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你怎么不肯泡一下我呢（为舵主“Freed123”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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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公司都是怎么做的呢？”柳诚有些诧异的问道。
他第一次入职就是校招进的企鹅，随后大四实习结束被挖到了阿狸。
他十分确信，他一直有社保，他仔细回想了下，记得在转正之后，他就一直有五险一金。
“多数都是高级经理以上才有社保。你懂我的意思吧。”
“这样至少，可以节省20左右的薪酬成本，互联网企业的人力薪酬成本高达70，你一句依法办事就完事了，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
柳依诺有些不满，阔气留给他，斤斤计较都留给自己。
柳诚沉默了片刻说道：“你说的这个现象，是个普遍现象吗？就连你都知道吗？”
柳依诺点了点头，不过她很快就琢磨出味儿来，她一个初入行业的小白，都知道了。
那基本上就是个可以确定是个社会问题，即将迎来广泛关注。
“所以说呀，去办吧，实习生可以不给社保，但是转正及以上，都得有。”柳诚看着柳依诺反应过来的模样，点头说道。
这个草创公司，的确是个草台班子，但是，掌舵的还是他，马虎不得。
这种社会焦点为题，一旦形成了合力，铁拳砸下了的时候，大企业如同巨舶，可能不会有事，有所颠簸。
但是他们这种小公司、小舢板，真的会被巨浪带走。
柳依诺和李曼互相点了点头，最后两个人都很无奈，成本一点都省不了，唯一的项目还即将出售，失去了稳定来源的公司，怎么看，都是危险重重啊！
柳诚却毫不在意，现在手里的现金，足够撑到下一个项目上马了。
他带着一群大学生都能搞出日志宝来，就像女朋友一样，下一个会更好。
他其实就是被李曼忽然进来吓了一跳罢了，他拿出了键盘开始继续工作。
“我们出去下。”柳依诺带着李曼，穿着鞋要出门。
柳诚疑惑的问道“去哪里啊？”
“逛街啊。”李曼理所当然的说道。
啊？
柳诚收拾了下，站了起来说道：“我也去吧。”
“下午有面试啊，你在公司待着吧！”李曼跑了过来，把他推到了座位上，然后又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柳诚撇了撇嘴，生产队的驴也想休息一下，陪女友逛逛街呀。
他蜜罐系统，毫无反应，虚拟主机，没有动静。
难不成之前攻击自己的黑客，还是个克己慎独的家伙不成？
柳诚不相信，就跟不相信偷过腥儿的男人，能够忍住不偷腥一样。
柳诚在办公室里，准备最后一轮面试，哪怕他是个小厂中的小厂，但是在面试上，依旧没有马虎。
汪永丰是个特例，毕竟是国际大学生编程大赛的铜牌选手，一面二面笔试，靠履历就可以通过了。
就像柳诚当初被猎头挖角一样，他有了履历，就是资本。
他拿着一面二面和笔试的成绩，心里有数之后，等待着面试的小朋友入场。
陆续几个小朋友入场，他们谨慎的敲门，略微有些紧张的拿着水杯，甚至怀疑水杯就是面试题。
“不用紧张，通过两轮面试一次笔试之后，现在面试只是简单的了解下，你的价值观是否和企业契合，好的，现在简单了解下你自己吧。”柳诚满是笑容的说道。
一张年轻的脸，加上十分客气的笑容，总归让面试者可以轻松许多。
“好。”应试者开始回答问题。
柳诚一直忙碌到了下午四点多，才皱着眉头，这些应试者，多数都是拿他这里做个跳板，准备好好待下去的居然只有汪永丰。
他是赵圭私人关系派来的，工资要求不高，毕竟是实习。
柳诚扔给汪永丰一堆视频资料，汪永丰就抱着电脑，再没眨过眼。
多么好学的一孩子，就让赵圭这么给糟蹋了。
自己家的徒弟，整日里就想着这么把师父勾上床，不务正业。
“师父！”沈佳怡忽然跳了出来，一个红白相间的耳机、白衬衫、牛仔裤、小白鞋、双肩包。
这该死的青春的气息。
幸好李曼出去了，否则就被抓个正着啊喂！
柳诚摇头说道：“怎么，我不答应你中午吃饭，你还要来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在上工？”
“嗯呐。”沈佳怡点了点头，看着汪永丰，疑惑的问道：“他在看我们的视频吗？是师弟吗？”
柳诚摇头：“合作公司派来的技术员，我答应了对方的主管，帮忙提点提点。”
“我们那个网络安全部分的大纲你列出来了吗？抓紧时间，做好了，就开始录制，你要是没时间，只把大纲给我就行。”
“做好了！但是我不给你！我要录！”沈佳怡用力的摇了摇头，她已经想明白了。
师父有师娘，她不能抢，但是可以等等看。
这么喜欢泡妞的师父，有一天想起泡自己呢？
柳诚点了点头：“嗯，总之，不要耽误了进程。”
沈佳怡背着手，一脸期待的问道：“那师父啊，晚饭怎么吃啊？”
柳诚毫不犹豫的说道：“和你师娘一起吃，他们待会儿就回来了，介绍为你们认识。”
“啊？”沈佳怡格外的失望，她给师父打过几次电话，师父都说自己在泡妞啊，可是怎么就不能泡一下自己呢？
她有些不甘心的说道：“我带了衣服，我们今天就去拍照吧。”
“没空，今天加班。”柳诚对沈佳怡只有一份师徒情谊。
虽然她腿很长，但是柳诚并不馋她的身子。
沈佳怡叹气的说道：“好失望。”
失望个球球，柳诚现在真的跟沈佳怡拍照，估计她立刻就跑了。
师父对她，目的不纯，会吓坏小朋友的。
“哟？上钩了？”柳诚十分惊喜的来到了电脑前。
蜜罐系统终于有了反应，柳诚看着对方如同一个仓鼠一样钻进了他的笼子里，提权获得蜜罐系统的控制权，拖了库离开。
这个时候柳诚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的飞舞着，仿佛化身为了键盘侠，钻到了对方的电脑里。
人在海外，老子就治不了你了？
柳诚教唆沈佳怡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加倍奉还，他早就给对方准备好了一份大礼。
暗网的炼铜视频，给他弄了十几部。
塞了半个硬盘之后，柳诚将证据链保存好，发送给了英格兰的网警。
他还专门查了查，在英格兰的五十三个郡，这种案件，最低的也要叛五年以上，而且不接受任何保释。
“师父，你在干什么？”沈佳怡看不懂柳诚的操作，但是她感觉不是干什么好事。
柳诚想了想，还是说道：“我在栽赃。”
