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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扈国泰义举成仁张道人再献良策(2)

书籍名:《博弈金佛山》    作者:侯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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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看着静静地躺在地上,同样被打成马蜂窝的扈国泰和黎树青,前者脸上显得十分宽慰和满足,后者显得惶恐和不解。

  石精忠脱下军帽缓缓地说道你们知道那个被打成马蜂窝的扈国泰今天的身份吗?俺怀着非常沉重的心情告诉你们吧:扈国泰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扈国泰了,而是受组织安排打人九路军内部的卧底。尽管这个人的历史比较复杂,也做过一些蠢事、坏事,但他最后的表现却很英勇,俺们一定要做好他家庭的抚恤工作,只有这样俺们才能争取民心。试想,如果没有像扈国泰这样一些战斗在秘密战线的同志的支持,俺们能如此轻而易举地进人金佛山地区的前沿阵地吗不知俺们还要经过多少艰难险阻,也不知还有多少同志会流血牺牲呢!”

  石精忠脸色暗淡、神情悲伤地说道:“革命不分前后,一个人只要做了有益于人民的事情,不论贡献大4、,人民都不会忘记的。就拿这个扈国泰来说吧,今天是他的义举救下了俺被俘人质,为俺们歼灭九路军争取了时间、创造了机会。就凭这一点,他就有功于人民,他就应该得到厚葬,在他的墓碑上就应该写上:革命战士扈国泰同志之墓。”

  石精忠率领江石区党政军负责人,首先慰问被九路军俘虏的人质一林正安和沙庆丰。

  当石精忠、熊志和与林正安、沙庆丰握手时,林正安与沙庆丰两人都不能言语了,都只能靠打手势与石区长进行交流,这让石精忠、熊志和惊讶已。

  尽管熊志和没有一言半语,可石精忠还是从熊志和的神色中感觉出了的。

  当大家发现熊志和睁大眼睛紧紧盯住沙庆丰时,人们也将目光同时投向沙庆丰,不看则罢,这一看让众人惊愕不已。

  原来,这个沙庆丰早就被调包了,这哪里是那个真实的沙庆丰呢,而是一个跟沙庆丰身材、背影都相差无几的陌生人。

  毕竟沙庆丰是旧政府的乡长,而熊志和又经常至清泉乡做盐巴生意,对沙庆丰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熊志和与石精忠一阵耳语后,一致认为:九路军这群土匪的狡猾程度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决不能掉以轻心。

  直到这时人们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在此之前“沙庆丰”总是“三不”:不抬头、不露面、不出声呢!

  石精忠即刻组织区武装干部和剿匪指战员在乡公所召开剿匪形势分会。

  经过石区长破解谜底,解放军指战员和党政干部才如梦初醒,不由得倍感县委周密部署的无比英明正确,也更加敬佩隐蔽战线的同志。

  话说从狗咬山监狱中跑出来的毛大堆、王全德、宰占魁、郭财禄等几条大虫正带着一群喽啰在靠近水井山的一个山洞里等待着清泉街上传来好消息。

  石桌上摆着酒杯碗筷和饭菜,几个核心人物在石凳上正襟危坐,一边大口大口地喝酒、夹肉、吃饭,一边讨论“军国大事”。

  毛大堆伸了一个懒腰,显得稳操胜券的样子说道:“今天我们在进人清泉乡的必由之路上扎了二百多人的部队,解放军是来多少遭多少!退万步讲,即使他们进了清泉集镇,我还沿着鱼泉河两边做了埋伏,到时候把那几爷子合围起来,加之用两个人质作诱饵,我就不相信他们不上当,石精忠在不熟悉地形救人心切的情况下,他们这回想占领清泉乡恐怕就没有占领江石镇那样钯和啰!”

  宰占魁接过话头说道:“就是噻,只要我们打好了这一仗,后头的话就好说了,无论他妈的猫胡子如何当阴吹,我想肯定还是沙特派员说了才作数嘛,只要我们有了晋见沙特派员的高香,未必还怕进不了九路军那庙哈!”

  很多九路军士兵都喝得烂醉如泥了,他们高高举起根本没有啥东西的酒杯、大碗,不停地碰杯,大老远都能听见乒乒乓乓的碰杯声和高声的喧闹声。

  此刻只有王全德的脑袋是清醒的,本来今天他J了算至清泉集镇去“指挥”战斗的,但不知怎么最近他老是心神不宁,昨晚又做了一个很不吉利的恶梦,迷信思想极浓的王全德暗暗地发誓:今天无论如何是不能至清泉乡集镇去J了仗的哟。

  于是,王全德一只手按着肚皮说痛得不得了,一只手指着众人说:“这样便宜的功劳,要不是我肚子痛的活,我才懒得让你们去捡这个和呢!”

