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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为刀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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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爆炸

书籍名:《神为刀俎》    作者:延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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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逐步摆脱了私生子的身份刻进我骨子里的自卑与恨之后,我开始不那么爱卢阐,我仍在癫狂却偶尔清醒。
  周名穿着白大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到。
  我分不清他在我年少时期给予我的好是真是假,分不清那偶尔的甜头里有无真心,我可怜纪雪门的大儿子喜欢上赵独那样的货色,我可怜他把真心交给蛇蝎,但或许我们是一样的,甚至我会比他更可怜。
  他尚未看清赵独的险恶,而我早把卢阐看得一清二楚。
  我有无数个爱他的理由,最后在脑子里混淆成一片混沌,我开始不明白我为什么那么爱他,但我仍然爱他,也仍然恨他。
  卢晔的死是卢阐没想到的。
  周名站在巨型的地下基地,周围环环包围着封锁。
  卢晔对于卢阐而言不仅仅只是姐姐那么简单,她在他的心里可一度奉为神的存在,或许卢阐曾想在她的身上获得救赎,卢阐贪生怕死,却更怕卢晔死亡。
  在他眼里卢晔才是他的亲姐姐,可惜了,不是。
  卢晔绝不允许自己的思想被*控,我对她精神污染得小心翼翼,我猜测过卢晔可能自杀,但我否决了这个想法,有丹尼尔在卢晔怎么可能自杀?我记得她饮弹自尽的样子,一辈子都不敢忘记,甚至于卢阐当时狼狈的样子我都记不太清了。
  卢晔低估了卢阐的野心,甚至完全没有想象到卢阐在做什么。
  我记得卢阐给我的那一耳光有多疼,但却没有恼怒与羞辱的感觉,他上一次给我耳光的时候是因为我的疏忽造成被俘的异形自杀的时候,实验还未开始,珍贵的实验对象已经死亡,他恶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扇在了我的自尊上,我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可笑可悲。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古话是没错的,在这个灰色的地下世界,我看到了来自不同区域不同人种当中出色的天才,我不想向余七平和其他所谓的高层证明我的聪明,但我要向卢阐证明,我几乎是时时憋了一口气。
  那些天才的猜想是对的。
  这些被捕回来之后像是丧失智慧的“异形”本就不具备高智慧。
  他们像是被*控的武器,低智商高战斗力的精神体,他们的身后有真正的异形,一个真正具备高智商高操控能力的异形。
  如果按照人类的定义,那个异形就是向导。
  实验的后期我找到了这些兽类的共性,它们的大脑极易受到同一类的污染与干扰,它们就像彼此的克隆品一样。
  奇异的是,它们的基因可追溯到正常的海洋生物,它们都被进行了基因实验。
  我是证明这个猜想的人之一。
  我向卢阐证明了无论是地上还是地下,周名就是周名,我会令他永远骄傲。
  周名看着实验母体的数据轻描淡写似的回忆着曾经的事情,他仿佛在看另一个人的人生。
  余燃是基地的设计者,但她从头至尾都不知道这个基地是做什么的,我不知道卢阐是如何周旋的,可我从不相信余燃毫不起疑。
  她为卢阐打工不过只是想能探望卢晔罢了。
  我不知道她离开学校的时候白教授是什么眼神,但我想起了我一走了之的时候李教授有多失望,那种失望烫在了我的脊骨上,我的人生已经来不及后悔。
  周名想到这里的时候烟灰落在了他白净的手指上,他张了张口,烟缭缭散去。
  卢晔死后余燃仍为卢阐工作,我记得她把丹尼尔从墓地里抱起来的样子,她一踉跄自己也跳进了卢晔的墓坑,她愣怔地看着棺木疑惑地看着周围,像是猛然之中才意识到卢晔真的死了,我们在学校的时候一直是对手,当看到余燃这副样子的时候我只觉得悲哀。
  从此之后余燃常常沉默地画着图纸,我知道卢阐忌惮余燃的聪明,但我料定他不会杀了余燃,因为卢晔爱她。
  我逐渐感觉到余燃在干什么,我不着痕迹一点点儿向她透露线索,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活到让丑恶被暴露出的那一天,我需要余燃帮我,但我不能让卢阐知道,我明白我绝不能死得不声不响。
  直到有一天余燃抽着烟对我开口
  “我要我妹妹活着。”
  她逼视而来的目光像雪光,我惊诧在她的眼神里,她像是要去赴死。
  几天之后卢阐要求我精神污染余燃,他终究没有杀了她,却仍然那么忌惮,我看着余燃疯癫的样子猛然看到了自己惨烈的下场。
  我不知道余燃把她搜集到的罪证藏到了哪里,我在某个清晨前去加固对她的精神污染时陡然之间看着这个平平无奇的别墅里早间自动弹出的新闻光屏,鲜为人知的是,余燃的信息攻防很强,在这个领域她也是不可仰望的天才,我在基地里看着余燃的妹妹笑了笑。
  我爱她的聪明。
  她是会比我们更聪明的人,她是这个地下世界的狼崽,我要把她养成头狼。
  她年纪那么小,已经在有意识无意识之中学会了挑拨离间,利用他人的争斗从中获利,她又天真又歹毒,我看着她的所作所为忍不住笑了。
  “余琅然。”
  她乖乖地笑着却很戒备。
  “你知道萧殷吗?”
