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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 是调过来。今天给我打的电话, 说调令刚下来。最近都在做准备。”这件事情顾华垣早就有预感，也猜到了这个发展，所以完全没吃惊，显得很平静。
“……”林乔这下子真的懵了，“张拓在大城市待的挺好的啊, 来这里做什么啊, 这里多辛苦啊。”
她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 真不会在这里待着。
虽然现在生活也很快乐，但是真的比不上大城市的美好生活。
最起码在首都的时候, 她吃住标准都还是不错的。
这里的人还是伟大，都不怕苦呢。
张拓那事儿毕竟是私事，顾华垣也不想到处说，也就没和小乔说。“工作上的事情谁说得准呢，组织上需要，随时就能调动的。”
“啊，那咱们不会被调动吧。”林乔紧张道，“我这鸡还没养好呢，可别突然把我给调走了。”
“不会的，咱暂时不会动。”
“那你刚还说组织上需要就调动……不行，我得赶紧把咱大院的人都教会，我还准备去省里再进修一下，多学点东西。以后离开的时候更安心。”
她说完自己的打算，又问顾华垣，“那咱们是不是要准备点东西，他到时候住哪里？”
“他拖家带口的，当然也是住大院这边。”
林乔惊的眼睛都睁大了，“他媳妇也来啊，想不到啊想不到……”想到李妍那和神仙一样的生活习惯，她实在想象不到李妍来这里之后会怎么样。
但是，总不至于比她当初还差吧。
林乔莫名同情这位女士一秒钟。
“我们是不是需要帮忙准备什么，之前张拓帮咱们挺多的。”她可知道首都那婚房就是张拓带着人一起帮忙布置起来的。
当初他们回首都的时候也是张拓去接的呢。甭管李妍和她关系怎么样，但是张拓这人对朋友还是不错的。
顾华垣听到她这些问题真挚的问题，就忍不住笑，小乔同志虽然有时候和孩子一样的名字，但是她的心是热乎，捂一下，手都是暖的。
“你工作不是忙吗，这些不用你操心。我都会帮忙看着的。也没什么，就是收拾一下房子。这些你也不擅长。”
林乔：“……瞧不起人。”
好吧，她确实不会干。
林乔以为张拓来肯定是需要点时间的，结果人家过了五一就来了。
来的这天是顾华垣去接的，天没亮就出发，在火车站接到的人。
顾华垣也是几个月没看到张拓了，这一次一看，就觉得他整个人瘦了很多，眉眼很憔悴。
看到顾华垣了，他还勉强笑了笑，给他一个拥抱。
顾华垣也不是多嘴的人，一切尽在不言中，和他拥抱一下，就帮着拎行李。见李妍还是以前那副模样，一点都没变，他也没和她打招呼，反正大概率是不会理他的。
他和张拓说着这边的情况，“你申请的房子批下来了，你申请的晚了点，离我家有点远，不过大院也就那么大，串门也方便。”
“我帮你简单收拾了一下，其他东西你得自己置办了。”
“这边生活环境肯定是艰苦的，不过习惯就好了。有些地方比咱们还要辛苦呢。”
张拓听着连连你点头，眼睛都不自主的泛红，“我看这里还挺好的，不错。”
他打量着这座西北的城市，强装开心。
顾华垣笑道，“到了地方之后，希望你还能这么说。”
午饭是在国营饭店吃的，吃完之后也没休息，就直接去赶车。
李妍自己背着一个小包，一直跟在张拓的身后，一句话也没说，带着对新环境的防备和不满。
但是她也知道，以现在的情况，她是没法在首都待下去了。在那边都没法出门，而且还经常有人来调查她。也连累到了张拓了，他之前是在首都军区工作的，保密工作很重要。现在因为她的关系，单位那边也得给张拓换岗，要换一些不重要的岗位。
张拓是个有上进心的，不乐意在好单位养老，只想在部队里面。
最后就想到了顾华垣所在的建设兵团。这里是搞建设的，不存在什么军事机密。但是也是属于部队里面的，干的好也是可以立功的。
李妍哪怕嘴里没说，心里都是明白自己的处境的，所以对于张拓要带她来这边的事情，她一点意见都没提，哪怕不愿意离开首都，依然只能强忍着难受拎着行李跟着一起。
坐在车上的时候，看着这边的人身上打满了补丁的衣服，奇奇怪怪的口音，还有言谈举止的粗俗，她整个人如坐针毡。
本来以为这些就已经是极限了，等到了绥远县，她整个人心就拔凉拔凉的。
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跟着张拓一起到部队，越走越荒凉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了，拎着包裹后腿，“张拓，我要回首都。”
张拓板着脸没吭声。
“张拓，我要回去，我不想在这里。在这里我会枯萎的，这里不是我应该待的地方。”
顾华垣：“……”什么枯萎？把自己当花花草草了？
“张拓，你看这里是什么情况，我要回去，一分一秒都不想待这里。”
顾华垣道，“我先往前面走，你们聊聊。待会跟上来。”
“好。”张拓这才应了。
等顾华垣走远了，张拓才看着李妍，“咱们为什么来这里，你心里清楚。”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但是我也说过了那是我们刚结婚的时候，我被蒙骗了才写了信，后来我们就没联系了。”
李妍坚定的看着他，“我没有背叛你，我也不知道他会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真相怎么样，现在这些都不能让人相信你。而且经过调查，那人走之前烧掉了很多信件。谁能保证里面没有你的？”
“没有，真的没有！”李妍眼里含着泪，满脸倔强。就如同人格遭受了侮辱一样，觉得十分屈辱。
这要是以前张拓肯定认栽，可现在开工没有回头箭，回去是回不去了。档案也转了，户口也转了，首都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
而且他再待首都，只会害自己的家人。张拓自己都觉得没脸，所以只能保持冷静的回答，“咱回不去了，你所有的一切都转过来了，你要是想回去，你自己回去吧，我是要留在这里了。”
“张拓……”
张拓当做没听到转身就走，只是转身的时候，眼睛还是红了。紧紧的抿着唇控制自己的情绪。
身后，李妍看着他真的走了，看着这荒芜的，人烟稀少的土地，她抱着自己的小包，赶紧追了上去。
顾华垣都把地上的石头子踢成一堆了，这两口子才过来，而且两人都还是眼睛红彤彤的。他也是心情复杂，也不知道怎么帮助自己这兄弟。
人陷阱了死胡同，真是拉不出来。
他提醒张拓，“开心点。别人看了影响不好。”
张拓努力的笑了起来，“我挺开心的，我喜欢这里。而且石头你也在这里，以后咱们可以方便来往了。对了，晚上是不是在你家吃饭？嫂子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你嫂子倒是提了要给你准备吃的，不过呢她最近责任重大，整个军区大院都指着她养的那些小鸡呢，所以晚上就我准备吃的了。”
顾华垣吹起小乔来，丝毫不嘴软。
张拓惊讶，“我嫂子这么有本事啊，失敬失敬。”
顾华垣抿着嘴笑。
大院里要来新人的事儿，大家是早就听说。
说是做连指导的，人还是从首都军区调过来的，来头不一般。
另外小乔还放话了，来人是顾华垣从小玩到大的兄弟，是熟人。大家对新来的这两口子天然的就接受了。
早上苏维珍就说了晚上下班要给她带点肉菜来招待客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