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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田园穿到古代当后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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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5章 675等待

书籍名:《锦绣田园穿到古代当后娘》    作者:神秘小锦鲤
    《锦绣田园穿到古代当后娘》章节:第675章 675等待,宠文网网友提供全文无弹窗免费在线阅读。!

        阮星竹淡淡一笑,嘴角的弧度越发悠长。
        “不急,不急……”
        青祖闻声浑身狠狠颤栗几下,发自内心的觉得这小丫头实在恐怖。
        他甚至有时候想知道这丫头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
        似乎总是能够瞅准时间控制全局,这种心态可不是所有人都有的。
        尤其还是在一个小丫头的身上,更是难得了。
        “丫头,无论你在计较什么?保护好你自己。”
        阮星竹微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知道青祖所言都是为了自己好。
        就在众人一副警惕状望着窗外之时,忽而自院中传来阵阵动静。
        “来了,准备!!!”
        阮星竹闻声瞬间指尖滑下一颗碧绿色丹药,看着肖三肖四三人相视一笑,这才都做好出击之势。
        冷情走到院子里,心中略微有丝丝奇异,慕容画的伤势,竟是那女人所为?
        要是这样的话,想必此人的身手手法并不低。
        想至此,他缓缓抬头望着面前的小房子,那这小院子,能困得住那女人?
        冷情不禁为自己的大意后悔,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情,堂内机密泄露出去,岂不是会招来祸端?
        他望着前方掌中力气不断加强,手中长剑被捏的咂咂作响。
        现在就算是在危险都顾不得这么多了,比起危险,摆在眼前的更是慕容画的性命。
        这小子还真是白费了这一身子的功夫,竟然被一个女人降服了?
        他捏了捏长剑,直接朝里面走去,想来这些人应该不会逃出来的。
        阮星竹透过窗户看着窗外飘忽的人影,一手攒着药粉,一手拿着丹药。
        “小心……”
        肖三肖四各占一方,眼神之中带着一雪前耻的愤怒。
        所有人的心跳像失控一般,“咚咚咚”跳个不停。
        “吱呀——”
        “动手!!!”
        门刚打开,一声令下,肖三肖四直接冲上前去,阮星竹瞬间抛下一把绿色毒粉。
        冷情刚打开门瞬间扑面而来一阵绿色烟雾,顿时眉眼紧皱下意识捂住口鼻。
        “肖三肖四!!!!”
        二人听到声响之后瞬间从两边冲出,分别夹住冷情两只胳膊。
        冷情想要反抗,但瞬间只觉得自己脑海中陡然升起一股眩晕,忽然眼前一黑,下一刻双手失力他便被牢牢捆住。
        “你们,放肆——”
        冷情实在是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变故,看着身边几人心中一时升起不好的感觉。
        阮星竹唇角微扬,一抹淡淡的笑意在眉目之间缓缓散开。
        “放肆?好说好说。”说罢转身望着肖三肖四沉声定声道:“打开他的嘴!!”
        肖三肖四闻声直接双手伏地,二人一脚踹在冷情腹部。
        冷情本是听到这阵声音属实不愿意张嘴,但没想到这二人脚上功夫竟是此等刁钻。
        直戳最痛的地方,他只觉一股刺痛直接升至脑海,瞬间浑身一颤,接而便是整个人下意识的张开嘴巴。
        “就是现在……”
        阮星竹微微一笑,反手便是一颗丹药直接塞进了此人嘴里。
        顺着胸腔往下一划,冷情瞬间觉得一颗弹药顺着咽喉滑下了腹部。
        阮星竹见状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直接走到一边淡定的坐下。
        “好了,放开他吧。”
        “夫人!!”
        肖三肖四当然是拒绝的,此人身手这般矫捷,要是放开的话定然又是一番麻烦。
        两人心中唯一的决定便是想要杀了眼前之人,只有这样才能永绝后患。
        阮星竹见状低声笑道:“放心吧,这人刚才吃下去的东西乃是化骨丹,乃是剧毒之物,我还没有用过,就让这位先生先试试药效吧,按道理来说,此丹药吃下去,不过的一时三刻,整个人便会从内至外开始五脏溃烂,直至整个人化成一滩毒水,虽是药效不大,但是之中过程却是极为痛苦,若是想死,那就请先生,尽管来吧……”
        肖三肖四这才微微笑着退到一边,心中对夫人很是敬佩的点了个赞,不愧是将军的女人,这种雷霆手段,还能有谁有这种心机?
        冷情瞪大双眼望着眼前这言笑晏晏的女人。
        他的瞳孔之中仍是觉得眼前一片绿蒙蒙的雾意,视线尚未恢复,但没想到一伤未愈,却在遭暗算。
        “哗……”
        冷情反手直接拔出腰间长剑,脚下瞬间生出一股劲力,翻身直冲而上。
        “夫人!”
        肖三肖四见状一声怒号,二人皆是冲身上前。
        阮星竹仍是一副淡定,像是面前冲过来的不是一个想要杀她之人。
        “星竹,快闪开!!!”
        乌雅看着星竹坐在一边丝毫不动,极稳的心态更是让人看不出究竟她是在想些什么?
        冷情看着面前之人的样子心下禁不住生出些许疑惑。
        下一刻,他便知道这女人到底为什么这么镇定了。
        长剑尚未到眼前,瞬间胸腔之中一股刺痛直接让他额间生出一抹寒意。
        “噗——”
        一道血光直接从口中喷出,在空中一闪而过,落在地面之上。
        冷情直直倒在地上,整个人都在不断抽搐,漆黑如墨的脸色让人心中不住生寒、
        “你,你……”
        阮星竹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索性直接闭上双眼。
        青祖和刘成两人是药师,自然想知道到底此人都经历了些什么?
        纷纷上前把脉,刚一把脉瞬间两人皆是满眼震惊。
        “心脉竟是这把剧烈颤动,还有脉搏之中为何像是有一股力道在往外推一般?”
        刘成看着青祖满眼困惑,行医数十年,还真是从未看到这种病症。
        “不仅如此,此人看似眉目青黑一片,但是尚是有很强的生命表征,但是脉搏涨红,甚至表露于肌肤之上,这倒是,奇怪啊。”
        两人皆是一番困惑,互相看了看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毒药?
        于是直接回首望着坐在一边闭目养神之人,奇异问道:“小丫头,你这用的是什么毒?我们还真是没看出来啊?”
        阮星竹此时耳边尽是这小子的闷哼痛声。
        她并未回答两人问题,而是缓缓朝着地面之人问道:“这位先生,不知道,第一次毒性发作算是最轻了,不知道,阁下,想清楚了么?”
        ()锦绣田园穿到古代当后娘

676耗时
        阮星竹眉角一直处于一种微扬的状态,让人看不破她的情绪。
        似是随时都有可能下一秒便会将眼前之人杀了。
        但是在这份冷酷之中又有几分平淡和漫不经心。
        “我劝阁下还是快点做决定,这只是开始,要是想死的话,那就在这里耗着,我,有的是时间……”
        说罢直接靠在椅子上,浑身都是一股带着慵懒的淡漠。
        冷情忍着身体之中强烈的痛意,望着眼前这不同寻常的女人心下属实不敢置信。
        难怪慕容画这小子折在这女人手上了,这女人果真是心狠手辣。
        但是在震惊此人心狠手辣之时,他不得不说,此人心思已经到了一种让人觉得恐怖的谨慎和缜密。
        能够精确的将敌人的动作和算计都精准的计算其中。
        这种人,当真是从未见过!!!
        站在一边的青祖望着这丫头,心中亦是久久难平,他曾经无数次怀疑过跟着这丫头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时间过去这么久,这小丫头一直在用自己从未敢想的姿态来表示着自己的能力。
        “小丫头,要老夫看,直接杀了一了百了,这种人难免会反悔,就算是你现在救了他,日后说不好还是会来杀你。”
        青祖瞅着趴在地上之人,唇角都是愚弄的讥讽。
        他就是要让这些人睁大眼睛看着,不仅仅当朝将军英姿飒爽,就连将军夫人亦是巾帼不让须眉!!
        阮星竹自然知道青祖之意,不过她并未打算多说。
        此人是聪明人,心里自然能够盘算清楚来来回回,要真是想死,她也不介意送他一回。
        冷情听着这二人之话,胸腔之中的阵阵痛意再次攀升。
        他知道但凡自己说一句停止,这女人都会给他解药,但是,晴雅堂的脸面,不能丢!!
        “啊!!!”
        五脏六腑都在被不住搅动,每一根经脉都像是被打断又重新在开始长,但尚未长全又再次被一段段拆开。
        每一处血液都是火辣辣的烫,此等灼烧之意,让人丝毫不敢有半分挪动,唯恐一个扶手之间便将这股极端的平衡打破。
        “阁下好身手,只是我想说的是,化骨丹,你撑不过一时三刻,你想好了,要是你真是来耗时间的,那即使我有解药,我也不会给你。”
        说罢直接掏出一颗奶白色的丹药,捏在指尖放在这死撑着不要命之人的面前,眼角微微扬起。
        “看到了么?这便是解药,我既然做的出来毒药,解药当然能做出来,只是,给不给你,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冷情看着就放在面前丹药,似是精神都在极力的哭诉。
        每一根神经都告诉他,快点拿丹药,快点拿丹药,要是在不用的话,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这种身体崩溃之前的精神崩溃是相当恐怖的,无人能够精神崩塌之后,还继续维持一具已经成为空壳的躯体。
        “你,给我,解药!!!”
        阮星竹这才缓缓站起,看着这不知道天高地厚之人,眼神之中荡起一抹讥讽。
        下一刻,只听一阵“嘣”的声音,陡然众人便看到她手中的丹药化成粉末,在手中缓缓飘散殆尽。
        冷情满眼震惊的望着这个捏碎了丹药的女人,他不是要了解药么?
        他此时五脏六腑像是随着那一声“嘣”被宣告了将死的命运。
        看着地上的粉末他仍是不敢置信,他的救命之物,就这么,没了?
        “为,何?”
        冷情眼神之中皆是挣扎,顺着唇角流下来的鲜血一滴滴洒在地面之上,发出的细微声响敲打着每个人的心房。
        阮星竹这才拍了拍手,直接再次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这个人一向是办事果断,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心思,自然,也不愿别人拖泥带水,阁下既然对自己的性命这般犹豫,那还需要我来多说么?”
        冷情看着手背之上已经渐渐开始暴起的青筋,完全没有想到此人竟是这般不可理喻。
        不过他并未说出口,他不知道对方还有没有解药,但他相信,要是他说了什么不好的,这女人甚至会将所有的解药掏出来一个个在他的面前捏碎。
        “解药,给我!!!!”
        他还是投降了,这种等死的滋味属实不好受。
        要是直接给他一刀,那他也不会承受这种折磨,但现在是身体精神受到双层折磨,这种痛处是无人能够承受的。
        阮星竹微微一笑,等的就是这个时机,这个人一身的傲骨她看的出来。
        不过,在生死面前鲜少有人的天平不会倾斜,所有人都是这样,所以这人能够做出最后的决定她完全不觉得惊讶。
        于是直接掏出一颗丹药放在此人面前,冷情颤颤巍巍的举起手,拿在手中心中不住地激荡。
        放在嘴里便是一股微微苦涩在口腔之中缓缓散开。
        直到一整颗丹药都消化完了,整个人这才由内及外的觉得舒服了很多。
        五脏六腑像是出走了一圈,此时终于恢复原位的感觉。
        这种死里逃生的恶感觉他一直都没有自己试到过,没想到,竟然折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
        想到这里,他几乎是在瞬间便站了起来的,反手一把长剑搭在这人脖颈之处。
        “星竹!”
        “小丫头!!”
        “……”
        众人见状都是一阵惊呼,完全没想到这人会这么不靠谱。
        这才刚给了解药就做出这等不值钱的事情,早知道就让他等死就好了。
        肖三肖四甚至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拔出长剑,亦是搭在这不守信用之人的肩上。
        二人皆是怒目而视道:“放下兵器,饶你一命,如若不然,你必死无疑。”
        冷情唇角朝上勾了勾,满眼都是嘲讽,似是二人说的如笑话一般。
        “我必死无疑?你们不如先看看,到底是谁先必死无疑?”
        说罢冷情再度望着眼前这女人,本如一汪静水的双眸之中此时完全被怒火打散。
        “女人,你的手段确实高明,但是这里是晴雅堂,你可能觉得你拿下了我,便是很厉害,我告诉你,你是,大错特错了,哼,真是天真。”

677掌控
        冷情看着被自己掌控着的女人心中愤怒不已。
        他从未有过如此尴尬的经历,竟然被一个女人折磨的要死要活。
        和哪里还是他?在这晴雅堂之中,他说的话也算的上数。
        虽然一直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是用这种方式知道还真是让人觉得不齿。
        相比众人的惊慌,阮星竹倒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而且唇角的笑意更加深了些许,看来她的猜测,果真是没错。
        她仍是目视前方,而是扔出来两个让冷情震惊的消息:“第一,你的化骨毒并未清完,仍需要服药;第二,你身上有竹叶青的味道,说明你接触过中了竹叶青的人,要是我猜得不错的话,慕容画,是你们晴雅堂的人吧?”
        “嘶——”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种对场面的绝对掌控感他们一辈子都学不来。
        貌似每做一步都会考虑到之后的千千万万步,这种心细如发让众人在震惊之余不得不的感到阵阵的毛骨悚然。
        自然在这些之人之中也包括冷情,他望着眼前这女人心中再度被震惊。
        他没想到此人仅能靠着这么一点味道,便能够知道他靠近了竹叶青。
        更是没想到,他中的化骨丹并未被解毒,看着这女人的样子应当只是暂时帮他压制毒性罢了。
        这完全给他们留下了足够多的退路,想到这里,他还是自己朝后退了两步。
        “请吧……”
        阮星竹微微一笑,目的达到了自然是见好就收。
        要是过分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这种事情也是她不得已采取的下下策。
        只是每说一句她都是在与对方做选择,做一场生死之间的较量。
        阮星竹想到这里还是强行压下心中颤栗,双手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虽然这场博弈的掌控方看似是在自己这里,但其实她仍是极端的被动。
        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这可不是好说,完全有可能此人会转身反咬她一口。
        这种可能性还是有很大的几率存在的,她当然也会担心此人宁愿真的争口气,也不会要命。
        青祖看出了这丫头的手腕都在颤抖,这要是让人看到了岂不是很大的破绽。
        于是直接瞄了一眼乌雅,顿时乌雅连蹦带跳的跑过去,一把挽住阮星竹的手腕,很是亲密。
        “星竹,咱们两一起走,我才不要和这些男人一起走。”
        阮星竹感激的看了一眼身边之人,要不是现在没办法的话,她也不会这么担心。
        冷情走在前面带路,一路上的经过无数个宫殿。
        阮星竹望着周围的场景不得不说很是震惊,这种对道家八卦两仪当真是掌控的妙之又妙。
        生死貌似都被这晴雅堂贯穿其中,一眼看过去让人眼花缭乱。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阮星竹望着在身前领路之人缓缓问道。
        冷情之人仍是浑身冰凉,声音冷的像是丝毫没有温度。
        “冷情……”
        阮星竹尚未说什么,只是在一边的乌雅已经是忍不住了。
        “诶,这位,咱们不能过河拆桥吧,再说了,你身上的毒再次复发了,看你还要怎么办?还是像现在这般清高么?你可拉倒吧。
        冷情反手一把抽出尝尽直指向后,剑尖朝着乌雅浑身都是戾气。
        “看你是想死!!!”
        阮星竹这才无奈一笑,瞧着乌雅摇了摇头,这才缓缓说道:“冷情先生,请你收回你的长剑,从某种意义来说,她说的也没错,不是么?”
        冷情浑身微怔,是啊,他的毒现在还藏在身上,随时都会有可能发生些不同寻常的事情。
        “走吧,别废话!!!”
        乌雅这才跟在阮星竹身后,不得不说,刚才她的小胆量都快吓的不运转了。
        幸好,她的定力足够强悍……感激的看了星竹一眼,这才接着朝前走去。
        晴雅堂的地理位置很好,四面环山,中间亭阁楼宇之间皆是被溪流贯通。
        看上去倒确实是快好地方,世人谁能想到在衡城之中驰骋风云的晴雅堂,现在竟然做出了这等决定?
        不久之后阮星竹一等人便跟着冷情来一道房前,看了一眼身后众人。
        他这才直接说道:“只能她一人进去,你们在外面等着。”
        阮星竹闻声便往回象征性的退后几步:“冷情,时间过去很久了,请你不要在和我谈条件了,我们这几人皆是会一些医术,就算是并不高明,但是也暂时足够了。”
        说罢似是很不解的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在担心什么?我们会对晴雅堂做什么吗?你是不是把晴雅堂想的太过理想化了,对你来说可能是千金难买,但是对我一文不值,你还是仔细权衡吧。”
        说罢刚想要走,便被喊住:“进吧……”
        阮星竹几人这才互相看了看,方才说道:“好,那行,多谢先生引路。”
        “吱呀——”
        冷情并未搭话,而是直接推开门,示意众人可以进去了。
        刚一打开门,阮星竹便发现面前站着昨日夜里那个叽叽歪歪的催命鬼。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狠毒?竟然会给我们少爷下了这么重的毒?”
        流明终于等到人来了,一时之间似是都被一阵怒火气蒙了。
        完全没想到就一个小小竹叶青竟然差点要了少爷的性命。
        阮星竹并未理会眼前此人,而是看向冷情。
        冷情这才看着流明淡定说道:“流明!退下!!”
        流明闻声望着冷情满脸震惊,完全不相信到底为什么冷情少爷也这么听这个女人的话。
        就在他刚想在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之间从床上传来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喊。
        “啊,呃啊啊!!!!”
        “流明,想让你们家少爷死的话,那就把人拦着,我是给你把人带过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冷情看着这小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着实有点无奈。
        他知道流明对慕容画的真心程度,但是也要看时间的吧。
        这人都没了,还能得到些什么呢?就这还不赶紧让路让别人来看病?
        流明顿时精神抖擞,扶开帘幕将慕容画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678解毒
        当众人再次看到慕容画之时,不得不说还是要被此人震惊坏了。
        这哪里还有半分当时谦谦贵公子的模样?
        脸色煞白毫无血色,眉眼底下一片青黑,嘴唇更是一片深紫。
        要不是咽喉还在像是小猫崽一样出声,众人甚至以为他都要死了似的。
        阮星竹余光瞄了一眼伤口,伤口已经开始反黑,要是再不加以诊治的话,到时候大罗金仙都救不活。
        想至此,直接看着身后众人方了断说道:“好了,你们出去吧,我要开始了,不要待在这里,在门外等着!!”
        “你这女人!!!是疯了吗?我们怎么可能会……”
        “啪——”
        阮星竹直接反手一个杯子砸在地上,整个人直接走到流明眼前满眼都是怒火。
        “这位流明先生,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居心何存?分明知道这小子撑不了多久了,还在这里给我磨蹭?他自己中毒与我有何干系?我有没有提醒你们?当时若非你们太过自大,也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说罢再度望着眼前不知好歹之人,浑身都是逐渐升高的愤怒。
        “你身为下人,就要有个下人的样子,处处干扰主子的事情,你们晴雅堂就是这么教育属下的?”
        流明被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伸手指着阮星竹丝毫不顾众人脸色。
        “你,你们,仗势欺人……”
        阮星竹闻声一声冷哼直接转身朝外走去,她并未想过要杀人。
        只是到了一定程度,她必然会为了自己的性命考虑。
        谁都不是傻子,放着自己的性命不要跑着去救别人。
        流明看着朝外走去的人心中登时一晃,直接跑到阮星竹面前将人拦住。
        “你不能走,你必须要给少爷医治,不能走,都是你害的少爷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要是他出了任何问题,都由你来负责!!!”
        阮星竹像是听到笑话一般,从一开始看到这流明开始,便见识到了这人面对敌人时的心狠手辣。
        只是现在看着这人她只觉得很是愚蠢,完全不懂得审视理事,幼稚的跟个小孩子似的。
        “让开!!!”
        “不让,你快去救我们少爷,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的,希望你还能走出这间房子。”
        流明瞧着这人像是缺心眼似的在这里和她叫板。
        于是直接转身望着事不关己的冷情:“冷情先生,要是这人不离开,我就不治,你们要是准备好了的话,现在直接可以杀了慕容画,省的他遭受蛇毒之苦。”
        冷情闻声狠狠瞪了一眼流明,直接沉声怒斥道:“滚出去!!!”
        流明微微愣了愣,顿时皱着眼眉朝外走去,他一出去,顿时所有人都朝外走去。
        阮星竹这才走向床边,看着这小子这会终于是安静了。
        当时的如画美貌现在已经荡然无存,就连之前剩下的最后一丝病娇美人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整个人仿佛一夕之间变成了一具等死的尸体,看着都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她拿出银针,一针刺下,先行封住心脉,这竹叶青的毒素极为恐怖。
        要不是这小子身手高强,现在应该只剩下一滩血水了。
        从一边拿出一把刀,先晾在旁边的火烛之上。
        现在毒素不好解了,时间过去的有点久,要是处理不好的话,只怕是会出问题。
        等刀消毒好了,她直接将手背之上的伤口划开,看着里面即刻渗出的黑血心下稍微放心些许。
        扶起袖子,看到沿着胳膊毒素已经快要涨到一整条胳膊的一半之多。
        算是这小子命大,想到这里她真是觉得刚才应该和流明那个小子在纠缠一会。
        这样的话,他们岂不是少了很多麻烦。
        时间分分秒秒快速走过,完全无人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流明一直在门口踱步,他知道这些人完全不在乎。
        可是他也很清楚,现在除了着急什么办法都没有用,他什么都做不了。
        “冷清少爷,你说,他们到底会不会骗咱们……”
        流明的话问的蹊跷,但是冷清却是完全听清楚了。
        这小子分明就是意有所指,想到这里,再想到刚才被喂了毒药,冷清瞬间胸腔之中涌出一股内火。
        “流明,本少爷劝告你,记住你自己的身份,要是再敢僭越,本少爷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流明微微一怔,整个人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他心里实在是乱成一团,他的预感告诉他那女人不能相信。
        但是冷情反常更是让他不禁怀疑,要是按照冷清少爷的脾气,这些人怎么会是走着来的?
        关键还是完完整整的走着来的,种种反常不断提醒着他这件事情没这么容易。
        冷情瞧着流明的神色心中止不住的厌烦,当时真不应该多此一举。
        现在莫名其妙被下了毒,还在这里被一个下人误会,冷情从未觉得如此憋屈。
        “还敢看着我?流明,本少爷最后警告你一次,若是不想死,那就躲得远远地,有我的地方,你不要出现,不然,休怪我不客气了。”
        流明闻声心下很是无奈,想到还在里面的少爷他更是不能被支开。
        于是直接看着冷情说道:“冷情少爷不必着急,方才是属下失言了,此事确实都是属下的错。”
        冷情瞧着这人的样子心下只觉一股止不住厌烦。
        “好了!!你们别吵了,星竹在里面这么辛苦,你们丝毫帮不上忙,但是也没必要在在这里帮倒忙吧?”
        乌雅瞧着这晴雅堂的人一个个的像是不正常似的。
        这么山清水秀的地方,这些人却是一个个的死脑筋。
        阮星竹此时正在里面额间一层水汽,眉目之中一片疲惫。
        要是仔细看的话,她的手上有一道很明显的伤口。
        她喂了自己的血,她已经炼制毒药很久了,也见识过不少毒草。
        血液之中多多少少会有解毒的功效。
        方才她也给这小子吃了解毒丹,将伤口利落的包扎过后,她这才走到一边缓缓坐下。
        周身都是乏累,每次做这些事情都会让她丢掉大半精神。
        倒像是中毒的人不是他们,而是她……

679来人
        “吱呀——”
        众人听到开门声这才纷纷朝门口看去,看到来人走出来皆是围了上去。
        “星竹?”
        “丫头?”
        “……”
        所有人都很是关心这场救助的结果到底如何?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晴雅堂的人是个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没有一个好东西。
        阮星竹点了点头,刚想往外走去,身前直接一道身影窜过。
        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下属倒是格外认真,把主子当成老子照顾。
        “你们到底来清雅堂做什么?”冷情一脸淡漠的望着眼前之人,微微苍白的脸色亦是掩不住浑身傲气。
        阮星竹自是知道此人心中不服,不过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
        “这位先生,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大的敌意?你能先告诉我么?”
        冷情闻声亦是微微皱了皱眉梢,棱角分明的侧脸似是有数不尽的寒意。
        唇齿紧紧抿着说不出一句话,感受到身上炽热的视线,索性整个人直接转过身,像是没有听到这些话。
        “诶,你这人,刚才话倒是挺多的,这会问你却是说不出一句话。”
        乌雅瞧着这方才还口齿伶俐的人,现在却不说话,大小姐性子瞬间一怒不可收拾。
        阮星竹瞧着这样子是没戏了,从腰间掏出一颗奶白色的丹药放在此人这死倔的身前。
        “这是解药,吃了就没事了……”
        冷情看着放在面前的丹药眼神之中充斥着一抹警惕。
        抬头望着这诡计多端的女人满眼都是不信任。
        “有何目的?想给我下新毒?”
        阮星竹闻声倒是颇为无语,还这是心眼小。
        “吃吧,一开始也是情势所迫,这颗丹药吃了化骨丹的毒,就解了。”
        冷情仍是一脸质疑,显然是不乐意相信。
        正在众人纷纷感到犹豫之时,忽然自远处传来一阵豪放笑声。
        “哈哈哈哈……”
        阮星竹收回丹药,朝着笑声出声的地方看去。
        只见一道人影捂住嘴巴朝前昂首阔步,大步朝前走来。
        身高越是三尺有余,一头及地长发竟是霜白,面容倒是极为精致,配着及地霜发,生出几分飘飘欲仙的滋味。
        只是这股滋味尽是被这大笑掩下,众人皆是抚了抚鼻尖,微微有些尴尬。
        “冷情?还真是稀客啊,慕容画的院子你什么时候愿意进来了?还有这么多人?”
        说罢直接走向前,站在阮星竹面前微微拱手:“不知这位美人是……?
        几乎是话说出的一瞬间,众人皆是对面前之人失去了好感。
        看着倒是有几分仙气,一张嘴没想到竟是这般谈吐?
        “你来干什么?”冷情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之人,虽说他对所有人都是面无表情,不过不难看出,在对着此人之时,眼神之中是难掩的嫌恶。
        欲幽见状仍是满脸笑意,似是完全没看到对面之人眼中冷酷和嫌弃。
        阮星竹瞧着站在眼前之人,虽是心下不喜,但直觉告诉她,这人很是不简单。
        不过即使心下不高兴,但现在他们是在晴雅堂,这人看起来身份不低。
        因此她还是觉得收敛一些的好。
        于是亦是微微俯身,缓缓说道:“我们乃是来自衡城之中的商客,来此是和晴雅堂有一生意想谈谈。”
        “哦?生意?”欲幽闻声眉目之间似是充满了疑惑,继而便接着说道:“小美人果真是商人?怎么在下瞅着这身段,不像啊?”
        阮星竹下意识的微微后退几步,完全不想在多说一句话,这人眼神实在是太过赤裸裸了。
        肖三肖四见状直接站到自家夫人身前,两道壮硕的身影似是两堵墙一般,将欲幽的眼神死死挡住。
        欲幽试图越过这二人朝身后之人看去,但肖三肖四岂是那么容易就让开的?
        将军把他们留下来保护夫人,他们自然是要尽心竭力。
        “这位先生,我们夫人说的没错?我等确实都是商人,只是无意之间进来贵宝地,晴雅堂的地位闻名于世,我等亦是深感荣幸,这才想谈一谈生意。”
        欲幽瞧着这二人死活不肯挪开,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百无聊赖。
        还真是鲜少有人在他的美貌之下能够躲开,虽说不如慕容画,但是就靠着他气质这般出众,才能吸引更多女人。
        只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像是没看到他的长相一般,视若无物。
        “夫人?听着这意思,美人这是,成婚了?”
        阮星竹直接转过身,不想再看着此人,这人视线实在是暴露,要是肖凌在的话,就算是挖出对方的双眼她都不觉得有问题。
        肖三肖四亦是没有答话,显然是无意攀谈。
        欲幽没有听到答案,瞬间露出一股颇为可惜的神色。
        “哎,还真是时不待我啊,怎么好看的美人都成婚了呢?还成了别人家的夫人?真是天大的损失啊……”
        欲幽说的那叫一个悲天悯人,要是不清楚的还以为阮星竹嫁的人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乞丐。
        不过众人心下都清楚这夫妇两的身份,因此看着欲幽就像是看着笑话一般。
        “放肆!!!不得侮辱我家主子!!”
        肖三肖四可对肖凌很是佩服,怎能容忍此人这么说?
        想当初他们将军在疆场之上血战之时,这些人都不知道在哪里纵情享乐。
        沉溺于声色之中的蝼蚁,怎么能这么说他们将军?
        二人皆是心中一片愤懑,刚要动手便被一道声音喊停。
        “住手!!”阮星竹注意到身后的动静倒是颇为无语。
        欲幽听到这声音,顿时摆出一副痴迷之状:“啊,真是小鸟一般的清脆声音,美人,这是舍不得我这绝世容貌受损吧,真是深得我心啊。”
        众人纷纷捂住耳朵,还真是从未见过这般让人恶心之人。
        阮星竹只是皱了皱眉,这才沉声说道:“还望先生休要开玩笑了,我家夫君是什么样子我自由判断,先生,慎言!!!”
        欲幽这才愣了愣,不过转而便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眉目之间尽是算计。
        “好好好,那就不说这个了,不过,还是希望美人好好考虑一下哦。”

680求情
        阮星竹闻声着实无语,这人还真是处处都让人作呕。
        为何这晴雅堂到处都是奇奇怪怪的人,先是慕容画,再是冷情,现在还有一个自恋狂,当真是让人想不通。
        她不禁怀疑和这些人的谈判有用么?若都是像这些人,她还真是无法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晴雅堂。
        欲幽揉了揉眉梢,似是有些疲惫:“说吧,你们来晴雅堂到底是想要谈什么?”
        阮星竹并未搭话,只是看着对面之人的眼神显然并不相信。
        倒是站在一边的青祖摆了摆手,直接不耐说道:“臭小子,张扬什么?像个花孔雀一般的是想被拔毛么?叫你们堂主来,你算个什么,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谈?”
        欲幽听到声音视线这才转过去,望着说话老头唇畔渐渐升起。
        挪动脚步,直到走到青祖身前,语气淡漠道:“老头子,看清楚了,这里是谁的地盘,要是不想被拆了老骨头的话,那就,安静的站在一边,不要说话!!!!”
        阮星竹见状这才有些受不了,此人到底是何人,为何说话这般嚣张?
        本想着是个能说话的就很好,只要能够见到堂主,一切事情都好说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晴雅堂还真是蛇鼠一窝,当真是什么东西都有。
        “这位先生,你……”
        “美人,本少爷的名讳——欲幽,无欲留情,自然幽往,便是在下。”
        欲幽听到对面美人叫他先生,当即便直接打断对方,直接自报家门。
        阮星竹着实无奈,她说了要知道他的名字么?
        “欲幽少爷,我不管你什么身份,晴雅堂我也算是看透了,要是能够带我们前去见堂主也就罢了,不过,若是见不了,恕我等就不奉陪了。”
        说着整个人便朝外走去,不过刚走几步,便被一道折扇拦住了去路。
        风铃声“叮叮当当”的响个不停,清脆余音绕着众人心扉不断痴缠。
        微风徐徐吹动,不知捎了几份相思,几分愁。
        “欲幽,你来干什么?本少爷并未邀请你来。”
        说话者便是慕容画,他大病初愈,脸色仍是透着些许不正常的煞白,及腰长发随意的披在身后,像是一道墨色瀑布。
        头顶便是风铃,跟着风声肆意的描绘着主人的姣好身形。
        欲幽看到来人瞬间脸色就变的不好起来,要是没有这小子的话,他便是这晴雅堂最好看的人。
        虽然众人平日里也说他很好看,可他不是傻子。
        慕容画这小子是上天造化的尤物,美的不像是来自人间。
        他虽然有一副好皮相,但是和这小子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说!!到底是来干什么?”
        慕容画见这人不说话,语气瞬间冷了几分,他是很瞧不上这欲幽的,凭着一张脸,到处招摇,不知给他添了多少麻烦。
        “啊哈哈哈,如画,你这是急什么?哥哥听你中了毒,这不前来看看你?何必要这般赌气?”
        慕容画闻声似是不敢置信眼前之人会这般好心。
        “看看我?怕是来看我到底死了没把?哼!!”
        阮星竹瞅着这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再看了一眼还有一直站在一边仍是一脸冷酷的冷情。
        看来这二人都是不喜欢这个欲幽的,想来也是,这种人,换谁都提不起半分高兴。
        欲幽被慕容画说的颇为尴尬,嘴角抽了抽,这才笑道:“如画,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当然希望你好好活着了。”
        慕容画拍了拍手,像是在欣赏着一出戏。
        只不过这唱戏之人属实演技拙劣,这种毫无价值的戏都能唱的出来?
        “欲幽,出去,我的院子,不欢迎你……”
        他仍是半分好气都没有,语气之中也完全没有顾忌同门的面子。
        欲幽此时一张笑脸完全兜不住了,瞧着这小子像是疯了似的,到底是在说些什么胡话?
        “慕容画,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中了蛇毒之后是被毒傻了么?还有冷情,你们是忘记了你们的身份?不要忘了,本座的身份,可是在你们之上!!”
        慕容画眉眼瞟了瞟周围,完全没有将面前之人的话放在心上。
        一边冷情更是直接闭上了眼睛,身份什么的,见鬼去吧。
        阮星竹倒是被这晴雅堂有些逗笑了,在一堂之中,只有四人,眼下三人都不和。
        这里到底是怎么运营起来的?想至此,不禁担心自己来此到底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欲幽瞧着这两人左耳进右耳出的模样,心中很是不忿。
        指尖指着这两人,眉目之间的怒火似是要把眼眉都点着了。
        “你,你们,竟敢不听本座的话?”
        慕容画不屑一笑,眼眉低垂,脚下摆弄着一片已经焦黄的树叶。
        发出的声音让他觉得舒心,只是看着被碾碎的叶片,他眼神之中亦是生出些许幽暗。
        “欲幽,本少爷再说最后一次,离开,若是还在这里废话,这片树叶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
        慕容画缓缓抬头望着前方,微扬的嘴角尽是漫不经心。
        十分的自信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更是出众,就算是苍白的脸色亦是拦不住一身傲骨风华。
        反倒是出言狂妄的欲幽满脸憋闷,双耳已经憋得通红,鼻孔一开一合显然是动了气,双眸瞪的极大,似是想要借着目光杀人。
        他深知这小子的非凡身手,要不是这般,他岂会留着这招摇撞市的小子到如今?
        晴雅堂中无人不传堂内下一任堂主便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但是他才是四人之中辈分最高之人,无论是资历还是辈分,他都是佼佼者。
        为何要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半大小子截了胡?
        “你们,给,给我等着,迟早,迟早我会让你们,通通付出代价!!!”
        说罢直接甩了甩衣袖朝外走去,及地长发此时果然及地,长发所过之处,皆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阮星竹还算是欣慰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一头霜发倒是有点作用。
        只是霜发之上染上一层灰尘,想了想,啧啧啧,这欲幽,还真是别具一格。

681失踪
        “你们,进来吧……”
        慕容画难得的没有在露出痞痞的笑意,晃了晃手,招呼着众人进来。
        既然主人家招呼了,阮星竹并未客气,直接朝里面堂而皇之的走去。
        待众人做好之后,慕容画才看了一眼身边流明。
        “去上茶。”
        流明微微躬身,很是恭敬的朝外缓缓退去。
        阮星竹瞧着这样的流明不得不说,作为一个下属,是真的很尽心了。
        只是有的时候,似乎是超出了作为一个下属应该管的界限。
        “这位漂亮姐姐,听流明说是你救了我,我就知道你不会狠心恶毒。”
        慕容画几乎是在瞬间便变了脸,速度之快堪称奇迹。
        阮星竹只觉脑海之中一阵刺痛,这人还真是刚教训完别人自己就是这样子。
        “慕容少爷,请叫我阮药师即可,无需在添加其他称号。”
        她面色尚为严肃,自然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没有开玩笑,慕容画只能收起浪里浪荡模样。
        “阮药师不必在意,之前听闻诸位想要进晴雅堂,本座并非想要加害诸位,只是想看看诸位到底来我堂想要做什么?”
        慕容画看着眼前之人,刻意将自己之前在密林中的想法忽略掉。
        要是被这些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嘲笑他谨小慎微。
        阮星竹自然看的出来这小子心中所念与口中所言不符。
        于是直接缓缓说道:“慕容少爷,此事我还是想要与贵堂堂主相商,希望能够通传一番。”
        慕容画闻声转头和冷情二人相视一眼,眼神之中皆是一片讳莫如深。
        阮星竹作为医者自然经常遇到不想直说病情之人,此时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神色便可略知一二。
        此时面前这二人,很显然就是在隐藏着什么?
        她忽然想到,来这晴雅堂很长时间了,就连什么欲幽都来了,但是堂主迟迟未现身。
        这似乎是有些不符大门规矩,造成这种结果的有两种原因。
        一是,这堂主知道他们来了,就是单纯的不想见,所以派来了几位前来赶他们走;其二,便是这堂主,压根不在晴雅堂内,更谈不上知道他们来了前来见一面。
        阮星竹想到这里一时之间亦是心慌意乱,到底是出于何种原因才会让晴雅堂这种地方貌似变得有些和之前不一样了。
        并非像是和众人所说的那般很是热闹非凡,来来往往之人摩肩接踵。
        据说是最大情报基地,可看着现在的样子,貌似并非是这般。
        相传与事实不否,在这晴雅堂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让这些主位之人,亦是面面相觑。
        慕容画收回视线,这才望着一边的阮星竹说道:“阮药师,是这样的,此次之事实在是感谢药师,虽是女流之辈但是手上功夫并不虚与男子,很是让在下佩服。”
        阮星竹听到这里微微有些失望,这本来就是她做的,还在这里欲盖弥彰?
        “慕容少爷,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您不必担心任何泄露之事,我与身后这些亲友细细保证,您告诉我的,我绝不会传出去。”
        “啪——”
        回答她的便是冷情一巴掌直接砸在桌面上。
        红木桌面瞬间应声而碎,满地的碎渣很是扎眼。
        “阮药师,您是外来人员,为何要不断质问本堂之事,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有什么想说的,直接告诉我们就好,剩下的事情直接交给我们就好。”
        冷情脸上的嫌弃很是明显,甚至多了些许郑重。
        他一向是崇尚武力,在他看来,没有任何事情是打一架不能解决的。
        可如今他们受惠于人,怎么能做个对不住良心之人呢?
        “冷情少爷,此事并非是在下出去就可以了,要是猜的不错,堂主此时,应当不在堂内吧,而且,已经消失了很多时间……”
        冷情和慕容画二人即刻站起,周身皆是阵阵杀意。
        痞痞的慕容大少爷此刻也是满脸愤慨,眼神之中的怒气似是要将人搅碎一般。
        “阮药师,冷情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要是当真想说事情,那就告诉我们二人直接来传达,犯不上见堂主一面。”
        冷情站在身边亦是跟着点了点头,丝毫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这般执着?
        他们已经把话说的相当清楚了,要是在说,就真是被当成傻子了。
        阮星竹瞧着这二人的模样,顿时心中更加确定自己的第二种猜测。
        要是真的有人在的话,那这二人子自然不会这般蛮横无理。
        晴雅堂虽在外面的名声显赫,但是如今没想到内部竟然是群龙无首?
        “二位,晴雅堂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只有你们才知道,要是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第二种吧,只是,不知二位有何线索?”
        慕容画知道是瞒不住此人的,这女人心思深沉的到了一种让人望尘莫及之感。
        他已经体验过一次了,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
        万一真发生点什么事情的话,到时候,可就不是一颗丹药的问题了。
        他转头望着冷情,这人虽然十分冷酷,不过的与他还算是同气连枝。
        冷情微微皱了皱眉梢,继而点了点头,神色之中透出些许疲惫。
        慕容画这才缓缓说道:“阮药师猜的不错,正是第二种,其实我们堂主,已经消失很久了……”
        “什么?当真如此!!!”
        阮星竹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觉得颇为震撼的。
        晴雅堂声名显赫,做出成就和不可或缺性众人都是认可的。
        只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没想到晴雅堂竟会是以这种形式走过的。
        慕容画硬生生接下了众人眼中的探视和不知所谓的关心。
        转而一脸轻松道:“所以阮药师要是有什么事情,还望药师明说,若是当真对晴雅堂有益,我二人自会慎重考虑。”
        慕容画说的很诚恳,语气之中倒是有一抹淡淡的放松之感。
        阮星竹知道这种感受是什么样子的,看着对面之人总算是老实了。
        她反倒是有股吾家有子初长成的奇怪年头,不过想到慕容画的脸面,她还是将这股念头强行扒了下去。

682不能走
        阮星竹当然没有说,要是她猜的不错,现在晴雅堂主事的应该就是这几位。
        她不否认的慕容画和冷情的能力,只是,有的时候,这二人并非是安心听取建议之人。
        慕容画为人太过骄纵,虽然没有那欲幽一般不可理喻,但也不是省油的灯。
        而冷情更是满脑子冷兵器,这二人,并不是理想的合作伙伴。
        想了想,她还是说道:“慕容少爷,冷情少爷,并非我不给两位机会,只是如今晴雅堂里很明显是内忧外患,相信之前少爷之对我们欲下杀手,便是担心我们发现堂主失踪吧?”
        阮星竹思路实在清晰,并未有一丝犹豫,说出的话更是字字句句皆是正中要害。
        慕容画面上更是一片郑重,他不知道到底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当真是商人?很明显不是,这种气度,怎能是区区商人能够相提并论?
        “阮药师,你要知道如今面临的是什么情况?你现在唯一可以找人说的,只有我们两位,剩下的二人,欲幽你已经见过了,还有千岛,她的性格,更不是你能控制的住的。”
        阮星竹听到这里心间不由得一股烦躁,这晴雅堂让她有些失望。
        分明就是一个大宗,但却是四分五裂,各自为营,很明显这四人之中,慕容画和冷情是在一个营地里,剩下的两人站在一边。
        欲幽此人绝不可小觑,无论是心机还是手段,她肯定这人并没有那般简单。
        “慕容少爷,既是如此,那我们还是就不叨扰了,无心来此地冒犯诸位,还望见谅,少爷不必担心,堂主失踪一事我等定会烂在心里,绝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阮星竹直接站起来请辞,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一趟算是白跑了。
        慕容画与冷情相视一眼,二人眼神之中皆是一副神秘。
        “阮药师,恐怕你现在,走不了……”
        “为什么?你们这些人当真是死皮赖脸,我们是来找人的,还救了你们性命,如今你们怎么恩将仇报?”
        乌雅听到这人说什么走不了,瞬间火冒三丈。
        哪里还有这种人?帮了他们大忙也就罢了,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倒是这两人装腔作势,还不放人?
        阮星竹亦是皱了皱眉梢,望着二人眼神之中亦是深沉。
        “二位,我并未有任何想要加害晴雅堂之意,不知两位为何不放人?”
        慕容画端起青瓷茶杯,修长的指尖捏住的茶盖,轻轻刮去飘在最上面的茶叶。
        “阮药师,我晴雅堂如今正是在生死存亡之际,容不得半点差错,您说,到底应不应该,让您走呢?”
        阮星竹闻声着实觉得这些人没有意思,自己家门的破事断不干净。
        倒是有时间来管别人?于是直接起身朝外走去。
        “咱们走!!!”
        众人直接跟了上去,并未在乎身后之人到底有何脸面问题?
        “站住——”慕容画瞬间沉声怒斥道,望着这些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之人满眼都是愤怒。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阮星竹的耐心,对方压根一句话都不想多说,转身直接朝外走去。
        “流月!”
        慕容画见状不动武力是没法子了,直接望着身边之人沉声喊道。
        流月冲了出去,很快便落于众人身前,不过一会,便来了更多的人,将众人团团围住。
        阮星竹瞬间感到头痛,看着这些围住他们之人,眼神之中尽是一片深沉。
        “你们到底是想干什么?晴雅堂之人全是这般不讲道理之人么?当真是让人失望至极。”
        慕容画并未在乎,抿了口茶水,缓缓站起来朝前走来。
        一身白衫让整个人似是飘飘欲仙,看上去像是要随时都会起飞一般。
        “阮药师,本座已经说过了,你们不能走,若是药师实在要走,那也不能怪我们不讲情面了。”
        阮星竹望着将他们堵得严严实实的人,这还真是不讲情面啊。
        这些人当真是半点底线都没了?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搞得像是这堂主失踪和他们关系很大似的。
        “慕容少爷,我想告诉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如今晴雅堂这般模样,难道你真的因为外人猜测不出来么?”
        阮星竹瞧着这些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实在是觉得愚蠢至极。
        慕容画并未在意,晴雅堂如今这般惊弓之鸟确实可疑。
        但眼下属实没有办法,堂主失踪一事若是当真被人知道了,只会让别人产生一些不该产生的想法。
        “阮药师不必担忧,我们……”
        “担忧什么?哼!!你这小子当真是被猪油蒙了心,你们晴雅堂的堂主丢了与我们天门宫有何干系?”
        青祖瞧着这两人在这里唇枪舌剑但半天分不出前后,看的他着实焦心。
        于是直接站出来指着这不识好歹的小子便是一顿臭骂,他在这幸福村数十年,倒是不知道如今这些晚辈皆是这般自负。
        慕容画和冷情听到天门宫便是浑身一愣,当即二人走到青祖身前直接问道:“你有何证据证明你是天门宫之人?”
        青祖二话不说直接甩出令牌,怒斥道:“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宫主令!!小子,老夫还真是对你们晴雅堂刮目相看啊。”
        二人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真假,当即便是躬身弯腰很是恭敬。
        青祖抚了抚胡须,望着这些小子满脸没好气:“你说说你们,自家人丢了赶紧去找便是,何必在这里为难我们,难道我们还能把你家大活人偷了不成?”
        “宫主说的是,是晚辈多言,只是诸位,还是不能走……”
        慕容画当然知道天门宫前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听闻是大换血,想必眼前之人就是新上任的宫主。
        他没想到这些人竟是出自天门宫,不过,就算是来自京城的,现在也没有办法。
        别人位高权重,他们晴雅堂更是危险,天门宫和晴雅堂虽是鲜少来往。
        只是很难说,这些人回去之后会不会做些什么对堂内不利之事。
        青祖一听到这小子还说不能走,当即一股怒火直接涌入头顶。
        “小子,看清楚面前站的是谁,你们的人丢了,难道也要让我们宫内,丢人吗?”