  “知道啊,我姐姐的学妹,”年幼的余琅然表情有些绷不住了,“如果我姐姐还在学校,萧殷什么地位,她就是什么地位。”
  周名知道余琅然恨他,他笑了笑继续说,“你了解过萧殷的本家吗?萧殷的舅舅在做疫苗,是余七平的竞争对手,哦对,一些业务上也跟卢阐在同一片海里,你知道为什么卢阐这些年蹭不上权利中心吗?”
  “萧殷的舅舅是好人吗?”余琅然仰着白白净净的脸天真地问道。
  卢阐笑了出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可我觉得是好人,你觉得呢?”
  周名那一刻先是震惊然后得意,他根本不必太担心他死会不会死得不声不响,唯一可惜的是他看不到余琅然将会怎么上演这出好戏。
  太可惜了。
  那天的不对劲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羌橘踏进安静的图书馆,没过多久一个人走了进来,羌橘抬头看到那个人坐在距离他三排开外的书桌前,那个人的军帽被压得很低,羌橘望了对方一眼然后平常地翻开了书。
  图书馆太安静了,安静地让羌橘有些恐慌,他的胃隐隐作痛,阵阵恶心席卷上来,他一手摁住自己的胃一手翻着书,周名的脸陡然出现在电子书上,那一刻羌橘感觉到空气微微波动,他后知后觉祝福要出来,他试图遏制祝福远处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
  他寻声望去,冰冷的地上一滩水渍,又冷又凄清的空气里忽然一点儿声响也无,他脸色发白想到了下雨,周遭好像真的开始下雨了,他的全身都接收着令他颤栗的雨水,羌橘转身冲进卫生间开始呕吐起来。
  哒嗒
  门上锁了
  羌橘推开门发现卫生间的大门无法打开,他以为这是一场拙劣的恶作剧愤愤地敲了两下门,灯在这一刻全部暗了下去,祝福出现在空中之后猛然间碎裂
  谁袭击了它?!
  羌橘来不及惊诧脑子里就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
  他看到自己茫然地睁开眼睛,他被关在一个舱体里,他就像自己此刻那样敲击着门,他听到了遥远的记忆深处自己在声声惨叫,徒劳地抓挠着舱门在恐惧里再次闭上眼。
  羌橘愣怔在原地,不大不小的卫生间在他的感官里一瞬间变得很大,又在下一刻变得很小,他在这或大或小的幽闭里颤栗起来
  他打开手环想要求救,竟一个号码也打不出去,消息全部被拦截。
  他站在原地似乎看见了那个抓挠舱门的自己,手环陡然打开了光屏。
  年轻的周名站在他的跟前,周名穿着白大褂绷紧嘴角与羌橘对视,身上全无自负与癫狂的色彩,他像是光洁的石像,冷酷地审判者,说下了一桩桩罪证,可怕的基因实验,肮脏的战争武器计划,从那张薄薄唇里吐露出来,光是语言就已足够羌橘胆寒。
  “这段视频会是谁看到呢?”
  周名笑了笑,变回了羌橘熟悉的模样,张扬不可一世。
  “会是你吗丹尼尓·谢利?”
  羌橘一怔。
  “想起来你的妈妈是怎么死的了吗?”
