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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早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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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页

书籍名:《这么多年早恋》    作者:八月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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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南昱在这里是“王总”,穿H扣皮带的,起范儿了扭头上楼,后面自动跟上两个穿西装马甲的小弟,和在医院里判若两人。

不是要好好说话的吗,陈见夏也问自己,怎么一见面就吵?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走廊里的音乐声更大了,好像在教训他们,不想好好讲话就别讲了。

她说:“能不能去个安静点的地方?”

李燃问,什么?

陈见夏大声:“能不能去个安静点的地方?”

李燃问,什么?!

陈见夏把肺都吼出来了:“有话跟你说!我们去个安静点的地方!”

后半句的时候音乐忽然停了,半个走廊包房门口的服务生都看过来,大家都听见她对着李燃吼,想跟他去安静点的地方。

李燃大笑。

陈见夏虎着脸问,音响的遥控器是不是在你自己手里?

他们坐在门外马路边,手里各一罐啤酒。

冬夜很冷,但这里是他们能找到的最安静的地方。

“非坐这儿说话不可吗?”李燃问,“不怕冻死啊。”

陈见夏说,就坐这儿,效率高。

“我上大学的时候,不喜欢去图书馆,其实我们图书馆装修很好的,桌椅都舒服,还有空调吹,听说国内大学这几年才陆陆续续装空调,当年国立大学图书馆就有可以打电话的隔间了。按道理很人性化、条件很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去图书馆我就会趴在桌子上睡觉,期末paper写不完,明明很焦虑了,还是会睡着,一觉睡一下午。后来我就不去了,宁肯坐在回廊扶手上闷一身汗,效率反而高一点。”

“不会喂蚊子吗?”

“新加坡没有蚊子。”

“放屁。”

“真的,”陈见夏正色,“我也很奇怪。大马有,泰国有,越南有……新加坡真的没有蚊子,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但非常少,我待了五年多,几乎没被咬过。——你没去过新加坡吗?”

“东南亚都去过。”李燃说,“就没去过新加坡。”

故意的吗?见夏笑了。

居然会觉得开心。

“好像没提高谈话效率,”她自己吐槽,“还是说了很多废话。”

李燃很久之后才说,没什么是非说不可的。

他说:“我们本来就应该说很多废话。没机会罢了。”

李燃伸手抹掉陈见夏的眼泪,说,哭什么,你是忘了冬天什么样吧,脸会裂的。

陈见夏也抹了一把脸,嘴硬把话题拉回正轨:“我是想谢谢你。”

“你爸爸的事,我还没帮成的,后面不一定怎么样。”

“我知道。今天先谢今天的。”

李燃没有继续推辞。

“就这些吗?”

“王南昱都和我说了。”

“都说了是说什么了?”

“说那个女孩叫舒家桐,”见夏笑,“你们的确不是男女朋友,但你也的确在出卖色相。她喜欢你。你需要她喜欢你。”

“这么绕,肯定不是王南昱说的。”

“我自己总结的。”

见夏发现啤酒不喝已经结了冰碴,而她竟然还握着,手都快没知觉了。

“你家里到底怎么了?”她问。

李燃皱眉:“操心你自己吧,没家道中落,比你有钱。”

陈见夏气笑了,没反驳。的确如此,李燃只是卖了几辆车做做样子,按王南昱的说法,“有的是家底”。

只是现金流卡住了。

王南昱绘声绘色讲了半个小时的事,其实只是一句话,因为老行长一句话,老李大笔一挥帮一笔两个亿的借款签字做了担保人,从没想过老行长会倒,这笔钱真的还不上了,他自己真的要承担连带责任。

陈见夏总结完,王南昱问,这叫连带责任啊,我就知道,他爸没掺和但是也得还钱。

“嗯,叫连带责任。做担保人就会有的风险。”陈见夏说。

王南昱沉默很久,跳过了过程,说,总之,病倒了。在打官司,扯皮,能少还点是点,凑巴凑巴不是凑不齐,但李燃说,主要是他爸受不了这个气,马失前蹄,在老婆儿子面前都没脸,气病的,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只要是省界之内,李燃爸爸谁都认识,靠自己也靠时代潮流,一点点打拼出来的,认识的人也是一笔笔生意一顿顿大酒自己喝出来的。

他以前从来没有一刻想过要把家业交给儿子。

富不过三代有时候不仅是因为后代败家,也因为许多人脉关系是无法被子女继承的。李燃爸爸认识的叔叔们并不认他,老李总再怎么带小李总出街,小李总也只是个孩子。

王南昱只能说出李燃爸爸似乎是做建材发家的,然而财富一旦积累起来,自己会滚雪球。

炒房也赚,投资会所也赚,买卖商业用地赚钱,买矿山一不小心挖出来点什么东西,赚得更多。

他们家到底算是做什么的?

