第66章 高利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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芋头禾里含有丰富的粗纤维、叶绿素、维C等。
陈三娘是每年都一样，勤俭持家。一根不落，烫了晒干，还要好好保留起来。几年存积下来的干芋头禾堆了个楼角。
有一天夜晚，陈细玉对三娘发怒，“堆了几年的烂东西，也没有人吃。谁吃呀？堆在那里碍手碍脚的，不如当把柴草烧了。”“你是在胡说八道！碍了你呀？”陈细玉说，“我有点看不顺眼，三娘，你节约我支持。但是，也不该节约到这种地步。”
陈三娘少不了给他一顿批评，“留着它又不占器皿，说不定有某一年，人人争着吃呢？”“这不可能！”“聚在那里怕什么？”“占了地方，占了屋积！”“放在一个楼角落里，占什么屋积？就是再没有人吃，也可以当一把柴火烧。”“最终还不是一把火烧了！”女人火了，“陈细玉，其它的事，你不会操心，一把干芋禾，你操什么瞎心？”
女人话题一转，“细玉，我有话问你，云山是不是推烟叶子，回来了？”“好像是，没有那么快吧！”“他欠俺家里两石稻谷没还，有多久了，你知道吗？”“忘了！应该有大半年了吧？”“有一年多了，你不记得。我告诉你，一年过了零十九天。他不还谷，也得还钱是吗？你该去讨一讨，催一催。人像鼓，你不敲他，他就不响。一拖再拖的，过一个年就是四石了。越多，我看他越是还不起了。”
陈细玉说，“云山说过，回来就还钱。今夜回来，今夜来还钱。”三娘说，“我告诉你，他已经回来了，可能他这次推烟叶发了一把。看他的样子，好像发了点财似的。我上午已经找到他，该说的都说了。你赊的黄谷，老早到了期限，时间都超过了半个多月。如果再不还，我可又要加息了。云山二话没有说，答应今天晚上来还钱，一点也不含糊。”三娘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过钱收到了手，才算得数。我就等着他来还钱。”
桌上点盏油灯，灯光如萤火虫闪烁，只能看清人与人之间的面孔。
陈三娘话音未落，门外就听得有人在喊：“三娘在家吗？”“在家！”
云山果然还钱来了，三娘从椅子上站起来。云山怀中抱着个簸箕走了进来，箕里面装得满满一箕黄铜角子，足有几十斤。三娘看着云山怀里抱着满箕铜角子，脸上露出微笑，“云山大哥还钱来了，你先坐。”云山把怀中的簸箕放在厅堂地面上，铜角子相互磨擦叮当发响，“我只有这些铜角子，这次推烟叶，工头只发我们这些铜角子。”
三娘见钱眼开，“铜角子，一样当银元使用。按银钱价，一块大洋二百个铜角子，去年讲的，一担谷二块大洋，隔年翻一利，四块大洋。”云山笑说，“八百铜角子，都在箕子里面。三娘，你数一数，看是不是够足数量。”
陈三娘弯下腰数了起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十五……二十五……三十五…一百…二百……三百……三百五十五、四百二十五……五百……六百……七百…七百八十九……七百九十八……七百九十八，好像数字不够！”云山问，“差多少？”“还差两个铜角子。云山大哥，这可不能少呀！我没有算你超过十九天期限的利息。你是知道的，为了这件事，细玉埋怨我不少。”
陈三娘把铜角子翻得叮当的响。云山说：“我在家中数了三遍，好像一个都不少，麻烦您再多数一遍。”三娘又数着，“好吧，我再数一次。”这一次是把五十枚铜角子放成一堆，“一、二、三、四、五……二十、二十五……三十……三十五……四十八……五十！”点好一堆放在一堆。一直数到最后十六堆，“四十三……四十七……四十九……”三娘说，“还是少了一角。”云山笑嘻嘻地说：“我来数数看。”
云山把每一堆角子再细致地重数了一遍，在数到第九堆的时候。云山笑嘻嘻地说：“三娘，这一堆五十一块，多出一个铜角子。你看看，要不要再数了。”
陈三娘数累了，摆摆手，有点不耐烦地说：“算了，不数了，数累了，腰也痛了，手也数酸了。下次再不赊了，要么用银钱。”三娘很不高兴，一边收拾起地面的铜角子。冲房间大喊一声：“死鬼头，快点出来把坛子拿来装铜角子。”
陈细玉搬来一只坛子，坛子里本有半坛子铜角子，看样子很沉重。陈细玉说：“铜角子也是钱，是钱都可以花，小钱还要好花呢！”陈细玉把坛子放在刚才数过的铜钱旁边。三娘又不死心地数了一遍，数到七百九十九时，地面上还剩有一个铜角子。“八百！”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不错，八百个不多也不少。”
“数字不错。”云山起身告辞，“细玉哥，三娘嫂，我走了！”
“不送了，慢走。”
“快去打水洗澡，听到了吗死人头！洗完澡早点睡觉，明天要早点起来干活。”三娘径直走进厨房，端出一盏小油灯。又把厅堂八仙桌上像萤火虫一样的油灯一同端进睡房。
陈细玉打来半桶温热水，端到房间，倒入沐浴盆中。“你先洗，我到后院水窑边冲个凉水澡，那地方凉，也爽。”陈细玉出了房门，顺手把房门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