“啊？这，师父…你伟光正的人设崩了呀！”沈佳怡叹为观止的说道。
她的师父真的是给了她一个又一个的惊喜。
柳诚叹了口气说道：“因为我们的法律，惩戒不了他啊，谁让英格兰不归我们管呢？”
“他入侵我的服务器，还要拖走我的库，这种人，我只能把他送进去了啊。”
“都是坐五年，罪名不重要。”
沈佳怡吐了吐舌头，得亏当初她就是好奇，改了改柳诚的QQ密码上去看了看，别的没做什么。
虽然违反了黑客原则，但是并没有牟利，更没有破坏。
人生的路上，有很多的岔路口，在某个时间，因为某种冲动，走上歧路，就是一生。
“幸好遇到了师父。”沈佳怡心满意足的说道：“幸好这么年轻的我，遇到了这么好的你。”
同时她也暗自乍舌，这些大触们的脾气都好臭。
比如她的那个经理高泽，平时斯斯文文，在和别的部门撕扯的时候，真的是一句比一句恶毒，锋芒毕露，锐气十足。
柳诚当然知道沈佳怡在说什么，不是所有的天才都走上了正路。
有的人走着就走进了牢房，世间的诱惑实在是太多了，又有几个人能够把持的住呢。
他嗤笑了一声：“你也知道啊，还卖套图。”
沈佳怡晃着脑袋说道：“好了，师父都骂了几次了！是徒弟不自量力，是徒弟班门弄斧，是徒弟有眼不识泰山。”
不过她很快就洋洋得意的说道：“可谁让师父宠我呢？”
柳诚接了杯水，看着汪永丰说道：“你多跟汪永丰学习下，你看看人家，咱们俩都唠了多久了，他动过没？全神贯注！”
沈佳怡咬牙切齿的嘟囔着：“是是是，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好的，自己家的孩子都不争气！哼！别人家的孩子！哼！跟我爸一个样儿。”
“这是谁啊？”李曼走进了科威信息，就看到了鞍前马后的沈佳怡，略表疑惑的说道。
第三十三章孔雀东南飞自挂东南枝（累计万赏加更）
“我之前录视频的徒弟，沈佳怡。你知道的，这是你师娘，李曼。”柳诚十分坦诚的互相介绍了一下。
他对沈佳怡没有什么感情上的企图，口花花当然不算，单纯的培养一个徒弟罢了。
他确信。
“你好，我是沈佳怡。”沈佳怡伸出了手，师父是师父，李曼是李曼，她分的很清楚。
李曼满是怀疑的握了下手，她一直以为这个徒弟是个女的。
技术好，天天忙，还熬夜，怎么看都像个男人才对。
柳诚歪着头看着柳依诺喊道：“姐姐，定好餐了吗？”
“嗯，诶，多了两个人？”柳依诺十分奇怪的问道。
沈佳怡还是十分不甘心，但是她真的不是来蹭饭的，她摇头说道：“我待会儿就走。”
“汪永丰。”柳诚喊了一嗓子问道：“你吃不吃。”
“啊?”汪永丰迷茫的抬起了头，然后疑惑的问道：“吃什么？”
柳诚无奈的说道：“吃饭啊。”
“我还没看完啊，哦，你们要出去了吗？好，我去星巴克，把这些看完。”汪永丰开始手忙脚乱的收拾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嘴里还嘟囔着一大堆别人听不太懂的名词。
柳诚看着汪永丰的模样，叹气的说道：“电梯在那边，17楼，你打算步行下去吗？”
“哦，好，谢谢，端口原来是这样的，原来三台计算机同时访问只占一个端口，原来如此啊！”汪永丰拍了拍手，走进了电梯。
沈佳怡迷茫的问道：“他这样，出门不会被车撞吗？”
“不会。”柳诚摇头说道：“他只是有点迷糊罢了，你看他能找到楼梯间，其实大脑沉浸在学习里，但是周围的环境他也没有忘记观察。”
汪永丰的确陷入了一个比较奇怪的状态，他一直在嘟嘟当当，却可以顺利的走下台阶，穿过马路，甚至还躲了两辆突然转向的电动车。
“刚才似乎有三个漂亮的小姐姐？啊，那不重要，还是学习重要。”
汪永丰打开了电脑，插上了耳机，随便点了杯喝的，一口也没动，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
汪永丰是哪里不太明白点的哪里，并不是两百个小时的网络通信都要看，他对自己不清楚的地方，都会点读。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了其实他应该把这两百个小时，统统过一遍！
“好多啊。”汪永丰挠着头，继续学习。
学习使人快乐。
对于汪永丰来说，技术就是他的一切，女人只会麻烦。
柳诚站在电梯间，送沈佳怡下楼。
她有些不开心的戳着电梯的按钮，一会儿亮一会儿不亮，赌气的说道：“我也有很多人追的！”
柳诚满脸笑容的说道：“胡说什么呢，你这个心态很幼稚啊，师父就只是师父啊，教你技术就够了，你还要我教你什么？”
你的孝心可不能变质啊喂！
“啊，那我不要叫你师父了！”沈佳怡上了电梯，电梯门关闭的时候，还恶狠狠的对着柳诚做了个鬼脸。
柳诚笑了笑，回到了公司，跟着柳依诺和李曼去吃饭。
“你倒是一点都不吃味儿。”柳诚看着大快朵颐的李曼，笑着说道。
李曼一如既往，不仅脸没变过，脾气也从没变过，走过半生，仍是少年。
这种心态，也保证了她的颜值不衰，相由心生。
李曼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她不是个小心眼儿，对什么都斤斤计较。
她老的最快的那两年，就是和自己在一起最辛苦的两年，不是年龄的衰老，是心的疲惫。
柳诚发誓，这一生，绝对不让李曼发现自己在养鱼！
李曼满眼笑意的说道：“我哪里不吃味儿了！你没看到我点了个醋溜鱼，专门叮嘱让鱼溜了，光吃醋吗？！”
“哈哈哈！”柳诚终于被李曼成功逗笑了。
醋溜鱼，鱼溜了，只剩下醋。
李曼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和她在一起绝对不会无趣。
生活中，她总是能够带来无数的乐趣，她只是在调侃醋溜鱼里的肉太少，就跟吐槽夫妻肺片里没有夫妻一样。
李曼看着柳诚的笑容，晃了晃脑袋：“你好辛苦啊，我听姐姐说，你昨天加班还一整个通宵，其实不用这么累，我…也能挣钱的呀，不用那么拼。”
柳诚笑着递过去了一张餐巾纸说道：“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碎银几两。”
“我辛苦点，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来，擦擦，还是小孩子吗？吃的嘴角都是。”
“你给我擦。”李曼笑盈盈的说道。
“好。”柳诚他不会拒绝，更不会对李曼拒绝。
柳依诺卷了点烤鸭，沾了点酱，美滋滋的一口吞下，笑眯眯的说道：“古时候啊，有个叫褒姒的女人，长得可好看了，就是不爱笑，周幽王为了哄她开心，就点燃了烽火台，戏弄诸侯。”
