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还是放不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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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致了解现在科技之后，沈敬恒把自己得到的信息跟研究所所长深入交流，随后研究所所长的人带着一众科学家发表沈敬恒的重大发现。
知识的研究需要时间，沈敬恒知道自己着急也没有用，便坐在一棵树下抬头仰望着夜空里的星星。
星星神秘而美丽，就像楚喻一样，可望而不可即。
安静下来之后，沈敬恒的心疼得厉害。楚喻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送他回到了SCY-Ⅰ星系，自己一个人留在了虫星，生死未卜。
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都是什么解释都没有。他永远在追逐那颗最遥不可及的星星。
沈敬恒缓缓取出玉笛，手指轻轻在玉笛上摩挲。
“……我好想你。”
他闭上眼睛，虔诚地吻上了玉笛。玉笛上仿佛还残留着楚喻身上的温度。
就在这时，玉笛忽然泛起了淡绿色的光。一缕光缓缓溢出，缓缓汇聚成一个半透明的人形。
沈敬恒仿佛感应到了什么，睁开眼睛。
他看见眼前的这个人影，有一双好看的、琥珀色的眼睛。
沈敬恒的呼吸瞬间颤了起来。
“你……”
楚喻的虚影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随后缓缓走到沈敬恒身边，伸出手触摸沈敬恒的脸。
但他的手从沈敬恒脸上穿过去了。
他沉默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你……”沈敬恒肚子里有一堆问题，却不知道该先问哪一个。
楚喻却像是会读心术一般：“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瞬间把沈敬恒拉回理智，他看着眼前半透明的楚喻，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问道：“……你死了吗？”
楚喻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或许是的吧。”
“这就是你说的……死亡也不过是变成了另一种物质。”沈敬恒嘴角勾起一丝嘲讽，“这就是所谓的‘鬼’的真相，很符合你找到的科学是吗？”
沈敬恒看着眼前仍然面色平静的楚喻，积压在心里的所有情绪终于爆发。
他的眼眶深红，眼泪瞬间从眼眶中滚落，无法抑制。
“你花了我不知道的力气，超越了时间，飞跃了空间，就是为了来我面前告诉我一句……你死了？”
楚喻没有说话。
这一时间，空气好像陷入了死寂。
“你说话啊！！！”
沈敬恒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暴动，可他的喊声在这片星空下又显得那么无力。
他瞪着通红的双眼，死死看着眼前半透明的人影。
“你所有的打算，所有的安排……我全都不知道，我像个傻子一样不停追赶你，我想配得上你，我想努力不让你失望，我想保护你……”铺天盖地的痛苦压在他心口，压得他喘不上气，“你却来告诉我，你已经死了？”
沈敬恒把楚喻的话术全都堵死：“下一步呢？你回来要做的事又是要把你能够穿越时间空间的能力告诉研究所，解开‘精神力’真正的科技面纱是吗？”
楚喻仍旧保持沉默。
“我就知道。”沈敬恒惨然一笑，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脸，“三次。楚喻，……你已经抛弃我三次了。”
“我没有。”楚喻终于开口解释了。
“在整个星灵人存亡面前，我对你的感情……”沈敬恒嘴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连尘埃都算不上。”
沈敬恒透过楚喻的虚影看着星空：“你是***的神，我竟然妄想渎神……真可笑。”
“沈敬恒。”楚喻冷冷喊了他的全名。
可沈敬恒一句解释也不想听了，楚喻讲的话术里总是埋着坑，他不想再跳进去了。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哪句话？”沈敬恒看着楚喻透明的脸，似乎要把他望穿，“你可能从来都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有多想和你在一起过普普通通的日子，我想拥抱你，想亲吻你，作为实实在在的星灵人，有温度有感情……而不是……另一种物质。”
沈敬恒憋了很久的话终于讲了出来：“我不明白你的浪漫，或许为了整个星灵人的未来努力奋斗就是你的浪漫，又或许投身整个宇宙，洞悉宇宙的规则是你的浪漫，也许科技的发展也是你的浪漫……可那对我来说，都远不及你在我身边来得真实。”
“轮到我讲了吗？”楚喻平静地听完沈敬恒的话，平静地看着他。
沈敬恒只觉得眼前的楚喻离自己好远、好远。
他自嘲地笑了笑：“你讲吧，反正我不会再听了。”
“……”
