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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诡异啊。
深谙江湖险恶的老阿姨直接问：“今天警察来问你什么事情？”
赵德柱想了想，摸出数码相机调到那个视频递过去：“昨天晚上和几个朋友在东路街口那边，很偶然的看见有人在搞这种独品交易，我就拍下来然后报警。”
要说的话，这真是后世路人最常见的心态，社会变化到所有人看见什么事情，都会随手拿手机拍摄，然后传播或者报警。
他不懂什么公民意识、社会意识。
但在老阿姨看来就跟现在的年轻人很有点不同了。
还从扶手里面拿出个水晶眼镜戴上，用地铁上看手机的老人表情，皱紧眉看那二指宽的屏幕上黑漆漆画面。
最后只能放弃：“说说看是怎么回事？”
赵德柱就讲了。
老阿姨也是立刻问：“你怎么就知道是贩独？”
赵德柱只能推脱：“在粤东有看见过，反正这种坏事情，就算我报警错了，也不会怪我吧。”
老阿姨顺势：“老家是粤东的？”
赵德柱索性自己介绍：“粤东宁昌人，家里本来郊区务农，拆迁有点小钱，但觉得吃喝玩乐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好大学又考不上，跑到江州这个西南学院来读高尔夫专业，其实这才是第二次来俱乐部社会实践……”
说到这里有点想笑，但忍住了。
因为实在是觉得像夜场的女孩子都会说自己刚来做兼职，原来这么顺口的。
老阿姨也问了：“经常去东路街口和朋友喝酒？”
赵德柱笑笑摇头：“我们学校很远的，昨天是有事情过去办……”
想想他还是主动把自己经历的这个事情拿出来请教：“……我非常认真的做点事情，可这次的错误是没有考察清楚整个行业吗，您能给我点什么建议不？”
开发高端地产的夏老板，居然被这么个几万块钱的小业务给问住了，还真的想了想，才哈哈笑：“我实在是不知道该跟你从何说起，要不……问问她们几个的意见？”
是真的挺乐那种，估计从来没有人拿这种小儿科来问她吧。
餐厅相当高档豪华，是在餐饮公司总部大楼里，颇有些官府菜的味道。
赵德柱也专门跑平京去尝过那个超贵的官府菜，所以没觉得有什么特别。
听几位阿姨嘻嘻哈哈的煞有其事分析这个真洋酒生意在江州可能真的不好做。
餐饮公司老总甚至还顺手拿了份商业文件给赵德柱：“你那两吨洋酒，哈哈哈，我这里有个项目，你选个店铺去开酒吧，我们也能经常去聚会，怎么样？”
传媒阿姨凑趣：“那酒吧装修费用谁来出，还是大家帮小赵集个资？”
这场面，如果是一帮油腻大叔男老板，对着个娇滴滴的年轻姑娘肯定司空见惯。
现在换成几位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阿姨，场面其实也没什么不同。
只是赵德柱既没有烟视媚行，也没有欲拒还迎，更没有慌乱受惊，稳稳的笑着拿那文件来看。
除了有点新鲜这种性别转换的场面，真特么是报应。
他还是主要抱着学点东西的心态。
人家随便漏点商业道理，都足够值钱。
起码这个下午，他已经知道江州未来值钱的地产大概在哪个方位，如果结合他知道的大概房地产爆点，06年拆迁后，钱拿来江州买某些区域的房，那就肯定翻倍的赚。
但如果非要这么不带技术含量的赚钱，那不如直接去京沪深地区买房，哪里都是几倍甚至几十倍的赚。
可那就不是自力更生了吧？
简直违背了自己冥冥中许下的诺言。
抓住一切机会学习吧。
课堂上的授课，赵德柱确实要打瞌睡。
眼前这种教学方式还行。
可翻了几页，赵德柱居然发现自己好像对这个地产项目似曾相识！
江州是个码头城市，两江交汇成长江远去。
所以在交汇点附近有个叫凤嘴崖的地方，古时候就是码头船舶停靠点。
江州又是山城，江边码头要攀爬山崖才能到城区。
所以凤嘴崖从历史上就是著名的石梯吊脚楼。
文件里面有清代黑白照片，尽是些穷人辫子头，黑乎乎的营养不良样子，在江边石阶上卖苦力，两边各种竹棚、篾墙的吊脚楼。