683不能放人
        慕容画神色至中卫微微有些为难,他没想到竟然会是天门宫宫主,这倒不好做了。
        天门宫的地位他是很清楚的,只是眼下他们确实没有办法。
        “前辈,实属晚辈不能放人,希望您不要为难晚辈!!”
        青祖甚至被气笑了,望着眼前之人皱了皱眉梢,表情相当丰富。
        “小子,你可知道,今日就算是你们堂主站在这里,老夫也是不会低头的,如今你敢拦着我们?”
        慕容画实在是为难,转身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木头,不断传递着眼神。
        冷情眉眼紧皱,显然也是没法子,不过还是强撑着脸面走上前来恭敬道:“前辈,还希望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
        青祖闻言瞬间不高兴了,这些小子还真是死脑筋。
        “好啊,真是好样的,你们晴雅堂还真是教导有方,教出来的门内之人就是这样子?现在这是摆架子给谁看呢?你们不让走是吧,老夫今日还真就是非走不可了,看谁敢拦!!!”
        说罢甩了甩袖子怒气冲冲的朝外走去,浑身都写着“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阮星竹众人也没有说话,就跟在青祖身后往外走。
        只是刚走到门口忽然面前多了两道人影,赫然便是慕容画和冷情二人。
        二人瞧着这样子属实有些头疼,现在是让走也不是,不让走也不是。
        青祖气的整个人胸腔都在不住的浮动,从未有人对他这般无礼。
        没想到来了一趟这种鬼地方竟是被人这般冲撞,想至此心中愈发感到心气不顺。
        转身狠狠瞪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刘成,要不是这老东西,他们哪里受的着这种气?
        刘成感受到强烈的视线完全不知道应该在说些什么?
        “青,青祖,这,我也不知道啊……”
        “哼!!”
        刘成怯生生的说了两句,话都没来得及游走到其他人耳畔,直接被怼了回去。
        阮星竹亦是有点不高兴了,想着让肖三肖四动手,但对方人多势众,也不能硬来。
        于是只能转身望着这实心眼的两人幽声说道:“慕容少爷,冷情少爷,你们就算是留我们下来,又能做什么呢?堂主失踪我们深感遗憾,但是,你们十天八天找不到也就罢了,就当是我们找地方散心来的,但要是十年八年呢?我们也要在这里待着么?”
        众人一听更是不乐意了,这不是想要把他们关到死么?这算怎么一回事?
        他们是来谈生意的,可不是来这里养老的。
        乌雅直接越过众人走上前去,指着慕容画狠狠说道:“小子,你们晴雅堂就算是强盗也不能这样吧,真的是权力大到都要上天了?本小姐长这么大,还真是没见过比你们还要厚颜无耻之人。”
        乌木扶着额头将妹妹扯了回来,这丫头,还真是嘴上不饶人。
        “小雅,别这样说……”
        乌雅向来是听哥哥的话,当即便愤愤的走到乌木身后。
        慕容画和冷情二人只觉得很是憋屈,他们也没做什么?结果被骂的是狗血喷头。
        “诸位,本少爷就明说了,你们想走出这里是不可能的,晴雅堂布局相信你们是看的到,并非是简单构造,是有一定玄门机制,你们擅闯,只会死在里面。”
        一行人双方瞬间便都膈应起来,没有人知道到底应该做些什么?但终究是需要多做些什么?完全不需要在想些应该做的事情。
        阮星竹瞧着这慕容画语气很是笃定,显然是不打算让他们走出去了。
        心中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打算尽快先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才行,毕竟他们可以等,但是李承诺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们并不知道。
        于是直接抬头望着站在眼前的慕容画:“慕容少爷,是否该你们堂主找到了,我们便可以回去了?”
        慕容画当即便肯定的点了点头,不过转而便是满目愁容。
        “阮药师,此事虽说的简单,但做起来,可没有这么简单,堂主失踪已经很久了,我和冷情兵分两路,却仍是半点线索都没有。”
        阮星竹想了想,第一个浮现在脑海之中的便是——欲幽。
        索性直接看着这小子不客气的问道:“你们调查过堂内其他人么?比如,欲幽?还有另外一位?”
        “不会!!这怎么会呢?欲幽和清华虽然性格怪唳,但他们怎么会这么做呢?我们四人从小一起长大,虽不是亲兄弟,关系看上去不好,但仍是同堂之人,怎么能这样子呢?”
        冷情站在一边虽然没有多说,但很显然是同意这种说法的。
        阮星竹一听到这两人的话,心下顿时有了些许了然。
        俗话说“千防万防,但家贼难防”这些人竟然这么天真。
        不等她在说些什么,刚经历巨变的青祖当即便怒声斥道:“哼,你们这两小子,看上去倒是人精,没想到竟像是缺心眼一般,不知道你们还知道些什么?”
        说罢转身双手握拳,整个人背上多了些许淡淡历经岁月的沉重。
        “小子,听老夫一言,你要知道,就算是亲兄弟,仍是要细细防备,不要忘了,越是最危险的地方,越是最安全的地方。”
        慕容画还是觉得很不可能,他们四人互相最为了解。
        对欲幽和清华,他们四人虽是看上去面和心不和,但这么重要的事情,堂主皆是对他们有恩,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前辈,此事还是不要再说了,我们几人关系本就是尴尬,要是这些话,在传出去的话,当真是没法说了。”
        慕容画微微有点无奈,还是不想这么说,这些事情本就是他们晴雅堂避之所及,他实在是不想涉及太多。
        “慕容少爷,有的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要知道,越是避之所及,越是避无可避,不管是我们,还是你们,只要是人,皆是如此。”
        阮星竹瞧着这二人看上去倒是眼清目明,是个有主意的。
        现在看来,还真是和她想象之中的大相径庭,这两人,浸染在这深堂之中,竟然还抱着最后一丝善念。

684人心
        “两位,任何事情,都不能说的太早,你们要知道,世界之大,人心不古,唯有人心是最不能细细打量的。”
        阮星竹瞧着这人着实实在的有些可怜,人情最是淡薄,这些人竟是丝毫都不相信?
        “还请药师不要妄言,这些事情眼下极其容易动摇军心。”
        冷情丝毫未将面前之人说的话放在心上,满心只以为这些人是想出去想疯了,这才在这里胡言乱语。
        青祖看着这两个小子像是傻子似的,还不相信他们说的话,亦是满眼为难。
        阮星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她倒是可以帮忙,奈何这些人不肯相信,这就让人很是头疼。
        “你们说吧,到底想怎么样?我们好话讲尽了,但是你们油盐不进,那还留着我们干什么?”
        众人一时之间难解难分,慕容画和冷情两人仍是坚持着最后零星的坚持。
        但阮星竹这些人显然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和时间。
        时间分分秒秒如流水般逝去,所有人心中却是不同的着急。
        而此时,就在正堂之中的欲幽二人亦是焦心。
        “找来一堆陌生人?慕容画和冷情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仔细了解了没?”
        清华做在主位暂代堂主一职,望着一侧欲幽眉目之间一片的不屑。
        此人一眼看去便让人觉得不简单,眼神之中偶尔泛过的精光都让人觉得攻于算计,唇角微扬起伏之间更是忽略不掉的心机。
        欲幽坐在一边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交代了出去,显然对这位坐在堂主之位的人很是相信。
        “清华,这两个小子不知道是想做什么?总之我们二人现在很被动,必须要采取一些措施。”
        欲幽想到白天那两小子那般狂妄委实心下有些迷惑。
        平日里他们四人虽然是面和心不和,但并不会当面这般讥讽。
        如今慕容画和冷情发生这般变故,他实在是不得不担心。
        与慕容画的着急不安相反,清华则是浑身淡定,像是没有任何人能够牵引动他的情绪。
        “欲幽,我已经说过了,那件事情到此为止,发生这些事情只是你自己在乱想,没有任何人需要你做什么,但是你自己不肯放过你,那谁还能怎么办?我劝你还是轻松一些,慕容画观察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要是被他看出来了,我就看你还想怎么办?”
        清华伸出食指一下接一下的敲着桌面,发出规则的声音撞在欲幽心上。
        是啊,很多事情他们都是暗中进行,若是让慕容画抓到了把柄,他们岂不是再也洗不白了?
        “那现在怎么办?那些人看上去很不好对付的样子,咱们不能这样子坐以待毙。”
        欲幽一想到当时在慕容画园中受到的屈辱心中就很是不满,这小子还真是脑子不舒服了,竟然任人这么糟践他?
        好歹也算是同门,在外人面前这般落了自己人面子,对他们晴雅堂又有什么好处呢?
        清华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道:“放心吧,这件事情交给我了,不就是一伙人嘛,现在不还是在晴雅堂?只要有一日在咱们自己的地盘,那就不需要考虑。”
        欲幽见人说的这般简单,自己也很是无语,要真是这么简单的话他能这么焦心么?
        那些人可是一个比一个不好对付啊,每个人都是步步紧逼,让他退无可退。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但是这些碰撞摆在眼前,他还是觉得呼吸都是困难。
        清华余光瞄到一边人的样子嘴角撇了撇,满眼都是赤裸裸的鄙夷。
        当然了,这是在欲幽看不到情况下。
        过了会,清华见人还是这般要死不活的样子,这才直接说道:“行了行了,这么多事情摆在眼前,你若要是知道点好坏,那就无需担心这些本不该担心的事情,不要此地无银三百两,但凡要出点什么事,到底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欲幽听着话倒是这么个理没错,但每每想到被发现之后那两人会怎么做?想到这里他整个人只觉得心尖都在发颤。
        “清华,咱们不能太乐观,那些人不知道真是身份,听说慕容画中了毒,就是那女人一人所为,中毒解毒,很是不平常。”
        清华一听瞬间唇角微扬,这还用的着在多说?上天都在赶着送给他们机会。
        本想着没什么合适的理由将这些人抓起来,现在倒好,这些人竟然自己撞上来。
        既然这样,那可就不能怪他们无情了。
        “欲幽,你去下令,这些人其一擅闯晴雅堂,其二对堂内主人下毒手,虽说已解毒,但是此等卑劣手法,我等不齿,直接将他们抓起来。”
        清华每说出的一句话唇角的深意就更加深切几分,他觉不能放过这些人。
        既然厉害那就好好厉害,他还真是从未见过敢在他们晴雅堂面前撒野之人。
        欲幽一听顿时站起来,拱了拱手便是自信的朝外走去。
        眼下很显然除了这个办法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这些事情都摆在眼前,很明显他们已经退无可退。
        堂主失踪的时间越长,这些人的怀疑就更加沉重,迟早会怀疑到他们身上,这是丝毫都没有办法。
        阮星竹这边还是决定暂时走不了的话,那就等着帮这些人将问题解决掉才好。
        不然的话,他们总不能困在这种地方一辈子。
        “慕容少爷,我希望你们还是好好想想比较好,这件事情你们只需要配合我们就好了,若真是没法做的话,交给我便好了。”
        阮星竹说到这里也实属无奈,但凡两人之中能有一人拉得开,也不至于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但她看着眼前两人还是在墨迹。
        丝毫没有半分退步的想法,她就算是想要帮忙,这两人不松口,她还能做什么?
        慕容画和冷情两人眼神对眼神,直接走向一边。
        嘀嘀咕咕很显然是在商量什么?
        “星竹,咱们不能待在这里,你看看这两人的样子,可信么?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相信这种莫须有的事情?真是太天真了。”

685拿下
        乌雅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她不想当着哥哥的面说一些不好的话。
        但是这兄弟二人着实让人难以消受,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两人都没有想到找贼先从自家找么?
        “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所有人都还在对峙的时候,忽然之间一声声大喊传到每个人的耳畔。
        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门口望去,看到着急忙慌跑进来的流明几人一副无奈。
        慕容画看着自家下属这般模样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在晴雅堂自己的地盘还能如何?当真是吃饱了撑的。
        “流明,你若要是在这里闲的没事,那就去做你该做的,不要总是这般云来雾去的,成何体统?”
        流明几乎是在瞬间便出现在自家主子面前,躬身弯腰急切道:“少爷,欲幽少爷带着人来这里了,看着人不少,咱们很被动啊。”
        慕容画闻声瞬间瞪大双眼,显然是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擅闯本座的地盘?”
        流明亦是晃了晃脑袋,显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不过还是看了身后这些人一眼,怯生生的说道:“少爷,咱们是不是应该先让这些人躲起来,要是被人知道只怕是会借题发挥啊。”
        慕容画亦是点了点头,这才走到众人身前躬身:“诸位请跟着流明前去休息,不必将刚才说的事情放在心上,本座自有决断。”
        阮星竹一听到方才那小子带着人手朝他们这边来了,顿时心下一沉。
        她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但是现在完全没法说,这两个人根本不相信他们说的话。
        但凡有一个人相信他们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
        “药师?还是先进去休息吧,本座现在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阮星竹一听还是暂时避一避吧,等到这些人走了再说。
        于是还是转身朝里面走去,不过刚走到门口,还是被拦住了。
        “呦,这是打算去哪里?诸位别来无恙啊。”
        欲幽瞧着这些人现在就想躲开,这不是在做梦么?
        “你想干什么?竟然带着人来我地方?你是忘记你自己的身份了?”
        慕容画看着这人还真敢带人来他的地盘,顿时觉得脸上被狠狠的抽了一耳刮子。
        被自家人搜了地,查了房,这还要说什么?
        说罢招了招手,顿时流明亦是带着一群人冲了上来,双方形成了短暂的对峙。
        每一方都不肯让步,慕容画只觉得被狠狠地打了脸,分明就是自己说不用在考虑这两人有什么嫌疑。
        但是他们竟然自己来他这里抓人,这算什么?
        欲幽无视这两人眼光,现在对他来说最关键的便是将这两人拿下,剩下的事情都好说。
        “来人,将这些擅闯晴雅堂还对慕容少爷下毒之人,拿下!!!”
        “我看谁敢!!!”
        慕容画属实觉得无语,竟然找了两个这么蹩脚的理由来抓人,还真是怎么冠冕堂皇怎么来啊。
        和冷情直接走上前去,站在众人身前,显然是不会让开。
        冷情亦是满脸不齿,望着眼前之人眼神之中多少都有些轻视。
        欲幽一直在晴雅堂都是不上不下的位置,看上去风光,实则很是尴尬。
        上比不过冷情和慕容画的身手,下比不过别人的美貌,就连心机权谋都比不上清华。
        这么多年来,只有他自己知道面临的是什么地位?
        若要真是发生点什么的话,那还得了?他岂不是最危险的?
        眼下这种极端的可能性变成现实的几率很大,要是他们还不动手,那就真是容易翻盘。
        想到这里,就算不到深冬,欲幽仍是觉得浑身都是寂冷,让人只觉周身生寒。
        “我劝你们两人还是不要拦着的好,这些人做了什么事情你们自己知道,难道还用得着我们多说?”
        说罢似是担心这二人不信任,于是直接拿出一张令牌置于二人身前。
        “你们看清楚了,暂代堂主手令,慕容画,冷情,你们还真是越发大胆了,现在竟是手令放在你们眼前都没有用了?这是谁给你们的本事?”
        欲幽满脸都是怒火,算的上上乘容颜的面相在此刻都变的是让人作呕。
        阮星竹站在门口瞧着这人的话心中对此人怀疑更深。
        作为晴雅堂的堂主怎么会无故消失?她一向是不信这些妖魔鬼怪,既然事情发生了,那就必然是事出有因,不然怎么会发生这样的现状?
        “这位欲幽少爷,虽然不知你为何这般冤枉我们,只是,你抓我们的理由,实在是太过牵强。”
        众人皆是掩唇轻笑,显然并未在乎此人说的话。
        欲幽瞧着这些人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顿时心中怒火更上一层。
        就是这副样子,这群人将他踩在脚底下,让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这还要让他怎么办?要是不将这些人都收拾了,他实在是心下难安。
        “你们给本座闭嘴,这里还不到你们说话的份。”转头望向站在对面两人仍是一腔愤怒:“你们两个还不让开,难道看到手令还不相信本座的话?”
        说完不等两人给反应,直接挥了挥手大声说道:“将这些大逆不道目中无人之人,抓起来!!!!”
        慕容画转身便是脚尖轻点,直接落于阮星竹一众人身前。
        冷情亦是原封不动的站在一边,望着这些人眼神之中丝毫没有半分安然。
        “本座看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在本座的地盘上,竟然敢舞刀弄枪,是觉得你们的手长的多余了?看你们还真是全然未将本座放在眼里……”
        慕容画声音淡漠冰凉,让这些人听在耳畔浑身都是止不住的轻颤。
        稍稍后退几步在看到一边冷情,顿时更加不敢上前了。
        欲幽瞧着这般哪里忍得了,上前一脚踹倒一人,接而便怒声斥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叫你们都是做什么?还不赶紧动手!”
        这些人瞧着前后动静完全慌了,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更是不知道应该往前还是往后,最后的理智放在这里,显然是不管用的。

686鲜红
        其中领头一人直接走到欲幽身前,微微拱了拱手道:“少爷,此事当真是没有什么余地?毕竟对面可是慕容少爷和冷……”
        “放肆!!!”
        此人话都未说完直接被欲幽一张嘴便堵了回来,无人知道这两人是在想些什么?
        更是没有人能够理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他们这些做下属的,只能听从命令。
        于是接着转身朝着阮星竹一众人前行,眼神时不时越过站在面前的煞神,浑身都被贯穿的异常冰凉。
        慕容画瞧着这些人像是缺心眼似的,怎么着都说不通。
        心中不满越堆积越多,本就被堂主失踪一事弄的焦头烂额,这些人还在这里给他添堵?
        这要放在谁能够受得了?这不是在开玩笑么?
        转身便是原地跃起,一脚直接撂倒几人,转身在众人吃惊地眼神之下,反手对领头的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啪——”
        一道声音砸在莫山脸上甚至将他整个人几乎都要打蒙了,连忙脚下一软瞬间都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了?
        欲幽见状亦是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倒像是被打的人不是莫山,而是他。
        肉眼可见的他的脸色越来越黑,瞧着对面二人心中更是愈发的不满。
        在这么多人面前,竟然为了几个不知名的外人,狠狠抽他的脸面。
        “慕容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欲幽声音陡然将至冰点,眼神之中的冰寒无端让人倍感冷瑟。
        慕容画倒是一身轻松,摆足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但显然这件事情没这么好过去。
        “欲幽,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离开这里,不要在带着人来了,这次是莫山,下次,可就不知道这一巴掌,落在谁的脸上了。”
        欲幽闻声浑身一愣,慕容画的嚣张是整个晴雅堂的人都知道的。
        平日里本就不将门内之人放在眼里,如今这种时候更是不会在将这些人摆上台面。
        但是想到那些不该出世的秘密,他还是决定搏一搏,毕竟有的事情可以忍让,但是有的事情是在怎么样都忍让不了的。
        尤其是在众人身前,他的脸面何时变的这般无关紧要,这不是在告诉下人,以后他的话,不必在遵从么?
        “冷情,你也是这么想的吗?觉得本座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一向是最守规矩的人,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堂主手令可是在我手里……”
        欲幽知道慕容画这一关榻不过,转身看着一直在一边沉默的冷情。
        极尽全力告诉冷情遵从手中的权利,不要作对!!
        但是恰好这人是最不受威胁之人。
        “滚——”
        在众人眼神注视之下,冷情就直接扔出这么一个字便不在说话。
        欲幽脸色一阵铁青,脖颈之间的青筋甚至都爆了起来,他没想到这小子现在就连堂主令都不认了。
        “好好好,很好,既然你们这样子,就不要怪本座无情了,你们不抓,本座亲自去抓。”
        说罢自己一人直接冲上前去,满脸的愤怒让他将理智都抛之脑后。
        肖三肖四站在夫人面前,将人牢牢护在身后。
        完全不给欲幽靠近的机会,二人虽不是慕容画的对手,但是眼前之人却不在话下。
        等到来人刚要接近他们,两人齐刷刷反手便是一掌朝外轰出,欲幽倒是机灵,脚下一转身子侧过双掌,落在一边便接着冲身上前。
        肖四瞧着这人模样,陡然加快出拳速度,招招试试之间快若闪电。
        丝毫不给欲幽喘息的空间,刚侧身便再来一拳,很是狼狈。
        “砰——”
        肖四一脚踹出,欲幽只感腹部一阵强烈的挤压感,刺痛传入脑海,眼前风景飞速后移。
        “轰——”
        他直接被一脚踹的砸在门上,整个人瞬间喉间一抹腥甜,一口血红喷了出来。
        “肖四,好了……”
        阮星竹瞧着肖四还要动手,连忙将人喊住,再打就要死人了。
        肖四自然是不情愿,这些人方才是怎么欺辱他们的?他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了。
        “夫人,咱们不能留情,要是不给这些人一个教训的话,迟早都是麻烦。”
        阮星竹还是摇了摇头,微微疲惫神色之间多了一丝倦怠。
        “不用这样,他要是想动手,除非你杀了他,不然他绝不会因为你的几拳就退缩了。”
        肖四一听顿时便想拎着刀上前将人砍了。
        想到他们受的委屈,心上就像是被人用刀子划了一般,这还怎么忍?
        阮星竹无心劝慰,看了一眼肖三,对方这才拦下肖四。
        欲幽躺在门口捂住胸口满脸都是血痕,很显然是被门上的木屑刮到的。
        一张称得上精致的脸,此刻便像是的沟壑一般崎岖不平。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摸着自己脸上的黏腻,目瞪口呆的望着满手的鲜红。
        他的脸,他的脸,毁了……?
        慕容画瞧着对面之人这般模样很是不屑,总是在和他攀比容貌。
        现在倒好,被别人打花了脸,崩溃总是来得太晚。
        “欲幽,离开这里,不要让本座动手,你知道我的手段,若是我真想动手的话,你的脸,可就不是这种情况了。”
        欲幽浑身微不可查的颤了颤,任由鲜血一滴滴洒在雪白色的衣衫之上。
        冲眼的红色犹如盛开的彼岸花,看似美丽,实则透着灵魂的的血腥。
        众人都望着躺在门口之人,看着对方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望着衣服上的血腥。
        忽然之间,一阵阵笑声渐渐荡漾开来,极为诡异。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欲幽忽然笑着站了起来,依靠着门身形狼狈不堪,唇角强行勾起的笑意让人不禁颤抖。
        “慕容画,你,可知道,你在干什么?你在危害同门,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你不会好过的,永远,不会……”
        慕容画不知道对方说的什么意思,但他并不想看到这样子的欲幽。
        似是有一种他无法控制的预料之外在不断向他靠近,他却丝毫没有察觉。
        这种感觉,似是有人用刀指着他的脖子,已经划开了一道鲜红的血口。

687天在看
        欲幽满脸愤恨的瞧着这些人,任由满面猩红滴滴流下。
        慕容画虽是心中微微有些忌惮这人说的话,但他料想这人也做不出什么来?
        清华才是欲幽的主心骨,要是没有清华,在这晴雅堂里,不知道是谁说了算的。
        “啧啧啧,现在,还不走么?”
        乌雅看着这张狂的小子被打成这般模样,心中说不出来的爽快。
        就是要这样才能狠狠出一口气,要不然还真是以为他们是软柿子了。
        阮星竹倒是面无表情,浑身皆是云淡风轻。
        “欲幽少爷,人在做,天在看,希望你,好自为之……”
        她现在可以很确定这人确实和堂主失踪没有关联,欲幽看来并非是心机深沉之人。
        欲幽瞧着这女人说出来的话,似乎是意有所指。
        忽然心中便生出一股不好的感觉,不过他还是尽量维持自己心中的最后一丝丝淡定。
        “哼,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阮星竹当即并未在多说,和这些人说话本就是多余。
        慕容画心中委实烦躁,看着对面尖酸刻薄之人,眼神之中皆是充斥着烦闷。
        “欲幽,趁我还没有发号施令以前,立刻离开这里,我的地方,不欢迎你!!!”
        “你——”
        欲幽瞧着慕容画这般言语,心中虽是不忿,但还是知道要是在接着待下去的话,只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慕容画,你给我等着,清华不会给你好果子吃的。”
        说者有心,听者无意,虽然他掷地有声,但显然并没有人将他的话放在心里。
        “好,那本座,便在这里等着!!!”
        “呦,还挺热闹啊,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画都未说完,便直接被一道声音打断,众人皆是朝着门口望去。
        来者便是清华,欲幽顿时便像是有了底气一般,站起来朝着门口冲去。
        慕容画和冷情相视一眼,眼神之中一片淡漠。
        不过看着对方腰间的堂主挂坠,只能走上前去躬身弯腰。
        “师兄——”
        清华点了点头,唇角一直蕴藏着淡淡的微笑,望着众人既没有显得太过亲近,也并未有太过疏远。
        做足了一副堂主的样子,浑身都是冠冕堂皇。
        阮星竹瞧着这人的样子便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眉角细长,充满了算计。
        “欲幽,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一张脸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清华看着一边的人似是满眼惊奇,十足十的关怀让欲幽都有些不自然。
        他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不是他能对付的。
        于是悻悻的笑了笑便自顾说道:“师兄,都是这些人惹的祸事,本就是他们在我们门下猖狂,如今倒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对我动手!!”
        慕容画和冷情并未多说一句,他们都知道就算是说的再多,这两人关系很好。
        哪怕他们把天说破了,也未必会有人相信,这便是事实。
        不过,就在两人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下一刻,一道响声瞬间打断了众人的思考。
        “啪——”
        欲幽感受着脸上的疼痛满脸都是不敢置信,瞠目结舌的望着身边之人。
        “师兄,你,这是……”
        清华依旧是嘴角浮着淡淡的笑意,文质彬彬的样子似是方才挥出那一巴掌的人不是他。
        转身揉了揉手腕,倒是站在慕容画面前,望着欲幽说道:“你啊,向来性子便是不沉稳,怎的如今还是这般毛毛躁躁,这都是外人,你怎么不知道好坏呢?”
        欲幽闻声满脸困惑,觉得自己着实委屈,这算什么?
        他本以为师兄能够站在自己身边,千算万算都没想到竟会反手送了他一巴掌?
        慕容画和冷情眼神之中亦是微微带着些许困惑。
        他们自然是知道这二人是什么关系,怎么可能站在他们这边呢?
        “师兄,你不必这般责怪欲幽,他的性子我们都清楚,可以谅解。”
        清华一听便望着阮星竹等人,手背压着掌心拍了拍,做足了长辈模样。
        “诸位听听,我们堂内慕容画一向最是乖觉,从不惹祸,今日倒真是让诸位见笑了。”
        欲幽本就是不满,在一听到慕容画的言语更是心生愤懑。
        这些人就是想看他的笑话,还真是以为他是软柿子捏的不成?
        “慕容……”
        “啪——”
        他一张嘴,话都未曾说出口,转身便直接再被抽了一巴掌。
        清华此时便是有些微微薄怒,瞧着眼前之人心中直念着“愚蠢!!”
        欲幽素日里还算是机灵,此时已经完全被愤怒掩盖了最后残存的清醒。
        他以为师兄只是做做样子,但现在看来师兄这分明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阮星竹一直站在一边观察着这位代理堂主,不知为何,此人自从方才现身,处处都透着一股子不对劲。
        虽然架子拿的很好,但是人却很是奇怪。
        想至此,她便淡定出声问道:“这位便是慕容少爷挂在嘴边的清华堂主吧,今日一见,果真是器宇不凡啊,只是不知,我等可有幸拜见一下老堂主?”
        清华闻声便还能是自然的转身望着说话之人。
        眉目之间竟是生出点点水光:“哎,姑娘有所不知,清华自知这堂主做的名不副实,只是,晴雅堂不可一日无主,姑娘若是想拜访师傅,只怕是,还要另找时机了。”
        阮星竹虽是知道老堂主失踪,不过还是故作困惑。
        “堂主这话是何意?可是老堂主出了什么事情?我等千里迢迢而来,要是不能得以相见,实在是可惜啊。”
        阮星竹说的很是诚恳,要是不知道情况之人,还以为两人是忘年之交。
        不过清华当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眼角的水光硬生生顺着脸颊滑了下来,不过似是为了不让人看到,便很快转过身。
        整个过程,可谓是——欲盖弥彰。
        不过这份超出演技看出来的人并不算多,众人心中都对这清华有了改观。
        这种师徒情谊,实在是让人无法想的太多。
        阮星竹已经习惯了这些人的作势,亦是配合着说道:“堂主这般悲伤,莫非,莫非,老堂主……?”

688追问
        清华这才抹了抹眼角,缓缓转身望着面前几人沉痛道:“是啊,姑娘既然心里有数了,那就请姑娘别在说这些了。”
        阮星竹看了站在一边的慕容画一眼,对方仍是满脸困惑,显然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慕容画听到刚才的话,眼神之中一片震惊。
        从未有人告诉过他,堂主的事情,最后会是这么一种结果。
        他实在是不能接受,还是看着面前之人疑问道:“师兄,师傅不是,失踪了?”
        清华闻声走到慕容画身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眉目之间似是有阵阵悲痛的意味,这种神色,是个人都能看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慕容画当即便感到脚下一软,整个人顿时都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师兄,不会的对不对,怎么会这样呢?我们不是没有找到么?为什么你要这样说呢?”
        冷情亦是走了过来,一把将慕容画扯到身后,望着面前之人面无表情的淡淡说道:“有什么证据?”
        清华自然是知道这冰疙瘩问的是什么,幸好他提前都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要不然的话,还真是没救了,这种事情他就知道这两人死心眼是不会相信的。
        于是便亦是欲上前拍一拍冷情的肩膀,但是手尚未搭在肩膀上,结果冷情脚尖微转,整个人直接侧身避过这场尴尬的同门接触。
        “你直接说就好,无需动手!!!”
        清华自是尴尬,不过愣了愣还是愁眉苦脸的说道:“冷情,你和慕容都是堂主最心疼的,这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师兄本来打算告诉你的,可诸位长老觉得不告诉你比较方便,所以,师兄就替你瞒了下来。”
        冷清亦是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此人说的又真又假,虽是如此,不过还是不知道真假到底体现在哪里?
        “先生,您说吧,我们此次前来便是为了找堂主,现在发生次等噩耗,我们怎么能不知道呢?”
        阮星竹亦是愁眉颔首,眉眼之间是看不透的世俗过往。
        她知道这小子是想干什么?这些都是很过时的借口。
        不过,关键是他说的话,这些人都很相信。
        清华自是愿意解释,他亦是知道这女人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若是这样的话,那他这出戏,必须更要唱的好看。
        想至此,这才唇角僵硬的扯开,满眼都是水波粼粼。
        “姑娘,这本是我们堂内之事,与姑娘,并未有什么关系?不知道为何您要打听的这般细致?”
        阮星竹便是笑了笑,并未说明详情,只是笑意很快就消散了。
        她这才接着说道:“清华堂主,并非是我打听的细致,实在是的此行本是为了堂主,此时得到这种天大的消息,若是冒犯,还望您能细说。”
        清华亦是点了点头,转而便是悲痛道:“这位姑娘,这具体的事宜,乃是我们晴雅堂内部事务,不便相传,不过姑娘若是想知道一些,本座还是可以告诉姑娘,老堂主,确实已经辞世……”
        “师兄!!!”慕容画听到这句话便双眸猩红的望着对面之人。
        他知道这人一向是醉心于权谋,可这晴雅堂并没有人和他争这个。
        但是为何要这般对待师傅?老人家难道养活他们四人,还不够么?
        “慕容,你要学会接受现实,不能总是像个小孩子似的,总是有些事情没法理解的,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便是规矩。”
        清华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眼神之中似是蕴含着一丝丝恨铁不成钢。
        慕容画听到这话更是不对劲了,这说的是什么的意思?
        “师兄,什么是本座无法理解的?既然你今日说了这件事情,那就请你一次性说个明白,本座倒是想听听,看你能说出什么?”
        说罢便整个人都往前凑了凑,硕大的美眸之中一片黯淡星辰。
        清华满眼嫌弃,显然是不想多说这种事情,但看到这两人这种神情,还是觉得颇为无语。
        “你们到底是想干什么?冷情,慕容一时想不开,难道你也想不开?”
        冷情听到这人一副本就应该这样的眼神,整个人心中都是经久难消的愤恨。
        他知道对面之人的野心有多大,也不是没有见到过,当年就因为抢师兄的位置,差点杀了他?
        好在师傅在,如若不然的话,那便是一场惨剧。
        “清华,你说堂主辞世,何日,何时,何地,因何事?”
        清华微微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这小子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阮星竹瞧着这兄弟几人委实没有意思,说个话还总是要猜来猜去的。
        “清华堂主,本姑娘知道你是清雅堂的暂代堂主,可这老堂主的消息,是如何进来的?既是莫名其妙的辞世,便是有两道原因,劫财劫色,第二个便是有仇,是仇杀,这范围就广了。”
        清华看着这说话的女人满眼没好气,为何非要紧着插个嘴?
        就这样静静待着不好么?拆他的台,对他们这些人,实在是无聊。
        “姑娘,恕清华不能说,这是晴雅堂内部事务,是本就辞世之事比较敏感,不宜说得太多。”
        阮星竹淡淡笑了笑,表示理解,可深沉的笑意之中几分试探,想必只有两人知道了。
        慕容画还是不敢相信,瞧着对面之人像是疯了一般在宣告着别人的死亡。
        人的踪迹尚且未知,但是这才哪到哪,竟然就敢这么说?
        “师兄,你告诉我,既然师傅仙逝,不知人找到了么?”
        清华转身望着他,眼睑之上都是浮着暗藏忧伤,单单让人看着都觉得伤情。
        众人看着这师兄这般模样,心中皆是几分同情和感伤。
        欲幽站在一边望着师兄的模样,眼神之中尽是幽光。
        他从未想过师兄竟然会这么说?看了一眼周围所有人的神色,没相信的,又有几人?
        脸上仍是火辣辣的烫,他还是忍着,只要能够躲过盘问,怎么着都可以。
        “慕容,这件事情师兄本不想与你多说,本就是诸位长老们做的决定,师傅仙逝,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才好。”

689纰漏
        清华说的实在自在,无人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慕容画瞧着对面之人眼神之中都是困惑,第一次,他发现自己丝毫不了解对方。
        这人从未像是现在这般给他一中心机深沉之感。
        可看着又实在真诚,他看过来,竟也是拿不定注意了。
        “好了,不用说了,这件事情我会接着调查下去,只是还请师兄以后慎言,要是师傅仙逝,那也应该由我来通知。”
        慕容画淡定转身,忍住心中不知真假的悲伤,显然是不想在给这师兄面子。
        清华倒也是看的出来,但并未多说什么,这些在他的眼里看来,不过是小孩子的招数罢了。
        无非就是撒泼打滚,他要是连这些都应付不来的话,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慕容,师兄知道你一时之间难以接受,我也不一下子说太多,要是你想知道什么,师兄的门,永远为你敞开,别自己一个人扛着。”
        清华说罢便转身就走,身边欲幽愣了愣亦是跟了出去。
        说了半天,他感到貌似什么收获都没有啊?
        不过师兄的脾性他是知道的,还是默默的跟在身后,没有乱说话。
        待清华走后,众人这才纷纷回神,眼神之中仍是藏着淡淡的忧伤。
        “星竹,你说的这件事情怎么会和他有关系呢?他好像,很伤心啊……”
        乌雅瞧着刚才那一面,心中止不住的酸楚,她似是想到了父王,他们这些做晚辈的又能如何呢?貌似只能互相安慰罢了。
        阮星竹闻声淡淡的笑了笑,与对面慕容画相视一眼。
        眼中深色是只有两人才明白的情绪。
        是夜,众人在大厅内坐着,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片深沉,想到今日那人的悲伤,所有人似是都跟着陷入那场情绪。
        慕容画缓缓抬头,望着眼前之人心中亦是微微起伏。
        “阮药师,不知你对这件事情可有何看法?”
        阮星竹并未抬头,而是一直把玩着儿子软绵绵的小手,只觉得这小子的手当真是比街上的丝绸还要来的细腻。
        “慕容少爷,这清华堂主的性格只有你才知道,到底是否像是今日这般共情,想必你的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只是我也是妄加断论,毕竟人确实是会在经历一些大事之后性情大变,也是有的。”
        她说的话并未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就今天她的观察来看,这人绝不会是表面那般简单。
        作为暂代堂主,他确实做的很完美,虽然身居堂主之位,但因是暂代,他也没有逾距太多。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涉及到边沿之事,他将度掌握的恰到好处。
        可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不正常,什么事情做到了极端便有点过了。
        尤其还是在老堂主失踪更是说不好仙逝的情况下,这种恰到好处的控制,简直有点僵硬的不近人情。
        慕容画一直看着面前这女人的视线,两人的视线无声在空气中碰撞。
        他不知道对方都在想些什么,但他还是很明显能够听出来方才话中有话。
        “阮药师,会不会以为,师傅真的仙逝了呢?”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在颤抖着的,没办法说服自己师傅已经仙逝。
        “慕容少爷不必伤心,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对方要是这么说,你信了,那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你真的,信了么?”
        阮星竹的置疑太过明显,虽未明说,但众人皆是能够听的出来。
        就连站在一边的冷情亦是皱了皱眉梢,神色之中微微透着些许疲惫。
        慕容画愣了愣,听到对面的问题他这才问着自己,是啊,他相信了么?
        师傅的死,到底是一场骗局,还是事实?
        “可师兄这样做,对他没有什么好处啊,就算是师傅仙逝了,其实控制晴雅堂运营的,还是长老堂的那些长老,作为堂主其实更像是一个虚职。”
        阮星竹了然的点了点头,虚职?还真是有意思了。
        “慕容少爷,你要相信人的欲望可以驱使一个人做很多事情,杀人放火,更是眨眼之间,可能你不愿相信的,恰恰是别人处理的恰到好处。”
        “真的会吗?我倒是看着今日那师兄前来,还是很有堂主的意思,虽是年纪稚嫩,但这般年纪,能够做到这样子,其实已经很不错了。”
        刘成一想到今日那孩子的模样,心中酸楚似是摔破了酒坛子一般。
        “少年人的眼窝很浅,处事亦是不够成熟,这小子,今日,从一进来安慰师弟,和我们解释,他的伤感,还有那些不忍,这些……”
        说道这里,刘成貌似有些说不下去了,唇齿起伏之间,皱起了眼眉。
        阮星竹淡淡轻笑,有些事情只有自己细细回想了,才能意识到哪里不对。
        不得不说,这位清华师兄,委实有点本事。
        “刘药师?可是意识到什么了?”
        阮星竹的话吸引了几人注意力,顿时都朝着刘成看去。
        刘成抚了抚鼻尖,似是有些不解:“这人吧,事情都做的很好,只是,只是……”
        “只身什么?怎么半天说不出来?”青祖听着这老小子说句话半天说不出来,心中更是烦躁了,索性直接打断对方斥声问道。
        刘成有点尴尬,但还是幽声说着自己心中的不解。
        “只是,这小子,不像是伤心,倒像是……”刘成说道这里又卡住了,像是想不出来什么好的表达的词。
        “走流程?”阮星竹淡淡瞄了一眼便接着说道。
        “对!!!”刘成直接肯定的点了点头,眼神之中一片清明。
        众人这才瞬间了解了两人到底是在卖什么关子,就连站在一边慕容画整个人瞬间浑身一震。
        他听着这两人的话,此时作为一个局外人,他才像是了解了什么?
        再想到今日师兄的做法,貌似,这两人说的确实很对。
        师兄从进到院子,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安排好似的,完全没有一丝能够给别人看出来的纰漏。
        而这便是最要命的,越是没有纰漏,越是最大纰漏,他越想,越是觉得脚下陷得越深。

690料理
        什么人能够在这种事情面前,仍是将这些不能宣之于众的事情处理的有条有理?
        除了师兄今日的表现,他还真是一时之间找不出来别的。
        “本座知道了,多谢阮药师提点,时间不早了,诸位先去休息吧。”
        说罢他自己便先行走向内堂,众人互相看了看,这才纷纷走向各自休息的地方。
        此时,清华的院中,却是很不平静。
        他静静坐在只有堂主才能坐的正位之上,望着坐在另一侧的欲幽。
        “你知道今日做错了什么吗?”
        欲幽心中仍是一片不解,但是看着师兄眼前这副模样,他还是觉得应当好好仔细说清楚了才好。
        “回师兄,今日是我冲动了,我不应该那么胡闹的,实在是……”欲幽说着脸上便是不忿,这种委屈,要谁受?
        “实在是什么?这点事情你都想不通,还说的着什么?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白痴别人都是白痴么?”
        清华二话不说直接便是一番教育,想到今日那些事,他便觉得头疼。
        狠狠瞪了眼前之人一眼,这蠢货,要不是他去的快,还真是不知道这小子会闯出什么祸事?
        本来事情已经处理的很简单了,只要他们不出面就没事。
        就算是有人来问他们就说不知道便结束了,如今倒好,莫名其妙多少跟他们沾染上了。
        想至此,便再次看了一眼对面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欲幽愣了愣脸上升起一抹愧色,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说道:“师兄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们都看出来了?”
        清华快速起身,直接走向窗边,望着窗外的清幽月色,眼神之中荡起几分懒散。
        浑身都被镀上一层银霜,此刻的清华,让人更觉异常冷冽。
        “欲幽,本座希望你记住了,师傅失踪一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日后,任何人问起什么前因后果,一概不知,知道了么?”
        欲幽呆呆的点了点头,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不过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这才望着背对着他的人缓缓说道:“师兄,那今日那些人,咱们,怎么办?”
        清华听到这里才微微转身,浑身冷冽汇聚在眼神之中,让人望而生畏。
        欲幽见状稍稍后退了几步,见人不说话,这才奇怪的探声问道:“师,师兄?”
        清华缓了缓,想到今日那女人的话,字字诛心,虽然听上去涉及的不多。
        可要是自己说的再多,便会露出的破绽,这也是他为什么连忙走开,此人心机更是深不可测。
        眼下自己根基不稳,若是被这些人抓住了把柄,怎么要求堂内弟子信任她呢?
        “欲幽,确实是需要你去处理一个人,行事千万注意,本座能够救你一次,并不代表次次都能救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你自己就去担着。”
        清华语气很硬,显然是打定主意了,欲幽连忙躬身接下。
        转而便是谨慎说道:“师兄想处理的,可是那女人?”
        清华点了点头,每每想到那女人看似无关痛痒实则扎心伤脑的提问,他便觉得整个人异常的疲惫。
        这些事情看似没什么作用,但要是真看出来了,那还真是不好说。
        他必须确保万无一失,只有他的目的真正达到了,那才能做好一切应该做的事情。
        “记住我的叮嘱,再要出事了,那就不要怪我没有帮你,你自己愚蠢做了什么事情,那是你自己的问题。”
        清华再想到今日这蠢货处处给他添堵,要不是他还有用的话,早就一脚踹了他。
        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给两颗糖,还真以为他们是难兄难弟了?
        “是,师兄,请师兄放心,这女人,就交给我了。”
        欲幽自是看不出来清华的想法,只是淡定的接下这个任务便朝外走了出去。
        回到自己休息的地方天色已经暗淡的看不出来半点星光,这天色倒是变的挺快。
        方才还是月光清明,这会倒好,已经完全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了。
        欲幽瞧着外面的夜色,心中渐渐生出一抹计策。
        “暗影!!!”
        他朝着空无一人的身后沉声轻喊,忽然便从身后走出一人,快速走到他的身边躬身弯腰。
        “你觉得今日之事,应该交给谁来处理?”
        暗影乃是他豢养的死侍,算是他的王牌之一了,虽然手上功夫不怎么样,但胜在找找试试都狠辣十足,朝着对方要害攻击。
        “暗影听从主子吩咐,暗影丁当完成任务!!!”
        欲幽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颗丹药递给身边之人。
        神色之中是不同在清华之处的晦涩,他知道,这件事情他非做不可。
        既然这样,他便要保证万无一失才可以。
        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好补救,决不能让对方抓到了把柄。
        “你记住,一旦被发现,吃了丹药,暗影,你在本座身边多少年了?”
        暗影再次躬身,神情之中一片恭敬:“回主子,二十年了。”
        欲幽愣了愣,转身望着身侧之人:“是啊,二十年了,暗影,如今本座二十有三,本座当年在一群人中把你挑出来,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暗影浑身一震,拿着丹药便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欲幽看着窗外的一片漆黑,不知为何,比起这满天星光,他更是喜欢这一片漆黑。
        星光太美,但是,他的手上,太脏,恐是配不上这美景。
        唯有一抹暗色让他心安,哪怕是有朝一日,死在这暗夜之中,他仍是觉得,一切都好。
        阮星竹房中,她静静坐在床边看着自家小包子,小脸上都是白嫩嫩的红光。
        就算是睡着了依然小手牢牢地抓住自己,嘴巴还在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转身望向窗外,她知道这个夜,不会安宁。
        想到白日那人的模样,她便清楚不会这么简单地放过她。
        她也正是想要试探试探到底这人的底细,今夜已过,别人清楚多少她不知道,但是她自己,心中也有点数了。
        她在房间每一处都撒下了药粉,都是些无色无味的药粉,只要踩上去,便会四散开来。

