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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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近百练习生的瞩目下,第一个七人组合“奇迹少年队”怀揣着振奋与激动的心情站到了舞台上。
他们是《星光创造营2》首批名单的前七位练习生，隶属于“阿啦叮传媒工作室”，这间工作室自两年前的《星光101》以来,便持续向节目输出练习生，遗憾的是至今无一人出道，可见能力有限。
四位导师端坐在视野最佳的舞台正前方,每人的身前都有一张14吋平板电脑用于打分，通过远程控制，奇迹少年队的七份档案均衡地分布在屏幕上。
七位练习生用一分钟的时间简单地介绍了姓名与年龄，然后导师们以“准备好了吗”为发出指令，当练习生回答“准备完毕”后，后台工作人员便会放出伴奏，改变舞台灯光环境。
这一组要表演的曲目是《恋爱》，是一首脍炙人口的经典老歌，也是导师赵凯的组合“小狼队”的出道曲目。
“你,像方程式那样捉摸不透……猜谜,恋爱，我怎么知道答案……”
轻快的副歌响起,奇迹少年队的七人齐声开口,少年们清亮明快的声音非常符合对这首歌的演绎。
活力,可爱。
但是以导师们专业的眼光来看，这场演出的瑕疵过于明显。
显然,为了掩盖个人声乐能力的不足,奇迹少年队的演出压根就没有solo部分,舞蹈动作虽然整齐划一，却也完全没让导师们看到练习生的个人特质。
一分半钟结束后，四位导师们讨论了一番,最终只是简单地点评了一句。
“能看出来你们已经尽力配合了彼此，默契是有的，不过我们只看到了一个整齐的队列，没看到你们个人的闪光点。我们最后需要选出练习生成团出道，但没有个人闪光点的演出是不行的，因此你们还有待磨练。”
每个组合表演的时间限定为一分半到两分钟，刨除四位导师们思考打分的时间，实际上在一个组合上花的时间为四到五分钟。如果是个人练习生，那么导师们打分的时间会酌情缩短。
很快，七位练习生的评分便以雷达图的形式投映在地面上。
张威，总分40，声乐表现力11、舞蹈表现力9、舞台完成度15、个人特质5。
梁晓潇，总分46，声乐表现力14、舞蹈表现力10、舞台完成度15、个人特质7。
……奇迹少年队七位练习生的分数最低为40，共计两人，最高为50，共计一人，另外四人则在总分40~50这一区间内浮动。
因为这次采用了明确的分数去统计练习生个人能力，导师们所具备的专业素养便让他们的打分看起来尤为严厉，现今每位导师最多负责3人的评分，就不至于因为队内练习生太多而造成错乱。
这一组七人中，有三人的分数没有达到45，算上后续统计的观众喜爱度，这个组合最少会有三人在这一轮便会被淘汰。
化妆室内，练习生们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通过电视来看，奇迹少年队的表现是非常不错的，舞蹈动作整齐，七人合唱也听不出什么大错误，怎么就……
“好严格！”
“分数感觉比F~A的评级更加让人恐怖……”
“我现在感觉就跟临近高考似的，太吓人了！”
练习生们说话的同时，还不忘瞥了眼洛十方，发现在他们紧张得心跳加速的时候，后者竟然大口大口地往嘴里输送面包水果。
但凡关注过洛十方的人都知道，看他吃饭是一种享受，那种享受美食的安逸状态，一下子就让许多人下意识地感到平静，一时间竟也觉得饿了。
这么多道视线盯着自己，洛十方就算是再专注也回过神来，体贴地问了一句：“你们吃吗？”
