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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术放下水壶：“嗯。”
佣人们安静地上了菜，主要都是以荤菜的为主。
“三叔一家现在都在国外，我父亲因为有旧疾，所以不太方便走动，今天就不让你见他了。”千术又开口。
颜舜华摇头：“没关系。”
“至于我母亲在我很小就过世了。”
一听他提起母亲，袁天成和丁燕彼此互看了一眼，最后又低下头继续认真的吃饭。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
袁天成和丁燕吃的很快，没多久就放了碗筷离开。
颜舜华不是没察觉到袁家家庭氛围的怪异，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颜家尚且如此，所以她自然也不会多问。
两个人吃完饭出来，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虽然天气阴沉了一天，但这雨最后也没有落下来。
此时乌云甚至已经渐渐散去，露出了天空中的那轮新月。
月色之下，袁家花园小路上铺着的鹅卵石发着白色光，到别有一番风味。
“我们多久出发？”
“等南明峻吃完饭。”千术答。
南明峻因为还要招待戚正卿带过来的几个人，所以今天就没有和他们一起回来。
两个人回到正厅，千术拿了平板过来。
“你看看，喜欢哪一套？”
颜舜华低头看着屏幕，是几张礼服裙的图片。
应该是出席明天电影节需要穿的衣服。
颜舜华伸手指着其中一件黑色交叉领的黑色长裙：“就这个吧。”
“你还是一如既往喜欢黑色。”
颜舜华抬头：“你怎么知道？”
千术抿唇：“修宛告诉我的。”
“嗯。”
两个人又等了十分钟，南明峻来了电话说他那边好了。
千术拿了外衣，和颜舜华一起离开袁家大院。
上车前。
颜舜华手机响了。
大小姐，顾二少回到云城了
颜舜华看着德叔发来信息，暗暗松了一口气。
于是接着又给顾言玦发了信息。
回来了？
但，没有收到回复。
一路上，她握着手机，但是都没有响过。
“在等人的消息？”千术问。
颜舜华也不掩饰：“嗯，顾言玦昨天去乡下拍广告，半路遇到大雨，现在才刚刚回到云城。”
“我们这一行这种意外是时有发生的。”
“嗯。”
袁家到警察总署第十司有些距离，车子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
车子停下一会儿，南明峻的车子也到了。
两个人下了车。
南明峻从后座下来。
“喝酒了？”千术皱眉。
南明峻摆手：“就喝了两杯，放心没醉。”
三个人一起走上台阶，但是没直接进正门，而是绕过去走到东北角的侧门。
那里站着一个门岗，南明峻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一张通行证。
203：跟我走
哨兵看了看，然后将门打开。
一路畅通。
“档案室在五楼，近十年的卷宗都有，但用系统查询会留下痕迹，所以你们想看什么得自己找。”南明峻交代。
“好。”颜舜华应下。
几个人乘了电梯上到五楼。
档案室门口的中年人看着三个人的到来倒也不意外。
只冷冷地说了一句：“不要带电子设备进去。”
“手机都给我吧，你们两个去就行了，我就不进了。”南明峻开口。
千术和颜舜华将手机拿出来交给他。
然后又接受了探测仪的检查，中年人才终于将档案室大门打开。
大概是为了保存纸质件，档案室的温度很低，颜舜华刚走进去，便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很冷么？”千术问。
颜舜华摇头：“还好，先找卷宗吧。”
十年的卷宗，被归置在十几个货架上，编号习惯也不是常用的，加上不能用电脑查询，所以找起来比较困难。
“这个大编号并不是按照日期排序的。”千术开口。
颜舜华也发现了。
“分开找吧。”颜舜华提议。
“好。”
两个人各自分开，一头一尾分别一一查看。
十几分钟后。
颜舜华终于发现大序号是按照类型来排的，然后再按照年份依次排开。
颜舜华从书架里走出来：“千术。”
千术站在倒数第三排的书架看着她。
“案件类型，然后找日期。”
千术点头，给她比了个“OK”手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半个小时后，大门被敲响了两下。
门口的人已经在示意他们快一点了。
颜舜华吸了一口气，头一次体会到了紧张的感觉。
她明明已经离真相已经很近了，她不想无功而返。
又过了十分钟。
大门又被敲响了三次。
颜舜华擦了一把汗，飞快地翻过书架上的档案袋，汗落在她的眼角，有些模糊了她的视线，但是她完全估计不上。
最终，大门再一次被敲响的时候。
“舜华。”千术出了声：“找到了。”
颜舜华停下动作，迅速转身，几乎是奔过去。
千术见她满头大汗，显然是因为迫切。
他将手里的件递过去：“这个，赶紧看看吧。”
颜舜华接过，档案袋上写着“708斗殴伤人案”几个字样。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讽刺。
因为7月8号，是颜舜宇的生日。
她绕开件袋后的细绳，终于将那份卷宗拿了出来。
案件的字详述以及图片总共有几十页，颜舜华翻开第一页，开始从头浏览。
她阅读速度很快，全程面无表情，仿佛看的只是别人的案件。
直到，翻到最后几页。
颜舜华终于停了
那是几张颜舜宇被捕后入狱照片，他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服带着手铐站在身高尺前。
其实阙园几乎没有一张颜舜华成年以后的照片。
颜舜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排斥，所以被从前的颜舜华给毁了。
所以这其实是她第一次见到颜舜宇的样子。
他其实和她记忆中长得不大一样了，记忆里他就是个有些臭屁老爱欺负她的男孩子。
但是现在照片中的人，已经完全是个男人的模样。
五年前，颜舜宇不过21岁。
即使发型凌乱，神情冷漠。
但那张面孔，称作精致绝伦也不为过。
她甚至看不出来他哪里长得和颜舜华像。
但是她知道，这一定就是那个她一直挂念了十几年的兄长。
她抚着那几张照片，久久都翻不到下一页。
“舜华，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千术出声道。
颜舜华视线仍落在那几张照片上：“这个照片，我可以带走吗？”
千术转过身：“今天恐怕不行，但我答应你出去之后会想办法给你找。”
颜舜华点头，合上档案：“好。”
将档案重新放回原处，两个人一起走了出去。
南明峻站在门口，看到颜舜华双颊发红额头都是汗。
怎么有种两个人在里面做了什么坏事的感觉？
“找到了东西了吗？”南明峻问。
“嗯。”千术答。
“那赶紧走吧。”
南明峻将手机还给两个人，三个人一起下了电梯。
千术转头看着颜舜华，显然她的神情是有些恍惚的。
刚出了门口，迎面就吹来一阵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