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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准备回复信息，寒食便伸手将她的手机扣在桌上。
初夏：？
寒食敛眉道：“先吃东西。”
大家忙了一天，晚饭都是对付的，此时围坐在一起，都盯着那热气腾腾的砂锅。
虎子的投喂工作头一次受到如此重视，他得意洋洋地揭开锅盖。
不断上窜的蒸汽中，大家满怀期待地探头看。
只见一个灰色的物体埋在稀烂的米粥之中，是个乌龟，它的眼睛还瞪着，四周散布着手指大小的小鱼，大概是泥鳅。
金玉身体向后仰去，很排斥：“你这什么玩意？”
“老龟泥鳅粥。”虎子用勺子搅了起来，原本横卧在中间的乌龟被五马分尸，“老补了。”
初夏拿起的筷子迅速落下，这如何喝得下？
寒食用手机点了外卖。
虎子苦着脸：“你们懂不懂养生！？”
回答他的是椅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大家站起来，各自离席。
路漫漫是唯一捧场的，她对着砂锅吞口水：“给我来一碗！”
都活了几千年了，她什么没吃过？
虎子眼睛一亮，知音啊！
初夏原本还想找路漫漫问砸钱的事情，见她咬了一口乌龟腿，初夏不忍直视，选择离开。
初夏来到沙发坐下，拿起手机，烟雨阁的人此前疯狂艾特了她。
无非是觉得她很够意思，加入烟雨阁的第一天就这么支持组织工作。
她大致翻看着聊天记录。
【孤城暮角：我就知道小夏肯定跟我们合拍，上次她直播倒立喝水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说到做到，一点不矫情。】
嗯，初夏加入烟雨阁的时候，让大家叫她小夏。
【大当家：所以你就想把人拉进来了，是吧？】
【孤城暮角：是啊，这种妹子必须来当团宠。】
【大当家：也很难请啊，发私信一个月才回。】
【小当家：可是真的很够意思，今天给我的衡少爷刷那么多礼物，面子足足的。】
【孤城暮角：白眼.jpg那个衡少爷有什么好，脸白得跟女人一样。】
【小当家：我呸，我脸可没有衡少爷白，线下我们吃过饭，颜值可以的。】
【大当家：@我要包养寒食小夏出来聊天啊。】
【小当家：哥，她在寒食那冲战神呢。】
【大当家：对，我差点忘了，她可真专情，只给寒食一人刷礼物。】
【孤城暮角：不知道寒食看到自己的榜一今天给别人刷礼物，是不是会吃醋闹脾气哦。】
【小当家：不会吧，不会吧？这也生气？】
【孤城暮角：@我要包养寒食寒食生气了吗？】
初夏看到这里，一顿，寒食会生气吗？
下一秒，手机被人抽走，寒食沉着脸看着初夏。
气氛不太对啊……
初夏：“手机还我。”
寒食挑眉，将手机放进裤兜。
初夏仰起头，寒食可真高，她的脖子好酸。
“你先把手机还我，我有急事。”
“急事？什么事？“
“烟雨阁的事情……”
“烟雨阁啊。”寒食嘴角一勾，“听你的管家说，你从下午就在忙烟雨阁的事情，饭都没吃上一口，怎么，刷礼物刷上瘾了？还得加个刷礼物组织一起刷，是么？”
初夏被他语气里的讥讽弄得摸不着头脑，孤城暮角的那番话提醒了她：“寒食，你是因为我给别人刷礼物所以吃醋了吗？”
“吃醋？”寒食嗤了一声，“开什么玩笑。”
“那你干嘛阴阳怪气的。”
“我没有阴阳怪气，我是光明长大地在生气。”
初夏：“……”
还挺理直气壮的。
寒食长腿一伸，坐在茶几上，他俯身，看着初夏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烟雨阁是做什么的。”
初夏当然知道：“兔牙知名神豪公会啊，官方的人都要看他们脸色的那种，贡献了兔牙一半的流水……”
“那我问你，他们给主播刷这么多礼物，图什么？”
初夏一时没回答出来。
见她一脸茫然，寒食气倒消了一大半，看来她是真的不懂。
“烟雨阁的人给主播刷礼物，是有所图的。烟雨阁现在的负责人，和平台一半以上的大主播发生过关系，这都是公开的秘密，现在你懂了吗？“
害，意思是这些人打钱，就是为了泡主播？
这个初夏如何不知？她曾经可是段春光的助理，直播圈那些事她都略有耳闻。
她释然道：“你是说这个啊……”
寒食读懂她的表情，眸色一沉：“所以你知道烟雨阁的性质。”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傻。”
明明知道，却又要加入，答案不是太明显了吗？她不过是拿钱在消遣而已。
想到这里，寒食目光如冰，他将手机还给初夏：“既然这样，我也不必多说。”
初夏立即明白寒食误会她加烟雨阁的动机了。
她可不是想去用钱泡主播的，她是为了打击段春光才去的。
然而这个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见寒食要离开，她下意识拉住他衣服的一角。
寒食低头看去，一双白嫩的小手攥着他的衣服，像块豆腐。
初夏轻声说：“今天我刷礼物的两个主播，是烟雨阁里小当家的心头肉，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初夏垂着眼睛，鼻尖泛红，薄薄的肩膀上，头发因为刚睡醒而七零八落地披着。
有点可怜。
寒食身子一侧：“知道了。”
“我只给你刷过礼物，以后也不会给别人刷了。”
这是真的，初夏还心疼钱呢。
寒食不说话。
“你别生气了。”
“我没生气。”寒食虽然这样说，语气却疏远了：“战神的事情一结束，我们也不用联系了，你遵守你的承诺，不要再给我刷礼物就行。”
初夏一愣，竟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你……”
“卧槽，段哥哥登顶了！”
餐厅的一角，虎子大喇叭一样播报着最新的消息。
“段哥哥战神榜第一了！”
初夏立即打开游戏，排行榜上，第一名的位置赫然显示着段春光的名字。
金玉：“开挂上第一，真恶心啊，寒食，赶紧上游戏，我们把他打下去。”
初夏听罢，起身，被寒食拦住了。
寒食：“你要做什么？”
“上游戏啊。”
“你就别打了，你回去休息吧。”
初夏微怔：“我没事……”
寒食语气淡淡：“刚才我点了外卖，你拿回去吃，吃完好好睡一觉，其他的交给我。”
“你们三个人能行么？”
寒食眉头拢起，毫不留情地揭穿：“当然行，还是你觉得自己有多大用处？”
金玉看了看两人：“火药味这么浓？怎么了？”
寒食不发一言，直接往直播室走。
刚好门铃响起，虎子去拿了外卖，送到初夏手里：“寒食这个人就是死鸭子嘴硬，他是关心你，你都不知道刚才你晕倒的时候，他有多着急，我都没见过他那副样子。”
初夏看向寒食离开的方向，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刚才寒食的话倒是提醒她了，等到冲战神的事情结束后，两人就要分道扬镳了吧。
她和寒食，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一紧，难受。
也不知道寒食是因为生气还是关心，反正他打定主意不让初夏上场了，初夏在直播室门口站了一会，深觉自己体力不支，就也不坚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