“结果西戎来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诸侯勤王了，然后周幽王就被杀死了。”
“烽火戏诸侯，这恩爱秀的身死国灭，何其速也？”
柳依诺一脸感慨的说道：“你们对这个故事，怎么看呢？”
嚯，柳诚刚要回答。
李曼就疑惑的说道：“可是我就很爱笑啊。”
漂亮！
李曼+柳依诺这对橘势大好的组合，给柳诚带来了很多的麻烦，现在李曼和自己站在了统一战线上，柳依诺的毒舌，就再也没有威力了。
一生之敌，也有铩羽而归的那一天。
柳依诺丝毫不以意的说道：“汉末建安中，庐江府小吏焦仲卿刘氏，为仲卿母所遣，自誓不嫁。其家逼之，乃投水而死。”
“仲卿闻之，亦自缢于庭树。时人伤之，为诗云尔。”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
“曼曼呀，柳诚，你们呀，知道这是什么吗？”
柳诚刚高考完当然知道，这是《孔雀东南飞》。
焦仲卿娶了刘兰芝，心心相印、相敬如宾的夫妻生活，当然是狗粮不断，可没过多久，刘兰芝就被焦仲卿的母亲所驱赶，理由自然也和撒狗粮有关。
焦仲卿的母亲觉得刘兰芝，不够端庄，棒打鸳鸯。
最终双双殒命的悲剧爱情故事。
柳依诺这威胁的味道，实在是太重了。
“曼曼呀，你跟谁站一边啊？”柳依诺满脸笑容的问道。
“自然是跟姐姐啊。”
“诚诚啊，你跟谁站一边啊？”
“自然是跟姐姐啊。”
柳依诺拍着桌子刚想哈哈大笑，才想起来是在外面，本来呼之欲出的沙雕风，瞬间收了回去。
她女神范十足的端起了御姐范，掏出了御姐音说道：“那就是了，好了，你们聊，我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我回去改改稿子。”
“我定了绿植，回去布置布置。”
“嗯。”李曼十分乖巧的说道。
柳依诺刚要站起来，又坐下说道：“对了，柳诚他猫毛过敏，我今天见你买猫粮了，你养猫吗？”
柳诚皱着眉头看着柳依诺，他们家不养猫，他猫毛过敏的事，还是和李曼同居之后，他才知道的。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点，柳依诺应该不知道自己猫毛过敏这件事才对。
“啊？是吗？”李曼摇头说道：“我给寝室的同学带的，她喜欢喂流浪猫。”
“你是怎么知道的啊？”柳诚一脸好奇的问道。
柳依诺露出了个不屑的神情：“你以为咱们家为什么从小到大什么宠物都不养？”
“还不是因为你？曼曼，重新新认识下，这位，小时候，人称小太岁，横的很。”
“我走了。”柳依诺拿起了一块西瓜，乐呵呵的回去了。
柳诚载着李曼，在橡树小道上穿梭，李曼搂着柳诚的腰身，笑眯眯的说道：“真好。”
“柳诚，我问你，我们谈恋爱久了，会不会像大多数的情侣那样，慢慢的觉得对方面目可恶？”
女孩子的心思总是有一搭没一搭，患得患失，对未来有憧憬，对未来也有担忧的李曼，柳诚也是第一次见到。
那时候他们，更像是报团取暖，而谁都离不开谁。
这个问题，很常见的死亡设问。
柳诚暗自推动了一成渣男功力。
第三十四章甜言蜜语与心狠手辣（累计万赏加更）
“不会。”柳诚十分肯定的说道。
李曼问他们在一起会不会腻，生活变得平淡，如同白开水那般，索然无味。
那是必然的。
因为颜值走在一起，这是见色起意式的爱情，两个月可能就会看腻了。
因为舔狗值在一起，这是保姆式的爱情，一旦舔狗觉得累了，也就结束了。
因为有钱在一起，这是金钱式的爱情，一旦经济产生危机，就变得岌岌可危。
因为性格兴趣在一起，这是志趣相投式的爱情，一旦爆发了三观上的危急，就会变得穷途末路。
柳诚满是回忆的说道：“我们的生活可能变得没有那么多的惊喜，没有那么多的朝朝暮暮，因为你忙我也忙，甚至在一起的时间，远比分开的时间多。”
“但是我不觉得那是我们感情的危急。”
“当生活就是生活，自然而不刻意，我们变成了彼此的空气和白开水。”
“我们在一起，爱情，就是生活，生活，也变成了爱情。”
李曼用力的紧了紧手臂，她从第一眼，就觉得柳诚如此的契合自己，那是她向往的爱情。
柳诚说的都是真情实感，李曼为什么无法离开自己？
就是因为他们变成了彼此的空气和白开水，无法切割，除了忠诚，他给了李曼想要的一切的一切。
他也无法割舍李曼，唯独给不了忠诚。
“好了，我到了。”李曼下了电动车，却没有马上转身离开，看着略显有些寂静的女生宿舍门前，挽着碎花裙，往前走了两步，慢慢的凑到了柳诚的面前。
“过来点。”李曼轻声说道。
嗯？
柳诚坐在电动车歪了歪身子。
李曼的脸慢慢的靠近了柳诚，正要吻到一起的时候，李曼忽然错开了脸颊，在他的耳边吐着兰气说道：“谢谢你，让我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周末。”
李曼说完不等柳诚反应，跑回来宿舍，一边跑还一边招手：“我们明天见咯。”
这小妮子，怪撩人的。
柳诚回到了家中，已经收到了来自英格兰网警的回函，大意就是感谢他，维护了正义。
那名名叫鲁昂的黑客，面临起诉和五年的有期徒刑。
在国外的监狱里，有着层层的歧视链，而炼铜师处于所有歧视链的底层，除了日常捡肥皂的话，这个黑客还要面临着监狱霸凌。
柳诚不禁为鲁昂在监狱里的日子感到担忧。
因为英格兰的监狱里，曾经活生生的打死过一个炼铜师，但是欺凌炼铜师的狱友们，并没有被惩罚，理由也是维护正义。
正义？
不过是政治正确罢了。
柳诚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栽赃。
但是证据链就是如此完整，撬格老子的家门，他当然会重拳出击。
其实黑客的圈子说小不小，说大其实也不大，很快黑客圈子里，这名名叫鲁昂的黑客，为何被捕就被披露。
柳诚的服务器瞬间安静了下来。
科威信息的这家主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
“五年啊，人生能有几个五年。祝你健康。”柳诚关闭了黑客的论坛，发出了诚挚的祝福。
柳依诺穿着一身夏天的睡衣，撩动着洗过的头发，发香在充斥了整个房间，她疑惑的问道：“啥五年啊？你又干哈了？”
不张嘴，是多么唯美的一幅画面。
柳诚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这位鲁昂的黑客。
“你这么做，不违法吗？”柳依诺嘴角抽搐，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居然有如此强烈的攻击性。
