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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玉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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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页

书籍名:《锦衣玉令》    作者:姒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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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砸人酒楼,还让人赔酒楼。

        赔酒楼不算,还要搭上一个胭脂铺?

        等等,她怎知楼下的胭脂铺也是得月楼老板的?

        这事外面的人,可不知情。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落在掌柜的脸上,而掌柜的没有否认,一张老脸已然由青转白又变了红,双眼混浊带着狠意,咬牙切齿地瞪着时雍。

        “小娘子这是仗着有大都督撑腰,欺行霸市?”

        时雍皱眉略略想一下,抬头直视他,“这么说,也未尝不可。掌柜的要是做不了主,不如问问你们家老板,愿不愿意让我欺呢?”

        “岂有此理。”掌柜的怒得额头青筋都鼓了起来,“你真当天子脚下没有王法了是不是?纵是大都督一手遮天,我们广武侯府也不是吃素的。”

        众人又是一惊。

        原来得月楼是广武侯的产业?

        怪不得楼下的胭脂铺叫“香苋不晚”,广武侯府的嫡小姐不就叫陈香苋吗?

        好事者低声窃窃,竟让他们理出个头绪来。

        宋仵作的姑娘叫宋阿拾,是顺天府衙的女差役,宋阿拾看上了仓储主事谢淮的公子谢再衡,而谢再衡原本和广武侯陈家有婚约,却与张捕快的女儿有了首尾。张家出事后,谢再衡自愿入赘广武侯府,马上就要成为陈家女婿了。

        如今宋阿拾怒砸得月楼,不就是报复么?

        闹一摊子事,就为一个“情”字。

        可是大都督在其间,又充当着什么角色?

        香艳事,最得人心。

        不仅食客们流连不走,得月楼门口还围拢了不少人瞧热闹。

        这般稀罕事,可不是天天都有。

        酒楼里的仆役小厮们破口大骂时雍不要脸,掌柜的被她气得血液逆流,一张老脸青白不匀,好像随时要背过气去。

        魏州等人夹在中间,劝也不是,赶也不是,似乎也在为难。宋长贵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直搓手。

        时雍却漫不经心地坐在窗边,斜眼望了望停留街边的一辆马车。

        “我不急,等你请示了你们老板,再回我话也不迟。我不管你们老板是什么侯,欺负人,就得有地方说理。老百姓怎么了?老百姓吃饭又不是不付钱,凭什么撵人,凭什么侮辱?天子脚下,侯府就可以仗势欺人吗?还有没有王法,讲不讲天理了?”

        她把掌柜的话,一并奉还,还说得头头是道。

        一时间,人群议论纷纷,神色各异。

        正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围观的人群从中间自动分开,让出路来。

        “何事吵闹啊?咱家也来瞧瞧热闹。”

        来人一把嗓子阴阳莫辨,众人一听,立马噤声。

        掌柜地望外看了一眼,眼前亮了亮,恭身迎上去。

        “哎哟哟厂公大人,您老快快救命啊!此女仗着有锦衣卫撑腰,在我得意楼欺行霸市,还要强占店铺,厂公做主,给小店找个说理的地方啊。”

        厂公?

        时雍扫眼望去。

        这人有些年纪了,头发花白,圆顶双拱乌纱,团领常服,挂青绦、配牙牌,看上去好不气派——正是东缉事厂的厂公、司礼监掌印太监娄宝全娄公公。

        这些年东厂势力如日中天,这位娄公公是伺候光启帝长大的太监,掌印司礼监,地位也是水涨船高,走出宫门看谁都斜眼。

        “要找说理的地方?正好,东厂正合适。掌柜的别怕,咱家给你做主。”

        时雍瞥他一眼,目光又扫向他身侧的白马扶舟,嘴唇微微一挑,淡淡道:“你是哪里来的老怪物?是非不分,道理不明。事情都没有弄明白,就要私设公堂,打压良善了不成?”

