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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分手

书籍名:《深情暗涌》    作者:妍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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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43    分手
  通话结束。
  江璨偏头看向老宅。
  老宅是一年四季如一日的冰冷。
  盛夏如此,  寒冬更是如此。
  江璨每次回这里的时候,光是站在门口,都感觉里面像是有阵阵阴风迎面吹来。
  这样不温暖的地方,竟然是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
  他开启车门下车。
  离开剧组时,  是连朝送他上车。
  两人复合后,  她学着他从前因为她冬天穿得很薄不在意自己身体的模样,  念了他好几次。
  今天她送他上车时,  专门开足了车内暖气,  等暖气充足之后,才让他上车。
  在连朝陪同下上车的时候,江璨也穿的这样一身定制大衣,  但他丝毫没有觉得冷。
  此刻却觉得周身都被寒潮裹挟。
  他朝大门而去。
  ...  ...
  家里灯火通明,  临近年关,传统的江.家会将里里外外都装扮出“年味”。
  江璨一路穿过庭院,  佣人们行色匆匆,见到他时不时停下来向他问好。
  有人去通知关斯宛。
  庭院里的树上挂满了小红灯笼,江璨看着,  却没有一丝喜气,反倒有些诡异的感觉。
  “江璨——”
  刚这么想着,关斯宛便站在前厅叫他名字。
  江璨抬眼,关斯宛穿着暗红旗袍,长发在脑后挽起一个发髻,朝他笑得温婉又优雅。
  江璨朝她抬步而去,  立在她面前后,喊了声妈。
  关斯宛面上带笑,暗里却打量江璨表情。
  与平常一样,没什么区别。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吃饭没有?厨房里还煨着小罐鸡汤,  我让阿姨端出来,你喝一碗。”
  江家的传统:家里有大事,例如家庭成员生日或是重要节日时,江既明会要求全员到家,这是江.家的仪式感。
  江璨十八九岁是叛逆期,基本不回老宅。
  两年前与连朝分手后,回来的次数倒是多了些。
  此刻江璨玉树临风站在她面前,关斯宛不由得想起了从前。
  两年前江璨与连朝分手时,正好是江璨从关斯宛这派拿走股份之时,在江璨争取股份时,他甚至透露过自己愿意与单家联姻的想法。
  可关斯宛没想到,她这边才相信这个小儿子,将股份给出,那边小儿子就与一个叫连朝的,连家世都不明的、什么都没有的小女生恋爱了。
  当初以为小孩子,恋爱就只是谈谈而已,早晚会分。
  她没想到江璨会完全陷入,与连朝恋爱的那副模样,像是要从初恋走到结婚。
  可爱情哪有那么容易。
  江.家又怎么会愿意接纳连朝这样背景的女生?
  关斯宛曾以为,江璨和连朝分手后,会收心,乖乖回江.氏,没想到他还真一心一意当起了明星。
  “路过这边,顺便进来看看你们,爸呢?”江璨说。
  “楼上书房写字,这么冷的天,先喝碗热鸡汤。”
  “好。”
  ...  ...
