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追捕东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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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的是杨红霞在他头上挡那一筷子的事，杨红霞当然明白。不过这明白和杨红霞的本意相去甚远，她有些撒娇地又一次说道：“怎么？难道小妹不能做周哥人生的知己？”
红霞恢复了她的快言快语，她感到掩饰自己是太难受了。终于，她面对周成岭直接射出了一箭，是丘比特的神箭吗？其实，除了她从心里确实爱慕周成岭之外，她也有她另外的想法。
她听说了，新疆要组织一个足球观摩团前往J市。因为，那里就要由世界足协为了提高中国足球而举办一次世界足球职业联赛。组织指示她，必需前往J市给哈桑和洛奇提供后勤支持。同时，要亲自指挥他们。
杨红霞也是灵机一动，周成岭是体校足球教练，是完全有可能参加这次联赛的。因此，她一坐下就向周成岭发出了试探。果然，周成岭简单地就承认了他可能前往J市。这个时刻，他肯定是足球观摩团的成员。因此，杨红霞也想紧紧地抓住他，或许，他会在她将来的某些时候，起到某种作用。
杨红霞这是一箭双雕，可是，这箭眼看着在周成岭的盾牌面前是力不能透盔甲，有无功而返之虑。
周成岭长叹一声，手举酒杯很无奈的样子说：“人生要缘哪！如果我们早相识几年就好了。哥哥现在是围城中人，不能有非分之想。”
原来如此！杨红霞启齿一笑，那贝一样的皓齿闪着诱人的光泽。
“周哥，什么时代了？你还是这种思想。”
周成岭难免愕然，他的酒杯停在了半空中。
杨红霞举杯向前一碰，两只酒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杨红霞一饮而尽，她举着空杯向周成岭说：“干、今天我们一醉方休。”
周成岭也一口喝干了那杯酒，并将空杯向杨红霞面前一举说：“干了！”
杨红霞一挥手：“小姐、再来一瓶XO！”
周成岭正要阻止，干练的服务生已经旋风般拿上了那深红色如血般的酒。
杨红霞的脸上已经像她的名字一样，飞满了红霞。可她不依不饶，仍然是给周成岭倒满了酒杯。她说：“放心，不管喝多少酒都是我请客。我就是想找一下我在你心中的位置，看看小妹能不能和你继续交往。”
周成岭虽然是一个优秀的特警，可是，这酒不认得什么特警不特警，喝多了也是迷糊。但他镇定自己，再加上他平素的酒量也是很大。因此，他还是保持着清醒。看事已至此，他默默地看着红霞倒酒，他再也没有拒绝。
大厅里人满为患，身着牛仔的服务生川流不息。各种颜色的扎啤，香味扑鼻的各种烤肉，依着顾客的要求飞速地走上餐桌。
大厅中间歌台上的歌手一改软绵绵的腔调，他的头发立了起来，雪白的衬衣高耸起领子。麦克从左手交到了右手，一支手拼指如剑轮流地指向大厅里的吃客。架子鼓“当”的一声，音乐突然急如暴雨般传来。
杨红霞好像受到了某种启示，她伸出象牙般的长臂说：“周哥，我要跳舞。”
走进舞池，那近似疯狂的乐曲让所有的人在扭头，在跳迪斯高。杨红霞是当然的舞星，她的脚步非常轻灵，也许是酒的作用，她围绕周成岭的脚步更加迅捷。她飞速的旋转使开叉很高的旗袍飞扬，闪出套有丝袜美丽的小腿。
那乐曲有疾有缓，舒缓有序。间隔中，红霞走上前来要和周成岭来一段探戈。
红霞跳的是真好啊！不知是什么时候，所有的人都停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二人的身上。
可这时，周成岭能感到，红霞的身体已经略显沉重。后仰之时，几乎全部压在他的手臂上。