691接客
        而在散开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不能入睡,只是静静躺在倚靠在床上,抱着阮白白,怀中的温软让她倍感知足。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也不知道肖凌怎么样了?
        之前在天门宫之中,沈城可是其中的参与者,虽然并未言明,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肖凌一人在京城之中,不知道,能不能应付的过来?
        黑暗之中一道暗色身影快速闪过,速度飞快,让人无法捕捉到身影。
        阮星竹的房顶之上,肖三肖四一直蹲坐在上面。
        “这次千万不能再出事了,眼下被困在这里已经是失误了,若是在让夫人受伤,咱们的人头也不必要了。”
        肖四满脸愤怒的望着漆黑如墨的夜色自顾自说道,言语之中尽是笃定。
        肖三作为大哥并未多说,直接捏紧的双手还是表明了心意。
        他们本想着按照自己的本事,定能够保证夫人安然无恙,没想到最后竟然让夫人落到这般危险之中。
        要是被将军回来知道的话,岂不是当真没法解释了?
        将军对他们千万般信任,将夫人和小少爷交给他们,他们承受将军恩情,怎能不以以命报之?
        兄弟二人就算是分别坐在两边,但眼神之中星光汇聚,在漆黑的夜色之中,独属两抹星亮。
        暗影速度飞快的不断朝着阮星竹的方向靠近,手中寒铁散发着阵阵墨色幽光。
        很快,肖三肖四纷纷站了起来,摆好作战姿势,望着前方,兄弟二人皆是一副冰冷神色。
        “注意,来了……”肖三意识到空中不寻常的气息,出声警告自家兄弟。
        肖四颔首亦是回道:“小心!!!”
        兄弟二人相当有默契,虽是只有两人但还是将周围覆盖眼底。
        “唰——”
        一道刺耳的尖利声音划过,肖三瞬间感到背后一凉。
        当即弯腰看着夜色之中一道暗色身影手持寒铁暗器从鼻翼之上飞过,接而再次消失在暗夜之中。
        “肖四!!!”
        肖三一声大喊,顿时肖四升起警惕,月色似是感受到这股同样冰凉的寒意,耐不住渐渐露出。
        从房檐一角渐渐露出琉璃瓦,泛着淡淡流光打出一番倒影。
        肖三肖四的身影亦是在月色之下变的明晰,兄弟二人相视一笑,还真是老天都帮忙。
        但是对暗影可就不那么友好了,他不能让这两人抓住,不然只会暴露。
        不过,他能藏进黑暗,这明亮月色之下,这可不好藏身。
        “老三,你下去守着,我在上面守着。”肖四仔细观察周边情况,丝毫不放过一丝意外。
        肖三闻声也并未磨蹭,转身一跃而下,双手负立站在门前,一动不动的站在身前。
        阮星竹亦是察觉到房外动静,唇角微扬,看来这某些人还是藏不住了。
        只是她很好奇,到底派来的人会是谁?欲幽?还是那个神秘的清华?
        想至此她便朝着门外出声说道:“肖三,留活口!!!”
        肖三听到声音,当即便回到:“夫人安心歇息,属下定会将人擒到夫人面前!!!”
        阮星竹这才点了点头,她自然是相信这兄弟两人的手段。
        只是捏紧了手中毒粉,看着还在熟睡中的小包子,多希望能够早日将这些琐事都处理完,也好早日能够一夜安眠。
        肖四站在方房顶上,四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忽而,月色之中一道寒光闪过。
        他顿时脚尖后撤,看着寒光顺着腹部,大腿,小腿,脚尖,快速滑下。
        暗影一击未中,瞬间转身直直跃起,继而飞速砍下,一招一式之间都是要人性命。
        肖四唇角轻扬,平日里几分憨厚在此时尽是消失不见,转而便是浑身战意。
        脚步像是预先设计好的一般,刀影和身影恰恰皆是擦身而过,甚至都未碰到一个衣角。
        “敢来这里,还真是,不要命了啊……”
        肖四幽声说完,腰间拔出短剑便冲了上去。
        “铛——”
        两道剑影碰撞在一起,脚下踩着瓦片亦是在咔咔作响,两道声音搅在一起,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和谐感。
        肖四不断攻击,丝毫没有留情,手腕翻转生花,刀刀亦是朝着对方要害攻去。
        暗影亦是觉得的颇为吃力,没想到这里还有人在埋伏着。
        想必是知道今日定会有人来此地,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生出阵阵寒凉。
        不过这种冰凉转眼即逝,想到腰间丹药,要是不成功,便成仁!!!
        想至此,瞬间手上的攻击更是迅速用力,紧握断刃朝着肖四一刀狠狠砍下。
        “咔——嘣——”
        肖四手中短剑发出一声异响,转眼便被一刀两断。
        他晃了晃微微发麻的手腕,唇角泛出一抹好战的调笑。
        “呵,小子,不错啊,还真是没想到倒是这般厉害,看来,你们主子还真是费了不少功夫啊,派你来,是想直接取了我们夫人性命吧?哼!!!”
        肖四心里满是鄙夷,先是天门宫,再是这晴雅堂,不得不说,他还真是大开眼界。<br  />        他虽是一早便对夫人的手腕很是了解,知道夫人是闻名整个京城的百草堂堂主的那一刻,他便觉得将军眼光真是好极了。
        但是近来跟着夫人,他越发觉得,将军之所以能和夫人举案齐眉,并非是夫人想要寻求保护,尽管现在将军不在身前。
        夫人亦是可以将所有的事情考虑的很是周到。
        想到这是他们将军府的少夫人,肖四便觉得与有荣焉。
        因此,看着面前这极其嚣张的小子,他还真是浑身都是战意。
        “小子,今日,便让你瞧瞧老子是怎么从万里疆场杀出重围的,就你?给老子磨刀都不够!!!”
        一番豪言壮语过后,肖四整个人便大笑着抡着拳头冲了上去。
        气势恢弘甚至让暗影生出几分俱意,亦是快速抄着短剑冲身上前。
        两人身形皆是快如闪电,不过气势之上,显然肖四更胜一筹。
        他们都是死人堆里走出来的,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这种级别的刺杀,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完全可以应对。

692斩杀
        暗影脚下不断翻转,着实有被对方的实力震惊到。
        恍然的走神便被肖四察觉,转身直接便是一道寒光朝眼前划过。
        他脚下失力,一转没有踩稳,慌神之间便看到一脚朝着自己踹了过来。
        肖四满脸都是兴奋,战场之上竟然敢走神?
        一脚冲过去,便对下方肖三说道:“老三,接客了!!!”
        暗影只觉一股极其强大的冲击力将自己一脚踹了下去。
        空中没有支撑点,他不断翻身希望能够在下地之时扭过身子。
        不过显然是他想的太多,甚至他都未曾落下,便有一道身影拎着短剑便朝着他冲了上来。
        肖三更是冷人不说话,拎着冷兵器像是煞神一般直冲上前。
        暗影眼神紧皱,强行扭过身子,看着寒光顺着眼前飞过,顿时整个人浑身都是一阵冷汗。
        “咔——”
        寂静的夜空一道突兀的声响在众人耳畔划过,肖三唇角微扬,神色之中泛着一抹神秘。
        肖三手段更是凌厉,完全不给暗影喘息的时机,整个人速度快到让人倍感窒息。
        暗影完全找不到半分出击的时机,瞧着眼前之人,除了防备便是防备。
        脚下的速度虽是快,但仍是占不到半分便宜。
        时间过去许久,肖三瞧着对方这般躲避也不是办法,躲避往往是最好的攻击。
        这人躲来躲去,无非就是为了耗费他的体力。
        不过,貌似对面之人,也是不好受!!!
        “躲?我让你,好好躲!!!!”
        说罢肖三双手之间瞬间生出诸多寒光,寒光所过之处,皆是数不清的寒影流光。
        “唰唰唰——”
        阵阵刀影直直朝着对面之人飞过,密密麻麻的影光让人甚至看不到生还的空隙。
        暗影顿时眉眼紧皱,望着直冲上来的刀影浑身发颤。
        他脚尖踩着树枝快速飞跃,身影在刀影之间飞速蹦跃。
        “砰砰砰——”
        刀影顺着树梢刺入树身,发出的声音都让人觉得寒颤。
        肖三就这样看着这人躲来躲去,唇角的淡笑一直都未放下。
        暗影看着对面之人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思来想去,既然这般,那就只能拼上性命了。想罢,瞬间收回脚步,挪脚之间,下一刻,一道寒光直直刺下。
        就落在他收回脚步之处,暗器力道十足,入目三分,可以想象,要是被一刀刺下会是何种结果。
        肖三双手负立,看着冲着他冲下来之人整个人丝毫没有半分慌乱。
        房顶上的肖四见状顿时无奈抚了抚额头,这人,还真是……
        下一刻,便是瞬间一跃而下,待暗影尚未回过神来,整个人一脚踩在这小子背上!!
        “噗——”
        暗影瞬间背上一阵绞痛,手上的短剑都没握住掉了下去。
        肖三看着落在面前的人,一脚直接踩了上去,暗影不断挣扎,手臂向前挥舞,肖三瞬间踹飞。
        暗影被前后两人围攻,整个人瞬间心下一晃,当即让从怀中掏出丹药吞了下去。
        下一瞬,之间口中缓缓溢出些许淡红,整个人脖子一歪,瞬间便没了知觉。
        “你还真是个疯子,我要是的的下来晚一会,小心把你脑袋都削平了。”
        肖四看着面前这笑意盈盈的大哥完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肖三并未答话,先行蹲下试了试呼吸,呼吸已经断了,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烦躁。
        “好了,别看了,一眼看过去都知道是死侍,分明是接了任务的。”
        “吱呀——”
        门缓缓打开,阮星竹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心下了然。
        说不出的无力感顿时涌上心间,一条线索,又断了……
        “夫人——”
        肖三肖四见房中人走了出来,皆是拱手弯腰,很是恭敬。
        阮星竹抚了抚手,这才微微扬起唇角说道:“看来肖凌说的不错,你们两人身手果真不错,他的眼光一向很好,今夜之事,多谢两位护着我们母子了。”
        肖三肖四顿时更是恭敬,满脸都是受宠若惊。
        “夫人谬赞,都是将军调教的好,再者我们也很敬服夫人,能为夫人分忧,便是为将军分忧。”
        阮星竹闻声点了点头,望着天边即将破晓,即将新出的黎明再度为夜色画上句号。
        她知道,在这晴雅堂内,此时还是有地方的人正在等着这死侍的归去。
        “好了,你们先去休息吧,尸体,就放在这里吧,待天亮之后,该来的人,总是会来的。”
        肖三肖四闻声便是躬身弯腰朝后退去。
        此时,正如阮星竹所料,欲幽一直保持着当时的姿势立在窗前。
        抬头望向天边,看到夜色渐明,他的心中渐渐生出一抹不好的感觉。
        暗影办事一向利落,算是他的得力助手,就是一个女人而已,绝不会浪费这么长的时间。
        他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幸好暗影只是死侍,身上并未有与他相关的东西。
        只是若真是折了暗影,他便又少了一员大将,这件事,还真是不好办。
        想到那女人心中又是止不住的怒火,这些人到底是从何而来?
        要是这件事情没有办好,师兄定然会怪罪与他,想到这里,欲幽瞬间便是更加烦躁。
        夜色终是在分分秒秒之前划过,天色破晓,众人不等天色大明便纷纷起来。
        尤其是住在阮星竹所住之处距离不远的地方,便是青祖。
        昨夜他听到了动静,本是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可他还是退了回去。
        他黔驴技穷,身上没有半分功夫,就算是出去了,帮不上忙都是小事。
        万一要在帮了倒忙,那更加不好了。
        “小丫头?小丫头?
        青祖尚未走到门口便看到这小丫头的院子里躺着一人,赫然便是昨夜里的尸体。
        他并未多看,燃眉之急先是要确定这母子二人的安全才行。
        阮星竹听到声音便从内廷走了出来,牵着睡得稀里糊涂的小包子,母子二人倒是云淡风轻。
        青祖瞧着这走上前来的母子二人瞬间长出一口气,连忙上前去将小徒弟抱在怀里。
        “小徒弟,昨夜是害怕了吧?”
        阮白白当即便拍了拍胸口,气势十足:“才没有,白白要保护娘亲!”

693安然处理
        青祖立刻眉开眼笑,瞧着这活泛的小徒弟怎么看怎么喜欢。
        “哈哈哈,好好好,不愧是老夫的小徒弟,就是厉害。”
        说罢便亦是看向站在一边的阮星竹关心问道:“怎么样?你没有受伤吧?”
        阮星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示意并未受伤。
        “昨夜多亏了肖三肖四切身保护,我们母子二人才得以生全,只是,想必那背后之人,该是失望了。”
        青祖即刻便是满脸不忿,胡须都在不住的颤抖。
        “哼!!这些不知死活的人,还真是什么鬼主意都想的出来,早知道哪里还听刘成那老小子的话,就不来这种鬼地方了。”
        阮星竹看着青祖这般气愤只是淡淡轻笑在,这些事情总归是避免不了的。
        “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既是到了如今这种情况,便是只能这样子了,只怕,李承诺那家伙,怕是早就做足了准备。”
        想至此她便觉得烦躁不堪,李承诺可是不好对付,此人心狠手辣。
        只要抓到空隙便会死死咬住不放,这人留的越久,危险性便会越高。
        当时他们在天门宫之时,这小子便趁机逃跑了,眼下他们又不在衡城,只怕是给了对方太多喘息的机会。
        青祖亦是微微皱了皱眉,这事情倒是确实不好办。
        只是看着眼前一个小女人肩膀上扛了如此之多,上了年纪的人,终是心酸。
        刚想说什么,便听到这怀中小徒弟软糯糯的说道:“娘亲不怕,白白去让三叔四叔教白白功夫,白白来保护娘亲!!!”
        阮星竹闻声心下一暖,看了一眼站在门口两兄弟,唇角都是淡淡轻笑。
        肖三肖四顿时眉心一跳,即刻便躬身道:“属下不敢……”
        两人可是知道这小少爷在将军心中的分量,他们哪里敢教小少爷功夫?
        将军手段远在他们之上,以后小少爷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
        阮星竹瞧着这兄弟二人的样子倒是无奈。
        走上前去将两人扶起来,柔声道:“你们两人不必这般对白白,他虽然是将军府的,但是年纪尚小,你们跟了肖凌多年,自然很了解我,我一向不会太过骄纵他,你们也算是他的长辈了,不必与他客气……”
        肖三肖四听到夫人的话二人心中皆是一阵暖意。
        两个大男人只觉得莫名其妙眼眶发红,他们自然知道夫人一向是很关照他们。
        兄弟二人作势便又要跪下,阮星竹更是无奈,当下便双手负后,佯装板着脸说道:“肖三肖四,你们是听不懂本夫人的话?要是这么喜欢行礼那就行上几天不必起来了。”
        肖三肖四这才意识过来,连忙起身,看着面前夫人的样子,莫名觉得有几分将军的影子。
        两个人挠了挠后脑勺,这才站直了身子。
        “夫人,您放心吧,只要我们兄弟二人活着,便绝不会辜负将军重托,定会让夫人和小少爷安然。”
        阮星竹瞧着肖三一脸郑重的样子,只能点了点头,这两人是肖凌身边最为忠心的两人。
        说是兄弟也不为过,她自然不会将两人当做下属来看。
        “你们也是,肖凌虽然派你们来保护我,但你们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肖凌心里也不好过,你们都是疆场上出来的弟兄,也好好保护自己。”
        兄弟二人闻声当场便想跪下,不过看着夫人的样子还是没有在跪,只是郑重的点了点头。
        背后青祖瞧着这小丫头的模样,只觉得给自己的惊喜着实太多。
        看着年纪轻轻,但是行事作风已经颇有几分大家风范,就是这种气势,便是鲜少有人能够做的出来。
        京城权贵皆是以为自己是人上人,对待下人更是如草芥一般。
        人命在他们的眼里更是可有可无,死一个人,简直和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但这丫头倒是看得透彻,竟能够说的出来当朝将军与出生入死的同袍是兄弟。
        他似乎知道这少将军为何会有这般民心了,有这小丫头这样的贤内助,是件好事啊。
        “好了好了,你们主仆别在这里酸人了,时间差不多了,门外还有一个死人呢,咱们是不是该去处理这件事情了。”
        阮星竹看了一眼门外之人,瞬间周身气势便收了起来。
        “走吧,早晚都是要处理的,这些人看着我没死,想必会很失望。”
        肖三肖四直接走出去,扛着尸体转身就走,两人身上皆是一阵寒气。
        欲幽看着天色亮了,心下也是冰凉,他知道暗影此次行动,失败了。
        想到一会的场面,整个人亦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更是不知道怎么面对师兄?
        另一边慕容画亦是一夜未眠,他来来回回想着白日里清华和欲幽两人的样子。
        心中只觉得很不对劲,但是再怎么不对劲,他还是不愿相信清华能够做出来这种事情?
        看着窗外天色渐渐清亮,微微叹了口气,还是合衣朝外走去。
        “罢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众人再次齐聚在慕容画的庭院之中,在场的每个人都是眉目之间都是一片冰凉。
        所有人在看到院子中躺着尸体,肖三肖四守在旁边,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看着人没事,这才放心了。
        “星竹,你今夜和白白过来,我们一起睡,免得还有不轨之人做这些让人看不上的事,晴雅堂还真是有意思,在背后捅人刀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乌雅看着地上的尸体狠狠啐了一口,整个人都气愤不已。
        真是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他们要走,不想添麻烦,好嘛,不让走,结果半夜又来搞刺杀。
        这种货色,谁受得了?真是让人不齿。
        这一次没有人拦着的乌雅,显然大家都觉得说的对。
        慕容画和冷情两人脸色铁青,大清早刚起来便看到这种场面,还被人骂了一通,心情实在是好不起来。
        “阮药师,此事,是在下没有思虑周全,应当派守卫来保护诸位的。”
        慕容画神色之间带着些许愧疚,揉了揉太阳穴舒缓着周身疲惫缓缓说道。

694不想处理
        阮星竹并不想和这人说的太多,说的再多,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徒自伤神罢了。
        看着摆在院子里的尸体,转身看着冷情问道:“冷情少爷不知查出来什么了么?此人到底是哪里的人?”  />        冷情缓缓摇了摇头,显然是并未查出来结果。
        但还是看着面前之人说道:“阮药师,此人应当是死侍,死侍是不会携带主人的任何物品,避免,暴露主人……”
        几人一听顿时更加无奈了,这不就是说明现在事情到此为止了么?
        他们一整夜经历了提心吊胆,结果现在就变成这般情况?
        “两位大少爷,你们属实有点无能了吧,难道非要我们都死在你们晴雅堂,你们才能引起重视?死侍调查不出来身份难道就完了?”
        乌雅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这两人简直将他们当白痴。
        幸好星竹身边有人跟着,若非如此,只怕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天大的事情。
        慕容画也是为难,他也没想到背后之人这么耐不住心思,大清早的便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阮星竹瞧着这样子,索性直接说道:“慕容少爷,既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想必您也清楚,这些事情并非你能够解决的,但我们不可能因为您解决不了就安之若素,当做没发生一样,现在,为了我们自己的生命着想,我们要离开晴雅堂。”
        慕容画微微一怔,只觉得刚才舒缓一些的太阳穴,此时更加难过了。
        冷情站在身后亦是五官紧皱,余光瞄着院子里的尸体尽是寒光。
        “罢了罢了,你们走吧,本就是我们没有保护好,只是,希望阮药师能够为我们晴雅堂保住秘密,万万不能让外人知道内情。”
        阮星竹闻声点点头,直接站起来,既然可以走了,那就一分都不想多留。
        这个地方潭水太深,稍不留神便会陷得更深,还是尽快离开,以免夜长梦多。
        “那好,既然这样子,我们就不叨扰了。”
        阮星竹说罢带着众人转身就要走,身后慕容画和冷情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就在众人走到门口之际,一道身影便徐徐走来。
        “几位这是要做什么?”
        来者赫然便是清华,瞧着一众人齐刷刷朝外走,眉目之间皆是疑惑。
        他一早便得到消息,昨夜刺杀失败,来不及收拾那臭小子,先来找这群人。
        他就知道这些人会借着这次机会离开,而那两人肯定是拦不住的。
        知道了他们晴雅堂内情之人,怎么能这么就放任离开?简直是做梦。
        阮星竹看着这清华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清华堂主,我们要离开了……”
        “什么?诸位贵客为何这么快便要离开?本座亦是听到消息便赶过来和诸位致歉,实在是对不住啊。”
        清华满眼都是苦楚,面目之上更是惭愧之色,似是昨夜他应该站在门口保护他的,但是就没有来?
        阮星竹觉得这清华着实夸张,但还是淡淡说道:“堂主不必这般自责,我们还有事,就不便多留了。”
        说罢便要走,清华神情微僵,显然是没想到对方压根没将他的话放在眼里。
        于是连忙说道:“慢着!!!”
        阮星竹实在觉得来这里是个错误,怎么像是粘手一般,甩也甩不掉。
        于是直接看向慕容画:“慕容大少爷,您是不是该出来说句话啊,难道我们现在是卖给你们晴雅堂了不成?”
        慕容画顿时尴尬,陪着笑的朝外走出来。
        先是抱歉的看着阮星竹笑了笑,这才转身面无表情的望着眼前之人说道:“师兄,让他们走吧,这些事情本就是我们晴雅堂没有处理好。”
        清华闻声狠狠刮了一眼面前之人,厉声叱道:“慕容画,你现在倒是格外的关心外人,这件事情是你失职,怎能说是晴雅堂的错误?”
        阮星竹听到这人说的心下便有一丝无语,看来这堂主,这么不想让他们离开。
        慕容画微微一愣,但是想到这件事本就是自己的责任,于是还是说道:“的确是这样,请堂主责罚。”
        清华见状这才望着阮星竹,唇角微微扬起,带着若隐若现的歉意。
        “这位姑娘,让您受了苦楚是我这师弟失察,当然,我这师兄也不能推卸责任,是我们对不住你啊。”
        阮星竹并不想多说,她想要的话此人半字都没有透露,这还要说什么?
        乌木瞧着几人这般难缠,于是直接说道:“清华堂主,我们并不需要你们的道歉,请问我们现在可以离开了么?”
        众人便点了点头,阮星竹亦是跟着看向面前之人。
        清华这才缓缓的摇了摇头,拱手抱拳似是为难的说道:“事出有因我们必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只是,诸位知道晴雅堂机密之事,恕清华,不能让诸位离开。”
        众人一听顿时愤慨,胸腔中的怒火委实有些忍不住了。
        青祖本就是因昨夜的事情对这些人颇有些看法,如今在听到这晚辈在他的面前还假惺惺的,更是憋不住了。
        直接气势汹汹的走上前去,不等清华有所反应,反手便是一巴掌。
        “啪——”
        众人皆是被这一巴掌爽到了,就连阮星竹亦是觉得出了口气,这些人实在可恶。
        清华更是目瞪口呆的望着面前之人,脸颊上火辣辣的烫意不断提醒着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哪里被人抽过巴掌?身为晴雅堂的堂主,他竟然被人,抽了巴掌?
        “这位先生,您是……?”
        青祖狠狠地在清华面前啐了一口,中气十足的说道:“小子,就算是你们堂主来给老夫行礼老夫也受得起,如今你一个晚辈都敢在这里放肆,是谁借给你们的胆子?”
        清华这才转身疑惑的望着慕容画,眼神之中显然是在质问着到底是什么情况?
        慕容画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才躬身说道:“前辈请息怒,都是我们晴雅堂的不是,师兄不知前辈身份,还请前辈海涵。”
        说罢这才看着清华说道:“师兄,这位前辈乃是天门宫宫主。”

695贼眉鼠眼
        清华闻声眼神瞬间凝聚在面前这老头子身上,没想到此人看上去普普通通,竟是天门宫的宫主?
        常年勾心斗角给他快速的反应力,快速拱拳躬身,一系列动作很是熟练。
        他略带着些许尴尬笑了笑,这才满是痛恨的说道:“晚辈不知前辈尊驾,还望前辈大人有大量莫要计较。”
        青祖着实瞧不上面前这小子,贼眉鼠眼的,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子,别怪老夫没提醒你,这天门宫是什么地位你也是知道的,要是当真惹怒了老夫,当心你这小子的位置,坐不稳了……”
        清华闻声脸色骤然一僵,没想到这老小子这么不给情面?
        今日之事倒是不好办了,要是惹怒了天门宫,晴雅堂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
        想到这里,清华一向是算计的稳妥的小心思,在这里,貌似有些游移。
        到底该不该让这些人走,现在晴雅堂正处于关键时期,他想要坐得稳,就必须心要狠。
        清华硬生生将眼神之中的最后一抹犹疑打消,现在确实不能畏首畏尾。
        他好不容易做到如今的位子,但凡要是心软,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晴雅堂的位置,现在是他的保命手段。
        “怎么样?想好了没?老夫可没那么多时间和你这小子废话!!!”青祖实在懒得搭理面前之人,这点小事都要思虑再三,他真是不知道该说此人心机深沉,还是傻子没脑子。
        清华缓缓抬头,再是抱歉的笑了笑,众人一瞧着这副表情,不等他说话,所有人皆是转身就走。
        “来人!!!!”
        清华见状亦是没有多想,直接喊了一声,顿时围上来一群人手持的冷兵器将几人团团围住。
        阮星竹眼中寒光大盛,转身望着身后之人周身都是冷气。
        “清华堂主!!!你这是何意?”
        青祖直接可是忍不了,直接拨开挡在身前的人,愤怒的冲着面前不长眼的小子就走了过去。
        清华知道这老头子想干什么,摆了摆手,身后忽然围上来一众人挡在他的身前。
        “哼,小子?这就害怕了?有本事你就出来,老夫今天还真是不相信了,你一个晚辈,竟然在老夫面前独自拿大?”
        青祖瞧着这藏头露尾的小子满眼不屑,口中所言亦是不给对方留半分颜面。
        慕容画站在一边只觉得师兄委实是多此一举,直接走上前来望着青祖几乎都要卑躬屈膝的道歉:“前辈,你们走吧,师兄不会拦着你们的……”
        “慕容画,闭嘴!!”清华见身边的小子竟敢违逆他,当即便怒声呵斥道。
        说罢直接挥开挡在身前之人,挺起胸膛往前挪了几步。
        “前辈,在下能够尊称一声前辈,那是出于您的身份,如今您是在我们晴雅堂,并非是在天门宫,在晴雅堂里摆架子?就莫怪晚辈不留您情面了。”
        清华嘴角微扬,一身气势陡然变的狡诈而又充满丝丝阴险。
        口中所出亦是步步紧逼,显然是打算鱼死网破。
        青祖心中难忍愤怒,即刻便是抬起一巴掌,反手便挥了上去。
        清华眼神眨都未眨,在巴掌即将落下之前便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青祖——”
        阮星竹见状顿时出声,声音之中难掩几分焦急。
        此人心机颇深,手段更是深不可测,万一要对青祖做什么,她要和忘忧如何交代?
        青祖亦是眼神之中露出些许震惊,似是没想到这小子胆敢这么做?
        “前辈,本座说的很清楚了,千万不要嚣张,您可得好好收敛一下您的脾气了,这里,可不是天门宫,没人,看您的脸色!!!”
        清华握住这老头子的手腕,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阴森怪异的气息。
        青祖微皱着眼神望着对面之人,似是在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这小子,身上的气息,似乎是一瞬间变了许多。
        “师兄,你——”慕容画见师兄这般顿时心下一紧,刚要劝阻便被打断。
        “闭嘴!!师傅是怎么教你的?别人都骑在我们头上了,你还是像个女人似的,畏首畏尾,成何体统?将我们晴雅堂的面子踩在地上好玩么?”
        清华甚至没有转身,只是冷言冷语的教训着这小子,老虎不发威,还真以为他是病猫不成?
        晴雅堂如今能掌握在他的手里,可并非是一朝一夕的功夫。
        这老小子想给他的釜底抽薪,那也要看他答不答应了。
        阮星竹瞧着这人的模样,整个人张狂到了极点,似是极力在维护晴雅堂的颜面。
        但是,当真只是为了,颜面么?
        她将小包子交给乌雅,直直朝前走去,路过面前众人不知为何都忘了阻拦。
        走到清华面前,与青祖相视一眼,这才望着站在对面盛气凌人之人。
        “清华堂主还真是好手段啊,真是令我等甚是敬服,如此为了宗门着想,不知是要让多少人的自叹不如。”
        清华微微笑了笑,摆了摆手倒是极为客气:“姑娘谬赞,本座乃是晴雅堂的堂主,怎能不为堂内颜面考虑?”
        阮星竹点了点头,拍了拍手缓缓走了两步,一身青色长裙随风飘过亦是留下淡淡药香。
        她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堂主这般年轻,就能荣登堂主之位,想来定是卓越之才,不过听闻阁下是代理堂主,想必有些事情是拿不了主的,不然,带我们去见见晴雅堂的诸位长老吧?”
        清华面色微紧,眼神跟随着面前的女人转了又转。
        他一直觉得这女人很是不简单,眼神顺着小院看了小院中的尸体,昨夜未能留下这女人的尸体,还真是失误。
        想到这里便深觉欲幽办事还是这么不靠谱,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妥,真是不知道让人说些什么才好?
        “这位姑娘,有话,不妨直说,晴雅堂的长老,岂是诸位想见,便能见的?”
        说罢便再次望着对方几人,眉目之中似是有几分调笑和不解。
        “不知诸位是否是将我们晴雅堂小瞧了?以为我们这里,是什么人想进便进,想出便出?”

696胡搅蛮缠
        青祖闻声直接啐了一口,满眼的不屑。
        “小子,给你手里插根香,你还真是以为你是被供在庙里的菩萨?”
        几人皆是被青祖逗得笑了笑,显然都是十分赞同。
        他们在这里困了许久,就是出不去,这小子不放人,他们也总不能这么杀出去吧?
        清华听到笑声便是愣了愣,转身狠狠瞪了一眼慕容画,还有一边冷酷的冷情。
        “扬起你们的耳朵,仔细听清楚了,看看你们想要放走的都是些什么人?这种人还说是天门宫的宫主?你们还真是相信?”
        清华直接便将青祖宫主的名号翻了出去,显然打定主意死活不认。
        慕容画自是相信这老者便是宫主,但他知道师兄显然是不打算相信。
        此时说的再多,显然不是上乘之选,顿时心中更是无奈。
        阮星竹并未着急,这小子不愿相信就不相信也罢,这些人一贯会迷惑自己。
        她一开始只是想着能处理便处理了,处理不了也罢。
        但现在看来,要是当真料理不了这清华,他们也是出不去这清雅堂。
        想到这里,心下便是注意打定,晴雅堂的事情,她便着手细察。
        “慕容少爷,这诸位长老,我等,是见得,还是不见得?”
        她没有和清华说,而是转向一边一直在游移的慕容画沉声细问。
        慕容画愣了愣便看向前方师兄沉下来的脸色,心中虽是不耐,但想到这些人的身份,他也不想将的晴雅堂推入水深火热之中。
        刚要张口,清华便直接打断说道:“不可能的,本座才是晴雅堂的堂主,你们想见诸位长老,当然是必须经过本座同意,慕容说的话,不作数!!”
        说罢便是一脸傲娇的望着阮星竹,整个人嚣张的简直看不到边。
        “走吧,这边请……”慕容画瞧着师兄这般模样实在没眼看,直接伸手朝一方先行。
        阮星竹微微点了点头,一行人便跟了上去,留下清华目瞪口呆。
        “慕容画!!你胆敢违背堂主指令,你的位置,是不想要了么……?”
        清华实在没想到这小子如今竟然这般不将他放在眼里?
        当着外人的面,便驳了他的面子!!
        慕容画边走边是不住的叹气,浑身都是显而易见的疲惫。
        阮星竹自然知道对方是在感叹什么?有这么一位师兄,放在谁都会觉得头痛。
        “慕容少爷,有的事情,忍下去可以促成一段佳话,但有时候,忍让,只能是遗臭万年,你为人正直,千万要站好队,别让位置,压垮了你……”
        慕容画微征了几分,浑身从脚底爬上一股刺骨的凉气。
        他从未听到有人说这种话,自从师傅失踪以后,他们四人便开始寻找师傅。
        晴雅堂在世人眼里本就不是什么正派,但他还是做着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虽然手上亦是背着血腥,只是他并未想过独善其身,晴雅堂对他来说,便是命。
        不过,这女人一番话,倒是让他觉得好像有的事情,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期限。
        “多谢阮药师好意,只是药师不知其中内情,本座或许亦是麻痹自己吧……”
        慕容画说的有些无奈,但无奈之总似是又透着几分凄凉。
        这样的慕容画是阮星竹没有见过的,想到初次见到此人便是一副花孔雀的样子。
        当时她着实厌恶此人,并非是因为张扬,而是觉得此人太过轻浮。
        但如今在看到这样子的慕容画,她只是觉得,这点一双肩膀,亦是承受了很多。
        “好了,前面便是长老堂了,晴雅堂共有三位长老,长老们负责接见重要客人,以及在重要时刻接替堂主之位,但此次不知为何,交给了师兄,想必是长老们年事已高了吧。”
        慕容画想至此亦是奇怪,长老们这些时候总是不出面,一切事情都交给师兄处理。
        要不是他们知道内情,只怕会以为这晴雅堂的堂主,还真是师兄了?
        现在堂内到处都在传着师兄便是下一任堂主,毕竟现在已经作为代理堂主掌管堂内一切事务了。
        阮星竹点了点头,便直直朝前走去,每个人都是心思沉重,紧皱眉梢。
        后来的清华一路亦是小跑过来的,望着走上前去的女人便要上前阻拦。
        只是刚要上前便被慕容画拦住了。
        看着挡在面前的一只手臂,他整个人眼神中都在不住的冒火。
        “慕容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助纣为虐,这些人万一是想对长老们不利了呢?你作为晴雅堂的人,怎么能事事都为了外人呢?你是怎么想的?”
        慕容画淡淡笑了笑,眉目之中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深沉和少见的邪魅。
        “师兄,见见长老们而已,怎么会那么严重?是师兄多虑了,放心吧,本座以性命担保,绝不会发生像师兄说的那些事。”
        清华看着面前这小子的样子,一时之间竟是愣住了。
        他从未见过慕容画在他的面前露出这副表情,本来就是没什么好说的,但现在看来,这小子,似乎是变了不少?
        是不是,在暗中,查到了什么?
        想到这里,清华心中便是沉下不少,他并不想对这兄弟动手,但要是在特殊时期,那也不能怪他不念旧情了。
        “慕容,你为何这般相信这些人?莫非,不相信师兄?”清华的话里充满了打探,显然是想要摸个底。
        慕容画并未多说,而是望着眼前之人,昔日的手足,到底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变故?
        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人,只是让他,倍感陌生!!!
        他从未想过要与师兄剑拔弩张,之前阮药师说的话,他从未放在心上,但今日师兄所为,实在是有些刻意。
        “师兄,我,信你!”慕容画语气笃定,掷地有声。
        清华闻声便是心下疑惑:“那,为何你……?”
        “让他们去,只是为了洗刷师兄你身上蒙受不白之冤,这,才是我的目的。”
        清华是不断放招,慕容画就是见招拆招,丝毫没有给清华半分反驳的余地。
        师弟想要为师兄证明清白,理所当然……

697面见长老
        两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在说什么,亦是走上前去一看究竟。
        阮星竹被带到长老堂之前,看着大家都打算进去,也就没有多说。
        看着站在门外的小童说道:“劳烦通传一下,就说天门宫之人想要拜会诸位长老。”
        小童往后看了看,瞧着人挺多,再看到清华之时,整个人忍不住的瑟缩。
        清华狠狠瞪了一眼面前这小子,不过小童还是打开门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小童便走了出来,望着众人说道:“诸位请进吧……”
        阮星竹点了点头表示谢意,带着几人走了进去。
        反倒是作为主人的清华走在最后,看着小童满脸没好气。
        “哼,你倒是听话!!”
        小童怯生生的点了点头,连忙站在一边不敢在多说半分。
        清华瞧着这会倒是怂了,刚才都干嘛了?这些人总是作对的时候疯狂作对,完全都不记得自己什么地位?
        阮星竹进来之后,便看到三位须发皆白之人坐在正位之上,浑身都散发着阵阵肃穆的气息。
        她走上前微微躬身,轻声说道:“晚辈见过诸位长老……”
        三位长老皆是没有说话,抚了抚自己的胡须仍是一副淡漠。
        但就是没有喊阮星竹起身,显然是想要为难她。
        青祖瞧着这样,朝着身后之人看了看,还真是什么样的师傅教出什么样的徒弟,简直一样的高傲。
        于是直接走上前去,一把将小丫头扶了起来,继而望向这些老头。
        “诸位还真是好大的架子,好大的官威啊,在这里装腔作势的,给谁看呢?”
        青祖说话夹枪带棒,丝毫不给几人留情面。
        背后清华率先走了上来,站在三位长老身前,几位老头显而易见的变了变脸色,不过不自然还是一闪而过。
        “前辈,本座再说最后一次,尊称您一声前辈那是本座知礼懂理,若是您一味的挑战我们晴雅堂的底线,那就休怪我们晴雅堂不客气了,三位长老乃是我晴雅堂开山奠基者,岂容你出言不逊?”
        清华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堂主的架子真是摆的十足。
        似是张嘴闭嘴皆是为了堂内考虑,在外人面前似是为了守住晴雅堂的面子什么都乐意干。
        但是青祖一生逍遥自在惯了,哪里会买他这一套?
        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最不用担心的便是威胁了,不就是一把老骨头么?大不了烧成一把灰,还能怎样呢?
        “哈哈哈,小子的,你还真是嘴仗厉害啊,不过,老夫告诉你,身居堂主之位,你这小子,还差得远呢,依老夫来看,还是这慕容小子才算的上勉强够格。”
        青祖说着指了指站在一边一句话不说的慕容画,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这小子为人还算是内敛,处处都是思虑再三,但是在该快速做出决定之时,亦是能够做出决定。
        清华闻声便是看了一眼一边慕容画,瞧着对方的神色便是鄙夷一笑。
        他们师兄弟四人,从小师傅便说慕容画是最有出息的,日后能够承袭堂主之位。
        自以从小到大,他们一直都是做着陪衬长大,但后来他才觉得他的本事不也是挺好的么?
        为何偏偏要是慕容?这种不平衡感日日都在折磨和提醒自己。
        没想到今日还有人提出来,清华脸色渐渐变得僵硬起来。
        “本座合格与否,自是有诸位长老信服,由不得前辈一面之词,信口雌黄。”
        清华淡淡撂下几句便是整个人都不想再说,任何事情都好说,只要是这件事情,那就完全不需要再说。
        “好了,休得多言……”坐在最中央的大长老望着众人缓缓开口说道。
        阮星竹似是听出来了异样,这才忽然抬头望向前方几位老者,但貌似也没有看出什么,这才收回了眼神。
        清华心尖跳了跳,这才似是慌张的走上前躬身说道:“长老,都是弟子没有掌控好,让这些人来叨扰长老,请长老责罚。”
        大长老皱了皱眉梢,双手甚至握成拳状,显然是在忍耐着什么,只是下一秒便是出声笑笑言道:“清华,身为晴雅堂之主,你怎能这点事都处理不好?如何对的起我们仨人对你的信任?”
        “这……”清华愣了愣朝着对面的老头不住的挤眉弄眼,但对方显然一句话都懒得多说,依旧是该做什么便做什么,浑身一副慵懒。
        慕容画见师兄受难,这才上前说道:“大长老,是弟子有错,这些人是弟子招来的,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堂内的状况。”说罢走到青祖身前介绍到:“这位乃是天门宫宫主。”
        青祖冷声哼了哼,显然懒得搭理这些妄自尊大之人。
        他一生都在幸福村中度过,那里才是他的世外桃源,没有人情的冷漠和淡薄。
        现在面前这些老不死的,还有这些小鬼头,那是一个比一个精。
        大长老闻声并未起身,而是点了点头,便看着清华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慕容说了什么?还不快请人坐下?”
        清华愣了愣,听到这股语气便是没来由的心下冒火。
        这些该死的老东西,竟然敢对自己发号施令,要不是长老堂是实力的象征,他一早便会将这些人都料理了,还用的着等到今日?
        这些老东西幸好都被自己掌控在手,若非如此,只怕自己想要坐上这堂主之位,怕是天方夜谭。
        “既然长老说了请诸位就坐,那就请诸位坐吧,不用客气。”
        清华扶了扶手,语气之中稍稍多了一丝丝的客气。
        阮星竹一众人自是不会客气,直接走到一边坐下,她一直在观察着几位长老,不知为何,她老感觉哪里不太对?
        大长老似是察觉到视线,当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阮星竹只是歉意的笑了笑,便也没有在看了。
        “诸位远道而来,老夫没有前去迎接是老夫失礼了,本想着这小子能够将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呢,看来小子还是太过年轻,若是有冒犯之处,还望诸位见谅。”
        大长老很是客气,开口便是教导自家的堂主。

698受制于人
        青祖默默的点了点头,一副教训的理所应当,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转而便是轻声言道:“你们既是知道这小子不合适,为何不换人?非要一条路走到黑?难道晴雅堂现在已经家底丰厚到足以让这些人挥霍不成?”
        青祖说话丝毫不带客气的,在座的诸位,只有他的辈分最高。
        要是这老堂主还在,勉强算的上有个能让他客气几分的,但眼下这老小子失踪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些人要是不给点教训,还真以为是自己很优秀。
        大长老闻声再次瞪了一眼清华,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深长意味:“清华,如今你倒是越回去了,见到长辈这点礼数都不懂了么?不要忘了,你代表的可是晴雅堂!!”
        清华心下一沉,当即便转身躬身,满口道歉:“请长老饶恕,本座身居高位,不得不为堂内之事深思熟虑,这些人自称天门宫之人,但空口无凭,恕本座难以相信。”
        他自认为说的是有理有据合情合理,这些人没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如何要让他信服,再者说了,信服与否,不都是在于他么?
        只不过,大长老为何今日这般不服从他?像是疯了一般?
        清华眼神之中爆出阵阵幽光,完全没想到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啪——”
        大长老反手一巴掌砸在椅子上,满面愤怒,瞧着这些人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这小子现在已经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了,坐上堂主之位以后,他们这些长老,便是名存实亡……
        “清华,记住你的位置,我们三个老不死的,这还没死呢,你刚坐上堂主之位不久,是不是遇到重要的事情,该来通知一番?”
        说罢整个人像是气急一般,开始止不住的咳嗽。
        “咳咳咳……”
        清华脸色一边,直接上前拿出一颗丹药便喂了下去,过了会,大长老这才脸色稍微好了些许。
        “滚开!!!”
        刚觉到气息顺了,大长老便一脸嫌弃的望着面前之人怒声斥道。
        清华浑身一怔,显然是面子上下不来,这才望着这该死的老头子,缓缓说道:“大长老,本座,这不是,担心您吗?您是不是,气糊涂了?”
        大长老瞧着这小子的模样,心下顿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想到刚才的那颗丹药,他还是吐了口浊气,这才望着眼前之人沉声言道:“那就请堂主,去坐下吧……”
        清华这才二话不说,直接转身走到一边坐下。
        青祖一声冷哼便看着这大长老说道:“瞧着大长老脸色不太好,想来是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问题?我身边这位乃是医术高超,不如,请她帮长老……”
        “不必!!!劳烦前辈担忧了,自从堂主失踪之后,诸位长老一直是心气郁结,自然是气色不好,自是有我们晴雅堂的药师,无需诸位操心。”
        阮星竹闻声轻笑,她也没打算能够成功帮这些人诊治。
        她心中确实是有疑虑,只不过还是要靠近才行,现在都没法靠近,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能不能请堂主将方才给大长老吃的药,给我看一看?”
        清华二话不说直接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必叨扰了。”
        大长老瞧着这小子不屑一笑,不过眼下受制于人,他们也是没有办法。
        于是便望着这些人微微笑道:“诸位不必担忧,老夫亦是陈年旧疾,再加堂主出事,老夫自是不好过,让诸位费心了,不妨说说吧,诸位来此地可是有何事情?”
        阮星竹看着这大长老说话分明都是有气无力,更像是吊着的气息。
        只不过这会没法诊治,只能暂时先将这件事情放下。
        “大长老,晚辈此次前来,确实是有一事相商,是想促成天门宫和晴雅堂的合作。”>        清华微微皱了皱眉梢,显然是没听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不过大长老倒是点了点头再次问道:“姑娘请直说吧,到底是怎么个合作法?需要做什么?还有会有多大效益?”
        说罢望着阮星竹淡淡一笑,眉目之间似是生出些许希冀。
        “我们晴雅堂想必姑娘也有所了解,乃是生意人,必然是要见到利益的事情我们才会考虑,还望姑娘三思。”
        阮星竹这才站了起来,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着独特的自信。
        “大长老说得对,若非想到这般,我们也不会来,此次合作是这样的,天门宫乃是制药圣地,更是有天然的天门山作靠山,有着得天独厚的生产优势。”
        说到这里,阮星竹再次望向大长老,满眼困惑的问道:“不知大长老可清楚如今京城,乃至整个京城之外药物如何售卖?”
        大长老摸了摸胡须,皱着眉头沉声说道:“这倒是没怎么注意过?只是想来太过薄弱。”
        “对!长老说的有理,事实就是这样,药物的买卖很是薄弱,并没有一家统筹,这,便是机会,晴雅堂有着最强悍的消息来往渠道,自然也是接过药材售卖的单子,若是我们两家联手,药材的买卖若是能统一起来,到时候便是一家独大,长老可曾想过,其中的丰厚回报?”
        “嘶——”
        众人听罢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从未有人进行过如此大胆的设想。
        大长老紧皱眉梢望着眼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心下亦是不禁可惜。
        此等人才,要是放在他们晴雅堂就好了,这其中利弊,他自然想得清楚。
        只是,这么大的事情,并不一定有准成啊。
        “姑娘,此事若成了,打算我们两家如何分成呢?”
        阮星竹了然一笑,丝毫没有犹豫:“大长老不必担心,天门宫与晴雅堂联手,双方都是付出了极大的艰辛,自然是,五五分!!!”
        “不可!!!”清华坐在一边一直找不到机会插嘴,听到这里才直接断言说道。
        阮星竹望着出声阻止的人浑身没好气,还真当自己是碟子菜。
        “不知清华堂主认为哪里有问题?此次前来便是商议此事,若是有问题,尽管明示……”