  光屏陡然之间变成了环形,一份份文件出现在羌橘眼前,当年针对卢晔展开的精神污染计划,药物控制计划,以及将丹尼尓·谢利纳入战争武器的计划,卢阐与余七平的罪证,噔噔噔不断弹出的文件压得羌橘呼吸困难,光屏消失,灯在一瞬间全部亮起,照的羌橘觉得不像在一个人间。
  羌橘的手环拨不出任何电话,连接不到任何网络,丹尼尔的位置信息出现在羌橘眼前,他正向着家的方向移动,可今天是周二,丹尼尔为什么会回家?
  羌橘一口气跑到丹尼尔所在序列的训练地,他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望去,没有黎思勉。
  “丹尼尔和黎思勉呢?”
  “丹尼尔请假了。”
  “黎思勉呢?”
  “黎思勉好像要回他们家一趟。”
  “他们有没有一起走。”
  “没有。”
  羌橘全力跑向高览选修课的教室,得知了高览接到电话回家了。
  他站在冷冰冰的走廊里,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他脑子里出现了卢阐家里那个巨大又森森死气的湖水,以及江萍从湖里出来的样子。
  他忽然明白了那个基地就在湖水之下。
  “关沧明老师呢?”
  “紧急任务走了。”
  “萧殷老师呢?”
  “萧殷老师今天没有来。”
  他开口想对那名同学说点什么,远方空无一人的走廊地面打下一道红色的光,光在地面露出眼睛的模样,监控对准了羌橘,丹尼尔快要到家了,这个世界在这一瞬间让他变得孤立无援。
  后来羌橘回忆这混乱的一天,和那一刻他混乱不清的脑子,他只记得他当时绝望地只剩下一个念头——
  我要和他死在一起。
  就连阻拦也无,羌橘一路通畅进入了卢家,司机诡异地分文不收就走了,这场阴谋从羌橘踏出学校那一刻就开始一毫不差地被执行,他全力顺着丹尼尔坐标的方向狂奔,他已经在为这一路的畅通无阻而发抖,他明白他是谁手里的棋子却没有第二条路让他选择。
  他一路上快速思考过,卢阐不可能现在就对丹尼尔动手,至少应该在丹尼尔踏入权力中心之后开始控制他,绝不可能对现在只是一名学生的丹尼尔动手,余七平需要丹尼尔的后代来进一步完成战争武器计划,但羌橘赌不起,就算知道他面前等待他的是陷阱他也要跳进去,他也思考过他的身份是不是暴露了。
  一个佣人也没有,一个园丁也没有,这一路什么人都没有,他预感他有可能会死在今天,但他别无选择。
  他祈祷这一切只是单方面针对他的陷阱,他祈祷这一切与丹尼尔并无关系,他祈祷他在这个世上安然无恙。
  他想到了针对纪雪门后代展开的战争武器计划,他的眼里只有寒光。
  如果我变成那样
  我就自杀
  基地的大门打开了,他接近了丹尼尔的位置。
  巨大的蓝灰之中林立无数舱体,他一眼望去没有任何丹尼尔的影子,余琅然站在他的跟前微笑着,过往无数的细节在这一刻清晰起来。
  她的主修成绩与选修成绩巧妙地处在中间。
  他拼凑她的笔记本时曾诧异过她的逻辑居然那么清晰,每一条笔记干练扼要。
  第一次组队时,他从高楼降落那一刻看见纪雪门影像,守在后方的余琅然居然那么迅速地赶到了爆炸地。
  每一次随机抽签,他和她总能在一个小组。
  刘榕那么冷淡高傲的人,余琅然到底对刘榕说了什么能让刘榕更改任务分配?她用什么要挟了刘榕?
  羌橘猛然间想起,余琅然是丹尼尔的高匹配哨兵以及围绕丹尼尔的战争武器计划,而刘榕的把柄无非只有一个,他与卢阐以及恐怖组织之间的事情。
  那么余琅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让刘榕顶住安德鲁的压力更改分配也能说通了。
  她知道刘榕的与卢阐的之间的事情,余琅然就是这个地下世界的一员。
  “给我看那些影像的人是你。”
  余琅然笑着鬼气森森地对羌橘点点头。
  “丹尼尔呢?你想做什么?”
  余琅然没有回答他而是向某个方向奔跑,羌橘甚至没有看清余琅然的操作就看到封闭的基地在余琅然跟前出现一个豁口,余琅然冲了出去消失在基地,而羌橘没有任何机会离开了,他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卢阐站在他的眼前。
  “丹尼尔你今天能不能请假……”
  余琅然疲惫的声音从光屏里传出,丹尼尔看着眼前的模拟舱。
  “什么事?”
