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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说话声，贺明津从沙发那边站了起来，踱步走到祖孙两人跟前：“她是设计师。靠的就是灵感的迸发和审美的直觉。如果让她花费大量时间去做这种理性的时常调查，恐怕会影响和限制了她的天赋。”
贺中天沉默不语。
按理来说，一个品牌创立后，应该相应地招收员工。
然后由下面员工去做这些琐碎的事情。
但是“暖暖情深”的过程比较特别。
它是在向暖暖突然接到了一系列的设计邀请后，匆忙间建立起来的。
而且，是贺明津为了让她得到最大的利益，才创立了这个品牌。
这使得品牌出来了，相应的公司和人员却没有安排妥当。
甚至于。
就算现在招人，这个公司也会因为老板是高中生而缺少一个系统的管理。
除非贺家全权帮她去做。
贺中天又不太想这样帮她包揽着。
建立公司，也是这个女孩子以后即将经历的一个过程。
他想，不如就拖一拖。
等到她有足够的能力和足够的时间来做这件事了，由他这个老头子在旁边“协助”着，让她一点点做起来。
也算是她人生中一个宝贵的经验与过程。
所以目前暂时来说，还是不另外招人的好。
那么市场调研这个事儿怎么去办，就成了一个空缺问题。
贺中天也想过由贺氏集团的人去帮她做调查。
但现在还不到时机。
得让她清醒意识到做品牌不能光凭“直觉”才可以。
届时她经历一定的挫折，他再安排人，比较妥当。
贺中天这样打算，不过是希望暖暖以后可以独立支撑起来一个品牌。
甚至，往后她有了更广阔的发展，也可以完全不怵。
谁料他做好了一切打算，却被贺明津给中途打断了。
贺中天有些恼火孙子的突然插入，冷着脸轻叱：“你懂什么。”
“我别的不懂，做生意倒是还知道些。”贺明津道：“我手底下那么多人，帮她做个调研工作还是很轻松简单的。”
贺中天挪了挪桌上镇纸：“这事儿以后再说。”
顿了一顿，他知道这种场面话打发不了这小子，又道：“暖暖现在要期末考试了。而且，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做。恐怕没时间推出新品。”
“时间足够。”贺明津轻轻笑着，瞥了眼身边低头沮丧的女孩儿，抬手揉了把她的发顶：“我算了算，现在没事的时候她就可以设计者‘情深不移’系列。等到寒假的时候，就可以系统地设计出第一套产品了。那样到了下个学期，‘暖暖情深’还能再热一次。”
现在向暖暖设计的“情人节”系列限定产品，正在紧锣密鼓的加工当中。
等到情人节前夕，那三款比翼鸟的戒指系列就会问世。
在这期间，她可以先考虑着设计“情深不移”系列的新款。
而后寒假搞出整套。
等到比翼鸟三款戒指下市之后，隔上一段时间，“情深不移”的新品就可以正式面市。
正好可以把“暖暖情深”这个品牌再推一波热潮。
贺中天知道他说得时间点是没错的，却还是怼了一句：“万一到时候没人买呢？你调研都还没开始做，就这么笃定现在可以开始设计了？”
贺明津倒不是特别担心这个：“这块市场目前虽然有人在做，却都是低端产品。销量虽然一般，却也足够证明还是有客源的。我们如果要做，就做高端。总能打出来知名度。”
说罢，他扯扯唇角露出个不甚在意的笑容：“调研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她说行，我觉得就真的行。”
这就是表明了他相信暖暖的“直觉”，打算和市场硬刚。
贺中天呼吸骤然急促。
快被自家孙子给气死了。
按照他的计划，明明可以按部就班地让暖暖成长起来。
结果这臭小子偏要拆他的台。
偏要揠苗助长让小丫头一步登天。
“这事儿你们想这么来就这么来吧。”贺中天恼火地摆摆手：“不过，这次我退让了，下一次就不能让我退。等到暖暖要办公司的时候，得让她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你别什么都帮她包揽着。”
贺明津垂眸想了想。
就算他现在口头承诺了不帮。
等到以后他真的帮了，老爷子也没辙。
又或者是背着老子干。
为他老人家的身体着想，不让他知道就可以。
于是贺明津十分爽快地点点头：“成。”
贺中天：“……”
臭小子答应得实在是太快了。
甚至没有和他抬杠。
不知道怎么的。
他的心里反而更加不踏实起来。
·
向暖暖给顾长胜设计的公文包，是采用了黑色的沉稳底色，又在边角缀着一处缠枝图案的简约款。
这个缠枝图案所用采用的，是她在丛林里见到的一种叶子很漂亮的蕨类植物。
皮包内部拉开，有多个隔层。
方便装下很多琐碎的小东西。
之所以这样设计，是因为她问过顾长胜，到时候这些公文包，基本上是要送给燕市和恒城大院儿的老先生们做礼物的。
里面隔层多一点，虽然和大多数男士用的公文包款式不太一样。但，很方便老先生们平时日用。
算是贴合生活的一种改变。
如今阳历年已经到了年底。
过不多久，农历新年要到了。
这批包就是要赶在农历年前做出来的。
顾长胜看了这个设计图后，十分满意。
当即让人去联系郑家，约了他们的工厂来制作。
郑家接到了公文包的设计图后，冯月霞就把图纸打印出来，带到家和刚刚出差回来的老公仔细商量。
郑泰平刚一放学回家，就自然而然地看到了这些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打印纸张。
“……咦？”郑泰平本来都绕过茶几准备去看电视了。结果冷不丁瞧见了设计图，忍不住停了下来：“这些难道是暖暖设计的？”
冯月霞正在吃水果，边嚼着边口齿含糊道：“对啊。”
略一停顿，她又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这些图案啊。”郑泰平指着公文包角落里那个很小的装饰缠枝图案：“一看就是她的风格。别人设计不出来这一的。”
说到这儿，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匆忙丢下一句“妈我有事先回房了”，飞一般地朝着楼上奔去。
来到卧室后，郑泰平来不及换衣服，直接房门一关，拨了个号码。
焦急等待了二十多秒。
电话呗接起。
向暖暖的声音从那端传了过来：“……郑哥哥？你找我有事吗？”
此时向暖暖正和董佳悦在一起。
今天放学，三班和八班的时间刚好凑上了。向暖暖与葛菲、吴娟一同往外走着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正孤零零背着书包走向校门口的董佳悦。
董佳悦见到了向暖暖，十分欣喜，拉着她的手非要和她商量事情。
向暖暖索性把她带回家来。
董佳悦是知道顾开远和向暖暖关系的。
所以在向暖暖家遇到了顾开远，她丝毫都不意外。
唯一让她提心吊胆的，是跟在她们身边不离不弃的贺明津。
……贺少给她的压迫感太重。
她快要窒息了。
再一想到贺神之前的连番骚操作。
她觉得还是直接放弃呼吸的好。
董佳悦小腿肚子都要抽筋了。
上车后，她才发现开车的司机居然是贺明津。
然而是她自己十分爽快答应跟着向暖暖回家来商量事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