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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渊错之嫡女的快意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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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页

书籍名:《玉渊错之嫡女的快意人生》    作者: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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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是。”
  高杼往古琴边撩袍一坐,手指一动,弹出一个生涩的琴音。
  “长姐,手生得很啊!”高栎眼中含笑。
  “十多年没弹了。”
  高杼瞪了他一眼,“这一路就当练曲吧,等到了延古寺,这手就不生了。”
  高栎勾唇一笑,“若能听着长姐的安魂曲走,也算瞑目了……”
  大运河上,寒风四起,风夹着雨点子噼里啪啦打下来。
  片刻后,雨丝慢慢变成了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下来,运河上白茫茫的一片。
  看不见前路,亦看不见后路。
  半月后。
  延古寺里敲起了丧钟,延古寺老和尚最疼爱的俗家弟子空空仙逝。
  消息传到谢玉渊的耳中,她正在舅舅的书房里看那些帐本,胸口翻涌了几下后,喷出一口血来。
  她推开罗妈妈递来的帕子,将外衣褪去,换上素净的白衣后,向京城方向磕了三个头。
  高家最后一个男丁走了,走得无声无息,就像他活的这三十多年一样,无声无息,无名无姓,只一个空空的法名。
  谢玉渊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明白了老和尚为什么要给舅舅起一个空空的法名。
  来时空空,去时空空,人生空空。
  舅舅最后告诉她的话是:孩子,不管过去是什么样,现在是什么样,未来又是什么样,你都不用有那么多的犹豫,高家的恨背负不到你身上,这三件事了,你沿着你自己的人生路走下去。
  可,真的就能走下去吗?
  谢玉渊从地上站起来,走到窗户,幽幽叹了口气。
  高家三代人连生机都没有挣上,凭什么她和娘就能沿自己人生的路走下去?
  前所未有的如履薄冰呢!
  谢玉渊想到这里,重新又坐回到书桌前,朝一旁静立的男子看了看,“江锋,把另一叠帐本给我抱过来。”
  “是,小姐。”
  “罗妈妈,今晚怕又是要通宵,你让厨房做点清淡的小粥来。”
  罗妈妈心疼地看着小姐越发瘦小的脸,哽咽道:“是。”
  既然是如履薄冰,那就在刀锋上试着走一走吧,反正最坏的打算,也是做鬼,怕啥?
  尽人事,听天命,便好!
  谢玉渊深吸口气,摒除一切杂念,把心思投入帐本之中。
  ……
  又过半月,江亭带着高氏在一个大雪之夜,回到扬州府。
  高氏一回来,谢玉渊吓了一跳,整个人足足老了五岁不止。
  高氏却淡定的很,和女儿聊了几句路上的见闻后,命人把小佛堂给撤了。
  谢玉渊一脸的奇怪。
  高氏笑了笑道:“旁人都盼着我死,我却非要好好的活。咱们母女俩总要活出一个人样来,才不让下面的人担心。”
  “娘是怕我一个人支撑不下去?”
  高氏:“……”
  随即,她将心一横,笑道:“你爹死后,我万念俱灰,一来是想着是自己罪孽太重,才连累得他没命。二来,是怕面对谢府那些人和事,想把自己当个缩头乌龟。”
  “舅舅把娘说通了?”
  高氏慈爱地看了女儿一眼,答非所问:“阿渊啊,前路那么难,娘想陪你走下去。你爹烧成那样,都从院子里爬出来,又活了七天,我这个全须全尾的人,还有什么脸面缩在你的背后,让你一个人冲锋陷阵。”

第一百二十六章高家等的人,会是他吗
  高氏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一抹悲色,但眼神却是亮的。
  她和阿渊不一样,从小顺风顺水惯了,就像温室里的花,一碰就碎;
  阿渊这孩子不同,她的心思比她重,看见什么,心里怎么样的,都不太肯声张出来,像极了大哥。
  这样的性子在逆境中更有韧性,却也容易伤了自己。
  如今高家唯一一点血脉就落在她身上,自己这个做娘的怎么能不为她保驾护航。
  谢玉渊将身体扑了过去,埋头在娘的胸前,“娘,上阵父子兵,咱们娘俩总能搏出一条生路来的。如今府里谢府只剩下大房,大房和咱们的关系挺好,不会想那些龌龊心思,正是修生养息的好时机。”
  高氏点点头,其初谢奕达一走,对她们母女俩反而是好事。
  “前头为了拿回娘的嫁妆,女儿行事咄咄逼人,以后怕要改一改,咱们稳稳的来。娘也不必刻意走到人前,保养好自己的身体,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听你的。”
  高氏拍拍女儿后背,“江亭跟和娘一道回来的,他说想见你一面。”
  “正好,女儿也想见他。”
  ……
  夜晚,雪落无声。
  谢玉渊看着地上磕头江亭,亲手扶起来,他的脸色并不好看,眼底一圈黑色,显老的很。
  “一路上,辛苦了。”
  “阿渊小姐,老奴不辛苦。”
  “顺利吗?”