沈敬恒向楚喻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去做你现在最该做的事吧，长官。”
他向楚喻行了个军礼，随后平静地转身离开。
今晚的星星在夜空中格外的明亮。
-
沈敬恒单独回到自己的卧室，整个人痛苦地蜷缩在睡眠舱里，身体和心都抽作一团。
语言是最锋利的刀。他拿自己的刀，砍向了最深爱的人，也砍向了自己。
信息素不受控制开始狂乱，在他身体里狂乱爆炸，几乎将他撕扯毁灭。
楚喻的人影缓缓出现在他的睡眠舱里，突兀地躺在他身边。
沈敬恒看见他，信息素更狂乱了。
楚喻注视着他的双眼，伸出手轻轻抚了抚沈敬恒银色的长发，又伸出手小心翼翼触摸沈敬恒的脸。
最后他伏下身，嘴唇轻轻贴上沈敬恒的额头。
这一切动作，沈敬恒都看在眼里，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痛苦仍旧在喧嚣撕扯，犹如狂风裹挟着无数碎玻璃在他体内作乱。玻璃渣仿佛在他眼睛割开一道口子，他终于感觉到脸上有一点湿润。
楚喻伸出手试图抹去那两道湿润，可眼泪却从他手中穿了过去。
楚喻盯着自己的手看了片刻，缓缓站起身，飘在空中注视着沈敬恒，淡淡道：“……我走了。”
沈敬恒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没有再看他。
-
楚喻什么时候走的，沈敬恒不知道。
他只知道楚喻离开一个月之后，研究所取得了重要进展——他们研究出了用思维操控机甲的方式。
这一项研究可以说是打开了新技术的大门，而那批楚喻曾经带回来的矿物资源正是将脑控能量转化为数字信号的重要转换器。
有了理论技术，又有了矿晶作为能量转换器，很快，第一个脑控机甲很快面世，这还远远没有达到楚喻的要求，楚喻在星系四处寻找最危险最具有侵略性的物种。
据说是要把这个物种狂暴的精神力融入机甲内，能够提升机甲的攻击力。
那个从虫星被带回来的初代机甲，就成为了实验品。
——黑鲨。
研究所的人通过楚喻带回来的信息又研究出了压缩空间的方法，这一项技术瞬间被投入使用，极大地提高了机甲的便携性。商人们瞄准了这项技术又为星灵人开发出了空间储物的功能……这都是后话。
楚喻回来短短半年，整个星灵人的科技瞬间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沈敬恒见证着这样的变化，每天听到电视新闻里传来的好消息，都快麻木了。
人们的欢呼声和信心不断被提升，所有人都在等着楚喻做足了准备之后披甲上阵，一举歼灭该死的虫族，夺回SCY-Ⅰ星系，夺回他们的家园。
终于，一年后，那一天来了。
整整一年的时间，沈敬恒和楚喻都没有见面。但有关楚喻的消息还是会见缝插针地传到他耳边。
哪怕他不想听，也一样会听见楚喻的消息。
整个世界，整个人类，全都在讨论楚喻的贡献，全都在讨论这是一位多么优秀的上将，他是人类的希望，他是人民的信仰。
沈敬恒看着那些向楚喻投去敬仰目光的Omega、看着那些不掩爱慕之色的Alpha看楚喻那赤裸裸的眼神，只觉得楚喻已经触不可及。
楚喻是一颗恒星。
他只是跟楚喻隔着几万光年远的渺小尘埃。
他没有楚喻那么伟大，只装得下楚喻一个人。
或许这样的关系就是他和楚喻最好的结局了吧，他们本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是他不配。
-
出征的消息传遍星系，那一天全星系所有人都从家门出来，聚集到中央广场看天空光幕播放的出征实时投影。
欢呼声与呐喊声传遍整个星系。
人们从未如此团结过、振奋过。
沈敬恒站在人群里——他没有被楚喻选入征召军中——看着大屏幕上楚喻的虚影，缓缓离开了喧闹的人群。
再得知楚喻的消息，已是三年后。
面对虫族，准备充分的人类依旧是一败涂地。
无人生还。
黑暗的恐惧再次笼罩人心。人们怕虫族循着痕迹找到SCY-Ⅱ星系，还有怪罪楚喻这群出征的人让人类再度陷入恐惧。
沈敬恒听着满世界的荒唐语，觉得可笑至极。
当他有用的时候，他就是人类希望。
当他失败的时候，他就成了人们口中的罪恶。
人类总想着给自己找点什么借口与信仰，好避免承认自己的无能。
所以楚喻……你坚持的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
沈敬恒平静地找到了研究所所长，正如最初那样，找研究所所长要了星舰驾驶权限，以及一个机甲。
如果硬要给人生找一个意义，那么我的意义或许就是……
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是否还活着，我都要找到你。
我还是，放不下你。
【作者有话说：最近有点忙再加上回忆篇最后的收尾有点难写，很想把沈敬恒对楚喻的爱在这种大环境里展现得淋漓尽致，但我发现我好像只能写出我想表达的十分之一。哎……还是太菜了。很感谢还在追更的小天使们，谢谢你们愿意看到这里。可能有很多都是被一开始的小甜饼吸引来的，写到正剧就可能无聊点了……下一章是回忆篇的最终章，很快你们就知道沈敬恒到底为什么会失忆了，铺垫了好久的伏笔终于要揭开，我还有点紧张，怕自己写不好就很烂。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慢热情节你们喜不喜欢，如果能对剧情有一些交流的话我真的会非常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