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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页

书籍名:《盈满》    作者:长亭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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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是论外表还是论性格,这人其实都挺不错的。
阎征感慨完,爽快地放过沙发上正在睡觉的蓝胡子,后退几步,扶着身后的门框,慢慢拉开了虚掩着的木门。
主卧的门并没有上锁,时方满想着阎征不在家便放松了警惕,但阎征在踩着十二点倒计时的钟声,回来了。
返家的灰姑娘第一次进入这个不对他开放的区域,轻快又警惕地翻翻捡捡,不能发出响动,不敢弄乱摆设,害怕时方满醒来,也害怕他日后发现,众多限制下,阎征的动作很克制,但即便在显而易见的空间里,这里也足以发现很多有趣的信息。
垃圾桶里有喝剩下的酸奶袋,床头柜的角落里放在一瓶未开封的果汁。阎征摸了摸瓶盖,摸着浅浅一层积灰,瓶身上酷炫的游戏logo也颜色暗淡,很容易的,他便能想象出时方满洗完澡,喝着酸奶坐在床上打游戏的样子,而与此同时,为了在游戏里抽奖而买回家的联名果汁却被嫌弃地长久地冷落在了一旁。
床上叠着整齐的被子,毛衣和外套却歪歪斜斜得挂在衣架上,窗台的仙人球吃多了水,显得有些萎靡不振,桌上的青瓷瓶里,蓝紫色的干花束倒是颜色鲜亮,一股生机勃勃的假象。
他翻了翻桌上摞起来的教案,因为不敢弄乱顺序,他是一整沓抬起,再落下,这时,便有两张纸片从夹缝里飘落,轻轻掉在桌腿处。阎征心念一动,隐约瞥见一点信息,等拿起后细看,便有黑体加粗的字写着3号厅(IMAX),直戳戳地映入眼帘。
这是两张完整的,没有使用过的电影票,票上的日期永远落在一月二十六日,不随时间向前行走。是阴历旧年,在他生日那天,时方满没说的话里,默认的一项安排。纤长的食指划过纸面,阎征不留神多用了些力,指尖划出一道浅白的印痕,难得的,也在这少年人冷硬且虚假的心脏上,划开一道小小的口子。
有了入口,就有了明年春风吹进去的位置。
那春天,却是被囚禁的春天。
在从沙发上醒来的时方满看来,阎征乖乖得待在家里度过了除夕,到了大年初一的傍晚,领着他那俩尽职尽责的保镖从家里过来,并拉来一堆足够装满半间侧卧的年货。那堆超过时方满消费水平的吃的喝的用的穿的,最后也被阎征半强迫半诱拐地一起享用了,整个寒假,他俩基本就是窝在屋里,吃吃喝喝,写写东西打回游戏,靠着热烘烘的暖气管道打着深深浅浅的瞌睡。
过了正月十五,他俩都开始忙碌起来,阎征开学要应付会考,时方满带的初三生也要中考,身上的教学负担顿时也重了起来,一道题上课讲下课也讲,到了放学时间,还要留在教室给班上那些成绩稍微差些的学生补课。这样忙忙碌碌大半年,时间如流水滑过,却也是一种平静且平凡的幸福。
气温一点点升高,阎征的个子也越窜越快,时方满记得自己十七岁出头的身高便和现在差不多,勉勉强强够一米七七,但从年初到夏末,半年的时间,阎征又长了六七公分。他俩站在一起说话,和一年前的姿势恰恰相反,得阎征微微低着头,才能撞上时方满向上扬起翩飞着的眼睫。
时方满无法克制地,稍稍撤离了几步,阎征还要接近,他却转过身,假装还要赶着去准备新一轮的模拟卷,匆匆逃离,毫不留情地关上自己卧室的门。
过了会儿,阎征轻轻敲着门,笑着问道:“你要吃葡萄吗?”