699迟疑
        清华怒气冲冲的走上前来,看了大长老一眼,浑身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怒意。
        他没想到今日这老头这么不给他面子?
        这才几天没过来,这些人当真是又忘记之前发生的事情了?
        “这位姑娘,本座不管你们天门宫如何真诚合作,但我们晴雅堂,并不想与你们同流,明白了么?”
        清华说的话字字显然都是针对面前这些人,晴雅堂堂主失踪的消息,决不能传出去。
        这些人,也绝不能离开晴雅堂,不然的话,后悔的,只会是自己。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此时自己浑身气息有多么暴戾,显然并非寻常状态。
        众人看着面前之人的模样,皆是满面淡漠,就连背后大长老看着他的眼神亦是充满厌弃。
        阮星竹瞧着周围的状态,她就知道此次没有白来,这小子还真是尽失民心啊……
        “清华堂主,此事貌似不是由你说了算的,您虽是代理堂主,但很多事情您也要清楚,若非事实造就,这堂主之位,我看,花落谁家还是未知数吧?”
        清华哪里忍得住阮星竹这般说话,他是怎么走到今日的他是相当清楚,如今这帮人明里暗里给他插刀。
        他要是再接着看着背后这些老顽固的面子,还有什么前途?
        “女人就是女人,这种男人的场合本座也不知你是来干什么的?我们晴雅堂圣尊贵面岂是你这般玷污?”
        说罢直接望着面前这些人大声吼道:“来人,将这些人给我抓起来,送到地牢里面,没有本座的命令,谁也不准送他们出来!!!”
        阮星竹顿时向后退了几步,肖三肖四直接走上前来,挡在自家夫人身前,虎视眈眈的望着围上来的人。
        慕容画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今这般程度,走到自家师兄面前刚想张口说话,结果只字未言,便只觉脸颊上一阵刺痛!!!
        “啪——”
        清华见这小子还敢上来搭话,转身便是一巴掌,他也算是忍了很久了。
        慕容画这小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不拿自己当外人。
        “慕容,你站在一边,本座不希望在看到你这般不识好歹,记住你的身份,该是你的才会是你的,千万不要自己来找不痛快。”
        清华实在是受不了这小子这般心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说得动?
        天知道他为了营造今日的局面费了多少事?现在才到这种地步?
        这小子随便三言两语便将他的成果挥之殆尽。
        要是这他都不生气的话,那还得了?
        慕容画捂着半边脸满眼的不可置信,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被人抽了一巴掌的,竟然会是师兄?
        “放肆!清华,当着我们的面教训人,是不是提前报备一下?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吗?”
        大长老看着这小子竟然敢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做?就算是外人也接受不了,更何况慕容画是他最欣赏的弟子。
        当即便走上前去一把握住清华的手怒目而视,浑身都是显而易见的愤怒。
        “哈哈哈,还真是老虎不在山,猴子称霸王,大长老,这声尊称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现在师傅失踪,你们便欲揭竿起义?还真是反了你们!!!”
        清华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老投资满脸不屑,他知道这些老头子是忍不住的。
        没想到这么没耐力,保护慕容画就像是护着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慕容画缓缓放下手,终是接受了师兄不再是从前的师兄这个事实。
        “清华,这晴雅堂,并非是你一人独自做主,眼下师傅失踪,三位长老位同副堂主,你有事情,自当应该问过诸位长老才是。”
        清华闻声便是哼哧一笑,眉眼间的鄙夷都快要溢出来似的。
        “慕容,你知道你现在说了什么?这些事情,做与否,取决权,在本座,而不在你!!!”
        阮星竹看着这些人的样子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些人很显然自己家的官司都没有断干净!!
        可是在这些其中,她还是发现了最为奇怪的一点。
        这几位长老只有大长老有所反应,余下两位长老只是在淡淡品茶,现场这般混乱,两位长老倒像是没有看到一般。
        青祖瞧着这小丫头的眼神,亦是跟着望了过去,这样一看,便是有很明显的差异。
        “诶!!你们两位,难道看不到这些人是在干什么吗?”
        青祖看着两人完全没有感受到他们的视线,瞬间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
        他已经对这晴雅堂不抱任何期望了,只是这晚辈不懂礼数也就罢了,怎么这长辈还像是缺心眼是似的?
        两位长老闻声这才转身看了一眼说话之人,不过并未采取任何行动,淡淡的看了一眼便罢了。
        冷清亦是察觉到了不对劲,走上前去微微躬身便说道:“两位长老?”
        两人仍是抬起头瞄了一眼,眼神陌生的让冷情觉得像是从未见过一般。
        就在这时,阮星竹却是异样的笑了笑,直接朝前走去。
        清华作为当事人自然是知道怎么一回事,见人走上前去,瞬间喊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人拦着?”
        大长老瞧着这些缺心眼还真是想去,顿时冲着众人便斥声怒道:“本长老看谁敢!!清华失心疯,难道你们也不知道堂内的规矩了吗?”
        众人闻声即刻停下脚步,互相看了看,眼神之中倒是颇为为难。
        “怎么办?”
        “是啊,上还是不上啊,两边都是主子啊?”
        “……”
        人群之中不断传出来的支支吾吾的声音传入清华耳畔,瞧着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怂货,清华只觉得气的五脏六腑都是不住的抽搐。
        他从未想过,自己一心培养的人,竟然还不知道到底自己的主子是谁?
        无论有谁,任何时候,任何事情,决不能影响他的计划。
        看着阮星竹即将要走到两位长老面前,清华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直觉告诉他,要是这时候在不做点什么的话,那就真是完了。
        就在这时,忽然闯进来一道人影,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门口看去。

700被关
        “欲幽?你怎么现在才来?还不赶紧带着人过来?”清华瞧着来人便在怒声斥道。
        这时候,能多一人,便是一人,只要他们的队伍里面多站了一个人,胜算便会升高一份。
        欲幽满脸懵的看着这些人,他一直没有去找大师兄,便是觉得害怕和愧疚。
        没有完成任务,师兄定不会简单放过他的,所以一直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直到听下属说任何人都去了长老堂,他这才连忙跑了过来。
        “诸位,你们为何无故擅闯我晴雅堂圣地?阮药师,请您退后。”说着便朝后挥了挥手,瞬间一道人影快速穿梭过众人身前,直直落在两位长老身前。
        阮星竹瞧着这般模样,顿时确定这些人是真的不简单。
        到底他们是在隐藏着什么事情?早不到晚不到,偏偏这时候到?
        “师兄,两位长老的安全,由师弟保护,不知师兄,可有异议?”欲幽见人停了下来,这才缓缓走了进来,一身皆是放松自然。
        清华不由得笑了笑,这才豪声说道:“当然可以了,师弟来的正是时候,这些人正要企图谋反,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他的眼神越过众人皆是一副淡漠与轻视,从未有人在他的面前如此放肆。
        而他想要的东西,只有天上地上找不到的,还没有他得不到的。
        大长老看着来人,心下顿时一沉,看来,是没法子了。
        要是有了欲幽的帮忙,他若是想要一举在拿下面前这畜生,显然是不可能了。
        于是反手便将人的衣领甩了出去:“哼!!!”
        一声冷哼直接朝着正位之上坐了上去,眉目之间全是为难。
        阮星竹亦是没办法无奈退下,但是看着这仍是两一句话都不说的两位长老,她心中奇怪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大长老,晚辈有一事相求,希望无论如何,都让我前去为两位长老诊治一番。”
        她直觉这是很强大的线索,只要她坚持揭秘,说不好会有意外收获。
        只不过事情哪有这么简单,清华可不是趴在桌上任人宰割的鱼虾。
        清华一听便是掩嘴一笑,神色之中带着三分漫不经心:“这位姑娘,你还是死心吧,晴雅堂的事情,本座自有考量,您还是慎重一些才好。”
        这话说的是一副好言相劝,但阮星竹还是在其中听到了威胁意味。
        想至此,她便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位长老,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对方身份。
        不过,大长老还是微微叹了口气,这才说道:“不必劳烦姑娘了,这点小事,怎么好麻烦姑娘此等天门宫神医?”
        阮星竹一听到这话,便知道了接下来的话,是不奏效的。
        清华听到两人的对话更是不客气的说道:“你们啊,看来还是没法识相,我们晴雅堂庙小,着实装不上几位,那就劳烦诸位了……”
        青祖一听这意思,显然就是要将他们关进去。
        这才望着这些人幽声说道:“臭小子,你知道惹怒天门宫的人是什么下场吗?难道你真是以为我这宫主之位像你一样是浪得虚名吗?”
        青祖整个人都是愤怒不已,他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意欲为何?
        只是这种事情的对立方式,便是让他觉得阵阵不舒服。
        “小子,老夫警告你不是一次两次了,天门宫得知老夫三日未归,自会前来找人,如今已经两日过去了,你就等着吧。”
        清华闻声便是脸色骤变,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更加不能留着夜长梦多了。
        还是今咋料理了好,圣省的发生什么不必要的变化。
        “欲幽,还在愣着干什么?难道没听清楚这些人就是想要吃牢饭么?”清华听这二人的语气便是望着欲幽阴阳怪气的说道。
        欲幽直接摆了摆手,所有人便再次围了上来,阮星竹亦是被迫撞在人群之中。
        大长老看着被卷在里面的天门宫宫主,简直整个人都要挖个坑自己将自己埋葬下去。
        绑了天门宫的主人,就算是他们之前井水不犯河水,但如今他们说不出个正当理由便绑了别人的人,这天门宫可不是好惹的。
        想至此他还是看着清华无奈说道:“你非要这样做么?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是在将晴雅堂每一步后路都斩断,到时候,便是自掘坟墓啊!!”
        大长老说的多少有些崩溃,他知道这小子从前到后做的所有事情。
        一步步走向深渊,却是怎么都拉不回来……
        “那就不必大长老关心了,还是请长老,先关心关心自己吧!!”清华像是铁了心要撕破脸,满脸没好气的望着面前的老头子缓缓说道。
        大长老绝望的摇了摇头,浑身无力:“罢了罢了,就这样吧……”
        “砰——”
        长老堂的门在一声响之后关上,时而从里面露出的叹息让慕容画和冷情两人止不住的回首望去。
        “冷情,你说,我们,是不是错了?”
        慕容画望着身后紧闭的门,心中有一种说不清楚的酸楚感。
        他没有大师兄那样的野心,只想让自己从小待到大的地方一直都好就行。
        可现在看来,很多事情的发展,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冷情闻声亦是没有说话,身形怔了怔便很快消失在原地。
        这边阮星竹一行人被故意关进地牢之后才发现这里哪里是地牢,谁家的地牢这般大?
        可以说是一个山洞,乌漆嘛黑丝毫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清华就站在洞外,朝着里面得意洋洋的说道:“诸位,你们时日,到这里,便也就结束了,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也出不来,这里像是铜墙铁壁,任凭你们插翅也难逃!!”
        “我呸!!臭小子,你给你祖宗我记住了,等老夫出去,非要将你那一口牙一颗颗给你掰下来!!!”
        青祖听到外面这小子伶牙俐齿,要不是自己心脏好,不然就算是没得病,气也要被这小子气死了。
        清华一听便是开始大笑起来:“哈哈哈,好好,还真是骨头很硬啊,那本座便等着你将这铜墙铁壁,给我挖穿!!”

701承欢膝下
        随着声音越来越远,青祖被气的原地打转。
        “可恶,太可恶了,这小子果真是欠揍,老夫迟早要扒了他的皮。”
        阮星竹闻声无奈一笑,她自然知道青祖一向是自在惯了,哪里被人这般管住过?
        不过眼下情况特殊,他们不得不暂时想想办法。
        想到这里她便看着青祖说道:“您是不是方才察觉到了两位长老有何异样?”
        青祖正是烦躁,这才转身便说道:“是啊,那两个老东西面部表情僵硬,当时那么紧张的场景,这两人,竟是纹丝不动?定是有问题的。”
        阮星竹亦是点了点头便幽然出声:“看着方才大长老的样子我也看出来来了这两人很是不对劲,面部表情并非僵硬,而是,不像自己的表情,面部轮廓似是不太符合……”
        她边说着,众人一边听着感觉到云里雾里的,完全不知道对方是在想什么?
        阮星竹知道自己说的清晰,想了会,脑中划过一道精光,这才猛然一拍手,当即便说道:“我知道了,就是面具,对,他们的异样,就像是带着面具!!!”
        众人这才听懂了,青祖经过提点之后亦是肯定了整个想法。
        但过了一会还是无奈说道:“哎,现在哪怕知道的再多又有什么用处呢?小丫头,咱们现在可是在这里被管着呢?”
        众人再次叹了口气,乌雅索性直接坐在地上,小脸之上一片愤怒。
        火红色的焰火照在对方的小脸上,映出无数委屈。
        “哼,早知道,我怎么都不会来了……”
        乌木闻声亦是无奈的蹲下来,从怀中掏出手帕擦了擦小丫头眼角溢出的泪花。
        “好啦,没事的,这不大家都在想办法嘛,你别担心,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阮星竹望着对面之人的样子,再看了一眼怀中瞪着大眼出溜出溜的小包子。
        “白白,你不害怕么?”她小心翼翼的摸着自家儿子的小脸,担心这小子是害怕的不会说话了。
        很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阮白白瞪着天真的大眼睛,四处滴溜溜转了转。
        便看着娘亲说道:“娘亲,你说,咱们是不是蝴蝶?”
        阮星竹的微微一愣,眼神之中都是困惑,显然没明白这小子的画外音。
        阮白白不等娘亲回答便接着说道:“蝴蝶会藏在茧内,里面也是乌漆嘛黑,但是等它爬出来的时候,不是很漂亮吗?咱们周围,不也是什么都看不到么?等出去之后,娘亲还是美美的娘亲……”
        听罢阮星竹只觉得的多日来心中的烦躁一瞬间便被打扫干净了。
        她没想到儿子会这么说?小孩子的话是带着探索未知的天真,但也有自己小小年纪的独到见解。
        更何况,她并不认为白白是个懂的很少的孩子,相反,他已经有了超越年龄的成熟。
        “哈哈哈,不错不错,不愧是老夫的徒弟,真是不错!!!”青祖听到这孩子说的话,整个人瞬间高兴的张嘴大笑,后槽牙都能看的到。
        所有人都围绕着一堆火坐着,尚还算温暖的火光在所有人脸颊之上留下道道橙色的温暖痕迹。
        大家都被孩子的天真烂漫所打动,即使心下烦躁不堪,但是嘴角仍是勾起笑意。
        阮星竹不断的借着微弱的火光观察周围的环境,试图在其中发现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但是看过来看过去,还是没有发现什么?
        而此时,正在京城中的肖凌却并不知道一家人面临此等困境。
        他静静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狼毫描绘着爱妻的轮廓,细致到每跟发丝都可以看的见。
        已经回到京城有一段时间了,但他还未见到皇上。
        每次呈上折子,总是被以各种理由推脱,现在他们肖家已经被传不在和皇上同心同德了,言语之中暗含造反之意。
        没有人知道到底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想到这些,他还是止不住的头痛。
        望着纸上明媚皓齿的爱意,一颦一笑之间都牵动着自己的心意。
        肖凌就这样观察着纸上人的一举一动,似是回到了那些不需要担心权谋的时光,他们一家仨口,只要吃饱穿暖,便足够了。
        “哎,回不去了……”微微长叹一声,接着抬笔将纸上的人画的更加精细。
        放眼望去,整间书房之中皆是阮星竹母子二人的画像,但还是阮星竹的居多,皆是肖凌回忆中的片段。
        正厅之中,李雪柔端着一碗肉粥前前后后不知应当怎么送进去,凌儿回来这段时间虽是不断递折子,但都没有见到皇帝。
        外人对他们肖家的状态她也是有目共睹的,只怕,他们肖家的寒冬,快要到了。
        “娘?您这是要去哪?”肖凌刚走到大厅便看到自家娘亲端着碗楞在原地。
        李雪柔见到儿子这才快步走上前去,急急忙忙将手中的碗塞进儿子手里。
        “快喝了吧,这是娘亲特意给你熬得肉粥,你看看你,回到自己家了,怎么还瘦了一圈似的。”
        她说的皆是实话,肖凌回到将军府的这段时间确实是瘦了不少,是个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
        李雪柔之前一直忍着不说,但也是在各种给儿子补身体。
        肖凌看着手中尚还温热的肉粥,心中不得已又再次想到了星竹和白白。
        如今他们一家三口再次分离,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
        李雪柔看着儿子的样子叹了口气,这才皱着眉梢说道:“凌儿,星竹为何不带着孩和你一起回来,毕竟是将军府的孙子,这常年流浪在外面算是怎么一回事?这还不是让外人议论么?”
        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个星竹是怎么想的?心中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野心?
        一个女人不在家里好好的相夫教子,怎的总是这般想东想西。
        好好的一个将军府,就因为她们娘俩总是的聚少离多。
        老将军虽是身在疆场,但也是偶尔传信回来,但这母子二人走了还真是像消失了一般,只字片语都没有。
        肖凌听到母亲这样说,眼下微皱,还是解释道:“母亲,星竹现在做的事情,很有可能便会是肖家,与皇家抗争的保命牌,所以,请您,慎言!!”

702旧人哭
        李雪柔听到儿子的话,满脸都是不高兴。
        这段时间她也是彻夜难眠,就是心下总是止不住的担心这一大家子的安危。
        儿子现在还胳膊肘往外拐,还真是不知道应当怎么做?
        “凌儿,你身为朝廷重臣,将军府的少将军,你是忠臣,是良夫慈父,可你想过你母亲吗?我现在年事已高,还能这样子和你说话多少年?母亲现在只想好好享受一下儿孙承欢膝下的感觉,不想一家总是分散。”
        边说着李雪柔便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只觉得心下更是不住的发酸。
        “你说说,星竹一个女人,但却整日整日的在外漂泊,什么保护肖家,肖家的底牌?母亲知道她本事大,可难道本事再大,还能争得过皇家?你以为皇上年少登基是吃素的?”
        她从未这般觉得无力,朝廷中的事是不允许妇人讨论的。
        她也不想谈论这些,但是她也不是整日只知道享受生活的,这朝廷之事,她也是略知一二。
        如今时局不稳,朝堂之中更是动荡不止,怕是这京城之中要开始洗牌。
        他们肖家是老臣,早已树立很多仇家,就算是根基深厚也抵不住皇上的一道旨意。
        肖凌看着母亲的样子亦是一声吁叹,便开口说道:“母亲,是儿子不孝,没能让母亲儿孙绕膝,只是,星竹做的事情,定会是我们肖家的一道助力,朝廷之事母亲就不必挂在心上了,自会有儿子和爹爹关照的。”
        说罢便一口将肉粥喝完转身就走,他知道母亲的意思,他何尝不想早日一家团聚。
        但眼下哪里有这么容易?星竹和小宝回来恐怕是受到的针对会更多。
        就在肖凌刚走到花园的亭子中坐下,忽然下人急匆匆地跑过来,咣当一声直接跪下。
        肖凌摇了摇头,站起来问道:“何事?怎么这么着急?”
        下人连忙说道:“回将军,萧贵妃传旨让将军进宫……”
        “萧贵妃?”肖凌默默念叨一句,他是想见皇上,并不是萧贵妃啊,怎么想的起来找他?
        “可有说是什么事?”他再次望着跪在地上的下人问道。
        下人晃晃脑袋显然是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肖凌这才便收拾收拾直接跟着旨意去了宫里,坐在轿子里他不断想着能有什么事情?
        结果,思来想去他还是想不到为什么这女人会想的起来传自己?
        不久之后便到了皇宫,他是朝廷重臣,自然不能总是进来后宫,自是不能多加逗留,直直朝着萧贵妃的所居的延寿宫所去。
        片息之后他便到了地方,看了一眼门外的侍女示意可以进去通传了。
        萧贵妃正在和一人说话,笑的满面春风,正欲接着说,便看到侍女进来了。
        这才抬起眉毛望着侍女说道:“可是肖将军来了?”
        “回娘娘,是肖将军到了。”侍女恭敬答道。
        萧贵妃扶了扶手,示意将人带进来,侍女会意便走了出去。
        “肖将军,娘娘有请……”侍女扶开帘子,看着肖凌躬了躬身便带着人走了进来。
        刚一走进里面便是一道屏风,看到这里肖凌也是松了口气。
        他也并不想看到这些整日里给楚风灌枕头风的女人。
        “肖凌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安……”他望着幕帘之后的身影缓缓地躬身说道。
        萧贵妃在幕帘之后与另一人相视一眼,眼神之中仍是略带不满。
        “肖将军还真是铮铮铁骨,就算是皇上赏了你无需跪拜之礼,你还真是用的很好。”
        想到皇帝竟然允许一个在疆场上厮杀的莽夫免了跪拜之礼,这不是给了肖家一个天大的脸面?
        不过事情哪里会有这么简单?越是荣宠越多,肖家只会被推上风口浪尖。
        怕是现在的肖家,心里亦是过得不踏实。
        肖凌闻声便再度躬身恭敬道:“娘娘提点的是,是属下惭愧,末将早些年在疆场之上受了风寒,寒气入骨,皇上圣明,这才免了末将跪拜之礼,望贵妃娘娘见谅。”
        萧贵妃嘴角微扬,继而便是柔声说道:“肖将军?你,可知罪?”
        一句“知罪”让肖凌心下一沉,看来今日,想要走出这延寿宫,还要费一番功夫。
        他这才再次躬身弯腰恭恭敬敬说道:“末将愚钝,不知,娘娘这是,何意?”
        “何意?肖凌,你是真傻还是装傻,你自己做出的事情,难道还要本宫一一给你复述出来不成?当真是好大的胆子,是免了跪拜礼连你那为人臣子的心都免了吗?”
        萧贵妃听到肖凌的话二话不说便是一顿训斥,丝毫没有将肖家放在眼里。
        她已经知道近日不断给皇上递折子,但都被皇上以各种理由退了回去。
        她就知道君王之意不可揣测,肖家可谓是受尽了荣宠,如今,怕是时候应该还回来了。
        肖凌一直在看着坐在屏风之后的另一个人,看着身影只是知道是个女子。
        刚才还一直不确定对方是谁,此时听到萧贵妃这样说,他便很清楚了,要是他猜的不错的话,此人便是——沈娉婷!!!
        只是这两人不是闹掰了?怎的如今竟是又在一起筹谋划策了?
        不过想归想,他还是再次困惑道:“回贵妃娘娘,实属微臣愚钝不堪,还望娘娘明示,也好让末将知道到底犯了何等滔天大错,竟是该死的让娘娘受累!!”
        萧贵妃一听这小子口中的话便知道对方心中何等想法?
        看了身边的女人一眼,视线越过对方隆起的小腹,望着肖凌沉声说道:“肖将军,如今你是一家俱全,有妻有子,你们肖家倒是过得一家和乐,但,不知你可还记得,沈尚书的千金?”
        肖凌闻声唇角微扬,他就知道此事和沈娉婷脱不了干系。
        不然的话,萧贵妃怎么会费心传唤自己前来?压根不可能。
        萧贵妃见人没有回话,心下更是愤懑。
        “啪——”
        一巴掌拍在身边的小桌上,斥声问道:“怎么?这就不记得了?如今将军纵享天伦之乐,但也不应该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703欺君之罪
        肖凌瞧着这架势,看来今日是要兴师问罪了。
        自从回到京城,他从未见到沈尚书,就算是上朝对方亦是一直都在抱病之中。
        他心里很清楚这老头子是在躲着自己,不过越是躲得厉害,越是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如今倒是老子没找来,后人来了,就算是隔着幕帘和背影他的依然能够很清楚的看到这沈娉婷隆起的腹部。
        要是他猜得不错的话,这孩子应该是那日之后的产物。
        想至此他不禁唇间荡起一抹冷笑,终究是自食其果,很意外,这女人竟然没有一碗红花打掉这孩子。
        萧贵妃隔着幕帘却是看不清楚肖凌的眼神,只是并未听到说话的声音。
        心中不由得生起一抹怒火,这人越发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肖凌!!如今你们肖家,是已经实力强大到可以问鼎皇族了吗?”
        她每每想到这一家人落了她的颜面,心下就气不打一处来。
        本就是疆场上多厮杀了几次么?看在他们出了力气的份上,皇上这才格外礼敬有加。
        但是这些人不知道感激皇恩,竟还打皇家颜面?
        肖凌自是知道这些人想要做什么,今日他不能留下把柄。
        于是连忙似是惶恐道:“娘娘恕罪,末将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这才晃了神,并非是有意对娘娘不敬,还望娘娘明查。”
        肖凌说的极为诚恳,完全将自己的摆脱了出去。
        帘幕之后的萧贵妃亦是气的咬牙切齿,没想到这肖凌做了大将军不禁手脚功夫凌厉,嘴上功夫也是一星半点都未落下。
        狠狠压下心中怒火,似是困惑道:“一件事情?还能有让肖将军当众晃神的事情?想必是很重要了吧,说来听听听吧,也让本宫瞧瞧,到底至不至于如此的晃神。”
        肖凌并未着急张口,就在刚才他的心里突然升起来一道想法。
        为何他必须亲自去见皇上?如今他和楚风之间关系说来也是尴尬。
        二人彼此都不想见,既是如此,还有比萧贵妃更加合适的人选么?
        这萧贵妃也算得上专宠六宫而不败的女人了,能够在这深宫大院之中还能活的这般游刃有余的女人,自然有的是手腕。
        而这些女人的枕头风,往往是最厉害的。
        萧贵妃出身萧家,她父亲乃是太傅,算的上是楚风的开蒙老师,更是三代皇帝的开蒙,如此的重职,在朝堂之上,便是三代元老。
        说话自是有几分威慑力的,再加上这女人手段相当高强。
        想当初来自西域的公主拼尽一切手段,最后还是落得一个冒犯萧贵妃进了冷宫的下场,这还用说什么?
        想至此,他似是为难的说道:“回娘娘,这件事情上不得台面,末将恐是说了娘娘怪罪!!!”
        萧贵妃瞧着眼前这小子当真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怎的如今这般伶牙利嘴。
        当时看到这些人的时候,她一直以为只是一介武夫,没想到心机警示这般深沉。
        “无事,你说吧,本宫恕你无罪。”
        她淡淡给了个承诺,示意不需要墨迹,可以说了。
        肖凌这才百般为难的踌躇片刻,方才故作左右为难的说道:“回娘娘,娘娘可还记得,末将这一次外出?”
        萧贵妃心里自是清楚,皇上那天夜里说了是有秘密任务的,只是没想到这小子当面说。
        于是便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算是给了回应。
        肖凌这才微微笑了笑,接而说道:“此次在行动之中,末将倒是奇怪的发现一人,他的出现,属实打乱了末将的行动节奏……”
        “哦……?”萧贵妃登时便是心中升起一抹异样,接着问道的:“是谁?听着肖将军的意思,好像是认识此人了。”
        肖凌并未直接说出对方名字,而是面色为难,似是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
        “说!!!”萧贵妃瞧着这小子的模样心中一沉,到底是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皇上当时只是告诉她说肖家奉命前去剿匪,她只以为是简单的剿匪罢了,现在听着这小子的语气,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肖凌见状这才长叹一声说道:“可能是末将看错了吧,当时,在捉拿现场,末将,看到了,沈尚书!!!”
        “什么?沈尚书?这是怎么回事?沈尚书之前,之前……”萧贵妃说了半天并没有在说下去,当时沈城可是一直对朝堂宣称是抱病的。
        此事要是被皇上知道了,那便是——欺君之罪!!!
        萧贵妃没有在说话,而是望着身边已经开始在不断发抖之人。
        沈娉婷一直在听着这二人的对话,她从未想过今日之事,会发展到这种局面?
        难道还真是天要亡她沈家?父亲是有几日不在家,但她并未多想。
        现在听这肖凌说的,父亲莫非,通匪?
        这个年头一出来,沈娉婷直接将其斩断,一下子撑住身边的桌子站了起来。
        长时间的保持一个姿势显然对她的身子有点重,维持了几秒的眩晕之后方才正常。
        “肖凌,你为何要陷害我父亲?我们沈家与你并未有何仇恨,你为何要这样子赶尽杀绝?对你又有何好处?”
        沈娉婷望着帘幕之后的身形心中怒火节节升高,这是她不惜亲手斩断莫家婚姻,想要共度余生的男人。
        如今竟是在她落魄之际,试图想要在背后暗算她的人。
        这算什么?难道她如今承受的还不够多么?
        萧贵妃瞧着状态不好控制,先是扯了扯身边的女人让她坐下。
        继而才望向帘幕之后说道:“肖凌,你说话需要有证据,你说当时有沈尚书在场,可有何确凿的证据?”
        说罢便接着厉声说道:“若是没有证据,你这便是污蔑朝中重臣,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你这定乌纱帽,还保得住么?”
        肖凌自是没有拿到什么证据,这沈城当时是故意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分明就是故意躲着他了。
        既然是故意躲着,又怎么会让他抓住把柄呢?
        “哼,是没有吧,肖大将军,你还真是让本小姐开眼了……”

704利用
        肖凌一早便知道这女人就是沈娉婷,只是还是想知道这女人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阴阳怪气?
        “沈小姐,这是何意?”
        沈娉婷一听浑身微征,不知为何,心间生出一抹莫名其妙的耻辱感。
        不过还是强撑着身体说道:“肖将军,你本是战场上厮杀之人,如今到像是一介文官一般,仗着一副伶牙利嘴想要驰骋朝堂?”
        说完之后肖凌微微一笑,下一刻,萧贵妃便缓缓说道:“沈小姐这是何意?怎么了?倒是文官的职位,让你父亲,委屈了?”
        沈娉婷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当即便欲跪下,但还是因身子重不方便,跪了半天亦是跪不下去。
        萧贵妃看的实在是麻烦,这才说道:“行了行了,沈小姐说话的时候张张脑子,你怀孕并非能够阻挡所有的事情,你还是自己想好了。”
        沈娉婷这才慌里慌张点了点头,转身狠狠瞪着肖凌,心中都是止不住的怒火。
        “肖凌,看看你这般样子,倒是和你家中那泼妇有几分相像,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沈娉婷每每想到那女人的样子恨不得将其扒皮拆骨,要不是这女人的话,他们如今又怎会落得如此境地?
        肖凌听到这里便不满意了,怎么说他都可以,本就是大男人,被说几句也无伤大雅,但是,这女人现在还真是口不择言。
        当着他的面,辱骂将军夫人?也不知道是谁给的胆量?
        “沈小姐!!!注意你的言辞,你口中的泼妇,那是我朝将军夫人,论其身份地位,你敢这么说话?当真是,一孕,傻三年吗?”
        沈娉婷本就怀孕情绪不稳,如今再被肖凌刺激,这才接着说道:“你们夫妇二人害我至此,难道还要的本小姐给你们烧香供起来么?”
        肖凌瞧着谈不下去了,要是在待下去的话,他担心自己止不住想要杀人了。
        他还是第一次如此的想要砍了一个女人,沈尚书还真是家教有方,教出来的女儿都比别人要厉害几分。
        “贵妃娘娘,今日看来不适合座谈,一会闹出去了,就不好看了,末将先行告辞,就不叨扰娘娘了……”
        萧贵妃闻声亦是揉了揉脑袋,摆了摆手,示意可以走了。
        看着身边这女人的样子,还有心情说别人是泼妇,自己如今这样子,和市井那些骂街的泼妇又有何区别?
        “慢着!!你不能走,话都没有说清楚,谁让你走的,我父亲的青白还攒在你的手里,你如今撒手就走,这不是坐实了我父亲欺君?你说清楚。”
        沈娉婷见人要走,当即二话不说便冲了出去制止,萧贵妃想拦都没拦住。
        颇为头痛的揉了揉脑袋,这才无奈说道:“行了,肖将军,你说吧,这件事情确实牵扯的很多,若是没有说清楚,恐怕是这罪名,便要落到你身上了。”
        肖凌闻声微微笑了笑,还真是让人无话可说,他连眼神都懒得给站在身边的女人。
        这种货色,他只能敬而远之……
        见走不了了,索性直接说道:“回娘娘,近些时日,沈尚书可是一直称病不上朝?”
        萧贵妃点了点头:“确实不曾上朝,不过,仅凭这些便能知道当时你看到的人是沈尚书?肖将军,此事,并非是你能说的出口的吧。”
        “娘娘明鉴,既是没有上朝,又是称病,想来这么长的时间没有来,定然是病得很重了,末将和沈尚书也算是老相识了,娘娘要是不信,派身边的內侍跟着末将走一趟便知。”
        肖凌说的合情合理,萧贵妃微微皱了皱眉梢,沈城是什么样的老奸巨猾她还是很清楚的。
        要是这老东西不想让人知道的话,又怎么会让肖凌抓住把柄呢?
        除非就是突然前去,才能给这人措手不及。
        “好,既然诸位都是各有其话,那本宫就派着一人跟着肖将军前去一看便知。”萧贵妃说罢摆了摆手身后便有一位內侍走上前来。
        肖凌点了点头,两个人便朝外走去。
        “站住!!不,不可以……”沈娉婷一直在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了,这要是真被看到了父亲活蹦乱跳的。
        想到这里,她便更加觉得后半生无望了,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萧贵妃疑惑的看着沈娉婷:“沈小姐这是何意?为何要一意孤行阻拦本宫查明真相?你可知道本宫也是在为你父亲洗刷冤屈?”
        肖凌亦是驻足看着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沈娉婷,心中一片平淡。
        如今沈家乱成一锅粥,沈娉婷非但不知道藏着,反倒是抛头露面怕是人不知道她作为沈尚书独女身怀有孕。
        现在还抱着肚子进宫来找萧贵妃,他一进来看到这女人就知道没好事。
        沈娉婷被质问,也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话,只能是不住的说道:“不,不可以,不能去我家,肖凌,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放过我吧。”
        萧贵妃自然是机灵人,话都说到这里了,她要是还察觉不出来有什么异样,那还了得?
        于是故作困惑的说道:“沈小姐,你为何要哀求肖将军,难道你不是前来向本宫告状的么?现在肖凌来了你为何道歉?”
        肖凌微微笑了笑了,淡淡瞥了沈娉婷一眼,并非多说一个字。
        现在于他而言,这女人仍是数十年前那个见利忘义之人,丝毫不顾情分之人。
        能够混到今日,得罪了莫家,得罪了皇家,得罪了他们肖家,还真是,“一箭三雕”啊……
        “贵妃娘娘,小女知错了,之前所说的都不是实话,只是想请娘娘教训一下肖将军,不知道竟是做到了如今这般境地?还请娘娘责罚……”
        萧贵妃此时才是真正的找到机会发怒了,反手一把抓住手边的杯子砸在地上。
        “砰……”
        “沈小姐,照你的话说,你是来利用本宫?如今沈尚书已经夹子大到了这般地步了?本宫还真是不知道,这天下,什么时候是沈尚书当家了?随意指使本宫?”

705没落
        沈娉婷哪里敢这样想,指示皇家?就算是给她九条命她也不敢这样做啊。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都是小女没有思虑周全,娘娘恕罪啊……”
        她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看上去哪里还有昔日的光鲜亮丽?
        只不过,在这京城之中,人人都是明争暗斗,争锋从来都不会停歇。
        萧贵妃一直想要父亲再上一层楼,这样也能帮助自己登上更高一层,可惜找不到时机。
        如今找到合适的时机了,自然是要牢牢把握住机会了。
        “好了!!休要多言,看样子沈家还真是为朝廷效力多年劳苦功高啊,让本宫刮目相看!!”
        说罢直接转身就走,丝毫没有再给沈娉婷半分解释的机会。
        肖凌微微笑了笑,这才亦是转身朝外走去。
        沈娉婷皆是两边看了看,还是觉得必须向肖凌求情,不然他们沈家这次,只怕是,难逃灭门之灾。
        皇宫之中不好求情,沈娉婷一直跟到了宫外,这才喊住了肖凌。
        “肖凌!不,肖将军,能不能,放过我们沈家?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应该多嘴,我可以向你赔礼道歉,你能,放过沈家么?”
        肖凌并未说什么,只是看着面前之人觉得当初还真是眼瞎了。
        “沈小姐,如今已经牵扯到了朝廷,还是你觉得本将军已经权势滔天能够影响朝廷了?沈小姐还是自求多福吧,不必在来为难本将军了。”
        说罢甩开自己的衣袖,直接朝将军府的轿子走去。
        沈娉婷就这样看着肖凌渐渐消失在眼前,眼眶中似是有液体在不住的下流。
        她抬头望着天空,今日烈阳在天,自从有孕之后,她总是觉得身子冰凉,便格外喜欢这种天气,晒在身上只觉得浑身都是暖洋洋的,分外暖和。
        但是如今,不知为何,这样好的太阳,晒在身上,她仍是觉得彻骨的冰凉。
        她一直盯着太阳看,直到眼前渐渐一片漆黑之时,她才隐约听到身边有人跑过来,之后的事情,便再也不知道了。
        不过几天之后,京城之中发生了一件大事。
        沈城沈尚书,因通匪之罪欺君犯上,被抄家发配,此生不得再入京城。
        同时还有沈家嫡女更是因为小产在宫门之外,变得开始疯疯癫癫。
        谈及此事,众人皆是一片唏嘘,不过也仅仅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笑料罢了。
        在京城之中,这种事情,多的不能再多了,所有人,都已经当做常事了。
        “凌儿,此次沈家没落,但是如今却是萧家得道升天,一举登上了皇贵妃的位置,距离皇后之位只有一步之遥,这对肖家来说,已不是什么好事。”
        肖凌站在一边听着父亲的话亦是微微皱了皱眉梢。
        沈家没落已经确实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他也想到了萧贵妃会借机上位,只是后位空缺多年,此时萧贵妃基本上在后宫已经是独揽大权。
        想到这里,肖凌亦是觉得头痛,这些事情还真是越解决越让人觉得烦躁。
        “父亲,这件事情您不用担心,如今您年事已高,理当在家中安享晚年,疆场之事就交给儿子吧……”
        肖家当家人点了点头,鬓角的霜发似是有多了几分。
        “凌儿,此次沈家之事便是一个警钟,伴君如伴虎,我等武将倒也是还好,俗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受,有所不受,但如今,你行事更是要务必小心为上了。”
        肖凌自然知道这些时候的肖家已经处在风水浪尖之上,想要独善其身,怕是难上加难啊。
        “诶,凌儿,什么时候把白白接回来吧,我这孙儿,已经多日没见到了,此次回来,我就不走了,以后,便帮你照顾孩儿,也让为父尝一尝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
        说到这里肖凌亦是笃定的点了点头,会的,当然是要接回来的。
        “放心吧父亲!!!”
        而此时,让众人牵挂在怀的阮星竹一众人却还是在地牢中不断探索。
        几天过去了,大家都有些扛不住这地牢中饥寒。
        大人们都好说,只是阮星竹看着白白一个孩子,他要怎么撑得住?
        她随时都在给把脉,幸好白白素日里身体体质还算好,要不然的话,这么几天,谁受得了?
        “不行了,实在是忍不了了,这些人还真是不知好歹,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还不打算放我们出去?”
        乌雅看着大家的样子真是心中久久不消。
        地牢中四面都是凹凸不平的墙壁,哪里还有什么出去的机会?
        “是我对不住大家,要不是当时是我说的来这里,大家也不会遇到这种困境。”
        刘成根本不敢看着周围人的脸色,心中只有浓浓的后悔。
        他明明知道这晴雅堂里侍水深火热,但就是没有阻止,现在发生了这样的情况,还要怎么解释?
        阮星竹看着刘成这般自责的样子亦是不忍,毕竟来这里她也有一份啊。
        “刘药师,既然来了,那就肯定是能够出去的,你放心吧,不必这般心急,慕容画和冷情不是傻子。”
        她知道这二人需要时间,只是希望能够快一些,毕竟有的事情等不得。
        李承诺一直是横在她心里的一根刺,要是不拔掉的话,她寝食难安。
        摸了摸身后的两个铁质品,这是她曾经和肖凌商量过的,制成的小型炸药。
        就算是体型不大,但是威力并不算小。
        最起码,炸开这一道门的威力还是足够的,只是,炸开和被别人请出去,这就是两回事了。
        “星竹,他们怎么会这么好心的请咱们出去?那慕容画实在是太过怯懦,这样放在明面的上的事情他就是不敢承认?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乌雅每每想到那些人犹豫的模样委实不知道怎么描述?这人真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这所有人都能看出来的欲盖弥彰,就他看不出来?
        乌木见妹妹着急,方才无奈道:“小雅,你要知道任何事情不是你说的这样简单,慕容画不愿意接受,自然也是有他自己的原因。”

706承认了
        “自己的原因?什么原因?难道非要将我们困死在这里才叫原因?”乌雅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自然是接受不了这种荒唐。
        阮星竹看着众人皆是心急了,她再次摩挲了身后两枚小型炸药。
        “小雅说的也对,诸位退后吧,我们也给了他们很长时间了,既然这些人不乐意放我们出去,那忍无可忍,也无需再忍……”
        众人听到阮星竹的话皆是看了过来,眼神之中皆是难言的震惊。
        青祖看着这丫头情绪不稳,这才小心翼翼的问道:“丫头,你要干什么,你可不要乱来啊。”
        阮星竹直接站了起来,摆了摆手,浑身气势陡然变的凌厉。
        众人看着阮星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有乌雅站过去两人皆是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
        “咱们不能再忍了,既然这些人拿我们当傻子,要是不做点好事,还真是对不住他们的一厢情愿!!!”
        阮星竹说罢便要扔出手中的炸药,几乎是在瞬间一道声音陡然响彻在众人耳边。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众人闻声皆是抬头望去,看着来人满眼愤怒。
        慕容画刚一走进来便看到这阮药师手里攒着什么黑色的东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下意识的直觉告诉他,肯定是没好事。
        阮星竹看到慕容画来了,心下这才算是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没好气的说道:“慕容少爷来的还真是时候啊,不然的话,这会我们该破洞而出了。”
        慕容画闻声微微愣了愣,这才觉得自己来的很及时。
        要是再来晚了一会,恐怕是会发生自己难以预料的事情。
        “哼!!这位大爷还知道来啊,我们这些人都准备老死在这里了,你倒是乐的逍遥自在?”乌雅更是从小便是在马背上长大,现在碰到能够发泄的地方了,哪里能忍得住?
        慕容画满脸尴尬的望着几人,丝毫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但还是先开了锁,让众人先出来。
        “这些事情慢慢在和诸位解释,这些事情都是我们晴雅堂的不是,慕容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慕容画的斩钉截铁让阮星竹很满意,最起码让人觉得一番好意没有被浪费。
        “但愿如此……”
        阮星竹淡淡的说罢便也不再言语,看了眼周围之人,这才纷纷朝外走去。
        一行人刚走到院子里,顿时周围便围上来一群人,为首之人赫然便是清华。
        清华怒气冲冲的看着慕容画,就这样明晃晃的带着这些人跑了出来?
        眼中可还有他这个师兄的存在?一时之间所有的不忿都跑了出来,望着众人满眼愤恨。
        “慕容画!!你知道你是在干什么吗?这些都是本座亲自抓起来的人,如今你亲手将人放出来,是在打本座的脸面吗?”
        清华说的很是崩溃,慕容画虽然一向与他不和,但一直都没有表现出来。
        最起码他这个师兄的面子这小子还是给的,但现在看起来反倒是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这人当真是疯了不成?难道还真是自己姓甚名谁都不清楚了?
        慕容画看着对面之人一脸淡漠。
        他从未觉得眼前的师兄如此陌生,陌生的像是自己从未认识过一般。
        “师兄,你可还知道我们是怎么进的晴雅堂吗?是怎么活到今天的?这其中的过程,我们四人比谁都要清楚?”
        清华闻声心下一沉,顿时感到这小子知道了些什么?
        不过想来没道理啊,这小子一直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啊?
        “慕容,你不要自己瞎想,你说的师兄都清楚,但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清华看着对面一向还算是乖觉的小师弟,此时却感觉像是站在千里之外。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像是唯独他一个人被排斥在外。
        他承认完全没想过到底是应该怎么说才好?
        “慕容画,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听师兄的话,将这些人抓起来,他们是想危害我们晴雅堂的人,要是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对我们只能是灭顶之灾。”
        阮星竹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觉得实在是可笑。
        这人是将慕容画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吗?
        “清华堂主,有的事情是可以掩盖过去的,但是有的事情是不可以的,你现在做的一切,都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阮星竹声音冷瑟,似是未曾镀上一丝生气,整个人浑身都是一股子让人莫名觉得忌惮的冰寒。
        清华看着这女人这般,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
        他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分明之前不还是好好地么?
        这怎么就过了几天的功夫,这些人怎么会这么怀疑他?
        “怎么?师兄是不清楚为何师弟这般笃定心中的想法吗?”
        清华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他确实是想知道,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只有知道了到底所谓破绽在哪里?才能见招拆招,不然的话,还真是没法子了。
        “你说,我倒是要看看,如今你能唱出来什么花样?”
        慕容画闻声唇角泛出一抹苦笑,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当时看到那一场景是何种心情?
        “师兄,你知道么?就在阮药师被关进去地牢的那天夜里,你们在屋内说了什么吗?”
        清华顿时喉间一紧,只觉得一阵寒气从脚底直直生了上来。
        浑身都感到一阵强烈的不自在,他从未这样觉得不知所措。
        瞪大的双眸之中满满都是不敢置信,到最后,只说了一句:“你,监视本座?”
        慕容画顿时不屑一笑,低眉颔首道:“你说监视就是监视吧,要是不这样的话,师兄,你的善良,让我,无所适从……”
        清华此时只觉得耳边不断嗡嗡作响,慕容画的声音像是产生了回音一般,不住迂回旋转。
        “慕容,你听我说,事情……”
        “好了!!师兄,你还要说什么?你杀了师傅?还是给诸位长老下毒?你还想做什么?登上这晴雅堂的堂主之位,你还要做什么?杀了我和冷情么?”
        一连串的质问像是踩断清华掉下悬崖握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脸色有多么煞白,神色又多么慌张,他的不适,这时候,在众人眼里看来,就是承认。

707祈求
        清华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情,看着周围人的眼神他甚至觉得比被凌迟还要狠毒。
        常年的精心谋划在这一刻貌似比纸张都来得脆弱。
        他脚步不住的后退,眼神中的惊恐愈来愈深。
        “慕容,你到底是想干什么?难道你想坐这个堂主之位吗?”
        慕容画这才淡淡的笑了笑,神色之中带着看不出解脱与否的沉默和无奈。
        “你说说看的,到底是什么样子才能让你变成这般模样?权利?财力?”
        他实在很是不解,师傅捡回来他们,这般教导他们,现在换不回半分仁慈?
        身边的冷情亦是手中握着泛着寒光的长剑,似是随时都会拔出来一刀见血。
        清华听到这里便望向阮星竹,眼神中多了些许愤恨。
        “是你,是你们,都是你们教唆慕容的,他以前可是唯命是从,如今这是怎么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你们非要将我们晴雅堂毁了不成。”
        清华此时瞧着周围人的模样,心下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虽然此刻面前只有这两小子,但关键是他们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了,这个样的话,就算是留着这两个人,只会给他们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阮星竹眼神掠过清华放在慕容画身上,朱唇轻启:“慕容少爷,此事需要尽快处理,休要妇人之仁。”
        她知道眼下就算是放过此人一马,日后不久还是会春风吹又生。
        与其这样,倒是不如速度解决掉。
        清华愣了愣,便直接看着慕容画说道:“你瞧瞧,你瞧瞧,她都让你干什么?你告诉师兄,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女人了?”
        慕容画闻声便是满脸不屑,尴尬的看了阮星竹一眼,眉目之间带着些许抱歉。
        阮星竹无所谓似的点了点头,这些事情,她一向是不在乎。
        “师兄,放弃挣扎吧,你的计划,都被拆穿了……”
        慕容画看着面前一直视为兄长之人,从未想过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这晴雅堂堂主的位置就这般吸引人?能够让人对至亲挚友做出这等畜生不如的事情?
        清华充耳便是“被拆穿了”“你被拆穿了”的字眼。
        心脏在胸腔之中跳的像是要蹦出来似的,强大的冲击力让他稍微安心些许。
        这证明他,还活着……
        “师兄!!!”
        就在几人还在迂回之际,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欲幽一直藏着并未出现,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幕,兄弟残杀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欲幽,你快来,告诉他们,这些事情不是师兄做的,都是这些人的栽赃陷害,师兄一直都是对你最好的,从小到大都是师兄帮着你,现在你该帮师兄了。”
        清华看到欲幽来了,顿时心中生出一抹微薄的希望。
        这小子一直是他们之中最小的,就算是嘴上不说,但慕容画和冷情还是将这小子放在眼里的。
        阮星竹瞧着这兄弟几人的模样,心下便知道今天的事情做不了了。
        她知道慕容画是很注重兄弟情义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只是,终归是要取舍的。
        欲幽走到慕容画身前,双膝一软“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来。
        双膝磕在地上的声音砸进欲慕容画耳畔,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你这是干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随便下跪,之前不还是张牙舞爪的么?难道现在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你都助纣为虐做了些什么?”
        慕容画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这小子满脸没好气,篡紧的手掌发出的剧痛的不断提醒着自己千万不能念及师兄弟之情。
        欲幽瞧着对方这样,直接趴下来,委屈道:“师兄,你不要怪清华师兄,我知道这些事情让你寒心了,可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师兄就这么死了吗?”
        慕容画索性直接转身背对着几人,丝毫不顾身后之人如何卑躬屈膝的求情。
        他就是因为一时心软,才造成了今日这种不可挽回的局面。
        师傅惨死,长老中毒,眼看着这晴雅堂就要变成炼狱,他怎能容忍?
        当时师傅便是要自己好好看着师兄,如今这才多久过去了?竟然就发生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
        “欲幽,你和清华走得近,本座不想责罚你,谅你也没有那个心眼,去一边看着,若是做了晴雅堂的叛徒,到底会如何被惩处!!!”
        清华闻声便是直接一脚朝着跪在身前的小子踹了过去。
        “砰——”
        欲幽趴在地上来了个屁股朝天平沙落雁,但还是强行忍着人前的屈辱。
        再次出声强装淡定的说道:“师兄,我们不能自相残杀,这些人可就在这里看着,若是师兄除了差池,你便是中了这些人的诡计!!!”
        阮星竹听到这里简直都要被气笑了,这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才?
        能说的出这种话,没有个十几年胡搅蛮缠的功夫到也是不差了。  />        比起欲幽佯装的淡定,她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说道:“你说说吧,我倒是想听听,对你们这晴雅堂,有何企图?”
        欲幽当即脑袋疯转,思绪像是砸在峭壁上的海水,击中峭壁荡起一层有一层。
        终是过了片刻,他便指着阮星竹一群人说道:“师兄,他们说是来合作的,但谁有知道呢?咱们晴雅堂可撑不住这种不确定的事情。”
        慕容画了然的点了点头,望着身后之人眼神之中皆是无奈。
        “是啊,你还知道撑不住,那你呢?跟着清华都做了些什么?你倒是听话,乖乖被他当枪使,你亦是晴雅堂之人,这些事情会有多大的影响,你是不清楚?”
        他知道这小子什么事情都知道,但就是心思不往好处想。
        现在跟着清华做了这么多错事,现在竟然还为了这小子求情。
        欲幽愣了愣,似是没想到自己想的理由就这么被拆穿了,但他想了又想,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正当理由。
        自从他发现是师兄杀了师傅之后,便每一日都在噩梦之中惊醒。
        自此之后,他想要活下来,只能依附清华,不然,想要活下去之事,谈何容易?