  就这样,狡猾的王全德支傻瓜跳岩,自己却梭了边边。

  因王全德临阵“身体不适”,毛大堆就只好委任黎树青、郭财禄、扈国泰几个去指挥清泉乡的战斗了。

  联想到以往与解放军的多次交战都以自己的失败告终,一向鬼点子多的王全德也暗暗心急如焚,心里七上八下,他,总感觉得不是心跳加剧就是眼跳。

  王全德打断众人的话语说道:“太阳都快落土了,妈个的怎么还一点风声都没有呢?黎树青、扈国泰这两根人一向办事都是很稳当的嘛,不晓得今天这两个烟盒是咋个搞的,做事情也不利索了,我预感到今天多半要出祸事了。咦,这阵我感觉到眼睛跳得更厉害了,不晓得你们有没有这样的预感?”

  王全德这一问,使得这群九路军头目似乎一下全都来了灵感,纷纷抓耳烧腮,这个说我的左眼跳个不停,那个说我的右耳朵发热,还有人说我的手板心发痒……这样一来,在场的所有人都越说越心慌。

  恰巧这时,由远而近跑回来一群九路军官兵,一看他那个狼狈不堪的样儿,就知道这是一群落荒而逃的残兵败将。

  他们一个个的脸被烟火熏得黑如锅底。

  郭财禄走在队伍的最前面,面色忧郁而羞赧。

  只见郭财禄跑上前来语无伦次地说道:“报告各位大哥,不得了啦,这轮子才真的是完犀三爷咯,石精忠带着解放军已经突破羊岩关、占领清泉场了。”

  一看来人是合口河的郭财禄,毛大堆就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你这个老财主原来不是吝啬得很吗?集资捐款从来不积极,眼看解放军打过来后,财产保康不住了才临时抱佛脚,一点不爽直,完全应该改为“守财奴”才对。

  想到这里,毛大堆一把揪住郭财禄的衣领厉声问道:“你当了这么多年的镇长,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就你带着一群散兵回来了吗?黎树青、扈国泰那两个乌龟啷个没回来呢?未必当真就当了缩头乌龟了吗?”

  一提到黎树青、扈国泰这两根人,一下子就打开了郭财禄的感情阀,他像小孩子一样十分伤心地号啕起来,而且越哭越是伤心。

  郭财禄边哭泣边诉说道:“他们、他两个已经都回不来了,不要说他们那两个背时鬼啦,两个者卩已经遭打得像马蜂窝似的,这一阵早已死得硬翘的摆在清泉乡街上的了!”

  郭财禄带着哭腔叙诉了事情的原委。

  听完郭财禄的述说,在场的每一个人顿时就像泄气的皮球一软了,很大一阵全都没了言语,真是“两个哑吧抱着睡觉一没话可说的了。”

  还是“鬼精灵”王全德率先打破了寂静。

  王全德显得颇有先见之明地说道:“我就说嘛,我们都有预感,多半是要出事的那个样子。那个狗日的扈国泰不是人,哼,他妈个的吃里扒外,反反复复,像个狗日的阴阳人咯。我看呀,对这种人干脆不去想他,也不要去理他算犀了,就让他那尸体喂狗算康了,免得给他留个全尸。”

  王全德又眨了几下眼睛珠,显得义愤填膺地说道:“坏就坏在那个狗日的扈国泰身上,干脆不说那个样子了,越说老子越遭尿不住。眼目前,最紧要的是各位议定下一步该啷个办的问题,大家脑壳都开窍点,提点好的看法和建议吧!”

  这一下,整个堂子才又像炸开了的油锅,开始有了生气,重新热闹了起来。

  有的说马上杀个回马枪跟解放军决一死战,有的说在洞里待两天再说,有的说投奔金佛山沙特派员才有出路,有的说投奔贵、金头和尚有神兵相助,有的说……

  一直“吧嗒吧嗒”吸着叶子纟因的毛大堆见火候差不多了,将烟蒂狠狠地捏熄,说道:“去路嘛我早就已经想好咯,这不用你们担心,现在大家就七手八脚地安顿好人马,我们马上出发,可不能忘记了把那个沙大乡长带上哟!”

  石精忠很快重新立起了“南川县清泉乡人民政府乡公所”的牌子。

  通过核对身份,释放了被土匪裹胁为匪的老百姓,兑现了“协从不问”的政策。

  旋即,又将清泉乡的地理位置、风土民情、匪情匪患等情况,以书面材料的形式火速上报县委,并请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对这一行动计划石精忠看了再看,斟酌了又斟酌,最后向上级提出建议意见:当前我军已占领了清泉乡这个剿匪“桥头堡”,建议已经进人匪区的我军部队务必坚持驻守这里,为日后剿除金佛山匪患奠定坚实基础。鉴于此,请求县委增派部队和指挥人员在清泉乡设立东路剿匪前线指挥机构。

  果然,第二天,通讯员就翻山越岭送来了南川县委的加急密件,其主要内容是:县委对我军顺利叩开金佛山匪区大门表示祝贺,并对全体指战员致电慰问。县委批准你们的建议意见,在清泉乡设立东路剿匪前线指挥部,由石精忠同志任总指挥,全权负责剿匪事宜,至于增派剿匪部队一事,稍后再作安排,请进军至这里的部队务必坚守住剿匪桥头堡,精心备战,做好工作……

  石精忠迅速组织召开了党、政、军会议,传达了县委精神。

  会议刚结束,熊志和向石精忠报告:“石区长,您的一位老朋友拜见您来了。”

  石精忠感到纳闷,他暗想自己初来乍到,人地生疏,在这儿哪有什么老朋友呢?

