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还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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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号警惕地摆出随时攻击的姿势，冰冷地看着小晞和鬼王。
他知道自己被西城城主放弃了，他帮西城城主赚了那么多钱，最后也不过落得今天被送给鬼王处置的下场。
北域谁不知鬼王漠最为冷漠无情，杀伐果断。
落在鬼王手中，能够生还的希望等于零，必死无疑。
小晞被零号这么看着瘆得慌，有点害怕，后退几步躲到漠的身后，只留出一个脑袋偷偷看着零号。
漠低头瞧见小姑娘既害怕又好奇的模样，伸手握住小姑娘的手，用这样的方式让小姑娘安心，有他在，不会有事的。
就这么僵持了片刻，小晞鼓足勇气站出来，紧紧握着鬼王哥哥的手，站在他的身侧，看着零号说道，“我看了你今天在挑战台上的比赛，你很厉害。不过，你现在自由了，想去哪里都可以，不用继续回西城挑战场过以前那样的日子了。”
零号听见小晞这么说，没有立刻被感动到，而是怀疑这是小晞耍的一个小把戏。虽然现在是说他自由了，但是可能下一刻就把他重新抓回来，说那只是一个玩笑，而他愚蠢得当真了。
在挑战场里见惯了尔虞我诈，各式的出尔反尔，他不信这种会平白无故放他自由的话。
见这个零号哥哥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变化，就知道他没有信自己的话。小晞没有继续多说什么，拉着漠走向鬼王殿，从零号身旁经过，没有再多给一个眼神。
一直到小晞和漠踏进鬼王殿后，零号才放松了警惕，撤去攻击的姿势，转身望着宏伟的鬼王殿，内心复杂。
刚才那个小女娃不像是说假，鬼王漠也没有开口否定。
他真的就这么自由了吗？
零号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他已经不记得自己这双手杀戮了多少鬼了。
自他记事起，他便在挑战场的地牢里，是没有号码的挑战者之一。
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里。
为了活下去，他必须杀死自己的对手。
刚开始，他的对手是和他一样的没有号码的挑战者，他全部都胜了。
他成为了他们那一批挑战者中最后活着的鬼，然后被要求去和有号码的挑战者进行比赛，生死赛。
那一天，他得到了他的第一个号码，一千号，那是他的第一个名字。
之后他被安排和号码比自己大的挑战者比赛，有时是生死赛，但更多时候是胜负赛，他全部都赢了。
最后他被安排和零号进行了一场生死赛，他在九死一生的情况下赢了比赛，成为了新的零号。
这是他至今为止最后一个名字，也是他用的最久的一个名字。
现在突然被告知他自由了，他欣喜过后是一片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除了上场比赛，还能做什么？他从来没有看过比赛场外的世界，不知道外面有着什么样的规则。
零号低头站在鬼王殿外，没有离去。
小晞跑到鬼王殿门口朝外面看了看，见那个零号哥哥还没有走，跑到鬼王哥哥面前，抬头问道，“鬼王哥哥，他为什么还不走啊？是我刚才没有说清楚吗？”
漠抬头朝殿门口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把小晞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
“不用管他，站久了就会走的。”
“唔，好吧。”小晞抱住漠，靠在他的怀里，打哈欠，“鬼王哥哥，我困了，我们去睡觉吧。”
鬼王哥哥：“嗯。”
因为多了一个小姑娘，鬼王殿的石床上铺了很厚的一层软垫，小晞也不知道鬼王哥哥是从哪里弄来的，躺在上面很舒服。
漠是不需要睡觉的，但是小姑娘不想自己肚子睡觉，要他陪着，所以他只好躺着给小姑娘当枕头，让小姑娘睡得舒服些。
他不是没有反思过，他是不是太过在意小晞了，在意到他为她改变了他原来的很多原则和习惯。
但是回想起小晞和他在一起的这段时光，做鬼王的无聊日子也没有那么无趣了。
小晞睡饱后醒来，睁开眼睛没有瞧见鬼王哥哥，知晓他是出去了。
揉揉惺忪的眼睛，下床。
走出鬼王殿，下了几阶石阶后，呆住了。
零号哥哥怎么还在这里？他不走吗？
小姑娘走到零号身边，伸出小手在零号眼前晃了晃，“零号哥哥，你不走吗？你一直都站在这里吗？”
零号听见声音，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抓住靠近自己的这只手，想要杀死近自己身的这只鬼。
但是他听到小女孩的叫痛的声音，视线上移，看清楚小女孩的脸，立即放手。
这个小女孩和鬼王漠关系很好，而且她还说自己自由了，不能杀。
放手后，零号继续低着头发呆，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小晞把自己刚才被零号抓痛的小手放在嘴边呼呼。
刚才真的好痛！
自从被鬼王哥哥带回来后，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过了，不过看在零号哥哥不是有意的份上，她就原谅他了。
只是，零号哥哥难道是哑巴吗？为什么他不和自己说话？
转念间，小晞又想起了自己初见鬼王哥哥的那段时间，鬼王哥哥也没有和自己说一句话，但是鬼王哥哥不是哑巴，而且声音超级好听。
眼珠子在眼眶中转了转，想要一个主意，立即转身跑进鬼王殿，搬出两个小凳子，一个放在零号面前，一个给自己坐。
“零号哥哥你站累了吗？这个凳子给你，坐下来歇歇吧。”
零号心情复杂地望着这个小凳子，犹豫片刻后选择了坐下。
不是他站累了想要休息，而是他珍惜这份对他的善意。
在挑战场中，没有鬼会对他展现出好意，他们对他不是害怕就是恐惧，看他的眼神像是看死神一般。
他以前绝对想不到，第一个对他展露善意的，居然会是一个这么小的小姑娘。她明明知道自己是挑战场里的零号，还搬凳子给他坐，担心他站累了。
他贪恋被这样有温度的对待，但是他也知道这并不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