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毒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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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雪伊人深吸了一口气,神情冷然下来。
“白景尘,你也配跟我争?”
“争?争什么?君元宸的恩宠吗?他哪里还值得我争?我又不爱他了。”
雪伊人压着声音怒道:“那你还回来做什么?!”
白景尘笑了笑,又不是他想回来的。
不过既然回来了,与其受人欺凌,还不如恣意妄为一些,至少君元宸不快活,他就快活了。
“白景尘,我只恨当日,没有自己亲自动手。”
雪伊人懊悔不已。
如果不是她不想手上沾染鲜血,借了雪成岭的手,哪还会出现意外呢?白景尘必然没有命回来!
白景尘没有理她,干脆大大方方躺回床榻上。
在君元宸的床上滚了两下,沾得被褥床单到处都是污秽血迹。
“你……”
雪伊人冲过来。
“你不要得寸进尺!”
她看着自己精心布置的,期待和君元宸共寝的对方,被白景尘弄得一团污糟,气不打一处来。
“我怎么会在君元宸的床上呢?”白景尘懒洋洋说,“是君元宸抱我来的吗?”
“你给我滚回木香水榭去。”
雪伊人心疼地看着他们的喜被,这还是她的嫁妆。
“你给我滚!”
“我现在浑身都痛,起不了床了。”
论脸皮厚,雪伊人哪里及得上受人唾骂这么多年的白景尘?
“果然是个乡下来的,没有教养的东西。”
她阴沉沉地骂了一句,怒气腾腾地冲出去,白景尘还在后头喊话。
“帮我关一下门谢谢,外头风大。”
雪伊人哪能如他所愿,任凭大门敞开,要是能冻死人,她倒希望风再大一些。
见雪伊人跑了,白景尘脸上也没了笑意。
他一脚蹬开了被褥,嗤了嗤鼻。
君元宸和雪伊人躺过的对方,他才不稀罕。
太医过来给他右腕打了个石膏,说他一根骨头断了,大概是被君元宸骑马拖着摔断的吧。
刚才打雪伊人那一巴掌,其实他比雪伊人还痛得锥心。
白景尘木木地躺着,任由太医摆弄。
他不是不疼,而是全身上下都疼,反倒不知道注意哪一处了。
君元宸晚间回来了。
雪伊人伴着他的身边进来的。
君元宸站在他的床边扫了一眼,似乎在打量他的伤势,也没多少怜悯,不置可否地转身要走。
“君元宸。”
白景尘把他喊住。
“我要吃饭。”
君元宸疑惑了一下。
“我一天没吃饭了,把我饿死了,你哪来的人质跟我师傅换药?”
君元宸看向了雪伊人,似在质问他。
雪伊人一慌,支支吾吾道:“景尘他才刚刚醒,我亲自去带人清扫木香水榭了,竟不知道云眉那丫头没有做好差事,我回头一定好好处罚她。”
君元宸点了点头。
“无妨,一天又饿不死他。”他停顿了一会儿,又说,“去叫小厨房热一点吃的来就行。”
雪伊人出去片刻,便亲自端来了一碗粥。
白景尘看了一眼,是一碗鱼翅粥。
“我不要吃这些清汤寡水,有鸡吗?鱼肉也行。”
君元宸脸一沉,说:“爱吃不吃,不吃就拿去喂狗。”
“诶!我吃,多浪费啊。”
白景尘用左手捏勺子,觉得不太顺手。
“但是你得喂我。”
他扬了扬右手的石膏。
君元宸不会管这么多。
“你想死吗?”
白景尘一笑:“你舍不得杀我。”
至少现在。
“君元宸,在岳州的时候,你受伤,不也是我一口水一口饭地喂你?怎么我让你喂一次饭,就这么不情愿呢?你别忘了,你还欠着我的情呢。”
君元宸看着他说:“我看你吃的苦头还不够。”
白景尘触怒他,便达到了目的,自己左手舀粥吃,然后骂了一句。
“忘恩负义。”
他再将调羹放入碗里的时候,调羹却被人抢走了。
君元宸舀了一勺粥,对准了白景尘的嘴。
“张嘴。”
语气严厉,命令的口吻。
白景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张嘴,被君元宸塞了一口的鱼翅粥。
他嚼也没嚼,直接吞咽下去。
君元宸再舀,粗暴地一大口一大口不停喂给他,一碗粥几下就见了底,白景尘差点被呛到。
君元宸转身拿起湿帕子,擦了擦手。
白景尘只是想让君元宸不痛快而已,实在是没想到,君元宸居然真的喂他吃喝。
白景尘余光瞟了雪伊人一眼。
果然她站在君元宸身后,眼睛毒得可以刺人。
他暗暗发笑。
雪伊人终究是忍不住了,走到君元宸身侧。
“殿下,木香水榭已经布置好了。”见君元宸不说话,她又暗示得更直白,“景尘住着养病很适合。”
“嗯。”
君元宸抿着嘴,雪伊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勉强摆上笑脸。
“殿下对景尘是用心的好,不过……殿下和我今晚去哪里过宿呢?”
