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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夏虫不可与冰语。
她一个只知道在男人面前献宠的女人,怎么能明白那对夫妻?
陈清焰咳嗽了一声,“谢姨娘,你下去吧,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回南边。”
这世上有些女人只能远远看着,走得近一点,都觉得俗不可耐,比如谢玉湄。
……
和来时不同,回苏州府走的是水路,并且没有杜财神。
这时谢玉湄才知道陈清焰竟然辞去了杜财神那边的差事,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晋王做了皇帝,萧扶摇妥妥的皇后,萧家虽然被抄了,但只要萧扶摇在,总有复起的那一天。
杜财神和萧家连着姻亲,陈家和杜家又是世交,杜财神大事小事都听陈清焰的,这是多好的好事啊,他怎么说辞就辞了呢!
然而,让谢玉湄更意想不到的是,陈清焰一回到了苏州府,就跑庄上去了。
这一去,便是三个月。
吴氏最后实在没办法了,找了个机会带着谢玉湄和儿子,一道去了庄上。谢玉湄心里很清楚,吴氏之所以带她,是想让她把爷请回府。
一到庄上,妻妾二人都惊呆了--
爷在庄上开了个学堂,免费教庄上佃户家的孩子识字读书。
三月不见,陈清焰清瘦了许多,见她们来,让阿九去多添了几道菜,又将儿子抱过来,亲了亲他的脸蛋。
吴氏一下子怔住了,哥儿落地到现在,都快三岁了,这还是爷第一次抱他,第一次亲他。
“你们来得正好,哥儿从今天起就留在庄上跟我读书,你们回去好生过日子。”
这是陈清焰对妻妾二人说的第一句话,语气任何波澜都没有,吴氏却觉得深身的血液都僵了。
“若你们谁能吃得了庄上的苦,愿意留下,我也是欢迎的。”
说完第二句话,陈清焰抱着儿子去了田梗上,吴氏和谢玉湄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爷这话是真话,还是假话。
突然,吴氏扭头跑出去,“爷,我什么苦都能吃,我愿意留下!”
陈清焰扭头,目光越过吴氏,去看谢玉湄,“你呢?”
谢玉湄看了看四周,摇摇头:“既然有姐姐照料着爷,我便回去罢,府里也得有人看着。”
没错,她不想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来,她吃不了这个苦;二来,她早就不像从前在闺中做姑娘的时候,全心全意地爱着这个男人;
三来,京中的太医说,她滑的那一胎伤了身子,吃再多的药都不太可能再怀孩子。
不能生孩子,她还要留在他身边做什么?
陈清焰的脸上既没有失望,也没有兴奋,淡淡道:“既如此,那陈府的一切就由谢姨娘代为照看,吴氏,你与她交接一下,过几日再来。”
……
就这样,陈府的管家大权落到了谢玉湄的手上,她虽然不怎么聪明,但理家却是一把好手。
每个月,她都会去庄上一趟,送些银子吃食过去,当她看到吴氏跟个下人一样,穿着粗布衣服在灶间忙这忙那的时候,心中不由生起鄙夷。
放着好好的奶奶不做,偏要让自己做下人,这女人傻不傻!
日子就这么晃晃悠悠的过了五年,陈老爷过逝了。
明天便是五七,府里请了寒山寺的和尚来做法事,谢玉湄从铜镜前站起来,珍珠颇有眼色替她脱去了外衫。
“爷歇在了哪里?”
“回姨娘,爷歇在书房。”珍珠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道:“奴婢打听过了,爷在庄上也只有初一和十五的时候,歇在奶奶房里。”
“要热水吗?”
“要的!”
谢玉湄冷笑一声,爬上了床,“为了这两天,吴氏不惜做牛做马,也真真是难为了她,帮我把烛火吹灭了,下去吧!”
“是!”
眼前一暗,谢玉湄无声勾起了唇,吴氏这趟回来,陈府所有人都惊呆了,怎么就老成了那样,竟像是比爷大了整整十岁都不止。
五年的付出到头来还是这般下场,吴氏不知道夜里醒来的时候,会不会哭!
