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蹴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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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晟面色不变，心中却一顿。
皇帝今日这般说辞，这是要……考他？
“儿臣惶恐，其实原本以我们的立场，是不应当……”
“七殿下！七殿下小心一些！七殿下若是伤着哪，老奴这可如何像许贵妃慧贵妃交代啊！”
轩辕晟的话还没说完，便是被不远处一道声音打断了，皇帝似乎也忘了方才问轩辕晟的话，径直往出声的方向看过去。
“大胆！惊扰了圣驾，还不跪下！”
皇帝还没开口，皇帝身旁侍奉的太监倒是先开了口，也算是给那边的人一个提醒，告知他们皇帝来了。
果然，这太监一声落下，从拐角处急急低头过来了一个头发略有些花白的嬷嬷，以瞧见那身穿龙袍的帝王，直直的跪了下去。
“奴婢惊扰圣驾，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
皇帝闻言没有开口，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这嬷嬷，似乎在等着什么。
侧边的草丛又动了动，一个穿着青色锦衣抱着蹴鞠的小小少年从方才的拐角走了出来，有些怯怯的抬头看了一眼轩辕景睿，忙将手中的蹴鞠放下，端端正正行了一个礼。
“儿臣见过父皇，见过二哥。”
轩辕晟只是淡淡一笑，并没什么别的反应，眼角余光倒是不懂声色的观察着身旁帝王的神情。
轩辕景睿的目光落在跟前的青衣小少年上，带着些不明的意味。
如今七皇子轩辕澜不过七岁，却生的清秀可爱，一双眼睛肖似生母慧贵妃，可打眼看过去，终究还是有五六分自己的影子。脑海中闪过那日一身红衣的贵妃跪在大殿之中同自己置气的模样，轩辕景睿不由得皱了皱眉。
只是，下一刻，男人的目光却在轩辕澜脚边的蹴鞠上顿住了。
“朕当是谁，原来是老七，起来吧，跟朕说说方才在做什么？”
皇帝的情绪转变几乎在瞬间就有了结果，空气中紧张的气息瞬间消散，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谢父皇。”
“回父皇，儿臣方才是在蹴鞠呢。”
小小的少年扬起一张清秀干净的脸庞对着轩辕景睿，阳光将少年的五官映得甚是清晰，轩辕景睿甚至能看到在额角渗出的晶莹汗珠。
蹴鞠？似乎从前那个女子刚进宫的时候也甚是喜欢来着。
“哦？今日天气尚好，倒也是个蹴鞠的好时机，不过，就你一个人吗？”
没有了初见时候的压迫，此时的皇帝倒是真的像是一个关心儿子的父亲一般。只是，这样的假象，却骗不了在场的任何一个人。
轩辕澜闻言似乎有几分失落，低头将那蹴鞠捡起来抱在怀里，开口。
“回父皇，今日就儿臣一个人。”
“前几日都是许娘娘同儿臣一起玩，今日许娘娘去看母妃了，儿臣就自己出来玩了。”
轩辕澜一派看似无心的言论，却直叫众人心中一片震惊，站在皇帝身侧的轩辕晟微微沉了沉眸子，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这个七弟，不知在想着什么。
空气中陷入片刻的沉默，而这沉默持续的时间越长，众人的心便是提得越高。
自上次慧贵妃在生辰宴上出事到现在已经一月有余，皇帝最终虽说没有严惩，可禁足也很直接的表明了态度。
他，对慧贵妃不满了。
不过，大约也就前几日，似乎是从知道了西陵使者马上到京都的那天，皇帝不知为何也允许许贵妃时常带着七皇子过去宁和殿看看，看着兴许是消气了，可却并未踏足宁和殿一步。
众人都捉摸不透皇帝心中对这从前的宠妃究竟是个什么态度，担心贸然提起触了皇帝霉头，落得个不怎么好的下场，是以都不敢在皇帝跟前提起慧贵妃。
可如今，七殿下这般肆无忌惮的提起来，万一皇帝恼了……
此时，众人心中紧张，殊不知最紧张的还是轩辕澜，白嫩的小手抱着怀中的蹴鞠，虽然掩在袖子下，却紧紧的攥着，手心中是一片汗湿，可面上却依旧是少年天真烂漫的模样。
旁人知道他的父皇恼火母妃，他会不知道吗？如今自己也是极为害怕父皇会突然生气拂袖而去，可她说过了，这是母妃唯一的机会，错过了的话，日后就算是她也帮不了母妃了……
“原来如此，朕记得从前慧贵妃就喜欢蹴鞠，这是她教你的？”
帝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轩辕澜心中一动，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回父皇，正是母妃教儿臣的，就连这蹴鞠都是母妃寻了藤条做给儿臣的。”
“只不过，母妃总是不许儿臣多玩，只有功课做得好的时候母妃才会陪儿臣玩上一个时辰，后来本想着许娘娘会由着儿臣，可没想到许娘娘总是和母妃一般说辞，儿臣这是趁着许娘娘没空的时候才出来玩一会儿的。”
少年白皙的飞上了几分红霞，似乎是在为自己的贪玩被发现了有些羞赧，这般模样看在皇帝眼里更是可爱，帝王骨子里的一丝亲情倒是被勾了出来。
轩辕澜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简直和他母妃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盈满了日光的时候，格外好看。
“哈哈哈哈哈，你母妃和许贵妃倒是能管教你，你方才说他们二人都在宁和殿里？朕也有日子没见到她们了，今日便过去看一眼。”
皇帝的态度叫众人心中松了一口气，最起码只要没发火，就是好的。
只是，得知父皇终于要去看看自己母妃的轩辕澜闻言却没有众人预想的那样高兴，满面担忧的跟上了皇帝的步伐，脸上的神情倒是有几分焦急。
“父皇，父皇该不会是去同母妃和许娘娘告状的吧，儿臣知道错了，儿臣日后不会贪玩了，一定日日好好学习功课，还请父皇放过儿臣吧，莫要叫两位娘娘知道了儿臣这般贪玩。”
轩辕景睿看着焦急的孩子心中觉得好玩，一边往宁和殿的方向走着一边道:
“你这般害怕他们二人？”
轩辕澜垂头丧气，“可不是嘛，母妃发现儿臣贪玩，总是罚儿臣抄那《道德经》，动辄几十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