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神临（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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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秋先生，没想到你真的会使用这个力量，我想在几个月前的你看来，你完全就是疯了吧，”
“不管怎么样，现在我来跟你揭晓，使用这种力量的代价是什么好了，你将失去你的所有记忆和力量，不过这是必然的，”纳修的声音回荡在顾秋的脑中：
“总有一天你还会回来的，至少我是这样相信的，到那时候就是你弑神者之旅真正的开始。”
顾秋的眸中掠着金色的暴芒，他的脸色十分冷漠，犹如一个杀戮无数已然麻木的暴君，又犹如看淡一切的佛僧。
转瞬之间，他已经出现在了两条狂龙的顶上。
顾秋双掌合在胸前，整个身形仿佛被一道巨大的风压支撑在半空中。
天空的那轮明月刹那间消逝开来，取而代之的是横扫乌云的太阳，光芒照耀了世间，为这片沙漠带来了一丝暖意。
“神临。”
顾秋闭上双眼，轻声念出二字。
万千道数不清的光影手臂在他背后如同孔雀开屏般地展开，在炎日的照耀下绽放着耀眼的光芒。
漆原律震惊地望着这一幕，这可以说是唯一可以让他动容的事物，他本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有惊讶这种情绪，但他错了。
摆在他眼前的，是远远超过他，甚至超过这两条狂龙，显得更加强大，更加神秘不可测的存在。
这是千手佛神的继承能够达到的最高境界。
与此同时，顾秋独特的超能力情绪掌握在这种境界的加持下，径直进化为了一种灵魂层次上的震慑。
宛若暴君降世，那两头狂龙散发出的光辉都被耀眼金芒所掩盖，就连漆原律的阴影巨人在这道身影前也显得不值一提。
“这是什么那是，顾秋那小子？”沙漠上的绯红震惊无比地望着猛然出现在两只狂龙顶上的顾秋。
这时他已经从贤者铠甲中脱出，只为更好地看见上空的场景。
梦兽此时才姗姗来迟，他看着空中群魔乱舞的震撼场景，背后流下了冷汗，一时间哑然无声。
但最让梦兽震惊的，不是盘踞在石柱上的那两条巨大的龙类，也不是背生双翼的阴影巨人。
而是立于它们之上的顾秋，此时顾秋的身影就宛若神明般地显眼。
“是顾秋没有错，”绯红震惊地喃道，“这小子到底瞒了我们多少东西”
“为什么一个两个，”漆原律脸色阴郁地捂着自己的脸庞说道，“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在阻扰着我，我只是再见到她而已。”
“首先解决的是你。”顾秋的眸中暴射着金芒，漆原律一瞬间大脑宛若被死神拉扯去了思绪，根本无法正常运作。
他感觉到了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臣服之心，这让他根本无法做出任何的反抗。
“别小瞧人了”漆原律的全身一震，他控制着阴影巨人朝着顾秋的方向振翼暴射而去。
阴影巨人斩出了影潮双剑，影浪径直呈吞噬半片天空之势，向着顾秋逼去。
顾秋朝着漆原律的阴影巨人震出了一掌，金色的掌印轰出，那道影浪连一秒都没有撑过地轰散开来。
“什么”漆原律怔住了，随即脸色狰狞地勾了勾嘴角，“还真是死都不让我死得体面一点。”
顾秋背后的千万道光影巨手向漆原律同时挥出，如同暴风雨般接涌而至地朝着阴影巨人攻去。
“嘭！！！”
每一道光掌轰出，天空都为之碎裂，形成了虚空状。
空气被震碎的声音不断暴响着，回荡在方圆数千里之外，不亚于一次核弹爆炸产生的音响。
万千道光柱暴射在天空之中，全然将阴影巨人的身躯吞噬。
等到这番攻击过后，留在原地的就只剩下漆原律单薄的身躯了。
他从阴影巨人的残骸中脱出，坠向了地面。
