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文网

2015宜结婚

宠文网 > 杂文随笔 > 2015宜结婚

第二十一章

书籍名:《2015宜结婚》    作者:孤舟闲行
    《2015宜结婚》章节:第二十一章 ,宠文网网友提供全文无弹窗免费在线阅读。!

  我爸妈的礼服最后是我和闷油瓶一起去挑的,我怀疑他自己都没逛过店认真买过衣服,也就不太相信他的审美,但是事实上倒还行,杭州这边是西式的婚礼,我们最后给妈妈挑了一套改良后的西装裙,深红色看起来十分优雅,至于我爸就很随意了,合身的西装都可以,反正他再怎么打扮也没法抢了闷油瓶的风头。
  起床晚了这一天就过得非常快,晚上我们又去爸妈家蹭饭,主要是闷油瓶和我爸商量明天的事,好像是说张海客会带人来我家,他们的婚礼仪式我不太清楚,大概就是请了我的生辰八字回去,才最终完成把我写进张家族谱的仪式。
  添个名字而已,还要你来我往的搞那么复杂,要我看这就是张家这种封建家族的糟粕。不过这倒是给了我理由,我以明天要在家帮忙布置为由,提出今晚住我爸妈家,这回我妈倒没把我赶出去,只是让闷油瓶也不用来回赶了,要不然今天就一起住下,闷油瓶抬头看我,我没法接话,只能说随便他方便就好,心里已经在盘算着闷油瓶要真留下来,我是打地铺呢还是半夜偷偷溜去书房睡。
  好在闷油瓶没有答应,只道按照规矩问名的事全由族兄代劳,他不需要在场,所以明天并不过来,今晚也还是回吴山居住更加方便。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只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只要别和闷油瓶同床共枕,其他我都能配合。
  话虽如此,我想闷油瓶大概也不太想和我一起挤一张床,虽然以前也不是没睡过,但最近这几天我们之间总归有些细小的矛盾,我和他的关系似乎并没有以前那么坦荡,加上闷油瓶十分明显是在躲我,我想着要不然现在到婚礼前的大半个月还是先在我爸妈家蹭几天,等他们真把我赶出去了,我就去胖子那宾馆另外开房住几天比较好。
  除了杭州这边婚礼布置的事,其他的大部分都不用我操心,问名之后的一周,张家又派人过来送了一封卜婚的吉兆书,用一对金雁作为贽礼,订下农历九月廿五作为大婚的日期。
  这也不过是走个形式,日子是早就订下的,届时是十一月份,等杭州十月末办完婚宴,我就会和闷油瓶去东北张家再过一遍场。这一个婚都要结两遍,想想都觉得头大,更别提张家那边仪式要比我这里复杂许多,这几个月下来我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想法就是无论如何一辈子只能结一次婚。
  张家纳吉之后订下婚期来我这边通告,我得准备回礼,放在古时候,女方会回赠给夫君做的衣物,女工我是实在做不来,退而求其次把闷油瓶点名要求我临摹的那副瘦金体的《山禽》装裱起来作为回礼送还回去,除此之外,与字轴一道送过去的,还有我费了好些功夫从蛇沼捞回来的黑金古刀。这两件东西一文一武,颇花了我一些心思,虽然当时碍于礼数并不是亲手交到闷油瓶手里,但无论如何等他拿到时,我还是希望他能真心喜欢。
  又过了有半个月,张家派了些人手,将备有礼单和聘礼的箱子抬到了吴山居门口,我们不得不打烊歇业,因为那些能装得下人的大箱子把那我铺子门厅后院都塞满了,闷油瓶还真是说到做到,我和胖子目瞪口呆地看闷油瓶拿着礼单在那核对,前面有市无价的名人字画先不管他,古玩玉器我们也算见得多了,但是打开最后满满两箱金条,视觉效果还是非常震撼,我看胖子眼睛都直了,感叹道:“这就是咱们小哥下斗不拿东西的底气。”
  我骂道:“肤浅!两百斤黄金现在也就值了两三千万,”我给他指了指桌子上那个小的紫檀盒子,“你知道那里边是什么吗?”
  胖子问:“什么?”
  我道:“存折、房产证、股份。”
  胖子就道:“牛逼,”他又看看我,问道,“天真,你说小哥下的这些聘礼,够还你欠花呗的债了不?”