“……不了，谢谢。”
“就快轮到了，还是之后再吃吧。”
“我倒是有点饿……我们是名单最后一批，稍微吃点吧，不然待会儿腿软。”
练习生中有人拒绝，也有人顺势便也从冰箱里取了些吃的，却也不敢吃得太多，仅仅是垫垫肚子补充点能量。
不多时，当洛十方所在的化妆室的冰箱即将被清空时，导演助理便又推了一小车的食物过来，前者自是毫不客气地笑纳了。
三个小时一晃而过，一组组练习生们分批上场，完成演出的则返回化妆室继续等候，拿到了高分的人心中安定，但分数不高的人也没有就此气馁。
就算现在分数低了点，以后也不是没有逆风翻盘的可能。
毕竟，哪次选秀没有低实力选手凭借人气和努力成功逆袭出道的例子啊！
另一间化妆室中，齐宇飞冷眼看着在一旁和队友互相说笑，吃吃喝喝的练习生们，打从心底发出一声嗤笑。
取消分班制采用评分制，这显然是意味着赛制的变更，谁知道《星光创造营2》为了创新节目效果，会搞出什么新花样来？
另外，初舞台就不计人力地使用舞台灯光效果，这资源投入是不是有些大了？
种种异常现象表明，节目组很可能会在初舞台便开始淘汰选手，加快节目进程！
就在此时，电视屏幕中播报了第七个初舞台评定为70分的练习生。
齐宇飞暗暗咬牙。
纵然目前还停留在初舞台，自己不可能被淘汰，可一想到有七个人以上的存在是出道位的强力竞争者，他的心里就跟猫抓一样难受。
“练习受伤、意外摔跤之类的事情再正常不过，之后乞求狐仙大人，将那些可能阻碍我出道的选手一一除掉……”
到时候，他不光可以成团，还可以C位出道！
广播：“请来自星海娱乐集团的练习生齐宇飞，聚光慧研文化传播公司的‘天音组合’，个人练习生洛十方进入后台准备。”
不知是否是天意，在101人当中，唯三与玄道存在牵扯之人居然恰好被安排在先后登台演出。
后台通道内，齐宇飞、澹台泠沨和洛十方呈三足鼎立之势，而天音组合中的另外三个练习生，则是在三人的气场下变成了透明人。
洛十方好奇地打量着四面八方被荧光屏幕覆盖的后台，心底不住感慨着当今科技进步。
而齐宇飞和澹台泠沨则是除了最初互相扫视了一眼对方外，后续便再无丝毫眼神沟通。
最先登台演出的人是齐宇飞。
他的演出服颇具少数民族风情，上身是一套绣着红绿蛇虫飞鸟的黑色短衣配一只巨大银项，下身是一条黑色长裤配镶嵌银环的长靴，腰间系着几条红绿短绳，伴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不说别的，光是演出服装，就足以让他在101位练习生中独树一帜。
当他站上台的时候，导师们不由得目光一亮。
现在的练习生们一个个穿着或帅气或萌系的服装，至今还没有出现这样的民族风格。
四位导师中，白雨画目前在做民族音乐，便笑着问道：“资料上写着你不是少数民族，但我能够感觉到你的气质能压得住这套衣服，想来你对民族文化非常有研究。”
齐宇飞礼貌地点头回答说：“嗯，我们老家那边跟少数民族自治区很近，我自幼就受到了这种独特的文化熏陶。”
白雨画：“很好，期待你的演出，准备好了吗？”
“可以了。”
片刻的安静后，舞台灯光骤然一变，数十道红与绿的光线自四面八方扫射而出。
独具民族风的吟唱声响起，齐宇飞灵活地跟随节奏扭动腰部，挥舞手臂，每一个动作都伴随韵律，干净利落。
这首曲子名叫《狐说》，原本是一首具备淡淡哀伤情怀的国风歌曲，但是在经过重新编曲后，旋律更加急促紧张，凸显了狐妖的妖娆与神秘。
“呜~~莲开九十朵，谎言的花朵……爱的磋磨，全都不属于我。”
齐宇飞开口，先是自口中发出一声如狐般的轻啸，紧接着便展现了他吸收了少数民族唱法的独到唱腔。