        老怪物?娄宝全被这句话堵得变了脸色,胸膛不匀地起伏几下,指着时雍尖起嗓子骂。

        “野狗一般的贱奴,也敢在咱家面前放肆?来人啦,给咱家拿下。”

        东缉事厂又称东厂,与锦衣卫合称厂卫,也是监察机关和特务机关,直接受皇帝统领,还有监视锦衣卫的功能。

        若说这偌大的京师,哪里能脱离锦衣卫的眼线,那就非东厂莫属了。

        宋长贵一听这话,吓得脸都白了,心里埋怨女儿惹事,又怕她闹出大事,娄公公话没说完,他扑嗵一声就跪了。

        “厂公大人恕罪,小女年幼不晓事理,小的愿代小女受罚。”

        “滚开,老虔狗。”

        娄宝全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见求饶?

        他一脚踢开宋长贵,气咻咻地指着时雍,尖利地喝骂:“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拿下这女贼子,等咱家禀明陛下,任她是谁的人,也断不敢再为非所歹,闹事行凶。”

        几个缉事冲上来就要拿人,宋家几口全吓住了,宋香嘴唇发抖,宋鸿更是哇啦哇啦的哭,倒是王氏奋勇地堵在时雍面前,撒泼打滚地叫骂“杀人了,杀人了。”

        时雍冷笑,不见半分紧张,拨开王氏的肩膀,对着第一个冲上来的缉事就是重重一脚。

        “别吓着小孩子!”

        她这一动手,在桌子底下观望许久的大黑嗷呜一声就冲了出去。这狗子很精灵,它也不找别人麻烦,直接扑向娄公公,一脑袋撞上去,张大嘴“呜”一声,咬一口他的裆部,拔腿就冲出店门。

        娄公公瞪大眼,猛地夹起了腿捂住裆,痛得脸色发白,声音颤抖。

        “快!快……打死那条……狗!”

        “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来扶着杂家,哎哟,哎哟。”

        娄宝全人前失态,疼痛难忍地在两个小太监搀扶下出了门。

        东厂番役们见状,上前就要拿人。魏州和杨斐一看情况不对,也都拔出刀来,严阵以待。

        “谁敢上来?”杨斐像炸毛的关公,恶狠狠地挡在时雍面前,冷声冷气地吼:“东厂这是连大都督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东厂虽说有监督锦衣卫的职能,可赵胤不仅仅是锦衣卫指挥使,还是五军都督府的大都督,五军都督府是大晏最高军事机构,统领兵权。

        说到底,娄宝全只是个阉人,权势来自媚颜曲膝,一脸奴才相,即使东厂势大,在锦衣卫这些男儿们眼里,也是瞧不上他的。

        “杨大哥不必生气。”时雍今儿对杨斐多了几分笑容,轻轻按下他出鞘的腰刀。

        “何苦为了这点小事让大都督难做?行,得月楼不是要找个讲理的地方吗?我看东厂就挺好。你先带人回去歇着,我自当无碍……”

        “阿拾!?”杨斐难得严肃的拉着脸,怕她年纪小不懂得东厂的厉害,皱了下眉头,努嘴,“闪边上去。爷们儿未必会怕这些没卵蛋的阉货?”

        时雍看一眼白马扶舟,忍不住想笑。

        她拍了拍杨斐的胳膊,径直走到白马扶舟面前,衣裙微翻,竟有几分婀娜之态,就连脸上的笑容也温婉了几分。

        “扶舟公子……”

        时雍福身问好,眼底的笑复杂难明,下面那句话却低低的,除了白马扶舟谁也听不见。

        “原来你是个小太监呀?失敬。”

        白马扶舟眼睛眯了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下次可不能这么造作了,你看,闹出事了吧?”

        他温声和暖,时雍也淡笑回应。

        “这岂不是更好?你可以准备做下一任厂督了。”

        白马扶舟眼帘微垂,淡笑,“请吧。”

        ————

        大街上乱成一团。

        大黑已是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人群里都在叫“打狗”,时雍走到门口看了一眼,街那边的马车仍然安静地停放着,一动不动。

        时雍一笑,回头看了看一脸担心的杨斐,跟上白马扶舟。

        “有劳扶舟公子。”

        娄宝全坐在轿子里捂着下腹呻吟,刚才大黑那一嘴差点没把他的命给收了。太监那处本就受过伤,娇弱得紧,大黑居然瞧准咬了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