  餐厅,江璨和关斯宛相对而坐。
  关斯宛一直认为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儿子逐渐长大,江堰以前还愿意回来,现在是一年都见不了他几次。
  连说话的机会都少,更别说谈心。
  眼前的小儿子,与他十八九岁时相比,对她的态度要温和一些了,但只是浮于表面的温柔,一旦关斯宛想要与他谈深一些的话题,他总是会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
  以至于这两年,虽然他和连朝分手了,但依旧不同意联姻。
  关斯宛很清楚,现在江璨与江堰的关系很好,江.氏的权,已经不在江既明手里,更不在她手里。
  她要想让江璨与单家的女儿联姻,只得用怀柔政策。
  可偏偏,江璨又和连朝复合了。
  关斯宛心头有些不安。
  对面的江璨仿佛真的只是回来看看他们。
  他低着头,骨瓷小勺在同质地小碗里不时轻撞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关斯宛视线落在他垂着的眼睫处,思索两秒开口:“单家的二女儿前几天才从国外回来,最近放寒假,你有空的话,带她逛逛泽市?这丫头从小就爱跟着你玩。”
  江璨掀起唇角,“我最近在拍戏,哪有空。”
  说完,他顿了一秒,掀开眼皮,随意地看向关斯宛:“哦对了,您不关注娱乐新闻应该不知道,我和连朝复合了,就算有空,也不会带什么单家的二女儿去玩。”
  还从小就跟着玩,江璨从小就被人围绕,从不缺朋友,他连单家大女儿都不记得,哪里知道单家还有个二女儿。
  关斯宛面上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依旧是温柔的笑。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复合的事,你们也是,复合而已,怎么闹得全世界都知道。”
  江璨垂眸看向剩下半碗的黄澄澄鸡汤,“您果然知道。”
  关斯宛表情僵硬了一瞬。
  江璨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拇指与食指捏着小勺在汤碗里缓慢的搅,将鸡汤搅出一个小小旋涡。
  佣人送上鸡汤后便退去,此刻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人。
  空间虽大,但暖气十足,江璨落座时脱下大衣,此刻只穿了件薄薄的羊绒毛衣,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喝了碗热腾腾的鸡汤的缘故,他额头竟然泛了层薄薄的汗。
  “原来我和连朝在一起时,您和她关系挺好,觉得她挺乖巧吧?”江璨说话的口气,轻松又愉悦。
  关斯宛松了心,被他的话带进回忆里。
  两年前和连朝相处时,她的确觉得连朝处处乖巧,甚至在和连朝相处的途中会生出一种:“如果她家世好该多好”的想法。
  “是,她的确懂事又乖巧。”关斯宛说。
  “现在可不是了,”江璨把勺子一丢,两种同等质地的餐具一碰,清脆一声响。“现在她人可变了不少。”
  是,连朝的变化,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大。
  关斯宛下意识要点头,在点头的前一刻意识到不对劲,只动了下脖子。
  “前几天晚上她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对我大发脾气。”江璨蹙了下眉,“我问发生了什么事,她又不回答,就顾着发脾气。妈,您也是女性,您说说,这是什么原因?”
  关斯宛挺直的背脊有些僵,“你们俩之间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这姑娘两年前还挺乖顺的,怎么现在变了个性格。”
  关斯宛当然知道连朝发脾气的原因,但江璨既然说不知道,她便顺着台阶下。
  “我也理解,两年间她独自打拼到现在的地位,不容易,脾气变坏了,我也只得宠着。”江璨无奈地笑。
  他说这些话,仿佛就真的只是为了来问问有经验的关斯宛而已。
  关斯宛最会装良母,“儿子,宠女朋友是对的,但也得有个度。这种莫名其妙对你发脾气,还不说原因的,最不好相处了。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你能受得了?
  要我说啊,你还是得考虑考虑单家的二女儿,人家性格才是真的温柔,人又体贴。家世好的姑娘,养出来的家教也好,她就不会做出这种乱发脾气的事来。”
  原本在装良母,装着装着,就露出了真实意图。
  江璨无声叹出口长气。
  他原本还以为,通过这两年两人之间的相处,关斯宛会有些改变的。
  比如会把他当个儿子,而不是当联姻工具。
  比如在他提到这件事时,会愿意主动提一下当初发生的事。
  她不知道原因吗?
  江璨托腮,懒洋洋看向关斯宛,不咸不淡地说:“是啊,一对比,好像是觉得得找个听话的。”
  关斯宛一顿,“江璨,”声音有些惊喜,“你真这么想?”
  江璨轻笑一声,
  “妈,还能假这么想吗?我其实仔细一想,其实以前连朝也有这个问题,脾气不好,以前吧,我事也不多,愿意哄。
  可现在我工作又忙,她一朝我发脾气,我虽然觉得自己该宠着哄着,可她又不告诉我原因,我其实心里是真会不耐烦的。”
  他说着,眉头拢起,像是真因此有些烦恼。
  “儿子,”关斯宛彻底卸下心防,看来连朝本性依旧如两年前一样,前几日她找她的事,连朝没有告诉江璨。
  “你别怪我多嘴,我也不想插手你的感情和私生活,可你还年轻,要什么女人没有?如果不开心,趁早分开,对你对她都好。要不,你试试和单家二女儿处处?”
