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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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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页

书籍名:《嚎啕呼吸》    作者:梁阿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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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拧着毛巾里的水,眼神笑眯眯的:“小伙子,所有的坎儿你都过了,以后都会顺遂的!”

“借您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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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2月14日,《春生客栈》成都首发签售会。

书店有限的空间里只摆得下80张座椅,剩下晚来的读者都不得不站在空隙处。

作家本人在台上给排着队伍的读者们签售,间或低头写字、间或抬头微笑。他穿着一件七分袖白衬衫,扣子乖乖地扣至了领口处,没有系领带或者领结,却系了一颗不明意义的红色绒球——这般文艺气质的着装,可左手腕处却戴了一个运动员们常戴的护腕。

观众席间或有闲聊声——

“我是在泸沽湖旅游的时候住了那个民宿,他们前台推荐我看的这个小说!”

“啊你去过那个春生客栈啊!怎么样?美不美?我寒假本来想去的,但是临时有事儿就没有去成!五一我一定要去!”

“我是赵妍妍的粉丝来着,我的女神是他的书迷,还力荐过他!”

“哦……我记得当时温文冒用赵妍妍名号做的那本书,就是盗用的《春生客栈》原稿——估计温文不知道赵妍妍喜欢林琅的作品。笑死我了!盗谁不好盗到了你家女神自己喜欢的作者头上去!”

“是啊!欸姐姐你呢?你是怎么‘粉’上林琅的?”

“你说我?那可早了去了——他12年在《骄阳》杂志上刊登第一篇处女作时,我就‘粉’上他了!”

“12年?原来他写了这么久了啊……”

“那是。我也陪了他这么久了!”

“我啊……我不好意思说……我是看到‘春熙路绝恋’那组抓拍图知道的‘玉树琳琅’,但我现在已经从凑热闹彻底转成书迷了!《春生客栈》真的很好看!”

“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春熙路绝恋’我也看过,美少年们的恋爱故事……啊!”

“他俩真的是恋人吗?他们好像从来没有明确地说过欸……”

“只是不想被打扰私生活吧——林琅只发作品营业,至于唐玉树……都不怎么更新微博,留言问他,他也直说‘依旧’……”

“‘依旧’这个词已经够浪漫了!”

“欸!你们说:唐玉树在不在场啊?说不定他就坐在人群当中呢!”

“是啊是啊!快偷偷找找看!”

“那个抱着一摞《春生客栈》的那男的会不会就是他?”

“怎么可能?太单薄了!你没见到唐玉树那一身可口的腱子肉吗?”

台上主持签售会的司仪此刻报喜道:“恭喜《春生客栈》首发站达成千本销售量!林琅老师将会为大家解锁福利——《春生客栈》短篇番外!”

刚才还在闲聊着的大家立刻被拉去了注意力,欢呼鼓掌了起来。

林琅微笑着看向读者席,视线略过了每一位书迷。

但视线飘过了一个戴着口罩抱着两个机车头盔的男生时,林琅“谨遵命令”没敢停留。所以那份扬得更高一些的笑意,林琅只好献给了接下来看去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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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售会是下午1点开始的,可晚上6点才收工。

林琅由衷地对工作人员们道了谢。不过他以“还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处理”为由,把庆功宴交给了新梦文化老板沈曳和编辑端端去扛,自己则绕到休息间里用卸妆湿巾胡乱地擦掉薄粉,收起领口的红色绒球好生装回背包,拽起背包,顺着提前打听好的路线走员工通道下了楼,飞奔着跑出了大厦去。

跨坐在“大虎”其上的唐玉树停在路口。他修长的腿撑着地面,绷出一丝撩人心弦的线条。林琅从他怀里接过那个没有磕损的头盔,来给自己套上:“辛苦你了,等了我这么久。”

唐玉树却对这份“辛苦”感到不以为意,他凑到林琅耳边,嬉笑着说了句“臭不要脸”的话:“别跟我客气,毕竟今晚还是要辛苦你等我……很久。”

林琅听懂了男朋友的虎狼之词,一记暴栗敲在他的头上,却只疼得自己龇牙咧嘴。

唐玉树赶忙给林琅捂手揉动——这个动作却被远处的尖叫声打断了。

两人回头看去,料想是书迷,他们几个尖叫欢呼:“玉树琳琅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林琅和唐玉树不约而同地脱口了这句话,也不约而同地把这句话捂在了头盔里。

迅速跨上大虎去,环住唐玉树的腰,两人绝尘而去。

到达龙泉驿的时候是8点多,通常爷爷已经入睡了。

“但是今天林琅来,所以我等着你们一起吃!”

