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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广袤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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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意义

书籍名:《在广袤的黑暗中》    作者:扒家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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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轰!”
  巨龙向那愈发靠近的扭曲迈了一步,就被自己过大的体重所拖累,连同脖子一起倒在地上,再也无法迈出这地震般的下一步。
  而这声沉重的脚步,也给税务官盖伊的肩撞鸣响了发令枪。
  盖伊被震得小小的跳了一下,却也借着这下跳跃,将积攒在肌肉中的力量给全部释放出来。
  他就像个坚硬的炮弹,肩膀直直撞向了华尔蜈蚣的肢节。
  肢节都还堪堪保持着人型,华尔呆滞的面容在税务官的眼中越放越大,却在下一秒,在盖伊的肩撞下拦腰折断。
  这股怪力是盖伊在刚刚和护工毫无观赏性的对打中渐渐掌握的,也是他想把沃芙的头拧下来的底气所在。
  血肉崩解的声音伴随着蜈蚣的断裂传向四周,盖伊抬头,看着蜈蚣的上半截因自己的撞击而以极快的速度倒下,而沃芙就在肢体的尖端。
  税务官伸手,想将被缠在其尖端的沃芙捞起,直接抓住她藏着许多知识的头颅。
  沃芙却没有看盖伊的手。
  狼外婆只是在恼怒税务官的这一撞,让她本已计算好的甩动频率又横添了变数。
  但天性乐观的沃芙很快安慰好了自己,因为盖伊的肩撞使得蜈蚣在被拦腰截断的同时,却也给了尚在尖端的她一个新的加速度。
  原本她还怀疑光凭蜈蚣甩动的力量,能不能用射出的腕骨直接切断护工的头。但现在,沃芙有把握了。
  蜈蚣倒下,沃芙大幅度的甩动手臂,腕关节只剩下一点点筋膜相连接。
  但是,盖伊已经朝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税务官的手还散发着植物和蝴蝶的腥气,几乎快要遮住沃芙的视线。她微微扭头,低吼道:“滚啊!不要妨碍我!”
  话音落下,锋利的腕骨也被甩出。而狼外婆被税务官捉住,盖伊一手掰着她的下颚,一手抓住其被严重烧伤的脖子,肩背部发力,想要直直将沃芙撕开。
  盖伊舔了舔嘴唇,还在想象着这颗头颅的滋味。
  但下一瞬间,税务官只觉得自己后颈一凉。
  是扭曲的冲击波掀来的液滴吗?
  盖伊想要回头确认情况,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往下,完全失去了知觉。
  税务官的胯下开始渗湿,掐住沃芙的手不自觉的放开了。
  将黑曜石匕首送进盖伊颈骨之间的特拉佐尔嘴角弯曲,她捏住自己的手腕想要把盖伊拉倒。
  然后,特拉佐尔听到了身后不远处“咔嚓”的一声脆响。
  沃芙在地上咳了几声,勉强睁开了眼睛。
  狼外婆看到特拉佐尔循声回头,看到了站在小姑娘身后不远处的护工。
  沃芙失望了,因为护工的头还连着他的肩膀。
  不过,狼外婆高速甩出的锋利腕骨并不是毫无建树。
  特拉佐尔看着路德,语气轻颤:“路德,你的,脖子……”
  护工的脖子被削断了一半,不断有植物从伤口处冒出,尝试修补断裂,却只颤抖了几下,又迅速枯萎。
  “路德,你……对了!只要有头,两颗头,就可以救你!”特拉佐尔想起了之前护工和盖伊的对话。而现在,沃芙和盖伊全都倒在自己的面前。
  “等等,等等我!”
  特拉的匕首还卡在盖伊的颈椎里,小姑娘赶紧蹲下,左手按着税务官的头,右手开始快速拖着匕首,划动,切割。
  “等等,等等,等等!”