突然，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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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辨认，阿扎江路边发现的尸体确属捷达出租车司机的尸体。他死于一条钢索，锋利的钢索不亚快刀，直接勒断了他的喉管。
阿扎江想起了国外恐怖组织的那份资料，上面有这样一段话：洛奇、现年30岁。组织内一流杀手，他最常用的是一把快刀和一条钢索，他杀人的方式是飞刀和钢索割喉。本人性格阴险，处事狡诈，并擅长易容，多次变幻形像潜进内地作案、、、、、、。
如果是这样，阿扎江的所有判断都没有错。越境分子逃出豪门，进入T县。他们到这里的目的是补充，在皮靴匠处他们如愿以偿。然后，他们劫持出租车逃往F市。
他们为什么要逃往F市呢？阿扎江想起周成岭和杨红霞，难道他们要在F市会面？他们会面的目的是什么呢？他们成功了吗？
周成岭的汇报中否认了杨红霞和任何人会面的可能，也就是说，杨红霞是无功而返。这又是为什么呢？
阿扎江将他的2500停在F市市公安局的大院里，自己锁上车门，快步踏上办公大楼门前的台阶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按照习惯先看了一下号码，原来是周成岭的，他正需要周成岭那方面的信息，他立马按下接听键。
“头儿！”周成岭习惯地称呼道。
这使阿扎江隔着数百公里就仿佛他站在眼前一样，他也亲切的说：“是我，你那儿有什么进展吗？”
“我和杨红霞已经建立了经常性的联系，她现在想引我上她的船。目前，她已经向我提出要跟我上J市。我有个预感，她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J市？为什么？阿扎江的预感告诉他，真正的好戏要演在J市！这可能是章晗与贾迪尼的终极目的地。他立刻回答：“好啊！这样好。这样，我们变成了暗处，她到成了明处。掌握她，紧紧地掌握她。这是我们最好的一把钥匙。”说到这里，阿扎江稍停了一下说：“有特殊情况，你要果断处理。千万不能犹豫不决，误了大事。”
万里之行，特殊情况随时可能发生。阿扎江给了周成岭便宜处事的权利，后来证明，这是对的。
那天在“巴西烤肉”，一阵突然爆发的喊“好”声并没有影响红霞的情绪。她跳得如醉如痴，飘然如仙。最后，在人们目瞪口呆之中，她挽住周成岭的胳膊重新回到她们的座位上。借着酒力，她几乎是半倚在周成岭的身上。红霞身材颇高，她与周成岭几乎是并肩齐眉。两个人穿过众人的目光，周成岭是如芒刺在背，红霞是洋洋得意。坐下后，红霞给周成岭满斟一杯酒说道：“周哥，人生得意须尽欢。为这美好的时刻，美好的氛围干杯！”
话音未落，红霞已经举起杯向周成岭的杯子一撞，随着那清脆的响声，红霞已经将手中的酒喝到了肚子里。也许，三杯酒下肚，红霞丢掉了她那份衿持，恢复了她的豪爽。
也许，这情绪可以感染，周成岭也是一杯吞下。
红霞兴高采烈，她一面倒酒，一面说道：“周哥真是我的知己，今生今世我就是你的红颜。”
这话说的再明白不过，杨红霞将弓拉的特满，射出的箭也特别有力量。
事已至此，周成岭倒是格外冷静，他说：“可惜呀！我们有缘无份，我们就做永远的兄妹吧。”
“哈哈哈、、、、、、”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红霞笑过后坦然说道：“周哥，我说的是做你的红颜知己，我没说做你的妻子啊？”
红霞斟满自己的酒杯又说道：“周哥，虽然我们萍水相逢，但我就觉得我们是老朋友一样，仿佛我们上辈子就在一起。心中的那份感觉就像一句诗里所说，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她在灯火阑栅处。”
说着话，红霞的脸上没了笑容。而且，她那曾经是涌满红潮的脸此刻竟然有些转白，两只黑宝石般的瞳仁此刻像浸在了水里，波光涟漪。美丽啊！美丽的力量很足啊。此时此刻，周成岭哪儿有拒绝的份儿呢？
美酒醇歌、梦一样的灯火，蜜一样的乐曲。这是“巴西烤肉”吗？那肉早已经品不出什么味道了。
