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臣妾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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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温和的笑意中蕴藏的危险与深意在清楚不过，只不过商琉月刚要开口，身旁的男子却已坦然开口。
“得此贤妃，是本王之幸，谢陛下恩典。”
冰冷的声音中没有丝毫对皇帝威压的屈服，虽然此时两个男人的座位一高一低，可众人却并没觉出褚莫尘有丝毫落于人下的感觉。
轩辕景睿闻言微微眯起眼眸，站在一旁侍立的张公公浑身紧绷起来，他跟随皇帝多年，自然知道一旦这位帝王露出这样的神情，那便是......不太高兴了啊。
“这么说，褚王对朕赐婚的王妃极为满意？”
轩辕景睿此时心中不知何处来的几分怒气，自己当初同意商忠来求的这门亲事就是看着这商家小姐是个嚣张跋扈没脑子的，日后方便给褚王府拖后腿，给褚莫尘脸上难看，当然也能成为自己将褚王府和丞相府一锅端的纽带。
可如今这女人非但不是传闻中的那样无知，还似乎有些意思，这可是个变数啊......
褚莫尘嘴角微勾，脸上的神情莫测，“圣上赐婚，本王自然满意，谢陛下成全。”
冷峻的男子直直看向轩辕景睿的神情坦然，语气平淡却极为挑衅。轩辕景睿手中的琉璃盏险些被捏碎，大殿上雅雀无声。
“父皇，既然褚王妃如此出色，何不趁着这开年之际让褚王妃作一策论助兴？”
商琉月闻言满头黑线，轩辕诗瑶却直直的看向这边，继续开口。
“本公主为了这宫宴都可献舞，褚王妃应当不会介意一展才华的吧，难不成褚王妃还比本公主尊贵？”
轩辕诗瑶的话音落下，褚莫尘一个眼刀便是甩了过去，看得轩辕诗瑶一个愣神，却倔强的不肯移开眼去。
你终于肯看我一眼了吗？莫尘哥哥，诗瑶会向你证明的，你身边的那个无非就是个草包，这天下就只有诗瑶一人才配得上你！
一双美目之中流露出的怨恨宛若实质，可商琉月此时却对轩辕诗瑶毫无兴趣，皇帝的声音再次将商琉月的心砸了下去。
“哈哈哈，好，朕也对褚王妃所提赋税制度颇感兴趣，若在开年之时得一策论，也算是大礼。”
此时，商琉月可谓真是成了这大殿中的焦点，皇帝由着轩辕诗瑶为难商琉月的意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而皇帝向众人传达的意思也那般明朗。
商琉月的手被握在褚莫尘的大手中，心中却是思绪反转。
策论本就是做出来针砭时弊，对当下的政事制度提出批评的，这种东西的存在可以展示一个人的才华确实是不错，可一个不好就是妖言惑众啊。
所以策论一向不会在皇帝跟前进行，文人政客们自己私下写一写辩一辩就成了，谁敢去皇帝面前说他治国有问题？这是活腻歪了吗？
如今不光皇帝，朝廷地方各职位的官员都在这里，还要商琉月写策论？这不是逼着商琉月自寻死路是什么？
轩辕诗瑶这一招逼得商琉月进退两难，众人看向商琉月的眸光中带着满满的同情。
只是，身边男人传来的声音，却让商琉月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想做吗？想做便做，不想做便不做，有本王在，做与不做都无人敢说什么。”
是啊，只要褚莫尘一个冷眼，就算商琉月得罪人又如何？而且，看着褚莫尘这样子，简直是丝毫不将轩辕景睿放在眼里，她又在顾虑什么呢？
深吸一口气，商琉月淡淡一笑，带着笑意起身，看向台上一脸莫测的君王，和得意笑着的公主。
“回陛下，今日是喜庆的日子，臣妾自是想要为陛下献礼的，公主所说无可厚非，褚王妃本就不比公主高贵。”
“只是，这策论，臣妾做不来。”
商琉月此言一出，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没有人想到商琉月竟然敢直接拒绝皇帝的要求。
轩辕景睿脸上的笑意愈来愈深，也愈来愈危险，周身散发的帝王威严尽数朝着商琉月而去，可那道视线交汇处的身影却没有丝毫的退却。
“陛下，桂花宴上的策论，臣妾之所以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中便是有这般见解，实在是取巧。彼时有人问到，臣妾便简单说了几句，没成想能入陛下的眼。”
轩辕景睿闻言更是对眼前的女子起了兴趣，“哦？那便是请王妃说说，如何取得巧。”
烟紫色的身影微微垂首应下，再次抬头的时候，眼眸中似乎是闪着锐利的光。
“永和四十年，北雪华旱南泛滥，农田凋零，颗粒无收，然正值战火农粮缺紧，赋税不减民不聊生。纵农事哀嚎遍野，商贾富商却少见困苦.........”
商琉月的声音低柔，不是很大，却足以让整个大殿的人听到，一字一句抑扬顿挫，讲述了一个皇帝在战火天灾中发现的贫富待遇不均等的问题。这位统治者在战火天灾之后，曾试图解决过这问题，用的便是曲嫣然那篇策论中的贫富分税之法，只不过最终却不了了之而已。
一开始的时候，众人对于商琉月莫名其妙背史书很是奇怪，只是听着听着却凝重了脸色，直到女子彻底背完，皆垂头沉思。
因为，商琉月所言，不是别的，正是前朝政史。
“这，这是前朝政史古卷的内容！老夫曾见过残卷，斗胆请问王妃，这可是完本？”
因为激动颤颤巍巍站起来的，正是国文堂的许老先生，文人对于这种举世无存的东西显得格外珍视，更何况因为战火而付之一炬的前朝古卷还是难得一见的珍宝。
商琉月莞尔一笑，点头道：
“许老先生说的极是。臣妾偶然得到一本前朝残卷，其中所记载的便是前朝曾进行过的赋税革新。这上面记载的革新与当日臣妾所听到的策论相差无几，可前朝最终也因为无法真正试行而宣告革新失败。”
“也因为这样不够成熟实用的制度，前朝开国初期的混乱持续了原本两倍的时间，臣妾读了史书有感而发，这才得以在桂花宴上略作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