  余琅然压低了声音,“余燃清醒了。”
  “她现在状态怎么样。”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她说她要见你,我把车留在了学校,你开我的车过来,路上的监控被干扰了,卢阐今天开会。”
  “好。”
  丹尼尔一回头看到黎思勉正在打电话,拧着眉头似乎心情很差。
  “帮我请假我回去一趟。”
  “行,”黎思勉挂断电话,“正好我也要回家一趟。”
  “怎么了?”
  “不知道,”黎思勉烦躁地穿上外套,“家里佣人没说清楚,我妈让我赶紧回去。”
  “好。”
  丹尼尔开着车心里沉沉的,他与清醒的余燃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自从余燃疯了之后丹尼尔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余燃,再次相见的场景令人唏嘘,他想着他的母亲以及余燃,只有悲哀。
  别墅的门一推就开了,丹尼尔疑惑地站在客厅叫了一声余琅然,空荡荡的家里毫无回应,丹尼尔正准备给余琅然打电话,楼上猛然间传来一声巨响,丹尼尔跑上楼梯敲了敲门。
  “余燃阿姨,你还好吗?”
  “我等你很久了丹尼尔……”
  虚虚的声音从门里传来。
  “你现在方便……”
  余燃像是全然没有听到丹尼尔说话,自顾自毫不停顿地说着话,丹尼尔无法打断余燃,只能在门口听着余燃说话。
  余燃就像交代后事一样,语速急切地说着当年的一桩桩罪状,这些都是丹尼尔所知道的,丹尼尔听着余燃不清晰又毫无喘息似的声音觉得愈发奇怪,他猛敲着门也无法打断余燃,丹尼尔放出了绶带鸟精神体,杨桃穿破建筑反馈回它的视角——
  通明的玻璃里躺着余燃消瘦的身体,余燃的头被黑布严严实实包裹,丹尼尔一惊破开了门,房间内的光屏播放着余燃的声音,像是被合成的,而真正的余燃躺在那个透明的东西里。
  杨桃围着余燃飞了一圈反馈回死亡确认的信息。<br  />  丹尼尔猛然间不可置信地意识到——
  那是棺材。
  光屏停止播放,周名的脸出现在丹尼尔眼前,他张扬地望着丹尼尔,眼神沉沉。
  “这段视频会是谁看到呢?”
  “会是你吗丹尼尓·谢利?”
  “还是……”
  周名笑了
  “纪羌。”
  丹尼尔手环上的光屏弹出了,羌橘正在往卢家的方向移动,周名消失了光屏上出现了余燃设计的基地,画面翻转丹尼尔看到了基地的坐标,他想起羌橘说他路过湖边的时候才变得不对劲,他意识到自己被余琅然反咬一口了,但他不知道余琅然会对羌橘做什么。
  一把枪与一把刀森森躺在地上。
  他明白余琅然要他做什么。
  我是猎物。
  羌橘在卢阐的枪下躲避着,在这个基地内他徒劳地与卢阐进行一场猫鼠游戏。
  我绝对不能死在这个人手里,我不能死在卢阐手里。
  “真是天大的巧合。”卢阐笑出声。
  “我猜测过你妈怀了你,兜兜转转你自己送上来了。”
  毫无动静的基地开始重新运作,羌橘被基地安全系统鉴定为非法入侵,重重光屏锁住羌橘,羌橘的腿中了枪,卢阐居高临下站在他跟前。
  “你怎么进来的,那些研究员呢?真是小看你了,你果然从跟我见面的那天就对我进行精神污染,要是这污染不松动我还真察觉不了你。”
  卢阐望着羌橘笑了出来,“你是来报仇的吗?装得真像,和我侄子谈恋爱的滋味怎么样?”
  “我爸妈呢!”
  “这你反倒来问我了?”
  “你舅舅斗不过我,你姑姑斗不过我,你爸妈只能逃跑,你们家死得没剩什么了,你呢?几斤几两?我是不是该笑你勇气可嘉?”
  “你对我爸妈做了什么,他们现在在哪里?”
