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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宜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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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书籍名:《2015宜结婚》    作者:孤舟闲行
    《2015宜结婚》章节:第二十九章 ,宠文网网友提供全文无弹窗免费在线阅读。!

  一觉醒来四点多,天还没有黑,晚饭时间也没有到,闷油瓶还要好久才回来。我转悠到书房,细细去看他的的书架,他帮我准备的那些撇开不管,我当然更好奇闷油瓶的书,仔细翻了翻,那上面有一大半是关于机关密码的图纸,应该属于张家内部资料,还有大量建筑学与风水学的著作,这些大多年代久远,只有很少几本我在图书馆查阅文献的时候略有翻阅。
  因为本身都是些老书,我也看不出来闷油瓶是不是看过,其他更多的是经史类的古书,正史野史、史评载记放了有一整个书架。
  我没兴趣闲着没事还去看晦涩的古文,主要是翻了几本上面都干干净净,也没有什么闷油瓶的批注笔记之类的,我顿时就失去了兴趣,最后找了一本上个世纪的美学著作打发时间,那书封面都破了,好像没被人少翻,一看出版日期也就比我小了一两岁,要这真是闷油瓶翻旧的,我琢磨着他大概还受过80年代思想解放运动的影响。
  这样想想就觉得我所看到所了解的闷油瓶只是冰山一角,直到现在,我仍然惊叹于他身上那种厚重的历史感,行走世间一百多年的张起灵就像是一小片可以窥见整个社会近代史和文化史的碎片,要说到我喜欢的书,那他本身才是那本值得我读一辈子,读一千遍一万遍也舍不得放下的旷世奇作。
  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我听到敲门声,连忙抬头去看,我没有关书房的门,一眼看到门口站着的不是闷油瓶,而是一个看起来非常年轻的小伙子,最多二十出头的年纪,小孩一张嘴就把我喊懵了,他有点腼腆地问:“夫人,晚餐现在端上来您看可以吗?”
  “噗……”我差点没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问,“你们族长让你这么叫的?”
  那小孩就摇摇头,有点不知所措的样子,抬头看看我,斟酌道:“那……叫您族母可以吗?”
  我先让他把晚饭送了过来,然后没让人走,把他叫住了聊了会天,才知道这位小张名叫张海平,据他说是海字辈里最小的一个,按照张家的年岁算法才二十一岁,实际上可能比我还大上一轮。我实在受不了族母或者夫人这样的称呼,让他跟着张海客他们直接叫我名字,他没好意思,执意叫我吴哥,总算还能听得过去。
  这位小张还挺健谈,告诉我他的本职工作是厨师,这几年在南方工作,和张海客联系比较多,这两个月因为族长大婚就被一起喊回来当帮手,现在被闷油瓶布置了任务正好负责我的一日三餐。
  我一听就觉得很无语,这吃饭还要专门找个厨子给我单独烧,这也太奢侈了,我又不是没有生活能力不会自己做菜。张海平就道,族长说了,如果不找个人负责,他不回来的时候我肯定随便打发,这边又不能叫外卖,找他负责就是为了盯着我好好吃饭的。
  张海平看着很年轻,大概是因为接触社会的时间不长,脸上甚至没有褪去少年的青涩感,说话做事也显得十分单纯,我到这里一天才碰到一个其他的人,饶有兴趣地向他打听了挺多事,可惜这位小张实在要算外家的旁系,有关家族里特别是本家的事一概不知,聊地多了才和我说他上两个月才第一次见到族长,还说自己被召唤回来之前还以为他们这个张家最后的族长是满头白发飘飘欲仙的老家伙,说他到今天见了我才知道族长夫人是男的,这和张海客他们说的完全不一样。
  我就追问他张海客说我什么,他本来不想说,被我套路了半天,最后说漏了嘴,义愤填膺道:“张海客果然乱说,吴哥才不是什么祸族妖妃呢!”
