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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明德点头，年轻人之间吵吵闹闹也本是正常的，遂不在多问。
等了好半晌。
颜舜华才和王妈一起把黎淑雯带了下来。
去永国的事情，颜舜华先前就跟黎淑雯沟通过了，原本黎淑雯只愿意待在阙园哪里也不想去，后来是王妈做了她好几天的思想工作她才同意了。
所以临时改去帝城，颜舜华又不得不费一番功夫跟她解释。
虽然灵境庄园的环境更好，但安全是最重要。
现在除了顾言玦，她没办法放心把黎淑雯交给任何一个人。
而且王妈这次也是要跟着一起去的，所以黎淑雯最后也接受了。
“劳烦你。”颜舜华对星离开口。
星离过来扶着黎淑雯：“伯母，我是莫星离，来接你去帝城。”
黎淑雯看着他：“你和莫疆长得很像。”
莫疆是莫星离的父亲。
星离客气一笑：“很多人都这么说。”
“哎？小顾今天没来吗？”黎淑雯问。
“他临时有些事。”
黎淑雯点点头，又转头看着颜舜华：“希希，那我就先和小莫去了，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接我。”
颜舜华点头：“我知道。”
王妈也开口：“那大小姐，我们就先走了。”
“好。”
星离带着黎淑雯两个人离开，颜舜华没去送。
分别这种事，她真的很不喜欢。
在过去的时间里，好像她经历过的每一次分别，最后都没有好结果。
“其实大夫人去了帝城也好。”
颜舜华转头看着易明德。
“大小姐本来就打算在帝城求学，到时自然也是要将大夫人接过去的。”
颜舜华笑，虽然笑得不怎么自在。
“等回来之后，我们再去一次烟城，见一下哥哥吧。”
“好。”
星离将带着人出了阙园，先扶着两个人上了后座。
车子启动好一会儿。
王妈才发现开车人竟然是自家少爷。
“少爷？”王妈叫了一句。
黎淑雯抬头看过去，显然吓了一跳：“小顾？”
顾言玦抬头看着后视镜里黎淑雯：“黎阿姨。”
“怎么来了也不进去，希希这几天都在等你。”黎淑雯开口。
顾言玦笑：“我怕进去看到她会忍不住跟着她一起去永国。”
“那就一起去，你们两个以后也是要做夫妻的，可以一起去的。”黎淑雯天真道。
顾言玦笑：“但是她给我交代了别的任务，我得亲自照看你。”
黎淑雯叹了一口气：“哎，希希就是心思太重，我在阙园待得好好的，哪里需要什么人亲自照看。”
顾言玦没再接话。
王妈适时开口：“颜夫人，颜小姐也是担心你，帝城那边温医生也在，你看诊也更方便一些，而且我们家少爷总要做你的女婿的，就当是提前相处了嘛。”
黎淑雯无奈：“我说一百句都抵不过你说一句。”
车内沉默了一会儿。
顾言玦敲打着方向盘，忽然开口：“黎阿姨，有一件事我一直想问您。
“什么事情？”黎淑雯看他。
“舜华的小名为什么叫希希？希希这两个字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黎淑雯却一脸怪异：“是你先叫她希希的，我后来才跟着叫的，这不是你们之间的小秘密吗？”
顾言玦微怔：“我先叫的？”
“是啊，你都忘了吗？”黎淑雯想了想：“哎，瞧我这记性，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当时的情况，但是希希这个小名绝对是你先叫的，后来我看她很喜欢，就也这样跟着叫她了。”
副驾驶的星离转头看着顾言玦，他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星离清楚他心里并不好受。
准确地说每确认一件他做过但又毫无印象的事情，他心里的难受就多一分。
227：不敢问
到了机场。
李旸早已在贵宾通道等着。
几个人进到候机室。
顾言玦转身去了吸烟室，星离也跟着一起。
李旸看着两个人的背影。
虽然这几天他和顾言玦去了帝城，但是顾言玦一直住的顾家，虽然在帝城的工作他不会缺席，但总感觉心不在焉。
他的状态不是失恋，也不是痛苦。
就是无力感，深深地无力感。
吸烟室内。
星离正准备拿出烟。
顾言玦却自己拿出了一根雪茄：“有火吗？”
星离抬眼看他：“很久都没见你抽这玩意儿，这会儿还随身携带了？”
星离从口袋里掏出火机，给他先将雪茄点了，然后再点燃自己的烟。
吸烟室里，烟雾开始缭绕。
“真不打算去看一眼？”星离问。
顾言玦没说话，先吸了一口雪茄，然后吐出烟雾。
“看了能说什么？跟她说我根本没失忆，其实做那些事的另有其人吗？”
这就是他在帝城查了几天得出的结论。
十几年他都不曾了解过，原来他在帝城发生过那么多事情。
原来颜舜华说的都是真的。
他与颜舜华的婚约，确实是他先答应的。
确切地说，是他争取来的。
当年带着婚书来颜家见颜舜华的是他。
当年为了履行婚约，提出举家迁到云城的人是他。
甚至连灵境庄园，都是他跟他父亲要求买的。
但是，做这一切的人，真的是他顾言玦本人吗？
一个八岁都没有的小孩，是怎么坐到这些的？
而明明是他本人做过的这些事，就像是无端地别人抹除了记忆一样。
他记不清那两年的事情，甚至连他是怎么瘦下来的，他都几乎没有印象。
印象里最深的，就是颜如冽的葬礼上，颜舜华的那副非要嫁给他的痴傻样。
“什么叫另有其人？五六岁的事情记不清楚很正常，所有人都说是你做的难不成其他人都眼瞎了，你怎么非要钻这个牛角尖？”星离开口。
“如果我相信了颜舜华从前被人无端占用了身体，那我为什么就不可能也被别人占用了？”
星离听得一愣。
好半晌，星离忽然一笑：“说真的之前你跟我说的时候我就不太赞同，颜舜华是好像变了一个人，但你说的这个太邪门儿了。”
“人总是不愿意去相信用常理无法解释的东西，但是无法解释，不代表它就不存在。”
“所以你就觉得颜舜华之所以喜欢你，就是因为当年的那个你做的那些事，让她从一开始对你与别人不一样？”
“难道不是么？”
星离哑口无言。
以现在颜舜华那么冷淡地个性，其实他能感觉得到颜舜华对顾言玦与别人是不一样的。
而这个不一样，有多少是因为童年那段时间的因素就不得而知了。
但在顾言玦看来，也许全部都是。
那么对于现在的顾言玦来说，颜舜华之所以和他在一起，只不过是因为另外一个人做了不是他做的事。
也许颜舜华从头到尾，喜欢地根本就是那个人。
星离想着觉得头都要大了，他自己也有过几个女人，没有一个像顾言玦这么复杂的。
男女情感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更多的是一种生理发泄。
星离吸了一口烟雾：“你跟我说这么多，不如直接去问她。”
顾言玦不语，他不想问吗？
他是不敢问。
越是在乎，越不敢问。
可能是快要疯了吧，从去烟城开始，他就像是一个上了发条的钟，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