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位面旅者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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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雪色之中，银银光辉于雪花之中摇曳，妩媚生姿。
冷乌花海旁站着三个人，两个男子身着黑衣站在一块儿，几乎形成一体。
旁边的红衣女子身形单薄，寒风将她的衣袂掀起，显得腰肢盈盈不堪一握，她却丝毫不觉寒冷，只望着锦簇的冷乌花海，眼眶湿润。
“这片花海……是你唤醒的？”
良久，风夹带着官凌空灵的声音传来。
“是我。”官微微颔首，此时再看着这片花海，竟隐隐觉得自己的血液似乎也随其摇曳而沸腾。
“真好，一回来就能看到……”官凌轻轻笑了一下，唇角划开的弧度也带着几分伤感，却更具别样美感。
二十多年前冷乌花海覆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这里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般，满是生机活力。
“准备好了吗，我们要开始了。”官凌看了一会儿，收起情绪，再扬起笑容时已是满面亲和。
“好。”官感受到她身上的感伤，心里有几分触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点头。
官凌轻轻阖上眼，双手缓缓抬起，手上聚起银光，将冷乌花的银辉吸引到手心，分明是冷色调光芒，却柔和得不似冷光。
当那些光芒进入官和沈寄体内时，两人的意识有一瞬间陷入黑暗，而后便是全然不同的场景。
没有抗拒，他们全身心投入了那突然涌出来的记忆当中。
富丽堂皇的宴会厅中，着装奢华的人们执着酒杯谈笑风生，其中却有两道视线遥遥相对。
沈寄的视线停留在对方的脸上，准确的说是那双眼睛上。
画面突然拉了快进键，沈寄正缓慢地开着车，和路边那位青年打着招呼。
“孟少爷，好巧。”
他听到自己这么说，而青年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回应。
“我希望你不要忘记我。”
“我爱你。”
青年躺在他怀里，周围桃花瓣零零飘落，随着他的闭眼，整个画面变得凄寂压抑。
沈寄看着躺在自己怀里毫无生气的人，心开始一阵阵抽痛，脸颊划过湿润，竟不自觉落了泪。
他似乎说了一句什么，可他听不清，或许说是他不想听清。
——
“沈董真是大忙人啊，让我等了一个上午。”
沈寄抬眸，前方一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倚着墙斜睨着他，语气里满是戏谑。
“你是？”他听到自己这般问道。
对方一身痞气，本以为这样的人该是满身傲骨，可听到他这句毫不客气的反问却没有丝毫生气，耐着性子介绍起自己来。
他知道这是谁，跟之前的画面都是同一个人。
除了一双桃花眼，毫无相似之处，但切切实实就是一个人。
“我们……下一次还会见面吗？”
“会，以后我都带着你。”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丢下我。”
沈寄听到这带着哭腔的声音心尖又是一疼，到这个画面之前的记忆连接起来，让他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还是同一个人，只是位面不同，而他们在009的牵引下再次相遇，虽然中间出了点小差错，但并不妨碍他们相爱。
——
A5大小边角印画着时钟的笔记本纸面上缓缓浮现出一行字：“你是谁？”
沈寄反应过来，这是下一个位面了。
随之，他看到自己在那句话下面写下一句相同的话，“你是谁？”
【这是我的笔记本，为什么会出现你的草稿？】
沈寄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唇角不禁勾起。
不用猜也知道，对面那人定然是他。
荒凉的马路边两辆车子以极其惊悚的方式停下，相撞产生的声音刺耳难听。
车门打开，一个身着考究西装的男人跑来，“沈寄！”
沈寄看着两人紧紧相拥，过往记忆再次涌现。
两人对视的眸子盛满爱意，流转的缱绻爱意浓烈不可分割。
一本笔记本连通两条时间线，一切都是冥冥注定，他们注定要相遇。
——
“我与你有仇？”
工地高楼里，沈寄将泛着寒芒的匕首架在青年的脖颈上，淡声道。
青年眼珠微转，看不到身后之人也便放弃了，漫不经心地开口：“你跟上来，不是想杀我？”