周成岭镇定心神，举杯说道：“能和W市最著名的舞蹈家坐在一起是我的荣幸，我不敢引红霞小姐为我的知己，但作为朋友是肯定的。时间如水，人生如梦，让未来的岁月来验证一切吧！”
周成岭像个优秀的乒乓球运动员，他使用了滑板，即卸掉了红霞的力量，又巧妙地将这只球弹了回去。
红霞似乎不太满意，可她没说什么，她换了一个话题：“周哥，你到过国外吗？”
周成岭摇了摇头，这倒是实话实说。
“我喜欢巴黎，喜欢柏林，喜欢欧洲风格。那种悠闲，那种舒适，我们这里是没有的。真的，我真希望有一天能和周哥漫步于塞纳河畔，攀登埃弗尔铁塔。到多瑙河去划船，到柏林墙去看今日之人权。”
杨红霞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眼睛里露出了一种固执而坚定的神色。
“幻想吧？”
“不，我有足够的积蓄，我可以带你到世界的任何地方。另外，我也看出，周哥非等闲之辈。你不应该在什么教练的位置上混到底，你应该有更大的作为。”
话说到这里，杨红霞对周成岭已经不是简单的非分之想了。只从周成岭将章晗一击打倒，只从她在电话中了解周成岭真是一个教练开始，杨红霞的想象就有了“飞跃”。她真幻想，有一天，周成岭能和她双栖双飞。
当然，对于杨红霞了如指掌的周成岭完全听懂了杨红霞的意思。他在这一刹那也突然产生了一种原来没有的想法，如果，能够借此机会得到杨红霞的信任，他会像打进敌人内部的卧底一样，更方便地掌握对方的动向。这样，雪豹将会更加灵活，将会更加准确地出现在敌人进攻的路线上，粉碎敌人的一切企图。
“红霞小姐这么说，让哥哥惭愧。我也觉得一个体校老师没什么意思，可我也不是什么非等闲之辈。草民一个，无非是杨小姐慧眼看人罢了。”
听周成岭这么讲，红霞启齿一笑说：“周哥的人品是一流的，周哥的才能也是一流的，只不过是不逢时而已。如果，有朝一日，周哥飞黄腾达别忘了你这个傻妹妹哟。”
杨红霞像个高明的琴师，适时掌握着高低舒缓的节奏。她结束了自己的试探，举杯喝酒。那天，她们是真没少喝，一人一瓶。至到深夜，二人才离开“巴西烤肉”。
酒浓、人浓、情浓，杨红霞半依在周成岭的肩头。她娇嗔地说：“周哥，送我！”
周成岭当然地举手拦了一辆出租车，他们钻进了车的后座。一上车，杨红霞就几乎是软瘫了一样，整个人倚在周成岭的身上。她吐出的全是酒气，手一挥说：“泰海花园”。
周成岭扶着杨红霞心里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眼看着用不了多久，泰海花园就要到了。那里，肯定是杨红霞的住所。看杨红霞的样子，周成岭真不知道下一分钟她会给自己出一道什么样的难题。虽然是执行特殊任务，他也不敢越轨。事到临头，怎么办呢？
他正在想象无数个应对的招数，泰海花园已经到了，出租车踩下了刹车。没想到，车身刚一停稳，杨红霞就挺起身来，将早已经准备好的零钱扔在了司机的副座上。
“师傅，请你将这位先生送到家。”
周成岭还在愣神的功夫，杨红霞已经下车向他摆手再见了。唯一使周成岭紧张的是她的一句话：“周哥，上J市时召唤我。”
那天晚上，周成岭躺在市体校的宿舍里好久、好久没有入睡。
这是为了掩护他现在的身份，他住进了市体校单身宿舍。而实际上，周成岭不住在这儿，他也得住在特警队的单身宿舍。只不过宿舍不同，单身是不可避免的。周成岭29岁的人生，真还没有遇到什么真正的红颜知己。今天，杨红霞的一个“我是你的红颜”，真让他心旌飘摇。
如果，杨红霞没有那么复杂的背景，如果，她不是他工作的对象，如果，杨红霞真是一个普通的舞蹈教师，那该多好？可惜！这一切仅是“如果”。
周成岭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唉声叹气。好在，也是为了方便，这是一个独身宿舍，没有人可以打扰。
