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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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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页

书籍名:《锦衣玉令》    作者:姒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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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决斗?

        时雍想到赵胤,摇头失笑。

        他会为了一个女子和来桑决斗,那就有鬼了。

        “阿拾。”

        来桑难得正经叫时雍的名字,见她看来,眼神凝重地道:“你可否替我打听打听,无为的下落?”

        无为是和他一起被俘虏进来的,可是被囚后,来桑一次都没有见过无为,问乌日苏他又不愿意,因了时雍在兀良汗大营和无为有几分交情,他宁愿把这事托付给时雍。

        “不肖你说。我问过了。”

        时雍刮开他腿上的敷料,看他分明吃痛却紧抿嘴唇,一声不吭的样子,扬了扬眉梢。

        “无为很好,活着。”

        关在囚室里的人,只要活着就是很好了。

        时雍说罢,看来桑不放心的样子,又道:“兀良汗派了使臣来和谈,说不准过些日子,晏兀两国就不打仗了,等着吧,你们都能平安回去。”

        没想到,一听这话,来桑整个愣住,身子突然瘫软。

        “这就不打了?”

        时雍抬抬眉,“你当真好战成瘾?”

        来桑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询问,喃喃道:“那我父汗会如何处置我?”

        这场战争会发生如此戏剧性的变化,除了时雍是一个变数,来桑也确实没少帮南晏的大忙,巴图此刻恐怕杀了儿子祭天的想法都有,时雍还真不敢想,来桑回去后,巴图会怎么收拾他。

        上次的鞭伤触目惊心,尚未痊愈。

        下次,怕是得活活打死。

        阿伯里是午后走的,赵胤没有相送,回书房写了一份军情奏报,快马加急送回京师。

        在南方闹瘟疫和匪患的时候,赵胤的奏报无异于雪中送炭。

        光启帝和众臣在京中对永平战事多有商议,已预备了用一年或是更长的时间来打这场仗。宫中张皇后为彰显与百姓共克时艰之心,裁减宫中用度,带头捐献私房财物,连为腹中小皇子准备的衣帛花销也大大缩水。朝廷大员、皇亲国戚、内外命妇和女眷们也纷纷效仿张皇后,筹集军资,上上下下齐心协力

        冷不丁得到捷报,光启帝兴奋地自病榻而起,亲自手书赵胤:

        “爱卿不负朕之所望,待凯旋时,朕定要好好嘉奖你和一众武将。兀良汗议和之事,朕准爱卿所言,是战,是和,且看兀良汗诚意。然,朕心所想:民生多艰,能不战是大幸,但巴图野心勃勃,兀良汗近年蚕食漠北草原诸个部落,与北狄分庭抗礼,早已生出狼子野心。此番在卢龙折戟,巴图纵是为了两位皇子不得不和,内心恐生怨怒,晏兀两国若想再复旧日之好,怕已不能。故朕旨令爱卿,不论是战是和,定要给他些颜色

        先帝有言:制于人方能免受制于人。敬告巴图知晓,和平方是坦途,为两国百姓谋福祉,方是为君之上策。望其念及两国先辈之谊,收敛野心,否则,朕必效先帝北伐兹事体大,非危言耸听矣。”

        送往卢龙的旨意尚在驿站,光启帝便收到天寿山传来的消息。

        宝音长公主于今日启程出游,北上卢龙。

        宝音自陵前结庐为家,平常从不迈出天寿山一步。这个时季,天寒地冻的,她突然要出游,自然不是当走为了游玩。

        光启帝得到消息,又附上一道手谕急传赵胤。

        “长公主对兀良汗多有眷顾,爱卿行事需仔细思量,勿伤长公主的心,但也不必事事听之。”

        宝音长公主出生那时,其祖父洪泰皇帝尚且在位。彼时,朝中党羽众多,诸皇子皇孙为夺诸位,手足相残。其母亲窖中产子,险象环生,幸得兀良汗先汗王阿木古郎相救,带她辗转漠北,客居数年,方才回到大晏。

        先汗王在兀良汗落马身故,长公主得闻消息,曾披麻戴孝亲赴漠北,据说把阿木古郎的骨灰都抱回来了,就葬在天寿山帝陵后的衣冠冢里。

        这等隐秘情感,知之者,皆是唏嘘。

        可是,收到密函的赵胤,却只有为难。

        不要伤长公主的心,又不能事事听之,听上去好像很是合理,可是到底要他如何行事才好?

