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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别人稀罕你了吗？人家早想到你会做什么了，干脆文职都不要了，直接申请转业！
到了地方上，结个婚还有什么政审不政审？你还能干预他什么事？还不是任他们喜欢怎么蹦哒就怎么蹦哒！”
凌东方顿时有些讪讪的。
当时下面人给他报告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兄弟俩闹出了这事啊……
不容凌东方多想，楚佳已经斩钉截铁地开了口：“老凌，这么多年我一直恪守作为一个妻子的本分，从来没要求你做什么。
可是，我不光是你的妻子，我还是云飞的母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云飞每天都处在危险中！
像今天这样的事，要是以后再发生几次，我会疯的，凌东方，我会发疯的！”
凌东方急忙拉住了楚佳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楚佳，你别激动，先冷静下，冷静下……”
楚佳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紧紧瞪着凌东方：“凌东方，今天我就把话摞在这儿了！
要么，你就让凌少乾转业到一个离京都最远的地方，要么，等云飞醒了，我就带着他回娘家自己过日子！
两条路，你自己选！”
一边是桀骜不驯的大儿子，一边是温柔贤惠的妻子和懂事的小儿子……
看了眼脸上青紫、身上缠满了绷带的小儿子，凌东方长叹了一声。
大儿子固然让人心生喟叹，可妻子和小儿子这边又何尝不让人怜悯？
何况，这件事确实是大儿子做错了。
小女孩子，以后总会认清现实的！
想到小儿子的惨状，凌东方的眉头紧紧拧着。
今天为了一个女人，凌少乾就对自己的手足拳脚相向，以后是不是还对自己这个老子饱以老拳了？
毕竟之前凌少乾就为了安幼楠顶撞过自己好几次了……
凌少乾一直不肯融入这个家，难不成现在还要为了他拆散自己的家吗？
而且少乾自己——
那个乡下丫头就像给他灌了迷魂汤似的，为了绕过政审关跟那个丫头结婚，凌少乾连部队上的文职工作都不肯要了，直接提出了转业……
在部队多年打的基础，为了个女人，说不要就不要了，去了地方一切都要从零开始！
凌少乾自己愿意这么做他管不着，可因为凌少乾这些举动，转而闹得自己家宅不宁，这就没必要了。
两条路要怎么选，还用考虑太多吗？
凌东方很快做出了决定：“好，等云飞醒了，我就回办公室给下面打电话——”
楚佳立即起身去推他：“你现在就去打！你守在这里有什么用？你连护理都不会，守在这里也是白费时间。
我在这儿守着云飞就行了，你现在就去打电话！”
儿子受到伤害，当母亲的人一下子固执起来也是常理，凌东方看了眼还在昏迷不醒的儿子，起身站了起来。
几乎是凌东方前脚才走出去，凌云飞后脚就睁开了眼，低低唤了楚佳一声：“妈。”
楚佳伸指在嘴唇前做了个“嘘”的动作，轻手轻脚走到门边，听了听门外的动静，这才坐回了儿子身边：
“云飞，现在感觉还很痛吗？”
凌云飞点了点头：“痛！不过比之前好多了，能忍受。”
楚佳吁了一口气：“给你打的点滴是镇痛消炎的，全是用的进口的药。
不过药再好，效用也只会慢慢发挥出来。你现在要注意的就是一定要静卧，不要乱动，让胸带固定好的肋骨尽快养好。
单位那边你不用担心，回头就让你爸给你把病假手续办好，刚才刘主任说了，你这情况最好是静躺三个月左右。”
“凌少乾那边——咝！”凌云飞因为一下子张嘴张得有些大，扯到了被打破的嘴角，疼得“咝”了一声。
楚佳连忙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你别急，有什么慢慢说。妈刚才那一场可不是白哭的，你爸铁定会照着妈说的去做！”