708无药可救
        不过现在就算是发现了又有什么用?到时候他不是还要死?
        想到腹中随时都会蹦出来要了他性命的东西,欲幽直接站起来走到清华身前,下一秒,便是张开双臂,将人牢牢护在身后。
        “欲幽!!!”
        慕容画简直是要被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气死了。
        难道被逼着干坏事的感受还不够深切吗?这小子怎么总是为了清华求情。
        知道内情的清华便是一脸兴奋,望着对面无奈之人放声笑道:“慕容画,本座早就说了,你的计划对我没用,还是看看欲幽吧,他是如何跟随我的。”
        慕容画斜着眼睛瞪了一眼此人,再度望向阮星竹的时候,满脸都是为难。
        他实在是下不去手,虽然他们对外皆是冷情一般的冷酷。
        但是这是在他们从小长大成长的地方,要让他们杀了自己的队友,还是在没有什么安全保证的地方,他着实不忍心。
        “阮药师,你看这件事情……”
        “慕容少爷,你要知道,现在你所做得一切都是为了谁?”阮星竹望着对面为难的慕容画,她不能容忍这种败类还活的这般健康。
        慕容画无奈摇了摇头,索性直接摆了摆手。
        顿时冲上来一群人很快便将欲幽拖到一边,剩下的,自然是只有清华了。
        “你们干什么?放肆,快退下,放肆!!!”
        欲幽不断挥着自己的手,张着嘴巴大声喊叫,看着清华一脸懵逼。
        清华此时只觉得心下一阵冰凉凉的,他唯一护旗也消失了。
        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现象,他抬头与对面之人互相看了看,但还是没有看出半分这小子的怜悯和同情。
        “慕容画,你是真的想杀了我?这样你自己就可以坐堂主之位,怎么样?烧得慌吗?”
        清华喊得很大声,似是担心自己完全没救了,看着周围人异样的眼神,他第一次便觉得自己被这世界,抛弃了。
        阮星竹倒是并未觉得生气,只觉得不公平。
        为何此人这般不识好歹?到底自己这样做,对得起谁?
        现在都抓到头上来了,真想查明了,还在这里不断狡辩?
        “清华,你可亲眼看到过尸体?是什么样子的?他的眉目是否还是笑意满满,他是否还在教导你需要安心行事……?”
        事情太多了,要是让慕容画说的话,一辈子也所不出来个一二三。
        但是他就是觉得,这小子良心真是被禽兽活活吞掉了。
        “慕容画,你不要站在这里说话不嫌腰疼,现在被抓住的是我,不是你!!!”
        清华已经到了崩溃边缘,他已苦苦费了这么长时间,要是到头来什么都拿不到的话,那算什么?
        他一朝一日都不曾崭露头角,好不容易等到出头之日,当然不能再被别人抢了风头。
        “你想想,当时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但就是因为你聪慧,师傅就对你格外偏心,什么好的都给你,那有没有想过我们呢?”
        清华想到当时师傅的告诉他,就是因为慕容画天资聪颖,所以晴雅堂堂主之位本就是留给慕容。
        他们三人就好好辅佐慕容画就好,但是这凭什么?
        作为大师兄的是他,结果到了最后他却不是堂主?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他们的颜面何存?
        阮星竹听到这里算是清楚了,不就是觉得应该归属自己的一切却在精心准备之后,给了别人。不过想来要很正常,清华实在是心术不正。
        老堂主要是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了,那还真是没法说了。
        “清华!!!你还不知错?”
        三位长老从众人身后缓缓走来,面目之上神色一片暗沉。
        大长老看着对面这丧心病狂的小子,心情委实复杂。
        “你自到底干了什么?难道还需要别人一一复述?为何就是不知道将你自己的事情摆正了?”
        阮星竹缓缓走向大长老,微微服身便缓缓说道:“长老,能否让我为几位诊脉?”
        大长老二话不说,直接摊开胳膊。
        胳膊上有一条青黑色的线条,已经到了肘腕之处,蔓延之势极为强势。
        线条成横向发展,周围似是长着倒刺一般,在往上行走的同时也在不断左右扩延。
        阮星竹没有在搭脉了,这种情况一看到就已经不用多说了。
        看了一眼大长老的脸色,虽是如常人一般脸色红润,但是福中带虚。
        这才走了几步便是不断喘息,说明身体机能已经没有足够能力支撑身体了。
        要是她看的不错,这是,类似于回光返照的精神力。
        “阮药师?如何?为何不搭脉?”
        慕容画看着对面之人说好搭脉检查,但还是没有检查。
        只是看着对面凝重的神色,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强行压住心下的不安,还是接着问道:“阮药师,我看长老气色还是不错的,是不是身体还可以?”
        阮星竹听这慕容画类似祈求一样的寻找结果,但事实摆在眼前,有的事情,已经成了定数!!!
        她缓缓转身将大长老的手腕晾在慕容画面前。
        “慕容少爷,这便是,我为何不需要搭脉的原因!!!”
        慕容画看着长老的胳膊上不知什么多出来这么一条线?
        他的眼神之中缓缓生出一抹震惊,再到愤怒,到悲愤,到不敢置信!!
        “这,这怎么办?您不是药师吗?阮药师,您快施救吧,想要什么我们晴雅堂都可以给你。”
        慕容画不知道现在还能怎么办?他已经做好了自己所有能做的。
        但是好像事情的发展还是超出了自己之外,他能做的就只有不断祈求。
        “哈哈哈,慕容画,看看你的样子,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本座的投降也便罢了,这女人怎么可能解得了此种奇毒?要是你不知好歹,等待你的,就是大长老的尸体,不相信的话,你可以试试看!!”
        清华瞧着对面几人的模样,心中一片坦然。
        更加多了一丝丝兴奋,这几个该死的老头子,便是他最后的筹码。
        任何时候,只要将这几人的性命握在手里,他便能够顺顺利利的活到继承堂主之位。

709解药呢
        慕容画缓缓转头,脚步往前迈开,面无表情让人看不透他内心的情绪。
        他脚步越走越快,在就要到清华身前之时,忽然原地升起,整个人毫不留情的一拳砸下。
        “清华,本座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给解药,不然的话,就算是几位长老仙逝,你的堂主之位,本座也会一脚踩成碎片!!!”
        慕容画声音实在清冷,整个人犹如从三五九天之中而来,浑身都是散不开的刺骨之寒。
        清华缓缓倒退了两步,眼神之中带着微微惊恐。
        “你,你想干什么?你不,不,是那些长老?你不怕那些老头子,死了么?”
        他已经有些着急的口不择言,他知道面前之人最是心善。
        就是因为这这样,便是他拿捏的最好缘由,只要利用住了此人心态,那就没什么好说。
        可现在看着这小子的模样,不知为何,让他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
        “慕容!不必留情,我们一把老骨头,生死早已置之度外,这种天理不容之人,你必须清理门户!!!”
        大长老看着清华还这般嚣张,顿时直接朝着慕容画震声吼道。
        慕容画闻声唇角微微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他本就生的极美,此刻更像是地域之中的彼岸之花。
        虽是极美,但伴随着同样的极度危险。
        清华想要接着往后退,忽然发现自己手脚僵硬,整个人像是已经没法再动弹了。
        看到自己这般模样,他反手便给了自己一巴掌,让他能够清醒清醒。
        现在事情还没有到满盘皆输的时候,为什么自己就单单是看到对面这小子的神色,就会心生惧意?
        “慕容画,你要是敢对我动手,这些长老,必死无疑,我知道你是在试探我,但是,欲幽,几位长老,你想先送谁走呢?”
        清华的口气之中略微含着一些得意,似是在庆幸自己做了这么多准备?
        要是不这样做的话,今日倒下之人便是自己,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
        慕容画闻声便看向身后的欲幽,眉目微微撑开,缓缓问道:“欲幽?”
        欲幽听到师兄的声音,这才缓缓抬头,继而微微点头,显然是确定了这个事实。
        慕容画瞬间感到一股热血直冲脑海,速度极快的出现在清华身前。
        不等这人做出反应,瞬间等着他的便是一个接一个的巴掌。
        “啪——啪——啪——”
        清华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整个人像是被控制一般,只能看的到脸在左右不断晃动。
        时而微微渗出一些鲜血洒在地上,众人看到这里心里很是解气。
        “打,狠狠打,这小子如今这般丧心病狂,要是不好好收拾,实在是难解心头之恨!!”
        乌雅瞧着对面这些人的模样,一直拉着的小脸总算是有了些弧度。
        甚至摩拳擦掌的恨不得上前去抽巴掌的人是自己。
        慕容画不知道抽了多少巴掌,整个人像是失控一般,他脑海之中只有一件事情。
        那就是对面之人给所有人都下了毒,他们都是自己的亲人。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关系并非那么密切,但终归是从小一起长大之人,这小子,竟然能狠得下心?
        “清华,这个劳什子破堂主之位,你就这么稀罕吗?就算是你得到了,你能做什么?晴雅堂如今内忧外患,你还在这里高枕无忧,你告诉我,你当成堂主了,你想怎么缓解这种状况?”
        慕容画说到这里整个人近乎嘶吼,他实在是接受不了眼前的现实。
        站在树下的冷情亦是双手紧握尝长剑,浑身都在微微的发颤,很明显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清华已经有些被打蒙了,整个人躺在地上左右脸颊已经高高肿了起来。
        鲜血顺着下巴不断地往下流,混在泥土之中变得粘稠,让人作呕。
        “哼,慕容画,不用在这里教训我,总而言之,你要是不服从我,这解药,你就不用再想了,我是不会交给你的,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说罢便闭紧嘴巴,死活都不肯拿出解药。
        慕容画心上愤怒不断翻涌,整个人都不知道怎么说?难道这就是晴雅堂的宿命?
        “刷……”
        一声长剑出鞘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继而便是冷情握着长剑雷厉风行的上前。
        想要做什么,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刀尖上泛出的寒光尽数洒在清华眼神之中。
        “你干什么?难道你忘记我说的话了?冷情!!冷情!!”
        清华不断上手撑着地往后退,整个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看着这傻小子像疯了一样冲上前来,他瞬间心里设防全部崩塌。
        “不给解药?今日,我便砍了你!!!”
        冷情一把挥起长剑,就在即将要落下之际,还是被慕容画阻止。
        “冷情,我们,不能这样做……”
        慕容画满脸沉痛的望了欲幽和大长老几人一眼,眼神之中蕴藏的纠结昭然若揭。
        冷情满眼不忿的望着身边拦着自己之人,浑身都是处在崩溃极端的挣扎。
        “拦着我,他便会给解药吗?”
        冷情声音尚还算是淡漠,只不过心下的担忧和悲楚亦是不比慕容画少半分。
        他虽是从未说过,但是守护晴雅堂,是他们四人的使命。
        但是如今很显然有人剑走偏锋,给了他们致命一击,要是还不清楚,那他真是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慕容画微微摇了摇头,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渗透着阵阵疲惫。
        “咱们要是动手了,整个晴雅堂,便只有,你和我了……”
        冷情顿时浑身僵硬,只剩下他们二人,是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想至此仍是无奈的放下长剑,一身的冲动化作狼狈,藏在树下的阴暗处再无生根发芽。
        慕容画见拦住了,这才朝着清华伸出手掌:“拿出解药,我饶你不死,堂主之位你还是放弃吧,这辈子,都不会与你有任何的关系!!”
        清华闻声便是扯着嘴角不屑的笑了笑,显然是压根没想过要拿出解药。
        想要让他拿出来,还不给他应该给的东西,这是当他三岁小孩?

710结果
        阮星竹瞧着陷入僵局的争斗,倾身缓缓上前。
        望着躺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缓缓开口说道:“清华,这些毒,没有解药吧……”
        阮星竹虽然语气是略带婉转,但是满面笃定却是丝毫都未表明自己是在开玩笑。
        清华都愣了愣,显然是被震惊到了。
        只不过常年的勾心斗角强行将自己精神扯了回来。
        这才望着几人说道:“没有解药?你要是不相信的话,那就可以试试,有没有,最清楚的人,只有本座!”
        清华虽是一副嚣张模样,但慕容画还是看着阮星竹僵声问道:“阮药师,你这话,是何意?为何会没有解药?”
        阮星竹无奈的摇了摇头,望着几个人周围几个中毒之人,神色之间多了一袭无奈。
        “慕容少爷,确实是这样,千股忧乃是无解之毒,此毒是慢性毒药,无色无味,初始要是治疗及时都不会出什么事情,但你看看大长老胳膊上的黑线,那就是毒药已经深入骨髓的象征,一旦深入骨髓,此毒,便是无解!!!”
        阮星竹还是被清华的狠心震惊到了,中此毒者在六月之后,便会时不时的痛风发作。
        整个人都在不断地抽搐,骨缝更是撕裂般的疼痛。
        就是这种痛一般人都承受不来,这几人,能够撑的这么久,还真是不容易。
        慕容画似是不相信一般,看着大长老眼神之中带着一份多余的求证。
        大长老长叹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
        “慕容,人之生死,本就是天道轮回,我们本就是将死之人,何须在乎早晚,能够早日见到堂主,我等也算是有了赎罪的机会。”
        大长老满面悲痛,数不清多少个日夜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慕容画转身望着躺在地上之人,周身越发的凄冷,甚至散发着阵阵阴森。
        “清华,你,为何要这样做?我们难道向你降服,都不行吗?非要,斩尽杀绝?”
        清华似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知道这么多,他的确是没有解药。
        要是有解药的话,难不成让这些人治好了,来找他麻烦吗?
        可刚才吹出去的牛,这会就要被打散,他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受?
        “慕容,你听我,听我说,事情,事情不是这样的,你……”
        “砰——”
        慕容画不想再听,一脚直接将人踹倒在地,继而转身负立,缓缓闭上了眼睛。
        “冷情,杀了吧……”
        冷情听到这阵声音,瞬间出现在清华面前。
        清华这时候是真的害怕了,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这么不给自己留情面?
        “冷情,你不能杀了我,他们的小命还在我的手里掌控着,你,啊啊啊!!”
        他的话卡在嗓子里都未说完,转身便被一刀刺穿了掌心。
        瞬间一声尖利的吼叫声便传入所有人的耳畔,众人皆是微微掩耳,紧皱眉梢。
        阮星竹捂住白白的眼睛和耳朵,目光冷淡的看着面前的鲜血淋漓。
        惨叫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停止的,众人只觉得时间过的很慢。
        直到惨叫声停下来,所有人这才看到眼前之人早已虚肉模糊。
        显然冷情是下了狠手了,清华,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血腥味顺着空气飘入每个人的鼻翼之下,冲的让人头昏眼花。
        “诸位,请移步吧……”
        慕容画缓缓转身,望着几人微微躬身说道。
        阮星竹知道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接下来,便是善后了。
        当众人走到大厅坐下之际,忽然坐在一边的慕容画走到阮星竹身边直接跪下了。
        阮星竹并未觉得惊讶,有求于人,自然是要有求于人态度。
        “阮药师,你认识此毒,想必是有办法了?能否……?”
        “慕容少爷,你要知道,这中毒,要是在初期,随便找个人都可以解,但是如今,毒素深入骨髓,犹如跗骨之蛆,不说是我,就算是大罗金仙在世,此毒,亦是无解。”
        她说的都是事实,人总是要学会接受事实。
        既然的已经发生了,一时接受不了很正常,时间,往往会磨平一切伤疤。
        慕容画无奈的笑了笑,眼神之中似是有说不清的荧光闪烁。
        他从未想过在晴雅堂待了数十年,最后竟然只剩下他和冷情两人。
        “慕容,你不必这般伤感,我们这些人,死不足惜,活着与其苟且偷生,倒不如死了来的痛快!!”
        大长老看着这小子这般伤感心下亦是不忍,只是别离难忍,终须别离。
        这才是,常态……
        这时,三位长老互相看了一眼,顿时纷纷站了起来朝前走去。
        慕容画微微一愣,下一刻便听几人说道:“我晴雅堂如今群龙无首,兹有贤睿之人,长老堂共同商议,决定,慕容画,乃是我堂第三十七代堂主,希望光复晴雅,再无叛逆之徒!!”
        说罢之后,大长老缓缓上前,站在慕容画之前,几人纷纷俯首跪地。
        “老奴长老堂连清,拜迎堂主!!!”
        继大长老说完之后,大厅之内所有晴雅堂之人,纷纷跪倒在地叩拜。
        慕容画望着眼前这种状况,揉了揉仍然胀痛的太阳穴,这才伸出双手将面前之人搀扶起来。
        “诸位请起,慕容画,接令。”
        大长老闻声恍然大笑起来,声音之中充满大事解决之后的豪迈。
        “哈哈哈,好好,这也算是我们这些老骨头的心病,现在心病解决了,慕容,自此之后,光复我晴雅堂,便要落在你的肩上了。”
        慕容画点了点头,望着眼前这些人,或许在不久之后,就只有他自己了。
        阮星竹望着这些人的样子缓缓开口说道:“诸位长老,你们身体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但是,我还是有些办法能够帮诸位免除一些疼痛,增加你们的时间。”
        慕容画这时候显然是来了精神,大步走到阮星竹面前,满眼的不敢置信。
        “阮药师?此话当真?若是真能给长老们多留一些时间,我慕容画,感激不尽!!”
        阮星竹颔首,这并不是难事,只需要金针刺穴,暂时控制毒素走向,尽量避免主要脏器。
        这样就可以多活些时辰,只是,最后的结果,并不会改变。

711名誉长老
        阮星竹看着眼前慕容画的神情显然是和自己的手段有所差别的。
        这人眼中的希冀只会让她觉得整个人浑身都是刺痛,这种精神上的祈求是发自内心的。
        但是,她并非再世华佗,并不能回光返照。
        “慕容堂主,你要知道,我现在所做的任何手段,只能让他们多活一些时辰,仅此而已。”
        慕容画点了点头,自是无奈苦笑一番,唇间泛起的,只有淡漠和无语。
        “我知道了,那就有劳阮药师了……”
        阮星竹这才接下了这份差事,只要想清楚到底结果是怎样的就好。
        有的时候太高的希冀换回来的失望,比起初始的难过,更要让人难以接受。
        慕容画转身望着众人,眉目之间的神色庄严而肃穆。
        走到三位长老之前伏膝跪地,膝盖与地面发出的碰撞声音让人莫名心悸。
        “堂主!!!”  />        三位长老大吃一惊,当即便站起来想要将人扶起来。
        “堂主,您这是干什么?我晴雅堂堂主身份何等贵重,怎可伏膝跪地?老夫无福消受,快快请起……”
        大长老看着跪在地上之人满眼不可置信,整个人双手不住的抖动。
        微红的眼眶说不清楚是无奈还是不舍。
        慕容画并未起身,而是缓缓抬头,望着三位长老定声说道:“诸位长老,晚辈在这里,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诸位长老同意!!!”
        三人这才缓缓松手,互相看了一眼,皆是走到椅子跟前缓缓坐下。
        大长老心中颤了颤,但还是谨慎的说道:“堂主,你一向是有主意的,按道理来说,如今你是堂主,这些事情并不需要和我们这些老头子商量,但你既是行这般大礼,那就说吧。”
        慕容画这才叩首严肃说道:“诸位长老,此次能够查出清华这么多的罪名,多亏了阮药师帮助,再加之她还为诸位长老续命,此等大恩大德,若是不报,我心,难安……”
        阮星竹闻声倒是唇角微扬,不过并未客气,有的成果是她该得的。
        多余的推辞,只会显得虚伪。
        三位长老皆是点了点头,大长老缓缓笑道:“原来堂主说的是这些事情,这是自然,阮药师为了我们晴雅堂做出了这般牺牲,我们必当好好偿还人情。”
        慕容画这才接着说道:“是的,我希望,能够让阮药师,成为我们晴雅堂的——名誉长老!!!”
        “什么?名誉长老?这……”大长老听到这里瞬间站了起来,不过撑着椅子的双手过了会,还是松开了。
        此人是天门宫之人,而且这老者乃是天门宫宫主,此二人关系密切。
        若是这人能够成为他们晴雅堂的名誉长老,那以后必定会帮助他们,这样子,也好吧……
        想了想,大长老转身望向站在的阮星竹:“不知药师,可有异议?名誉长老乃是相当于我晴雅堂的最高客卿,若是有任何需要,晴雅堂必定全力相助,只是,也必须在我晴雅堂危难之际,助我堂一臂之力,不知姑娘,可有意?”
        阮星竹看着跪在地上之人,她只想到了可能是什么金子,没想到竟是名誉长老?
        要是成为晴雅堂的名誉长老,那很多事情做起来就没有那么费力了。
        心下思虑片刻,于是果断点了点头:“好,我同意了!!!”
        慕容画很是兴奋,当即直接掏出一个青翠色的令牌,令牌之上青色凤鸟顺着龙柱仰天长啸,这便是身份的象征。
        “阮药师,这是我堂名誉长老的领牌,希望长老收好,日后只要是我晴雅堂弟子,见此令牌,如见堂主,任凭差遣。”
        阮星竹微微笑了笑,看着面前这小子果真是会做生意。
        “堂主客气了,不必称呼长老,还是叫我阮药师吧,这才是我最想做的事情。”
        慕容画自是听从,很是高兴的说道:“是的是的,阮药师……”
        阮星竹瞧着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这才收拾心情,面色渐渐严肃起来。
        “堂主,既然我成了晴雅堂的名誉长老,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我之前提起的合作?”
        她不能再拖着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要是在拖下去那真是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被提起来。
        慕容画直接转身走向堂主位,拂袖坐下这才望着众人说道:“好了,诸位请坐,我们来商量一下合作之事。”
        众人纷纷就坐,开始攀谈合作之事。
        眼看着天边渐渐暮色降临,最后一丝光亮被明亮的月光藏在身后,但亦是熠熠生辉。
        房内依然是灯火通明,谈论的声音还在继续,夜晚的蝼蛄叫声越发明显,两股声音互相伴着飘向空中,盖住漫天硝烟,是独属夏夜的安宁。
        夜晚的静谧总是短暂的,天色总是在不知不觉之间就被破晓占领。
        “吱呀——”
        房间门在第一缕破晓之中映在门缝之中被掰成两半,几道人影缓缓走了出来。
        “好,那咱们就这么决定了,日后但凡有任何需要帮忙的事情,就劳烦长老了。”
        “是阮药师……”
        “啊哈哈,是是是,阮药师,阮药师。”
        说话之人便是阮星竹和慕容画,两个人满面皆是笑意。
        破晓霞光度在两人面上映出数不清的满意,很显然,合作很成功。
        “阮药师,我们的人送你们出去吧,到了之后,我们便开始。”
        阮星竹亦是微微笑了笑,在这里待了这些时日,总算是该结束的,都结束了。
        “那好,我们,不见不散!!!”
        说罢,阮星竹一行人便跟着领路人走了出去。
        大长老站在慕容画身后,望着远去的那位女子,眼神之中尽是打量。
        “究竟是何等天资,身为女子,竟能有这般见地,此等胸怀抱负,就算是我们这些人,仍然是不敢想象啊。”
        慕容画站在众人身前神色之中皆是阵阵敬意,从昨夜的谈话之中,他对此人更加渴望了解。
        此行,能够得到这位的相助,他们晴雅堂,必定会平步青云。
        一路上很是顺利,众人皆是笑盈盈的满心都是兴奋。

712差错
        “星竹,你说咱们最后到底能走到哪种地步?昨天晚上我看那慕容画可是很敬佩你。”
        乌雅满脸都是得意,似乎被夸赞的是自己一般。
        若是此时她长出一条尾巴,必定是要翘出天际。
        众人看着他这般得意的模样,每个人都是满脸无奈。
        “小姑娘,你这样子,还以为这些人敬佩的是你。”
        刘成难得的张开笑意,自从进了晴雅堂他便整日整日都是后悔。
        如今好不容易功到垂成,他是最兴奋的那一个。
        乌雅听到这老小子的调侃,裂开樱桃小嘴吐了吐舌头。
        “刘药师,就算不是我又怎么样?你可别忘了,自从我们进了这晴雅堂那可是厄运连连,要不是星竹能力足够逢凶化吉,只怕我们此时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刘成听到这里显然就没有刚才那般高兴了,整个人更像是落水公鸡一般,完全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
        任何时候想着这些事情,他除了悔恨还是悔恨。
        众人听到这二人的话亦是无奈,乌雅瞧着人群中寂静下来,顿时面色微红。
        意识到自己话说的太重了,这才怯生生的躲在了自家哥哥身后。
        乌木点了点自家小妹的鼻尖,满脸宠溺:“淘气……”
        乌雅瞬间脸色更红了,完全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刘药师,是小妹出言不逊了,还望刘药师大人大量,她是小孩子脾性,日后我定会好生管教。”
        刘成自从知道这兄妹二人的身份,哪里还敢让乌族王子给自己道歉。
        再加上人家说的也没错,本就是自己不知道天高地厚,做出这些没有计划之事,害的大家还过了一次牢狱之灾。
        “小兄弟不必客气,你这妹妹说的都是事实,老夫确实是没什么需要反驳的,也的确应该好生反思。”
        乌木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终是没有在多说。
        他知道刘药师说出这话说明对方已经谅解了,都是聪明人,说话讲究点到为止。
        阮星竹牵着自家小宝走在最前方,娘俩似是一处刻画的眉目盛满了笑意。
        “娘亲,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够见到爹爹啊?”
        阮白白想到那个总和他抢娘亲的怀爹爹,小小的人此时眼神之中却尽是想念。
        他素日里走在街上的时候,爹爹都会把他抱在脖子上坐着,他可以看的很高,看的很远。
        娘亲是女孩子,当然不能扛着他了,所以,他好像,有点想爹爹了。
        阮星竹听到身边小包子的话微微一怔,是啊,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又分开许久了。
        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京城里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
        上次在天门宫之时,他们碰到了沈城,此次肖凌回到京城,不知这二人会不会起冲突。
        想到这里,阮星竹顿时觉得心里生出些许怒火。
        这男人,走了这么久了,竟然都没有想着给自己传信?
        “肖三肖四,你们主子,可有传信来?”
        紧跟在身后两人听到主子的话,这才连忙说道:“回夫人,属下……”
        “好了,别说了!!”
        阮星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想的起来问这两个呆子。
        肖三肖四看着自家夫人的模样,顿时不知道应当说些什么才好?
        他们只觉得将军好像,是有点危险了,两人相视一眼,甚至觉得自己应不应该立刻跑回去报信。
        但想到他们的任务,可能跑回去,他们更危险。
        比较了一下危险程度,他们还是觉得跟着夫人比较好。
        就在此时,京城肖家,肖凌正在处理公事,忽然便觉得鼻翼发痒。
        “阿嚏——”
        肖凌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脸上都是惑色,看了眼窗外,还是骄阳满天,怎么莫名觉得背后发凉呢?
        晃了晃神,看着笔下纸张上的倩影微微笑了笑,他们,可很久没有见到了。
        他的笑意之中似是充斥着些许无奈,但更多的是溢出眼眶的浓厚爱意。
        纸上的倩影赫然便是阮星竹,本是在处理公务,不知何时出现在的纸上的已经是一道人影。
        “咚咚咚,咚咚咚!!!”
        肖凌唇角的笑意仍是并未消下去,听到门外的声音,他才回过神来。
        “进来——”
        他的声音刚落下,恍然一道人影冲了进来。
        “砰——”
        肖凌看着砸在地上的人影缓缓皱下眉梢,很显然是不高兴了。
        “刘开,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横冲直撞的,成何体统!!!”
        肖家人,一直都是出了名的临危不乱,就连朝堂之上的人都说就连肖家下属亦是沙场风范,雷厉风行。
        刘开听到主子的话,顿时整颗心都抖了抖,满脸亦是愧疚。
        “将军,将军,出事了,老爷被自从昨夜被传进宫,此刻还没有回来!!”
        肖凌一听二话不说直接就朝外走,他就在这里带着,父亲被传唤进宫,他竟然丝毫都不知道?
        刘开看到将军着急了,这才跟在身后快速说道:“是老夫人特意吩咐不可打扰将军处理公务,我等才并未叨扰,但是直到今日早晨还是没有见到老爷,属下不得已这才来报!!”
        肖凌点了点头,强行压下心中的慌乱。
        深呼吸一口气,脑海中渐渐恢复清明,传进了宫?楚风,又要做什么?
        “刘开,你不用跟着我,记住了,在家守好老夫人,暂时不必告诉老夫人本将军进宫了,若是到晚上,我等还未回来,那便告诉她,去天门城,天门宫去找少夫人。”
        刘开这才愣在原地,整个人浑身僵硬,不知所以的点了点头。
        “将军,您,这是……?”
        肖凌走到门口,骑上马背,一身气势坚不可催:“朝廷时局动荡,沈城没落,萧氏一族借机得道升天,我肖家,自是不会安稳。”
        “驾!!!”
        肖凌说罢甩了甩缰绳,缰绳拍在马背上,上品宝马仰天嘶鸣,片息之间便消失在将军府门口。
        刘开望着远去的人影满眼都是担心,不知道该怎么和夫人去解释?
        正在他想着怎么解释,忽然身后传出一阵声响:“凌儿,他走了?”

713好计策
        刘开听到背后的声音浑身一颤,耸着肩膀缓缓朝后转去。
        当看到夫人的神色之时,他这才瞬间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夫人,您,怎么……?”
        刘开整颗心都在不住的颤抖,没想到老夫人就站在自己身后?
        将军分明才说了不让老夫人知道,这下倒好,自己刚转身便被老夫人知道了。
        李雪柔满面悲戚,整个人似是比从前年老十岁。
        她知道这些人都是想瞒着她,可是她自己的丈夫消失这么久,如何瞒得住?
        如今凌儿也走了,要是出点什么事情的话他们肖家可要怎么活下去啊?
        “你说,他们,还能回来吗?”
        李雪柔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声音都是有些颤颤巍巍,自己望着肖凌消失的方向的双眼微微泛红。
        刘开见到老夫人这般神色,当即跪下斩钉截铁的说道:“老夫人,您放心吧,当然没有问题,我们少将军帮了皇上多少忙,皇上又怎么会为难他呢?”
        说罢似是觉得自己说的不大可信一般,再次颔首说道:“您放心吧,啃定是没有一星半点的问题,这些事情都不算什么,少将军一向是中流砥柱,绝对不会有问题。”
        可是尽管刘开说的天花乱坠,李雪柔仍是满面悲愁久久不散。
        她知道事情远没有刘开说的这般简单,如今他们肖家是在风口浪尖上,随时都会被别人摆一道。
        老爷昨夜一夜未归,他一向谨慎,绝不会在宫中出事,若非是有人陷害,怎会被留在宫中?
        如今就连凌儿也去了这深宫,这万一要是父子两出点什么问题的话,肖家,也就完了……
        李雪柔越想越是觉得没有希望了,瞬间只觉得整个人头脑发懵。
        脚下越来越轻,倒下的时候,她只能听到耳边一声声的:“老夫人!!来人!来人!”
        刘开没想到老夫人竟然晕了过去,天知道当他看到老夫人倒下去的时候心情如何?
        肖凌这边并不知道肖家已经变成一团乱,此时,他骑着高头大马正往皇宫赶去。
        他心下亦是在不断揣测,到底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父亲是哪里得罪楚风了?为何会被留在皇宫一夜未归?
        就在这时,忽然便感到周围出现一股异样!!!
        他唇角轻扬,瞬间眉目之间尽显一抹鄙夷。
        “看来,这就等不及了?还真是,好计划啊……”
        他就知道这一路不会太平,只是没想到这些人这么沉不住气,天子脚下,竟然也敢这般猖狂?
        “杀——”
        一道声音落下,忽然便冲出一众人,每个人手上都是寒兵利器。
        就算是天气炎热,但这些人依旧是一袭黑纱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肖凌看着冲过来的这些人脚下速度极快,显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
        看来这次这些人是下了不少功夫,宁愿花这么大的代价想要他的项上人头。
        “哼,还真是,不知死活……”
        “啪——”
        他一甩缰绳,抽在马背上,顿时汗血宝马瞬间一跃而起,双蹄直接蹬了出去。
        “噗——”
        只见一道声音落下,顿时一个黑色身影便飞了出去。
        肖凌拍了拍马背,沉声笑道:“干得好!!”
        宝马似是能听到人言,亦是不住的摆着头颅。
        众人皆是围在肖凌身边,看着这疯狂转动蹦跳的宝马,在看到刚才飞出去的同伴,他们心下亦是犯怵。
        “杀了这畜生!!”
        一道声音落下,顿时众人便是双手翻飞,一道道光影瞬间朝着肖凌冲了过来。
        肖凌看到这些暗器心下一沉,果断跳下马拍了拍马背,宝马似是通人性,嘶鸣两声便快速向前奔跑。
        看着马跑了,肖凌果断拔出长剑冲向人群,一场久违的厮杀正式开始。
        肖凌脚下速度极快,长剑在手中似是另一只手臂一般异常灵活,翻飞之间几人便飞了出去。
        但很显然这些人也不是吃素的,尽管肖凌手段高强,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
        一群人之中一道黑色身影忽隐忽现,倒像是故意在试探肖凌的高低。
        就在肖凌转身攻击另一边之人的时候,忽然余光便看到一道人影飞速从后方越过。
        “嗤——”
        一声响后,肖凌便感到背后一阵凉意,顾不得看看伤口,而是双手撑地,翻身便是一脚狠狠踹在来人的腹部。
        既然敢暗算他,那就要做好暗算他的后果。
        双脚用力一蹬,顿时对方整个人都失力飞了出去。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面前划过一道刺眼光芒,一柄长剑从他身前划过。
        他借力正好朝后退了退,落在众人对面。
        双方一时之间形成了简单的对峙局面。
        肖凌突破包围,顺手摸了摸后背冰凉,果然感到一阵黏腻。
        他也没有关顾,生死之际,在疆场之上,就算是被砍了一只手,都是常见的事情。
        “小子,算你命大,没想到竟能够突破我等包围,不过,下一刻,你可就没这么好命了。”
        肖凌望着说话之人眼神微皱,看来此人便是这一群人之中的为首之人了。
        “你们想让我死,最起码也让我死个明白,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他能够想到的倒是有几人,他必须要有一个具体的方向,到底这些人,来自哪里?
        对面为首之人发出一声冷笑,双眼之中尽是鄙夷之色。
        “大将军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这般自信,想要知道我们的身份?那还不简单?早就听闻阎罗殿里有一本生死簿,有着天下所有人的名讳,实在想知道的话,那就下去查吧。”
        肖凌望着这些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必定是京城之人。
        在这京城之中,沈家没落,还有莫家,萧家,最后,还有坐在龙椅上的那位……
        想到这里,肖凌只感到心中一凉,希望不会是楚风,不然的话,他只会感到自己的愚蠢。
        “好了,叙旧时间到此结束,接下来,就请将军准备好了,遗言时间,就不给将军留了,留着托梦吧。”
        说罢便是望着身后众人冷声喝道:“愣着干什么?列阵!!”

714纰漏
        众人闻声忽然身影再度闪现起来,快的犹如闪电一般。
        阵型乃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遮拦,虽然看着阵势不大,但是无论是速度还是攻击力,都算得上顶尖。
        “少将军,念在你为朝廷效力多年,劳苦功高,这次,必定不会让将军受苦,给你来个大痛快的。”
        肖凌没有在乎这股得意洋洋的声音,他一直在不断地后退,观察着对面阵型的纰漏。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阵型定是如此。
        对方阵型重在防守,攻击待后,最强大的攻击力藏在防守之后,这种保存实力的战斗方法,确实聪明。
        看来对方是熟读兵法之人,想至此,肖凌心下便无端生出一股烦躁。
        对面之人见状大声笑道:“给我杀!!鼎鼎有名的肖大将军,害怕了……”
        一声落下,顿时众人向前速度更加迅速,几个步伐之间便到了肖凌面前。
        “开——”
        轰响一声,肖凌便看到对方防守迅速打开,便从身后刺出来几道明晃晃的利剑。
        利剑在阳光之下仍是冰冷至极,往前刺下的瞬间肖凌瞬间后退几步。
        “擦——”
        肖凌看着左边胳膊上又落下新伤,看着对面这中不透风似的打法,他强行逼自己冷静下来。
        他是风靡沙场的将军,是斩落敌方项上人头的大将军。
        无论是谁?想要伤害他的家庭,想要伤害他所守护的一切,那么,就算是天王老子,他也照砍不误!!!
        就在这时,肖凌脑海之中划过一道光亮。
        重在防守,辅助攻击,这,便是漏洞之处,防守之人必须要将攻击之人团团护住,攻击之人必须要快速完成攻击目标,这样才算是双方配合达到顶尖。
        但是,在这种配合之中,最容易吃亏的便是防守之人。
        但凡被人看出破绽,那么便会功亏一篑,待防守落魄,那么攻击一方,还能维持多久?
        想到这里,肖凌快速一把甩出身上所有的暗器。
        顿时对面之人似是感到面前乌泱泱的一片,防守打开,攻击之人开始不断的打掉飞过来的暗器。
        “就是现在!”肖凌定声一吼,顿时冲身上前。
        “不好——”
        还在击落暗器之人看到冲过来的身影喉间一紧,着急的想要防守,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肖凌腰背微曲,手上的长剑运转的极为灵活。
        这种阵型,但凡掌控主动权,那么对方便会功亏一篑。
        肖凌不断挥舞着手中的长剑,一阵舞动过后,片片惨叫声顿时充斥在众人耳边。
        底下防守之人瞬间感到腿上阵阵刺痛,虽是阵型没有散开,但是很显然不能挪动。
        行动已经完全被限制,这才是肖凌真正的目的。
        “你们的时间,结束了……”
        肖凌看着这下面防守之人动不了了,这才脚尖轻点,顿时凌空跃起。
        挥起长剑,一剑砍下,带着破空之势瞬间鲜血四处翻飞。
        “啊啊……”
        声声惨叫继而响起,鲜红洒在地面之上来不及渗透便被蒸腾。
        肖凌望着这些人,心中升起阵阵愤恨,他倒是要看看,这些心比天高之人,到底是出自谁手?
        他没有停下攻击,连带似的攻击对与对面的阵型来说,便是最为致命。
        防守之人无法行动,在一定程度上也是限制了攻击之人的行动。
        “哼!”肖凌一声冷哼,身形在众人之间来回穿梭,所有人只剩下一阵嚎叫。
        届时放出豪言壮语之人,他倒是想动,但是双脚被捆住难以分开。
        无奈之下,只能不断被别人攻击,自己除了挥动几下长剑,再无别的办法。
        每个人都是面色沉重,显然是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在战斗之中若是被对方拿住了要害,那便是要命。
        “噗——”
        肖凌并未拖延时间,他需要速战速决,身形更是迅速延展,一道道的长剑刺入身体的声音显现。
        一个个人影缓缓倒下失去了呼吸,不过片刻,便只剩下了一开始说话的一人。
        双腿被刺伤,此人无奈之下只能不断的后退,看了一眼身边已经没了气息的同伙,他浑身更加感觉没力。
        “你,你不能杀了我……”此人望着面前双眼猩红之人结结巴巴的说道。
        肖凌掏出手帕,抬起长剑,唇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他一边擦拭着长剑,一边不屑的笑道的:“你们这些人啊,到底是天真到了什么程度?当时想要杀我的时候,可想过,手下留情?”
        说罢便是一柄长剑直接飞了出去,目标便是面前之人。
        “嗤——”
        声音落下,此人看着插在自己胸口处的长剑瞪大了双眼。
        眼神之中的五彩缤纷渐渐都变成清灰,光影渐渐闪过,终是倒在地上,身体再无半分浮动。
        肖凌看着人倒下了,这才缓了口气,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走向此人身边。
        四处摩挲一阵,摸到胸口处一块坚硬,这才将东西掏了出来。
        看着上面的字,他微微皱了皱眉梢,不过缓尔又慢慢散开。
        原来如此……
        他朝着前方打了一声口哨,顿时便传来一阵马叫声。
        看着宝马再次出现站在自己身边,肖凌拍了拍马背,这才一跃而上。
        身形渐渐消失在一堆尸体之间,天色陡然暗淡下来,淅淅沥沥开始下起小雨。
        雾蒙蒙的一片片雨滴冲刷着路上的鲜红血液。
        肖凌骑在马背上不顾周身湿透的衣衫,他的目光一直望着前方。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是到了宫门外,镇守宫门之人看到来人顿时冲上前来。
        “小的见过将军!!将军这是……?”
        肖凌没有说话,而是直接将马缰绳放在此人手中,便直直朝着御书房走去。
        为将之人,向来不喜欢深宫之中的阴冷算计,这种地方,就算是阳光照满了,也是处处都散发着寒凉。
        御书房门外的公公看到肖凌亦是大惊失色,显然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肖将军,您这是……?”
        肖凌微微拱手:“劳烦公公通报一声。”
        公公点了点头,急忙进去通报。
        过了会,便有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出来。
        “肖将军请进吧。”
        肖凌二话不说,直接一身湿漉漉的便走了进去。