白帝似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它用力扯开了骨龙，两条纠缠着的龙类霎那间分开。
白帝双翼猛扇，带着狂风朝着漆原律的身躯冲去，一同坠落至地面。
“轰！！！”
它庞大的身躯在沙地上震出了一个巨坑，绯红之前安排好的金属磁场柱都歪斜开来。
白帝似乎根本没有放过漆原律的意思，紧咬着漆原律不放。
漆原律躺在沙坑的中心，全身乏力，根本动弹不得。
白龙仰天凝聚起了洁白的光芒于犄角的前方，似乎给予漆原律最彻底的死亡。
漆原律见自己已经无力反抗，干脆从沙坑里翻了个身，大字状地正对向天空。
他用手遮挡在自己的额前，以免被顾秋散发出的耀眼金芒闪到自己的眼睛。
白帝犄角上的光球胀大到了一个程度，近乎要炸裂开来。
“这家伙应该由我亲手解决才对”梦兽在看见漆原律坠向沙地的瞬间，毫不犹豫地提着两把手枪冲出。
“你疯了！梦兽！”绯红瞪大了双眼，他没想到梦兽会做出这么莽撞的行为。
倒不如说，梦兽好像本来就没打算活着。
梦兽脸色阴沉地冲向了骨龙遗迹前方的那个巨大的沙坑，白帝和漆原律正身处于其中。
梦兽站在沙坑的边缘，从最高处望见了躺在沙坑中央的漆原律，心中的愤怒更为膨胀，丝毫无法压抑。
“我发誓要亲手宰了他的我在他们墓前发过誓的”
梦兽看了一眼白帝凝聚在犄角上的光球，阵阵狂风席卷而来。
如果他这时候选择下去这个沙坑，那他多半也会葬身于其中，不是多半，而是绝对。
“我发过誓了。”
梦兽脸色阴郁地跃入了沙坑之中，顺着沙坑壁滑下，没过两秒就来到了漆原律的旁边。
“哟”漆原律微微睁开了双眼，满是伤痕的脸庞上露出了笑容，他的声音显得无比的沙哑，“这不是梦兽老兄吗，咳咳咳，你打算陪我一起死吗？”
“开什么玩笑？”梦兽望着漆原律就算即将面临死亡还丝毫不改色的面容，震怒地用自己的手枪对准了漆原律的头部。
“嗯，看样子是来给我送终的”漆原律咳嗽了几声，勾了勾嘴角说道：“还真是劳烦你了。”
“你根本没有资格就这样死去，你应该在我面前受尽折磨，发出惨叫，这样我才对得起我那被你虐杀了的队友！”梦兽拖起了漆原律的衣袖，往漆原律的脸庞上砸出了几拳。
“哈哈哈哈，你真该看看他们是怎么杀死一个叫做沃尔蒂的女孩的！！！”
漆原律还在笑着，丧心病狂地笑着，就算他的脸庞已经被揍得满是淤青，近乎变形。
“然后你就会明白，他们那群渣滓的死根本微不足道”
漆原律语气戏谑地说道，他费尽最后的力量，在右臂上唤出了一道阴影巨爪。
他用这道阴影巨爪贯穿了梦兽的胸膛，梦兽怔在了原地，血液四溅而出。
漆原律又瘫回了原地，阴影巨爪消散开来。
他的眼神是那般的疲惫，原本包含着的一丝不甘心也被死亡将临的感觉所覆盖。
“好像死了也没有什么不对的”漆原律声音沙哑地喃道。
梦兽瞪大着双眼，他捂着自己心脏的缺口，颠颠倒倒地晃了几步，瘫倒在了染上血液的沙子上。
但他还是紧握着那把手枪，手指颤抖着向漆原律扣动下扳机。
白帝犄角上的光球已经胀大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看样子它是打算彻底毁灭这整座沙漠了。
漆原律缓缓闭上了疲惫的双眼，静待着死亡的来临。
白帝就像是一个无情的死神，根本没有打算给漆原律一丝希望，只想要最彻底地将漆原律杀死，连渣子都不剩下。
漆原律的心头一怔，在昏睡去之前，他似乎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他再次睁开双眼，菲亚用一把手术刀切割开了梦兽的右手，梦兽手中握着的手枪落在了沙地上。
菲亚随即又毫不犹豫地切开了梦兽的喉咙，终结了梦兽短暂的性命。
漆原律微微睁大了双眼，脏兮兮的脸庞显得他甚是狼狈。
他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在菲亚面前露出过这么丢人的一面了。
菲亚跪在了漆原律旁边，面无表情地扶起了他残破不堪的身体。
她审视了一圈眼漆原律的身躯，此时已经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了。