富一代也很想搞明白自己到底是做什么的、财富又要如何传承下去。他们读像Frank这样路径清晰管理有方的成功人士传记,让自己的孩子去美国英国读商学院,想把孩子培养成Simon,而Frank们却一边让Simon卖命,一边拼命寻找着像李燃或李燃爸爸这样在国内如鱼得水黑白通吃的人来帮助自己在这个遍地是钱的大中华“不明不白”滚雪球……

陈见夏倒是什么都看得清。

只是穷罢了。

她拼命读书,知识改变命运,终于有资格,站在Simon和李燃之间指点江山。

真是太荒谬可笑了。

“不是说五行不缺钱?”

她在他伤口上蹦迪,他只是笑。

“现在有点缺。”李燃说。

他把啤酒从她手中抢过去,说,结冰了,别喝了,快起来,你自己也冻坏了就没人压得住你妈和你弟弟了。

“我还有事,你进去暖和一会儿,让王南昱找辆车送你回家吧——你回家还是回医院?”

“你有什么事?”

李燃拍拍外套,“不关你事。”

见夏把手揣进兜里,攥紧拳头:“陪舒家桐爸爸喝酒吗?”

李燃哑然。

“她爸爸就是那个换了肝的叔叔?”见夏问。

“天,”李燃把啤酒往路边垃圾桶一扔,“王南昱的嘴怎么跟老太太棉裤腰似的,越来越松。我记得你以前说他是你们学校骑小摩托的古惑仔,你们学校古惑仔嘴都这么碎吗?”

“到底是不是啊?”

“不是为你。”

李燃说,陈见夏,不是为你,不关你的事,你爸那边就是顺便,你就当是巧了吧。

“嗯,老太太棉裤腰还说了,的确是顺便,因为你本来就要伺候他,他每天都来玩,他能帮你爸。你爸低不下头求他,你在求。”

“你有完没完?!”

“没完。”陈见夏也凑近他,“是不是夸我?”

天道好轮回。

“李燃,我陪你好吗?我也能喝一点的,真的。”

七十三
黑箱
陈见夏融入这个群体,是因为她点了腰上别着黄色牌子的女孩,棕色齐刘海,是全场看上去最乖巧的女孩。

她不知道他们在欢呼怪叫什么。

舒家桐爸爸果然性情很古怪,本来不苟言笑的,这时候开心得不得了,旁边的一群帮闲过来问,你知道牌的颜色是什么意思吗?

陈见夏是李燃带来玩的同学,“高才生”,包房里的人还没喝多之前都还能维持住人模狗样,他们给李燃最大的面子就是把陈见夏这个年轻女性也当作是玩客和捕食者的一员。

她懵懂地摇头,换来更大一波哄笑。

陈见夏看了一眼李燃,李燃朝她笑笑。是李燃让她指名这个女孩陪唱的。

整场酒局,她都因为这个姑娘而得以清净,两个人坐在角落说小话,总有人去上洗手间时候经过,看着她俩笑得诡异。

其实陈见夏知道,那个颜色的牌子,意味着能从这里带出去。李燃偷偷给她发短信,告诉她,走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个叫豆豆的女孩带走。

豆豆很机灵,长发及腰,大眼睛扑闪扑闪的,虽然有假睫毛的功劳,但全撕下来也是一双灵动的好眼睛。她似乎在认真陪陈见夏玩骰子,却立刻能捕捉到场上不善的目光,每每有人要来找麻烦,豆豆都会率先站起来自顾自对陈见夏说,姐,看我给你喝一个,都在酒里了!

她仰头喝啤酒的时候,别人也就没办法跟她搭话了。陈见夏注意到她喝得很慢,而且很快便“醉”了,抱着陈见夏的胳膊不撒手,整个人都贴住见夏。于是在旁人看来她们真的成了诡异的一对儿,舒家桐爸爸简直开心得不得了,像看见了新鲜的马戏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