  沃芙忽然笑出了声:“哎呀,你的路德好像不需要你等呢。”
  “你说,什么?”特拉愤愤回头,石质匕首已经沾满了盖伊的碎骨。
  狼外婆还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势,对着特拉身后一指。
  那里,护工正颤颤巍巍的,朝这边接近。
  路德在护工心中忽然有些哀怨:“特诺奇,已经没有意义了……我收回刚刚的话,反正都要死在这里,砍不砍她的头都没关系了。”
  但护工却好像根本没听见心中路德的声音,仍是一步一步,颤颤巍巍的向着前方走去。
  坚硬的藤蔓此时已经软下,护工抬起手,植物轻轻扫过了特拉佐尔的脸。
  然后,他轰然倒下。
  脖子上的藤蔓已经接近彻底断裂,扭曲的冲击几乎是来到了几人的面前。
  盖伊的脖子却还没被切割完成一半。
  特拉佐尔只能埋头,铆足了劲,继续切割。
  其实,护工现在已经风烛残年的力量甚至连这颗头颅都吞不下,特拉的切割和护工继续往前走的动作一样,都是毫无意义的事。
  沃芙也想做些毫无意义的事。
  她靠着牙齿,靠着剩下这只手,一点一点把自己挪到了护工旁边。
  对沃芙来说,亲手干掉他,和看着爆炸干掉他,是两件截然不同的事。
  狼外婆张开了嘴。
  里面的牙齿还闪闪发亮。
  牙齿和头骨是人体身上最坚硬的骨头,这也是沃芙现在少数大致完好的地方了。
  盖伊头与脖子已经被特拉切割的还剩下一点,沃芙的牙齿也咬上了护工脖子尚且相连的那一部分。
  下一瞬间,特拉佐尔原本已经被惶急淹没的眼睛忽然亮起了光,沃芙的眼睛也是弯成了月牙。
  两颗头颅同时从他们各自的身体上被切割开来。
  特拉佐尔站起,她甚至没有去检查路德的情况,就转头,虎口迸裂的手拿着已经钝了的刀:“下一个,就是你,狼外婆!”
  沃芙却是挑衅般的微笑片刻,轻轻偏头,碰了碰路德那浑圆的头颅。
  头颅在这轻轻的碰撞下越来越远,朝扭曲冲击越来越近。
  特拉佐尔脑海瞬间一白,只是机械般的转身,小跑着想去捡回路德的头。
  盖伊的头还被拎在特拉的手上。
  狼外婆在这一瞬间感到了极大的愉悦,看着特拉那小白眼狼带着两颗头一齐赴死,真是生命最后的一抹绝景。
  小姑娘终于拦下了路德那飞速滚走的头颅,却发现那由邪神注视产生的扭曲已经近在咫尺。
  特拉佐尔坐下,怀抱着两颗头颅,用自己的脸颊贴紧了路德的脸。
  算是死在了一起,是个不错的结局吧。
  特拉心中暗想,闭上了眼睛。
  但,几乎同时,盖伊和路德一起幽幽的睁开了眼。
  植物在特拉佐尔身边恣意生长。
  ……
  沃芙希望亲眼看到自己是怎么死的,却隐隐听到了鳞片的摩擦声。
  她偏头,看到巨龙焦黑的牙齿对在自己眼前。
  “提佐克,你想吃了我吗?”沃芙扭了扭身体:“稍等,我换个姿势,可能更好吃一点……”
  提佐克张开了嘴,沃芙忽然停止了嘴欠。
  龙嘴里并不是那通向胃部的喉管。
  而是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维塔背着玛丽莲,借着黑暗撑开了龙嘴,四下环顾一周,只觉得这里真是热闹。
  然后,他一把拉起地上的沃芙,再次遁入黑暗。
  番外  不良
  佩斯号列车上。
  长长的旅途有时会替代生活,让人觉得自己一直如此。
  原本,奥罗拉还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矜持,但随着时间的拉长,她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比如,在晚上去上厕所时,她再也懒得去隐瞒一些小小的事情。  />  列车隐隐颠簸,奥罗拉在厕所中刹然惊醒。她知道自己是在里面睡着了,凌晨三四点,正是困倦的时候。
  虽然列车的床铺令人不适,可总好过在厕所里坐着睡着吧。
  撩起裙子,打着哈欠,困倦中她没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便推开了门,想边走边理。
  而门外,有旅客似乎忘了关窗,吹来一阵凉凉的风。
  奥罗拉清醒了些许,觉得肚皮有些凉。
  睁开眼睛,摸了一摸。
  却在刹那间,睡意全无。
  因为艾比好端端的站在自己跟前。
  “咦,啊!”奥罗拉惊叫出声,手忙脚乱的想要整理好衣服。
  可是艾比已经眯眼,借着月光和微弱的煤油灯,看清了什么东西:
  “老师,你的肚皮上是什么?”
  “噫!没,没有!”奥罗拉慌忙转身:“是……是你看错了!”
  这见鬼的衣服为什么撩不下来了!