林琅倍感抱歉:“不用耽搁您休息的……”

爷爷一点儿都没客气:“下一本小说要写到什么庄园啊民宿啊!就写‘唐庄’!”——“唐庄”,这座山庄酒店的名字——“只要不死人,想怎么写就怎么写!”

林琅连连应下。

唐玉树则边啃着骨头边在那边笑。

“说起来:唐庄经营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什么意外!这是我的骄傲!”老爷子喜笑颜开:“哎,唯一有过一次危险的事情,就是我的亲孙孙——大羽那家伙!”

“唐玉树?”林琅感到意外:“他怎么了?”

“对。唐玉树——他没改名儿之前叫唐羽,他小时候又长得大只,所以大家都叫他大羽——改名儿是因为他小的时候出过事儿,六七岁的时候吧……那时候‘唐庄’正在建,他在工地上玩儿,趁大人们不注意的时候,爬上了楼去,然后就摔了下来。当时摔得很严重——要说三楼也算不上太高,但工地上横七竖八的建材把他给磕得一声是伤,重点是把脑壳里磕出了大血块儿,在医院躺了一个礼拜都醒不过来。”

“他小时候这么皮啊……”

“是啊!是那一次摔坏了脑壳后才变老实的!他当时一直醒不过来,他奶奶就找了个有名的神婆,来给他看。神婆一看不得了,说:这小孩儿三魂七魄都安好,只是自己不肯回躯壳里来!说是跑到了别的地方去。当时神婆沉着嗓子,模仿着一个男人的声音喊‘大羽……大羽啊!’,喊了有一个钟头,才给把魂儿喊回来。然后就说等孩子一醒过来,就给改个新名字,不能叫‘唐羽’了,得换!不然他迟早还会跑!”

林琅听着老爷子口中的玄学故事,津津有味。

“后来他还真就醒了过来——问他为啥子掉下来的?他说他看见一颗红球球,他只顾着追,没看路,就跟着那红球球一起掉了下来。”老爷子想起往事还是后怕,用手顺了顺自己的胸口,继续道:“不过那神婆说,当时也只喊回来两魂七魄,还是有一缕魂儿留在了远处——那缕魂儿神婆说是叫作……叫作‘幽精’,主管人的情欲,神婆说要做好心理准备:这孩子这辈子都开不了窍耍不了朋友。”

“如今还不是耍着了?”唐玉树不肯为自己的“傻”画押。

可林琅却再没说话。

直到夜里两人裎赤着抱在一起时,唐玉树才意识到林琅似乎心不在焉。

“是不是签售太累了?那我放过你——我们躺好睡觉!”

林琅摇了摇头,啄上了唐玉树的嘴。与他深吻了很久后,林琅向他说了一个时间。

“欸?你怎么知道我出事的时间?”

“我不知道……”林琅顿了好久,才说出:“这是我妈妈走的那天……”

像是有一篇模模糊糊的旧梦,隔着悠远的时空穿梭而来。似真似幻,捉摸不清。

可却有一份清晰可变的情绪,从那篇旧梦里弥散而起,终究袭入他的心丘,引燃了他对眼前这个人难填的欲壑。

他想从黑暗里看清他一些,可眼泪夺眶,迷乱着他的视线。

于是他索性闭上眼,与他沦入恣肆的纵情之中去。无穷尽无休止地供给于他、也索取于他;成就于他、也成就于自己。

——“我等了好久啊,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我气我自己没有早点儿找到你。”

他早就找到他了。

还成为了他想要的光。

引导着他,坚定地走了过来。

,完。


作者有话说:
好多话想说,但我先缓一会儿去。

56  他说
番外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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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跟我说过:“以后一定要我先死。”

他向来好强,但我搞不懂他为啥子连这个也要争先?所以当时我问他:“为啥子?”

他那副表情你们应该可以想象得出来——他看着我,像是跟我赌着气,说:“因为唐玉树,我为你掉的眼泪太多了,不想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