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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渊错之嫡女的快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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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页

书籍名:《玉渊错之嫡女的快意人生》    作者: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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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长衫头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当自己是在阴间,等看到老和尚,才发现自己还活着。
  可他却恨不得自己死了算,整整三个月,他根本连从床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吃喝拉撒都在床上,跟个废人似的。
  事实上,他已经是个废人了。
  老和尚说,有一刀砍在腰椎上,伤了经脉,将来就算能走路,也是个软脚虾。
  还有一刀当胸穿过,这一刀最为凶险,血哗啦哗啦流个不止,简直就是命悬一线,幸好老和尚从延古寺离开的时候,顺手捞走了三只两百年的老参,这才堪堪救回他一命。
  可活着--这是个多美好的词,哪怕活得如此狼狈。
  这时,耳边传来咕噜咕噜几声,苏长衫咧嘴笑:“温湘,你到底是个女子,斯文些好吗?”
  温湘浑身动弹不得,只有翻白眼:“我倒是想斯文,可肚子不让,你要不爱听,把耳朵塞起来。”
  “傻丫头!”
  苏长衫叹了一声,这姑娘如今便是放个屁,他都说是香的,谁让她是救命恩人呢!
  那日他战到最后一刻,浑身是伤,只有横刀自刎的力气,刀刚碰到颈脖,脑后挨了一刀背。
  是大庆和二庆联手杀出一条血路,把他绑在温湘的身前,然后靠着一匹万中无一的千里马逃出生天。
  温湘为了护他,背后身中三箭,而大庆二庆则死在匈奴人的手中,最后连个全尸都没落下。
  想到这里,他又幽幽叹出口气。
  温湘眨了下眼睛,“怎么,又想到那两个庆了?”
  这苏世子叹气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想到了三爷;一种是想到了两个侍卫,想三爷叹的气,更悠长绵远些。
  “他们从小跟着我,不想,我还算个人吗?”
  “不用想了,李锦夜都替他们报了仇。”
  苏长衫垂下眼。
  温湘中箭,支撑不住,她怕晕过去,硬是用刀在自己腿上扎了两刀才撑到了这座破庙里。
  巧的是,了尘老和尚就在这庙里歇脚,这才把他从阎王爷手上抢了过来。
  前方的消息断断续续传来,李锦夜出兵了,决战了,皇帝病危,搬师回朝……
  就在他美滋滋地等着李锦夜黄袍加身时,这王八蛋失踪了。
  怎么能失踪呢?
  他原本心里还想仗着这一身的伤,问他讨要个世袭大将军当当呢!
  “小湘湘,李锦云也没那个能力造他的反啊?”
  温湘心下转念,“那不废话吗,前几日传来的消息,还是晋王被困呢!”
  “那他怎么就……”
  “不想当皇帝了呗,想和阿渊哪儿快活哪儿呆着去。换了我也这样做,瞧瞧咱们大莘如今,就跟咱们这破庙一样,四处漏风,跟鬼哭狼嚎似的,有个屁用!”
  温湘顿了顿,又道:“再说了,王爷最看重的两个人,一个拍拍屁股找阿古丽风流快活,一个只当尸体喂了狗,没想到还喘着口气,也许他就顿悟了呗!”
  这丫头话说得不好听,可真对苏长衫的口味呢,“那你说三爷去了哪里?”
  “他?”
  温湘笑眯眯道:“快,给姑奶奶叫声好听的来,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
  “小温温,小湘湘,心肝,宝贝,我的个乖乖!”苏长衫是什么人,他害什么臊。
  “够了够了!”
  温湘抖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忙道:“谢三爷把沈青瑶休了。”
  苏长衫惊得张大了嘴,正好一股寒风刮过来,他咳了个惊天动地。
  “瞧你这出息!”
  温湘哼哼两声道:“不就是要扶正了吗,至于这么高兴吗?”
  苏长衫咧着嘴傻笑,心里骂道:你个傻丫头,你懂个屁,是轮到我把我家三爷扶正!
  ……
  这辈子都没想过要被扶正的谢三爷,此刻在客栈里,就着烛火,看着手中的密信。
  看完,他把信往火上一送,燃成灰烬,走到窗前,推开了窗。
  暗卫见他久久不语,低声唤道:“三爷?”
  谢奕为低低的应了,沉默半晌又道:“明日一早出发,先入扬州府,再去杭州。”
  好好的,怎么突然想去扬州府了?