他的声音非常独特，带着头腔共鸣，本来是清亮的音色偏偏略带沙哑，给人以慵懒之感，配合舞台，营造出寂寂林野、妖孽攒动的诡秘氛围。
后台，澹台泠沨勾了勾嘴角：“噢~？有点意思。”
洛十方皱了皱眉，野兽的臭味更重了。
其他人毫无所觉，但两人的眼中真切地看到了齐宇飞的周身萦绕着一股妖气，在他唱歌跳舞的时候，那股妖气好似从远方被召唤而来，愈加浓重，甚至形成了浅淡的狐影。
妖气附体。
而导师们乃至直播间观众们，也纷纷被齐宇飞的演出所吸引，透过这场演出，仿佛身陷于某种玄妙意境。
这种表演，完全能安上“高级”的评价。
整场演出下来，除了个别高音不够稳当，还需要系统地教导以外，其他方面就几乎没什么瑕疵了。
导师们打分也打得相当利索。
齐宇飞，总分75，声乐表现力18、舞蹈表现力19、舞台完成度19、个人特质19。
——目前的最高得分者出现了！
赵凯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齐宇飞，完全没有想到被临时拉过来凑数的练习生竟然具备这种舞台素养：
“如果你能保持这样的水平，直接出道也不是问题。之所以没有给你满分，是因为我们希望能够看到你更多的呈现。”
齐宇飞道了声谢，从舞台的另一侧进入后台，迎接了诸多练习生羡慕钦佩的目光，心情大好。
下一个演出者是澹台泠沨，他挑衅地看了眼洛十方，便昂首阔步地走上了舞台。
他穿了一身纯白长袍，额上佩戴一顶蓝宝石额饰，加之容貌精致俊秀，好似精灵王子般超凡脱俗。
与之相对的，他所在的四人组合“天音”中，另外三名成员的光芒完全被淹没，就连导师们也是后知后觉地才“看”到了另外三个人。
导师们都是有着多年舞台惊艳的资深从业者，很少能看到在练习生组合中出现某人的光芒盖过其他三人的现象。
“你们今天要演唱的曲目是……《青藏铁路》。”左岚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最为耀眼的澹台泠沨。
这首歌的难度众所周知，如果没有进行改编、降调处理，演唱难度极高，一不小心便会彻底崩盘。
澹台泠沨笑道：“是的，正是这首，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左岚：“那就请开始吧。”
悠长空旷的伴奏声响起，澹台泠沨举着话筒闭眸站在舞台中央，显得无比投入，已然沉浸在了音乐构筑的世界里。
不过最先开口的并非是他，而是站在他身后的三个队友的和音。
虽然这是个四人组合，但无论怎么看，澹台泠沨都是处于绝对C位，而另外三人则是完全沦为陪衬。
“清晨我听候远古的呼唤……”
澹台泠沨甫一开口，导师们、练习生们，所有听到他声音的观众们只觉一股清流自天灵盖汇入，沁凉了心脾。
“起调很高，接下来他能唱得上去吗？”
白雨画自诩音域宽度有限，音色压不住曲风，唱不了类似《青藏铁路》的歌曲……话又说回来了，国内能完美演绎这首歌的女歌手都屈指可数，更遑论一位尚未出道的男孩练习生？
左岚：“我觉得他可以，咱们拭目以待就是了。”
《青藏铁路》原唱采用了民族与通俗两种唱法，加上本身音色特殊，无需控制气息，只需要使用本来音色结合藏族唱腔，就能诠释出这首歌的大气磅礴。
现下澹台泠沨的版本则更显空幽辽阔，自带混响，仿佛站在一座悠久的祭坛前吟诵。
但是很快，白雨画便意识到自己的担心或许是多余了。
“那是一条奇迹的铁路哎~~”
澹台泠沨高音部分具有强烈的穿透力，嘹亮高亢，达到了不少女歌手都难以抵达的音高，众人的脑海中立刻便呈现出无垠草原上横贯的一条铁路，那是劳动人民智慧与力量的结晶，是人类与自然和谐共存的象征，是需要被歌颂的一种时代精神！