她似乎没打算逃走，因为她很清楚，白帝的攻击会波及整座沙漠，逃跑根本没有意义。
“我不是说了”漆原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地说道，“杀人不适合你吗？”
“笔同样不适合我，”菲亚面无表情地说道：“虽然我可能是一个极其有天赋的作家，说不定未来还会得诺贝尔奖。”
“你的诺贝尔奖不是还没拿到呢，这个白痴面瘫女。”漆原律耸了耸肩膀，用尽力气在故作着轻松，不让自己闲的那么狼狈。
“不要了”菲亚撩起了额边的短发，她的声音依旧是那般的清冷，让人听不出一丝恐惧。
明明二人的世界末日就快要到来了，但他们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般地闲聊着，丝毫没有紧迫的意思。
因为他们都知道迎接自己的结局必然是死亡。
“为什么？”漆原律笑了笑问道。
“送给我第一本书的那个白痴快死了，所以没有意义了。”菲亚说道。
“但那个白痴是不会希望”漆原律声音沙哑地说道，“你陪着他一起犯蠢的。”
白帝凝聚出来的光球几乎遮挡了投向二人的所有光芒。
世界黯淡无比，又是那般地宁静，明明周围都是足以震破耳膜的震响，但他们似乎什么都听不见，只听得见对方的声音。
“我从小就被人贩子卖来卖去，好不容易穿越到异世界倒是变成了奴隶，不跟着你跟着谁”菲亚扶着自己的下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漆原律疲惫的脸庞：
“你也有今天，魔王大人。”
漆原律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他的双眸失去了任何色彩。
菲亚不清楚自己的声音还能不能传入漆原律耳中，但她只是平静地叙述着：
“还记得那个地方吗，托雅世界的一片净土，那里真好，没有战争，没有吵闹的人，”
“那时候有个十五岁的小屁孩到那里之后特别兴奋，说像是找到了家，我们在那里建了个小木屋，”
“你说如果沃尔蒂没死，我们一直住在这里多好，然后你说”
“等你把沃尔蒂的仇报了，你就会回到那里，但你没有，人真是贪得无厌的生物”
“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明白家是什么感觉，你明明杀了那么多的人，心中埋着那么多仇恨，但却能躺在木屋顶吹着风，脸色是那么平静。”
“现在所有仇都报了哦，你也该履行自己的承诺了”
菲亚轻轻地抱了抱漆原律，靠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我们回家吧律。”
白帝凝聚而成的光球向着沙坑中砸下，足以覆盖整个世界的色彩的极光扩散开来，方圆数千米的沙漠都被极光吸扯入其中。
世界黯然无声，仿佛静止于此处，只是深约百米的沙土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连一丝影子都没有留下。
空中的顾秋没有懈怠一秒，骨龙见顾秋全身都散发着让它感到恐惧的气息，瞬间凝聚成了数道冰锥朝着顾秋射出。
这四道巨大冰锥划过的空气都冻结开来，极致的零下低温朝着顾秋袭去，仿佛分秒就能将他冻成冰块。
“你也不配活着。”顾秋言落瞬间，背后的千万道光影巨手散发出了耀眼的金芒。
那四道冰锥瞬间被震碎开来，化为冰屑撒落向人间，犹如下起了一场暴雪般夸张。
万千道速度超过光速，散发着金芒的巨手震击着骨龙的身躯，不过五秒就将其彻底地化为了骨末，洒向了沙漠。
顾秋从空中坠落向了地面，迎向了他的最后一个目标。
这是他唯一需要留其一命的怪物，白帝仰天咆哮着，全身覆盖上了洁白的金属，朝着顾秋振翼迎去。
“你的命是伊夜用他的命换来的”顾秋微微合上双眼，他双掌合十，“所以你必须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