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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盒浅灰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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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痒?

书籍名:《一盒浅灰蓝》    作者:以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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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模拟考试的第二天,学生们难得地放了一个上午的假。
  许鹤和其他几个室友心照不宣,关了闹钟,一觉就睡到下午上课。等大家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离上课时间只有十分钟了。
  “急什么,”彭鹏不紧不慢地刷牙,半个身子还靠在项永身上,“大家肯定都睡过头了,没人会准时到的。”
  于是三人晃悠进教学楼,别过项永,转进了画室。
  出乎彭鹏意料,画室里早就坐满了人。今天是余老师的课,她人还没来,不少学生已经自己开始动笔练习了。
  许鹤老远就看到符钟舟坐在座位上削笔。他低头将笔尖抵在纸盒边缘,后衣领露出一截脊椎骨。许鹤看他样子认真专注,忍不住弯起嘴角,顽劣地走到他身后,毫无征兆地朝他后背拍了一把。
  “唔!”
  和预想中的不一样,符钟舟发出一声闷哼,回过头,就见他眉毛拧着,脸色有些白。
  “拍不得拍不得,”吕景楠赶紧制止,慌忙伸出手拦许鹤,“舟哥他今天不太舒服。”
  许鹤也眉头一皱,拉开椅子坐下,盯着符钟舟的脸看。“你不舒服,怎么没跟我说?”
  “没事,”符钟舟摆摆手,嘴唇泛白,笑的有些勉强,“没睡好而已。”
  吕景楠闻言,“咦”了一声。“咦,你早上不还说是着凉了吗?”
  两人都看着符钟舟,看得他脸更白了。许鹤眼睛一眯,也不管吕景楠还看着,用手背摸符钟舟的额头。
  “不烫……”他又摸摸符钟舟的脸,“应该没发烧。”
  许鹤上下打量他,说不出哪里奇怪。
  平时符钟舟总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看人的时候眼睛都神采奕奕。然而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说话有气无力,有些萎靡。他削好了铅笔坐起来,许鹤却依旧就感觉他的背有些弓着,仿佛有什么隐痛。
  吕景楠好像也看出来了,犹豫良久,低声问:“舟哥,你不会是……肾疼吧?”
  符钟舟:“……”
  两人围着他问了半晌什么也没问出来,余老师便踏着高跟鞋来上课了。
  许鹤边画画边瞟一旁的符钟舟,有些担心。
  “你没事吧,”他用铅笔的另一头戳了戳符钟舟,“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没睡好,头疼而已。”符钟舟撑着上身凑过来,“待会帮我揉揉就好。”
  许鹤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再说话。
  连着三天,A班的同学都能看到这样的场景:无论在哪,许鹤总是紧张兮兮地跟在符钟舟后面,手里还拿着个保温杯。而那位身正不怕影子斜的符钟舟同学则有些躲着许鹤,甚至上课的时候总是溜去洗手间。学生们暗暗看在眼里,心中脑补着各种校霸欺负同桌的场面。
  当上述情况出现了不知道多少次之后,许鹤终于在洗手间门口堵到了往外走的符钟舟。
  “怎么回事?”许鹤手里还拿着保温杯,拧开盖子就塞进符钟舟的手里。他刚洗过手,湿漉漉的有些凉。
  符钟舟撇开视线,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又好似被烫到似的,皱了皱眉。“都说了是肠胃性感冒。”他把杯子还给许鹤,说话的时候还有些鼻音。许鹤觉得他感冒的时候说话含含糊糊,像是在撒娇,忍不住一捏下巴凑上去亲一口。
  “唔…感冒会传染……”符钟舟赶紧拍他肩膀,把人从身前拉开,“等我好了再亲吧。”
  他苍白的脸上总算是有了点儿血色,嘴唇也被亲得泛红。许鹤就感觉心口什么东西咚咚乱跳,隔着厚实的外套撞个不停。
  “那你快些好。”许鹤凑上去亲亲他红晕的脸颊,顺手又把保温杯递过去,“多喝热水。”
  符钟舟:“……”
  大概是约定了亲吻的缘故,符钟舟的情况渐渐好转。一周之内,貌美校草满血复活,说话掷地有声,走路潇洒带风,偶尔还能微笑着和小迷妹们打招呼。许鹤总算是松了口气,当他是感冒已经好了,于是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了地。
  与此同时,模拟考试的成绩也出来了。
  那天晚上放学,许鹤跟着符钟舟去找叶志泽他们玩,一群人蹲在篮球场抽烟聊天,拿手机查成绩。
  符钟舟在自动贩卖机前操作,不一会儿,就听见水瓶撞上金属的声音。塑料板被抬起又放下,他拎着两瓶汽水踱步过来。
  “怎么样,”符钟舟拧开瓶盖,递给蹲在一旁的许鹤,“查到了吗?”