  “倒也不是不可以,”江璨说:“可我总得先分手吧?我们才复合——”
  他面色为难。
  “分手?这个简单。”
  “怎么可能简单,你是不懂连朝,她报复心很重,你看她是怎么对她家人的。如果硬碰硬,我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
  “我怎么不懂?”关斯宛听到江璨愿意分手,脸上笑容的幅度都变大了许多,她甚至比江璨更了解连朝,“像她这样缺失父母爱的女生,当然不吃硬,她吃软。”
  江璨靠向椅背,认真听她说。
  “你要真想分手,那很简单,好好对她说,你有家里的难处,说家里给你施压,不许和她在一起,装得可怜一点。她要喜欢你,会为了你好而和你分手的。”
  关斯宛笑着,心里却后悔自己不该提前去找连朝。
  不该与连朝闹僵,不然,这件事都不用江璨来,她就可以很好的,如两年前一样完成。
  江璨低头,很轻的“呵”笑了一声。
  笑声带着冷意。
  她倒是比他想象中更了解连朝。
  “就像你两年前对连朝做的一样,是吗?”江璨抬眼,脸上依旧是干净又顺从的笑。
  关斯宛在听到这个问题时有一瞬间的愣怔,在看到江璨脸上的表情时放下了心。
  也是,江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一心只有连朝的江璨了,他知道审时度势。
  既然他都已经想分手了,那关斯宛也不怕告诉他。
  “是,”关斯宛说:“她告诉你了?”
  “嗯,”江璨在听到“是”时,放在桌面上的手掌,缓缓握成拳,“提过。”
  关斯宛莞尔,江璨果然长大了。
  若是以前,他要是知道是她拆散了他和连朝,他一定会回来把家给拆了,再和家里断绝关系。
  而现在,成熟后的江璨只会简单说一句:“提过。”
  关斯宛没有立即告诉江璨当初的事,而是说:
  “你外公眼看着就要满八十了,而我还没有在江.家站稳脚跟。本想靠江堰,可现在你也看到了,你哥基本不回来看我,偶尔在外面碰到,我看他那样子,也没有把我当成妈。
  可你不一样,江璨,虽然江堰现在是江.氏总裁,但你手里的股份也不少,如果你愿意和单家联姻,再加上你外公和我的帮助,只要你想,江.氏总裁就可以换人。
  从前我不和你说这些事,是因为你太小,不够成熟,我要是逼你分手,逼你进江氏,你一定会有叛逆心,可现在我知道,你不一样了,你也想要更多的,对不对?”
  江璨言不由衷回答:“对。”
  还是好奇,“妈,你有集团的股份,虽然没有我和江堰多,但也足够你生活,为什么非要站稳脚跟?”
  这是江璨一直以来都无法理解的问题。
  他不知道关斯宛和江既明到底在争什么,他们不是夫妻吗?
  关斯宛又为什么要让他和江堰兄弟反目?
  他们的钱已经足够多了。
  多到可以大手大脚花几千辈子都用不完的程度,为什么还要争还要抢?
  家人之间的感情,难道没有利益重要吗?
  关斯宛笑,“因为我代表的不是我自己,我代表的是关家。”
  这是从她联姻那一刻,不,是从她生下来那刻开始注定的。
  他们这样的家庭,感情注定是负担。
  唯有利益才是支撑家族繁荣的养分。
  她这一生与江既明都没什么感情。
  关老爷子还在世时,是她的依靠与底气,关老爷子已经八十了,她又与弟妹关系不好,她此刻唯一的选择,就是把江璨培养成她的依靠。
  她这样的家庭,缺少的从来不是金钱,而是金钱之上的东西——可以控制金钱的权。
  这种“权”也代表了她在各处的话语权,是她从出生起就被刺入骨子里,永远无法割舍的想法。
  “你现在也出去工作了两年,还在娱乐圈,应该逐渐知道,权利的重要性。如果你不是□□的江璨,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艺人,你还能有现在的地位吗?”
  江璨想反驳说连朝就是靠普普通通的自己拥有现在的地位的,但觉得没有必要,夏虫不可语冰。
  他沉默两秒,肯定般点了下头,“我明白了。”
  关斯宛露出孺子可教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