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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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会结束的时候，李楠楠特意向张小龙请了假。
背着李巧荣来时背的包，走在校园的道路上。
看着来往同学盯着他们看，李巧荣一脸笑嘻嘻地挥手打招呼。
等到出了校门，李巧荣搓搓手：“没想到你妈我老了，也有这么大的魅力，小楠楠你方才看到了没？”
李楠楠点了点头，随后说了声：“妈，你来的路上是坐黑车来的吧？”
“茄子，你妈我坐的是大巴车，哪里拦黑车了！”李巧荣有些不承认的搪塞了几声。
其实她今天出门就是拦黑车来的，本来打算坐大巴车的，可是到了之后才知道没票了，想来也是因为自己昨晚贪杯，这才导致自己坐不上车。
没办法，也就半路拦了辆黑车。
说完之后，她想要接过女儿身上的背包，继续道：“你妈我可是有原则的，并不是谁的车我都会坐的，再说你妈我啊，走的可是阳光正道，怎么能坐黑车呢！”
李楠楠的太阳穴‘突’地一跳，：“那您怎么那个点才来？”
平常坐大巴只有两趟，但是到达市中心最晚是下午三点到，可见李巧荣并没有做大巴来。她这么晚的原因来，只有一个解释，半路上拦了辆黑车。
李巧荣愣了好几秒，随后眼珠转了转，目光向远处瞟了一眼，不敢直视李楠楠的目光。
李巧荣：“小楠儿，老妈我就不能来了市一中逛一逛，游一游吗？你把你老妈我想成了啥啊！”
“逛？”李楠楠显然不相信，毕竟在她的记忆之中，李巧荣属于那种不怎么喜欢逛街的人，二来是兜里没钱，三来是因为她脚疼。
李楠楠双眉紧蹙道:“您还是把酒戒了吧，那东西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现在您还感觉不来，老了您就知道了。”
李巧荣:“哪有嘞，你妈我现在都四十几了，你看看我这肥硕的身体，至少可以长命百岁，小楠儿，不要装作懂很多的样子，你妈我吃的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冽，按照我这健康的身体，不长命百岁我就不信李。”
李楠楠默不作声打量她，从上到下，好好地看了一眼，随后就将目光转移在她的脚上，果然，穿了一双高跟鞋过来参加她的家长会了。
她的脚本来就很不舒服，平常也就踩踩平底鞋，或者是布鞋，只是为了给她撑场面，就过来踩了双高跟鞋。
李巧荣察觉到李楠楠的目光，下意识用裤子将自己的高跟鞋藏了藏，两只手就这样搅和在一起，盯着李楠楠的肩膀看了起来，道：“小楠儿，你看看你妈我的脚，最近好了不少，因此我才踩着高跟鞋来的，好歹当年你妈我也是有很多追求者的，方才你也不是看过了吗？你那些同学对我的目光……”
李楠楠摇了摇头，表示她并不认同，于是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脱掉她的鞋子，随后将自己脚上的鞋穿在李巧荣的脚上。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李巧荣一脸木讷地看着李楠楠手中的动作，莫名一怔。
曾几何时，李楠楠也这般做过，看她下雨天回不来家，就手里带着雨伞还有家中那唯一的一双雨鞋过来找她；或是将她给她的零花钱，偷偷一个人放进了钱罐子里，等着一周之后，里面的钱越来越多；或是替她洗衣服，做饭，尽管她厨艺不好……
“小楠儿，高中生不能穿高跟鞋，这样别人会笑话的，你脱下来给我……”李巧荣踩着运动鞋，脸上一下子舒服了很多。
“我并不关心别人怎么看我，我并不欠他们什么！”李楠楠拉着李巧荣的手来了这样一句。
听得李巧荣一怔，是什么样的遭遇能让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有的时候她的成熟稳重令她心疼。
明明是她当年所犯的错误，要不是她，她的孩子怎么会这么早熟，过早地体会这个世界的善与恶，甚至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过早地进入这个大染缸。
七岁，一个萌萌懂懂的年龄，因为街坊四邻的冷言冷语，会吓得她哭泣，甚至一晚上介怀，睡不了觉。
看着有人欺负她妈妈，嘲笑她李巧荣年纪轻轻地成了寡妇，说她克夫，她的女儿将来也克夫，……
可能别人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可是这种话听在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耳中，无形之中就成了杀人的利器，过早地被迫早熟，过早地体会，这不是好事！
她要是当年不嫁给家暴酒鬼的他，是不是她就不会有这样操蛋的人生。可是每当她有这个念头的时候，她的女儿却出奇的懂事乖巧，孝顺体贴。
也许上帝给她关了一扇门，却又给她送了一个好的女儿，事实就是如此。自古以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李巧荣看着出落的越发标致的女儿，看着她一头乌黑秀长的长发，不由开口道:“小楠儿，头发太长了，就去理发馆剪一下。”
李楠楠看了一眼李巧荣，摇了摇头，表示不了。随后说道:“我自己可以剪，我怕理发师修剪坏我茂密乌黑的长发。”
李巧荣很想扯开她的谎言，明明就是不想在理发馆花钱，什么自己修剪，找理由自己都不好好找一个。
李楠楠又道：“妈妈，那您怎么不去理发馆把自己的头发收拾下？”
李巧荣常年生活在菜市场，每天和不同的人打着交到，头发是从来没有去过理发馆一次，头发早已枯黄。连带着脸也老了不少。
可从五官上不难看出她年轻时的貌美，只是岁月不饶人。
现在的她很普通，就是一个中年妇女，早已没了当初的貌美，风韵早已消失不见，可她还是喜欢在李楠楠面前说起她往日的美丽。
“我都快要忙死了，再说我都四十好几了，还打扮着做什么，现在早已没了欣赏我的人了，老了……”说到她，李巧荣下意识就想感慨，最好是有酒，她能给你说上几天几夜，关于她的往事。
李楠楠又问：“你不算老，才四十四。”
“哪有，老了啊！”李巧荣继续说，“现在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哪里还有我的什么事情呢！”
李巧荣又问：“我看那小旭也是个不错的孩子，小伙子长得那叫一个帅，要是放在我们那个年代去，我可能早早地给写信告白了……”
李楠楠道：“那您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