715戏台子
        肖凌听到声音便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就算是一身湿漉漉,疆场之上的气息半分都未降下。
        他走进去之时,楚风正在桌上临摹字画,看着样子很是认真。
        肖凌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也就没有在多说,站在原地等着楚风说话。
        御书房的空气似是凝固了一般,能听到的只有“滴答滴答”的水声,还有楚风笔下“唰唰唰”的临摹声响。
        楚风似是画到了一种痴迷的境界,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迂回婉转之间尽显帝王家的青云气势。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多久,久到肖凌身上的衣服已经不再往下滴水,甚至还有部分地方似是被烘干。
        “好!!!”
        寂静的空间之中似是兀自传出一阵兴奋的声音,肖凌这才躬身弯腰说道:“末将,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呦,这不是肖将军吗?赶紧起来吧,今日怎么这么客气。”楚风似是刚想起来肖凌似的,连忙起身笑脸相迎。
        紧接着便是龙颜微愤的朝着门外说道:“小夏子!!”
        门外之人听到声音连忙走了进来,看到皇上的神色,再看了一眼肖将军的状态,伴君如伴虎,需要他做什么,他还是很清楚的。
        “咚——”
        他直接跪倒在地便是满面惶恐:“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都是奴才办事不周,肖将军来了都忘记提醒皇上,皇上饶命啊……”
        楚风眼神之中赫然便是一副满意,但还是望着跪在地上的人说道:“小夏子,你是跟了朕几十年的老人了,怎的如今办事还是这般毛毛躁躁,肖将军也是你能耽误的起的?”
        小夏子一听顿时更是双眼之中逼出两滴眼泪,整个人慌里慌张结结巴巴的说道:“皇上饶命啊,皇上……”
        说罢猛然停住跪着走到肖凌面前,整个人满眼都是泪花。
        “肖将军,肖将军,都是老奴的错,就放过老奴吧,老奴……”
        “公公抬举本将军了,您是皇上身边之人,皇上日理万机,公公伺候皇上有功,应当是我们这些人感谢公公才是。”
        肖凌望着跪在身边之人,心上虽是无语,但还是不得不敷衍了事。
        楚风是没有注意到自己么?分明就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罢了,皇家就是这样,即使他们这些人知道其中玄机又有何妨?
        无非就是多给自己找了一个下不去的台阶罢了。
        想罢便是望着楚风拱手弯腰说道:“皇上,公公乃是无心之失,还望皇上饶了他。”
        这道台阶递出去之后,楚风这才一脚踩了上来:“好吧,既然肖将军这样说了,小夏子你可记住了,这次朕是看在肖将军的面子上,若是还有下次,朕定是要你好看。”
        楚风气势汹汹的望着小夏子,浑身没有一丝不好意思,这便是帝王的权威,天子脚下,莫非王土。
        皇帝说的事情,哪怕是错的,在下人的耳朵里,也会是金玉良言。
        小夏子无辜背锅,当然心中不敢有一丝不情不愿,只是不住的点头说道:“老奴叩谢皇上隆恩,多谢肖将军饶了老奴一条贱命!!”
        肖凌摇了摇头,并不想接下这股子奉承,对他来说丝毫没有意义的事情,他现在并不想理会。
        楚风摆了摆手漫不经心的说道:“好了好了,出去吧,别在这碍眼了。”
        小夏子瞬间站起来利索的退了出去,脸上的表情很快收了回去。
        御书房顿时安静下来,肖凌这才望向楚风。
        “皇上,听府中下人说,家父昨夜进宫,今日……”>        “诶,肖凌,你这是着什么急,刚进来你与朕不好好叙叙旧,怎么就开始谈论这些事情?”楚风还未等肖凌的话说完瞬间打断。
        肖凌眼神之中一片晦涩,知道这是对方故意不想谈论此事。
        不过,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要是放任不管,自己还算是人吗?
        当即便直接单膝跪地,双手拱在身前:“皇上,末将的父亲,为朝中立下累累战功,如今年纪垂老,若是有不到之处,还望皇上,恕罪!!!”
        肖凌心中微微有些不忿,楚风做到今日的位置上,少不得他们肖家鼎力相助。
        但是如今,水到渠成,吃水不忘挖井人,到头来,岂不是他们自己多情。
        楚风见状缓缓收起神色,整个人走向龙椅徐徐坐下。
        “肖凌,看来你今日,是见不到你父亲是不死心了?”
        肖凌郑重的点了点头:“皇上,圣明……”
        “哼!!肖凌,你现在,是在威胁朕吗?莫不是你以为作为我朝大将军便能够为所欲为了?你不要忘了,你这个大将军,是朕亲封的,那落下这顶乌纱帽,朕自然是轻而易举。”
        楚风见肖凌这般笃定的语气,丝毫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为人臣子在君上面前竟然完全不知道放下架子,在这里摆架子给谁看?
        肖凌缓缓抬头望着坐在面前之人,看来果真是今非昔比,权利还真是会让人丧失心智的东西。
        “皇上,末将并未有此等僭越之心,只是父亲年事已高,实在经不起这般劳顿,还望皇上明察!!!”
        他说完之后御书房陡然变得安静下来,楚风只是自顾自的望着下发之人。
        肖凌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两人之中形成一股莫名其妙的暗中争锋。
        谁先说话,谁便是承认这段争锋的失败,二人皆是人上之人,心中更是有雄心大志。
        肖凌知道楚风是在等什么,但是必要的低头他已经做到了。
        要是此时此刻他太过低下,那么势必日后会在楚风面前抬不起头,这是万万不可取的。
        楚风更是心中傲气十足,自从上次萧家得到更高的位置,他便心中不满。
        萧贵妃虽说受宠,但也是看在其父亲的位置上,他们萧家本就是备受皇恩。
        如今在成了尚书,那不是更加要长势?萧家的野心并不少。
        萧蔷现如今成了皇贵妃,只怕更是没法说了,到时候万一出点什么事情,那还得了?此人绝不是省油的灯。

716眼中钉
        而造成现如今这般尴尬的局面的,就是面前之人。
        当时他的一意孤行,造成了现在多少烦闷之事,这让他如何自处?
        双方都沉闷着不说话,没有一人愿意打破这种局面。
        就在这时,房外恍然传出一声尖利的声响,赫然便是小夏子。
        “皇贵妃娘娘驾到……”
        楚风并未挪动位置,仍是一脸黑线,肖凌倒是往一边挪了挪。
        萧蔷笑意盈盈的走进来看着跪在地上的肖凌并未露出半分惊讶,而是将手中果盘端到楚风面前。
        十根纤纤玉指轻轻放在身边之人的肩膀上,缓缓揉捏。
        “皇上,这是怎么了?犯不上生气,来,吃点果子吧,这是臣妾的父亲特意让人从边疆为皇上带回来的果子,清凉解暑,尝尝吧。”
        说着拿起一颗红澄澄的果子放到楚风嘴边,等待着皇上采撷。
        楚风忍住心中不满,张嘴一口将东西吃进嘴里,狠狠嚼了几下,一把将人扯到怀里,眼神之中一片春色。
        “爱妃,你怎么来了?”
        萧蔷双颊通红,似是都要红过刚才那两颗鲜红欲滴的果子。
        此时更是在楚风怀里温香软玉,何不美哉。
        “皇上,还有人在呢……”
        萧蔷指了指跪在一边的肖凌,将脑袋埋在楚风怀里,整个人脸上似是烧的火红。
        楚风这才望着肖凌,微微不忿道:“肖将军,您这是想要在这里看着么?”
        肖凌愣了愣,这才再次说道:“皇上,希望能够放过家父,看在他垂老之际,让他安度晚年吧。”
        “放肆!!!!”
        楚风没想到这小子这般不怕死,在他的面前竟然还敢这么硬赶着上前?
        他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这小子就像是听到石头上面去了。
        萧蔷看着肖凌的样子,不屑的笑了笑,不过想到肖家还有作用,这才暧昧的抚了抚楚风的胸前,声音勾人夺魄。
        “皇上,您就放过这小子吧,就当是卖臣妾一个面子,朝中现在局势不安,肖老将军身为三朝元老,也是能够帮上一点忙的。”
        肖凌低下头听着这女人的话极为惊讶,没想到这女人如今坐上皇贵妃之位,竟可在皇上面前谈论国政?
        后宫之人不得干政,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
        他以前一直以为这女人不简单,现在看来不仅如此,能够在楚风面前谈论国政,看来她是有很大的把握。
        不过,按照他对楚风的了解,在外人面前,怎么会甩了自己的面子?
        下一刻,果然是不出所料,楚风面上怒色越来越深:“皇贵妃,你如今是手伸的越来越长了?”
        萧蔷闻声当即站了起来满脸惶恐的在身侧俯身。
        “皇上恕罪,是臣妾失言……”
        楚风见状瞬间便是一道冷哼,刚才二人之间还是温情脉脉,如今转眼之间便换了滋味。
        “肖凌,朕并不想为难你,肖老将军确实是在宫里不错,但是他欺君犯上,竟敢在朕的面前提到祖宗如何功成名就,那岂不是再说朕的不是,到底是谁给你们肖家的胆量?是朕给你们肖家的权利太大了吗?让你们误会,能够功高盖主了?”
        肖凌一听便觉得荒缪,父亲为人他是知道的,虽是武将,但也是有文臣的细心。
        怎么可能当着楚风的面说出这种话?
        于是直接看着面前之人恭敬道:“皇上明察,父亲是什么做派皇上是最清楚的,他年事已高,不在上朝已经多日,又怎么会说出皇上的不是?父亲在家中更是一向夸赞陛下圣明。”
        楚风闻声便是满面不屑,显然是很不相信。
        想到当时那个该死的老头子,竟然敢在他的面前说道先帝功成名就,铸造霸业。
        那岂不是暗含他作为万民敬仰的帝王毫无成功之处?
        “肖凌,你不必多言,你父亲虽是三朝元老,但也是朕的臣子,为人臣子,替朕分忧,既然分不了忧,那朕,要你们何用之有?”
        肖凌还是觉得这件事情纰漏太多,父亲为何私自进宫?又为何会破天荒的提到先帝?
        更是让楚风觉得是在针对他?
        这一桩桩一件件,实在是问题太多,他怎么想都还是觉得很不对劲。
        “皇上,不知家父,可是皇上宣旨进宫?”
        楚风听到自然而然点了点头,满面不高兴的问道:“怎么?如今你们肖家门槛高的,朕都无法踏足了么?”
        肖凌自是摇了摇头,要真是这样的话,这些事情到底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莫非是,经过皇宫的途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他便转头看向前边的萧蔷,会不会是……?
        楚风自是注意到了对方的眼神,当即便直接怒声斥道:“放肆!!肖凌,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盯着朕的妃子这么看?”
        萧蔷刚才自然是意识到了底下之人的眼神,当即便是心尖一跳,还好身边之人给她遮掩一番。
        “皇上恕罪,只是此事实在蹊跷,家父一向是为朝廷效命,一生都在操劳,怎会说出此等话?末将想着,是否是在来的路上,遇到了谁?”
        肖凌思来想去,在这皇宫之中,前朝后宫本就是一团杂乱。
        其中的淤泥有多深,只有这些深陷其中的人才知道,父亲虽是挂着名,但差不多早已不参与国事。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想要对他们肖家不利?
        “啪——”
        楚风直接一道折子甩了下来,站起来指着肖凌沉声道:“大胆!肖凌你可还知道这里是哪里?天子脚下,岂会有你说那般不堪?你到底是把朕放在眼里了么?先是你父亲,如今再是你,你们肖家,还真是日子过的太好了,倒是忘了早些年,是谁费尽心思提拔你们的?”
        肖凌看着躺在面前的奏折,无意之间看着上面的字迹,心中似是有些了然。
        “肖氏一族坐拥兵权已久,若是在承袭,只怕是后患无穷,望皇上慎重思虑。”呈上奏折之人,赫然便是萧蔷的父亲——萧国威。
        此人他还算是了解,之前便是父亲旧敌,没想到,多年已过,他们肖家,还是眼中钉。

717关押
        “皇上,末将在朝中尽忠多年,为人臣子,末将并无二心,但是为人子,却是从未尽孝,还望皇上体察。”
        肖凌知道今日若是见不到父亲,日后可能真就见不上了,这不是在开玩笑,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楚风的为人他还是相当清楚的,他为人多疑,擅猜忌。
        这种人能够做出什么事情他还真是不知道。
        楚风听着这话,心中更是愤懑,这不就是在拐着弯说他不给尽孝的机会?
        “来人!!!”
        他作为万民敬仰的帝王,坐拥王朝,要是这都做不了主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一声令下,顿时冲进来一群人将肖凌团团围住。
        楚风看着肖凌雷霆震怒:“肖凌,既然你这么想见你父亲,那不如去陪他吧。”说罢直接看着兵将,抬手一挥:“将肖将军给朕拿下,即刻关押!!!”
        “是!!!”众人齐声高呼,纷纷围上去将肖凌死死围了起来。
        肖凌抬头望着这些人,实在不知道到底应该说些什么?
        今日之事,他只觉荒谬不可言,楚风想要除掉他们肖家的心,实在是太过明显。
        他并未反抗,在出御书房之前,他微微朝边角的皇贵妃看了一眼。
        这一眼,对方唇角微扬,带着让他心中产生愤怒的弧度,他知道,父亲出事,与这女人脱不了干系。
        不过他还是被带走了,楚风见人走了这才坐下来,龙颜愤懑。
        “他但凡不这么倔强,朕也不会这么做,多年交情,朕岂会不顾?为何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朕的底线?”
        旁边的萧蔷这时才缓缓站了起来,走到楚风身后,帮着按按肩膀。
        唇角的笑意一直都未降下,没想到这次还有,意外收获。
        不知过了多久,萧蔷心情很好的回到自己宫内,见到下人更是满面春风。
        随身伺候的丫鬟见状都胆子大了起来:“娘娘今日心情很好,更显娘娘貌美如花。”
        萧蔷摸了摸自己脸颊两侧,似是真的再看是否自己美貌。
        “是啊,怎能不心情好,如今肖家两位主事之人被关押,眼看着只剩下妇孺老幼。岂不正是我萧家崛起之时?”
        丫鬟看到自家主子这般高兴,心中想到那日前来的肖将军,不禁微微叹息,何等天之骄子,竟也是在这帝王权谋里,栽了跟头。
        “奴婢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如今娘娘乃是皇贵妃,老爷又是尚书,娘娘很快便会荣登凤位,到时候,娘娘便是后宫之主。”
        萧蔷闻声便收起脸上兴奋,摆了摆手缓缓说道:“记住了,以后这种话,私下里也不要说,在这深宫大院之中,隔墙有耳,若是被别人停了去,就算是砍了你我脑袋也不够。”
        丫鬟一听顿时闭紧嘴巴退到一边。
        萧蔷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仍是花开的年纪,她可能是最早坐上皇贵妃之位的嫔妃,这个位置,她必须要保住。
        肖凌被关押到大牢,刚一进去他便看到了父亲。
        肖天志亦是看到儿子满面震惊,一双眸子瞬间苍老不少。
        “凌儿,你这是……?”
        肖凌看到父亲并未受到任何威胁,这才算是放下心来,天知道他这一路进来是有多么担心?
        父子二人被关在一处大牢,这也算是楚风最后的善意了。
        “少将军,请……”
        站在一边之人是肖凌的老部下,因为年纪便回到宫里做了这等差事,如今看到将军蒙冤,心中自是不忍。
        肖凌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这才走了进去,就算是进入监牢,他依旧是昂首挺胸,弯不下的脊梁,是沙场的骄傲。
        他刚走进去,肖天志便走了上来,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腕满眼都是担忧:“凌儿,你是怎么进来?是皇上下的令?”
        肖凌看到老父亲这般神色无奈苦笑一番:“是啊,这可是皇宫,除了皇上能够下次命令,还能有谁?”
        肖天志闻声顿时双脚发颤,鬓角白发越发显得苍白。
        “我们肖家护着皇上登上皇位,如今皇帝羽翼已丰,我们肖家,确实是绊脚石。”
        肖凌摇了摇头,缓缓说道:“父亲,听皇上说,你提了先帝之事?”
        肖天志一听这话,更是满面悲戚,其中还带着丝丝委屈。
        “说来也是奇怪,当时本是谈的好好地,莫名觉得心中一团团怒火,在想到如今萧家独揽大权,为父心中更是难忍,这才失言提到了先帝。”
        肖凌听到这里瞬间了然,这还用得着想象?在这深宫大院里,谁不是拎着脑袋过日子,按照父亲的性子,糟了暗算,是很正常。
        看到儿子的神色,肖天志这才似是恍然:“凌儿你的意思是,可能是……?”
        肖凌点了点头,幽然说道:“除了这里,我想不到其他的原因了,父亲您一向行为谨慎,若是在当时没有受到暗算的话,怎么会以突然心生愤怒?”
        肖天志脚步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除了崩溃还是崩溃。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老夫沙场征战数十年,从青葱直到垂老之年,从满头乌发到如今白发如霜,终是,错付仁忠。”
        肖凌并未说什么,父亲的忠义他是很清楚的。
        若是有心之人暗算,他也算是了然了,就是接下来的事情,还是需要麻烦星竹了。
        想到那母子两又要担惊受怕,肖凌亦是深感自己手中权力甚微。
        肖家,李雪柔一直坐在大厅里喝茶,换了一壶又一壶新茶,但是眼看着天色已晚,凌儿和老爷依然是没有回来。
        她实在是坐不住起来朝外望了望,满面焦虑委实不知道如何处理?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保佑我肖家安定,佛祖保佑……”
        手中的佛珠不知道转了几圈,珠子已经被磨的发亮,但心下就是无法平静下来。
        不知为何,她总是有一股不好的感觉,凌儿从不会在宫中逗留。
        若非被留了下来,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情能够为难住父子二人?
        “嘣——”
        手中佛珠猛然崩开,李雪柔瞬间心间一跳,似是坠入万丈深渊。

718唏嘘
        看着撒了满地的佛珠,心里最后一丝丝期待还是落空。
        “刘开!刘开!!!”
        她朝外喊了几声,没过一会刘开便冲了进来,看着夫人的样子顿时跪下。
        “夫人,您这是……”
        “刘开,这件事情,还需要你来办,凌儿和老爷定是出事了,深宫之中算计满满,他们父子二人多待半个时辰都会有危险。”
        李雪柔说到半截强行压住心中慌乱,不断告诉自己千万不能乱了阵脚。
        刘开看着夫人的样子还是怯生生的说道:“夫人,会不会是您多想了?说不好少将军,正往回赶?”
        他说的亦是心气不稳,想到今日少将军的话,他知道将军定是出事了,只是,他还是想在等等看。
        李雪柔将手腕上的上等翡翠摘下来,放在刘开手上。
        “你去,去天门城天门宫去找星竹,告诉她务必尽快回京,府中会有大变,记住,千万不能带上孩子,他是我们肖家,最后的血脉,决不能出事。”
        刘开狠狠点了点头,他从未想到肖家也会出这种事情?不过并未拖沓,很快便骑上搞头大马出了门。
        李雪柔站在原地,看着散落一地的佛珠缓缓蹲下,一粒一粒的捡起来。
        边捡着佛珠,边是呐呐自语:“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肖家一老一少两位将军皆是入宫一夜未归,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所有人都是一片唏嘘,之前的沈尚书众人倒是并未有何感怀。
        但肖家出事,所有人皆是感伤。
        “哎,肖家满门忠烈,怎的落到如此境地?”
        “你可别这样说,他们只是进了宫,说不好只是和皇上促膝长谈。”
        “这位仁兄,你莫不是傻了?皇宫之中,走一步都需要细细思量,将军又岂会不知深浅?只是可惜了这样一位忠义之士。”
        “你们说?皇上到底为何要这样做?这肖家可是扫平了多少战乱?”
        另一墙角之人徐徐站起,幽声说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树欲静而风不止,就算是深宫大院,亦是逃不脱这两句话。”
        “……”
        众人皆是互相谈论,言语之中尽是不解和难过。
        谁都知道只要是进了宫,想出来就难了。
        当日,整个京城之中皆是互相传言,肖家满门皆是进了大狱。
        甚至人传人,传到更多的人,还有人说,肖家老少将军,皆被皇上暗中问斩了。
        消息所到之处无一不是声声怜惜,所有人都在叹着可惜。
        李雪柔在刘开出门之后便下令关了肖家的门,一向是敞开的肖家宅邸,还是在众人眼下,缓缓关上了大门。
        京城之中尽是一片纷乱,但京城之外,却是鲜少听到多余的消息。
        天高皇帝远,皇帝能够涉及的部分,就单单是京城权贵,就已经足够他管辖了。
        此时,天门宫之中,阮星竹众人皆是坐在大厅之中商谈合作之事。
        “忘忧宫主,我等也是和晴雅堂谈好了合作,只要你们出药,他们来押送,运往各城各地,水的深浅,我们一试便知。”
        忘忧点了点头自然是赞同,自从听说此行这阮药师更是摇身一变成为了晴雅堂的名誉长老,这种身份与他们天门宫合作,自然是好处多多。
        不过似是想到什么事情,她还是微微皱了皱眉梢说道:“阮药师,这出药材并不难,但是,天门山这些年来,我们天门宫开采的已经非常多了,造成很大影响,如今若是再行大力开采的话,会不会……”
        阮星竹微微笑了笑,她自是知道这人说的什么意思?
        “忘忧宫主不必多虑,这药材的种植一事,便交给我们就好,药材栽种需要了解很多,我会根据合适的土壤和合适的地理位置来培养幼苗,到时候的栽种,还是要麻烦诸位。”
        忘忧听到这话心中倒是颇为震惊,谁能说的出在一整座山体之上种植药材?
        “不知药师要如何,进行所说的培养?”
        阮星竹缓缓站了起来,走向挂在一边的天门山地理位置图。
        “宫主请看,天门山海拔很高,山顶之上更是常年积雪,但是山下确实四季如春,从下到上,更是一处四季,这便是天然的生长环境,这就解决了因气候不适让部分药材不好种植,如今就把问题解决了,只要最大程度利用环境,便能够创造出更好的环境。”
        阮星竹之前并未考虑过利用天门山,这主意也是才想到。
        他们就待在天然优势之下,为何不好好利用?
        众人闻声便是不住的拍手,他们从未想过竟还能够有这种想法?
        “阮药师的聪慧果真是让人前所未见,真是让我等佩服,我们一直依山傍水,但从未想过可以这般利用,要是这样的话,岂不是药材便能够源源不绝?”
        阮星竹并未给他们很高承诺,还是保守说道:“话不能这么说?药材种植并非是小事,对环境所需很是重要,能够培养多少,还需要仔细查看,不过眼下山上的药材还是足够的。”
        众人皆是一心振奋的点了点头,所有人都是浑身干劲。
        青祖望着坐在一边不断给众人解释的丫头,只觉得这丫头给他的惊讶已经太多太多。
        看着自己怀中睡得香甜的小徒弟,不禁还是觉得真是没白收这个小徒弟。
        这一大一小,将来定是成就满满。
        所有人都是满脸高兴,不断庆祝着美好前程,阮星竹却是悄悄退了出来。
        抬头望着繁星满天,心中却是止不住的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心中总是格外心慌,肖凌平日里不会这么长时间不给她写信。
        这男人总是在她的面前极尽肉麻,但这段时间,到底是出了何事?
        “怎么出来了?不跟着大家一起庆祝?”乌木注意到阮星竹出来之后便一起跟着走了出来。
        阮星竹没有说话,只是俏颜之上仍是忧愁满满。
        乌木亦是跟着望着漫天星空:“担心肖将军?”说罢见并未得到回复,方才接着说道:“放心吧,将军一向是有主意的,不会出事的。”

719赠予爱徒
        阮星竹望着漫天星空熠熠生辉,虽是有乌木的安慰,但心下担忧并未放下分毫。r  />        今日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心慌意乱。
        肖凌之前从不会这样长时间没有消息,这次回去京城竟是一星半点的消息都没有。
        阮星竹越想越是觉得烦闷,这个男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了,星竹,别想这些了,夜深了,回去休息吧,要是真有什么事情的话,那自然会有人来通知你的。”
        乌木的看着身边之人这副神色,知道对方还是在担心,微微皱了皱眼眸,但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说罢,看到人还是在这里立在原地,叹了口气,也就没有在说什么了。
        “肖凌,你到底,怎么样了?”
        阮星竹知道现在就算是担心都是白白浪费时间,与其这样子放心不下,倒不如让人回去一趟。
        想至此,这才悠悠出声朝着暗处说道:“肖三肖四,你们即刻出发京城,若是将军无事,你们大可再来,我在这这里很安全的。”
        二人想解释什么,但还是没有说话,身形快速消失在暗中,不知不觉……
        寂静的天色尚是不知人间几分忧愁,极尽散发着自己的光辉明亮。
        阮星竹转身回去了休息的地方,静静等着消息的到来。
        寂静的夜中,一道漆黑身影缓缓在夜中穿梭,身形之快似是鬼魅。
        紧接着鬼魅身影,一道道身形在悄然无声之间渗入天门宫。
        黑夜之中偶尔响起的声音不知搅了谁的清梦,但依旧时而响起的鼾声和成片的蝼蛄鸣声仍是将这突兀的声音悄悄遮掩下去。
        第二日,打开黎明的,先是声声惨叫!!!
        阮星竹听到声响,顿时捂住身边小包子的耳朵,心尖跳了又跳。
        “娘亲?外面这是怎么了?”
        阮白白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娘亲,小小的人却也知道发生了不小的事情。
        “星竹!!星竹!!”
        听到门外的叫喊声她直接翻身下床,快速走到门口一把掀开门。
        乌雅满脸着急,脸色爆红,滴滴汗水落下眼睑,整个人似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星,星竹,出,出事了……”
        阮星竹瞧着这丫头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顿时直接朝外走去。
        她的心里在不断的打怵,看来昨天晚上听到的声音不是莫须有的声音。
        路过她身边之人个个皆是一脸心焦,时而路过的天门宫弟子身上还带着丝丝鲜血。
        看着这触目鲜红阮星竹眉心止不住的刺痛。
        一把扯住身边的人,手中下意识的力气都变大了不少。
        “怎么回事?你身上哪里来的血?”
        被扯住的人似是还未回神,只是不断的摇头晃脑,整个人像是中蛊了一般让人捉摸不透。
        阮星竹看着眼前之人这般模样,心中更是张皇失措。
        天门宫之人虽说不像是军队那般训练有素,遇事淡定,但也算是大门大派,如今到底是遇到什么情况了?
        竟然能够慌成这般模样?
        索性问不出什么,阮星竹直接抛下此人朝前走去。
        要是看不到发生了什么,她实在是心慌,他们才刚确定了一系列的计划,要是这时候被毁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越往前走,身上带着血迹斑斑的人越多,甚至还有几人互相搀扶着模样很是狼狈。
        当她怀着一腔疑惑走到大厅之中时,才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躺在地上鲜血淋漓的少说有数十人,每个人皆是面色煞白喉间被割出一条血丝。
        她踉踉跄跄的一道道身影掠过,终是在一人身上停留下来。
        眼前之人一头白发凌乱的披在身后,身上白衣早已破布阑珊,血液渗过白衣红的扎眼。
        “小丫头,你还真是没看出啊,见识可以啊。”
        “你这个伶牙利嘴的小丫头,我可告诉你,老夫只是看你无人相助。”
        “哈哈哈,你这丫头倒是有福气,生的这样一个宝贝。”
        “……”
        字字句句在她脑海中徘徊,说出的话仍像是昨日旧梦一般。
        但是,大梦初醒,躺在地上之人,为何与旧梦不谋而合。
        “阮药师,这是宫主临行前给你留下的字迹,我等都未看过,就交给你了。”
        阮星竹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眼神之中却是极端痛苦的忘忧,浑身怔了怔,这才小心翼翼的接过信封。
        打开信封映入眼帘的便是醒目的一片通红,看的她心中不由得狠狠一跳。
        强行忍下心中震惊,缓缓打开纸张,便看到一行血字。
        “丫头,房内床下便是药学心得,赠与爱徒。”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阮星竹却是手中止不住的颤抖,眼神之中似是滴下来一滴滴晶莹的液体与纸上的鲜红晕染。
        “怎么,回事?昨夜不还是好好地么?为何今日,便是……”
        她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谁会有这么强大的手段,能够私自悄无声息的闯入天门宫,还杀了这么多人?
        偌大的天门宫,竟是无一人发现这些意外?
        忘忧似是还未从剧痛之中恢复过来,只是愣愣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老人。
        天知道她当时见到恩人是多么高兴的一件事?如今竟是尚未来得及报效,只剩下了一具尸体。
        “阮药师,这很明显是专业之人所为,伤口很齐,是一刀致命,能够做到这种程度的人不多。”
        刘成检查好众人的伤口之后,便走到阮星竹身边将情况一一汇报清楚。
        这简直就是屠杀,到底还有谁能够做的出来这种事情?
        数十人,一夕之间,竟全部丧命,这带来的恐慌,并非是能够想象的到的。
        “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啊,自从这些外人来了便是多事之秋,如今竟是遭遇此等灭顶之灾。”
        “谁说不是啊,哎!”
        “……”
        围观的人群之中尚是有人在不断的讨论,但最终却还是被忘忧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看来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青祖看上去只是挂名宫主。
        但事实上却是天门宫的主心骨,如今发生这种事情,大家心中惶恐,只怕是众人再难齐心。

720有凶手
        “忘忧,可查出些什么了吗?”阮星竹望着站在一边孤自愣神之人轻声问道。
        忘忧只是摇了摇头但并未说出什么?一夜之间便成了这般,她又怎么会知道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没有查到,来人来得快,去的也很快,很显然是有目的的,只是我很奇怪,为什么他们的目标不是……”
        “忘忧!!!”
        刚准备说出些什么的时候,忽然乌木在身后吼了一声便说道:“忘忧宫主,请注意您的言辞。”
        阮星竹长叹一声,缓缓走到青祖身边蹲下:“你很奇怪为什么这些人的目标,不是我,对吗?”
        众人虽是口中不说什么,那也是因为青祖身前和她关系很好。
        又收了阮白白做徒弟,更是亲如一家,只是,到底是什么人会下此毒手?
        “师傅……?”
        阮白白被乌雅牵着走上前来,看着师傅躺在地上,难得的露出小孩子语气。
        “师傅怎么睡在地上,乌木叔叔,你可以把师傅带回宫里吗?”
        乌木听着这孩子的话心中不由得一阵酸楚,五脏六腑都像是拧住了一般。
        他知道这小子平日里是怎样一副老成机敏的模样,如今这样子,显然是在为自己找借口。
        张了张嘴,想要说出些什么,但发现出口,万千言语,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阮星竹走到儿子面前,微微笑着伸出纤细的手臂。
        “白白,来……”
        阮白白自是很快牵住了娘亲的手,阵阵温和犹如温泉流水,进入肺腑,灌溉冰寒。
        阮星竹将孩子带到青祖面前,虽说小小年纪面对这样的事情委实残忍。
        但并非所有的事情都能躲的过去,悲欢离别,这才是人生常态。
        “白白,跪下。”阮星竹话音一落,阮白白直接便跪下,继而声音再次响起说道:“你知道,青祖乃是你的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娘亲很早便教过你了,叩首吧。”
        孩子毕竟年幼,就算是在怎么老成,但孩子总归是孩子。
        意识到躺在面前之人再也醒不过来的时候,双眼还是不由得变得通红。
        当泪水砸了一地的时候,他才回过神看着自家娘亲:“娘亲,师傅,怎么会死呢?”
        众人尚未提及一个死字,如今终于是被提起来,所有人都纷纷开始或多或少的掉下眼泪。
        阮星竹听到儿子的话,蹲下趴在儿子耳边颤抖着声音悄声说道:“白白啊,今日之事,你看过了,忘了就好,娘亲知道你难受,哭吧,哭出来,就好多了。”
        话落,顿时阮白白便是一脑袋插在阮星竹肩膀之处开始大哭。
        所有人都听到这股子声音闻者伤心,丝毫不知道到底应该如何收住?
        一时之间人群之中尽是一片呜咽。
        众人皆是悲伤,但并未发现混迹在人群之中一人唇角勾起缓缓退出人群。
        阮星竹虽是伤心,亦是观察着四周,做出这些事情的人,定然会来观察一下自己的成果。
        这些人之中,至少,也有一位凶手!!!
        就在这时,阮星竹越过众人的目光陡然落在一道欲缓缓退出人群的身影之中。
        心中一跳,瞬间指着此人大声喊道:“抓住他!!!”
        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吼得有点莫名其妙,但还是有人反应很快,即刻提起速度便追了上去。
        忘忧这才走到阮星竹身边略带些紧张的问道:“阮药师?这是怎么回事?是凶手?”
        阮星竹点了点头,郑重出声:“只是其中一个。”
        她仔细看了眼每个人脖子上的伤口,虽说形状看上去无疑,但是划出去的弧度并不一样。
        这就说明,这些人并非是同样一个人杀的。
        冲出去那人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虽说震惊但看了一眼身后追击的众人,他还是不住的往前跑。
        心中实在是想不通到底为什么自己就会被看到?
        “站住!!!”
        所有人都在不断的大喊,妄图让眼前速度飞快之人停下来。
        但是显然没有奏效,眼前之人速度极快的朝前冲,完全没有一丝丝要停下的意思。
        天门宫之人并非像是晴雅堂那些人一般身手很好,他们只是收整药材,速度自然是提不上去。
        眼看着人就要跑掉了,众人还是极为慌张。
        跑在前方之人唇角微扬,带着些许挑衅和玩味。
        想要追上他?这不是在多此一举吗?要真是被追上了,这么多年,他还真是白练了。
        不过,他只顾着往前跑,时不时看着后方的人有没有追上来。
        倒是忽略了前方是否有人……?
        刘开经过舟马劳顿,终于是来到这天门宫,不过刚上来便看到门口有一人在飞速向前冲。
        凭借着多年来的训练和身手,他直接的二话不说便冲了出去。
        “砰——”
        杀手刚觉得总算是摆脱了,没想到陡然腹部一阵刺痛,瞬间整个人都弯下腰朝后退了几步。
        “哼!!”
        刘开揉了揉手腕,满脸的不屑,望着眼前之人漫不经心的说道:“好小子,竟然敢在这里动手?今日,你刘爷爷便好好给你上一课。”
        杀手微微愣了愣,一句话没有便皱着眉梢冲了出去。
        他着实没想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子?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很有可能会打乱他的身手。
        再看了眼身后,若是那些人冲了上来,他岂不是跑不掉了?
        想至此手上的动作更是迅速,看来是要速战速决才行。
        刘开双手一翻,瞪时两把短刃出现在掌心,速度极快的冲了出去。
        两人皆是经过长久训练的,出手皆是招招狠辣,直戳要害。
        双反不断碰撞在一起,刘开本也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自然也是想要速战速决。
        他手上的兵器转动的越发迅速,像是自发的在手掌之中旋转。
        “哼!花招……”杀手见状满眼不屑冷声斥道。
        刘开闻声并未多说,只是飞速冲向此人,到底是不是花招,有的时候,一试便知。
        “铛——”
        二人手中兵器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让人浑身都在不住的颤抖。
        杀手感到手中的微颤,瞬间开始警惕起来。

721得知消息
        刘开嘴角微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便直冲而出,速度极快犹如离弦之箭。
        对方的吃惊,对他来说便是最好的回应。
        他的身手,是将军亲自教出来的,怎能比不过这等毛头小贼?
        说出去岂不是给他们家将军丢脸?
        想到这里便又想到将军如今生死不明,瞬间心里更是气愤不已。
        “都是你们这些人,总是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刘开整个人身上气势陡然转变,浑身愤怒犹如被点燃了的火把,烈火在胸腔之中熊熊燃烧。
        盯着对面之人满脸没好气,今日,他非要泄了这个愤。
        想罢几乎是在一瞬之间便冲了出去,周身的狠辣似是凝成了实体。
        杀手瞧着对面这人的攻击陡然变的迅猛,整个人满脸懵的同时还是飞速迎了上去。
        “唰——”
        一道光影掠过,一抹鲜红受到短刃刃尾的勾动,瞬间飞了出去。
        刘开唇角一直蕴藏着一股淡淡的笑意,瞧着对面之人丝毫没有手软。
        虽是不知此人为何要跑,但就当是为了积德行善了。
        杀手看到手臂中伤,顿时见势就收,伸出手便想扔出烟雾遁走。
        刘开自是看出此人的意图,一把短刃扔出去,速度飞快直接将扔出还未落地的烟雾钉在一边的树上。
        “嘣——”
        烟雾受到重击还是停了下来,只是丝毫没有蔓延到杀手身边。
        他微微愣了愣,看了眼身后渐渐一出出争先抢后的声音,顿时朝着面前之人怒声斥道:“小子,劝你还是识相点,不要给自己招惹杀身之祸。”
        “我呸!!!”刘开满脸不屑朝地上啐了一口说道。
        说罢直接甩了甩手就冲了出去,老虎不发威,还真当自己是病猫啊?
        短刃翻转生花,似是有了灵魂,划过几道虚影。
        杀手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转身便看到身后射出一把光影。
        下一刻,他便感受到脖颈间一抹微痛,整个人便楞在原地:“说说吧,背后主子,原因,干了些什么?”
        刘开是在疆场上混过的,自是有被别人抓去过的经历,要不是自己机灵,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杀手闻声微征,完全没想到竟会发出这种情况,这人还真是麻烦至极。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了我?”
        刘开听到耳边这样一道声音的顿浑身一个激灵。
        下一刻便感到腹部剧痛,皱着眉梢缓缓退了几步。
        杀手得空瞬间想要冲出,但没过几步,登时便被一道光影贯穿了小腿。
        “啊啊——”
        肢体硬生生被贯穿的刺痛是无法想象的,猛然的刺痛让他不由得失力。
        倒在地上仍是坚持往前爬,素日里他也是受过伤,但仍是可以前行,今日这是怎么了?为何半步都走不了便觉得阵痛不已,
        刘开缓缓踉跄着站起来,不屑笑道:“小子,没想到吧,我就说了,不要试图挑战我,我的极限,还不是你可以碰到的。”
        “呜呼,呜呼……”
        刘开说完之后便有人带着人冲了上来,看到人家主人来了,他也不好在待下去。
        收了收衣服便自顾自的朝前走去,一边往前走,一边四处观察着哪里有夫人的行踪?
        阮星竹一路人也是快速走上前,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夫人!!!”
        刘开刚上桥,忽然便看到了自家夫人,顿时满脸悲戚。
        阮星竹瞧着来人心间一震,刘开?他怎么回来?
        刘开快速走到夫人之前激动的跪下,恭敬道:“属下刘开,见过夫人……”
        阮星竹点了点头这才奇异说道:“刘开,你不在家里熬好待着?万一出点什么事情的话怎么办?肖凌呢?他怎么样了?”
        听到这里刘开眼神之中的光似是都降了下去,浑身溢出些许暗淡。
        阮星竹这小子这副眼神,顿时觉得喉干舌燥,整个人说不出的烦躁。
        转身望着忘忧先行说道:“宫主,想必那贼人已经抓到了,你先带着人去盘查,一句话都不能路过。”
        忘忧知道别人有事,自然没有不识趣的凑在里面。
        说罢转身望着众人:“走吧,咱们一起去看看,到底是想干什么?”
        人都走开了,阮星竹这才看着刘开细细问道:“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开这才从怀中掏出老夫人的手镯,躬身递在面前。
        阮星竹拿过手镯仔细看了看,顿时更加确信心中想法了。
        “刘开,将军呢?”
        她努力平稳自己的呼吸,但还是觉得力不从心,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要是肖凌出点什么事情的话,可要怎么办才好?
        刘开看着夫人这般着急,这才将所有的伤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
        阮星竹最后只记住了刘开的一句话:“将军在皇宫之中一夜未归,生死不明……”
        分明回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多久,竟是变成了这般情况?
        “夫人不必太过焦心,两位将军都是聪慧过人,定是无事,只是老夫人让我给您带话,属下只是听命办事。”
        刘开实在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看着夫人这般伤心自己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阮星竹此时脑海之中一片混沌,天门宫也出事了,肖凌也出事了。
        她自己两面夹击,她到底是要怎么做?才能挽回如今的尴尬局面?
        “刘开,你可可知道其中发生了些事情?事出定是有因。”
        刘开摇了摇头便说道:“夫人,当时只是老将军一人没有回来,所以少将军才去了,但是没想到这些人就是在背后等着肖家人。”
        阮星竹似是了然的点了点头,但还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风很有野心她是相当清楚的,此人就算是占的最多,仍是不知道满足。
        “夫人,少将军本来说先带着夫人来这里找您,但是夫人不肯来,属下也是没有办法,还请夫人恕罪!!!”
        阮星竹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在意,她等着消息很久了。
        但是完全没想到,这才过了几日,便有人来想要了他们的性命。
        到底这些人是何居心?肖凌如今,到是生是死?

722豪情
        阮星竹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让人感到两难的事情,但眼下还真是不知道怎么来解释?
        她应该抛下天门宫回到宫里,但天门宫之事现在没有青祖,亦是需要她亲自操持。
        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两边都不觉得为难?
        思来想去,还是满头雾水……
        肖凌这边亦是觉得不清不楚,父子二人分别坐在大牢中的一角。
        两人紧紧皱着眉梢,心下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你说,会不会是莫丞相?我想了想,如今皇贵妃和萧家绑在一起,她刚坐上皇贵妃的位置,先行定是要先稳住位置,会这般铤而走险害我们?”
        肖天志望着坐在一边紧闭双眼的儿子沉声说道。
        肖凌自是摇了摇头,笃定说道:“不会,莫丞相虽是因为退婚一事可能对我们肖家怨恨在心,但是我们两家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
        肖天志这才点了点头,话倒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放在眼前还是觉得困惑。
        “父亲,你记得当时你进御书房之前,和谁有过接触吗?”
        肖凌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看着对面父亲缓缓说道。
        肖天志这才皱着眉梢想了想,过了会才紧接着言道:“是啊,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碰到了,萧国威,这老小子说是去自己女儿宫里,我们二人喝了一杯便分道扬镳了。”
        肖凌顿时心里有谱了,看来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啪啪啪——”
        就在两人还在商议之时,陡然从外面传出一阵阵声响。
        父子二人纷纷朝外看去,当看到来人掀下斗篷,两人直接站了起来。
        来者便是萧蔷,她就是要好好看看这两人的笑话。
        肖家权利再大又如何?还不是早晚回到他们手里?
        无人知道他在这暗无天日的深宫大院之中挣扎了多久?唯一能够安慰她的便是对本家的寄托。
        如今父亲升官尚书,她自己成为皇贵妃,眼看着他们萧家登峰造极,怎能不高兴?
        “肖将军,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聪慧啊,只是可惜了,这偌大的皇宫,无一人相信你的话。”
        萧蔷望着两人眉角微扬,本是娇艳欲滴的红唇此刻却像是杀人嗜血一般引人作呕。
        浑身由内而外散发着阵阵让人厌恶的气息。
        肖凌看着这疯婆子强行压住心中怒火,果真是好算计,竟敢对他父亲出手?
        “皇贵妃竟是有这般雅兴前来看望,怎么?是想看看自己以后住在这里的时候,舒服吗?”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改口道:“是末将忘记了,皇贵妃日后想去,怕是冷宫吧?”
        冷宫显然不是人去的地方,更别说如今身为皇贵妃的萧蔷。
        人若是养尊处优久了,就连想到这种不祥之地都觉得犯了忌讳。
        更别说想着日后去这种地方住着?那更是不可能了。
        萧蔷听着这臭小子的话满脸没好气,故意画好的妆容都显得格外狰狞。
        “肖凌,你就嘴硬吧,现在本宫在外面,你在里面,想要杀了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毕竟在这大牢之中,多了你们父子二人这样的冤魂,倒是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她实在是不知道这小子哪里来的勇气和她斗?
        如今都成了这般模样?竟然还敢在这里放肆!!简直是天真的可以。
        肖凌闻声不屑一笑,抚了抚衣袖一身云淡风轻:“皇贵妃多虑了,末将,定会好好活着,直到看到皇贵妃一步步设好的棋盘,变成一盘散沙的!!!”
        “哼!!痴心妄想,如今你被困着,本宫就不相信你还敢越狱?肖凌,本宫本来对你还有那么点好心,但你这般不懂规矩,既然控制不了,那就不能让你活着了。”
        萧蔷属实有点被气到了,自己晋升她知道是因为肖凌。
        只是这小子太过放纵,不好掌控,说不好到时候自己都容易被算计进去。
        索性便趁早料理了,省的留到日后太过麻烦。
        肖凌看了眼身边的父亲,心中这才将一系列事情串联起来。
        想通之后,他才望着眼前之人缓缓说道:“皇贵妃娘娘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抓住本将军吧?”
        萧蔷闻声便是掩唇轻笑,勾起的眉眼似是带着几分让人不忍直视的讥诮。
        “真不愧是肖将军,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敏感,没错,本宫就是想要除了你!!”
        她的声音此刻在肖凌耳边都觉得刺耳,只觉得像是这种人,害人终害己。
        “皇贵妃,你想过,若是本将军死了,那么朝廷之中的风水浪尖,会是谁吗?这一点,我想的,娘娘聪慧,定是想过吧。”
        肖凌望着站在眼前一脸谄媚笑意之人轻声问道,言语之中似是透着几分的神秘。
        萧蔷闻声便是一怔,是啊,这一点,她还真是从未想过。
        肖凌本就是年纪轻轻位高权重,引起朝中大臣不满是必然。
        但是她虽然受宠,父亲却是在朝中并无什么作为之人,此次父亲晋升,一跃成为尚书。
        只怕是会更引起朝中大臣的不满,想到这里,萧蔷心中不由得一惧。
        官场权野,声马犬色,到处都是布满了陷阱和未知。
        他们萧家走到如今也是因为巧合,那同样,也会因为巧合,再次跌落神坛?
        想到这里,萧蔷整个人便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瞬间后悔自己来这里,要是不来,一时之间也不会产生这么多的不适?
        即刻转身便走,着急的身影像是逃窜。
        肖凌不屑的笑了笑,朝着萧蔷的方向说道:“皇贵妃娘娘,末将,会在这牢里,等着娘娘的……”
        萧蔷听到声音瞬间脚下速度扯的更快,几乎都是用跑的。
        牢中再次恢复寂静,肖凌照旧走向一角,缓缓坐下。
        父子二人皆是腰背挺得笔直,浑身衣衫依旧是整齐的像不是来这里坐牢,而是会友。
        肖天志望着对面的儿子,心中说不出的自豪。
        别人都是子不教父之过,但是凌儿失踪之后到认祖归宗,用了数十年之久。
        他身为父亲,确实并未教养,但所幸,他的儿子,仍是骨子里都留着肖家的一腔热血!!!