  可艾比又转到奥罗拉面前,弯腰,脸对着修女那玲珑的腰肢:“老师,你肚脐旁边的这个图案是……鱼?还是龙?”
  “噫噫噫啊啊啊啊!”
  奥罗拉一阵悲鸣,双手捂住红透了的脸。
  被看到了。
  自己肚脐旁边的纹身,那想要直接带去坟墓里的秘密,当年穿着短衣,露着这纹身,说着脏话飙马的过往……
  被发现了。
  被发现了。
  不想活了。
  但还没等奥罗拉理清状况。
  肚脐那居然传来了一阵小小的冰凉。
  修女从指缝中露出眼睛,却发现是艾比在拨弄自己的肚脐。
  咦?
  艾比皱着眉头,凝视着那里:“老师,你的肚脐形状,为什么和我的不太一样?”
  “噫?啊,哈哈哈,”奥罗拉磕磕巴巴:“是……是小艾比你的错觉来着……”
  “不是错觉,”艾比十分笃定,撩起自己的衣服,低头:“老师,你看,我的这里……”
  “不用看了!”奥罗拉一把将艾比的衣服盖住,却骤然间,觉得自己无法直视艾比的眼睛。
  哈,自己这样吞吞吐吐,遇事采取这样的态度,还算什么老师?
  仿佛下定决心,又好像自暴自弃。奥罗拉张了张嘴,嗫嚅:“……是脐钉。”
  “什么?”
  “是脐钉!”
  “脐钉是什么?”
  “噫噫噫啊啊啊!”奥罗拉仰天,闷闷的低吼,才红着脸低头:“艾比,在这等我一下。”
  “好。”
  奥罗拉便鬼鬼祟祟的离开,走到他们的卡座那,对着自己的行李深处,摸索了好一会儿。
  才神神秘秘的摸出了一个袋子,回到艾比跟前,拿出了一个黑色,梅花型的首饰。
  然后,佩在了自己的肚脐上。
  脸已经红的像是发烧,可奥罗拉还是强撑着叉腰,挤出一副随时会崩塌的笑脸:“怎……怎么样?好看吗?”
  艾比看着她细细的腰,看着梅花脐钉和旁边流线型的纹身,歪头,配着这腰肢仔细品鉴。
  然后。认真的说:“老师,我认为,这应该叫做‘色气’。”
  “咦?你从哪里知道的这种词?”
  “我本来就知道。”
  奥罗拉脑中愈发混乱,可还没等她理清思路,却看到艾比深井一样的眼睛居然藏了某种期待。
  “老师,还有其他的吗?”艾比问道。
  “有。”奥罗拉鬼使神差的回答。
  当然,她下一刻就后悔了,可是那身为前不良和现失格教师的某种屈辱,让她缓缓蹲下了身。
  奥罗拉看着艾比,借着月光和微弱的煤油灯,撩起自己永远半遮着面的金色波浪长卷发。
  然后,指了指她自己的脸:“艾比,你能看到什么吗?”
  “你的脸很红,上面还有些……洞?”
  奥罗拉点头,呼气。
  然后,拿出了自己袋子里的其他首饰,开始佩戴。
  起初,奥罗拉的动作还有些生涩。可是越往后,她就越熟练。唇钉、鼻环、眉钉、耳环……每处的首饰都至少有三四种,形状花色都有不同的样式……
  最后,小袋子变得干干瘪瘪,可里面还剩下了一件首饰。
  是一颗黑色的爱心。
  艾比和奥罗拉一起看着这颗爱心。
  终于,虽然犹豫了良久,但奥罗拉还是拿起了这颗爱心。
  张开了嘴。
  伸出了舌头。
  爱心被装饰在了奥罗拉鲜红的舌头上,她的表情泫然欲泣。
  却还是咧嘴,伸着舌头,在一脸的金属光泽和自己肚脐旁纹身的映衬下,强撑着,双手各比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耶。”
  奥罗拉这样简短的说。
  艾比面无表情。
  修女愣住,忽然泪崩,捂着已经像即将爆发的火山样的脸,冲进厕所,反锁。
  便传出来哗哗的水流声。
  艾比听着水流声,回忆着刚才老师泫然欲泣又伸着舌头的样子,忽然对“色气”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艾比背靠着厕所的门,听着里面的水流声。
  然后,学着奥罗拉的样子,吐出舌头,双手比出奇怪的姿势:
  “耶。”
  窗外有插着眼球的弩箭飞过。
  座位上的维塔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一定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