两人之间的对垒在一大波丧尸到来后显得毫无意义，只是那隐隐流转的暧昧，让人分不清是真实还是错觉。
“我也不喜欢你。”
空气有一瞬间停滞。
沈寄的心随之揪起，即使知道对方说的不是真的，但还是难受。
他听到自己说了很多，也能感受到那时的自己的心情，分明知道对方在试探，分明不舍，却还是说出了那些话。
字字真实，也字字扎心。
“我的小朋友值得最好的，如果我不是，我很抱歉。”
他当时是怀着什么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这个念头刚落下，相关的记忆和情感在脑海里涌现，几乎淹没他整个人。
他心疼……
是的，没有生气，没有不耐烦，有的只是一个想法，心疼他。
——
“摄政王回来了？”
清亮却刻意压得沉稳的声音自上方响起，沈寄抬眸，就看到了坐在龙座上的皇帝。
竟然是君臣的戏码。
他看着自己丝毫没有身为敌对阵营的觉悟，一步步僭越，最后甚至成了一国之后。
很好，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红毯铺了百级阶梯，两侧皆是身着粉色宫装的宫人和身着新制朝服的官员们。
而红毯两端，是身着喜服的皇后与皇帝。
黑色调为主的喜服却并不显压抑，反倒将他们的气势完全衬托了出来。
沈寄一步一步朝着阶梯顶端的帝王走去，这百级阶梯不远，却像走过了百年，走过了他们经历的一个个位面。
两人遥遥相视，天地之间只剩彼此，对方身上的光芒早已掩盖其他，笼罩整个世界。
在时间进程里，众多位面宇宙银河里，所幸，他们没有擦肩。
——
沈寄看着快要撞上自己的人，眼疾手快扶了一下对方。
“先生，谢谢你。”青年站稳后与他道谢。
原要走的沈寄听到这个声音又停了下来，转身看到对方的容貌眸光便是一滞。
是他……
“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沈寄在试探，对方见到他时的反应有些耐人寻味。
直到对方说出自己的名字，沈寄便知道，对方拥有前面某个位面的记忆。
现在的沈寄都能知道，那时的沈寄必然也是晓得的。
一望无际的花海里，两个身着红色喜服的男人站在花海中央的大树下，树上是不同位面二人的照片及画像，整颗树都承载着满腔爱意。
“神明不辞万里来到我身边，庆幸之余，我私心更想他的悲欢有我，眼中一切不及我。”
这片花海分明与冷乌花海没有半分相像，却就是让人联想到一起。
都是对方的作品，但这片花海只为他盛开。
“悲欢是你，眼中一切皆是你，神明驻足人间，亦只为你。”
小朋友对他从来不该有愧疚一说，一切都是他情愿，但这份付出，真的让人十足喜爱。
——
些许昏暗的网吧里，站在入口处的少年满身桀骜，站在人堆里异常扎眼。
沈寄抬眸看去，微微抿唇掩下唇边的笑意。
他原本可以几分钟搞完自己的事，却因为小朋友在旁边多花了半个小时。
夜市里，沈寄带了烧烤，而后走到一直跟着自己的少年跟前，疏离得很：“请问有什么事吗？”
沈寄知道，这些行为，不过都是为了追小朋友。
看似无意，实则每一步都是计算好的。
带着目的去爱，他却并不觉得累。
“沈寄，我记起你了……”
“小笨蛋。”
这是上一个位面的延续，不止沈寄会布局，小朋友也会。
沈寄觉得，自己肯定是知道的，就算不完全知道，也至少能猜到一些。
他确实从来不计较什么得失，但如果有一个人愿意为了他费尽心力，他还是会很开心，何况这个人是他最在乎的人。
——
“你醒了，没事就离开吧。”
清冷疏离的声音从玄关处传来，脚步声走近，沈寄抬眸看去，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是官原来的模样。
看来，这就是最后一个位面了。
果然还是跟他最初认识这个人的时候一样，都是那么清冷疏离，对任何事都不在乎。
“我想我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开口是同样的疏离客气，沈寄惊觉，原来他们两个人这般相像。
“不过，我的目的是找回那些遗失的记忆。”
“拭目以待。”
两人相视而笑，从这一刻起，他们之间的氛围便不同了。
沈寄看着这一幕，不仅觉得有些好笑。
他的目的哪里是要找回那些遗失的记忆——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官呀。
八个位面，全然不同的经历，过去几百年里，属于自己的爱情演绎着，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也许永远不会相信。
但是，就连遗忘都无法磨灭的心动，他会不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