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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活西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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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名:《乞活西晋末》    作者:万载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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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着一身蛮力和吃苦能干的秉性,张小山当天就挣到了一块白色木牌,他媳妇也挣到了一块木色木牌。这里孩子可以随着父母排队吃粥,他们一家当晚便吃上了厚实的鱼菜粥,每人还吃了四分之一个张小山额外挣来的大馒头,以及元宵节加配的一大块鲸鱼肉,逃荒迄今总算混了顿饱饭。
        “小山兄弟,怎么样,想好没有,有意投入安海商会吗?”饭罢闲聊之际,一身黑衣的监工头笑问道,那一脸横肉难得的不显凶恶。
        “什么加入安海商会,俺只是今冬逃荒来的,今天刚到,只想打个短工呢。”张小山一愣,旋即不无紧张道,“怎么啦,难道这里干活吃饭也有门道,不加入安海商会,就得卷铺盖走人吗?”
        “小山兄弟莫急,看来你还不清楚这事,怕是想左了。人家安海商会在这里以工代赈,是血旗军的纪大将军在出粮拯救难民,便是这陶家堡建好,只要你愿出力,就还能呆下去。”那监工头也是一愣,继而笑道,“是否加入全凭自愿,甚至,只有获得白牌者才有权选择加入,余者想加入还得人家考虑呢。要俺说,那安海商会的待遇还真就不错,譬如”
        元宵之夜,圆月当空,张小山一家挤在矮小的窝棚里,看着妻子儿女们满足的笑容,他觉得分外幸福,他真心希望能够这样一直下去,直到熬至春后返乡的那一天。内心深处,他甚至觉得这个安海商会就是传说中东海龙王派来的慈善使者。
        惬意之余,张小山对加入安海商会也即血旗军辖下不免有点动心,只叹穷家难舍,故土难弃,而且,一路逃荒过来,他没少听过江湖评论家谈及血旗军的战功赫赫极其不受待见之处,心中委实踌躇
        乞活西晋末
        乞活西晋末

第三百二十二回  大晋战云
        光熙元年,正月十五,戌时,司州荥阳。
        自去年腊月关东阵营得幽州兵相助,刘琨率奔骑连克官渡、廪丘、考城、萧县,迎东海王大军西入豫州,继而攻克许昌,豫州业已落入关东阵营之首,豫州刺史刘乔仅余五百亲兵,逃回荆州义阳的平氏县老家,算是正式兵败下野。
        说来颇有贵族古风,也似民国时期的政客起伏,更像一个冷笑话。这刘乔是具有先汉皇家血统的名士,下野后并未被清算。相反,他日帝还洛阳,大赦天下,胜利者司马越复又上表封他为太傅军谘祭酒。司马越薨,朝廷复以刘乔为都督豫州诸军事、镇东将军、豫州刺史。转了个圈,四年后刘乔竟官复原职,后其卒于官任,时年六十三,堪称善终,却不知因其战死冻死饿死的数十万大晋军民该找谁说理去?
        且不说晋朝名士们的豁免权问题,关东阵营击溃了刘乔这只拦路虎,东海王就此屯兵荥阳虎牢关外,与吕朗退守虎牢的关西败兵相持,直逼京都洛阳。如今,东海王帐下有着徐、司、冀、青、荆、豫等州十数万大军,更有王浚遣其将祁弘帅突骑鲜卑、乌桓前来会合,关东阵营号称二十万大军,可谓声势浩大,更胜百年前关东诸侯共讨董卓。
        适逢佳节,盾兵在外,军中自有一场大宴。中军大堂,司马越居中高坐,左右席间是各方联军的一干文武济济一堂。众人觥筹交错,高谈阔论,眼见关西阵营大势已去,己方则大军齐聚,士气高涨,节后便该发兵西进,势如破竹,夺虎牢,克洛阳,破潼关,直至功取长安,掌控天子,定鼎朝局,想想届时的荣华富贵,众人好不快活!
