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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兰老师有着学生处工作人员的身份，在前两年研究过黑马中的黑马，李十三。
她知道李十三曾经在拿下城市赛冠军后的年前进入相丘大学考察，理所当然联想到此次行为也是为了来调查对手。
不过本次是出于整个城市的荣誉，跨越项目来调查枫蓝音乐学院单人擂台赛的晋级选手。
这种自圆其说的逻辑闭环简直无懈可击，李十三傻乎乎站在旁边点头认可芳兰老师的说词。
一下戳破潜在竞争对手的行为，可把芳兰高兴坏了，还给安排了个档次较高的客房。
至于人家没有生气的原因不仅在于轻松猜对，还在于作为交换条件，芳兰要求李十三指点指点自己学校的晋级者。
简直大赚，天上掉下的绝好教练。
不管对方怎么误解，李十三的目的算是达成。
能够住进枫蓝音乐学院，还接触到他们当成宝贝的晋级者，要个名典钢琴赛旁听席位简简单单。
入住宾客楼时芳兰提及过，两栋宾客楼里头都有参加名典系列比赛总决赛的乐手，他们一般白天在乐器室练习，晚上回去休息。
李十三立刻心生警惕，不能被课代表提前发现，否则没得惊喜。
我是不是应该买个口罩啊…
赶紧把浴袍战斗服先换掉，换一身便装再说。
只戴口罩，以青瓷的直觉敏锐程度，侧脸就能看破伪装。
戴防毒面具反而容易弄巧成拙。李十三翻动手机上的名典钢琴赛信息，还有两天时间开启总决赛第二场，或者叫总决赛下半场。
两天内尽可能低调，不要到处乱跑…
叮咚。
客房门铃响起，做贼心虚的李十三汗毛一竖。
铁面忍者附身！
“弟弟去开门。”
老板…
土龙弟弟矮胖的身体在门底下跳了两回：我够不到门把手。
门把手是圆的，哪怕土龙弟弟跳上去，它那两个跟鱼鳍一样的小手也不可能开门。
放出烈焰马，它原地蹦达两下，想要出去跑操场。
“先别想着跑操场，有感觉到危险吗？”
烈焰马的火焰棕毛一切正常，在李十三身边蹭来蹭去，显得非常放松。
叮咚、叮咚。
门铃又响了两声，李十三大着胆子将门打开，当初入住相丘大学，被牵丝阁盯着都没这么紧张。
门外是个卷毛妹子。
一头金色短发自然卷到夸张的地步，西式法官戴的那种白色卷款假发换成金色，就跟眼前的妹子差不多。
不…
法官先生的卷发剪得非常整齐，这个妹子的卷发犹如绵羊般蓬松且凌乱。
“李十三同学，晚上好。”
女生有着一副好嗓子，声音极其有辨识度，可想而知，她唱些古典声乐歌剧类曲目应该极为出彩。
“你是枫蓝音乐学院的擂台赛晋级者吧？”
“对。”
看着一副小绵羊模样，女生的说辞和仪态落落大方，确实有一股艺术底蕴颇深的气质，艺术气质方面和青瓷有些相似。
“我是弦乐方面的学生，主要研究拉弦式的乐器，最喜欢、也最擅长小提琴。”
寒小绵指着身后的木盒子，里头装的就是小提琴。
自我介绍够特别的，李十三听完整段话居然没听到对方的名字，好在这次提前做过功课，看了雁南市单人擂台项目的晋级者名单。
“寒小绵同学晚上好，我是李十三，芳兰老师非常厉害，一下看穿我的计划。”
出于礼貌，李十三不着边际夸奖对方学校的老师，以此提升初次见面的好感度。
“哈，我们芳兰老师可厉害了。”
在门外不适合交谈，李十三也担心名典钢琴赛的参赛者返回留意到新的住客，先邀请寒小绵进房间。
对于初次见面的女生，过多打量有失礼节，但眼前这个妹子给人的感觉或许是音乐方面造诣不错，而完全看不出有战斗方面的过人之处。
“寒小绵同学。”
“嗯？”