……
吴氏这会,还正在抹眼泪。
今天吃完晚饭,她带着丫鬟去后花园散步,听到几个来府里帮忙的陈家媳妇嚼舌根子。
“你们看到没有,吴氏和谢姨娘站在一块,老得就跟老妈子似的。”
“可不就是老妈子吗,七爷在庄上养着七八十号学生,光给这些学生做饭,都是件苦差事。”
“七爷也真是脑子昏了,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七爷脑子昏了,吴氏也没清醒到哪里去,瞧瞧人家谢姨娘,现在整个陈家都捏在她的手中,比当家奶奶还当家奶奶。如今世道不好,外头多少卖儿卖女儿,她还每天喝着燕窝,要不是吴氏发昏,她哪来这么好的命啊!”
“就是说啊……”
“奶奶,别再哭了,再哭下去,明儿不能见人了!”
贴身丫鬟上前往吴氏手里塞了热毛巾,“跟那些内宅妇人计较什么,都是一帮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吴氏拭着泪:“你说我这几年,值吗?”
第六百九十八章番外 谢玉湄(七)
丫鬟笑道:“要看奶奶怎么看,若比条件,奶奶自然比不上别家的奶奶,人家穿金戴银,前呼后拥,管着一府的人,多么风光。但比内里,奶奶该知足。”
吴氏皱眉:“这话怎么讲?”
“风光都在外人眼里,内里如何?哪个当家奶奶没几件糟心的事儿,只怕房里的那几房小妾就够她们吃一壶的。到了奶奶这里,偌大的庄子上只爷和奶奶两个主子,清净不说,也没那些争风吃醋的烂事。奶奶也不用担心爷今天睡在哪个姨娘房里,明儿睡在哪个姨娘房里。哥儿更是听话孝顺,书也读得好,将来必是中举的命,奶奶的福气,只怕还在后头。”
吴氏声音哽咽,“我也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可总觉得,爷就算和我睡一张床,都跟隔了一条江似的,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甭管爷心里想什么,爷如今对奶奶,可比从前好多了,有些话也愿意和奶奶说。”
吴氏点头:“这倒是,他还与我讲了好些从前的事。”
“那奶奶还担心什么,要知道爷从前可是半句话都不愿意对奶奶多说的,人心都是肉长的,奶奶一片诚心对着爷,他心里总会知道的。”
“我就怕自己现在这副样子……”
“奶奶啊,你可别多心了,谢姨娘多水灵啊,爷碰她一下了吗?爷不是那种朝三暮四的人。”
几句话一说,吴氏的心头敞亮了些,这几年爷一门心思都在教书育人上,女色之事淡之又淡,但对她却一如继往,每次行房也极尽温柔。
人啊,该知足不是!
吴氏不傻,她知道爷心里有人,那个人正是谢姨娘同父异母的姐姐,爷有几次做梦的时候,叫出了她的名字。
但那又如何,如今陪着他的人是她啊。
她相信总有一天,自己是能走到他心里的,就算走不到,她在他心里必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吴氏重新洗漱了一下,临睡前,习惯性的问了一句:“爷睡下了?”
“回奶奶,书房的灯还亮着呢,听说有客到!”
吴氏没问客人是谁,做女人本本份份就好,有些事情知道了太多反而不好。
她轻声道:“交待看门的婆子,院门别落,等爷书房里的灯灭了,再落。”
……
书房里,阿九重新沏热茶端上来,然后眼角的余光轻轻扫了杜财神一眼,便掩门离去。
杜财神等他离开,拨了拨茶盖,方才开口道:“听说你的学生中有几个明年入京赶考了?”
陈清焰方才沐浴过,头发略湿,为见客稍作打理,半束起来,素色衣衫,翩翩然然,仿若游仙。
“那几个资质不错,能不能中还两说,还需要再磨一磨。”
杜财神沉默下来,片刻后,嘴唇微动,“清焰,从前我觉得你做这事,毫无意义,贴了银子费了精力不说,图什么呢?如今看来,你这一步倒是对的,将来这些人位及人臣,你便是他们的恩师。”
“杜兄!”
陈清焰目光沉沉打量他,“我这做事不是为了让他们感激我。”
“那你是……”
“大莘风雨飘摇,若能出一两个栋梁之材,撑着这片天,百姓也能少受些苦不是。”
话落,杜齐刚心跳略沉了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扇了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