  我:“……”
  我问他张海客是不是因为闷油瓶给我的彩礼钱才和我过不去,张海平表示这是内家的事,他不清楚,但是据说闷油瓶前两个月回来大动干戈,把这间屋子的原来的地砖全扒开了铺了地暖,现在屋子里的地板是后来重新装的。
  “张家人体质特殊,寒冬腊月最多烧烧炕,宅院里其他的屋子没有那么暖和的。”张海平停顿一下,对我说,“吴哥,我也觉得族长对你特别好。”他看了看桌子上我几个几乎没怎么动筷子的菜,很认真地说,“族长说您气虚畏寒,让我用药膳帮您调理一段时间,有几个菜的口味可能不是那么好,但您还是得搭配着吃点,待会族长回来我要给他汇报的。”
  他虽然没直说,但是神情里带着点请求,闷油瓶还不至于因为这点事情责怪人家,但我也不想让小张完成不了任务,只得努力把那些不放味精不放盐还带着点奇怪药味的菜多塞了一些,心里叫苦不迭,好在小张说闷油瓶暂时只让他在张家给我做饭,没打算把他带雨村去,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吃完晚饭,我跟着他去旁边厨房里转了一圈,看到橱柜里的食材,就想着给闷油瓶熬点小米粥当夜宵,洗米下锅的当儿又多聊了几句,从张海平的一些叙述里,我大概推测出张家现在的状况,海外一支保皇派想要复兴,还稍微有一些凝聚力,本家这边则是分裂势力暗涌,我估摸着闷油瓶回来可能是想靠着团建整合整合这盘散沙,不知道他给我的大量聘礼有没有转移资产的目的。
  张家内部的事情我不想过多参与,不过闷油瓶要是想搞搞团建,今年靠结婚明年总不能再结一次,我想了想,觉得很有必要杜绝闷油瓶再结一次婚的这种可能,这就必须要在他和我离婚之前把张家的家族活动接手过来,要是他们想复兴张家势力团结族人,那开开中秋家宴和年会什么的也有一样的效果,我作为闷油瓶的现实监护人兼法定伴侣,好像也没有理由不管。
  “你觉得去阳澄湖吃大闸蟹怎么样?”我问张海平,“十一月份螃蟹正好。”
  张海平透露出二十岁年轻人的活力,告诉我他比较期待团建能去上海迪士尼。
  聊到最后,张海平用特别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并且给予我厚望:“张海客说族长只想结婚,对复兴张家没有什么兴致,我倒觉得吴哥您作为族长夫人肯定能拯救我们全族的!”
  ……
  小米粥煮地差不多差不多,我就让张海平先回去休息了,闷油瓶还没回来,我一边守着锅,边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说了说在张家的情况,不巧我妈在手机上和她的小姐妹打连线麻将,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我顿时觉得无趣,点开小花的头像去骚扰他,连拍了一堆照片告诉他并不只有解家才有豪宅。
  全程对话如下:
  我:这是小哥给我请的专人厨师做的饭。美食jpg.
  我:这是小哥给我安排的书房。书房jpg.
  我:毛笔和纸墨都是小哥准备的。书桌jpg.
  我:这是小哥给我准备的茶室。茶室jpg.
  小花:……那可真是恭喜了,新婚快乐张夫人。
  我:这是我和小哥的房间,你看这纱橱内外像不像贾宝玉和林黛玉的卧室?房间jpg.
  我:这是小哥给我准备的WIFI。WIFI密码jpg.
  小花:……秀恩爱也要有个限度?
  我:啊!小哥回来了,我去给他盛夜宵,晚点跟你说!
  小花:滚!
  总之闷油瓶非常准时,七点左右电饭锅刚刚跳成保温,他就回来了。
  我接过闷油瓶手里的外套,见他里面连毛衣都没穿:“这边晚上零下十几度,你明天要还那么晚回来,还是得多穿点。”
  我去拉他的手腕,碰到他的指尖果然是冰凉的温度,就觉得那粥是煮对了:“锅里热着粥,我给你盛一碗?”