道道无形音浪自澹台泠沨喉咙处释放而出，洛十方很快便意识到，对方的身体素质的确远不如他，可术法一道较为精深，还修炼了音波一系的功法！
这还没完。
在众人的目光下，澹台泠沨的高音再度上调了一个度，此时已然是《青藏铁路》的尾声。
“那就是青藏高~——原——！！！”
在长达十秒的时间内，强悍的爆发力迎面而来，澹台泠沨的颤音与滑音尽善尽美，就算是用导师们严格的眼光来看，也看不出丝毫问题！
毫不夸张的说，他对于这首歌的展现力，就连导师们也望尘莫及！
《青藏铁路》最精华、最辉煌、最隆重的部分，被他完美地展现了出来。
守在直播间的观众们听得痴了，四位导师也激动地站直了身子，位于后台的导演林磊不用看都知道这位是个宝，为了节目的收视率，已经打定主意以后要多给一些澹台泠沨一些镜头。
四位导师中的最强舞担段文轩表示：“说实话，我唱得也远不如你好。虽然你没什么舞蹈动作，但我观察你的几个动作，可以感觉出你身体柔韧性不错，或许缺乏爆发力。实事求是，舞蹈表现力我无法给你高分，不好意思。”
很快，天音组合四人的分数便显示在舞台地面上。
澹台泠沨，总分75，声乐表现力20、舞蹈表现力15、舞台完成度20、个人特质20。
董康健，总分55，声乐表现力15、舞蹈表现力10、舞台完成度20、个人特质10。
……出现了！第二个总分75分的练习生！
澹台泠沨的队友们因为在演出中彻底沦为陪衬的缘故，舞蹈表现力、个人特质都不高，三人都与前者差了15~20分。
“谢谢导师们的评价。”
四人整齐地弯腰道谢，在进入后台时，澹台泠沨对着正对面通道中的洛十方“友善”地扬了扬嘴角。
他对自己的声乐能力非常有自信，俗话说得好，“抛砖引玉”，前面连续两个表演都非常优秀，那么导师们便会下意识地提高自己的标准。
如果“最强练习生”无法达到75分以上，那么可要沦为路人的笑柄了。
面对澹台泠沨的挑衅，洛十方却压根儿没有在意，反而礼貌地点了点头，用口型说：“多谢关心。”
“……”
澹台泠沨顿时如鲠在喉，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谁特么要关心自己的敌人啊！
而四位导师们在洛十方登台之前，便开始低声交流了起来。
白雨画：“我知道他，他的那档《爆破厨房》出圈了。”
左岚轻笑道：“一看你就是个埋头于创作海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最出圈的可不是他拍摄和参与录制了什么，而是他徒手击倒持枪劫匪救下人质的社会新闻，一度被刷上各大平台头条，现代武林高手呢。”
“我也有关注过他。”赵凯看着屏幕上洛十方那张随便一拍就十分完美的证件照，饶有兴趣地说，“虽说他被节目组冠以‘最强练习生’有林磊恶意炒作的意思，但我还是很期待他的能力。”
段文轩：“其他人表现出彩是惊喜，而他表现出彩是‘必需’，希望观众们不要‘期待值过高’就是了。”
是的，其他练习生就算是失误了，也不会有太多人在意，但洛十方若是失误，就愧对了无数观众的期待。
“下一位参赛选手，请个人练习生洛十方登台演出。”
在紧张的氛围中，洛十方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迈向了舞台，举手投足间俱是彰显自信。
而他今日的形象，也成功让导师们及直播间观众们感受到了惊艳。
他身着一袭黑色劲装，左肩至胸口处包裹着制作精湛的漆金钢盔，腰带亦是仿古制的绣有金龙的银白束腰，背挎一杆弯月刃，仿若自古画中穿越而来的年轻将领，英勇无匹，贵气天成，意气风发。
