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眷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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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烈阳的日子，的确让王衍这个出身华夏的人，感觉到了在天庭当神仙的日子。
身边所有仙女宫娥高来高去，天兵天将按值列班，每日御饮御膳，身边身后必然着人陪同。
和天使之城的天使们待他还不一样，这里的等级明显，规矩森严，每个人不敢有丝毫逾距。
天城的天使，调皮些的还敢挑逗他。
而这里，虽然蕾娜和他不是刻板之人，但是看得出来，烈阳的传统深入每一个烈阳人的骨髓，都在自我约束。
即便是蕾娜身边的几个女官敢和王衍开玩笑，言笑晏晏，软语轻声，也必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不敢失态。
这样好吗？
王衍不知道，但也不愿指摘。
宇宙之间，无数灿烂文明，每一个文明都有其历史，文化，人文，追求，还有不同的文明级别，发展进程。
大概，适合当下的，才是合适的，幸福的。
比如这些宫娥，虽然做的是伺候人的工作，却也有在其他地方发光的时刻。而即便在掌握其生杀予夺的大神身边，只要不犯错，做好本职，也不虞有任何危险。
平平淡淡的天庭生活，十年，百年，也就过了。
到了年纪，配出去，继续新的生活。
王衍也试探过问问她们对地球的看法，她们没有真心回答，说听蕾娜陛下说那里很自由。
可是在她们心里，却是认为其蛮荒。
女人上街不穿裤子……
是时尚，还是蛮荒？
大概只有如他这般幸运者，天生必然站在宇宙巅峰的生命，还有心思站在宇宙的高度，去品评别人的幸福。
其余者，皆在争渡。
王衍是幸运的，在了解自己基因的来处之后，他自己常常这样想。
……
最终也没能完全游览整个烈阳，最多在遍览云霄天庭之外，多看了几处人间景色。
观景不是目的，重要的是一同观景的人，和当时的心情。
蕾娜说，真的好想一直把他留在烈阳，就在这里扎根，别去找那群长着翅膀的妖精了……
王衍无奈笑笑，没跟她争论。
作为一切的享受者，他必须有也一直有足够厚的脸皮和非常强大的心脏，享受和承受一切。
其实对他来说，若非时局紧张，住在哪里都无所谓，天使们也无所谓，就算他长居烈阳，也没谁认为他就是烈阳人了。
就像凯莎女王曾经说的那样，年轻的男天使王，就是未来的宇宙之王，整个宇宙他爱住哪儿住哪儿，只要知道家在哪儿就行了。
年轻男孩子，爱跑爱玩儿，满世界乱晃，有什么不对吗？
倒是和蕾娜的一些交流让王衍微微愕然，她表示，如果未来真的有所大战，她可以代表烈阳完全站在王衍这边，即便天翻地覆。
他有些沉默，也明白了蕾娜在他当初回归地球之后，很快离开地球回到烈阳，是带着怎样的目的和决心。
恐怕这几个月对她来说，并不如何安逸。
其实他和烈阳的龃龉，不算大，但也并非没有，某些暗流猫腻，不过是他和蕾娜的关系在，覆盖了而已。
只是当此时局，为公也好，为私也罢，蕾娜是觉得她自己必须要代表烈阳给王衍一个答案。
作为烈阳的主神，给正义和善良阵营文明旗帜的天衍王一个明确的答案。
如此关系，如此时局，如果烈阳还以为自己能中立骑墙，独善其身，甚至想乱中取利，就的确令人嗤笑了。
在这个新的时代，烈阳已经被诸天遥遥地甩在了后面，看似还算繁盛，实则只能迎来被统治，和被定义。
而他们的可以站的队，其实已经是十分明确而天然的，就是王衍。
而王衍在地球所作的一切，文明合作也好，文明互相尊重也好，或者各自文明独立，其中代表的，都是他对未来的态度。
这是普通人看不到，普通的神也看不清，只有最高层的神才能看到的意义。
已经足够了。
如果还能骑墙，也无所谓，但是只能是与未来无缘。
像是蕾娜从大宝那里知道的葛小伦的退缩，她只能是无奈笑笑……
葛小伦有错吗？没什么大错。
怪只怪，他的成长太慢了，眼界也实在跟不上，让他现在如此危局中引导一个文明，还是太勉强。
只能说，王衍也真的是好脾气。
“其实没那么严重，至少现在，还能安稳一阵。”
王衍微微摆手，在一座朝霞弥漫的凡间山峰之巅，石亭中，他和蕾娜欣赏日出。
石桌上是新鲜的瓜果，香甜的奶茶。
不远处，是侍立的宫娥，静静等候吩咐。
“我不需要多少兵力，这个时候，烈阳能有个合适的态度就可以了。”
王衍慢慢道。
兵力？
兵力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是最不奢侈的东西，这东西相对够用，就可以了。
但是，他也不能继续等待不知好歹的人。
“有你这句话，对我来说，比什么都强。”
王衍语气温和平淡，轻轻抚摸着石桌，金霞映下，他的侧脸，让蕾娜心里有种淡淡的陶醉。
其实不只是从多久之前，她就迷醉于王衍这遇事而有静气的气度了，那是种男人最迷人的品质。
大概还是在那巨峡号的房间里，她静静看着他研究和设计的时候。
“其实相对来说，烈阳与地球，还有天使的合作，有你就够了。”王衍说到这儿，笑着挑挑眉：“我的小充电宝～”
蕾娜轻轻白了他一眼，没好气。
从前没这样亲密的时候，她还没觉得这个称呼有什么问题，也觉得挺甜蜜有趣的。
现在……这是个两人独有的暗号。
“时代变了，在我还没见过从前的时代是什么样子的时候，它就已经这样了。”
王衍看着朝阳，微微摇头：“我们只能尽力追求和平的时光，然后慢慢探索新的未来。”
“你能看到多远？”
蕾娜突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让王衍微微一怔。
“那个时候，你刚刚归来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你的心，压抑着很多东西，你很难受，很复杂。”
蕾娜看着王衍，有些认真：“可是后来我匆忙走了，也没机会再问。
倒是琪琳告诉我，你的确不太正常。
像是要飘然而去，或者是很孤单……
我……我能安慰你吗？”
王衍微微扬眉，明显是有些意外地样子，沉默了下，然后坦然一笑：“其实已经好多了，不过是知识的惩罚而已。
加上一些……
你知道，见得多，有时会变得矫情。”
王衍端起一杯香甜的奶茶，抿了一口，遥望远处，微笑叹道：“多远？比你想象的远的多，多的多。
或者是近，近在眼前。
不过总归是，眷恋所在，我的家乡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