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虚拟与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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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去哪？”soul骑着魔法扫帚飞了过来。
顾明楼：“怎么才来？”
“被一点事耽搁了……”soul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穿着教师的魔法袍，在这里的形象应该是个女教师。
谢耀看他一眼，微微皱眉：“她是谁？”
顾明楼：“soul，跟我一起来的。”
谢耀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这个跟顾明楼说笑的少女居然是soul，他点头掩饰尴尬：“快走吧。”
森林中，有狼啸。
而且，越往里越黑。
他们不停往前走，soul说去前面探路，提前骑着扫帚飞进了森林。
咔哆也从背包里爬了出来，浮在半空照亮前路。
谢耀似乎有心事，顾明楼打破沉默，“还有多久能到？”
谢耀抬头看到前面的一块墓碑：“差不多了，过了前面的墓碑就能看到。”
“嗯。”顾明楼点头视线挪到他忧郁的脸上：“之前的事我道歉。”
谢耀停下脚步定定看着他：“你不用道歉，应该是我跟你道歉才对。无法回应你的感情我很抱歉，因为我要去找我爱的那个人。”
咔哆本来尴尬地缩成一团，一听觉得有点不对：主人爱的人…不就是眼前的顾明楼吗？
它有点不理解，决定再听一听。
顾明楼眼睛发红：“好，你去找他。”
谢耀低头：“嗯。”
却被顾明楼抓住了肩膀：“不过。在那之前，我会陪你去找他。如果你找到了他，我就离开。”
咔哆：“……”这是什么情况？主人移情别恋了吗？
谢耀垂着眼睛狠心说：“我不需要……”
顾明楼一愣，忍着怒火：“你喜欢的那个人，顾伟，他妈的就是个废物！连自己的人都能弄丢，那就别怪我把你夺到手。”
“顾伟？他叫顾伟？”谢耀呆滞地看着他：“他一定是出事了才会跟我分开，所以我要去找他。”
顾明楼气急败坏地捏住他的下巴：“你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却选择他而不是我？”
谢耀嘴角抽了抽，“我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我知道我的心记得他，他的样子他的一举一动…”
“还有他的音容笑貌！丫就他妈是个死人了，你懂不懂？”顾明楼狠狠低头吻住了谢耀的嘴唇。
咔哆都看呆了，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它一直以为主人知道顾明楼就是顾伟所以才会跟他在一起的，原来……闹了个大乌龙！
“主…主人！还有大个子！”咔哆扑腾着小翅膀想过去把他们俩分开：“其实大个子就是顾……”
顾明楼心烦意乱地把飞过来的咔哆随手一挥，咔哆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一巴掌扇到了旁边的石头上，撞晕了过去。
“咔哆！”谢耀看到摔在地上发出叽咕一声就没了声响的咔哆，一拳打在搂着他亲吻的顾明楼脸上：“滚！你这个暴力狂！”
顾明楼愣在当场，看着谢耀抱起软绵绵的白色胖球满脸心疼，他感觉心里堵的很，“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微不足道？你宁可对一个司空寻常的玉灵崽关心备至也不愿施舍我一星半点的爱…呵…呵呵呵，好吧，是我苛求你了，恶心你这么久，我很抱歉。”
谢耀心痛如刀割肉一般，抱起咔哆不看他，他觉得如果能这样让顾明楼死心也好：“是，我恶心你，你别跟着我了。”
“好，谢谢你的真诚相告。”顾明楼脸色一僵，抬起手抹去嘴角鲜红的血液，冷冷的看着谢耀：“这算是我陪你的最后一程，出去以后，你去哪里我都不会再管了。”
谢耀摸着咔哆的唿吸，它还好只是晕了过去，他抱紧咔哆，低声说：“好。”
顾明楼扯了扯皱巴巴的袖子和衣襟，他克制住了想要冲过去把谢耀抱在怀里的冲动。
既然他这么讨厌自己，顾明楼觉得他的离开能给谢耀幸福感，也没什么，大不了自己独自承担对他的牵肠挂肚。
既然注定求而不得，不如放手，给他一个不那么狼狈的背影。
顾明楼看着面色苍白的少年：“走吧。”
谢耀跟在顾明楼身后，怀里的咔哆不时发出呜咽，他只好安抚地抚摸着它的小肚子，低声：“没事的，马上拿到宝物就带你出去……乖。”
却不知，他的柔声细语在顾明楼耳中如同倒刺一下一下地刮着他的心，让他痛苦不堪。
顾明楼想不明白，为什么谢耀对一个小宠物都比对他好一百一千一万倍？
他苦笑着抓紧了无力的拳头，他甚至在想，如果他也死了，谢耀会不会把他也放在心里，永远的，忠诚地爱着他。
可是，谢耀早已把他放在心里，跟梦中的爱人同等的重要，他不知道，谢耀也不会告诉他，因为谢耀不想给他希望，也不想给自己希望。
他们很快就越过石碑到了一个森林的墓地里，那建造的像坟墓一样的石头房子旁边坐着一个佝偻着腰的老人。