无法入睡，他想到了阿扎江，电话打过他已经到了F市。听到阿扎江的声音，他回到了现实中，他的心终于静了下来。是啊、这是任务，这是生死之搏，来不得儿女情长。打完电话，他安然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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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扎江不能睡，他接过周成岭的电话就有一个感觉，越境分子可能离开了F市，他们下一个目标是J市。杨红霞成了风向标，她要去J市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尤其是在这个时候，章晗、贾迪尼可能正向内陆进发。
可他没有罢休，他指挥F市公安局对F市的所有可疑地点进行检查，其中，也有列为特种行业的汽车修理部。
警察控制社会的力量就像一张网，在这张网里几乎没有死角。一个修理部接手过一台捷达牌出租车，这个消息被迅速地摸了上来。
阿扎江亲自开着他的2500来到了这个修理部。老板是个大胡子，他双手涂满黑色的油污，说起话来大声大气。不过，他一点也不隐瞒事情的来龙去脉。贾迪尼和章晗什么样子，什么时间来到，修了什么部位，大胡子全部告诉了阿扎江。
阿扎江高兴之余，暗暗吃惊。他高兴的是，他终于抓住了越境分子的尾巴。这说明他的判断没错，他的侦察方向没错。
他吃惊的是，他差了一步。大胡子说的很清楚，那两个人已经离开一天了。一天，24小时，他们能到哪儿呢？
阿扎江算了一下距离，又找了一下地图。看来，这台捷达快到嘉峪关了。
可，如果他们不上312呢？他们不想进关呢？
阿扎江摇摇头，从目前得到的情况看，没有这种可能。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章文那儿。就看他能不能扼住这个咽喉，能不能将破坏分子堵在口外。这里人管嘉峪关以里称为口里，而管嘉峪关之外称为口外。
阿扎江非常喜欢口字，他希望雪豹张开大口，吞掉这头疯狂的“雪狼”。将“雪狼”阻止在口外，阻止在新疆，那将会是他的成功，雪豹的胜利。因为，进入嘉峪关后，312线四通八达会变成无数分支，越境分子会像鱼儿游进大海，抓获他们要更加困难。
阿扎江将他的目光，投向了曲曲折折的312线，他将他的希望投向了名动古今的嘉峪关。
312国道青徐徐的柏油路像一条巨大的蟒蛇，蜿蜒前伸。它穿过戈壁，穿过古长城，沿着丝绸之路，通向祖国内陆。那里是城市的海洋，是人的海洋。那里有即将在J市举行的世界足球联赛，有即将在D市举行的国际贸易博览会。国际要人，世界级的名星，富商巨贾，跨国公司的老总都会挤进国门，拜访这个正在腾飞的国度。
现在，一切只能寄托在章文身上。这个托县多年的刑警队长，经验虽然丰富，阿扎江却还是有点担心。面对这起案件，阿扎江觉得他有点托大，他拿这当成了地方上的一般案件。作为刑警队长，对地方上的刑案有他固定的思维。一个地区，刑事案件似乎有些固定的特点，长时间与这些刑案打交道，刑警队长难免产生一切不过如此的想法。
这个小小的县城，一个刑警队长有多大的权威，阿扎江心中完全明白。他为什么说皮靴匠没有问题？为什么对阿扎江的到来好像是小题大做？这都基于他的心态，一种盲目的心态。虽然，他在积极补救，虽然他肯定日夜兼程赶往嘉峪关，虽然在阿扎江的心目中，章文是个负责任的刑事警官。可是，阿扎江的心里还是不放心。毕竟，这是两头恶狼，他们受过专门训练。是带有间谍技能的职业杀手，是衔有恐怖组织命令的破坏分子，他们绝对不是一般性质的刑事犯罪分子。
从时间上看，采取其它措施都来不及。阿扎江想了想，他给章文发了一个短信。
再说阿扎江一直惦记的捷达轿车，现在正如骏马般扬开四蹄飞驶在312线章晗开车，贾迪尼在他的身边将车座放的很低，整个身躯好像全部放在了后靠背上。章晗的说法：“哥、你这是卧铺啊！”
此刻，贾迪尼就躺在这个卧铺上，微闭着眼睛，脑子里却一刻也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