  闷油瓶任由我拉到桌前坐下,他似乎很意外回来还能有夜宵的待遇,看着那粥问我:“张海平准备的?”
  我心里一动,面上仍然强装平静,只道:“我煮的。”
  闷油瓶拿勺子的手顿了顿,深深看了我一眼,才喝了一小口,评价道:“甜的。”
  我想着他可能不太爱吃甜口,寻思着明天要不然还是给他准备皮蛋瘦肉粥,但是看他大口喝完,又觉得好像也不是不喜欢的样子。
  我又给他盛了一碗,看着闷油瓶就想到刚才张海平的话,顿时有了点别的心思:“小哥,我跟你说件事,”我撑在桌子上,看着他笑道,“张海客说我是祸族妖妃。”
  “……”闷油瓶好像被呛了一下,但面上不显,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显然是知道了我在同他说笑,“怎会是妃,”他不动声色道,“明媒正娶,起码是后。”
  我笑得不行,简直爱惨了闷油瓶一本正经接我梗的样子,也知道他心情不错,就越发变本加厉地想试探试探他,故意凑近他的耳朵,问道:“那你这个夫君……替不替我做主?”
  我说着这话,心里是有点打鼓的,一边强压着心绪,一边暗戳戳去看闷油瓶的脸色,但是很遗憾,他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淡淡地回望着我。
  我被他盯地受不住,脸上不由得烧起来,渐渐开始后悔刚才口不择言的玩笑,我有点意识到,在我观察闷油瓶的时候,他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我。
  我在这样的交锋中败下阵来,有些狼狈地移开目光不敢再看他,谁知闷油瓶居然出声说:“没听清,再说一遍。”
  我装傻充愣:“我问你替不替我做主?”
  闷油瓶眼里都是笑,我一下子反应过来,这家伙是故意占我便宜呢!我怎么可能再说一遍那什么……
  我脸上完全挂不住了,站起来笑骂一句就想走:“你可算了吧……”
  闷油瓶拉了一把我的手腕,也站起来,就笑着问我:“你想我怎么做主?”
  我故作沉思,就道:“乱臣贼子,挑拨离间,要不然直接逐出宫吧。”
  “依你就是,”闷油瓶点了点头道,“不如明天罚他出去,徒步到城里帮你买加湿器。”
  我迫害完张海客,心里十分畅快,闷油瓶却没松开我的手,反而越发凑近了一步,几乎是靠在我身后问:“替你做主,总该答应我些好处?”
  这我可真要失声笑出来,我看闷油瓶是演昏君演上了头,这话倒也不是接不上,还好处呢,我心说我是想给你侍寝,就怕真把玩笑开到这份上收不回来就不好了,只把问题反抛给他,笑道:“你要什么直说就是,我还能不答应?”
  闷油瓶一点也不跟我客气:“好,第一个要求,”他拉着我转了个身面对他,我差点以为闷油瓶这么认真是要吻上来呢,结果就听他正色道,“你得戒烟。”
  我惊讶地瞪大眼睛,真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跟我提这一茬,不过烟这个问题上我确实理亏,毕竟前几年病态的生活方式把身体糟蹋地不成样子,不过,自从闷油瓶回来以后,我忙得团团转,抽烟频率比以前低得多,偶尔点上一支,闷油瓶就会盯着我一直看,他前段时间没有直说,但显然也是不喜欢的,我烟瘾上来的时候就会有意识地避开他。
  都是成年人,我本来以为闷油瓶不会把这事拿到台面上来讲,没想到他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他都这样说了,还是在这时候要求的,我也不能不答应,只好听话地应下来。
  “做不到要罚的。”闷油瓶很认真地补充。
  “好好好,”我对他无可奈何,“我要是再抽烟就任你处置,行吗?”