soul手中拄着扫帚陪他坐在那里，似乎在聊天。
soul看到走过来的顾明楼挥了挥手：“修！巴诺夫先生，您看谁来看您了？”
老人正是希兰尔的继父，巴诺夫，他站了起来，颤着手脚往前走了两步：“希兰尔…你回来了？不是说了不让你回来吗？”
谢耀看着老人苍老的面容深陷的眼窝，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他的父亲，那个可怜的老人应该跟这个老父亲一样在家里盼望着他能回去吧？
他想着就有些泪目，走过去抱住了巴诺夫：“父亲。”
巴诺夫叹息了一声：“有人知道你来找我，会被抓起来的。”
“我不怕他们。”谢耀拍了拍巴诺夫的后背：“因为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您了。”
巴诺夫笑了一下：“好孩子，”他拉住谢耀的手：“跟我过来，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谢耀跟着他走进屋，soul和顾明楼站在门口等。
屋子里有一个落满了灰尘的箱子，谢耀被老人带到箱子跟前。
巴诺夫抬了抬苍老的手：“打开它吧我的主，这本就是属于你的东西。我已经等您等得太久了。”
谢耀闻言怔然：“你…在等我？”
“是的先生，我在等您回来完成我们最后的终极目标，我老了…差点忘记了我们的目标是什么。不过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想了起来。”巴诺夫微笑地看着谢耀。
“我们的终极目标…”谢耀手指颤抖地扶着箱子：“是什么？”
巴诺夫摇摇头：“您会知道的，只不过时机还没到，请耐心一点吧。只要您找到其他四个跟我一样对你说这句话的人，您就知道了。在这之前请不要忘记，不要放弃，我们等得太久了，再久一点，可能就会完全融入这个虚假的世界了……”
他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快打开箱子吧，我的主。”
谢耀皱眉看着箱子上被他划过手指带起的灰尘，上面露出了一行汉字：“欢迎来到真实世界。”下面还有一行花体的：“WeleToRealWorld”
谢耀心里像是收到了一个钝击，他感觉似乎抓住了什么，又什么都没抓住。
他扶着箱子的拿起那把锁，缓缓打开，只见里面躺着的是一棵青铜树，树枝上的叶片银子一般闪烁着光泽，又像镜子。
他看到半空浮现了他脑海里的那本图鉴，缓缓打开书页，把那棵树吸进了书中。 /> 巴诺夫看着眼前的亮光，他老眼昏花地泪流满面：“没有想到…有朝一日我还有机会能看到时之拓本……”
“时之拓本？”谢耀接过朝他飞过来的时之拓本回头却见巴诺夫已经化作了无数亮闪闪的粉末，消散在了信息流中。
他的任务完成了，而谢耀的旅途才刚刚开始。
那些亮光围聚成一行字：前途未卜，一路保重。
谢耀握紧手中的书，抬起手把它化作一团光藏进了意识空间。
他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已经能看到万般草木的分子构成，完全获得了木系能力。
谢耀迈步往外走去，只见天地都在崩塌，天空的云朵太阳像拼图一样慢慢碎开，又像巴诺夫一样化作光点消散在信息流里。
碎裂的裂口处可以看到信息世界的原本面貌，是无数的电流链接的点。
像无数神经元集合的网，也像串并联的发光的导线节点，更像是……宇宙级被光线传接的无数星星。
其实宇宙可能也是一个巨型的大脑，它无时无刻不在传递着信息，无时无刻不在思考。
流星、闪烁的星子都是它发射信号的方式，而每一颗星星就是一个细胞，或者说是一个神经元。
而宇宙在思考什么？谁也不知道。
谢耀埋头往回走去。顾明楼淡淡看着他没有说话，两人擦肩而过的那刻，他们彼此都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元帅先生？您看夫人怎么回事？”soul说着就朝着谢耀跑过去：“您要去哪？我们该走了！现在虚拟次元已经开始崩塌，再不回去……”
谢耀转头冲他笑了：“我答应了亚瑟，要去帮他修复他的苹果园。”
“那有什么意义呢？世界已经崩塌了，很快都会湮灭，说白了他只是个假的虚拟世界的NPC！”soul说。
“虚拟世界，假的？”谢耀没有停下脚步，“什么又是真的？”
他说着就快步朝前奔跑而去。
soul愣愣地站在原地，“先生？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
“真假难辨，虚实由心。”顾明楼低声说：“太唯心了，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布尔什维克者。”
“什么……”soul更懵逼了。
顾明楼也沉默了一下，他好像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概念，仔细去想又不知道了，什么是布尔什维克？什么是唯心主义？
“算了，该走了。”顾明楼拍了拍soul的肩膀，迈步往谢耀离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