  我气得一脚踹他屁股上:“咱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我理所当然地告诉他,“小花那边我倾家荡产砸锅卖铁慢慢还呗,哪好意思用小哥送我的东西来换?”
  胖子就很鄙夷地看着我:“那小哥下重金娶你,你就好意思把他一个人扔铺子里,自己天天睡宾馆?”
  “那我还能怎么办?”我诧异道,“要不我睡铺子,给他开宾馆?”
  胖子狠狠翻了个白眼。
  我叹了口气,解释道:“我这铺子那么小,住着倒确实不舒服,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要有钱在杭州买房,还能跑雨村去过农家乐啊?”我粗略算了算,就道,“市中心怎么着也得用这两箱金条才能换一套能住的吧?我和小哥又不要学区房,费这么大劲干啥,还天天堵车限行没地方停车……”
  胖子恨铁不成钢地拿指头戳我脑门:“你小子别给我转移话题啊,你是装傻还是真傻?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不想想以身相许呢?”
  我暗自苦笑,心说我倒是想呢,也得许得出去呀!嘴上还是笑道:“这不是已经许了嘛!”我直接掏出随身携带的结婚证给他看,“看见没?货真价实的以身相许!”
  结婚证上,我和闷油瓶跟仇家似的合照赫然在目,赤粿粿地给予“以身相许”的强烈讽刺。
  这段时间和闷油瓶独处确实不多,不仅是因为我在有意识地避免像前段时间那么亲密,更关键的问题是婚期临近,我和他每天都得处理一些事,必要的会一起去办,有些时候为了效率也会分头行动,我们会因为各种必要的原因见一见,讨论一下具体事宜,晚上我就把他送去吴山居,自己再去宾馆睡。一开始,我是以怕闷油瓶睡得不好为理由去宾馆开房间的,而他竟也从未说过不会影响到或者让我留下来的话,尽管之前我们两个人住的时候明明他睡得挺好的。
  我和他这样的相处模式一直持续到杭州的婚宴举办之前,就像我的沙海计划即将收网的时候一样,最后关头总是有无数的细节需要去确定,婚礼前虽然有小花他们的帮忙,但还是忙得焦头烂额,最后结婚前那几天,我和胖子去会场确定了烟酒糖茶,安排了酒席音响签到处等细节,又再次敲定了婚车、蛋糕、伴手礼等等一系列数不胜数的问题。那天回到宾馆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再过一天就是婚宴,我在床上躺下来,才有空放任闷油瓶占据我的大脑,真不敢相信,为了和他结个婚,我居然忙到三五天没见过他,甚至连和他少数几个电话和短信都离不开婚礼的事。
  这念头一上来,我竟涌起难以抑制的冲动,即使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但我知道闷油瓶现在在吴山居,我知道他就在那里,我这样想他,为什么不能去见他?我一冲动,当即从床上爬起来,连日的疲惫都扔到脑后,抓了钥匙手机就往外走,火急火燎地开车回吴山居去。
  等我的车子在孤山路上停下来,望见我那小铺子的二楼还亮着暖黄色的灯光,那一窗光芒就像要照进我未来所有的日子里了,我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我在车里坐了好一会,想着等婚后我和闷油瓶住到雨村去,要和他说好,不管谁晚归,家里的人都在门口留上一盏灯,管他结婚是真的假的,我给他的家总归得是真的。
  等我冷静下来了,才勉强在后备箱里翻到一沓喜字,强装镇定走进去,我很缓慢地走上楼梯,没有去掩饰脚步声,等我走到楼梯的四分之三的位置,我看到闷油瓶打开了卧室门,他看见了我,脸上仍然是淡定的样子,眼里却流露出一些可以称之为惊讶的情绪。
  “小哥,”我对他笑了笑,举起手里拿沓喜字,跟他说,“这边虽然是铺子,也要算是我们的家,这两天实在太忙了,想着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抽空过来布置一下。”
  闷油瓶垂眸看着我,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等我走近了,才把我手里的“喜”字接了过去。
  第21.5章(张起灵视角)
  *你们要的张起灵视角。
  我写了以后就发现其实没有大家想的那么虐,即使是老张这边也是酸酸甜甜的,老张还能沉得住气主要是吴邪已经是他的了,证都领了,敲定了结婚,加上其他人都觉得他们是一对,当事人其实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
  张起灵没有想过今晚吴邪会回来的。
  他们后天将要结婚,而两个人已经有许多天没有见面,尽管这一次,他和吴邪都在这座城市里,不像十年里一样被雪山阻碍,也不像上个月回张家那样相隔两地。
  实际上,自他们因为那组结婚照的去留问题争执过后,吴邪再也没有在吴山居留宿过,张起灵非常清楚原因,无非是因为小铺子的二楼只有一个房间,而吴邪已经知道了张起灵对他无法言说的那一种情感。
  是什么时候被他发现的?