“各位导师好，我叫洛十方，今年十九。”
洛十方简单的自我介绍也说得中气十足，让人情不自禁地便被他身上所展现出的生命力所吸引。
左岚揉了揉下巴，制作人的她对于演出道具真伪有一定的鉴别能力，此刻便眯起眼睛道：
“你今天选的曲目是一首国风歌曲，可以看出你的舞台服饰与歌曲本身非常契合。不过，你身上穿的钢盔似乎是用真钢打造的？”
洛十方点了点头，如实道：“嗯，铠甲重三十斤。这杆未开刃的弯月刀也是完全真钢打造，重五十斤，比不上青龙偃月刀，但用起来很轻巧。”
青龙偃月刀重大八十二斤，几乎相当于一个成年女子的重量。
拿它的八十二斤作为判定基数，五十斤的弯月刀的确是很“轻巧”了。
“既然如此，不介意我来试试看吧？”段文轩自告奋勇地上前，一来是切实为了在观众面前验证弯月刀的重量，二来也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洛十方将弯月刃放在地上：“请小心，不要伤到腰。”
他说这话完全是无心的，用双臂举起放置在地面上的重物，身体的发力点完全放在腰部，可不是容易伤到腰么。
但是段文轩觉得自己的力量被小瞧了，他十几年练舞练出来的强健腰肢，可不是寻常人能够媲美的。
不就是五十斤嘛，与小孩儿的体重相当，一个成年男子还搞不动么？
因此段文轩稍一用力，两只手便将弯月刀给抬了起来，云淡风轻地道：“不算重，我抬过的哑铃比这个要重多了，还你。”
“嗯，好的。”洛十方左手一握，重大五十斤的弯月刀便被他用单手轻巧地提了起来。
段文轩：“……”
力量的差距过于鲜明，段某人得用两只手举，洛某人却是单手就能拎起来。
“哇哦~”练习生们惊叹不已，他们还是头一次在新闻媒体以外看到洛十方发力，就连导师都吃了瘪，武功高手不愧是武功高手。
澹台泠沨笑意收敛，他万万没有想到，洛十方居然会负重表演。
三十斤加上五十斤便是八十斤，整整四十千克！
在负重四十千克的情况下，又要跳又要唱，他自诩在无外力的借助下，单凭自己的身体素质不可能做到。
白雨画跟左岚两个女性导师忍俊不禁，后者招呼道：
“你可别丢人现眼了，快回来吧，耽误了人家演出。那么洛十方，请问你准备好了吗？”
洛十方将无线话筒绑在弯月刀杖身：“可以了。”
他今日演唱的歌曲名为《英雄无双》，是歌颂战士豪情的古风歌曲，演唱难度较高，演唱者音域必须具备一定宽度，在古风圈具有广泛传唱度。
现场的灯光倏地一暗，旋即，一轮金日自荧幕上缓缓升起，一缕缕淡淡的白光落在洛十方身上。
他就是这个舞台的中心。
富有节奏的战鼓声传出，一下又一下，敲击在众人的心头，间或有清脆的长笛声与悠远的古琴声响起。
“暮色起，残阳落，是谁家儿郎，梦及铁马金戈！”
洛十方醇厚极具质感的音色十分抓人耳朵，气息沉稳，完全听不见气音，唱出了少年人向往建功立业、驰骋沙场的志气，拥有驱散疲倦的浑厚生命力。
一听就知道是能唱、会跳的！
导师们连续三次收获惊喜，纷纷坐直了身体。
一句歌词落定，洛十方动了。
他双臂挥舞弯月刀，有板有眼地训练着劈、砍、刺的动作，双腿时而作马步、时而作弓步，身体的形态如同紧绷的弯弓，饱含力量感。
约莫三十秒后，雷鸣与雨点声大作，副歌的节奏骤然一变。
战鼓愈发紧密，古琴音调变得高而尖锐，加入了声调洪亮的琵琶突出武曲气势，唯独笛声微弱，清婉的音色掺杂在热血的曲调中却显得有几分哀伤。
少年一去不可回，光阴一去不复返。
舞台已然化作一方战场，红日当空，金光与赤光交错闪现。
“醉卧沙场，咆哮喑哑，成王败寇，一场厮杀！”
洛十方的断音干脆利落，好似他正是那驰骋战场的将士，挥斥方遒，将血洒黄沙。
而他的舞蹈动作也变得格外高难。