也因为这些棚屋是倚崖而建，根本没有立足之地，那就只能用木桩在下面立着支撑房屋。
所以照片上看着是成片的林立木桩，特别震撼。
而这个项目就是餐饮阿姨在夏姐支持下，合作盘了这个地块，准备打造复原成古街道，完全照着古时候的这种吊脚楼风范，搞成市区最大的古街道风景区。
弯曲的石阶，高低错落的吊脚楼，很有清代落后面貌的原汁原味。
文件里面有做彩色效果图，还有各种商业策划文案，每个吊脚楼就是一家店铺。
赵德柱快速翻完，确认这就是自己前世在某音、某手的小视频网站上，曾经无数次刷到过的那个著名网红景点。
甚至整座江州市，未来都会因为这处景点变成网红城市。
可未来无数手机视频上出现的这处景点，却不是现在方案中的这样。
不知道餐饮阿姨的团队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人，才会改成后来爆火的那样。
赵德柱却非常清晰这里，应该变成什么样。
嗯，估计全国人民都清晰。
他笑了：“这里，不应该是这么做的。”
阿姨们震惊。
48、阿姨，我还想再努力
这就好比一帮股市大佬高谈阔论，结果他们带来的陪座小姑娘忽然说：“茅台酒业的股市K线图不是这么看滴……”
怎么可能不惊？
而且赵德柱的开场白还很有逼格：“小鬼子的爱媛县有个松山市，不知道你们去过没，小鬼子喜欢泡澡，那里有家道后汤池非常有名，出名就出名在这座建筑的样式……”
这时候赵德柱只能苦于没有手机上网的时代。
他也不能随手搜索出来照片显摆，只能打个响指示意旁边亲自给老总点餐服务的女秘书，拿纸笔给自己。
不过就这，赵德柱也没有绘画能力，乱七八糟的画个金字塔一样的东西：“听我一句劝，让你的设计师去看一看道后温泉的建筑是什么样，他们也许就知道该怎么设计这个地方了，这特么什么玩意儿啊，穷人吃饭揽活儿的码头，破破烂烂的建筑配得上这么好的地段吗？”
他是心里笃定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更是被那个女人拖着非要去《千与千寻》的原始取景地打卡游览，所以对于这里应该要变成被后世称为《千与千寻》原型地的冒牌传说一清二楚。
现在当然非常肯定的抨击手里设计。
本来毫不在意的几位阿姨，都把设计效果图拿去看了，听他说得这么肯定，还一口咬定拿出了外国建筑来做对比。
怎么都有几分被影响到。
赵德柱还转头问那个不到三十岁的女秘书：“有部动画片叫《千与千寻》，出来了吗？”
秘书艰难：“啊？我没时间看。”
您不是老总带来的……男公关吗？
赵德柱很有老板派头的指挥：“啊什么啊，打电话叫办公室的人查一下有没有这部动画片，有，就马上找到送来房间里播放。”
他只是隐约记得这片子很早，但过了好多年才在国内公映。
餐饮阿姨都抬头了：“去啊，杵在这里干嘛？小赵，你再说得详细点，你这画的什么东西啊？”
赵德柱根本不会表达：“首先，您原来这个设计根本不行，乱七八糟的看着穷兮兮，要，要，要很，很……卧槽，怎么说来着？”
他真是没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都没法形容。
但两只手在使劲比划，母鸡扑腾似的。
夏阿姨就看出来了：“很雄伟，很大气的那种？”
赵德柱松口气：“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依山而建嘛，要有一大片层层叠叠的感觉，你懂吗，哎呀，只要去看过那个温泉汤屋就懂了，又有传统的感觉，又很漂亮，装满灯，窗户里面的，外面屋檐上的，装满了以后，晚上一开灯，哇，猴赛雷啊！”
粤东人似乎在表达这些用词的时候有极高天赋，赵德柱做出被美景迷进去的样子，又把阿姨们逗笑了。
正好这时候秘书冲进来：“联系上了，他们说有，马上安排联络找到片子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