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前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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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鹿耳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休假一天。
冰箱里的食材，够她煮一顿火锅，她忙活了一下午，终于在家吃上了一顿火锅。蔬菜肉类摆满了半个餐桌，锅里的油噗噗噗的冒着泡，热气蒸腾而上。
手边是半杯葡萄酒，她夹起一块熟透的肥牛，在锅边压了压油，然后喂进嘴里，瞬间鲜嫩香辣的口感，充盈整个味蕾，许久未有的满足感。
要是她爹在就好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呢？
远在夏威夷某海岛的鹿父，突然打了喷嚏。
吃饱喝足后，她将碗筷等器皿送进洗碗机里清洗，然后把剩下的大半食材和底料放回冰箱，琢磨着明天还可以再吃一顿。
“这下做点什么好呢？”她站在客厅叉了会儿腰，沉思了一会儿，突然打个响指，“看部电影好了。”
说完就打开网络电视，搜寻起来。
她抱着一个抱枕，盘着腿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周围散落着几包薯片和乳酸菌饮料。
前奏结束，字幕缓缓出现——《这个杀手不太冷》
这个电影，她看过不止一遍，很喜欢玛蒂尔达，那个姑娘倔强而独立，像沙漠中开出的一朵野蔷薇。
【islifealwaysthishard，orisitjhenyou’reakid？】
（生活总是这样艰难吗，还是只有童年如此？）
【alwayslikethis】
（总是如此。）
酒意上头，她渐渐有些困倦，视线模糊，慢慢的合上眼睛。
季星河开着他的迈巴赫，驶入自家车库，发现里面已经停了一辆车。
他熄火下车，扫了一眼车牌。然后拿出手机站在原地，把上周他爸给他发的微信语音又听了一遍，当时他嫌秒数太长，听都没听，就回了个嗯。
【儿子，给你商量个事儿，你那个房子又不常住，浪费资源。正好我有个老朋友的孩子要找地方住，你们认识的，我就让她住你那儿了。那个啥，房租就别收了你也不缺哪点钱，大男人的不能斤斤计较，有空多回家帮我照应照应人家，听到没！】
手机放进裤兜里，他没什么情绪的，迈着步子朝家门走去。
在智能系统上输入密码，卡一向被扔在车，他习惯于输密码。
门被推开一半，屋里的光便洒到脚下，漫出难得的烟火气。
他抬脚进去，轻缓的关上门。玄关的鞋柜处多了一双女鞋。客厅里有电视声音传来，他一手搭在柜上，好一会儿，才往里走。
——少女墨黑的长发，顺着脸颊向胸口蔓延，止于腰间。她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在睡梦中微微的颤动。
嘴唇胭红，饱满欲滴。
季星河站的那个角落，放着置物架，上面摆满了花花绿绿的零食饮料。他本想转身离开，却不经意碰到了置物架上面的东西，零食就突然哗哗啦啦掉了一地。
这一声响动，也惊醒了浅眠中的鹿耳。
她睁开朦胧的双眼，脑袋还有些混沌，只隐约看见客厅口站了个人。
“谁？”她撑起身，揉了揉眼睛，迷朦的看过去。
“季，星河？”
她分辨出那人的模样，条件反射的叫出了他的名字。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还在梦里，季星河季星河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呢。
“嗯。”
这时，男人低沉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传来，回应了她。
那熟悉的声音如惊雷般，让鹿耳浑身一激灵，瞬间清明过来。
在看过去时，男人已经走至跟前。
四目相对，难以言喻。
电影还在放映，女主角的深情透过屏幕，回荡在客厅中。
【leon，ithki’fallglovewithyou】
（里昂，我想我爱上你了）
【it’sthefirsttifor，youknow？】
（这是我的初恋，你知道吗？）
【howdoyouknowit’sloveifyou’veneverbeenlovebefore?】
（你从未恋爱过，又怎知道这是爱？）
【caeifeelit】
（我感觉到了）
奇异的氛围在两人间流转。
抱枕下的手，指甲轻轻嵌入掌心。
半响，鹿耳涩着嗓子，对着面前笔挺高大的男人，问出一句，“你怎么在这儿？”
男人眉毛微挑，“这是我家。”
她瞳孔放大了些，嘴巴微张，话含在嘴里，一句‘这是怎么回事’，在喉咙里打了个转，说出去便成了，“你吃饭吗？”
又掐了下手心，她真想给自己一巴掌，多么拙劣的转移话题方式。
破坛子破摔了，拙劣就拙劣到底吧。
接着，她把下句话也说了出来，“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吧。”
说完，也不看男人是何反应，爬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朝厨房走去。
擦肩而过时，两人的衣袖相触，随即又分开。
鹿耳状似淡定的走进厨房，‘啪’的一声，关上推拉门。
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她软靠在墙上，手捂住心口，试图缓解剧烈的跳动。
歇了好一会儿，她缓缓摸出手机登上社交账号。
【麋鹿耳朵：前男友变房东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最后三个感叹号，完全继承了鹿耳现在的心情。
——她和季星河是高中同学，曾经恋爱过，那是四年多前的事了。
她爹到底给她挖了多大的坑啊。
她没有小号，用的是自己的，只不过之前加了一个战鱼主播的认证，所以粉丝陆陆续续的增加，现在已经有十多万粉丝了。
很快，就有人在下面评论。
【哈哈哈哈心疼我鹿】
【哈哈哈哈哈哈】
【鹿鹿还要租房的么，可怜】
【不一定是鹿鹿吧】
鹿耳刷了一下，大多数都是心疼她，以及看热闹吃瓜的，当然还是有一些粉丝，在认真答题。
【这得看你们之前多大仇】
【你甩的他吗】
多大仇？
她想，应该不至于吧，至少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有很多美好回忆的，虽然最后是她但也不至于到仇人的地步吧。
【搏一搏，房东变老公，租房变婚房！】
鹿耳：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她揣回手机，刚刚自己说的做饭，总不可能端个空碗出去。
她打开冰箱，手从半袋火锅料划过，落在另一包食材上。
香味顺着缝隙，飘出厨房。
十分钟后，鹿耳端出一碗热腾腾的海鲜面。
这时，季星河已经坐在沙发上，神情淡漠的注视着电影。
海鲜面放在他面前，他这才撩起眼皮没说话，但眼神却透露出两个字“就这”？
“你吃不了辣，冰箱里就只有这”鹿耳顺嘴解释了一句，结果在季星河微微变化的神色中，突然住了口。
我在说什么。
还好，季星河并未再有其他的反应，他似乎真的有些饿了，拿起一旁的筷子，慢慢吃起来。
鹿耳注视着他细碎的头发，有些走神。
“碗我自己洗，谢谢。”他没抬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你可以走了。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鹿耳愣了一下，也没说什么，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等她洗完澡从浴室出来，隔壁主卧响起关门的声音。
她望着天花板，消化着刚刚的一切，慢慢回味过来。季星河从头到尾没提过以前的事情，一直是她自己胡思乱想，说不定人家早就忘了什么前女友，什么校园早恋。
她拍了下自己的头。
睡觉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