他脚步一踮，直直地跃入半空两米之高，一刀斩出，寒光四射。
间或其长腿向侧方一滑，便是一个标准的一字马。
复而将弯月刀往地上一撑，洛十方维持着这个动作再度跳跃起来，再在空中翻了一个跟斗，落地之时，弯月刃被他举过头顶，转动成一张银盘。
导师们的眼前已经不再是一方舞台，而是一个心怀赤诚的青年将领单枪匹马对阵杀敌的场景，即便危机重重，依旧以一己之力，扭转战局！
都说一个好的表演应该是能让人沉浸在一个意象之中的，那么一个真正高级的表演，就应该是能将人引入这段故事中的。
这就是内涵，是深度。
渐渐的，演出进入了最高潮阶段。
后空翻、拱桥、空中一字马、芭蕾立尖……由于洛十方自身的可塑造性，各种高难度技巧被宁萱融入在急促的舞步中，却不会让看客产生“炫技”的想法。
“颠覆了天下，不负年华不负他。”
洛十方将弯月刀重重一顿，恢复成昂首挺胸的立姿。
战场已平定，当时少年功成名就，顶天立地。
伴奏中，所有乐器的声音都渐渐降低，洛十方战意激昂的嗓音格外突出。
“不负年华，独爱他~——！”
这是全段最高的高音，足足达到了E5的领域！
难得的是，即便音阶如此之高，洛十方依然保持了真音。
这段旋律无需颤音，也无需滑音，只需要干脆利落的高音，才能体现一代将领从始至终未曾动摇的意志！
谁能想到，洛十方不光舞蹈表现力非常完美，就连声乐表现力也非常出色！
伴奏已落定，导师们和练习生们却迟迟未能回神，依旧沉浸在那方世界中。
直到导师们的耳麦中响起了林磊的提示声，他们才缓过神来，只觉得自己仿佛看了一部波澜壮阔的电影大作，酣畅淋漓！
面对一场优秀到无法鸡蛋里挑骨头的演出，四位导师小小的讨论了一番。
洛十方的表演是有灵魂的，他用自己尽善尽美的演出，踏碎了澹台泠沨的《青藏铁路》在导师们心中留下的印象。
后台，看完了洛十方整场演出的练习生们怀抱着复杂的心情。
“我们跟他……差距太大了。”
“他的表演非常有张力，就像一个漩涡，我已经被吞噬了。”
“太强了……我觉得他会高于75！”
“没错，他比上一个《青藏铁路》还要优秀，更加全面。”
很快，导师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洛十方的评分便呈现在了舞台地面上，震落了一地眼珠。
洛十方，总分80，声乐表现力20、舞蹈表现力20、舞台完成度20、个人特质20。
——满分！
还没出场的几位练习生必然达不到洛十方的水准，可以说是在场101位练习生中唯一一个满分！
不说别人，就是洛十方对自己的得分都有些惊讶。
这时，章子铭和宁萱的话被他忆起。
“唱跳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稳！你得先稳，然后才能去挑战高难度。”
“想要炸裂现场的元素无非是高音、劲舞。在稳的前提下，把握了这两点，再去挑战艺术性，成功了就足够俘获任何嘴叼观众的心，想挑出问题都挑不出来。不成功，也顶多是被说一句‘炫技’，但是绝大多数人还无技可炫呢。”
洛十方展现在舞台上的正是这种兼顾了唱跳与艺术性的“全面”。
外形佳，有独特的个人气质，气息充足唱歌稳节奏好，舞蹈素养极高……种种优点，促成了他无可挑剔的满分。
导师们站起身，以掌声表达自己的欣赏。
后台，练习生们也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赵凯：“我没想到，居然能够在《星光创造营2》的舞台上看到如此优秀的演出，不愧是节目组眼中的‘最强练习生’啊！这么激烈的全开麦唱跳，一点都没喘气，还显得游刃有余。这份体力，在场没人能比得上。”