        正值席间推杯换盏,东海王心腹、卫军中尉刘洽进得大帐,附耳向司马越禀告几句,并送上一份表文。阅完表文,司马越面上阴沉一闪而过,旋即敲敲桌案道:“诸君,现有安海将军,也即血旗将军纪虎上表一份,还请诸君议之。”
        在司马越示意下,有宦者当堂朗读起了这份纪泽所奏,由陶飚舰队带回中原的奏折。文中,纪某人声称有大晋海商在千里东海中遭遇岛夷截杀,他身为安海将军,自然率军征讨狂妄岛夷,目前已克该岛,为大晋扩土数百里,但仍须大军镇守两年。一番甘为朝廷与汉家披肝沥胆的表忠之后,纪某人提请设立乐郡,招募流民海外垦荒,并表奏张宾任太守一职。不过,文中纪某人装了把糊涂,并未提及州胡二字。
        一年时间从大西北杀到大晋东南,而今更是杀入茫茫东海,这只蟑螂真能蹦哒啊!听完表文,堂中几乎所有人都在心中吐槽。血旗军过往经历,包括张俊告密内容,甚至尚未证实的万岁事件,堂中众人多少有所知晓,必须说,众人对这股不受掌控的平民势力罕有喜欢,怎奈对方虽仍势弱,地盘也不大,偏生连战连捷,顽强的生存并壮大着。
        一片讶然之际,王浚的心腹大将祁弘率先出言道:“此子太也桀骜,竟以贱商之事为由,不向朝廷请命便擅自兵发外夷,显是心怀不臣,绝不可纵容其做大!还请大王下令,判其一个藐视朝廷,兴兵作乱!我幽州诸君愿意征讨不臣,至少先行取其长广,断其根基。”
        祁弘尚不知道纪某人所夺荒岛是州胡岛,份属东夷番邦,其实已算侵犯了王浚“都东夷诸军事”的职权范围,但光凭血旗军是脚踩幽州军黑脸得以扬名的这一过节,他就必须出来表这个态,当然,以他对自家兵力的自信以及对血旗军猥琐战例的不屑,他确也不介意派兵加以征剿。
        司马越自知幽州军与血旗军的那点过节,他略微点头,却不置可否,目光则扫向堂中他人。而席间不少人则面显怪异,思绪更是复杂,要说他们对兵强马壮的王浚是既有依仗又有提防,能有个血旗军恶心幽州兵这群骄兵悍将倒也不错。
        不知是否别有心思,范阳王一本正经的出言道:“血旗纪虎委实当诛,但非是此时。观其发兵海外荒蛮之地,遁兵远离中原,当是察觉不妙,意欲自保,其此番上书则为试探我等态度,我等若是严厉训斥甚或兵发长广,其势必垂死反扑,骚扰沿海甚至奔骑中原,乱我后方。欲取之,必先予之,海外荒岛而已,大战在即,我等不妨回文嘉奖,准其所奏,以怠其心,待得大局落定,再行反掌灭之。”
        “范阳王所言甚是,不论那纪虎意欲如何,其开疆扩土、安置流民乃是善举,大王若就此讨之,势必有损声望,或失民心。不过其虽疥癣之疾,占据的也是海外荒蛮之地,我等却不可任其壮大,当下文沿海诸州,限制流民徙往滨海之地。当然,也可同步放出些许风声,点出血旗军诸般歹意,规劝流民莫要东向,呵呵。”祖地琅琊的尚书令王衍自不愿此时逼迫血旗军作乱,损及自家利益,忙出言附和道。
        司马越听得连连点头,事实上,在得到王导送来的张俊密报之后,尤其近日又从长广暗线得之舟山万岁事件的风声,他已决心捏死血旗军这只蟑螂,最好是让幽州军去鹤蚌相斗。但他也知血旗军难缠,且还不足对朝廷真正构成威胁,正值征讨关西的关键时刻,掌控大晋朝权才是他的最高理想,此时目标在望,却不愿为了一只蟑螂扰乱大局。
        心有计较,东海王象征性的再度扫视堂下,恰瞥见范阳王身边的刘琨,不由笑问道:“越石,此间也就你与那纪虎略有交往,却不知如何看待此事?”
        刘琨心里叫苦,不似堂中他人小觑纪泽,他对纪泽的了解更深,业已看出夺取州胡令血旗军成就了稳定根基。除非寻得那海外荒岛,派遣数万水军远征,否则再难减除,可如今的大晋哪有能力那般动兵。反观血旗军却可随意侵扰大晋南北,沿海洗掠豪夺。可以说,大晋上下一时根本奈何不了对方,而事态至此,他刘琨这个昔日的使者可是难辞其就!
        “禀大王,依下臣看,那纪虎若表文属实,血旗军却已成就格局,暂处不败之地。以纪虎之能,只要保有海外根基,便是长广丢失,也有东山再起之时。其或为能臣,或为大患,还望大王谨慎以待,若要减除,非一击而灭,还望莫要轻动。”撇开那点私交,刘琨肃容离席,很负责任的躬身请罪道,“昔日下臣不察,将其安置于长广海滨,以至其轻易做大,难辞其咎,还请大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