  张起灵不断地去想这个问题。是把吴邪压在桌子上动弹不得差点吻上去的时候,厨房做菜时故意靠近他的时候,被吴邪亲手戴上了戒指故而不顾场合地拥抱他的时候,又或者在同床共枕的那些晚上,夜里醒来都忍不住长久地注视他的时候……
  爱是很难藏地住的,与他们相识每一个人都能一眼看透他爱他,吴邪是那么伶俐通透的人,又能瞒着多久呢?到底还是太心急了。
  张起灵也不知道吴邪已经发现了多少。不过看他对婚礼还是很上心,应该还没有猜到结婚冲喜完全是一个幌子,事实上,张起灵想要结婚,仅仅是因为在二道白河,听到吴邪特地为他置办了屋子邀他同住时突如其来的冲动。
  就是那个时刻,张起灵以为吴邪也许也是有一点点喜欢他的,否则怎么会有人愿意余生都陪一个同性住在一起?张起灵在那时候想,他要给吴邪一个身份,他要让自己的家族承认他,也要获得吴邪家人的认可,他想同吴邪结婚,是想名正言顺地和他在一起,把这样的关系告诉所有人,想学着爱他,也渴望得到一样的回应。
  他想完整地拥有他。
  在后来从二道白河回杭州的一段时间里,张起灵越来越相信吴邪至少是有点喜欢他的,他时常被吴邪深深地感动,尽管后者大多数时候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
  吴邪会在他晚睡的时候没收手机、会提前很久带他去订做礼服、会第一时间带着他和家人出柜、为了他和二叔顶嘴……吴邪总觉得他受了好多委屈,连他要回张家也千叮咛万嘱咐,有好多好多次,张起灵都抑制不住地拥抱他,他想吻他。
  张起灵喜欢吴邪挡在他身前的样子,喜欢吴邪因为不能按照计划领证而苦恼的样子,喜欢吴邪气喘吁吁追到机场送他的样子,喜欢吴邪在厨房做菜、问他喜好,他喜欢那天厨房外的夕阳,一切都是他想要的样子。
  当然了,他也喜欢刚才吴邪上楼梯时故意放缓的脚步声,有那么一会,张起灵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然怎么会正想着他,他就来了?
  张起灵全然忽视了这几天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他的事实。
  吴邪手里拿着一沓红色的“喜”字,告诉他吴山居是他们的家,所以那么晚了,也要抽空来布置。
  张起灵看到吴邪眼眶下淡淡的青色,再仔细去看,他眼里还有细小的血丝,吴邪看起来很忙又很累,这可完全是为了与自己结婚。
  张起灵这样一想,就完全没有了四五日没见面的失落,只剩下没有立场照顾他的无奈和心疼了。
  吴邪很细致地说:“薄的这种塑料的贴玻璃上,纸的贴门上。”他说着去翻书桌的抽屉,自言自语喃喃道,“我记得这里有胶水的……”
  他说着,把翻出来的胶水递给张起灵:“你贴门,我贴窗户,很快就好的。”
  张起灵一点也不想很快就好,他不住地去看吴邪,手里的动作慢吞吞的,已经很晚了,吴邪看起来确实是抽空过来一趟,等这几个贴完这喜字贴完,也就没有了留在这里的理由。
  吴邪大概是觉得玻璃上有灰,突然放下了材料转身找抹布,张起灵的视线就和他撞了个正着,吴邪困惑地歪了一下头,看着他问:“你发什么愣呢?好好贴,都贴歪了。”
  说着就朝他走过来,把张起灵刚刚粘上一个角的喜小心地揭下来,重新贴了一下。
  “要多贴几处胶带,”吴邪嘱咐他,“婚都没结完喜字掉了,不吉利的。”
  张起灵就想,吴邪到底知不知道他是真的想和他结婚呢?如果他不愿意接受这份感情,只出于兄弟情义才同意结婚帮他一个“拯救全族”的忙,那又何必贴喜字讨吉利呢?