柳诚想了想说道：“违法，我们的法律也管不到他们，英格兰的法律，也管不到我们这里来啊。”
“这个鲁昂，今年二十七岁，是暗迹安全的一家高级工程师，他们正在打造一款名为EIS系统，向全球提供提供新一代网络威胁侦测和情报服务。”
柳依诺皱着眉头问道：“是那家Darktrace吗？他们可是有近五百人的大型企业啊，我们不是对手啊。”
“我看到他的身份的时候，也以为是EIS（企业免疫）系统与我们的产品起了冲突，所以他才会攻击我。”
“毕竟我们之前处理Struts框架超危漏洞的时候，可是收获了一大波的客户。”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这个鲁昂，是之前Struts框架超危漏洞的发现人，他将漏洞兜售并且制作了攻击工具集，给黑客们使用，目的是为了自己谋利。”
“但是因为我们反应迅速，他的漏洞并没有带来足够的收益。”
“而且如果我猜测没有错的话，他发现的漏洞应该是职务的原因。”
“挡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所以他就来撬门了。”
鲁昂不是为了公司利益，找到的科威信息，而是科威信息发布了0day漏洞补丁，导致他并没有取得足够的利益，才会做出了攻击的手段。
换算下，鲁昂充其量就是一个P4到P5级别的程序员，可以完成一定的任务，但是太过复杂还需要别人帮忙，所以赵圭才能压着他，甚至找到了他的地址。
“哦，这样。”柳依诺点了点头：“可惜了，大好前程和时光在铁丝网里度过了。”
“我要录视频了。”柳诚带上了之前耳机叮嘱说道：“我给新员工们做好了甘特图，先让他们熟悉开发环境，过几天就正式交给他们开发任务，你盯着点，别让他们整天摸鱼，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沈佳怡已经等很久了。
“师父，那个在屎里下毒的人，这个月的考核应该是325分，面临着转岗或者辞退了。”沈佳怡在开始之前，笑盈盈的说了一下结果。
325分，或者C级评价，都是转岗或者劝退。
每个大公司都有一个很难进的部门，比如阿狸的核心业务1688、淘宝、天猫都是异常难以进入的，如果转岗就是去大文娱类的边缘业务。
转岗就意味着淘汰啊。
五百行的代码三个异常，也的确离谱。
写代码并不害怕bug，大家都是人，但是你不能调用了别的系统的代码，在函数返回值写是对方的错误，这种行为，会让带队的经理颜面扫地。
代码送到检测那儿，检测打回来，都是要评审的，尤其是涉及到两个部门之间的协作。
这种行为就是典型的耍小聪明，吃大亏。
“师父啊，你当初可是骗我什么HR联盟，并没有这个哦，我问过经理啊。”沈佳怡满是回忆的说道。
柳诚准备好了调用的资料，说道：“但是你觉得会不会有黑名单之类的，就这个屎里下毒的家伙，你觉得出去了，各大厂还会要他吗？”
“好吧。”沈佳怡吐了吐舌头，开始了今天的视频录制。
“大家好，我们今天，将一起进入网络安全的世界哦，依旧是我沈佳怡，和我的师父，为大家打开网络安全新世界的大门。”
第三十五章人生的黄金年代（累计万赏加更）
“大家请看这个路线图，最初级的安全技术，分为密码学、渗透测试、二进制安全、web安全等等，我们的第一讲，要学习的就是web常见漏洞原理。”
沈佳怡，十分熟练的放大了思维导图，满是疑惑的问道：“常见的web漏洞都有哪几种呢？”
“我自己总结了十大常见的web漏洞，分别是SQL注入、跨站脚本、跨站请求CSRF、失效身份人证和会话管理等等，我们每一讲都将一种常见漏洞的类型，下面，我们来看第一种。”
“现在规模最大的黑客们常用的手段，SQL注入，被广泛用于非法获取网站控制权，是发生在应用程序的数据库层上的安全漏洞。”
“我们在设计程序时，忽略了对输入字符串中，夹带的SQL指令的检查，被数据库误认为是正常的SQL指令而运行，从而使数据库受到攻击。”
“可能导致数据被窃取、更改、删除，以及进一步导致网站被嵌入恶意代码、被植入后门程序等危害。”
沈佳怡试探的问道：“能更形象些吗？”
剧本之外的问题。
柳诚笑着说道：“SQL注入，就相当于拿着开锁工具（漏洞扫描工具），要配钥匙，开你家门，大概如此。”
沈佳怡挠了挠头，她的师父从来没有被她的任何问题难倒过。
“师父你好厉害，能将复杂的事生活化，说的通俗易懂。”沈佳怡带着崇敬的语气说道：“早这么说，我就听明白了。”
柳诚扶额：“录视频呢，别排卵，剪辑的时候，把这段剪了。”
“哼！不剪。”
“好好录视频。”
“那SQL注入都有哪几类呢？”
……
柳诚录完了视频，发现又超时了，沈佳怡在录视频的时候，总是喜欢东问问、西问问，如同一个好奇的小猫。
沼泽阔步者：【那些能带项目的大触，每天冷着脸，散发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味道！一点都没有师傅好！】
“我不也是生人勿进，一副僵尸脸吗？我平时也没少凶你啊，你怎么就怕他们，不怕我呢？”柳诚叹了口气。
这丫头，魔怔了吗？
沼泽阔步者：【师傅凶我也是为我好呀，我知道师父对我最好了！不聊了，我要去剪视频了！】
沈佳怡直接将QQ关闭，心脏砰砰的直跳。
她当然知道这样做不对，尤其是和柳诚插诨打岔，完全是不道德的行为，因为她师父有女朋友。
她清楚的知道，但是又怎么能够忍得住呢？
她不愿意只在网络里，出现在柳诚的身边。
之前要拒了大厂的offer，去找他，今天突然出现在柳诚面前，都是如此。
“哎呀！不管了，不管了，剪视频！先剪视频！”她躺在床上，满床打滚，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开始剪视频。
这次，她选择了叛逆，没有听柳诚的话，把那段减掉。
而是留下了自己对柳诚的那些执念。
任谁看过了视频，都知道，她在馋柳诚，不管是技术还是人，她都馋。
小馋猫啊。
柳诚关闭了显示器，伸了个懒腰。
柳依诺撇了撇嘴，一脸怒其不争的说道：“这左边一个陈婉若，右边一个李曼，好家伙，现在又来了一个沈佳怡，我问问你，你有那么多腿，踏三条船吗？”
柳诚砸了咂嘴，这话怎么品都不对味儿啊。
“你寻思什么呢！”柳依诺将手里的靠背，砸在了柳诚身上。
柳诚接住了抱枕，笑着说道：“沈佳怡这是幕强心理而已。”
“等她技术再好点，就不会再崇拜我了，那时候，她自己会正视这段感情，然后放下它。”