  卢阐疑惑地看了羌橘一眼然后笑了,“真有意思。”
  羌橘伸手向光屏猛一抓光屏变红警报响起。
  卢阐陡然大笑,“你看看你,你简直和你那个被处决的堂哥一模一样。”
  枪管指在了羌橘的头上,死亡逼近了羌橘,此刻羌橘反倒觉得昏昏沉沉的大脑变得清醒
  无声无息的祝福猛然之中破开了光屏刺穿卢阐喉咙,那一刹羌橘听到了枪声,卢阐的血喷满了羌橘的脸上,羌橘在警报与血腥之中看到了持枪的丹尼尔,羌橘明白了今天这个局就在等待这一刻的来临。
  “是陷阱。”他哑声对丹尼尔说道。
  丹尼尔将与祝福长得一模一样的匕首扎进了卢阐的喉咙里,然后在卢阐的脑袋上补了一枪,丹尼尔蹲下来擦干净了羌橘脸上的血,羌橘推了推丹尼尔让丹尼尔赶紧离开现场,他知道这才是余琅然的目的,丹尼尔将会被完全卷入这件事当中。
  丹尼尔捧着羌橘的脸毫无畏惧,他已经感受到腥风血雨即将来临,他看着羌橘的脸忽然开口
  “我爱你。”
  羌橘眼前一片模糊,五感变得混乱,丹尼尔在开口的那一刻干扰了他。
  有人向基地赶来了,羌橘能感觉到有很多人的脚步声却辨别不了是几个人,混乱之中他听到三区联合警的字眼,他听到了丹尼尔被带走的声音,可这太不寻常了,他就像蒸发在这个基地一样,联合警甚至没有问羌橘任何问题。
  这不是联合警,这不是!
  模模糊糊的念头出现在羌橘脑子里,他看不清任何东西,凭借着勉强能听到的声响辨别着方向。
  他叫着丹尼尔的名字。
  他不知道周围的人在对他恶声恶气说着什么,他只知道这绝对不是联合警,这不是正常的流程。
  他一遍遍重复是他杀了卢阐。
  他那么害怕,他不知道带走丹尼尔的是什么人。
  他会死吗?他们要做什么?
  他踉踉跄跄跟随着,他只知道无论如何他要跟住丹尼尔,丹尼尔的声音格外清晰。
  “羌橘,别跟。”
  “羌橘,别跟。”
  有人把羌橘推倒在地,羌橘摸索着爬了起来,他在混乱不清之中追随着丹尼尔,丹尼尔冷静地一遍遍告诉他。
  “羌橘,别跟。”
  忽然有人用枪托恶狠狠砸在羌橘脸上震得羌橘脑子发麻,丹尼尔突然发怒——
  “纪羌!”
  羌橘闻声一怔,这两个字从丹尼尔的口里叫出的那一刻让羌橘哭了,一只湿冷的手摁住了羌橘,羌橘闻到了湖水的腥味,周围声响消失之后羌橘的意识逐渐清晰,他看到了全身湿透的余琅然。
  余琅然的脸上没有一点儿笑容,她记得她那天望着脸上还有血迹的羌橘竟一瞬间什么话也说不出。
  可她记得她有很多想要告诉他,她想告诉他一直以来她是作为实验体而活着,她想告诉他哪怕她知道丹尼尓·谢利全然无辜,但她无法不恨他,她想说的太多太多,以至于她与羌橘对视那一刻觉得自己竟然那么可笑可怜,她不能否认在她的计划里她把羌橘的命拿去赌了,迟来一点儿,偏差一点儿,羌橘今天就会死,可她不能再等了,余燃死了,她不能忍受卢阐与余七平再多活一分一秒,她必须全然把丹尼尔卷进这场风暴,单单萧家的能力不能够让卢阐与余七平死得够快,丹尼尔必须开那一枪,这样丹尼尔身后的势力也会被卷入,她一分一秒都不能等了,她要他们立刻身败名裂得死去。
  她注视着那双黑眼睛,她在他跟前变得那么可怜,她张了张口只说出了两句话想要换得羌橘的谅解
  “余燃自杀了。”
  “我曾想杀死丹尼尔,我没办法一点儿都不恨他。”
  他们互相望着,他不能乞求她善良,她不能乞求他谅解。
  “他会怎么样?”
  “他不会死,他是谢利的儿子。”
  “带走他的是谁?”
  “卢阐与余七平的敌人,萧殷舅舅那边的人,我向你保证他不会死。”
  余琅然伸手去碰羌橘的手环却听到羌橘问到
  “那你呢。”
  余琅然一怔。
  “你要怎么全身而退?”
  余琅然没有回答,她将一个盒子交付给了羌橘,轻飘飘的放在羌橘的手上。
  “这是江萍的骨灰。”
  羌橘的手指轻微颤抖。
  “纪羌你要坚强一些。”
  “你要带着纪声走上法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