  张起灵心里有一个突兀的声音在说,不如你抱一下,抱住了,压到门上,压在他们一起贴的“喜”字上,用力吻他,把看照片的那天想要做却没有做的事情付诸实践,然后就能知道吴邪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欢了。
  张起灵随即想到那天吴邪说的话,他说,为了冲喜而已,没必要做到这一步的。张起灵想到吴邪推开他,出去接了电话,然后撒谎说要回父母家的情形。
  吴邪拿着抹布进来了,张起灵收起自己炽热的视线,只用余光去注意他。
  不要心急,他想,至少吴邪还在这里和他一起贴喜字,这足够说明一些问题。整整十年,他不在的时候吴邪也没有爱上其他人,现在他回来了,还能让他跑么?
  吴邪现在在专心致志擦窗户了,张起灵又不好好贴那个喜字,目光完全地粘到吴邪身上去了。
  就因为已经等了十年,就因为马上快要等到了,所以难耐地很,张起灵觉得他好像用上了所有的意志力和耐心去等一朵玫瑰的成熟,他是舍不得揪掉花瓣拔苗助长地去看里面有没有蜜的。
  总不会,笨蛋小狗到现在还一点也不知道他的感情,以为结婚完全是为了张家吧?
  张起灵在吴邪看不到的地方,为这样的猜测笑了笑。应该不会的,否则吴邪不该又躲着他,又积极地筹备婚礼,而且……张起灵想到这里,心里就沉了一下,而且吴邪不愿意把户口本上的关系改成配偶。
  再等一等,张起灵想,再给他一些时间,吴邪可能还没弄清楚他自己的感情,因为不知道能不能接受,所以才小心翼翼地躲着他。
  不能再心急了,更不能去逼他。吴邪曾经等了他十年,现在,张起灵也可以慢慢地等他,结婚前想不通没关系,未来也可以等他,反正,他们已经领了结婚证,一天以后就将举行婚礼,即使是现在,全世界也都知道吴邪是他的了。
  张起灵在所有的门上贴上喜字,手里还多出两张,他想了想,把它们贴在床头的白墙上。
  吴邪擦完玻璃,开始擦窗台,然后开始擦书架,等张起灵帮他把窗户上的喜也贴完了,吴邪开始整理柜子了。
  张起灵默默看了一会,吴邪瞥他一眼,气呼呼地说:“来帮忙呀!”他指指屋子里,“这得算新房,结婚前总得大扫除呀!你把地拖了。”
  张起灵听话地去洗了拖把,把地板拖地光可鉴人,他没由来地想到好多年前他们住在霍老太临时安排的破房子里大扫除的记忆,张起灵想,他那时候就想和吴邪搭伙过日子了。
  吴山居虽然不大,这段时间又只有张起灵一个人住着,总体还算干净,但难免有些卫生死角,等他们做完大扫除已经快要凌晨了,吴邪站在干净整洁又贴满了喜字屋子里朝他笑了笑,他说:“新婚快乐。”
  张起灵于是也不由自主地笑了,由衷地对他说:“同乐。”
  于是吴邪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一些,看着他笑个不停。
  等人笑完了,连同卫生用具也一一放好,张起灵跟在他身后,看他把剪刀和胶水放回原位,终于没有忍住试探着问了一句:“今天不能留下来吗?”
  吴邪回过头,愣愣地看了看他,然后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看起来有点为难的样子。
  张起灵一下子就后悔了,他又开始觉得自己太过心急。
  吴邪支吾了半天,才终于说了那么一句话:“我们后天就要结婚了,”他有点为难地说,“明天照理是不好见面的……”
  张起灵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理由,他一时分辨不出这是吴邪故意推脱还是真的因为这个而为难。
  “只有一个办法了,”吴邪想了想,出声道,“我明天早上趁你没醒的时候就偷偷地走掉,这样我们总不算见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