“再想起时，只会会心一笑而已，甭担心了，我的好姐姐。”
“你的意思是她的技术超过你的时候吗？”柳依诺愣愣的问道：“你觉得有那个可能吗？”
好问题。
柳诚点头说道：“那就难了，我也在成长啊，我的老师都是清泽名师，我也在实践中不断的成长着，她想超过我，太难了。”
他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再次来到了校园里，在校园里骑着电动车，随意的穿行着。
天气正在慢慢转凉，京城的秋天，比济南更早一些。
橡树放弃了抵抗，任由秋风染黄落叶，不远处的西山，已经被枫叶染红，秋意盎然。
下课之后，宿舍三兄弟找到了柳诚。
“诚哥。”王柯然的面色不好，他略微有些犹豫的说道：“我想问你个事。”
柳诚拿出了电话，跟李曼约好了吃饭的地方，笑着说道：“走，边吃边说。”
“这是王柯然，这是贾军，我宿舍的人。”柳诚简单介绍了下二位。
“嫂子。”王柯然是个活泛人，带头叫了一句嫂子，反正在宿舍，大家日常称呼也是如此。
李曼感觉自己浑身的细胞都在冒泡泡。
她听过别人叫陈婉若嫂子，她很不舒服，但那是陈婉若和柳诚是情侣，她只能不舒服，却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她忽然听闻别人叫自己嫂子，才恍然，是如此的感觉。
太赞了！
“你傻笑什么呢？”柳诚好奇的看着李曼不停的戳着面条，都快碗戳烂了。
李曼晃了晃头发，笑眯眯的说道：“没什么呀，就是心里…美，你管得着吗？”
呵，女人。
“好了，王柯然你跟我说，到底怎么了？”柳诚问起了正事。
人生的黄金年代，是什么时候？
二十一岁，是一个人的黄金时代，这个时候的人，总会觉得自己会永远的生猛下去，什么都锤骟不了自己。
若非真的遇到了难事，王柯然绝对不会轻易的开口求助。
这个年纪的傲气，比天还高。
柳诚很喜欢王柯然身上这种比天还高的傲气，看谁不顺眼就瞪谁，喜欢谁就追谁。
他已经丧失这种能力，确切的说，所谓成年人的圆滑，让他自己身上没有了这种年轻人该有的锐利。
年轻，真好。
“我那个女朋友，诚哥知道吧，就之前带着小药瓶那个。”王柯然深吸了口气，说起了她的故事。
女孩的名字叫申柔，是个很乖巧的姑娘，学业很好，人品坚挺，但是上帝是公平的，给了她所有的美好的同时，夺走了她的健康。
打小就身体弱，后来检查是肝功能异常，随即查出了丙肝，是传染病，需要长期服用阻断药。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她不让我牵她手，不让我们有亲密的接触，甚至连拥抱都不肯，是因为她怕传染给我。我不知道怎么做。”王柯然的表情有些痛苦。
柳诚却满是笑容的说道：“其实你问我之前，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啊？”王柯然抬起头略显迷茫。
“如果是玩玩而已，知道了她的病，你自然是敬而远之，命嘛，都是自己的金贵。但你看看你，这一副认真纠结的模样，你这是玩玩吗？”柳诚给自己的碗里放了点醋。
王柯然看起来不靠谱，居然还蛮靠谱的。
“哦。”王柯然挠了挠头，虽然依旧有些疑惑，但是已经完全看懂了自己。
第三十六章不太妙（为舵主“普通的分子”加更）
大学的恋爱，无论男女，其实大家都知道，是在谈一场没有结果的恋爱。
大学时期的恋爱，客观上和实际上，最终能够走到婚姻的殿堂，厮守一生的概率要多低有多低。
大家心里都有数，只不过太残酷了，大家都不愿意说而已。
两个人在三年的时间里，三观会产生多大的变化和重塑？
两个人对未来的计划，每天都在变化，两条相交线，相交之后，只会渐行渐远罢了。
不用互相不负责任的年纪，真好。
这个年纪的恋爱，不比柳诚这种铁渣男，高级到哪里。
心里知道结局，嘴上却说着爱你。
王柯然人长得不差，放弃了一个申柔，难过两天，顶多两三杯狗粮下肚，哀嚎两声爷的青春结束了。
然后再找个人开始一段新的青春，完全不是问题。
但是他居然犹豫了这么久，还跑来找自己咨询感情问题，那不是动心又是什么？
“这病能治吗？日常接触不传染吧，等她病好了，就踏踏实实的在一起吧。”柳诚看到了王柯然的结局，他已经被套牢了。
王柯然点了点头：“能治，日常不传染，我打听过了，现在国外有种药可以根治。”
“她的病能治，你的呢？相思病有解药吗？”柳诚笑着说道。
“谢诚哥。”王柯然快速的吃完了面条，还把饭钱给结了，就冲了出去。
大概是去找申柔了吧，这两天估计都过得很郁闷。
懂事。
“韩泽宇，你和王冰茹咋样了？”柳诚擦着嘴，问起了韩泽宇的情况，毕竟是自己当恋爱带师促成了这段恋情。
当然，王冰茹那股子狠辣劲儿，拽着韩泽宇的脖子问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柳诚的作用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他更多的是，他们感情的见证者，走到一起不容易。
韩泽宇笑着说道：“还能咋样啊，就是还不错吧，她挺好的。”
贾军有些犹豫的说道：“诚哥啊，我最近在网上认识了姑娘，也蛮好的，诚哥帮我看看？”
柳诚拿过了贾军的手机，上下翻动了半天，还给了他。
“删了吧，杀猪盘的。”柳诚十分确信地说道。
韩泽宇瞪着眼睛问道：“什么是杀猪盘啊？”
杀猪盘的，是从事网络诈骗的人自己给自己起的名字。
各行各业都有托，卖酒的有酒托，卖茶的有茶托，卖摩托的有摩托，这些年网络赌场兴起，赌场也安排赌托到网上招揽生意。
贾军遇到了就是这种专门从事网络诈骗的骗子而已。
柳诚简单地解释了下，杀猪盘这个名词。
“我有什么好骗的呢？”贾军疑惑地问道。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啊，你不要妄自菲薄啊，家庭条件是先天的，你现在人已经在清泽了。”
“倘若他没什么耐心，即便是你没钱，你同学也有钱，你懂我的意思吧，你没钱，但是他可以骗你借钱啊。”柳诚解释了下，看了眼韩泽宇这个富家子弟。
韩泽宇瞪着眼睛，一脸的莫名其妙。
随即反应过来，如果对方是杀猪盘的，那么贾军就是杀猪刀，他就是待宰的猪。
“懂了！”贾军将对方拉入了黑名单，他能在清泽，就说明脑子并不笨，只是没接触过这种事罢了。
一旦认清楚了对方的真面目，倒是丝毫不犹豫。
通透。
柳诚给他规划过了爱情线路，他就是在学霸这条人设上，一走到底。
柳诚拉起了李曼，笑着说道：“走了。”
“圆满。”