如今，洛十方“最强练习生”的头衔，才算得上实至名归。
段文轩：“我觉得我这个位置坐得有些虚，可以换你来坐了。”
他扪心自问，自己或许也能够复刻洛十方的舞蹈，但考虑到八十斤负重带来的难度，他坚定地表示“做不到”。
并且他音域不宽，即便舞蹈能做得出色，可声乐方面的表现就要差得多了。
白雨画则热情地表示：“我目前在做民族音乐，现在打算邀请你做MV男主角，咱们待会儿可要好好谈谈。”
左岚：“假如你能够假如我的工作室就好了，可惜我们工作室怕不是镇不住你，哈哈~”
导师们的现场反应尚且如此，观众们只觉心潮澎湃，抑制不住自己想要在房间里来回狂奔的念头。
章子铭和宁萱亦是观众之一，并且为了能够给洛十方打分，他们将整场直播都看了下来。
洛十方并非是最后一个演出的练习生，但想必之后也不会再有人能超越他的表演了。
“成了！”
章子铭抱着手机一蹦三尺高，精英经纪人的形象碎了一地，在宁萱似笑非笑的眼神中，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郑东。
他相信对方也在关注直播，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两方艺人的成绩。
“喂~郑先生，我们已经签了合同，你就不能毁约，否则是要赔偿违约金的。”
听到章子铭掩饰不住喜意的语气，郑东额角青筋一跳，气得眼歪嘴斜，险些摔了手机。
“最后结果没出来，谁知道呢。呵~”
他冷笑一声，话音刚落便赶不及似的挂断了手机。
另一边，严渊的呼吸也加重了几分，喝下几口凉茶后，才平复下激昂的情绪。
给洛十方打了分，眼看着之后也没几个人了，他便关闭了直播，心满意足地正式投入到工作状态。
不多时，朱峻敲开了严渊的办公室门，就见自家总裁三个小时如一刻地沉浸在工作之中，再度感动且钦佩。
“严总，刚才有洛先生的初舞台直播，我觉得您应该会想要知道洛先生的表现，就私自做主替您录下来了。请问您需要看吗？”
朱峻当了严渊多年助理，非常清楚后者口嫌体正直的傲娇本质。
从先前他三番两次地试探自家总裁却未遭拒绝的现象表明，自家总裁是非常关注洛十方的一举一动的。
到底是救命之恩啊……替对方解决一点小麻烦，又怎么能偿还得了救命之恩呢？自家总裁非常讨厌知恩不报的小人，就不会去做类似的事。
然后，就变成像现在这样，暗搓搓地想要关注洛十方却不曾声张的态度。
严渊轻咳一声，淡淡地道：“你在上班的时候看直播？”
“……”朱峻脸色一僵，立刻坚定地表示，“不是，今天周六，跟家里的亲戚说过了，让他关注着直播，再把录屏发给我。”
严渊倒也没有认真计较，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点开电脑录屏，实在失策。
“可以，发到我邮箱里。”
他觉得或许可以给机灵的助理涨一点奖金。
朱峻：“好，严总！现在就回去发给您！”
……
洛十方表演之后的几个演出都并不精彩，无论是导师们还是观众们，都有一种由天到地的悬殊感。
导师们勉强能做到公正评分，但观众们就不一定了。
但又能如何呢？除非洛十方是最后登场，否则任何一个练习生排在他后面，都会给观者一种割裂感。
齐宇飞再怎么自信，也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对上澹台泠沨，他拼一拼自己的舞蹈未必不能超越对方，但对上洛十方，他发现自己输得很全面。
实力比不过，颜值比不过，人气也八成比不过！
澹台泠沨面色一阵变换，最终却是释然地勾了勾嘴角，主动上前，友善地拍了拍齐宇飞的肩膀。