  暗卫心里嘀咕了一声,掩门退出,到另一间房间和同伴商量启程的事情。
  屋里静了下来,谢奕为将窗户打开,看着那一轮圆月,心里在觉得有些悲凉,毫无意外的想起了苏长衫。
  很多年前,他还小,母亲将他搂在怀里说“阿为,你知道对一个人最好的惩罚,是什么吗?就是早他一步走,留下来的那个人,就会肝肠寸断,日夜受良心的折磨。”
  当时他还小,不明白这话里意思;自以为明白的时候,又觉得不屑,谢老爷别说折磨了,他连个悔过都没有。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明白过来,没错,就是肝肠寸断,就是日夜折磨,但对象是--深情之人。
  怎么就走到了深情这一步呢?
  谢奕为自己也不明白,就好像孩子一天天长大,这情也就一天天深了起来。
  可自己也没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为什么到头来受惩罚的是自己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那日站在凉州城残破的城墙上,他终于明白了:噢,那王八蛋怕是在惩罚自己娶妻一事。
  他这人,自己付出一分,便想得到一分;自己付出十分,就定要得到十分。
  他谢三爷只付出八分,所以……他便惩罚了他。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小心眼的人呢?
  月光下的谢奕为脸色惨白,情不自禁的捂住胸口--是啊,他就是这么一个小心眼的人,连两分都不肯让自己留着。
  “好吧,好吧!”
  谢奕为喃喃的低语:“都给你,都给你,可你什么时候来拿呢?”
  回答他的,是头顶一轮凄凄惨惨的明月。
  谢奕为叹了口气,砰的一声关上了门,茫然地坐在床上,撩起袖子,看着手上的红绳,心想:如果自己是个薄情之人,便好了!

第六百八十五章我大约是快乐的
  翌日,谢奕为动身向南,一辆马车,两个暗卫,简单之极。
  一月后,他风尘仆仆赶到扬州府,去坟上给自己的老母亲上了柱香,烧了点纸,当夜歇在了瘦西湖旁。
  二十四轿明月夜,那人来过两趟扬州,必是瞧腻了,第二日一早,他便退了房间早早启程。
  再往南,他就走得慢了些,一路走走停停,慢慢悠悠两个月,才到草青莲红的杭州府。
  此刻,已是第二年的初春。
  一到杭州府,便先住进了西湖边的天下第一楼--楼外楼,将里头的美食尝了个遍,美景看了个遍,醉生梦死了一遭。
  大半个月后,西湖看腻了,他便在灵隐寺旁租赁了一间房间,每日白天到灵隐寺里和和尚们一道打坐辩经,晚上便在自家的院子里支个酒壶喝酒。
  月圆那天,他喝多了,脑子里满是那个人的影子,伤心不己便借着酒劲号啕大哭起来。
  哭完,他命人在院里摆了祭台,自己则往书房写了一篇洋洋洒洒的祭文。
  这祭文他是一边落泪一边写,最后一笔落下,摊开一看,上头的字被他泪水打糊的竟有大半。
  点燃,烧烬。
  谢奕为四仰八叉的往床上一躺,心里低喃着:长衫,你若地下有灵,便入我的梦来。
  一夜无梦。
  谢奕为醒来在床上呆坐了半天,心里说不出的失落透顶。
  这时,侍卫端了脸盆进来,“三爷,小姐捎来口讯,问你下一程去哪里?”
  去哪里?
  谢奕为脑壳空空,半天没有声响。
  那侍卫倒也耐心,呆在一旁等着,并不催他。
  许久,谢奕为哑声开口道:“问问小姐,我想在灵隐寺里出家,她同意不同意?”
  “……”侍卫惊得目瞪口呆。
  谢奕为并非玩笑话,天大地大,他连个家都没有,能去哪里呢?
  那天他跪在佛堂内殿,主持就坐在他对面,问:“谢施主天天入我灵隐寺,不知道参透了多少?”
  他眨了眨眼睛,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不急,总有参透的时候。”主持叹了口气,“红尘皆苦,唯有佛法无边。”
  他问:“佛法无边,可以渡人吗?”
  “不仅渡人,还能渡己!”
  一辈子那么长,他总要找点事情做做,才有活下去的勇气,既然佛法既能渡人,又能渡己,他便入了那佛门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