  闷油瓶才点了点头,又说:“第二个要求……”
  我哑然失笑:“还有第二个要求?小哥,你这哪里是替我出头,我看你是在敲诈勒索呢?”
  闷油瓶无辜道:“你刚才还说都会答应的。”
  我只好示意他继续说,反正我确实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就是让我侍寝那我也……
  “第二个要求,”闷油瓶打断了我漫无边际的想法继续道,“从现在到完婚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好好吃饭,不用想其他的事,不许着凉生病,明天我请了医生来给你搭脉,可能会开些方子调理。”
  我一听就懵了,自我感觉活蹦乱跳挺好的,用不着闷油瓶这样大费周章,就道:“但是你不是已经安排了张海平给我食疗了吗?”
  闷油瓶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你的身体自己心里清楚,食疗只治未病,”他看了我一眼,语气放缓下来,“已经病了就得吃药。”
  我不打算再与他纠缠这个问题,不太走心地答应下来,想着也就在这住半个月,等我回去了,也没人能管我。
  闷油瓶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补充道:“这段时间比较忙,等到了雨村空下来,你的饮食起居我会做详细的安排。”
  我瞠目结舌地望着闷油瓶,心说我这他娘的哪里是结婚,我这是给自己找了个爹啊?
  正想着,闷油瓶就用我爹都没有用过的语气问我:“下午和你说的一天八杯水,喝了几杯?”
  我顿时无语,由衷地喊了他一声:“爸!您能别看朋友圈推送的文章了吗?什么一天八杯水,真这么喝肯定得出问题……”
  还没等我说完,闷油瓶就上前一步,我看到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嘴唇,然后低下头来……
  我觉得我最近有点问题,脑洞总往奇怪的方向跑偏,事实是闷油瓶低头拿手指按了按我的下唇,还给我看:“流血了。”
  我下意识舔了嘴唇,果然有血腥味,闷油瓶捻了捻指尖,对我说:“你要听话,”他默默地放下手,像是叹了口气,轻声说,“吴邪,我不会害你。”
  闷油瓶只一句话,就打破了我所有的防线,有一瞬间,我真想问问他,他管得了我一时,难道也能管我一辈子吗?如果我们只是形婚过个场子,他又何必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可也不是傻子,更何况现在明白自己对他的心思,闷油瓶的一举一动也就格外让我上心,事实上从杭州婚礼到现在,我都极力压抑着自己不要去多想,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也忍不住在他的影响一天比一天地深陷下去,一天比一天更加期待得到他的回应。
  可是,这可是张起灵,张起灵会爱上人类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与他相识大概已经花掉我这辈子所有的运气,如果他永远不知道,我就可以默默地喜欢他一辈子,至于他是否也能回与我同样的爱,我连想也不敢去想,如果抱有这样的期待而落空,那该多难受啊……
  我想到闷油瓶来接亲时回答的那些问题,想到他抱着我坐上婚车以及婚礼上的誓言,想到万众瞩目下擦过唇角的吻,想到用817和我生日拼接而成的密码,想到他对我无时无刻的关照,我就想着,现在,我拥有的已经太多了,十年前他留给我一只鬼玺,我就可以守着他的约定熬过十年黑暗,而凭借自他回来以后给予的,我这辈子已经够了。
  我久久没有没有回答,闷油瓶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道:“该睡觉了,今天开始早睡早起,不准熬夜。”
  他这样一说,我又觉得心口满满的都是甜了,不禁恶劣地想,如果背着他偷偷抽烟、买通张海平不好好吃药膳、因为缺水干燥流鼻血、着凉生病咳嗽、不配合医生喝药,不知闷油瓶会作何反应?指不定我一直不改好,他就会一直管我……
  当然,现实中我是不可能真的辜负闷油瓶一片心意的,只好乖地像他儿子似的滚去睡觉。
  本来这也就是随便那么一想,哪知一念成谶,由于这天晚上的荒唐梦和麻烦事,第二日我竟真的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