  “很顺利。”
  “葬在哪里的?”
  江亭:“就葬在延古寺。二爷最后去的那天,老和尚替他受了戒,算是真正出了家。”
  谢玉渊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在那个时候出家?”
  “二爷说,有人在菩萨跟前打座念经,就好比朝中有人,神佛会保佑阿渊小姐的。”
  谢玉渊一听这话,太阳穴突突疼得厉害,半晌才道:“江亭,这些帐本我已经都看完,有个问题我一直放在心里没问。”
  “阿渊小姐,你说。”
  “我大舅舅用命换来了这么多的石头,攒得这么多财富,其真正的目的怕是……”
  谢玉渊用指沾了点茶水,在小几上迅速写下一个字:反。
  江亭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的用袖子扶去,“小姐,老奴跟在二爷跟前,二爷怎么说,老奴怎么做……”
  谢玉渊冷冷打断,“江亭,你跟在二舅舅身边这么些年,若是连这个都看不出,你说我会信吗?还是说,我长了一张让人不可相信的脸?”
  江亭噎了一噎,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末了,咬着牙重重点了几下头。
  谢玉渊死死的握着拳头,手指深陷指甲里半点都不觉得疼。
  果然被她料到了。
  这些日子,她静下心来总在想这桩事情,想来想去,这么一笔巨大的财富除了用来造反外,没有第二个用处。
  如今四海太平,皇帝虽然年老,政事上却还算清明,那么谁人要反?
  “江亭,那人是谁?”
  江亭猛的一抬头,“小姐,这事老奴可千真万确的不知道,别说老奴,就是二爷也不知道。”
  谢玉渊见问不出什么,又扶他起来。
  “江亭,既然是那个字,即便我们不参与其中,万一失败,也难逃其咎。”
  “是。”
  江亭回答的干脆利落:“所以二爷刚开始并不想将阿渊小姐卷进来,若不是他的大限到了……”
  谢玉渊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再说下去了。
  “我这人,只喜欢往前走,不喜欢往后看。你帮我在塞外置宅置地,大漠风沙,苦是苦了点,却是个隐世的好地方。江南你帮我多置些良田,那人若是要反,只怕得熬几年乱世。有田有粮在手,再乱的世道,咱们也不怕。”
  “小姐……”江亭惊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有了田,有了地,当然要看家护院的人。江亭,你帮我买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不管男女,都养在庄上学武功,别怕花钱。”
  “小姐这是想……”
  “我想,多条后路,多份活路,钱放在那手上是死物,若是能用来买命,也是好事。”
  “小姐,还没走到那一步。”
  谢玉渊踌躇了一下,“人啊,可不能光看眼前,还得看到以后,走一步,算一步活不久;走一步,算五步,也许还有点生机。只可惜,我天资并不聪颖,算不了那么多步的,尽人世,听天命吧。”
  江亭心绪翻涌着。连后着都想好了,小姐还说不厉害,那世上也没有厉害的人了,
  谢玉渊走过去,推开窗户,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望见府邸的一角,夜色中隐约能看见零星的灯火,那是二舅舅怕府里太冷清,才命人点的灯笼。
  这是她的家。
  她必须要守住她的家。
  谢玉渊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她突然想起前世安王起兵造反,兵败自尽,那么--小师傅,高家等的那个人,会是你吗?
  ……
  在一场大雪过后,扬州府像是进入了漫长的冬眠期,直至次年早春三月,瘦西湖边才又慢慢行人如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