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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章之五十一 奔逃(中)

书籍名:《青山依旧在》    作者:思君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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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得邾琳琅动情温柔,林墨噤口不言。
  他如此倔强,邾琳琅顾不得滟九要去何方,甚至一时都忘了林信尚在身旁,眼中只有林墨。
  林墨真好。
  林墨真可憎。
  林墨总是护着滟九。
  林墨刚才也是一样护着滟九。
  他抱着滟九温柔,和滟九说话亦温柔,替滟九解系衣衫都温柔,就好像怕给滟九多增添一点伤。
  他从来都不肯对自己这样,他总是无情冷淡,令邾琳琅好生嫉妒。
  想及此,邾琳琅不禁仰起脸,望着林墨诚恳道:“是真的,全天下除了我,谁能爱你,谁能保护你呢?那些什么婚啊嫁的,我其实也并不在意!我呀,从小就想着有一天,我不管走到哪儿,你都在我的眼前,我、我只想天天看着你,你乖乖的好不好?”
  林墨还是沉默着,邾琳琅也不气,搂住他的腰,想跟他说点别的。
  不知道她从何处学来那些玄奇道法,或者诡术,但知她都用来加害无辜之人,一句一句,都令林墨打从心底里嫌恶。
  他亦全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样的时刻,邾琳琅还要说这些无聊的话,仿佛他们还如年幼的时候,仍可勉强安稳相处。
  “六郎,我跟你说,其实我最近——”
  林墨打断道:“我不想听。”
  为林墨这般无情说话与拒绝,邾琳琅面上的笑容一瞬僵住,但她马上又好像释怀,娇笑了起来,将林墨抱得更紧。
  既然林墨不想听,她也便不说了。
  从今往后,慢慢说吧。
  从今往后,他都只能听着。
  邾琳琅贪恋得紧,抱得也委实太紧,林墨都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力气,像被什么妖物禁锢缠绕不放,怪异而且恶心。
  她指尖温柔触摸感觉,自腰间起,正顺着林墨的脊背向上。
  那指尖虽是热的,林墨却觉得冷。
  可林墨越是不快且颤抖,邾琳琅心里就越是高兴,面上又有了笑容。
  “六郎。”
  林墨不理。
  “你不要闹了,六郎,”邾琳琅再度柔声唤林墨的名字,又哄道:“你以后就只喜欢我一个,好不好?”
  林墨不语,心内打定了主意,任她说什么,自己也不会开口。
  “不管将被如何折磨,林墨也不会在她和林信面前出言哀求。”
  虽然是如此想的,但就在下一刻,他却听到了某种凄厉哀鸣。
  就像是受伤的野兽,濒死发出的最后声响……反正不像是一个人能够发出的声音,扭曲,尖锐,可怕。
  然后林墨发现,这声音,好像是他自己发出来的。
  邾琳琅的指尖不再温柔了,竟像是变作了刀,自他身后切开这具身体。
  一点血液涌出的感觉都没有,但清晰痛感似有无数把钝刀割在肉身,这疼痛从那邾琳琅的指下开始,蔓延至身上每一寸皮肉,任林墨如何倔强倨傲,竟也忍受不住。
  邾琳琅的一双柔夷,切实地将一个林墨撕开来,还柔声细语地哄道:“六郎要乖,听话。”
  林墨神志尚存,听得一清二楚,却没有力气,想倒在地上疯狂挣扎,又想干脆死了算了,也强过受这样的苦。
  没有血,却有被活生生切割的感觉,那流溢而出的,全是他的内力,它们随着林墨身上的每一点力气在消失。
  “修为。”
  “仙骨。”
  全不知道邾琳琅所用是何手段,可林墨又含糊明白,他此生再也不要想那些与一登仙道相干的事了。
  “别哭。”
  林墨根本无力分辨自己是否在哭,光是哀嚎已经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顾不了自己,也想不起他人,一切都不再紧要,只觉得疼。
  这痛楚一直持续着,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仿佛一世都不会结束。
  最后他无意识跌在了地上,睁着眼动弹不得,就连蜷动手指都做不到。
  林墨也仿佛再听不见任何声音,而眼前所见,都变作灰败,然后变成一片苍白。
  邾琳琅任由他跌倒,先看她自林墨身上取得的。
  莹莹光华,在她手中,被她以道法禁锢,暂且凝成一点丹形。
  邾琳琅觉得它璀璨夺目,而且美丽,不愧是自林墨身上所取得的。
  她转向林信,深信林信已经目不转睛地看过林墨受苦,深信此刻林墨已经无力听进他人言语。
  “三哥觉得如何?”她笑问:“这要是给未裁,大概能炼出最好的金丹了。”
  听见“最好”二字,林信没甚表情,不看一眼她手中那鲜明灿艳的,也不看此刻正生不如死的。
  “拿去喂狗吧,我不要。”
  其实这还是林信头一回亲眼看见邾琳琅是如何动手夺取他人修为,但其他修道人的内丹也就罢了,林信自问不需要任何自林墨身上夺来的。
  林信对林墨的存在,对林墨的一切,早都已经感到厌烦,从来都写在面上,放在口中。
  然而此刻说来,也似仇怨都清算,但林信也并因此没有觉得高兴,只觉那厌恶感觉,似乎还很清晰,刻在骨内。
  林墨不配,永远也不配与他林信及众兄妹相提并论,同为安宁林府之后。
  此人本就可恼,更可恼的是哪怕他从这家中而出,但他却未曾真自安宁林氏消失。
  家中两亲与府中众人,谁都不曾主动提起,但林墨就似是故意的轻浪,与这家中没脸,偏要有些人所共见的不端行事被声声议论才好。
  聒聒不休调嘴弄舌,窃窃谩言毁谤不止。无管这些那些,是如何传入这安宁林府内及林信耳中,但只要林信听见,不知为何他总能听见,便会立刻想起当初旁人又是如何议论林宽。
  不,其实不应该这样比较。
  林宽是那么好,他是无辜的,林墨却不是。
  林墨就如那些腌臜世人一样,一般的阴魂不散,令林信十分讨厌。
  从前,全是因他鼓弄唇舌,花言巧语,卖弄不幸,才得到林宽的疼爱。
  从前,全是他和滟九算计,令滟九假扮滟十一,对林信各样假意周旋。
  林信已彻底明白,此生的不快与不忿,其实皆因林墨而起。
  即便林宽教导提点,对这世间人或事,若觉得不喜,若觉得不忿,那走开不去想便是……但林信做不到。
  这样的林墨,若是没了那仙骨,可还能再横行无忌么?
  再不能了。
  所以,如今林墨哀鸣受难,林信都只觉得欣慰,只觉是好事。
  再不想见着这可怜可憎蝼蚁,林信转身便欲走。
  邾琳琅正要与他再笑说几句刻薄话,谁料话还未出口,一道湃然灵修之气竟已经猛然撞入这屋内。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又太过离奇突然,便是林信与邾琳琅即刻反应,金针与佩刀出手,却已经是太迟。
  那道金光来去疾驰,将林墨迅速卷走,二人追出无果,已不知其人去向何方。
  见此情景,林信已是怒极,而邾琳琅更甚。
  她茫然四顾后,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激锐刺耳至极。
  “贱人——”
  “我一定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