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以命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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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口供递上，刑部尚书面无表情的往后退去，好似并未站任何一队一般。
然而那些一直便拥护太子的一派却连忙开口，“陛下，供词也不一定能相信，万一他们是屈打成招呢。”
“呵，屈打成招？你们这是在怀疑大理寺办事！”
刑部尚书将袖子一摆，很是不满的瞪了那人一眼。
“昨夜的事情乃是蒋统领说的，怎的，蒋统领一声战功显赫，怎的还要诬陷太子？”
谁都知道，蒋统领至今没有子嗣，身上的功名都是自己一刀一枪打拼下来的。
无论是谁登基，他都永远是战功显赫的那一个，无需攀附任何人。
也因此，蒋统领的话便更让人信服。
当下，那人被怼的哑口无言。
“陛下请三思，太子定然是做不出这种刺杀大皇子的事情的。”
“大皇子府那十几具尸体在那摆着，活生生的铁证，你竟然还说不可能！”
工部尚书也开口说道，紧接着对着上头道：“陛下，十几具尸体啊，太子当真是想要将大皇子置于死地，若非是蒋统领及时醒来，后果不堪设想。”
上头的皇上从始至终不发一言，只沉默的看着下头的争吵。
半响，突然说道：“传允行上殿。”
这便是要当面对峙了。
不过这样的事情，若不当面对峙，也是无法定罪。
大理寺的人很快便将周允行带来。
只见他身着囚衣，头发披散，倒是瞧不出受了什么折磨，只是精神却不大好罢了。
“允行，这上头所说的事情，你可做过？”
皇上说着，将折子丢在他跟前。
周允行不用打开便知道里面是什么，指控自己的罪证罢了。
都是他做的，但那又怎样？本就是周梓珩该死！
分明自己才是东宫嫡出的太子，然而所有人都目光都只在周梓珩身上。
甚至自己哪怕做错了什么，他们都会露出失望的眼神来，说自己不如周梓珩！
他如何不如！
可他不能败在这里。
周允行摇头，一脸惊恐的说道：“父皇，儿臣没有，儿臣当真没有做过。”
说着，他看向蒋统领，指着他道：“是蒋统领，他前些日子来找儿臣，说要报断指之仇，儿臣担心大哥有危险，便假意答应。”
“本想着等他要动手的时候再进去保护大哥，可谁承想大哥先有了防范，他见计谋失败，便将一切推到儿臣身上。”
周允行说的真挚，眼泪不断的落下，“父皇，你要相信儿臣！”
“相信？”皇上突然冷声开口，紧接着将一枚玉佩往他的头砸过来。
玉佩砸过他的额头，将周允行的额头砸出一个血窟窿来。
“莫不是你将朕当成傻子不成！”皇上冷声怒斥。
这玉佩乃是周梓珩呈上的，是他派死士去刺杀他的时候发现的。
“这……”
周允行看清楚玉佩的模样，瞬间吓的惨白。
若是说昨日刺杀一事还能狡辩，这玉佩却是无可辩驳。
父皇知道了，那便必然说明……
“来人啊，褫夺太子封号，从即日起……”
话还没说完，外面突然冲进来一个人。
只见一身着素衣的女子冲入殿内，将周允行抱住，跪在地上，哭的声嘶力竭，“陛下，允行是冤枉的。”
“皇后。”
有人喊了声。
紧接着殿上的人面面相觑。
后宫之人怎能上前朝！简直胡闹。
很快，周家人也跟着跪下。
周家人跪下后，瞬间太子一党的人也跟着跪下。
大殿内瞬间一半的人都跪倒在地上，“还请陛下重新彻查此事，太子是冤枉的。”
周丞相跪在地上，“陛下，周家自先祖开始便随着始皇开辟靖国疆土。”
“周家人世代为江山社稷，从未有过居功，只是这次，老臣恳请陛下三思。”
他将头顶的官帽取下，放在一旁，双手放在额头上，俯身磕在地上，“太子是冤枉的。”
其余还站着的人面面相觑，知道这是一场硬仗。
倒是周梓珩一脸平静，似乎是早料到这般结局一般。
他从未认为今日便能将太子扳倒，父皇的心思他知道，只是废太子一事定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方才父皇想说的应当是贬为庶民。
然而现下给皇后一插进来，只怕这个命令是下不下去了。
周梓珩站在那，看着皇后哭的梨花带雨，跪着一步步往前挪着，“陛下难道忘了，当初臣妾生下允行的时候，你多开心啊。”
“允行不会是会伤害骨肉的孩子，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皇后猛地往地上磕了两下，再抬头的时候，额头已经出现一片鲜血。
上头的皇上到底是慌了神，“太医！快请太医！”
说着他便慌张的想要下去扶住皇后。
瞧见这模样，皇后自知已经成功一半，“陛下，臣妾没事，还请陛下答应臣妾，放过允行吧。”
后宫之中并未有过独宠的妃嫔，皇后同皇上算得上是青梅足马的情谊，到底是情深意重。
然而刺杀皇子此事事关重大。
加上周家人在朝中的势力……
皇上目光落在皇后身上，眼神有些松动，眉眼之中带着为难，“皇后，你当真要如此逼朕吗？”
他们不应当走到这一步。
闻言，皇后心下一动。
她知道，若是自己再求情下去，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夫妻情谊尽，便是允行无事，她却也会将原来的恩爱情谊散去。
可若是不能救下允行，她要这情谊做什么？
“陛下，是臣妾没教养好允行。”皇后眼中含着泪，又磕了一声，“允行年幼之时，臣妾未能亲自教导，如今造成这般局面，是臣妾一人的错。”
说着，她起身，目光决绝，“臣妾愿以死谢罪，还请陛下饶过允行。”
随后，只见那一抹素色的身影猛的往大殿柱子上撞去。
大殿之上发出惊呼声，忙有人喊太医。
皇上吓的站起身来，脑子一时绕不过来，差些晕倒。
太监忙扶住他，“来人啊，皇上晕倒了！”
这一声将殿上众人的声音尽数吸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