柳诚伸着懒腰，这巴适的大学生活，不用为生计奔波的日子，是一生最幸福的时光了。
“去哪儿？”他扭动着身体，骑着电动车，载着李曼，笑着问道。
李曼环抱住了柳诚：“我的电动车在公司充电呢，我们去公司吧。”
“我整理了些关于奇虎的资料，还有最近他们几起收购案，有收购项目，有收购公司，我感觉，奇虎最终的目的，是收购公司，而不是，项目。”
“哦？”柳诚启动了电车，回到了公司。
汪永丰在闷头学习，几个程序十分兴奋的讨论着彼此的bug，看到了柳诚忽然来到公司，赶忙止声。
“休息时间，大家随意点。姐，来趟会议室。”柳诚心事重重的走进了会议室，拿过了李曼整理的几份奇虎的并购案。
他眉头紧蹙地翻完了资料，又递给了柳依诺。
“这些资料哪里来的？我怎么都没听说过。”虽然他很信任李曼，但是资料的来源要搞清楚。
李曼十分严肃的说道：“教授那边要来的，是一个学长的关系。”
的确如同李曼所说那样，奇虎的很多收购案，都是以项目接洽，最终以现金+期权的方式达成了交易。
用奇虎的说法是，他们在集合了几股创业力量。
用通俗的说法是，大鱼吃小鱼，一口吞下。
奇虎的开价并不低，两千万，加十万的期权，即便是把整个公司打包卖给对方，自己也不亏。
奇虎不是陈长林，他们懂项目的价值。
提前四年出现的线上日志分析工具，是基于后世成熟的SaaS模式的线上贩售模式，大幅度降低部署成本。
这是一款成熟的产品，而不是脑袋一热，一拍脑门出现的点子（idea）。
“这一类的收购中，如果创始人拒不接受并购，只接受项目打包出售，有没有类似创始人的禁止竞业协议？”柳诚面色犹豫的说道。
他不想和奇虎碰发生矛盾，他现在的体量是一家草创公司，对方是全国个人安软市场的TOP1。
“有。”李曼面色沉重的说道。
“几年？”
“商业机密，不过听说是五年。”
柳诚点了点头：“嗯。”
“我来处理吧，你们不用管了。”柳诚沉默了片刻，找了台电脑，仔细的了解了赵圭之后，走进了会议室，关上了门。
他揣摩了一下，才拨通了赵圭的电话，笑着说道：“我是柳诚，嗯，是这样，我们下午约个地点，见个面如何？不聊公事，就是联络联络感情。”
“看你说的，当然是我请客了。”
“嗯，下午六点，好，我们不见不散。”
他挂断了电话，深深地吐了口气。
“你没事吧。”李曼走进了会议室，十分担心地问道。
柳诚摇头，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既然要办公司，自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安心吧，不会有事的。”
“你骗我。”李曼眉头紧蹙。
一如既往的聪明啊，这该死的一叶知秋超能力，柳诚这就是句宽慰的话，也被李曼发现了。
柳诚又宽慰了几句：“好了。就是去吃顿饭而已，今天下午就不能一起吃饭了。”
“你不用担心我啊，我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我不想看你皱眉头。”李曼踮着脚，戳着柳诚的眉头上的疙瘩。
“频繁皱眉头，会长皱纹的。”
柳诚舒展了眉头，这句话耳熟能详，真是个好姑娘。
下午下了课，柳诚打了车到了地方，他先灌了自己一瓶矿泉水，才走进饭店内，找到了和赵圭约好的地方。
酒桌文化，是个陋习，这里面的规矩很多，他是头生产队的驴，曾经单独带过不少的项目，不喝酒，哪里有能办成的事？
尤其是在这个年代。
“呼！”他吐了口浊气，只希望自己醉的不要太厉害，省的柳依诺都看不住。
第三十七章启明星的中间人（感谢“Freed123”的万赏）
菜过三巡，酒过五味，吃吃喝喝的差不多了，两个人东扯西扯，终于扯到了正事上。
“那个英格兰的黑客现在进去了？好家伙。”赵圭故作惊讶的说道，虽然喝了点酒，但是他可一点都没喝糊涂。
他当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他知道那是科威信息干的，虽然不知道对方以什么罪名。
但是这都是柳诚手段。
“破我的门，我还能让他有好果子吃？”柳诚满是笑容的说道：“来，赵总，走一个，为我们互联网又少了一个蛀虫。”
赵圭点了点头，心情略微有些复杂的一饮而尽。
这人，不是表面上那么良善，是个硬茬子。
柳诚拿起了酒瓶，又给赵圭满上了，威胁也威胁完了，自然要谈正事。
他笑着问道：“赵总啊，项目收购，我的合作诚意是很大的。但是有个事，我问赵总打听打听。”
“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管问。”赵圭用力的睁了睁眼，似乎是有点酒力不胜。
“听说之前收购方扬科技的时候，本来也是谈项目，谈着就谈到了并购案，最后方扬科技变成了全资子公司，但是总公司不影响方扬科技的具体运行，是不是有这个事啊？”柳诚终于说到了重点上。
方扬科技，有一款产品做的不错，也是安全监测方向，不过他们是做实时监控警报，和柳诚这种做日志分析方向相同，属于细分市场。
赵圭略微有些犹豫的点了点头说道：“有这事。兄弟你路数挺广的啊，这都能打听到，可不要往外乱说啊。”
“我懂规矩。”柳诚喝了一杯，这算是肯定了李曼的情报。
这种私下协议的并购案，是绝对不会对外公布的，李曼的资料里，也没有具体的交易细节，只不过是知道了方扬科技改名换姓了，还有一份竞业协议卡死了创业团队。
赵圭的话匣子打开说道：“实不相瞒，兄弟你这个科威信息，最后的结果，可能和方扬科技差不多，你还不了解我们这个行业吗？”
“不就是一个超级大流氓，带着一群小流氓，手段是有点见不得光，但是大家都是做买卖。”
“当然，我不是说兄弟的手段少，来，再走一个。”
赵圭喝了一杯之后，拉动着凳子靠近了一些，低声说道：“好听点的呢，叫资源整合，难听点，不就是仗着体量大耍流氓吗？兄弟，看开点，钱赚到手才是真的。”
柳诚点了点头，主动跟赵圭倒上了酒，笑呵呵的说道：“这聊着聊着就唠多了，不谈公事，来喝酒。”
他拦了个出租车，笑容满面的送走了赵圭之后，扶着垃圾桶吐了半天，喝了一肚子水，再喝酒，不吐才怪。
不过吐出来，反而是舒服了很多。
从便利店拿了瓶矿泉水，漱了漱口，弹出了一根泰山，靠在路灯下开始喷云吐雾。
“这是喝了多少？”柳依诺将suv停到了他面前，打开了车门，架着他放进了车内。
她吃力的塞着柳诚，这显然是喝高了，不是靠着路灯，早趴地上了。
“我跟你说，赵圭，不是我的对手！”
“他还撑着！车一开就吐了，我告诉你，吐车上，两百块！”
“他赵圭今天这个血出定了！牛什么牛！还海量？就这？笑死我了。”
