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叫声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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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自家车库出来，季星河拎着一大包东西。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出‘啊’的女声尖叫。
他神色一变，立刻解了锁，推门而入。
——瑟缩在墙角的鹿耳，怀里正抱着扫帚。
门突然打开，她朝季星河看来，额前的刘海微乱，眼里还有未散尽的惊恐。
“怎么回事？”季星河的眉梢压低。
见是他回来了，鹿耳拍拍胸口，缓缓从墙角走出来，身姿还有些僵硬，她轻咳一声，“没，没事，刚刚有一只大蜘蛛”
眉间一松，他换好鞋走到鹿耳身边，“哪里？”
鹿耳用扫帚尖指了指绿植架的后面，“我看见它跑进去了”
“扫帚给我。”
女生忙不迭的递给他，季星河走到绿植架前面，鹿耳赶紧躲到他后面，手还无意识的勾住他的衣角。
三两下，那只大蜘蛛就被解决，结束了它短暂的生命。
直到季星河把它的尸体倒进垃圾桶，然后封住垃圾袋一块扔出去，鹿耳才松下一口气。
“谢谢。”
打扫了一上午，她拍了拍有些酸痛的背。
季星河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他把购物袋放在客厅桌上。
“保洁阿姨最近生病请假了，你挑个扫地机器人，我来买。”
本来还懒懒的窝在沙发上的鹿耳，一听这句话，蹭的一下坐直，眼睛亮着光瞧他。
季星河的嘴角上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接着在自己手机上点了几下，然后送到她面前。
鹿耳看着被递到面前的手机，上面是季星河的微信界面，她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试探的问：“要加微信吗？”
“嗯，给你转账。”
“哦。”
于是，她也拿出自己的手机，用微信扫了一下他的二维码。
新的页面跳出来，是季星河的微信。
——他的头像是一张风景照，微信名就是他本名。
那张风景照有些熟悉的感觉，抖音上很流行这种，大概是他随便挑的一个。
她点申请验证，季星河那边便立刻响起提示音，然后显示通过了。她偷偷瞟了一眼季星河，思索了一下，把备注改成‘房东’。
放下手机，她注意到了桌上的购物袋，伸头去看，“是买调料吗？”
“嗯。”他的指尖在屏幕上飞跃，应该是在回消息。
“那我拿出来放去厨房。”
见季星河没反应，她便跪坐在地毯上，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诶，这是？”
一个超级萌的独角兽玩偶静静的躺在购物袋的最上面。
怎么会有玩偶？
季星河注意到她的声音，抬头看过来，先扫了她一眼，然后目光落到玩偶身上。他眸中一闪而过的不自然，仿佛是错觉。
“买东西送的。”
“我不需要，你想要就拿走。”
听他这么一说，鹿耳当然从善如流的收下了玩偶。
“油盐醋”她一个一个清点，“都买齐了。”
她把这些放到一边，除了这些里面还有一大堆零食，品类和牌子都很熟悉，因为全是她平时爱买的，她转头去看了一下已经空空的零食架。
难道是买给我的吗
她不禁冒出这样的猜想，又忍不住去看了季星河一眼。
像是感应到她的注视，季星河头也没抬，便道：“给你的，租客福利。”
鹿耳垂下眸，憋着笑，说了声谢谢。
只听过员工福利，租客福利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人能不能别总是这么嘴硬。
她嘴角弯弯的，去整理口袋里那堆零食。
手指突然碰到一个盒装的东西，她扫眼看去，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血液冷却下来。
半响，她才若无其事的收回手，站起身抱着调料品去厨房放好。然后，也没跟季星河再说什么，一个人默默的回了房间。
客厅突然冷清下来，季星河从手机消息中抽身，刚好听见了楼上房门关闭的声音。
他扫了一眼还装着零食的购物袋，扬手拎起来，走到鹿耳专属零食架上，挨着摆放好。到最后，购物袋里还剩了一个孤零零的小盒，他愣了一下才想起是收银员给他拿的。
小盒子上印着大大的‘冈本’二字。
思索了一下，他拿起来放进衣兜里。
侧卧里。
鹿耳衣服都没换，躺在自己的床上心情低落的滚了几个来回。
这段时间和谐的同居生活，让她几乎忘了她和季星河是前任的关系。
