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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万一你喜欢男人呢?

书籍名:《余伤》    作者:方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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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亲?!
  简风脑海里瞬间响起一级警报:“苏医生,你才二十五岁啊,相亲是不是太早了点,再说了,你这条件也用不着相亲啊,而且我听别人说,相亲的都没感情。”
  苏时清做了个手势,带着简风往医院外走,“我也不想,我母亲坚持。”
  苏时清想起母亲何秀云昨天说的话:“你在医院整天接触的就来来回回那么几个人,你不可能喜欢上你的病人,那就只有医生护士,我不希望你找同行,两个人都忙的话没人顾家,至少家里得有个人帮衬,我跟你说的姑娘就很好,是我们单位的,性格温顺,书香门第,父母都是教育行业佼佼者,姑娘研究生学历,你去见见。”
  简风坐上副驾驶位,脸颊一边鼓起,一会儿看看苏时清,一会儿又转头去看窗外。
  “怎么了?椅子上有针?”苏时清笑问。
  “不是,”简风嘟囔,“我就是想说苏医生你能不能别去相亲。”
  “为什么?”
  “你喜欢女人吗苏医生?”
  苏时清很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我不知道,我从来没喜欢过任何人,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那你就是不负责任,你都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女人就去相亲,万一你喜欢男人呢?”简风盯着他说。
  苏时清一时间尽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逻辑不通,但有几分道理。”
  所以明天相亲时苏时清会照实对姑娘说,他还没准备好经营一段感情,也没想过谈恋爱,希望姑娘知难而退。
  简风又说:“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是不是?苏医生,你应该先跟我试试,万一你喜欢男人喜欢我呢。”
  苏时清好笑:“简风,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说话有时要委婉一点,太过直接别人可能会被你的直白击退。”
  “为什么要委婉?委婉也还是这个意思啊,我一个月前就委婉过了,苏医生,委婉不委婉都一个意思,我喜欢你,你能不能跟我试试?”
  “不能,简风,这不是儿戏。”苏时清是个一旦认定便不会回头的性格,不管是读书,工作,还是对待生活对待感情。
  简风泄气:“哦。”
  “是回家吗?”苏时清将简风往所地址输入导航搜索栏,问道。
  “哇,苏医生,你还记得我家地址啊。”
  “嗯。”
  简风刚才的失落霎时消散,苏医生还记得他家的地址!
  “安全带没系。”苏时清提醒简风。
  简风去扣安全带,扣了好几次,中间吸气好几声,苏时清察觉不对,解开自己安全带,倾身过来帮他扣好,“怎么了?是受了伤?”
  简风把右手藏在椅子下面:“没有没有。”
  “手伸出来。”
  简风弱弱的抬起左手。
  苏时清语气冷下来:“另一只手。”
  简风认命,缓缓将肿得像馒头似的左手伸了过去,临回来前,他急着打滴到机场,机扬的士停车时间急促,他又赶时间,急着下车用车关车门时夹伤左手,当时没顾上痛,上了飞机找空姐要了冰块敷,下飞机后才发现肿了,刚借着灯暗,一直藏在阴影中没被发现。
  “怎么伤的?”
  “车门夹的。”
  苏时清叹了口气:“简风,你可能只有四岁半,我高估你了。”
  简风低头:“苏医生,我知道你想说‘怎么不是脑袋被夹了’,没关系,你想说就说,想笑就笑吧。”
  苏时清还真笑了,没忍住笑出声:“家里有药吗?没有的话现在带你回去医院。”
  “不用不用,不用去医院,家里有药。”
  到了小区门口,简风又不想下车了,笑起来的苏医生真的很温柔,于是简风扯了个谎:“苏医生,我好像忘记带家门钥匙了,我回来的急,行李都没收拾,钥匙在行李箱里。”
  苏时清抬手看了眼表,快凌晨两点了:“去酒店?我送你,太晚了,明天你再想办法找人开锁。”
  “苏医生,能不能去你家借宿一晚啊?实不相瞒,我其实有洁癖,酒店的床我睡不着,除非自己带床单。”
  苏时清:“酒店睡不着我家你能睡得着?”