柳诚含含糊糊的说着话，然后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清晨。
“啊！”柳诚猛地坐了起来，身上套着睡衣，在紫荆华庭。
他揉着肿胀的脑阔，洗漱换了衣服。
柳诚看着桌子上的早餐，对着柳依诺说道：“谢谢啊。”
柳依诺没好气地说道：“你得谢谢小区的保安，不是人家帮忙，我可拖不动你这个活死人，好了，喝了吧。”
一杯淡茶，还是凉的。
“我得去上课，你把我们公司的资料，发给启明星，告诉他们，我们有意与对方合作。让他们尽快派人洽谈。”柳诚将一个邮箱写了下来，递给了柳依诺。
“启明星？这是？”柳依诺看着这个邮箱地址，疑惑的问道。
柳诚狼吞虎咽的将小笼包吃掉，披上了衣服，大声的说道：“你把合作意向发过去就行了，他们会感兴趣的，或许价格远不如奇虎，但是安稳些。”
又是一上午的大课，柳诚上的头昏脑涨。
得亏是柳依诺的那杯淡茶，冲淡了柳诚的宿醉感，他跟上了节奏，没有掉队。
“谁是柳诚？”下课的时候，马绍光忽然问道。
柳诚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问道：“我是。”
“跟我来一趟。”马绍光整理着电脑和教案，关闭了麦克风。
柳诚十分自然的抱起了电脑和教案，马绍光已经五十多岁了，却是中气十足，健步如飞。
“是这样，你在校外是不是有个自己的公司？而且有个自己的项目？”马绍光喝了口茶问道。
柳诚盯着那个搪瓷茶缸，露出了笑容，红字写着，庆祝2008年奥运会胜利举办，和张志雄同款搪瓷茶缸。
他们是一类人。
“有，只有一个项目，大概一个月有200万的营业额，但是扣了税人力成本等等，也就百万的利润，不是什么大公司。”柳诚承认了自己在创业的事实。
马绍光却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打开了电脑，打开了一个表单，看了很久，点头说道：“一节课没缺，不错。”
“大公司？全国营业额超千万的满打满算才多少家？年轻人不需要过分谦虚，那是老成。”
柳诚没说话，马绍光绝对不是把他叫来查勤的。
“你这个项目，我了解过，启明星今天送来的资料，他们托关系找我帮忙看看，我才知道我们的学生中间，真的是人才济济啊。”马绍光先是夸奖了一句。
“启明星的创始人严正，是六部委留学生回国成就奖，96年回来，创办启明星至今，在网络安全方面一直是国内领先的水平。”
“当然它因为企业性质的原因，没办法到纳斯达克敲钟去，资金链不是很充足。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柳诚点了点头，启明星的技术链上，涉及到了很多项涉密技术，而且是国内仅有的两家涉密甲级资质的非国有企业。
另外一家是融天信。
他当然知道启明星的国家背景。
“他们能够提供的合作方案的金额，和奇酷这样的商业公司，能够提供的金额相比，就显得有些不值一提了，所以他们才让我提前探探你的口风。”马绍光也是有些为难。
“哦，这个啊，钱多钱少无所谓。”柳诚长松了一口气。
钱多钱少，不是他主动联系启明星的原因。
马绍光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启明星方面不想收购项目，他们现在也没有这么多的资金，他们更倾向于互相合作，但是有一个地方，十分为难。”
“他们需要你对源代码开源，你能接受吗？”
“这个没事，我知道的，发邮件之前，我之前就了解过启明星做事风格了，完全没有问题。”柳诚长松了一口气。
多大点事啊。
微软的任何产品进入中国市场，启明星还要查看源代码，更别提自己这种小公司了。
马绍光有些惊讶地问道：“真的没问题吗？你知道，这是他们的规定，不要有负面情绪。”
“嗯。”柳诚点了点头。
奇虎的收购抱着一定恶意的企图，虽然看似前途一片光明，财富自由看似在手边，但终归是少了几分自由。
他要是和奇虎签了禁止竞业协议，是条龙得盘着，是只虎得卧着，他不乐意。
念头不通达，虽然钱不少，但也就只有钱了。
他更愿意做自己的事业，不被人打扰。
柳诚点头说道：“那就麻烦马老师做个中间人了，和他们说一下，越快越好。”
他走出了东主楼，心里的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
第三十八章烧烤解决问题（为舵主“暴力一线”加更）
柳诚并不讨厌，甚至是希望与启明星达成合作，这是棵参天大树。
启明星并不是国企，只不过背景有些特殊罢了。
他们的合作，没有官僚作风，推进速度很快。
他走了几步，拿起了手机，一看屏幕，是赵圭打来的电话，合作的推进一直是赵圭在进行。
“赵总，嗯，我今天在上课，您这是顺风耳还是千里眼啊，真是有点风吹草动就把您给惊动了。”
“好说好说，那行，今天烧烤？行，待会儿见。”他挂断了电话。
柳诚琢磨了下，还是如期赴约，自己上树拔梯，从赵圭这里得到了消息，反手和启明星达成了合作意向。
赵圭还肯拉他出去喝酒，当面把这事说开，不得不说，赵圭的确很大气。
“你这一出，把我整的很被动啊！”赵圭直接开门见山，面色不太好看。
柳诚倒是没犹豫，先自罚了三杯，才坐下，叹气的说道：“如果不是竞业禁止合同，我也不会如此啊。启明星那边要源代码，奇虎这边要我五年。我左右衡量了下，倒是让赵总难做了。”
奇虎要他的公司，要他的项目，还要他五年时间竞业禁止，当然也要他的代码。
还不如和钱不多的启明星合作，除了立场上有要求以外，与启明星合作，不见得是一件坏事。
但是网络安全本身就是有立场的，柳诚干不出端着碗骂娘的事来，自然没有太多的顾虑。
三杯酒下肚，赵圭的脸色终于不那么生硬，笑着说道：“哪里的话！老话说得好嘛，买卖不成仁义在！”
他今天本来是打算兴师问罪的，但是思前想后，最终还是笑脸相迎。
赵圭将酒满上，笑着说道：“收购案不成，顶多被骂两句，还有个方锐科技在后面排队，他们可是巴不得我们能收购了他们，不影响集团的战略方向就行。”
“不过给他们的价格，可远不如你。”
柳诚笑着说道：“多少？”
对方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显然是准备明说，他也是就坡下驴。
赵圭伸出了两根手指头，神秘兮兮的没有明说。
“只有两千万，没有期权？”柳诚报出了一个价格来。
赵圭满是嘲弄的笑着说道：“他们也配？！哦，他们分析报告做的再好看，不对……”
“他们现在的分析报告，不如你那个数据可视化有冲击力，连报告都做的不如你漂亮啊。”