而且，她似乎从没想过季星河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她想起压在购物袋最下面的那一盒成人用品，内心没来由的烦躁。
对了，问下百度吧。
她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框里输入——季星河三个字，想不想不对又删掉重新打字。
——ak战队d神的女朋友。
还没打完，下面就出现一堆推荐词条，她点了搜索。
【d神绯闻女友】
【震惊！女主播希娜亲口承认是d神女朋友】
【d神新任女友到底是谁】
【d神有没有女朋友】
鹿耳一阵头疼，她挨着一条一条点进去看，大多数都是标题党或者是断章取义，所以d神女朋友到底是谁，都没说出个所以然。
“什么嘛。”她扔开手机嘟囔了一句，说不清什么滋味。
他既然买了那东西肯定是自己用的，如果没有女朋友，难道还能是跟她吗？鹿耳摇了摇头甩出脑中跑偏的思路，想什么呢！他不打死她已经算态度好的了。
有微信消息进来。
她仰躺在床上，望着灯，手去摸索被扔在被子里的手机，然后举起正对脸上方。
——消息人：季星河。
她手滑了一下，手机掉下来。
“啪。”
脸被砸了个正着，“唔！”她捂住剧痛的下巴，感觉流年不利。
歇了好一会儿，痛感逐渐淡去，她才翻了个身趴在被子上，季星河发来的是一个转账，备注是买扫地机，数额很大。
鹿耳这会儿正气闷，本来想锁了手机不回他，但又觉得自己是无理取闹，他没做错什么，就像她给他的微信备注，两人现在就只是租客与房东的关系。
她的微信名字叫耳朵，头像是一个侧向的麋鹿。
耳朵：谢谢房东大大！
后面附带一个‘感谢老板’的表情包。
季星河没再回复她，大概跟女朋友打电话去了吧。
收了微信转账，继吃人嘴软后，她又变得拿人手短了。她叹了口气，自己好歹也是a市第一房地产大亨的千金，怎么就沦落如此地步。
突然有点想她爹了，过去这段时间他们也不是完全没联系，她发消息问候的时候她爹很快会回她，有时甚至会主动问她的近况，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
从她爹的状态和她收到的公司消息来看，确实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只是她爹始终不肯告诉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算了，她关掉微信，先把扫地机器人买了。
因为是直营，所以物流到的很快。她甚至不用去拿，自然就有物管配送上门。
当隔天，季星河回到家，看到那个粉粉嫩嫩在地上‘吱吱’运作的机器人时，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鹿耳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薯片，“粉宝，扫厨房。”
地上的机器人停了一下，顶端的按键闪烁着，“好的主人，粉宝收到。”
机械的声音说完，便驱动身体向厨房扫去。
季星河眼角抽了抽，“粉宝？”
听见他的声音，鹿耳抬头望过来，脸上的笑意比往日淡些，回道：“对啊，它叫粉宝，叫它的名字才可以命令它做事情。”
“谁取的？”男人的字从牙缝里蹦出来。
鹿耳本来想说当然是我，但看见他的神情，低着头嘟起嘴巴，改口道，“已经改不了了”
她已经能想象季星河对着机器人叫‘粉宝’的模样了，忍不住低低的笑出声来。
男人深呼吸了几口，撂下一句：“下次有蜘蛛你就自己解决吧。”
“啊，不要。”她立刻向蜘蛛低头。
季星河觉得自己扳回一城，嗤笑一声，架起一只腿在最近的沙发坐下。
见他不说话，鹿耳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继续道：“不要，求求你了。”
他明明知道蜘蛛是她的死穴的！
“行啊，”季星河随便逗了一句，“叫声哥哥。”
“哥哥！”
鹿耳以季星河还未能反应的速度接受了条件，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哥哥，求求你了。”鹿耳可怜兮兮的看着他，完全抛弃了什么包袱什么女朋友，“你想听多少声都可以。”
明明自己的恶趣味得到满足，季星河却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你还这样叫过谁？”
“没啊，我是很有骨气的！”
听见这话，季星河嗤笑一声，有骨气的人刚刚一秒认怂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她假咳了一声，为自己辩解，“要分什么事儿嘛”
“行了，知道了。”
“谢谢房东大大！”
鹿耳立刻喜笑颜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