比起他这个儿子，更了解凌东方的还是楚佳这个枕边人。
听到楚佳这么说，凌云飞这才彻底放了心：“对，就给他转到离京都最远的地方去！
就算能跳个团职又能怎么样？他一辈子就只能缩在乡下磨盘大的地方打转转，别想调回京都来！”
楚佳赞同地点头，又满怀信心：“你等着看吧，我刚才都摞了那些硬话，你爸肯定会打电话过去，让人把那个祸头子给远远安排到一边去的！”
凌东方确实在给下面打电话：“小杨，你之前跟我说的事，我考虑了一下。
你们对少乾的照顾，我很感激，但是越是因为我，越是不能开这个特例，不然的话，这让其他立了功却没有转业到好单位的同志怎么想？
我的意思是……”
“什么？”话筒里传来了对方低低的惊呼，“领导，这个，是不是对凌营也有些太苛刻……”
“苛刻什么？没什么苛刻的！难道那个地方就不能有人去了吗？
工作肯定是要人做的，那个地方的单位也肯定是要安排人的，偏远是偏远了点，可是既然之前别人去得，少乾为什么就去不得？
……对，你说得对，少乾是有功，但是作为我的儿子，对他的要求就要比别人更加严格些，就更加要他起到带头作用！
在战场上能拼能杀，在地方上，尤其是任何艰苦的地方，也要他打好另外一场战役，你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领导高风亮节，您这种胸襟，着实让人敬佩，领导放心，我们一定按您的指示办理……”
凌东方不耐烦听下面这些人拍马屁，敷衍了几句挂了电话，目光落到对面那副华国地图的下端。
南向，一块小小的地图仿佛一片孤单的瓜子壳似地漂浮在海水里，不用走近看，凌东方就知道，那里离大陆平均距离也有30公里。
虽说是粤省的一个行政区，可是要坐船过去的话，得一天一夜。
跟京都相比，一个天南，一个地北，这个距离，应该足够远了吧……
凌东方叹了口气，往椅背上靠去，低声自言自语了几句：“少乾，你别怪爸在中间拦了这一下。
不管怎么样，我也是为你仔细考虑过了的，那里气候热，你身上的旧伤，倒是不用担心会因为天气变冷就导致骨头发痛……”
此外，凌少乾虽然转业过去了，可是安幼楠还在这里读书，把两个人先分开，说不定过一段时间，两个人之间的感情自然就淡了。
凌东方现在对安幼楠是厌恶透了。
如果不是这个乡下丫头突然出现，就算宋萱有病，凌少乾没跟宋萱走在一起，也会另外跟别的好女孩走在一起的。
看看别的女孩，哪个像安幼楠这样牙尖嘴利？
还敢揪着长辈的一点旧事就冷嘲热讽，简直是无法无天！
安幼楠不是要在京都读几年书吗？不是读书很厉害，以后很可能就在京都工作了吗？
凌少乾转业去了琼岛，以后想调到京都来，根本就是千难万难。
小姑娘家家，因为崇拜所以喜欢上一个军人是经常的，可是当这层军人的光芒褪去——
他倒要看看，一个天南，一个地北，这两个人还能谈多久，安幼楠究竟是放弃这段感情留在京都，还是真的为了爱情什么都不顾。
琼岛说是说粤省的一个行政区，可前几年他去过一次，也就比下面的县城好不了多少。
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时不时还有台风侵袭，搞得停水停电的。
那边气候炎热，再是如花似玉的女同志，去了那边，一个个也晒得跟地里刨食的农村妇女似的，更别说还有超大个的蚊子臭虫，各种热带毒物了。
安幼楠也许仗着一股子劲儿过去，可是到了那边又能坚持多久？
呵呵，小女孩子，以后总会认清现实的！
到了那个时候，凌少乾才会知道，到底是谁才是真正在为他着想！
凌东方用力捏了捏拳头：
现在这死小子怎么说都不听，还把他弟弟给打成了那样，先给他一个教训也好……
出路是那么好谋的？
知道凌东方的安排，楚佳总算消停了下来，不过基本上也是一天到晚都泡在医院陪床，没怎么顾得上凌东方这边。
凌东方才吃了几天食堂，就分外怀念起楚佳的手艺了，下午的时候特意给楚佳打了个电话报了餐，还提前了半个多小时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