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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越人???“李诏,你不可以这……

书籍名:《现世报》    作者:姬二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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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诏以为少年不会拒绝。
  因她自觉二人近来走得颇为亲近。想那元望琛常年独来独往、形单影只的模样。她自觉自己是少年最亲近的挚友伙伴了。
  因而她的那句发问,没有半点渴求的意思,倒有几分顺理成章的自然而然。
  没等到元望琛的回复,李诏或觉得少年他是说不出口,于是也没往心里去,只是又说:“前几日我与爹爹吵了一架,他把我当小孩儿。我气不过他的糊弄。然我也糊涂,一会不想成为大人,一会又不甘心只是个小孩。隐瞒无用,真相事实我还是自己去了解更多才好。”李诏目光飘远,投向河堤,“容姨的死,总会有一个解的。”
  沉默片刻,换来少年又一声笑:“不必替我继续追究下去,你会失望的。”从脚边拾起一颗石子,丢到了河里,四周陷落,水面顿时出现一圈圈的涟漪。
  “是我自作主张,你何必来劝退我。”李诏不喜听到少年将她从这般的漩涡中推离出去,将他二人割裂开来。
  元望琛上下看了一眼李诏,又继续道:“随你喜欢。”
  “自从与爹爹吵过以后,我想了许多。倘若管中弦那人说的不错,我时日不多,是以想要由着自己喜欢来过。”李诏于这“喜欢”二字颇有些心虚。
  元望琛闻李诏言自己的重症,还要替他查所谓的真相,却是倏忽想起了在医馆中那个雨夜中自己的咄咄逼人,撇清外人的一切试探与关怀,道的一句:与你无干。
  后来一天的夜里,自己院子里那个荒草从生的洞里竟然被李诏破天荒地再一次钻了。她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敲击他心房,让他动摇至极,不由分说一般。
  “真当是个无赖。”少年想到此,脱口而出。
  可是李诏却不明白这个道理,撇了撇嘴道:“或许吧,我的确是个无赖。”或是爱屋及乌,倒觉得少年这一用词形容也极为可爱,那她也就当仁不让地收下。
  见李诏莫名的得意神色,元望琛忍俊不禁。
  在少女眼里,这难得一窥的笑意有如冰雪消融,恰似朗月入怀,将她心中结解散。
  她原先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只能想出不愿做什么。而今倒是有了稍许新的体悟,好似也畅快了一些。
  李诏心头微动,小心地瞥了少年的侧脸,试探一般道:“我是不想做这太子妃的。”
  “哦。”元望琛却只给了这么一个回应。
  李诏未料到他仅仅是这么一个简单反应,不满足地又解释道:“我那日去找姨母说了此事。”
  “嗯。”少年点了点头,眉宇之间皆是淡然,好似单纯在听李诏讲一个事不关己的故事,回她道:“有用么?”
  “元望琛?”李诏几乎是不可信,又觉得自己不会想错,心中又确信眼前少年愚不可及,是真不明白她的言下之意还是假不明白?
  少女站在他右侧,每一句话都清晰可闻。元望琛听闻自己的名字,纳闷地看向她。
  “赵玠于我不过是表姐弟的关系,我自幼瞧他长大。无心入宫,不仅仅为他一人,更是为我自己。”李诏试着耐下性子来说,“沈绮常同我道若她成婚定是择一倾心人能与她白头偕老。我当时只觉得自己做不到,而今想来也做不到。我没法子白头,更遑论偕老了。”
  忽觉悲切,李诏似乎是要被自己感动肺腑了一般,琢磨着自己竟然是说出了这般惹人心疼的话儿来。
  如此,元望琛还能不心疼么?
  李诏不死心地看向这个玉质金相的凛然少年,希望他能做自己的解。
  “你想清楚了,便是一件好事。与其蹉跎剩下的时间,不如做些令自己快活的事。倒也不算白白走一遭。”李诏顿觉少年生疏客套,分明就在自己一手边相隔极近,却能说出这般生硬淡薄的话儿来,好似觉得她的性命没了便没了,无足轻重一般。
  “你不问问我,什么事令我快活么?”李诏遽尔话意冷淡下来,仿佛还留有一丝余地能够残喘,等他回过神来应和。
  少年不解人心,顺遂这李诏这话,轻易就重复了一遍,笑着说:“那么你说,什么事儿能让你快活?”