“我看你都是汗，一起去洗个手么？”
厕所是没有摄像头的地方。
齐宇飞不是笨人，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洗手间就位于化妆室隔壁，按单间分开，播放着舒缓的音乐，以便遮蔽某些不雅的声音。
在齐宇飞询问之前，澹台泠沨便先行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
“狐仙？”
“！”齐宇飞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底牌竟会被人一眼看穿。
他局促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澹台泠沨轻轻哼笑一声，“你倒也不必如此戒备我，庇护你的那个小狐仙法力太弱，顶多做点让人摔一跤，扭一脚，或者在食物里掺点东西这样的小事，对此我倒是可以帮你一个小忙。”
他自口袋中取出一块邪异的鬼面墨玉，这墨玉在灯光下折射出如血液般殷红的光泽。
齐宇飞眉头紧蹙，墨玉转动之时，他竟看到上面雕刻的狰狞鬼面竟是露出一抹阴森的笑意。
“啊唔！”
在他惊叫出声前，澹台泠沨眼疾手快地捂住了他的嘴，用略带诱惑的口吻说：
“本身都跟狐仙有联系了，还怕鬼？这块玉啊，你可以拿去祭拜狐仙，到时候狐仙的法力会变得更加强大，就算你提出更为难的愿望，它也能替你实现。”
齐宇飞打开对方的手，冷声道：“我凭什么信你？你又是为了什么帮我？要知道我们可是……”
“是什么？竞争者？抱歉，我想你理解错了。”澹台泠沨不屑地挥了挥手，“我今天就会退赛，之所以要帮你，是因为洛十方碍了我的事儿。你想要C位，我想要他受点儿伤，等价交换而已，就是这么简单。”
“你的分数很高，为什么要退赛？再说，我也不知道你跟洛十方有什么仇。”齐宇飞无法理解。
在他看来，澹台泠沨的条件多好啊，只是在舞蹈方面有待加强，声音和演出时的气场完全能够跟洛十方抗衡，就这么简单地退赛……总觉得自己重视的东西被对方贬低了。
“废话一大堆，所以你才会办不成大事儿。记住，知道太多的人，是活不到最后的，无知是一种幸福。”
澹台泠沨笑意微冷：“机会就摆在你眼前，你不要，我也可以找别人。”
“要！”
齐宇飞心下一狠，先将鬼面墨玉接过手再说。
“终于果决了点儿。”
澹台泠沨正欲踱步离去，就听齐宇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为什么要离开这个舞台？”
他转过身，就见对方的眼神非常执着，在刨除了名利与野望后，剩下的东西竟是名为梦想的纯粹之物。
澹台泠沨不禁心生恻隐，促狭地瞥了眼齐宇飞：“因为这里不是我的舞台。”
一来，他意识到自己的能力不足以对付洛十方；二来，出现了“齐宇飞”这个棋子替他探底；三来，这档选秀综艺的虚浮流量已经被洛十方瓜分了一半，他继续留在这里跟对方争，白白让路人看了热闹，没意思。
不如提前抽身，另辟战场。
澹台泠沨走得潇洒，但单就声乐方面的表现来看，他第一轮的演出其实是要胜过洛十方的。
因此，节目组导演林磊在得知他打算退赛后，深切地明白节目即将失去一个大热点。
但奈何澹台泠沨去意已决，在林磊挽求不得后，只好在微博上宣称其由于个人原因退赛。
自此，洛十方“最强练习生”的称号再无人能够撼动。
次日，周末中午十二点，《星光创造营2》第一期全练习生初舞台完整版在芒果TV全网首发，单就像是摁了快进键的赛制与优秀练习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