“你放寒假也留校训练吗？”
李十三入住宾客楼没多久，寒小绵就来敲门了，多半是留在学校没有放假回家。
“哦，我是雁南市本地人，寒假可以尽情在校训练。”
说到训练，寒小绵握紧小拳头挥了挥，满头蓬松犹如绵羊的卷毛晃来晃去。
“实在不甘心，实在不甘心这次的名典小提琴赛没有进入决赛，明年我一定要拿到更好的成绩！”
“嗯，有志气…唉，不对。”李十三感受到强烈的违和，“我们聊的话题难道不应该是高校联赛吗？”
“啊。”寒小绵用手捂住嘴唇，“不好意思，李十三同学，毕竟城市赛第三名算不得什么，小提琴赛失败却深深刻在我心里。”
不愧是艺术系的学生，讲起话来诗意满满。
说到单人擂台赛，寒小绵觉得城市赛阶段的胜利不是值得夸耀的成就，自然想要走得更高、更远直指世界赛。
“李十三同学，我想请你指导出我的不足，因为，枫蓝音乐学院里头找不到能和我切磋的同龄人了。”
并非寒小绵心高气傲说大话，她反馈的是真实情况，作为专精音乐的名门学府，好几年才会出现一个擂台赛上拿成绩的选手，校内确实难以找到同龄人切磋。
“可以，我近两天挺清闲的，有空陪你练习。”
从饮水机取来两杯温水，李十三将其中之一递给寒小绵。
“先说说你对于修行的理解吧，走到如今这个对于绝大多数高校学生来说已经很出彩的高度，你依靠的是什么？”
这段话问得头头是道，李十三属于本人没法修行、见过的顶级修行者一大堆，算是半个修行界的博学人士。
问题问出去李十三都觉得自己水平很高。
“资质。”
“嗯？”
“我的依靠的是资质。”
简短的答复让李十三有那么两三秒愣神，“你说什么？”
寒小绵重复自己的答案，“我能有当前水平，主要靠修行天赋呀…”
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 灰色纯粹（免费章节）
“我可不可以抱抱它？”
寒小绵指着土龙弟弟所在方向，得到许可后蹦蹦跳跳跑上前，在土龙弟弟期待的眼神中，寒小绵抱住旁边的烈焰马。
李十三在回味她刚才说的话。
【走到今天依靠的是什么？】
【依靠的是天赋。】
太现实了，这回答太现实了。
没有绝佳天赋，寒小绵或许能凭借拼死拼活的努力进城市赛第三名，但绝对不可能同时在名典小提琴赛一路杀到决赛前才被淘汰。
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项目同时准备，同时拿到不俗的成绩，这已经不是努力、奋斗能达到的了。
寒小绵的状态很奇怪，几乎是不加思考的自信，想当然认为自己的天赋带来绝佳的水准。
问题也很严重，万一在区域赛被哪路高手碾压一场，无比纯粹的自信怕是要支离破碎了。
“李十三同学。”
“嗯？”
“你能教导我放松一些吗？”
“啊？”
莫名其妙的问题让李十三错愕，照理来说请教些擂台经验没毛病，寒小绵这都成功晋级了，没理由年前就开始紧张。
寒小绵从烈焰马身边走开，她的眼神单纯…又有些呆板。
“要是我们没能脱颖而出，岂不是成为废人了？”
“比赛失败而已，你别说的那么严重。”
寒小绵的状态像是很重要的人灌输给她错误的思想，她理所当然接纳着。
“是吗？”
她伸手轻轻触摸随风球，感受到一阵毛骨悚然。
“刚才那些话谁教你的？”
“我的导师呀，我的导师说人一出生就有高低贵贱，如果我被击败，说明我的天赋都是假的，运气好而已。”
寒小绵现在的状态，就像导师灌输给她什么，她就理所当然接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