  手机屏幕的蓝光映在两人脸上,幽蓝色的光线下,许鹤的表情有些难看。
  “230分。”
  两人对视一眼,符钟舟有些不相信,凑过去仔细看。红色的数字很显眼,确实写的是230分。他微微皱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登录网站查自己的成绩。
  许鹤心情复杂,见符钟舟查到了分数也不说话,于是凑上来看。
  “……可以啊。”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258分”,僵硬地动了动嘴角,干涩地笑了两声。
  符钟舟一把搂过他的肩膀,脸上并没有开心的神情。“别灰心,这次分数压得太低了而已。以你的水平肯定有255分。”
  “就是,我平时还能考240,这次居然只有222。”叶志泽也开口劝他,但说出自己的分数时,其他人还是忍不住笑得喷出一口烟。
  “没关系,是我自己没考好。”许鹤摇头,靠在绿色的铁网上,叹了口气。
  符钟舟看他神色不对,和叶志泽他们闲聊两句,便揽着许鹤的肩膀,去另一边坐着了。许鹤一言不发,坐在长椅上,垂着脑袋发呆。
  他平时花了多少心思在画面上,没有人比符钟舟更了解。他们在一起将近五个月,有一半的时间都并肩坐在画架前,有一半的亲吻都是在深夜的画室,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探讨怎么进步。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次模考而已。”符钟舟凑上去亲他的耳垂,把过长的碎发撩到耳后,“除了最终成绩,一切都不具有参考价值。”
  余光里瞥到好友们在悄悄朝这边看,符钟舟却也不收敛,躬着身子,捧起许鹤的脸颊专心哄人。
  他靠得极近,许鹤的视野全占满了,被迫看着面前的人。
  “舟。”许鹤感觉喉咙发紧,声音也变得干哑。他握住符钟舟的手,把人拉过来抱住,“我很想考高分。”
  这话说得挺直白,符钟舟下巴搁在他背上,一挑眉。“为什么?”
  “我想和你站在一个高度。”
  “你已经和我站在一个高度了,”符钟舟轻笑,“我们本来就是相同的。”
  晚风轻拂,少年人的笑骂混杂在淡淡的烟味里被吹散。符钟舟和许鹤就这样沉默地抱在一块,汽水滚落在地上也没人捡,发出轻微的声音。
  “我想去你家睡。”许鹤说。
  两人散步回了家,符爷爷见许鹤来了也不惊讶,反而招呼两人吃宵夜。
  许鹤蹭了一顿凉粉,又借符钟舟的毛巾和睡衣洗了澡。两人洗漱完毕,早早躺进被窝里。
  夜灯熄灭,听觉和味觉就被无限放大。许鹤闻着对方身上洗发香波的味道,忍不住摸索着凑过去。“被子盖好了吗?”他轻声问,顺手扯被子的时候摸了摸符钟舟的后颈。
  “睡吧。”符钟舟伸手环到他身后,哄小孩似的拍了拍后背。
  许鹤本来情绪挺低迷,昏昏欲睡,此刻闻到符钟舟近在咫尺的味道,却像吸了猫薄荷一样睡不着了。
  “待会睡。”
  他一把捉住符钟舟的手,往他腰上摸。这个动作许鹤太熟悉不过,每次他一伸手往上摸,就能掀起下摆摸到腹肌,然而今天许鹤一摸觉得手感不对,发现符钟舟把睡衣下摆扎进睡裤里了。
  “你冷吗?”他边问符钟舟,边试图把碍事的睡衣拽出来。符钟舟摁着他的手说今天不做,许鹤却被他弄得更加难耐,凑过去亲他。
  “不是说感冒好了再亲吗,”他边亲边说,甚至觉得自己身后不存在的大尾巴摇个不停,“现在都已经好了,你不想吗?”
  符钟舟嘴上任由他亲,身下躲着他的手。“不行,还没好。”他补了一句,“我昨天还闹肚子来着。”
  “又着凉了?”许鹤也不乱动了,拧着眉毛就要去摸他的肚子,“今晚我给你捂着,看看能不能好一点。”
  “别!”符钟舟好像格外怕他碰自己的腹部,许鹤的手刚碰上,他就一拱身子挪远了,动作大得差点把人踢下去。
  许鹤吓了一跳,怕他掉下去,赶紧把人搂回来。“好好好,不捂不捂。”
  “抱歉,”符钟舟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于是老老实实地和许鹤抱着,有些尴尬地解释,“我有点怕痒。”
  两人闹了半天也困了,想到明天还要上课,也没敢再做别的。
  然而,许鹤直到第二天坐在画室里慢慢回味,才逐渐回过神来。
  ——他和符钟舟亲密接触那么多次,可没见哪次符钟舟说痒。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