723事态变化
        “凌儿,现如今萧家如日中升,记住,千万忍住。”
        虽然刚下发生的事情让他觉得很爽快,但是萧蔷此人并非是善茬。
        他们如今在大牢里待着,想来想要他们姓性命之人不在少数,还是要小心谨慎些好。
        肖凌点了点头,他本不想多说,但看到这女人着实的可恶。
        要是不让她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实在是难解他心头之恨。
        父子二人面对面坐着,都是闭目养神,就连往日里喧闹的大牢在二人进来之后都要安静许多。
        天门宫之中阮星竹与众人齐坐大厅之中,她还是放不下肖凌,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要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了,那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应该会京城一趟,不过天门宫之中如今亦是不安全。
        到底是何人竟能够神出鬼没的进入天门宫,这种屠杀,简直是丧心病狂。
        阮星竹在脑海之中不断搜集,最终还是浮现出一道人影——李承诺。
        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交锋了,想到这里她便觉得头痛,本想着当时一击即溃。
        但如今只怕是对方已经相当成熟了,现在更是不好掌控了。
        “星竹?星竹?”乌木看着忘忧宫主叫人,但星竹却是半分回应都没有,这才连忙叫了叫人。
        阮星竹愣了愣,这才晃神回道:“忘忧宫主……?”
        忘忧见人终于是回复自己了,这才急忙问道:“阮药师,您一向是有主意的,不知道这件事情您有什么看法?”
        说罢忘忧自己想了想,还是说明了一下眼前的现状。
        “如今天门宫显然不安全了,这些人会不会再次夜深人静之时打道回府?我们不能再出事了,现在已经人心惶惶,若是在出些什么事情,那就真是没法子了。”
        阮星竹点了点头,话说的没错,但是,到底能有什么办法能够暂时控制起来呢?
        从这次出手的动作和安排来看,李承诺已经是将一个杀手组织安排的相当妥善。
        和之前的慌乱完全不一样,说明此人也是沉淀下来了。
        这种人是非常可怖的,一个半生都是浮躁谋划之人,偶然沉积下来,必然是要一鸣惊人。
        而且很显然李承诺这次行动很成功,显然是经过精心计划的。
        那是不是说明,他也有可能掌握了的晴雅堂的行踪?不然的话他们何时回到天门宫中的,李承诺又怎么会知道?
        阮星竹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她好像是忽略了哪里?
        为什么好像李承诺很能够掌控他们这些人的行踪?刚到天门宫便有人前来刺杀。
        “啪——”
        脑海之中陡然一道清明,她瞬间拍案而起。
        众人看到阮星竹站了起来,视线都随之跟了过去,每个人眼神之中都带着些许探视。
        “阮药师?您这是……?”
        忘忧看着这人猛然站了起来,以为对方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阮星竹直接转身看着忘忧:“忘忧宫主,你有没有想过,在我们这些人里面,是有内奸?”
        “什么!!!”
        忘忧被这一句话说的瞬间是整个人炸了起来,这话说的完全是在怀疑他们天门宫的凝聚力。
        当即便是想都不想直接一口回绝:“不会的,绝不会的,阮药师,本宫知道您很着急,但是也不能病急乱投医。”
        阮星竹知道她这个猜测只是个可能,但是,到底有没有这种问题,她仍是觉得需要调查一番。
        性命攸关的大事,若要是当真和李承诺合伙了,那对他们迟早都是致命的一击。
        “忘忧宫主莫怪罪,我这也是一个猜测,我们的行踪能够被精准的掌控,这样若是没有内奸的话,属实让人难以信服。”
        阮星竹的话很显然挑起了对面几人的不服气。
        每个人都是满脸不忿的望着眼前之人:“阮药师,你可要知道,你们在这天门宫待了多久?要是真的有内奸的话,之前为什么不刺杀?”
        “是啊,咱们都是药师,说话要记得慈悲为怀,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怎么会是我们天门宫之人做的?”
        “对对对,你为什么不说是你们这一堆人里面的?”
        “……”
        青黛,南星和沉香皆是一脸愤懑,很显然是对阮星竹的话很是不满。
        天门宫如今已经成了这般,到底都是谁的错?若非是这些人的掺和,怎么会落到今日的下场的?
        思来想去都是这些人的错,结果如今倒是先被别人踩了一脚。
        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几个人更是不爽快了。
        当即便站起来走到阮星竹身前,乌木见状直接挡在身前,高挑的身形将阮星竹完完整整挡在后面。
        “诸位,先不要生气,想来背后操纵之人的目的便是让我们产生内乱,到时候里应外合,我们岂不是还手之际都没有?大家还是好好想想才好。”
        乌木一语中的,直戳要害之处,事实本就是这样。
        一边乌雅看着这些人还想咄咄逼人,顿时站起来直接吼道:“你们这些人还真是不知礼义廉耻,我们帮了天门宫多少忙?替你们带回青祖,还帮你们清理内乱,如今这些发生了这些事情,你们怎么不说是你们防守薄弱呢?还在这里的怪罪别人,还真是本事高强。”
        “你——”
        南星被这女人说的一口气差点都上不来,手指着乌雅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他好不容易放下之前杀人取血的事情,这段过程对他来说相当艰难。
        如今这些人竟是丝毫不知好歹的揭起他的伤疤肆意羞辱。
        乌雅一巴掌将指着她的手指甩开,不屑的说道:“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天门宫本就是注重药材,宫中守卫并不是很强,你们自己为何不反省,出了事情只会互相推辞么?”
        众人倒是被说的一愣,乌木见有效果了,这才伸手将妹妹扯到身后。
        再次望着忘忧,微微拱了拱手,浑身都是云淡风轻,这种温润如云单是让人看着都觉得不忍打扰。
        “忘忧宫主,在下知道大家都是挂心则乱,只是,事态变化万千,还望斟酌一二。”

724飞鸽传信
        忘忧这才微微苦笑一番,缓缓坐下来,扶了扶手示意南星一众人退下。
        南星见状只能一脸涨红的朝后退去,整个人气的胸腔似是都在微微浮动。
        阮星竹强行稳住心中焦躁,看着坐上之上谨慎说道:“忘忧宫主,事到如今我只能这样想了,希望您能好好考虑考虑。”
        忘忧抬手,面容之上亦是疲惫,就连眼角的忘忧草毒不如平日那般翠绿。
        “阮药师请说,本宫洗耳恭听。”
        阮星竹这才说道:“刚才乌木说的话想必诸位都听清楚了,事实就是这样,天门宫数十年来一直都是防守最为薄弱,为何说一个人文武兼修便很厉害,道理是一样的,想必诸位都是聪明人,能够理解。”
        忘忧闻声亦是点了点头,她当然清楚天门宫确实是内强外弱,这已经成为所有人眼中公认的事实了。
        她刚要说话,便被一边的南星打断:“到底是外来人,我们天门宫极为强盛之时,不知有多少家想要护卫?”
        “南星!!!”忘忧听到这小子的声音便是冷声呵斥。
        也不看看是到了什么时候,危急存亡之时,还不想想有什么解决的办法,还在这里做些不必要的争锋。
        南星被一声吼得愣了愣,这才闭紧嘴巴不在说话,只是眼中还是充满了不屑。
        忘忧抱歉的看了眼面前之人,缓缓说道:“请药师海涵,南星一向是口不对心,他也只是担心而已,药师请讲。”
        阮星竹这时候完全不想计较,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这种小孩子一样的把戏她实在是看不上。
        “宫主,既然都能看的头到底是因为什么,那我是这样想的,晴雅堂算得上是人才云集,各种人物层出不穷,我乃是晴雅堂名誉长老,若是能够让晴雅堂帮忙,此事便能够迎刃而解。”
        忘忧亦是谨慎的想了想,眼下好像是只能这样做了。
        宫中事务杂乱,若还是这样走马观花,只怕是用不了多久,天门真是要改门换宗了。
        想至此,她便下定决心说道:“好,那就依药师所言,此次之事的就拜托阮药师了。”
        阮星竹并未多说,直接拿起一边笔墨,轻聊几笔便递上去说道:“忘忧宫主,你让你将这封信交给晴雅堂堂主慕容画,他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我今日主要是来辞行的。”
        “辞行?这是为何?”忘忧五官紧皱,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握住纸上的手指都在用力。
        这么长的时间要是没有眼前之人给她出谋划策,这宫主还真是做的属实差劲。
        但如今人竟然要走?这空下她一人,又该如何是好?
        阮星竹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家中出了急事,我们不便多留了,宫主放心,事情一旦解决,我们会即刻返程,毕竟我们的计划才刚刚开始,还请宫主莫要耽误药材运输。”
        忘忧亦是满面郑重,想了想,亦是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
        “阮药师,此乃我天门宫宫主令,位同副宫主,地位虽是在我之下,但若是本宫不在,你这块手中宫主令,便可号令整个天门宫,还望药师,妥善收好。”
        “宫主!!”南星吃惊地站了起来,声音之中都是藏不住的不敢置信。
        他实在是不敢相信这人竟是将宫主令交给一个外人?
        若是这些人想要对天门宫不利,岂不是更加方便了?
        阮星竹本不想收,承受的越多,责任越大,一个晴雅堂已经足够麻烦了,再加上天门宫这个烂摊子,更是让人烦躁。
        但看到南星这小子满脸不情愿,她直接便收了起来。
        转身望着忘忧说道的:“多谢宫主信任,宫主令我便收下了,此时不便多留,我们就先走了。”
        忘忧唇角轻扬,莞尔笑道:“一路保重。”
        阮星竹这才觉得浑身轻松,抱着自家儿子快速朝外走去。
        她实在是不能再等了,肖凌到底在宫中怎么样了,她必须要亲自看看。
        不然的话,就算是单单想想,仍是觉得浑身都不对劲。
        一行人再度坐上回去京城的马车,跟着太阳摇摇晃晃朝前。
        而就在阮星竹走后,忘忧很快便回到自己房中将信飞鸽传书交了出去。
        阮星竹说的话她还是放在心上了,事情确实没有这般简单。
        为何此人能够这般详细的掌控他们的行踪,还真是细思极恐。
        同时回到房中的还有紫苏,直接在一张纸上写了写,便亦是飞鸽传书送了出去。
        看着朝外飞去的飞鸽,她的心中止不住的颤抖。
        她再次将这些人的计划泄露出去了,实话说,当她看到青祖的尸体之时,仍是不敢相信,他就是幕后的罪魁祸首。
        但是,想到今日那张宫主令,再想到那个男人的雄心抱负,若是他能够拿下天门宫,自己便是宫主。
        到时候,他们二人便是最为般配之人。
        想到这里,紫苏摸了摸腹部,眼神之中陡然升起一抹似是母性光辉。
        “孩儿,相信娘亲,娘亲定会给你一个最好的地位,像你爹爹一样。”
        窗外一片寂静,室内之人却是心潮澎湃,若是让人知道她有孕,此事必定不攻自破。
        不过三月显怀,她还是需要尽快将这件事情解决了才好。
        此时在一处荒郊野外不毛之地,看似平平无奇荒凉庙堂之处,庙堂之下任谁都想不到有多少杀手磨刀嗜血。
        “先生,咱们接下来怎么办?今夜,还去吗?”
        说话之人仍是一副黑纱遮面,让人看不清容貌,但就算是看不清五官,漏出的声音都让人感到不适。
        被称作先生之人背对着此人丝毫没有说话,整个人只是佝偻着腰身发出“桀桀桀”的笑声。
        问话之人听到笑声瞬间浑身一颤,整个人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
        只觉得从地面之下深处透出刺骨寒凉从脚底直涌全身,浑身都像是被冰封一般。
        “噗通——”
        此人直接双膝一软便是跪倒在地,微微颤抖的肩膀更显惊恐。
        “先生恕罪,先生恕罪,都是属下多嘴,请先生恕罪!!!”

725升职
        过了不知多久,此人还是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这才缓缓问道:“先,先生……?”
        被称作先生之人这才缓缓转身,伴随着椅子转动发出的“咔咔”声响,在洞穴之中越发显得诡异。
        光亮照在“先生”的脸上,依旧是让人窒息的面容。
        此人便是——李承诺。
        李承诺望着跪在眼前之人,唇角勾起淡淡笑道:“怎么?想,杀人了?”
        属下一听到这话顿时整个人头低的更深了,完全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这位先生可不是好惹的,当时只知道这个组织大量招收各种能人杀手,每个人都有两万金。
        一时之间便传遍了整个杀手内部,杀手本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但是有多少人能够拿到两万金?这么庞大的数目是他们一生可遇不可求。
        他想都没想,直接便进来这个地方,进来之后便是歃血酒,和他一同来的人都喝了。
        喝完之后,他们才知道这药是有毒的,中毒者终身都摆脱不了药物的控制。
        一开始还有心反抗,后来当中毒发作之时,他才意识到,有的事情早已不受他所控。
        就算是如今有心反抗,那也是为时已晚。
        “好了羽冠,起来吧,看看你的样子,真是丢人现眼……”
        李承诺望着眼前之人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羽冠闻声这才怯生生的站起来,浑身仍是在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先生恕罪,属下并非有意冒犯。”羽冠真是怕了这毒发之时整个人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算是想死都没那个力气。
        李承诺无所谓的摆了摆手,想到前天之事,便问道:“老吴回来了吗?”
        “没有回来。”羽冠闻声更是脖子都瑟缩了几分,整个人都是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
        李承诺顿时皱了皱眉梢,满脸都是没好气。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去了那么多人,还是不能全身而退,要是被别人抓住了马脚,难道最后的结果需要你们承担吗?”
        阮星竹那个女人到底是有多精,他是相当清楚的。
        就算是其他人想不到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这个女人肯定是会想得到。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可是天门宫之中,要是那人被发现了,岂不是坏了大事!!!
        想到这里他再次问道:“那人来消息了吗?”
        羽冠这才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即刻掏出来一张纸递给面前之人。
        李承诺打开纸,看着上面的娟秀字体,唇角泛起淡淡的笑意。
        只是笑意未达眼底刚到嘴角便散了,这女人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到?还要来做什么?以为用孩子就能成为他的威胁了?
        天门宫的侧峰宫主,还真是十足十的天真啊……
        “看看吧,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行事拖沓,如今才让外人介入了,现在有了晴雅堂的帮忙,你认为这件事情还要怎么解决?”
        李承诺委实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能够拉得动晴雅堂那些人?
        当时他亦是动过这份心思,只是还未到门口便被直接扫地出门。
        但是为何这天门宫之人竟然能够对请得动晴雅堂?
        莫非是,阮星竹?他还是摇了摇头,区区一个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本事?
        晴雅堂听闻前些日子换了堂主,这新任堂主更是恶新官上任三把火。
        完全不给外人留有趁虚而入的机会,想到这里顿时觉得心中实在是怒火难消。
        看着跪在面前之人更是觉得气愤,若是当时早早把这些人解决了,岂不是高枕无忧?
        如今花了这么多功夫,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说,如今打草惊蛇,晴雅堂可不是好惹的,真是废物!!!!”
        羽冠一句话不说,就是低着头不住的瑟缩,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江湖上谁都知道晴雅堂是个烫手的山芋,但若是谁抓住了,那便是没话说。
        很显然晴雅堂所拥有的绝大多数资源都将分享。
        这是什么概念?晴雅堂里的信息,就算是皇宫都没有这么熟悉。
        想到这里,更是止不住的后悔为何那晚没有多杀了几个人,现在变成这样子不好收场了。
        李承诺缓缓闭上眼睛,现在除了逆来顺受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本来是他们掌握着主动权,现在被别人抢先,这种滋味还真是不好受。
        “羽冠,传令下去,近几日行动暂时取消,切记,断绝与天门宫的书信来往,等待命令,直到本座同意之后在接着开始。”
        羽冠笃定的点了点头,这才缓缓退了出去。
        只剩下李承诺一人坐在里面,吹灭在一边独自发亮的烛光,脸上的疯狂,这才在暗夜之中显现出来。
        “阮星竹,你就等着吧,本座会让你,让你所在乎的一切,全部消失,化成灰烬,就像是楚楚那样。”
        天门宫之中此时却是人潮云集,慕容画自从收到书信之后便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
        同时带过来的还有,晴雅堂的所有基业。
        “忘忧宫主,不知阮药师是在哪里?为何没见到她?”
        慕容画看着人倒是挺多,但就是没有他想看见的人。
        收到阮药师的书信的那一刻,他是很兴奋的,这也说明此人是将他当做朋友了,这对他来说也是个好消息。
        但是他来了这么久了,却还是没有看到他们晴雅堂的名誉长老。
        忘忧也是第一次见识到晴雅堂之人,这才微微躬身说道:“想必阁下便是慕容堂主吧,阮药师已经和本宫交代过了,她临时有事,需要去京城一趟。”
        “京城?去京城干什么?那种藏污纳垢是非之地,大家躲都来不及,她为什么去了那里?”
        慕容画听到阮星竹竟然去了京城,心中不得不说还是挺震惊的。
        这人倒还真是总让人吃惊,是谁都知道,京城这种权贵之地,他们不想浸淫。
        看得出来阮药师是雄心壮志之人,虽为女子但仍是心思缜密。
        这也是他让此人成为名誉长老的原因,或许有朝一日,晴雅堂能更上一层,也未可知。

726心寒
        忘忧摇了摇头,这才说道:“私人之事,本宫虽是宫主,但也不能打听别人的私事。”
        慕容画点了点头一副了然,确实是这样没错。
        不过想来那女人一向是心里有谱,当是不会出什么差错。
        想至此,这才看着面前之人说道:“忘忧宫主,事情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本座还有一事需要说明,为了帮助你们,我晴雅堂需要放弃旧址,原因我就不说了,能够行刺天门宫,这些人很明显是不简单的,宫主本就是要与本座合作,索性本座自作主张便将基业搬了过来,请宫主行个方便。”
        忘忧一听自是高兴,这搬了过来,那就说明他们两宗同气连枝。
        这对天门宫来说可是好处良多,日后天门宫的防守,可是精良不少。
        “自然自然,堂主说到这里也是对我天门宫的信任,请堂主放心,定不会让堂主失望,本宫即刻安置,堂主安排好之后便可来与本宫重新商议门内规矩。”
        慕容画点了点头,只觉得浑身一阵舒畅。
        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冷情一眼,二人眼神之中皆是一阵韵味深长。
        他们从未想到有朝一日竟会出了晴雅堂和其他人合宫?
        “那就多谢宫主行这个方便了……”
        双方达成一致的协议之后,天门宫的防守在当天夜里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整个天门宫可以说是密不透风,就算达不到苍蝇飞不进来的地步,但只要是人员的出入,绝对会第一时间被发现。
        紫苏亦是察觉到之中变化,虽是心中不满,但她也无计可施。
        现在就算是想要飞鸽传书也是没有办法,只希望那人看到她的书信之后能够尽快整理。
        一夜之间,几人高兴几人愁,繁星满天仍是盛满了漫天星辉。
        阮星竹一行人经过舟车劳顿终于是到了京城,几人站在京城之外皆是驻足。
        “没想到,竟然又回来了……”
        阮星竹望着城外城内仍是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和衡城不同。
        京城的热闹,独属权贵,在这种地方,看似是天子脚下,但是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在这片土地之下,见不得人的勾当,摆的哪里都是。
        “哇,真没想到,这京城还真是不一样,老夫有朝一日竟能够入得了京城?”
        乌雅听到这老头子的话没好气瞥了一眼便接着说道:“是啊,你都要以为这一辈子都待在那衡城之中了。”
        乌木扯了扯妹妹,脸上都是无奈的笑意。
        阮星竹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率先走了前去,身后众人亦是连忙跟上去。
        走到城门口,守门将领伸手便将众人拦住。
        “慢着!!来着何人?”
        阮星竹微微一笑,望着眼前之人幽声说道:“李将军,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李威听到这声音只觉得很是熟悉,但就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阮星竹瞧着这小子这样子,眉眼之间生出些许无奈。
        从怀中掏出令牌,晾在这小子眼前:“想起来了吗?”
        李威看到令牌,顿时双眼瞪的十足的大,整个人都惊呆了。
        当即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跪下,中气十足的恭敬道:“末将恭迎夫人,不知夫人来此,还望夫人见谅。”
        身后将领没想到自家将军竟然跪下了,这才纷纷跟着跪下。
        但仍是都未想起来,将军口中的“夫人”到底是哪位夫人?
        “蠢货!!还不赶快喊人,这是少将军的夫人!!!”
        众人顿时清醒过来,连忙齐声恭敬说道:“见过少夫人……”
        阮星竹无奈笑了笑,扶了扶手柔声说道:“李将军请起,诸位请起吧。”
        所有人这才站了起来,李威一站起来便是满眼焦虑。
        “夫人是为了将军的事情回来的吧?”
        阮星竹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每次想到这些事情都觉得无奈。
        她是真的不知道楚风到底想做什么?肖凌帮助他登上皇位,难道现在还不满意?
        “李将军可知道我们家将军的情况?”
        李威闻声缓缓叹了口气,长叹一声显然很是无力。
        “少夫人也能看出来,我等皆是少将军的部下,如今少将军入狱,我等都被分到各处偏远地方,完全见不到将军。”
        “入狱……?”阮星竹并不知道这事情怎么会这样?
        她知道肖凌是入宫了,可也没有想到是被关进大牢了。
        那里死过多少人,藏着多少不心甘,更是有数不清的亡魂。
        阮星竹再一次对楚风失望至极,好汉不提当年勇,肖凌从未居功自傲,但并未想到楚风竟然竟然能够为了一己之私,如此伤害忠臣之心?
        “少夫人?少夫人?”李威看着眼前的少夫人不知为何竟是感觉到一丝丝将军身上的气息。
        很是霸道严肃,带着久经沙场的凛冽杀意。
        阮星竹没有再说话,直接收回令牌:“李将军,本夫人现在可以进去了么?”
        李威闻言躬了躬身,当即直接说道:“夫人请……”
        一行人再度跟着阮星竹进了京城,背后乌木几人被刚才的情形简直惊呆了,他们知道阮星竹是将军夫人。
        只是这种气势和之前的样子很是不同,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阮星竹,不得不说,给几人的震撼还是挺强的。
        李威望着朝远处走向的夫人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股豪情。
        就像是他们在沙场之中厮杀,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那股豪爽。
        他们这些老将都知道夫人乃是当年百草堂堂主,当年的名声,直至今日,仍然有人感到可惜。
        “将军,这少夫人,很厉害么?”其中一人看着越走越远的少夫人莫名发问。
        李威反手一巴掌拍在这小子的脑袋上,满脸没好气。
        “少夫人岂是我等之辈可以妄自议论?臭小子,不要命了?好好办你的差事,擦亮你的眼珠子。”
        这人这才略带委屈的摆正自己的帽子点了点头。
        “是,属下知道了。”
        李威仍是左右巡视,只是此时浑身气势显然不一样了,只要夫人回来了,将军肯定会没事的。

727归来
        一众人很快走在街上到处都是将军府的传闻。
        甚至饭馆里的说书先生亦是在说着将军府那些年的陈年旧事。
        “话说当年啊,这肖家一门忠将,护送当朝皇帝荣登宝座,那……”
        堂中坐客甚至瓜子握在手中都忘记吃了,一个个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阮星竹走在街上,听着来来往往之人不断地探讨人走茶凉。
        “诶,你知道啊?这萧皇贵妃那可叫一个真真切切的威风八面啊,如今他们萧家可是实打实的皇亲国戚了。”
        “谁说不是啊,这种荣耀,咱们就算是投胎十次也赶不上啊。”
        “……”
        阮星竹路过这两人猛然楞在原地,耳边仍是在回响着“皇贵妃”三字。
        救她所知,楚风并未立后,四妃只有萧贵妃一人,剩下的都是位份低微,她可以说是专宠六宫。
        可是萧贵妃也是晋封不久,难道皇贵妃另有其人?
        下意识她喊住了谈论的两人:“两位好,可否打扰一下?”
        越过的两人忽然听到背后的汗喊声这才奇异的停了下来。
        还以为是被听到了刚才的对话正是满脸不好意思:“啊,这位娘子,不知所为何事?”
        阮星竹受不了这副扭捏惺惺作态的样子。
        这才直接问道:“不知两位刚才所说萧皇贵妃是……?”
        这二人瞬间更是满脸焦急的两只手撺掇个不停。
        谁都知道这京城之中乃是藏龙卧虎,但凡有个闲话被抓住了,说不好会掉脑袋的。
        两人看着阮星竹气度不凡,还以为是达官贵族,虽然确实是,都以为要被问话。
        当即便是连忙晃了晃脑袋气喘吁吁的说道:“没没没,夫人方才听错了,没有谈,没有谈。”
        阮星竹看到两个人的样子无奈轻笑,放下了一直紧绷的身段。
        “二位的就说吧,我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就是好听这一嘴。”
        两人闻声便是互相看了看,缓尔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似是捡回了一条命。
        “你真是的,吓死我们了,最近啊,京城之中可是发生了好大的变故。”
        自从二人得知阮星竹不是她们以为的贵族,瞬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将所有小道消息一股脑都倒了出来。
        “你是外地人吧,你是不知道,萧皇贵妃便是之前的萧贵妃,才晋封了嘞,沈尚书满门被封,现在由皇贵妃的父亲顶了上去,你说,这算不算是大消息?”
        阮星竹一直听着两人说到这里便不想再听下去了。
        她知道在听下去就会是肖家的问题了。
        “诶诶诶,你别走啊,我们,还没说完呢……”两人刚想说将军府的事情,就看到这夫人扭头就走,便往前走了几步想要喊住人。
        乌雅见状直接拦在两人身前,眼睑低垂狠狠瞪着这两个碎嘴子。
        “嗯?还想干什么?”
        乌雅的气势太过阴狠,两个人哪里承受得住这般凝视。
        还没等乌雅在说什么,转身便直接就灰溜溜消失在人群之中了。
        阮星竹走在街上拉着白白,街道上是一如往常的热闹,到处都是叫卖声。
        糖葫芦,糖人,还有各种小首饰,香粉……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深深浅浅的笑意,时不时还透露出些许不堪入耳的叫骂声。
        可就算是这样,阮星竹依然觉得这个京城是没有变化的。
        但是,好像一切又都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样子。
        萧尚书?萧皇贵妃?这些人都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楚风到底是想做什么?
        如此抬爱萧蔷,难道是想步先帝的后尘?
        她左思右想还是凭着记忆走到了将军府的门口,看着往日大开的大门,今日却是紧闭着。
        就连门口本应开满一树的合欢花都落得一地都是。
        “秋风扫落叶,再萧条也不过如此了吧……”阮星竹望着这景象,不禁幽声低语。
        “娘亲……?”
        阮白白听到娘亲的话小小的人心里也觉得不是很舒服,这不是他寻常认识的娘亲。
        他的娘亲一直都是很厉害的,能够医死人肉白骨,可是鼎鼎有名的药师呢。
        阮星竹听到儿子的叫声缓缓蹲了下来。
        抚了抚儿子的发梢,这才柔声说道:“白白,等会见到祖母,你要开心一些,祖母可能因为爹爹的事情不开心,但她见到你,肯定会心情好一些,知道了么?”
        阮白白听到这里便拍了拍胸脯,小小的人儿做足了男子汉的派头。
        “娘亲就放心吧,包在我身上,白白一定会让祖母开开心心。”
        阮星竹这才站了起来,整理整理衣衫和心情,唇角支撑起淡淡笑意。
        一切,都一如往常。
        “咚咚咚……”
        刘开走上前去拍了拍大门,大声说道:“刘武,开门!!!”
        声音落下瞬间便有一道声音响起,大门“吱呀”一声过后缓缓打开。
        刘武看到是哥哥,眉眼之间是少有的高兴。
        自从大哥走后,他一直在担心会出事,还好,还好。
        正要说话,余光便瞄到了身后还有其他人,当即眼神之中一股敬畏迸射而出。
        “属下见过夫人!!!”
        阮星竹淡淡笑了笑,走上前去将人扶起来。
        “刘武,一切可好?你哥哥一路上可是丧到头了,你可不能再给我这么灰头丧气了。”
        刘开听到夫人的话脸色涨红,他确实是讲了不少将军的事情。
        刘武腰杆挺的很直,镇定说道:“多谢夫人挂怀,属下都好,夫人请……”
        阮星竹这才朝后面之人看了看,吩咐刘开:“这些人都是本夫人的朋友,你去收拾房间吧,让他们安顿下来。”
        刘开再度拱手弯腰,很是恭敬。>        “诸位请……”
        一行人暂时分开,阮星竹这才望着刘武说道:“老夫人在哪里?”
        “少将军书房!!”刘武微微皱了皱眼眉,方才低声说道。
        阮星竹点了点头,带着阮白白朝肖凌书房走去。
        母亲思念儿子的心情她很懂得,只是,这样子暗无天日的思念,何时才能平息?
        走到书房门口,她深深吸了口气,将整个人的状态调到最好,不能让母亲在伤心一次。

728找麻烦
        “白白,你记住娘亲的话了没?”
        阮星竹看着身边的儿子缓缓问道。
        阮白白肯定的点了点头:“娘亲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说罢小小的人儿便少见的松开了自家娘亲的手腕,大叫着朝里面跑去。
        “祖母!祖母!!”
        李雪柔坐在书房里面,方韵犹存的面容之上仍是一片泪水划过的湿痕。
        恍然她听到一阵声音,貌似,是叫着“祖母?”
        正要起身看看外面的情况,便看到门被一下子撞开。
        她激动的站起来,当看到小人的那一刻整个人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
        “白,白白?”
        “祖母!!”软糯的声音在此刻显得愈发的笃定,脆脆的直撞在她的心上。
        李雪柔看着近在眼前的孙儿,扶着桌子脚步浮游,刚站起来便是头脑发晕。
        下一刻便直直栽在椅子上面,扶着额头脸色煞白。
        阮白白直接跑过去搀扶住祖母,小手搭上脉搏,皱了皱眉梢便说道:“六脉均无!娘……”
        话都未说完便看到娘亲走了过来,阮星竹不切脉象,单单是看着神色便知道是低血糖了。
        “白白,我们扶你祖母去内室躺下。”她搀扶着左手腕将李雪柔小心翼翼的扶起来,神色之间亦是不忍。
        李雪柔只觉得脑袋很晕,也意识到了是这母子二人回来了。
        心中只觉得撑了很久的担子暂时可以放下一些。
        躺在床上之后,阮星竹这才交代儿子:“白白,你先照顾着祖母,娘亲去泡一杯糖水。”
        阮白白点了点头便转身再次切了脉象:“左尺微有跳动,还好,还好。”
        李雪柔也觉得躺下之后好了许多,这才望着给自己切脉小孙儿说道:“白白,你什么时候学会切脉了?”
        “祖母放心吧,白白早就学会了,您先别说话,等着娘亲给您去端糖水了。”
        李雪柔这才不在说什么,缓缓闭上眼睛,眉眼之中均是一片疲惫。
        阮白白轻轻抚了抚祖母的眼眉,低声细语的说道:“祖母乖乖,不皱眉梢,精神好好,身体才会棒棒。”
        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是加了蜜糖,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撞在了自己心上。
        李雪柔记得这是自己教给这孩子的话,没想到,时间过去了这么久,这孩子,还记得。
        过了会,阮星竹端着糖水走了进来,坐在床边给李雪柔缓缓喂了下去。
        室内的冰冷和清戚似是在这一刻才缓缓降了下来,一小碗糖水,甜了几人心扉。
        “星竹……”
        李雪柔缓缓睁开眼睛,整个人眼神之中再次被泪意填满。
        阮星并未多说,有的情绪还是发出来的好,不然的话,憋在心里只会对身体的不好。
        把了把脉,脉象双手关尺均显,寸部均无。
        “星竹,你已经知道凌儿和你父亲的事情了吧,现在怎么办?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他们父子二人如今进了大狱,更是不知生死,当时凌儿让我去天门宫找你,可母亲,不想丢下肖家这百来年的基业……”
        李雪柔就这样一直说着,不知道说了多久,就这样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时不时还在睡梦之中微微抽泣,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阮星竹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亦是觉得头疼不已。
        “娘亲……”阮白白看着自家娘亲神色疲惫,亦是细语关切说道。
        阮星竹轻轻一笑,只是缓缓说道:“放心吧,娘亲没事,就是赶路太累了。”
        说罢继而接着言道:“走吧,让祖母好好休息,我们先出去。”
        阮白白点了点头,拉着娘亲的手腕母子两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便看到管家站在门口,管家看到阮星竹直接躬身问候:“老奴见过夫人。”
        阮星竹走上前去将老人搀扶起来,眉眼之中带着些许感激。
        “刘叔,真是多亏您了,母亲伤神,还是多亏了您撑着肖家,星竹,不胜感激。”
        刘管家听到夫人这样说,顿时浑身都颤了颤,随而沉声说道:“夫人不必客气,老奴生是肖家人,死,亦是肖家亡魂。”
        阮星竹听到这里还是不禁感慨肖家家规还算是严谨,待下人温和端厚。
        听肖凌说过刘管家乃是跟着老太爷出生入死之人,家中无子无女,就这样在肖家看了一辈子的大门。
        “刘管家前来,想必是,有事情吧?”阮星竹看着刘管家满眼为难,亦是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刘管家听罢拱手,长叹一声便说道:“夫人,肖家诸位前辈,有请。”
        他说的很是不好意思,肖家虽是满门忠烈,但是诸位长老却是只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不断的笼络自己的权利,以前安分守己是因为有老将军和少将军的约束。
        如今两位将军接连入狱,这些人便撑不住自己的野心了。
        迫不及待的想要瓜分肖家的百年基业,这些人,当真是趁火打劫。
        阮星竹紧皱眉梢,神色冰冷异常,浑身都蔓延着阵阵不满。
        这些老头子,到底是不知道什么叫安分,肖凌才离开多久,这些人就忍耐不住了。
        “走,本夫人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是要怎样?忍了这么久,应该是憋坏了。”
        刘管家亦是一腔愤懑,眼前这位少夫人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少将军对待夫人更是言听计从,更是将夫人保护的很好。
        但是就算是百草堂堂主的身份拿出去,足以引起一片鼎沸。
        “夫人,这些人,可是不好对付,要不要……”
        “不需要,肖家走到如今这般,还有什么是可以失去的?本夫人就是要看看,这些人的胃口到底是有多大?”
        阮星竹不等刘管家提议,便直接抬脚朝着前厅走去。
        当时肖凌在的时候,她并未亲自会过这些人,但是肖凌这还在世,这些人就迫不及待的分家产?
        今日要是不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这些人还真以为他们是软柿子?随意任人蹂躏?
        不久他们走到前厅不远处,尚未靠近,她便听到阵阵剧烈的争吵声。
        “哼,老夫是跟着老将军时间最长的,自然应当拿到最多。”

729三足鼎立
        “你拿的最多?老东西,这是看在你年级大的份上才让你做了几天老大,你还真是猪鼻子插大葱,在这装象呢,你也不打着灯看你自己,你值吗?”
        另一长老在王老说完之后便是一声怒怼,翘起的唇角尽是鄙夷。
        说出的话更是尖酸刻薄,完全不给对方一声回嘴的机会。
        王老刚说完便被这样说,一向都是受人尊敬的他,哪里还能忍受得住这般对待?
        当即直接站起来,指着对面该死之人狠狠说道:“老不死的,给你几分颜色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这将军府当家的了?竟敢和我作对?”
        两人一时之间瞬间开战,互相揭露着对方的丑事,但说来说去,终归是只有两人的声音。
        另外一人一直都是静静坐着,很明显是在等着主家的到来。
        阮星竹站在门外听到这里心下算是微微有了些谱子,另外两人不足为惧。
        只是这一直沉默之人倒是看起来不好对付?
        于是转身直接看着刘管家问道:“刘叔,先给我认识一下这些长老吧,肖凌以前压根没有让我认识过。”
        刘管家一听这还了得,这些个长老可不是好惹的。
        凭着当年跟着老将军挥了几下刀枪剑戟,如今就在这里放肆。
        要是将军在的话还好说,但如今只有夫人一个女人,这解决得了吗?
        “刘管家?”阮星竹看着管家莫名其妙皱着眉梢愣神,方才出声将人喊回来。
        刘管家听到夫人叫声这才回过神来,一向是稳若磐石之人,这会倒是有些心慌。
        “夫人,要不我们暂时先不用管他们,等将军回来之后,自然会料理他们。”
        阮星竹这才无奈一笑,原来这是担心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
        看着刘管家一副担心的神色,她感激笑道:“刘叔,这些事情要是一直等到肖凌回来,那还不知道肖家要乱成什么样子?你也是老人了,想必比我更加清楚这些人的野心。”
        刘管家一听这话顿时只觉得脑袋发晕,这算个什么事?
        本来就是附庸在肖家的狗,如今倒是自己称名道姓的想要瓜分主子家的财产。
        还真是不怕胃口大的撑死自己?
        想了想,刘管家还是长叹一口气,这些事情算什么?
        “好吧,这刚开始说话之人乃是王老,是远郊王家人,一开始是老将军的一个小兵,后来得到提携,这才慢慢越走越高,最后还凭着肖家的实力,创建了自己的家族,如今也是在那一片名声很大的存在了,不过都是打着肖家的名号。”
        说着再说到第二位:“此人复姓慕容,家中亦是在远郊,这两家是死对头了,常年的算计权谋早已是司空见惯。”
        阮星竹点了点头,这两人倒是不成气候,能在别人家中还在大喊大叫争财产之人,能够有什么作为?
        无非就是临渊之鱼,垂死挣扎罢了。
        “第三位呢?这位长老倒像是一直沉默不语……”
        这也是她最为的好奇的一人,按照多年与人我相互交往的经验,此人绝不简单。
        刘管家亦是微微皱着眉梢,似是带着丝丝不解说道:“这位夫人应该是听过的,此人家中就在京城之内,乃是马家,经营着几乎半个京城的酒楼,虽是权力不大,但是钱财也是数不清用不尽。”
        阮星竹这才了然,不过想到这位马掌柜,绝不是和听起来这般简单。
        酒楼和红楼都是最为关键之地,看似都是些吃喝玩乐之地,烟花柳巷醉生梦死。
        但这些地方,恰恰也是消息最为流通之地。
        此人这般淡然,不知道,在这一副淡漠的背后,又有着何等嚣张?
        “走吧,迟早都是要见面的,今天,这些个长老,本夫人就要一个个剔除了。”
        刘管家闻声慌忙走上前去,先是伸手推开门并沉声说道:“少夫人到……”
        拖尖拉长的嗓音顿时打断了里面的争吵,几人闻声皆是相视一眼,继而便是唇畔扬起轻笑。
        王老走向一边,抚了抚衣袖缓缓说道:“看来肖家真是不行了,走了个老女人,如今又换来一个的小女人,还真是没人了,连个掌事的都没有。”
        阮星竹都还未走进来便停了一耳朵闲言碎语。
        这些人还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到底是想干什么才能变成如今这般喂不熟的狗。
        不过想到这些人终究是要滚出去的,她瞬间觉得并非不可以接受。
        “王老难道家中无老母?家中无爱妻?”说着像是想到什么一般,这才直接说道:“诶,也罢,想必王老一向是沉溺于烟花巷,哪里想的起来还有老母爱妻?”
        阮星竹徐徐走进来,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说出的话却是尖峰至极,她就是要给这些人一个下马威,这些老头子,仗着自己年头长了,在这里装长辈。
        他们是肖家的长辈,可不是她阮星竹的长辈。
        王老听到这话,顿时面色铁青拍案而起:“放肆!!臭丫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竟然敢和本长老作对?你是不要命了?”
        他之前并未见过这位传说中的少夫人,结果没想到是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看着长的倒是绝色,只是听着说话,倒像是缺心眼似的,这怎么可以呢?
        “丫头,还不快快见过我们几位长老!!!”慕容庆明大腿搭在二腿上,端着茶杯不断传出“吸溜,吸溜”的声音。
        阮星竹眼神都没给这些人,直接走向主位坐了下来。
        看着这三人,除了这第三位,看上去倒是安稳,其余两人还真是十足的纨绔模样。
        王老看着这小丫头竟然坐在主位了,当即便是满脸愤怒。
        “啪——”他一巴掌砸在桌上,指尖指着对面之人浑身都是气势汹汹。
        “小丫头,这位置是你坐的吗?还不快快站起来?这可是将军位置,你一个后院的女人,竟然敢坐到这个位置?你是活腻歪了?”
        王老字字句句都将自己的位置哄抬很高,言语之中更是丝毫尊重都没有。
        阮星竹阿还不曾说话,站在一边的刘管家亦是深觉不满。

730声色犬马
        “哼!王长老,在你撒野之际,是不是先要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肖家,少夫人乃是肖家的女主人,为何坐不得?倒是你一个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老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叫嚣?”
        刘管家也是气急了,寻常也是整个大院之中最为德高望重。
        不管是哪个下人见到都会称一声刘叔,但是每次见到这几人顿时血压飙升,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阮星竹倒是轻轻抿了口茶,显然是并不打算制止。
        王长老看着这少夫人的样子显然是拉了刘管家做后盾。
        可肖家这时候外强中干,私欲充到脑海之中,他可是丝毫不会害怕。
        于是缓缓将茶杯放在桌面上,发出的青翠碰撞声亦是让人生厌。
        “呦,这是怎么了?难道肖家现在没有主人家,倒是轮的到一个看门狗在这里大放厥词?说的这么大声,也不怕闪了舌头?”
        “哈哈哈哈……”
        王长老一语作罢,慕容庆明便是咧嘴大笑,仰着头甚至能让人看到后槽牙。  />        “你——”刘管家完全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瞪大的眼珠子满是不可置信。
        这些人还真是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做到了极致。
        眼下将军不在,少夫人一个人处理这种棘手的事情,刘管家越想越是觉得心慌意乱。
        “铛——”
        阮星竹将茶杯放下,缓缓抬头望着这几人,眼神之中充满不可接近的距离。
        “两位长老,你们知道,死,是什么滋味吗?”
        她的话音刚落,两位长老便是猛然愣住,接而便是张口大笑:“哈哈哈,你一个小丫头,竟然和我们在这里说什么死不死的,告诉你,当年老夫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娃娃呢,哈哈哈……”
        王长老满脸傲娇,似是当年的封地都是他打下来的。
        阮星竹瞧着这二人的模样,看了眼刘管家幽声说道:“刘管家,你去将将军府中但凡力气十足,最好有点手脚的都喊来。”
        刘管家是个聪明人,当即便是拱手弯腰恭敬说道:“是,夫人。”
        说罢直接转身就朝外走去,剩下一屋子人倒是每个人都是满心困惑。
        王长老望着眼前这个自说自话的少夫人,看着对方这样子,猜不出来此人到底是想干什么?
        不过直觉告诉他肯定是没什么好事。
        “小丫头,你这是干什么?想要威胁我们?老夫可告诉你,在这肖家之中,老夫可是和你父亲一样的长辈,你……”
        “王长老!!!!”阮星竹不等此人说完话便直接将其打断,还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她委实想不通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和我父亲是一样的长辈?王长老还真是老眼昏花了,耳朵聋了,难道都听不到别人叫你什么?别忘记你的身份,是谁给你胆子,让你和父亲平起平坐?”
        看着眼前这些尾巴都要翘到天上的人,她还真是觉得这厚脸皮委实挺厚。
        但凡薄了一寸都说不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王长老一听这话心中更是不满,以前就算是肖天志肖凌父子二人对他们还算是礼敬有加。
        如今倒是来了个少夫人竟然敢在他们的面前大放厥词?
        “丫头,老夫告诉你,如今你夫家这种情况,你觉得你这少夫人的位置还能做多久?可别说老夫没提醒你,知道丧家之犬是什么样子么?哼!!!”
        王长老唇角都快咧到耳畔了,整个人满脸都是鄙夷,完全没有将肖家放在眼里。
        阮星竹仍是一身云淡风轻的望着眼前之人,天知道肖凌走到今日是多么不易。
        但是莫名其妙,这些老部下却是一味的不知死活,在这里装腔作势的,还真以为她是软柿子?
        “王长老,你在远郊不知占了多少良田?家中又有多少妾室通房?你借的都是谁家的名号?要是本夫人猜的不错的话,还是肖家吧?”
        阮星竹说的话句句都是猜测的,只是这是这些人的通病。
        一旦是有钱有势,难免不会变性,没有谁不喜欢在这乱世之中自得逍遥。
        谁能够犬马声色,那都是自己的本事,要是这都做不到了,那还要说什么?
        但是不知为何,王长老看着对面说话之人的模样,却是觉得心中有一丝不好的感觉。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多想了,这些人算什么?无非就是自己作死。
        “少夫人,老夫本就是肖家长老,自然打出去的都是肖家名号,那又如何?理所应当!”
        阮星竹缓缓站起来,走到此人面前,望着这狡诈的眉眼,鬓角的白发都快要扯到头顶了,竟然还在这里架着肖家的名声?
        “肖三肖四!!!”
        阮星竹直接自顾自的喊了一声,顿时门便被打开,两道身影出现在面前。
        王长老看到这二人还是微微瑟缩几分,这二人是贴身跟着少将军之人。
        没想到少将军竟然将他们交给一个女人了?
        “属下见过夫人……”
        肖三肖四面色恭敬的弯腰行礼,阮星竹点了点头,直接看着他们问道:“肖三肖四,不尊肖家法纪,打着肖家名号肆意妄为,强抢民女,霸占良田,你们说,按照肖家家规,这两人,怎么处理?”
        肖三肖四丝毫都未犹豫,直接冷言冷语地说道:“回夫人,按照肖家家规,此类人做尽离经叛道之事,已经不配成为肖家人,但是却是身上绑着名号,所以,应当乱棍打死,丢在大街上示众,以显将军府清廉威名!!”
        阮星竹直接拍了拍手,看着站在面前仍是趾高气昂之人,眼神之中尽是清明。
        她今天,就要给肖家除了这些个祸害,省的肖凌还未回来,家先没了。
        “听到了吗?王长老,现在肖家受难,你身份长老之首,不想着为肖家解忧,却总是牟图不属于你的财富权势,在其位不谋其职,既然这样,肖家也不缺你这样的前辈!!!”
        阮星竹说罢直接转身挥手,朝着身后肖三肖四吩咐道:“拉下去!!照着规矩,处置!!”

