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头一次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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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生气，林卿意呼吸急促起来，眼泪珠子无意识的滚落。
萧漠默然，突然打横抱她起来，冷静又沉稳的送上床，盖上被子。
并且自己还躺在林卿意身边，却维持着半臂距离，沉声道，“你累了，要休息。”
林卿意惊讶的睁着眼，并没有反对萧漠跟她睡一张床。
她只是扭过头望着天花板发了一阵呆，突然就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坚决要拿回孩子的抚养权吗？”
她想自己跟萧漠之间的羁绊，大概也就是瑶瑶和轩轩。
她声音轻轻的，像是要飘散在空气中，萧漠沉默不语，侧身望着她。
林卿意自问自答，“我小时候不服气，也不懂事，偷偷的跑去白家找她，我哭着问她为什么不要我们了？”
“我永远都记得，那个女人用那样厌恶的眼神望着我，冷漠的没有一丝感情，她告诉我，因为她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家庭，有了完美的女儿，所以我们就是多余的，我也是多余的！”
林卿意眼里爆出恨意，“她那么狠毒的女人，养出来的女儿，又怎么会是什么好东西？白云暖像极了她，那么恶毒，我怎么可能放任我的孩子跟着他们！”
萧漠愣愣的出神，林卿意突然转过身，眼角含泪的望着他问，“我跟白云暖这件事，你是被连累的，你有没有怪过我把孩子抢走？”
萧漠默了片刻张口道，“我确实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轩轩跟着你比较开心。”
无论萧漠这话是不是真心的，林卿意都在震惊之余，露出个清浅的笑。
“谢谢你。”声音轻柔脆弱，如山涧清风，林卿意闭上眼睛，慢慢的放缓呼吸，居然就这么睡着了。
萧漠盯着林卿意看了半晌，恍然转过身又低头看了看林卿意，即便睡着也紧握着他手腕不放着的位置，一宿没睡。
从那天开始，林卿意就总是蜷缩着蹲在一个位置，望着窗外或者虚空出神。
仅有的两次，林卿意回到现实，就是问萧漠孩子的事情，得知萧辰轩和瑶瑶被送到萧老爷子那里养着，林卿意放下心。
莫名其妙的，这几天萧漠居然就待在她家里，没说离开，也没说任何别的，就默然无声的陪着她。
两人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的距离，极其亲密，像是朋友，又像亲人。
但实际上两人之前还针锋相对。
林卿意发现了这诡异的一点，也保持沉默，就连自己父亲的丧事，萧漠都为她细心办理。
她没想到萧漠对自己能做到这个地步。
是出于什么理由呢？
她想不明白。
难道？她眼角余光飘向阳台白色沙发上垂眸用手机处理事务的男人，就因为他们有共同的孩子？
似乎察觉到目光，男人倏然掀开眼，视线投来。
林卿意动也不动，小脸漠然。
她惊奇的发现，男人即便没什么神情变化，却似乎……在担心她？
这关怀备至的相处模式，真心惊掉他人眼球，包括男人身边的人，还有来看望她的锦橙。
当时发现给自己开门的居然是萧漠，锦橙差点尖叫出声，以为自己在做梦。
若不是林卿意实在憔悴忧郁，她可能早就逼问起来了。
这段时间，顾安远也来找过她，都被萧漠直接拦外面，林卿意只感觉到有人来看她。
萧漠平静回答：“下属送文件来。”
林卿意就继续自闭了。
萧漠在她上方凝肃片刻，开口：“葬礼就在明天，并不对外公布，可以放心。”
琉璃色清眸骤起波澜，林卿意哑着声，颔首：“谢谢。”
心口位置又是堵得慌，萧漠凝眉，张了张口，安慰话语堵着说不出口。
攥紧手中纸张，他沉默寡言的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办公。
他一走，林卿意默默松口气，肌肉放松，精神也放松。
葬礼那天。
天气阴雨密布。
细细密密的雨丝，如同扎进人心里的针。
林卿意穿一身白，淋着雨，看着父亲的骨灰被埋进墓地。
她捧着花，面无表情，眼泪无声流淌。
愧疚感如果能要人命，兴许她现在已经死了。
萧漠告诉她，尸检报告说，林慕山生前应该受过长期虐待和囚禁，身体机能多出损伤，肋骨还断了三根，手腕处有割裂血管的伤口。
深可见骨，应该是自杀造成。
于是警方就判定林慕山有自杀以及自虐倾向，跳楼就理由解释了。
当初被看到的情景，也是几个保镖见义勇为，想把人拉进来救人。
听到此，林卿意恨的双眸绯红：“不是这样的，不是！”