“不寻思技术上的突破，整天就知道包装产品，走不远。”
“你喝一个，我告诉你。”赵圭直接派酒。
赵圭在公司里肯定不是挨两句骂那么简单，但是他既然要柳诚来喝酒，自然是看中了柳诚的技术。
他本身是技术出身，对于只装修和化妆的软件，其实看不太上。
尤其是方锐科技，他们免费部署，被科威信息付费软件，打的溃不成军。
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的典型。
但是公司还是要补足产业链，他们在统一威胁管理和入侵检测与防御上，的确是缺少产品。
赵圭看着柳诚一饮而尽，面色变得正常起来。
他一脸不屑的说道：“两百万，顶了天了，借他个壳儿而已，也就是补充产品线而已，过半年内核部分，还得我们奇虎的技术团队出手。”
“公司的事是公司的事，不影响咱们哥俩的感情，来走一个。”赵圭打着哈哈，和柳诚客套起来。
成年人的世界大约都是如此，只要不威胁到自己的核心利益，大家都是笑面虎。
合作已经完全没有可能了，若是在误了私人的关系，那赵圭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杯酒，算是尽释前嫌。
赵圭不打算特别怪柳诚略显不地道的行为，他本身也是替公司办事而已，没有根本上的利益冲突。
“汪永丰在你那里怎么样啊？”赵圭拿出盒软中华，开始说起了私情。
柳诚想起了汪永丰永远在学习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看看人家这徒弟，再看看自己家的沈佳怡，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他十分肯定的说道：“踏实，好学，很聪明，我那点东西，他一点就透，是个好材料。”
赵圭笑着说道：“你那个徒弟叫什么来着？沈-佳怡是吧，现在在高泽手下，我跟他通过气儿了，在阿狸也吃不了亏。”
“前两天，高泽给我打电话，问你的底细，我就大概说了说，才知道你有这么个徒弟，放在外面四处跑。”
“赵总，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啊，佩服佩服。”柳诚诚心的说道。
自己这徒弟的料儿，这么隐私，都被挖出来了。
赵圭颇为无奈的说道：“哪里哪里，哪有你的路子广？启明星流程多复杂啊，业内是不知道？半天的功夫，你这就搞定了。你也不差嘛。”
两个人喷云吐雾，好一顿商业互吹。
赵圭喝了半斤酒，就有点飘，叹气的说道：“不瞒你说啊，我赵圭，在奇虎，怎么说，也算是个核心人物，03年就跟着老大，这都六年了吧，也算是公司里最老的一批员工了。”
“你看看我现在混的这个样儿，别人都在个人安软吃香的喝辣的，我在网络安全检测部门，负责站长工具平台。”
“真是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哎呀呀，喝酒就是高兴，看我这，说这个干吗？自罚一杯，自罚一杯。”
奇虎的核心部门就是个人安软，他们对企业这款的支持其实很小。
柳诚前世对赵圭并不是很熟悉，虽然他请教了对方很多的技术问题，但当年也仅限于技术交流，对他在奇虎的待遇，并不了解。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十根手指头还不一般齐呢。
赵圭不如意，心里有想法，也不奇怪。
但是柳诚记忆里，他一直没有离开奇虎，直到出现了重大人事变动之后，他才跟着另外一位董事出去创业。
心里有想法，却不敢去做。
赵圭的这个状态，和柳诚当初想创业而又不敢，一模一样。
总需要一个契机才会改变。
“来，走一个。”柳诚端起了酒杯，这是个技术大触，关系维护好，是人脉圈的一种。
赵圭看着柳诚略显几分稚嫩的脸庞，感慨万千的说道：“不得不说，少年有为啊！”
柳诚做了他一直想做，但是不敢做的事。
有勇气、有技术、有胆量、肯妥协、更会争取，赵圭心里，最合适的创业人才，就是这个样子。
“柳诚啊，你觉得咱们网络安全有前景吗？你看看现在，90的网站都被挂马，市场大好。”
“但是总会消停的，尤其是网安大队四处破案，等到风平浪静的时候，我们这网络安全，还有得做吗？”赵圭略微感慨的说道，他干了这么些年，对自己的行业都产生了一些疑惑。
尤其是奇虎的自导自演开拓市场的方式，让他倍感迷茫。
“一个阶段一个矛盾，现在阶段是病毒产业化，互联网化，等过了这阵风，还有更大的风刮起来，我觉得这市场，还得红火些年头。”柳诚倒是对未来知之甚详。
12年，网安大队频繁出手，铁拳砸了好多起大案，总算是将网站被挂马的势头给压制住了。
13年，蹦出个棱镜门来，这还没消停几天，14年移动互联网开始崛起，哪个不是狂风巨浪？
赵圭的担心，并不罕见，他这种心态其实每个行业，都很普遍。
几乎每个打工人，都发出过这样的感慨：这个活儿，还能不能干了！
市场是不是已经完全饱和了？我们是不是明天就失业了？
其实真的回头看，其实都是杞人忧天。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利益相关，自然是牵肠挂肚，我觉得呀，这市场，前景十分宽广！”柳诚拿起了酒杯。
赵圭点了点头，理儿的确是这么个理儿。他跟柳诚碰了一个：“说得好！”
……
柳依诺看着站在路边抽烟的柳诚，走过去把他的烟掐掉，用手在他的眼前晃动着问道：“今天喝晕了没？”
“没有，联络感情，又不是求人办事，我们俩没喝多少，一共两瓶。”柳诚意识还算清醒，逻辑完整的回答完了柳依诺的提问。
“我跟你说，我一点都没喝多！”
“你知道吧，再来两瓶，我也能喝！就是这个年轻的胃，它还不适应，它不能怪我。”柳诚絮絮叨叨的说道。
柳依诺无奈的把他推到了车里，一脸嫌弃的说道：“知道了，小祖宗，你看看你这个样儿，让李曼看到了，看她还要你不！”
柳诚歪着头，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吐着浊气。
“你给我的邮箱是个什么邮箱啊，这么厉害，今天傍晚的时候，就打来了电话，说明天会派人来洽谈合作事宜。”柳依诺开着车，有些诧异的问道。
“一个故人。”柳诚笑着说道。
他的眼里都是笑容。
其实沈佳怡到现在心里都有一个疑问。
这些网安大触们，个顶个都是暴脾气，她当初撬了柳诚的门，盗了号，改了密码。
柳诚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