“我给你洗了啊……”
时方满打开门,手上便被塞上一个带着水迹的果盘,粒粒饱满的淡紫色的葡萄躺在白瓷盘里,滚动时还能看见荡漾的丝丝水流。
“啊……”阎征不好意思地眨眨眼:“我好像没滤干净……”
“这里都是水……”
“没关系,谢谢了。”
时方满避开目光,面对面而站,几公分高度的差别下,他的视线自然而然只能落在了阎征的下巴处,淡色的肤色上刺目地生长出青色的胡茬,往下去的脖颈处,凸起的喉结随着主人说话和吞咽的动作十分明显地滚动。
“我接着忙了……你也快看书吧,马上就真的要升高三了。”
阎征点头:“我知道,暑假我估计也要住校,之后高三,学校大概一个月才放一起假。”
这对时方满而言未必不是件好消息,他推了推眼镜,只道:“那要好好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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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
夏天结束后,作为高三生的阎征只会比原先更加繁忙,而送走一届毕业生,又从初一教起的时方满却清闲起来。初一数学简单,他也不用备课,即便同年级另一个数学老师休产假,他多带了一个班,工作也算得上悠闲,而有这样想法的显然不只是他一个,整个年级组的老师都开始有空有心思在办公室里聊聊八卦喝喝茶,就着一壶水从早侃到晚。
说着说着,话题就聊到了在一旁吃瓜的时方满身上。
“时老师今年也二十七了吧,准备啥时候结婚啊?”
他笑笑:“快了,还不急。”
有人一惊:“时老师有女朋友吗?看不出来啊?”
“七夕圣诞也没见秀一秀哈哈哈。”
时方满改着卷子,语气不变应和着:“主要异地不方便,等结婚了再秀。”
好奇的人围过来讨要合照,夸那照片里的女朋友长的好看,个子也高,长发飘飘看着便文静贤淑,又道:“不过时老师你也长的周正,跟明星似的,我之前还想着把我大姨家妹子介绍给你,结果你知道吧?我大姨说你长得好,她家姑娘普普通通,害怕瞧不上。”
“哎,连姐,我跟你说,我之前也起过心思,不过时老师比我姥家那小姑娘还白好几个度,我一看照片吧,就不太好意思开口。”
时方满被突如其来一顿夸,强忍镇定,笑着夸回去,结果晚上回家对着镜子,他不知怎么又想起白天的事,裹在衣服下的皮肉确实是透着浅浅青紫血管的白皙,但和阎征比,似乎并不占多少优势。周末阎征回家,时方满当笑话一样提起肤色这回事,说他俩不管在太阳底下怎么晒,都是一样的白,对方却认认真真打量了一番,道:“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更白。”
阎征斩钉截铁地断定,又打趣着:“你看不出来吗?”
看着男人一脸困惑地摇头,阎征便弯着眼眉,轻声笑:“你近视度数太高了。”
青年一笑如春花烂漫,完全度过变声期后的声音也低沉磁性如琴弦窃语,时方满微微愣住,却看见一只手迅速拂过他的眼前。他被阎征摘下眼镜,无法捕捉到对方脸上的神情,视野里全部是模糊不清的色块,马赛克一样的画面叫高度近视且习惯了借助外力来观察世界的时方满无所适从,眨着眼睛,道:“那我是不是应该去做激光手术?”
阎征端详着镜框上银色的花纹,回着:“可以啊。”
“算了,不带眼镜我反而不习惯了。”
时方满摊开手心,示意阎征还回来,而他却不曾料到,青年竟然前倾身子靠过来,似乎是要直接帮他戴上。一时惊慌之下,时方满避让的姿态便有些狼狈,阎征也立在当场,尴尬得双颊泛出一抹血色。
“我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他问道,眸间隐约透露着被嫌弃了的可怜兮兮:“你总是避着我,原先虽然也是不喜欢接触,但也没有这么夸张……”
时方满压抑着沉沉的心思,硬生生拉扯出一个云淡风轻的笑容:“没有,你别多想,我刚刚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一靠近,我被吓到了而已。”
他忍着不适,拿出成年人应有的坦然态度,从阎征攥着的手掌里抽回属于自己的东西,阎征松了力,任掌心一空,被拿走的眼镜还带着他身上的热度,他的眼神也一样灼热,只直勾勾盯着那个男人,却挫败地发现一个令人失望且恼怒的事实。
时方满抵触他的接近,并且由此,无意识地排斥他的肌肤所接触过的,沾染了他的体温与气味的物体。阎征低下头,饮着杯中冰凉的茶水,余光之处,他看见男人拎着常用的银色眼镜,却放空似的停顿了很久,似乎一直要等到另一个人留下的痕迹完全消失,才慢腾腾地往眼前送去。
时方满站起身,找了个老套的理由回到自己的卧室,紧紧关上门,阎征随后也站起,大衣扬起的衣角滑过一条弧线,带着“哐当”一声响动,把桌上的茶杯带倒在地,茶水狼狈地铺满地板,他蹲下去拾起杯子,拿来拖把拖干了地,唯独裤脚湿漉漉的,带着茶叶苦涩香气的水流一滴滴落在脚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