“我去藏书阁。”
“殿下,我……”
雪伊人还想说什么,被君元宸打断。
“王府难道只有这一间屋子吗?”
这一宿,王府又多了人不能安寝。
雪伊人翌日化妆时,发现自己眼下都是青的。
而白景尘也睡得不好,跟床上长了虱子似的,不自在。
白景尘心里想着:“果然是言传身教,在老妖婆身边待了几天,我脸皮厚了嘴利索了,连他调教小倌们的本事都学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第二天也懒得赖在主院,自己回了木香水榭。
过了几天,石头流着哈喇子出现在王府,一身泥巴,看样子跟在外头流浪了好些天似的。
他在王府本来就是痴傻的形象,时不时消失几天也是有的,再回来倒没有引起太多注意,也随他出入了,反正王府不管他吃不管他穿,君元宸的默许下,护卫们没赶他走。
只是石头见到白景尘惊了一跳。
“你……你没逃回岳州?”
“废话。”
白景尘郁郁地回了一句。
“真没用啊。”石头都恨铁不成钢。
“那你又跑回来干嘛?”
“王府有吃有喝,我干嘛不回来?”
石头没说,他搜刮的东西还藏在王府呢,这一段时间下来,虽然都是摸的不太值钱的,但数目着实不小,已经不是一次能顺利偷带出去的了。
王府那么多好东西,他都还没机会弄一票大的。
他牵挂不下,就混回来了。
……
暑往寒来。
几个月后,外头都传,瑞王府多了个幕僚,乃一介毒医。
威名赫赫,或者说,臭名昭著,都传到了皇宫。
其一手医术活死人肉白骨,但行医者一般是治病救人,却几乎难见他救人,但在下毒害人上,独树一帜。
起初是瑞王府审问一个南疆前线捉来细作,这南疆细作不怕拷打,不怕刑罚,不怕死,宫里慎刑司的一百零八项刑罚用遍,几乎扒了一层皮,竟也撬不开他的嘴。
皇帝君元启便把人交给了瑞王府。
没想到,才三日之后,这个细作便开了口,问什么答什么。
君元启大喜,一问之下,是瑞王府的幕僚,用了一种奇毒,这毒对人不造成任何损伤,且服用之后,神智清醒,感观强大了好几倍,然后再刑罚时,便是神仙也承受不住的痛苦。
瑞王府的这个幕僚一战成名。
后来皇宫有什么搞不定的棘手之人,便送去瑞王府给他。
他总有办法对症**,针对每个一人的弱点,制出些千奇百怪的东西来。
就是慎刑司的人听了,都不寒而栗。
便传出了这位的“毒名”。
号称药毒,心毒,下手毒。
不过兴许是老天惩罚他那颗恶毒的心,所以把他生得丑陋无比。
世人都传,婴孩看一眼都要被吓得啼哭三天三夜。
后来京城有妇人教训顽皮的小孩,便是威胁他们要是不听话,便送去瑞王府,让里头那个夜叉把顽童抓去,小孩子必定吓得听话乖巧,再不敢造次。
白景尘每日沉浸在药屋里头,木香水榭外的木香花开得十分娇艳,香气四溢,被风一吹,花瓣到处飞舞,花香夹杂着诡异的药香,一切显得妖异无比。
瑞王府的人,除了那个毒医身边的痴傻儿,现在都不怎么敢靠近这个对方了。
这日,又传出了白景尘的笑声。
笑得打扫的婢女都躲远一点了。
石头掰着门进去,他也不是什么善茬,对白景尘居然渐渐有了些畏惧。
“丑八……白景尘。”
他看着满屋子的瓶瓶罐罐,蛇虫鼠蚁,如芒在背。
“你又搞出什么害人的东西?”
白景尘回头,冲他晃了晃手里的瓶子,里面装着一只小昆虫。
“蚂蚁?”
“是啊,被我喂了药养的蚂蚁,能从人的五官钻进去,一直到五脏六腑,它啃咬之后,也不会死,但是会奇痒……”白景尘忽然问,“你要不要试试?”
石头缩了缩脖子。
想象一只蚂蚁钻进自己的鼻孔到肺里,然后肺痒又没法挠,简直恐怖
“你个疯婆子……”石头怯怯地骂道,“以前看你唯唯诺诺,没想到你心肠比乌鸦还黑。”
“我只是想明白了。”
白景尘收好蚂蚁。
“与其自己不快活,还不如让别人不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