手指捏紧，绿色的汁液被挤压出来，鲜花被她几乎捏烂了。
黑色雨伞遮住头顶，雨丝被隔绝，轻柔的淡雾缭绕。
男人整洁风衣和西装裤腿上面被沾染了雨丝。
“下雨了。”萧漠淡淡开口，并无催促意思。
林卿意缓缓弯腰，把花放在墓碑前蹲下，白皙透青的手指摩挲冰冷墓碑。
“爸，女儿不孝，让您就这么走了，”林卿意哽咽，几乎泣不成声，心理道，“但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默然伫立，萧漠单手撑伞，单手插在口袋，神色萧索。
直到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地板的声音，一道温柔呼唤：“卿意。”
哽咽戛然而止，林卿意冷漠的没有回头，怒气逐渐冲天。
林檎月上前，送上一捧花，就在林卿意摆花的旁边。
“慕山，我来送你一程。”女人假惺惺道，状似悲伤。
林卿意简直要吐了，这个女人怎么就那么会演戏？她还知道脸是个什么东西么？
耳边，白云暖略讨好道：“萧漠，你怎么也来了？”
“……”
萧漠只专注盯着林卿意侧脸，觉出她很生气，不自觉蹙了蹙眉，神色更冷。
白云暖发现他只看林卿意，心里不爽，“萧漠，你跟她又没什么关系，干嘛来葬礼啊？”
萧漠斜睨她一眼，看得她心里一抖，语塞。
林檎月回头呵斥：“说什么呢，都是一家人，别瞎说。”
“呵呵，”林卿意突然嗤笑，“谁跟谁是一家人，我们跟你们这种不要脸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说着，抬手就把那捧碍眼的花扔了。
她说的是我们，可不是我。
萧漠微愣，黑眸像落了星辰的光，闪烁不定。
林檎月愕然，脸色僵硬：“卿意，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白云暖恼火，叫起来：“你说清楚，说谁不要脸呢？”
“谁应说谁。”林卿意绷着站起来，蹲着太久，她脚麻了。
一个趔趄，旁边人迅速伸开胳膊，自然而然拢她入怀。
“……”林卿意愣着，抬眸看进幽深眼眸，那里虽然冷淡，但却暗藏温和。
“……？”林檎月惊讶。
白云暖震惊后震怒：“你们，你们干嘛？”
闻言，萧漠冷淡侧过头，还未开口，没想林卿意率先靠入他怀里，故意挑衅：“我们干嘛管你屁事儿，趁我还好好说话的时候，劝你们赶紧滚。”
她怒火沉沉，压制情绪，一点面子都没想给。
或者说，若非她拼命扣紧手指，已经算很压抑，不然早就扑上去，生撕了这对母女。
萧漠眉头一挑，默默回眸，盯着女人，没有撒开手的打算。
“……你！你敢！”白云暖不可思议的发现，两人抱在一块儿到现在都没分开。
这对平常的萧漠来说，基本不可能。
而且，萧漠看这贱人的眼神，根本不正常。
心里就咯噔一下。
“你！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正要发作，被林檎月拧住胳膊：“卿意，别这样，今天是你爸……”
林檎月装模作样，好言好语， 奇_书_网 _w_w_w_._q_i_s_u_w_a_n_g_._c_o_m 看着似乎一副慈母样子。
可林卿意多听一个字都嫌弃恶心，扭头恨声道：“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爸，赶紧给我滚，滚的远远的，不许再来打扰我爸！”
林檎月脸色瞬息变化，差点绷不住，却还哀怨道：“卿意，你怎么能这么跟妈说话呢？”
林卿意闭眼，身体颤抖，她快忍不住了。
白云暖比她还先忍不住火了，指着林卿意鼻子骂：“林卿意，你以为自己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妈说话，你还敢缠着萧漠，你以为自己是谁？”
没想林卿意骤然瞪着她，目光灼灼，冷冷扭头，就对萧漠道：“萧漠，让她们滚，我不想见到她们。”
而萧漠听到，竟然直接颔首，吩咐手下：“都听到了，让她们走。”
于是几个保镖迅速围住她们，强制道：“两位，请吧。”
林檎月和白云暖瞬间惊呆，“萧漠，你，你怎么……”
话音未落，被男人凛冽眼神扫过：“要我说第二遍？”
白云暖气的脸通红：“萧漠，你跟她什么关系，居然为了她，这么对我和我妈！”
萧漠最不爱重复自己说的话，一个眼神就惊得保镖强制把人带走，而林清月根本大气都不敢喘。
看到女儿还蠢得去拨动男人怒火，立刻揪住白云暖胳膊，低斥：“好了，快别说了！”
“妈……”白云暖委屈坏了，一步三回头，屈辱的被弄走。
直到被盯着上车，才发怒骂出来：“王八蛋，萧漠他怎么可以为了那个小贱人这么对我！”
白云暖歇斯底里，林檎月脸色微抽，严厉呵斥：“给我闭嘴，你喊谁小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