第226章  大黑回来啦

        战局突然就僵持了下来。

        晏兀两军在卢龙与青山口各执一方,互不相攻,亦不相让。

        阿伯里回去后,也不知有没有说服巴图,几日里,兀良汗再无消息传来。

        赵胤也不急,据守卢龙静待观望。相比坐镇在此的他,远道而来的巴图自然更为心急。

        让赵胤在意的是长公主的到来,会引起怎样的风浪。

        “大人,我要输了。”

        烛火下,时雍推了推棋枰。

        “总是输,我不想下了。”

        赵胤方才想着事情,便忘了让她的事情,招招皆是杀着,满盘凌厉之势,闻言,抬了抬英挺的眉梢,他将棋盅摆正。

        “我慢些。”

        时雍满意了。

        她脑子不笨,但下棋之道,也就是个入门的级别,偏偏还想赢他。这两日,她同赵胤下了好几盘,不论赵胤怎么相让,时雍愣是没有赢过一次。

        她痛恨自己是个不服软的女人,也痛恨自己的堕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在赵胤的引导下,从想要征服他的人,变成了想要先征服他的棋,死活要在棋枰上赢他一局。

        “第一百六十三手,阿拾,你又要输了。”

        “不算不算。这步棋不算。”时雍发现自己费尽心机布局的妙手,被他几下就屠掉了,很是郁闷,想也不想就开始悔棋。

        好在赵胤脾气不错,由着她撤回重来。

        时雍拿着白子,在棋枰上晃来晃去,拿不定主意,“大人,我该走哪里?”

        赵胤道:“哪有如此下棋的?”

        时雍抬头:“我就是这样下的呀。”

        赵胤:“……”

        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棋枰,时雍笑开了眼,马上落子,嚓一声。

        “直捣黄龙!妙啊。大人,别挣扎了,我要生吞了你。”

        赵胤执黑,棋风很稳,根本不与她胶着,眼看时雍占了先机,竟是游刃有余地与她周旋了几十手,然后寻得机会,从步步回防到步步紧逼,直到将她中盘绞杀,再次把她推入绝望。

        时雍瞠目结舌:“大人,你耍赖!”

        赵胤将棋盅压在棋枰之上,“技不如人,还反咬一口。”

        时雍推开棋盅:“那我不下了。我本就不喜下棋,若不是怕大人长夜寂寞,哪会舍命陪君子,你不肯让我,见我输了,还取笑我。”

        “……”

        赵胤无言看她片刻。

        “下次我让你。”

        “没下次了,每次都是我输。”

        赵胤喟叹:“你着实让我……让无可让。”

        “赢了棋还打脸。过分。”时雍哼声,拿起桌上的帽子和外袍套上,“我回去睡了,懒得理你。”

        她总是如此,直接地表达情绪,赵胤有时并不知她是真的生气还是在与他玩笑。下棋赢了一个女子,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本意也没有嘲笑阿拾,如今看她这么走,赵胤张了张嘴,觉得有必要说清楚,可那话在舌尖,愣是变成了。

        “叫谢放来扶我。”

        扶?时雍回头,自上而下打量他。

        “你怎么了?”

        赵胤面色微微苍白,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捏了捏。

        “坐得久了,膝盖受凉,痛。”

        屋子里是生着炉子的,时雍坐得离炉火近,并不觉得有那么冷,可是看赵胤这副样子,不像是撒谎,且他腿疾一直未愈,这几日她忙着为来桑治伤,一次都没有为他针灸过,这时看到他那眼神,诡异地产生了歉疚感。

        “我给你看看。”

        医者父母心。

        这大儿子还是得管一管的。

        时雍这么想着,赶紧叫了谢放备水为他泡脚。

        谢放和白执抬了水来,离开时,谢放落后几步,偷瞄了一眼赵胤,见他不苟言笑,一脸平静,微叹口气,退出去默默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