  “苏医生,你这么爱干净,你家肯定更干净,我随便睡沙发都可以,我占不了太多地方的。”
  苏时清略微思索,同意带他回家留宿一晚,一来他手上的伤需要处理,二来他这么大老远飞回来,只为给自己带点心,苏时清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简风心跳得很快,一路上按奈住雀跃的心,生怕苏医生嫌他话多赶他下车。
  苏时清房子不大,八十几平方,一个客厅,一间卧室,一间书房,配套浴室和厨房,简风没说错,确实干净,苏时清每周固定时间大扫除,平时一个人也不会弄脏弄乱,用什么东西随手放回原位,重要的是家里东西也不多,一眼扫过去,除了整洁还是整洁。
  简风惊叹:“苏医生,你家真干净,都快赶上售楼处的样版房了!”
  “进来吧,拖鞋给你。”
  好在之前父母过来准备了几双拖鞋。
  “苏医生,我想先洗个澡,可以吗?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外面,没洗澡我都不敢坐沙发。”
  苏时清给他找来自己家居服,“你将就着穿。”
  简风接过衣服,一件内裤掉下来,呆住,没想到苏时清会帮他拿内裤,还卷在家居服内,苏时清倒是坦荡,摧他快去洗。
  站在淋浴头下,简风幻想着苏医生跟他站在同个位置,幻想着他洗澡时先洗脖子,再洗胸口,而后是小腹,再然后……
  越想越热,简风不敢继续往下想,甩甩头,把水温调到最低,站在水下自我反省:简风啊简风,你这是对苏医生的亵渎,苏医生这么干净,不能乱想,不能乱想。
  出来时,苏时清已在沙发上等了,旁边放着活血止痛药物,他拍拍身旁沙发,示意简风坐过去,说:“手给我。”
  简风任苏时清抓着自己手,灯光下,苏医生半蹲在他面前,捧着他手轻轻揉搓,简风不敢呼吸,脑海里闪过求婚戴戒指的画面,画面中纯洁的白鸽自天空飞过,他们被白色玫瑰围绕……
  苏时清抬头,看到的便是简风通红又略带娇羞的脸,“简风,简风?”
  “啊?”简风回个神儿,脸红得更厉害,“苏医生,怎么了?”
  “是你怎么了,脸这么红,热的话空调调低两度。”
  简风心虚的别过眼:“是啊,热的。”
  苏时清起身去浴室,简风换下来的衣服扔在洗手台上,苏时清拿过衣服扔脏衣篮,一枚钥匙掉在脚边,苏时清拿着钥匙走到客厅,问简风:“这是什么?你不是没带钥匙吗?”
  简风一急从沙发上滚下来,压到手痛得龇牙咧嘴,眼泪立马蓄满眼眶:“苏医生,我不是故意骗你的,这真的不是我家里的钥匙,这是训练营房间钥匙,我家门不用钥匙,按密码的。”
  “哦,是吗,按密码啊。”
  简风才反应过来,坐在地上仰头望着苏时清:“苏医生,能不能不要赶我回去?”
  苏时清低头看他,可怜兮兮,我见犹怜。
  我见犹怜?苏时清被这个想法吓得眉头皱了皱,慌忙熄灭客厅大灯,留下一句“太晚了,明天再说吧”,转身进卧室。
  躺床上翻来覆去,苏时清还是觉得不妥,又回到客厅,他知道简风没睡着,在黑暗中说:“简风,下次不要撒谎了。”
  苏时清最讨厌别人撒谎,上学时,同宿舍一舍友半夜未归,宿舍长打电话问他在哪,他说在校外买东西没带钱被人扣住,让宿舍长带人和钱去解救他,苏时清和另外三名舍友跟宿舍长一起翻墙越出校外,到达指定地点,刚到门口,还没来得及看清店招牌,被一排强光手电筒照射,伴着几声严厉的“蹲下,手举起来,身份证拿出来”,苏时清第一次被带到派出所。
  第二天学校领导来领人才知道,舍友去的是非法营业发廊,他们过去时刚好遇到扫黄大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苏时清这个从小到大没受过批评的五好榜样被迫站在国旗下当着全校师生面念检讨,事情还传到了父母耳中,传的是“半夜被扫黄大队带走”,苏时清在此后三年,没给那位舍友任何一个眼神。
  工作后,曾经因为一个病人家属撒谎隐瞒病情,他眼睁睁看见病人在自己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苏时清对于撒谎的人没半点好感。
  简风讷讷地应了声:“下次不会了,苏医生。”
  苏时清原想跟他说,你想来我家,不用撒谎,直接说我也会带你来,最终还是没说出来,不想让事情变得太复杂,他不傻,简风的直白的爱意他都看到眼里,可他暂时对感情这回事真的没半点想法。
  得尽快打消这小孩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