  元望琛今日的笑容特别多,也特别可恶。
  李诏盯着少年无所谓的眼色,见此忿从心生,心下难耐,将元望琛骂了个千万遍,饶是这般,却还是觉着元望琛不解风情太过糊涂。
  一横心,二话不说,就往他胸前猛地一靠,扯得他腰封上的玉佩玎珰作响。
  在少年还没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李诏又将自己的两只手狠狠地锁住了少年的腰背,环抱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整个脑袋都埋在他清冽好闻的怀里,侧脸用力地几乎是能印出他前襟的绣纹,她却不觉得硌得慌。看不到少年的神情如何,她终于将心意表露,只觉得释然,眼底一热,也强忍住,以为自己是喜极而泣。
  这个呆子。
  言语无解,心意难测,那我这般动作,你倒是能了解了么?
  可心情未平复安稳须臾,不想却被人一把推开。
  少年的手劲极大,捏得李诏肩膀生疼。
  猛然愣怔后,顷刻间羞恼至极,少女只觉得整个脑袋都是发热发烫的,比那日在宫中遇到孙茹时还要过分。
  谁也想不到主动的示好会被如此无情地推开,李诏觉得自己是猪油蒙了心了,怎会遇见这么一个不识好歹的人。
  自问后又自责,是她自以为是,想当然了么?她哪里不好,能被他回避至斯?
  书中道身为女子这般的直觉比男人要更敏锐几分,她以为元望琛是喜欢她的,这感觉错了么?
  李诏脑子里是一团乱绪,丝毫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为什么少年会推开她啊?这一推也将她的自尊一把推到桥下,冲到河流之上。
  于是乎她忽然明白过来,然后沉痛不已,哂笑:哦,这是报应。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报应。
  方才还憋在眼底的热泪现在彻底干了。李诏觉得眼下逃避,不是她的作风,她不可就此败退认输,她要当街对峙,问问清楚元望琛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而,李诏再抬起头来时,已然没了小女儿般的悦色。
  “你在做什么?”她凝眉道。
  元望琛还想问她在做什么呢。
  惹得他不经意之间眼红耳热,方寸大乱,怎么就平白无故在他不设防的时候靠了上来?难道天底下的女子都这般轻佻么?轻轻易易就与人投怀送抱?
  他晓得自己若是对着李诏说出这两个字,定遭白眼,然而如今这境况,好似已经遭了她的埋怨。
  “李诏,你不可以这样。”
  她仿佛从少年这句话中,听到了轻蔑。
  对她好似迫不及待的不齿与轻蔑。李诏可不觉着自己好似那与王子同舟的越人一般承蒙厚爱则喜不自禁小鹿乱撞,她心几烦而不绝,彻底看透了一件事理: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不但不知,还蛮力拒绝。
  这个事实叫人烦躁。
  李诏心口好似落了千斤压顶,而一开口喉间如生芒刺,再喘不过气来:“是我太过自大,自以为是了。”她眼红又气极道,“轻薄你了,我向你赔不是。”仿佛开着玩笑,却句句是刺。
  元望琛胸口一紧,思绪紊乱,继而面色为难,不敢置信方才李诏所言所为的意思。他依旧存有几分探究。分明沈绮那日在国子监里不小心直言不讳,透露了李诏的心声。
  她分明是最为厌恶他的。/>  那句话好似一字一针,□□又滴血。沈绮是李诏最为交好的挚友,如何会不知李诏心思,又何必说假话,而李诏当时也没立刻否认。
  因而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他呢?真真是个笑话,这是试探,这是陷阱,这是圈套,这是牢笼。
  李诏的嘴,就是骗人的鬼。他上当不止一次了。
  想到此,少年道:“你也无需与我说这些,即便我将你的话当真。我们并非一路人。”
  李诏无法克制地在心里又重复了这两个字:我们。
  她顾不得去听少年后半句话。只是耷拉着嘴,有些难过地望着他。而他似一个强迫自己的苦行僧。
  少年并不看向李诏:“我们不在一条道上走,不是一个世间之人。你乐天自傲,我固执乖张。若为太子妃,你便是君,我则是臣。”
  李诏没能想到听到从他嘴里的夸赞之词,好像在说少年不如自己一般,认识他至今这还是头一回这样承认,又像是认输了。恍惚间记起有一次她在宫里问他,而元望琛却不肯说的样子。李诏还是不肯服输,因她意识到元望琛已经知晓她的心思了,是而还想再逼一把:“阡陌交通,大千世界的。不一般的人多了去了,哪有人与人默契一致?你凭什么这般下定论。你就是想与我唱反调罢了。”
  论说理,论强词夺理,元望琛从来就是自愧弗如的。
  然站在今天这件事之上,少年觉着丝毫无辩论的必要,而李诏却斗志昂扬似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般。
  “李诏。”少年没再多言驳斥,只是叫了一句她的名字,“玩笑也要适可而止。”
  她听来悻悻,好似少年才是那个搴舟中流的越人,扮演着蒙羞被好兮,不訾被诟耻的越人,却依旧没有一星半点的雀跃。
  他二人今日都不够夷愉痛快,好像不会也不能够快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