  正当石精忠冥思苦想之际,一个童颜鹤发的老者朝自己走了过来。石精忠定申一看,这不正是水井道人一张老先生吗?

  这一下石精忠兴奋不已,他狠狠地捶了熊志和一拳,嘟哝道都说你们四川崽儿不耿直,果然如此,贵宾来了都不明说,让俺费力瞎猜!”

  接着,石精忠大老远就情不自禁朝老者喊道:“张老先生您折杀俺也,到了您的府第该是俺来拜访您呀,可由于公务缠身还没来得及登门造访,却烦劳您拖动龙步,这叫俺怎么承受得起哟!”

  水井道人来到乡公所,用手指理着花白胡子爽朗地说道:“哈哈哈,‘乌鸦叫丧、喜鹊鸣喜’还真不假呢。前些天那些背时的乌鸦叫个不停,结果呢,那些砍脑壳的九路军就杀人如麻,今天早晨我起床就听见喜鹊叫个不停,嘿果真有好事,盼来了你这个老朋友、大英雄和解放军官兵!”

  石精忠长叹一声:“张老先生,到了匪区俺才深刻地认识到匪区的水深哦,情况复杂啊。九路军真是一群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他们用意之险恶,手段之残忍都是无与伦比的,俺没能保护好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愧疚万分啊!”

  石精忠对水井道人一阵耳语,使得水井道人不断额首。

  水井道人神情凝重地说道:“旧社会就像一个大染缸,把很多人都染成了污迹斑斑,丧失了起码的良心和道德,共产党没来之前我那不争气的徒儿扈国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国泰能有今天这样的义举,是共产党感化了他,使他泯灭的人性得到了复活,他兑现了在监狱里对我的承诺,他没有欺骗为师,老夫很是知足了。老朽时常在想,历朝历代的官兵都对金佛山匪患束手无策,看来只有共产党才能割除九路军这个恶瘤啰!这也是告慰、祭祀死者的最好办、法啊!”

  石精忠十分赞许地说道:“对,割除匪患是保护老百姓生命安全和安居乐业的唯一办法,也是俺们共产党人的天职所在!俺正想问计于张老先生,如何才能彻底、干净、全部剿灭金佛山匪患呢?万望老先生不吝赐教!”

  水井道人听后一阵哈哈大笑:“石区长,老夫有何德何能啊!不过,既然你们共产党不嫌弃我,石英雄你又这样高看老夫,那我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咯!”

  只见水井道人像变法术一样,从长衫衣兜里摸出一张“地图”在桌子上铺开。

  石精忠仔细一看,这张“地图”与上次交给区政府的那张“地图”相比较,不仅材料不同’而且这张“地图”上的圈圈点点比原来那张密集多了。

  水井道人似乎看出了石精忠他们的心思,笑眯眯地说道:“诸位,你们注意到了吗?这张地图还是全新的呢,这是我从你们那儿回来之后,利用采药的机会,翻山越岭重新制作的哟,它比原来交给你们的那张更仔细,特别对金佛山地区浓雾天气的规律作了比较详尽的反映。你们看,这个地方早晨有雾、这个地方全天候雾气弥漫、这个地方雾气时有时无、这个地方又……同时,我在个别地方还标注了匪军驻扎的情况,我想它对你们会更有价值的!”

  石精忠眼里闪着激动的泪花,连声说道:“老先生啊,你真是身在深山心系人民啊,你叫俺们共产党怎样感激你呢!”

  这时秦大山心急火燎地向石精忠报告:“报告区长: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你一声令下,就进山追歼溃散之敌。”

  石区长听了水井道人的情况介绍,对金佛山地区复杂的气候、地理条件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看来盲目进山剿匪的计划完全有进一步修改的必要。

  正在石精忠犹豫不决之际,通信员又匆匆地送来一封特急电报,石精忠一看电艮,紧皱的眉宇顿时舒展开了。

  石精忠向秦大山挥了一下手:“传俺的命令部队原地休息待命、停止前”

  这使秦大山感至十分不解,张开的嘴巴竟然一下闭不拢了,刚才会上不是已经作出向深山进发的决议了吗怎么朝令夕改?这可不是石区长的性格哟。

  水井道人却伸起了大拇指。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