731无理
        王长老瞧着朝着自己快速走来的两人顿时慌了神。
        脚下步骤都乱了套,甚至不知道该迈哪只脚?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肖三肖四,你们是下人,我们是主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敢对本长老动手?”
        王长老声音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
        他知道这两人是肖凌的得力干将,可是只听从那小子指挥。
        怎么如今竟是被这女人使唤动了?
        “放,放肆!!!”
        他除了干吼两声,实在是拿不出底气来反抗。
        肖三肖四两人毫不拖沓,直接走到这人身边,两人各占一边,托起王长老便往外走。
        王长老整个人汗如雨下,眼神之中尽是一片瑟缩。
        “你们不能这么做,我是长老,是肖家的长老,你们就是下人,怎么能听一个女人的话?放开,放开老夫……”
        阮星竹缓缓坐下,淡定的望着前面慌乱之人呼吸都不曾乱一下。
        这些人若是不好好严惩,完全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王长老,今日本夫人之举实属迫不得已,既然您如此在乎肖家财产,本夫人便告诉你,自即日起,你的长老之位,在肖家,便不复存在了,而您,好自为之……”
        她的声音已经清冷到几乎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望着王长老眼神之中带着丝丝死寂。
        这是肖凌誓死守护的地方,现在她还没有接肖凌回来。
        怎么能够任由这些上不得台面之人来添乱?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王长老听到这女人的话整个人不屑的笑了笑,唇畔的笑意渐渐疯狂。
        “你这女人还真是好大的口气,这肖家何时是由一个女人说了算的?本长老告诉你,没有老将军的指令,老夫仍是肖家的长老,是你的长辈。”
        他自顾自说的很是高兴,但阮星竹丝毫没有听他一句话。
        浑身只有数不尽的淡漠和冰凉,还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肖三肖四,还愣着干什么?堵住嘴,给本夫人,拖出去,若是还敢有所反抗,乱棍,打死!!!”
        阮星竹听着这老小子说话实在是心累,分明是没有几分本事。
        就凭着一个长老的角色在这里装腔作势?也不看看她是不是吃那一套?
        就在王长老吱吱呜呜被堵住嘴拖出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响。
        “慢着——”一直都坐在一边寂静无声的马长老此刻才缓缓抬起眼眉,唇角的淡淡笑意也掩盖不住眼神之中的玩味。
        阮星竹亦是唇角微扬,这人,终于是忍不住了么?
        她就是想知道这人到底城府有多深?掌控了半个京城的酒楼,此人,绝不会像是这两人这般简单。
        “不知马长老有何高见?”她朱唇轻启看着一边之人淡淡说道。
        马东自是摇了摇头,手中把玩着七彩琉璃珠,两颗珠子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在不大的房子回响徘徊。
        不知过了多久,他仍是并未说话。
        阮星竹亦是没有多说,既然想要撑着,她就撑着吧,看看,到最后究竟是谁落到下风?
        肖三肖四一直箍着王长老双臂,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王长老满面焦急,只想赶快被解放,但看着眼前之人老神的坐着就是一句话不说,整个人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空气之中似是都凝固这紧张和窒息,阵阵暗流在几人之间无意识涌动。
        阮星竹倒是一身轻松,甚至缓缓闭上了眼睛,似是在闭目养神。
        马东余光瞄了一眼正位之人,心中倒是微微划过一丝讶异。
        这女人心性竟是如此沉稳?他暗中调查过肖凌的夫人,收到消息竟和百草堂有关。
        但这百草堂到底是已经关门了,就是不知道这女人在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几人之间气氛一度尴尬,慕容庆明知道马东这老小子一向是三人之中心机最为深沉的。
        只是现在别人都打到脸上了,难道还能忍得住?
        又过了一会,看着两人之间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委实有些忍不住了。
        “肖三肖四,放人,王长老再有什么不对,难道还能让你们这样子对待?他的身份远在你们之上,我们是族中长辈,你们是疯迷了?”
        但是任凭他说的再多,肖三肖四并未理会。
        两个人只是看着阮星竹,等着肖家女主人发号施令。
        慕容庆明瞧着这两人模样,只觉得脸上被打的啪啪作响。
        “你们两个人是不是觉得现在只要听这女人的话就完了?这肖家,哪里轮得到她做主?”
        肖三闻声回首看着这些仗着陈年旧功在这里恣意妄为之人,半分好气都没有。
        “慕容长老,这里是肖家,您姓慕容,属下劝您还是记住这种简单事情,长老,可有,亦可无……”
        肖三的话说的很明显,听到慕容庆明耳朵里便是赤裸裸的威胁。
        这分明就是在说要是还作对的话,他们随时都可以像对待王长老一般对待自己。
        他心里实在是气不过,自从这女人进来之后,便是没有一刻消停。
        他们信心满满的以为这肖家的财产十足十的能够拿到。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这女人和她想象之中的完全不一样。
        与寻常人家之中的妇人很是不同,他从未想过在肖凌出事之后,这女人会成为他们进攻肖家最大的绊脚石。
        “少夫人,你要知道如今肖家是什么局面,两位将军接连入狱,这对肖家产生了多大的影响你不会不知道,我们这些人虽是不成气候,但也是在肖家投入了很多心血,决不能就这样付之东流?明白了么?”
        慕容庆明看着阮星竹满口仁义道德,说的甚至恨不得抹上两把眼泪。
        要是不知道内情之人,还真是以为是他们肖家亏待了这些个长老。
        但是,阮星竹知道这些人的欲望,就像是无底洞一般,从来喂不饱。
        她缓缓抬起眼睑,眼神之中透出的笑意充满了嘲讽。
        “慕容长老,您还真是两袖清风,照您这么说,这肖家,要是没有你们三位,那是过不下去了?”

732帐簿
        她说到这里自己都觉得可笑,这些人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老将军无非是念着旧情这才让这几人做了长老,这些年来也算是仁至义尽。
        眼下肖家遇难,这些人只想着如何瓜分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财产。
        却丝毫没有想过到底能不能对得起老将军的恩情?
        慕容庆明愣了愣,这才挺起胸膛,眼神之中毫无半分愧疚之色。
        “小丫头,当年之事不是你一个小丫头能够说的清楚地,老夫啃过的泥土,比你走过的路都要长,你说肖家今日辉煌能不能离开我们?”
        慕容庆明说的理直气壮,完全没有一丝不好意思。
        反正当年之事,这女人又不知道,今日之事不能这般结束了。
        此次这父子二人锒铛入狱,正好能够借着这次机会摆脱肖家。
        阮星竹听着这些话觉得实在可笑,这些人还真是会给自己戴高帽子。
        都看不清楚自己的斤两,在肖家,他们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几位是走是留,确实和肖家搭不上关系,但是,若是打着想从肖家带走一分一毫,那必须先过了本夫人这关!!!”
        慕容庆明听到这句话顿时整个人楞在原地,嘴巴张开闭上但就是丝毫都说不出半句话。
        马东此时却是淡淡笑了笑,他是真没想到,这肖凌倒是找了个悍妇回来。
        “少夫人,你要知道,如今暂时没有动手单纯只是想给肖家一个面子,当然了,你最好想清楚,这是最后的颜面,若是一味的逞能,最后得到的结果会是什么?我想,如今肖家的情况,用不着老夫在赘述了吧?”
        阮星竹看着此人仍是眉梢都未曾皱一下,精致的面容之上浅淡的笑意在对面几人看起来却是格外刺眼。
        “几位长老,劳烦听清楚了,本夫人,再说最后一次,你们若是想安然离开,大门仍是敞开着,但若是想要缺胳膊少腿的离开,那,我也不会介意的。”
        马东闻声紧皱眉梢,手中一直在转动琉璃珠都不在转动了。
        眼神之间一开始的淡然悉数消失,换而则是满眼烦躁。
        这女人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大了,以前当他知道这女人和百草堂有关系,他并未多想,只以为是个小角色。
        但今日看着这女人如此盛气凌人,他觉得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
        “少夫人,你……”
        “诸位长老,近来可好啊?”门在一声响后李雪柔缓缓走了进来。
        “母亲——”阮星竹见到来人即刻走上前去,婆媳两人相视一眼,阮星竹搀扶着李雪柔走向一边桌旁小心翼翼的坐下。
        李雪柔坐下之后这才看向肖三肖四:“还不赶紧放开王长老,你们这是做什么?”
        肖三肖四同时转身看着阮星竹,他们接到的指示就是听从少夫人的命令。
        阮星竹淡淡笑了笑,点了点头。
        王长老这才得以解脱,刚被放开,他便看着坐在面前老夫人浑身不爽。
        “老夫人,您看看,这便是肖家的待客之道,如今我们还是肖家的长老,这些人就敢上手,这女人还将您放在眼里么?”
        王长老说的义正言辞,倒是真像是阮星竹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违逆之事。
        整个人说的唾沫星子满天飞,看的人都不自觉的后退。
        李雪柔亦是觉得耳边聒噪,但仍是保持着长辈的泰然自若。
        “长老不必动气,老身这儿媳确实是性子顽劣,得罪之处还望见谅。”
        王长老一听面上神色这才缓和许多,看着阮星竹站在对面撇了撇嘴角,满是嚣张。
        “小丫头,看到了没?好好和你母亲学学,面对长辈,该有的礼数必须要有,你的背后可是整个肖家的颜面,你还真是不拿这些事情当回事。”
        阮星竹并未说什么,只是小心的探了探母亲的脉象,看着差不多了,这才放下心来。
        李雪柔自是察觉到了身边之人的小动作,心下即是微微一暖。
        关心往往都是稍稍渗入其中的,虽是不经意的一个动作,但是人内心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星竹,王长老乃是你父亲旧年部下,虽说现在关照不多,两个人也还算是熟知,你怎么纵容肖三肖四这么对他?”
        李雪柔一番话说的很是巧妙,完全将王长老划出了肖家的范围。
        但又没有表面说明,不生也不熟,很显然将军府的老夫人不是白做的。
        李雪柔乃是前朝将门之家,性情也算是豪迈,一门忠烈怎么可能养出来怯弱的孩子。
        当年肖凌失踪之后,李雪柔性子一下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才开始小心翼翼。
        不过,就算是再怎么小心翼翼,骨子里的将门血液,是不会变的。
        王长老听到老夫人这样说话,脸色亦是变的有些不好看。
        是个傻子都听得出来,老夫人的话分明就是在说他和肖家关系并非那般深厚。
        说白了就是处理都用不着处理,就当成外人打发了就是了。
        想到这里,王亮更加觉得心下不舒服了,咬着牙愤愤不平:“老夫人,您这话说的?可是有些越外了,当年跟着老将军的时候,您可是清楚啊,如今怎么能过河拆桥呢?”
        王亮说的满脸委屈,皱着眉梢唯恐别人看不出来受了天大的委屈。
        甚至转身望着另外两人数落道:“两位兄弟,你们看看,这便是在咱们为之效命不计生死的主家,你们说,这种主家还要来干什么?”
        只是任他说的在激动,身后两人却是动都未动,显然并未有任何想说话的意思。
        李雪柔听罢倒是微微一笑,浑身都是多年沉淀下来的淡定和沉稳。
        “王长老,话既然说到这份上了,咱们也就不多说了,肖家帮了你们本家多少,没有人比你心里更清楚,要是你不清楚的话,老身这里可是有一本账的。”
        王亮一听便是一怔,眉目之间皆是困惑,当时不是没有账簿的吗?
        当时老将军说的都是自愿帮助他们本家的,如今怎么突然之间冒出来一本账簿?莫名其妙!!!

733大祸
        “老夫人,您这是什么的意思?是说两家关系就因为这女人就要分崩离析?”
        王亮还是不可置信,今日他可是什么都没有得到,这怎么行?
        既然两家不能融合,他必须要带走属于自己的一份。
        李雪柔听着对面之人的话眼神之中尽显阵阵寒光。
        “王长老!!慎言,你张口闭口说出来的女人,乃是我将军府的少夫人,是将军府的女主人,若是在这么出言不逊,当心老身不客气!!!!”
        阮星竹站在一边微微轻笑,唇角的笑意似是足以勾魂夺魄。
        但这股笑意之中含着的鄙夷和嘲讽却也还是很明显。
        王亮瞪着硕大的双眼像是从未见到这些人一般,他还真是没有想到这老夫人竟然敢这么对他们?
        本来都是算计的好好的,如今怎么会发生这般变化。
        慕容庆明也是觉得浑身都是不爽,这分明就是想要将他们扔出去。
        就现在的情况来说,他们和肖家断绝关系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听到方才老夫人说的话,手里是有账簿的,当时肖天志给他们本家亦是添了不少。
        想到这里还是觉得麻烦了,这事情可不好办了。
        “慕容长老?您这是愁眉苦脸的做什么?”阮星竹看着慕容庆明顿时知道这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想法。
        无非就是被刚才母亲说的账簿吓到了,这些人还真是不知廉耻。
        在肖家占尽了好处,如今肖家有难,他们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分出去。
        慕容庆明想了想,他还是不能就这么走了。
        要是现在离开了,以后若是想要在聚集起来可就没有这么容易了。
        当下情况分明,就是肖家产生了问题,这才抓住的机会。
        这父子两人虽说进了大牢,但能不能出来却是另外一回事。
        若是出不来的话还好说,要是出来了,要是得知他们三长老如此逼迫本家人,照那两人的脾气,想着都觉得瘆得慌。
        于是直接看着对面两个女人说道:“老夫人,这件事情不能照您说的那样办,您也不必刻意疏远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三人本家虽是得到过些帮助,但我们要给了肖家很多帮助,不是么?”
        说罢便像是算账一般,开始掰着手指算到:“当时肖家粮仓不稳,是我们都每家出了三千担粮食,这才救回了肖家,还有……”
        “闭嘴!!!”李雪柔听到这人还好意思说出这件事,当时的情况没有比她更加清楚。
        “慕容长老,老身一向觉得你算是知书达理,脑子也清楚,怎的如今也是上了年纪?糊涂了?要是当时没有你们在这里给肖家乱点谱,至于损失了那么多粮食么?”
        李雪柔想到当时堂堂将军府竟然变得捉襟见肘,每每想到这里便是一肚子火气。
        但如今这些人还在这里厚颜无耻的说是他们帮了肖家?
        之前便觉得这些人不是好东西,看来只是他们没有表现出来。
        现在只剩下她们孤儿寡母,这才想着欺负他们?
        “慕容庆明,老身亦是给你一个忠告,识相的那就快点走人。”说着还望着坐在一边自以为高深莫测的马东。
        “还有马长老,你能经营半个京城的酒楼难道不是有将军府的名声在撑着么?你还以为那些达官贵族能看着你一介籍籍无名之辈控制这么多?”
        李雪柔专挑了这几人最为薄弱的地方狠狠戳了几道,这些人要是不给点脸色的话,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作为肖家长老,一味只知道从肖家索取。
        从未想过帮助肖家做什么,现如今肖家遭此大祸,这仨人便商量好想要分了肖家?
        李雪柔越想越是生气,真是对不住当时老头子对这些人那般豁达。
        阮星竹瞧着这样子,今日的事情也算是解决的差不多了。
        “诸位长老,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希望你们记住,之后若是在发生同样的事情,那就休要怪我们不留情面了,任何事情都是有理有据,诸位请吧……”
        马东是率先走出去的,他不是来打架的,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很显然是一无所获了。
        现在还和肖家断了关系,这件事情当真是办的稀里糊涂。
        他一直觉得有这两个人在这里说来说去,定然是没问题的。
        没想到两个女人竟是把肖家的半边天顶起来了。
        想到这里不知为何马东莫名其妙觉得不平衡,为何什么好的都被肖家碰到了?
        “哼!!老夫就等着看,你们肖家还有回归之日?皇家的大牢,可不是这么好出来的。”慕容庆明看着这两个女人气势汹汹的样子颇为不解。
        这样死撑着做什么?肖家大乱,这些财产家业摆在眼前,只要她们拿上一部分,便完全足够自己生活了。
        为何还要这般死撑着和皇家作对?
        阮星竹听着这人的话,眼神之中寒光再度凝聚起来。
        “慕容庆明,说话是要负责任的,若是你在胡说,那就不要怪本夫人将你乱棍打出去!!”
        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些人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一个个小人得志还在妄想主宰肖家?当真是会做梦。
        李雪柔望着三人满眼没好气,眼神之间一片嫌弃:“自即日起,你们与我们肖家断绝关系,肖家供给你们的任何帮助,老身即刻收回,诸位,老身就看着你们,离了肖家之后,有多么飞黄腾达?”
        三人愣了愣,虽是心下吃惊老夫人的果决,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仍是信心满满的觉得这老夫人就算是扯撤了那又怎样?
        如今的他们可不是当初,既然是能够做到这种地步,必然是有一定资历和财力的。
        三人纷纷走后,李雪柔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捂住不断浮动的胸口整个人满眼失望。
        阮星竹看着母亲这样子,也知道是在为了肖家不值。
        这些人对肖家出事的时候做出的反应,确实是过分了。
        “母亲,不必生气,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们还可以在努力一把。”
        李雪柔摇了摇头,分明是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

734尚书府
        “星竹,是皇帝想要分了肖家,这些年来,肖家手握兵权,再加之你父亲和凌儿深得民心,是皇家,觉得肖家是个威胁。”
        阮星竹听罢了然似的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些事情没这么容易,但还是想要将这些事情仔细想
        清楚了。
        “母亲,肖凌一向是有主意的,这件事情事发突然,我想他也没有想到皇帝会这么快动手,您不必担忧,这件事情就交给我了。”
        李雪柔闻声看向身边之人,眼神之中一片震惊。
        “交给你?你要做什么?星竹,你不能乱来,若是你们都出了事情的话,那我们怎么办?肖家还需要有人来撑着!!”
        李雪柔看着站在自己身侧一副笃定神色的儿媳,心中实在难受。
        眼下遇到这种情况,肖家竟然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如此浩劫,又要如何才能躲得过?
        阮星竹看到母亲这般担心,缓缓放松笑了笑:“您不必忧心,这件事情就放心的交给我吧,我去尚书府走一趟,在我没有回来之前,您就带着白白好好待在家里就行了。”
        李雪柔想都不想直接拒绝,那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地方吗?
        那种吃人都不吐骨头的地方,已经吞掉他们肖家两人了。
        难道现在还要不断进去送死吗?
        李雪柔一心想的是这孩子和凌儿如胶似漆,夫妇二人关系实在是好。
        这才想不开想要去找尚书的麻烦,那之后还有什么好结果呢?
        无非就是同样被抓起来而已,到时候关进大牢做一对苦命鸳鸯?
        “星竹,母亲知道你和凌儿相濡以沫,此次你能回来母亲已经很满足了,你不必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你要知道,如今你做的任何决定都事关肖家前路,万不可莽撞行事。”
        阮星竹听着眼前之人说的话,知道对方是在真心实意的担心自己。
        但是这件事情必须要解决开,不然的话,她寝食难安。
        “母亲您放心吧,您是了解我的,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这萧尚书能够走到今日这位置,若非肖凌说了两句,也不会轮得到他,这件事情您就放心的交给我吧。”
        李雪柔还是觉得实在是不靠谱,现在肖家本来就已经足够窘迫了。
        他好不容易等到如今有人能和她分担起来,若是发生什么意外的话,这怎么了的?
        凌儿当时让她好好照顾星竹,李雪柔越想越是觉得不行。
        “星竹,你听母亲说,这件事情它……”
        “娘亲——”阮星竹伸手抓住眼前之人的双手,尽管是外面仍是烈日,但母亲双手却是一片冰凉。
        她知道母亲是担心的,但还是不能这般仓促的等着这些问题的发生。
        李雪柔被这一声“娘亲”震惊到了,她们二人之间一直都像是隔着一层。
        她自以为是当初自己不待见星竹,再加上还有沈娉婷的捣乱,她们二人一直都很疏疏远。
        但当她知道这中间来回曲折之后,这才慢慢了解到了事情并非是这样的。
        她亦是回握住眼前这孩子的双手,柔声说道:“星竹啊,既然你称我为娘亲,那我自然是要告诉你,这件事情,属实不能这样做,你想,大牢之中可是什么人都有,你说,我要如何放心?”
        阮星竹摇了摇头,只觉得一瞬间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亲密了不少。
        但是这件事情她已经想好了,必须要尽快做出决定。
        肖凌和父亲待在大牢里,确实不是件好事,多待一天,便会多一天麻烦。
        “娘亲,你放心吧,没事的,我亦是为人母,当然知道就算是不为了自己想,也会为了白白想的,但是白白也一样,他不能没有爹爹,所以您就好好在家里,陪着孩子就好了。”
        说罢她便转身,周身亦是一阵无奈:“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系上铃铛的,是萧家人,那想要解掉,自然还是需要萧家人。”
        阮星竹说到这份上,李雪柔也知道这孩子是打定主意。
        她长叹一口气,浑身都是显露在外的疲惫。
        从未想过肖家要造次灭顶之灾,若是但凡有一丝后悔的机会,她绝不会让老将军进入皇宫。
        “好了,你们都是有注意的,既然已经决定了,那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了,星竹,你要知道,白白离不开你,凌儿,也是,你身上有着肖家两代人的希望,娘亲绝不愿意看到你出事,懂吗?”
        阮星竹听罢点了点头,精致小巧的面容之上一片郑重。
        肖家是肖凌的一切,她不能让肖家就这么一日日的衰败下去。
        楚风的为人她很清楚,既然是利字当先,那就只有最核心的利益能够打动他了。
        而目前来看,唯一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只有萧家。
        “娘亲,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您不用担心,我会拼尽全力回来的,肖家,也是我的家……”
        李雪柔听到这话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并未在多说半句。
        事情既然已成定局,她说的再多,也不会出什么变故的。
        阮星竹见状这才松开了手,转身朝门外走去。
        她打开门一只脚刚迈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声响:“星竹!万事小心。”
        李雪柔此时已经眼中含泪,最近这段时间实在是面临的分离太多。
        先是老将军,再是凌儿,现在又到了这孩子,他们肖家,实在是经不起这么折腾。
        阮星竹没有回头,怔了怔转身便离开了。
        在这种时候,就算是情深意切都是要分别了,她不能任由事态就这么恶化下去。
        肖凌还在等着她,若是她投降了,肖凌也就完了。
        深宫之中,万千谋算,他们身在局外,如何窥得天机?
        一路走出大门,阮星竹转身望着跟在身后的四人。
        “肖三肖四照旧跟着我,刘开刘武,你们兄弟二人把将军府的大门守好了,记住,无论谁来,都不让进,若是那几位长老再来,打出去就好了。”
        “是,夫人!”刘开刘武躬身弯腰,浑身都是恭敬。
        交代完了,阮星竹直接上了轿子。
        这次龙门宴,她必须要亲自设宴,亲自招待才行。

735飘飘然
        萧家,萧国威于正座之上,一袭青衫绿蟒分外霸气,金边丝线包裹的四爪精细至极。
        头顶白玉璃龙发簪让整个人愈发显得贵气,眉目之间尽显一派嚣张。
        左右两边和两膝旁边站着两个口若朱丹,眉若柳叶的美人,十根纤纤玉指揉捏着萧国威的肩膀膝盖。
        “老爷,您说这最近属实天干物燥,奴家更是整夜整夜都难以入眠,您说,这可如何是好啊?”
        娇滴滴的美人在耳边倾诉,萧国威哪里还能把持得住?
        整个人反手一把将美人扯在怀中,伸出手指在小脸上抚了抚,满眼都是赤裸的欲望。
        “哦……?小叶最近没法入睡啊,怎么?是因为没有老爷在旁?嗯?”
        叶美人强行忍着脸颊之上让人生厌的摩擦触感,她是月容花貌,这老头子已经一只脚踩进了棺材。
        若非为了这些许荣华富贵,她才不会屈身在这老头子身下。
        “哼,老爷以前最疼小叶了,怎的如今这是厌弃了?”
        萧国威一听捏住小美人下巴的手指更加用力了,低头狠狠在怀中之人脸上啄了一口。
        “哈哈哈,小叶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嫩,好好好,来人,去将前些天皇上赏的那颗羊脂冰玉拿来。”
        叶美人一听顿时眉开眼笑,方才被啄了一口的厌弃都显得暧昧。
        玉臂攀上萧国威颈肩,细声细气的柔声说道:“奴家,多谢老爷赏赐……”
        萧国威只觉得被撩的一阵身体发颤,这叶美人是他早些时日从奴隶集市上一眼便看中的。
        那种摄魂夺魄的妩媚,让他一眼难忘,只有这种堪称极品的美人,才算是配得上他萧尚书。
        “小美人儿,不必客气,早些日子再给本老爷添个小儿子,到时候,你便是这尚书府的大夫人。”
        叶美人一听瞬间瞪大双眼,要是成为了大夫人,这老头年纪已经大了,还能活多久?
        到时候要是有个儿子,那整个尚书府的财产,不都是她们娘俩的?
        再说了,后宫之中还有皇贵妃的支持,那时候,她岂不是坐拥整个尚书府?
        越想心中越是激动,似是已经看到了自己驰骋尚书府的日子。
        萧国威只觉得怀中温香暖玉委实柔软,但并不知道自己宠爱至极的美人却是想着如何算计自己?
        另外几人站在一边却是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看着这贱人把那羊脂冰玉抱在怀中。
        叶美人自是知道这几人的妒忌,但她丝毫不会在意,只要她能握得住这老头子的心,并且,不能让这尚书府中有新生命的诞生。
        只要这样,一切事情,都不是问题。
        “你们都在干什么?”正在众人都在明争暗斗之时,忽然自门外传来一阵声音。
        正在这些人明争暗斗之时,门口雷厉风行的走来一道身影。
        来人眉眼紧皱,浑身都是怒气,气势汹汹的样子很显然是不好惹。
        站在萧国威身边之人福了福身缓缓退向一侧:“妾身见过夫人……”
        场中几人皆是满脸惊恐,唯有叶美人躺在萧国威怀中纹丝未动。
        萧国威亦是皱了皱眉梢,对这破坏气氛之人显然并未半分好感。
        “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淡漠的似是与面前之人并不熟识,整个尚书府中的人都知道,老爷与夫人关系僵持不下。
        清月看着这一堂散乱,虽是浑身没好气,但还是强忍住心中怒气,福了福身便看着叶美人说道:“你可知道你的身份?见到本夫人,竟然还是一副浪荡模样?”
        叶美人闻声顿时双眼之中一片惊慌,整个人更是往男人怀中缩了几分。
        她这种模样更是惹得萧国威心中一紧,男人的保护欲瞬间上涨了几度。
        抬头直接朝着对面的疯女人吼道:“清月,你说她不知道身份,难道你知道身份?你可是老爷我的夫人,我便是你的天,在我面前质问美人?你想干什么?”
        清月看着对面疯迷的男人已经麻木了,她也并不想多言半分。
        只是这尚书一职得来不易,她的女儿入宫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怎能被这老东西朝朝夕夕之间毁于一旦?
        “老爷,你可知道这羊脂冰玉是谁赏赐的?”
        她声音清冷的似是比起冰玉还要寒凉,眼神之中一片淡漠,蕴藏着一丝又一丝的怒色。
        萧国威极为厌烦的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道:“你是当本老爷是傻子,当然是当今皇上赏赐。”
        清月闻声一声冷哼,望着对面之人再无半分当年的心悸之感。
        “你还知道是皇上赏赐?天家给你的东西,你竟然敢送了人?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你可知道这是亵渎之罪?一介小小奴隶,受得住天家威严吗?”
        萧国威顿时心中更是烦闷,这尚书府是好,要什么有什么?
        数不尽的钱财和滔天权势,之前就一直觉得他的女儿是贵妃但萧家却没有受到优待。
        如今没想到一举升至尚书之位,这种荣宠,可是别人几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好了好了,我们如今也算是皇亲国戚,当今圣上后位空缺,蔷儿如今乃是皇贵妃,那在后宫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送来的东西,我还不能送了?”
        清月就听着对面之人胡搅蛮缠,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在对面之人看来却是无关紧要?
        “老爷!!你要知道皇上赏赐给你那是看在蔷儿的面子上,你只顾一时享乐,若是被皇上知道了,这可是大不敬,难道你是疯了不成?”
        “够了!!!”萧国威听到这话瞬间更是厌烦,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清月,你这话是何意?要是没有本老爷,蔷儿能够走到今日?再说了,皇上日理万机,天下诸事皆需要过目,难道这些事情还要查?老爷我看你才是日渐疯迷了。”
        萧国威满脸没好气的看着对面这疯女人,手臂仍是紧紧搂住怀中女人。
        叶美人一直是嘴角含笑,望着这尚书府之中唯一的夫人,显然并不将对方放在眼里。
        在她看来,这大夫人的位置,坐不了多久了。

736贱籍
        “夫人,老爷每日在朝中心力交瘁,作为女人,就应当多加体谅才是。”
        叶美人望着对面之人将手中的羊脂美玉戴在手上,明晃晃的在众人眼前闪来闪去。
        她自是不会将这人放在眼中,这老女人的位置,迟早有一天会是她的。
        只要等她坐上正牌夫人的位置,那么这偌大的地方,都是她一个人的。
        清月心中怒火越发深切,直接迈开步子朝前走去。
        叶美人见人上前也并未在乎,在她看来,这女人也不过是仗着女儿在朝中的地位这才如此嚣张。
        既然如此,那和她仗着男人有何两样?
        不过,下一刻她的幻想,便在一巴掌之后,清醒了。
        “啪——”
        这一巴掌,实实在在的打在对面这贱人的脸上。
        “贱人,看看你的面前站的人是谁?本夫人乃是清远侯独女,岂是你能够出言不逊来侮辱的?说话之前打量一下你的架势。”
        清月心中怒海如潮,清远侯虽说如今已经并非当年那般名声在外。
        可是最起码在整个京城之中,清远侯的清名,在朝中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没想到,自己如今看似风光,在这尚书府之中谁知道是这般光景?
        叶美人没想到这女人竟敢这般对待自己,虽说她位份不高,尚书府众人也是很敬重她。
        如今哪里受得了这种闷气,当即站起来便说道:“夫人,您这是干什么?不知叶雨做错了何事?难道就因为接了这羊脂冰玉?”
        “就?叶雨,你知道你现在握在手中的东西可是随时都会让你丧命的东西,有的人,生下来便是贱命,一入贱籍,终身贱籍,若是知道好坏,那你还是小心点的好。”
        叶雨一听更是心里憋屈的慌,她最是厌恶被人用身份压上一头。
        多少年了,她每每想到这件事情都会痛恨自己的出身。
        原以为走到今日,算是不错了,尚书府的位置也算是坐得稳。
        结果,被像是如今这样子打脸,还是时常会有。
        以前最起码都不会在人前,今日没想到这疯女人竟然敢在人前就对她动手。
        这不是打量着告诉府中所有人,不必尊重她一个贱籍?
        想了想,转身直接缩在了萧国威怀中哭哭啼啼:“老,老爷,都是雨儿不对,惹了夫人不高兴,都是我不好。”
        萧国威紧紧搂着怀中温香软玉,瞪着硕大的眼珠整个人不怒自威。
        清月看着面前这装腔作势,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整个人不屑的笑了笑。
        “贱人就是贱人,就算是失去贱籍的约束,也是怎么都争气不了,如今你能躲在老爷身上哭哭啼啼,到时候惹怒了圣上,看你有几个脑袋陪葬!!!”
        叶雨瞬间再是瑟缩几分,浑身颤颤微微喉间更是传出几分呜咽。
        “老爷……”
        萧国威实在是忍无可忍,这女人是越发的不懂规矩了。
        人后也就罢了,在人前竟敢这般下他的面子?
        “清月,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给雨儿道歉!!!”
        清月听罢像是眼神之中尽是困惑,似是没有听懂到底是何意?
        叶雨躲在萧国威怀中唇角泛起淡淡轻笑。
        萧国威看着对面之人毫无动静,声音更是阴沉几分:“没听懂?即刻,道歉!!”
        清月这才切切实实的听懂了,但是眼神之中却是极度不敢置信。
        “老爷,你让我,给一个连妾室都算不上的贱籍,道歉?”
        她从未想过这人会这么说?在人前他们一直装作恩爱。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恩爱到底有多少不值?
        如今竟然让她给一个贱籍道歉,这不是在活生生打她的脸么?
        “你死心吧,我清月,出身高贵,就算是前朝太后也是免了清远侯之礼,本夫人给她行礼?她,配么?”
        “啪——”
        清月甚至都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耳边一声嗡鸣,顿时眼前都变成了一片漆黑。
        “夫人——”
        身后几个下人顿时冲了上来,冲到清月身边欲将人扶起来。
        “滚下去,老夫倒是看谁敢动手?让她自己站起来!!!”
        萧国威看着这些下人想要搀扶起这贱人,顿时一声怒喝将人制止。
        几个下人被这一声吼,哪里还敢在动手,一个个都怯生生的朝后挪了挪,不敢再动。
        清月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一直等到眼前的晕眩散去了,苦笑着抚了抚唇角。
        看着手背上的一抹鲜红,眼神之中已经淡入薄冰。
        “萧尚书,如今你一朝得道,成了皇上眼前的红人,但你宠妾灭妻,枉顾朝纲,等着吧,今日这一巴掌,我清月,要你数倍奉还。”
        叶雨也是被这一巴掌惊呆了,唇角的笑意越发的深切。
        还真是没想到这老头子竟然真会这么做?
        “夫人啊,快走吧,老爷如今正在气头上,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咱们是内室,怎么能够这般违逆?”
        清月闻声斜着眼睛看了眼这女人,唇角的鲜红格外的扎眼。
        “叶雨,芳华易逝,如今荣宠只是一张红颜,朝夕过后,你的苦,才刚刚开始,本夫人就一直看着,等着你,香消玉殒……”
        不知为何,叶雨听到这里也是多少有点心悸。
        她一直知道现在有这番荣宠是凭着一张脸,若是有朝一日,红颜枯,便是她的落幕之时。
        萧国威看着眼前这口不择言的疯女人,心上更是说不清楚的波涛汹涌。
        坐上这尚书的位置,天知道他等了多少年,这女人如今竟敢这般出言不逊?
        “清月,注意你的言辞,不要将老爷我逼急了,你要觉得你这夫人的位置坐不住了,那就自便。”
        清月没有说话,既然她的好心无处可使,那更是无需再说了。
        室内一时之间尽是尴尬,无人说话,安静的甚至能够听到心跳声。
        就在这时,外面再次传来阵阵下人的通传声:“报!老爷,将军府少夫人拜见!!!”
        萧国威这才松开揽着美人肩膀的手,眼中一片疑惑。
        “将军府?还是少夫人?她来干什么?肖家如今是强弩之末,来我们萧家干什么?”

737胆大/>        不过嘴上这么说,手上还是放开了怀中的美人。
        “你先回去吧……”
        叶雨并非是不知道好歹的,这种场面不是她能掺和的,于是转身便要准备离开。
        清月亦是直接转身便朝外走,丝毫没有将女主人的位置放在心上。
        哪怕坐的位置再怎么高?但却徒有其表的话,那什么都是自说自话。
        “清月!!!你这是干什么?听不到下人说来人了吗?身为大夫人,你是什么礼数?”
        萧国威看着这女人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整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觉得时间越长,他是越发的不喜欢这个女人了。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可在女人身上,他丝毫都未感受到百日恩情。
        “哼,礼数?老爷您也知道礼数?敢问刚才是怎么做的呢?恕本夫人,分奉陪不了,难道还要让外人看到你这尚书是如何宠妾灭妻?”
        说罢忽然转了过来,脸颊上的红掌印分外现眼,再加上她的愤怒,整个人愈发显得气势强悍。
        萧国威在看到这巴掌印的时候,亦是被惊了一下,攒着的手掌都是微微紧了几分。
        他还从未对女人动过手,没想到这一巴掌下去竟是这般严重?
        可是打也打了,事情确实是自己做的,要追究那就没意思了。
        于是直接摆了摆手缓尔说道:“那你先回去吧,让下人上药。”
        清月二话不说转身便走,她是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一分钟。
        萧国威见人走了,这才回头望着正要出去叶雨说道:“雨儿,那你就先陪老爷我坐着吧。”
        叶雨闻声微微一笑,她就知道按照清月的脾气是不会留下的。
        这才正是踩在她的想法上了,最好永远都是这样。
        这样的话,她便能够结识更多地有身份的人,人越多,她的出路,当然越多了。
        于是稳稳妥妥的笑着走到一边坐下,浑身拿足了大夫人的架势。
        萧国威见状亦是咧嘴一笑,这才直接朝外说道:“好了,去请人进来吧……”
        阮星竹之前是经过尚书府的,但是这次确实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本想着同在京城,能有多远?没想到竟是尚书府搬迁了,换到了一处更大的宅子,就是位置比较偏远。
        看着面前鎏金大红门,门口摆着的两个抬头挺胸的石狮子。
        这些人,家族利益源自于女儿在后宫的挣扎,这些人,还真是十足十的可悲。
        过了会,便看到一个下人傲里傲气的走到面前:“夫人请吧,老爷传话了。”
        阮星竹并未理会下人,眼下是他们将军府出了差错,这些人偷着乐都是常事,怎么还会像往日一般尊重他们?
        “有劳了……”
        说着便到了前厅,看着坐在正位之人想必便是萧国威了。
        只是看着一边的年轻女子,此人必定不是大夫人,周身并无大夫人半分气势,虽说做的端庄,但是莫名多了些许风尘味。
        “萧尚书——”
        阮星竹并未客气,他们两家本就是皇上的左膀右臂,按道理来说,掌控兵权之人,权利地位是远在文官之上的。
        要是往日,该是这些人给他们肖家行礼的。
        萧国威点了点头,扶了扶手示意坐下说话,眼神之中却是阵阵讶异。
        他以前鲜少见过这将军夫人,没想到竟是如此天资绝色,这样的人,他府中恐是无人比得上?
        这肖凌竟是有这样好的运气,能够遇到这么美的美人儿。
        叶雨坐在一侧注意到这样的变化,心中不禁暗骂:“真是个不知满足的老色鬼!!竟然敢冒犯将军府少夫人!!”
        于是直接莞尔轻笑,便细声细气的说道:“奴家叶雨见过少夫人,少夫人还真是如传闻一般绝色,少将军真是好福气。”
        阮星竹自是注意到了这萧国威的眼神,心下虽是不屑,不过就是眼神而已,她还是受得住的。
        只是听到这不知名的女子问安,心中便是微微带着些许疑惑?
        “叶雨姑娘?怎么会来前厅坐着?”
        她在很久之前便听说过这位尚书的事情,听说是个十分宠爱妾室之人,如今一看到这不知名的女人竟然敢坐在前厅议事,看来传言不假啊。
        叶雨微微一愣,似是没有听到阮星竹问的话,眉间一皱,便疑惑出声到:“啊……?”
        阮星竹这才接着望着萧国威说道:“萧尚书,要是本夫人眼神没有出错的话,叶雨姑娘,并非是大夫人吧?”
        萧国威暗暗心惊这女人眼光毒辣,就连他甚至都觉得雨儿做的很像是大家夫人。
        但这女人竟是一眼都能看的出来?既然她能看出来,那更不用说外人了,岂不更是全都能看出来?
        叶雨听罢这才反应过来,顿时眉间紧皱起来,这是在说自己身份低下,不配坐在前厅!!
        想至此,顿时心中涌出一股怒火,这些人就是这样,在无形之中非要捅人一刀。
        妾又如何?妻又怎样?难道就这么一个位子,非要计较的这般深切?
        不过当着别人的面还是不能计较的太深,这可不是说笑的场面。
        于是只能强行忍住心中不满,这才陪笑着说道:“少夫人还真是眼光毒辣,叶雨确实并非大夫人,只是一届凡人罢了。”
        阮星竹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道:“姑娘不必如此自谦,之前再怎么平凡,到如今也不平凡了,是我们这些人拘礼太深,与姑娘无干。”
        她说的话很是客气,很显然并未在乎,这本就是尚书府,若是将军府还有的一说,不过是在别人的地方,她也没有插话的份。
        萧国威并未多言,而是直接看着眼前之人徐徐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少夫人说吧,此次前来,所谓何故?”
        他知道肖家如今是烫手的山芋,那这些人来找自己做什么?
        万一要是被有心之人看到了,岂不是说他们两家有串通之意?
        想到这里,萧国威心中不由得一颤,这要被大家知道了,他们萧家岂不是也要付出代价?
        若像是肖家一般被皇帝关进打牢,丢尽家族颜面,那可糟了……

738苟且
        阮星竹丝毫都未曾犹豫,望着眼前之人提醒道:“萧尚书,你们萧家能够走到如今这个地位,想必尚书定是高兴至极,母凭子贵,皇贵妃娘娘平步青云,连带着萧家亦是登上峰顶,您说,您满足了么?”
        她是真不知道到底楚风是怎么想的?能够将尚书府位置交给这种人?
        是觉得没脑子好控制吗?可是在朝中却是只会享乐,丝毫都无半气性,这哪里能用的着?
        看着对面几乎是与她平起平坐的女人,这尚书府是什么样子,她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说着再次望着对面这个女人故作吃惊说道:“呦,叶雨姑娘手中所拿的东西,是羊脂冰玉?这可是好东西啊,就连我们将军府也是为数不多啊。”
        叶雨闻声便是得意的笑了笑方才说道:“少夫人还真是好眼光,这是老爷刚赏赐的,是皇家的东西呢,你说……”
        “闭嘴!!”萧国威不等这女人接着说,转身即刻沉声制止道。
        叶雨瞧着对面之人满脸没好气,心中亦是止不住的愤懑。
        阮星竹唇角泛着淡淡的笑意,望着萧国威敬佩说道:“萧尚书还真是出手阔绰,这羊脂冰玉可是千金难求,还是出自皇宫,想必更是难以求得了,哎,枉我们将军府徒有其名啊,竟是这羊脂冰玉都不及尚书府这块美玉半分?”
        她没想到这萧国威还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将皇上赏赐的东西送给一个下人?
        这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在说,看看,皇上的东西我也不在乎,就是谁想要给谁?
        这不摆明了不需要给面子吗?看来,这萧国威也是个不长脑子的。
        如今尚书府是在风口浪尖之上,所有人都不服这尚书府的位置升的太快,就等着抓住对方的小辫子。
        这人还真是自觉,自己奉上了。
        萧国威望着对面唇角一直泛着淡淡笑意的美人,眼神之中方才的微微薄愤此刻尽是消磨下去。
        而是缓缓说道:“少夫人说吧,来我们尚书府可是有事情?”
        阮星竹闻声这才接着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咱们说的再清楚些,萧尚书,萧家能够走到今日这份地位,想必前因后果,尚书大人最为清楚不过,但为何,我家将军却是被恩将仇报呢?”
        萧国威听到这里便是大腿搭在小腿上,摆起了架子。
        他就知道这女人没什么好事,搞了半天还是为了肖家那两父子?
        于是直接似是同情的笑了笑才出声言道:“少夫人啊,您这话说的可是有问题,我们萧家走到今日,本尚书也是一直都在努力,不过是我家女儿十足争气罢了,你说说,何来的恩将仇报?我们可是很心安理得的。”
        萧国威说着端起桌边的一杯茶,抿了抿,眼角的笑意甚至都要咧到太阳穴。
        他倒是觉得这女人委实胆子挺大,竟然敢一人便前来这尚书府。
        还能在他的地盘说的出去这种话?不是自己在找不爽快么?
        阮星竹望着对面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不知廉耻之人,心中亦是愤愤不平。
        肖凌做事一向是有条有理,如今这些人插空陷害父亲,这才肖家如今得了个违逆君命的名声。
        “萧尚书还真是厉害,难不成皇贵妃娘娘没有告诉尚大人,您举家能够得到这么多圣眷,那是承了我们家将军的情?”
        “铛——”
        萧国威将手中东西放下,转而望着阮星竹,眉眼之间是反常的淡如止水。
        “少夫人请慎言,这话要是传出去,不仅我们尚书府不好过,难道您以为挑起事端的,就好过了?你可不要忘了,如今肖家两大将军皆是在大牢里,你还是安分守己一些的好。”
        说着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砖,琉璃珠在他的手中被握住有规则的转圈。
        似是在说明自己本就是一切都在运筹帷幄之中。
        阮星竹知道今日这场仗不好打,这萧尚书能够安安稳稳的坐在尚书的位置上也是不简单的。“萧尚书此言差矣,我将军府如今是什么样子,本夫人比尚书还是要清楚一些的,两位将军素日里征战沙场,家中之事一向是本夫人和老夫人在管理,现在倒是并未受到影响。”
        萧国威愣了愣,他知道这肖家老夫人不简单,当年能够一个人撑起肖家也是为人传颂。
        但时过境迁,今非昔比,如今这些人从未想过会变成这般模样吧?
        每每想到这里他便觉得高兴,肖家蒙受皇恩多年。
        自己的女儿虽是贵妃,但很明显皇上并未在乎,所以才没有升他们的官职。
        如今好不容易升天得道,他自然必须守住这份家业,享受的日子,就在后面跟着。
        想至此,他便更是放心了些许,肖家只不过是在硬撑着罢了,走到今日,也是阳寿到了。
        “少夫人,本尚书算是知道你今日来是为何故了?无非是想要让本尚书说情,这份心思,少夫人还是收回去的好,两家本就是水火不容,更别说帮忙了。”
        阮星竹听到这里并未有一丝激切,她本就做好了长期博弈的打算。
        只是,就要看这萧尚书,能够撑住多久了……
        她转手便拿出一盒上品山地人参,希望这老东西,能够带着萧家长命,百岁。
        “萧尚书,这是本夫人偶然得来的一件天地灵宝,这种年份的人参,那可是大补之物,本夫人便给尚书大人留下了。”
        萧国威听到上品药材心下一动,他现在确实是需要大补之物。
        但是如今药材匮乏,能够找到一点带年份的东西委实不易,现在有送上门来的,不要白不要啊。
        不过心上这么想,嘴上还是说道:“少夫人这是干什么?您可要知道,肖家能够走到今日,也算是有始有终,少夫人,还是不要过于强求才好。”
        阮星竹在心里狠狠鄙视了这老头一番,不要强求?
        萧家能够走到今日,不知道强求了多少人?如今,她定要让这些人知道,肖家颜面,动不得!!
        何为忠烈,何为苟且?忠者堪烈,苟者偷生,这些人,会付出应有的代价……

739夫人有请
        阮星竹伸手左侧倒了杯茶,缓缓朝前走去。
        一颦一笑之间让萧国威不知丢了几魂几魄?
        “萧尚书,我肖家落到今日这般地步,您这一家人可是费了不少功夫,这一杯茶,算是本夫人,敬你的。”
        她并未将茶放下,就是稳稳端在掌心,她打定这老小子定会接住。
        萧国威看着这女人突然给他倒茶,心中还是微微有些不淡定。
        这是干什么?方才还说的不可开交,转眼就来这一套?这要让谁相信?
        “少夫人,您,这是做什么?来人啊,还不赶紧接过少夫人手中的茶水,都是下人做的东西,怎么能让夫人做呢?”
        话毕便有一人匆忙上前,走到阮星竹身侧眼神之中充满敬畏。
        “少夫人,这些事情就交给奴婢吧,不敢劳烦夫人。”
        阮星竹想了想,眼神转向看着此人身后还没有完全挡住的银针。
        只是她并未磨蹭,二话不说直接将手中茶水交给下人。
        此人端住茶水之后,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掏出银针放在水里搅了搅。
        “原来如此,萧尚书是害怕本夫人下毒啊,倒是费心了。”阮星竹轻轻一笑,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玩味。
        萧国威面色平静,没有半分不自然,只是伸手端着查过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放下茶水之后,这才缓缓解释道:“少夫人莫要怪罪,实在是最近京城之中不太安定,少夫人有所不知,最近本官可是受到多次暗算了,实在是不得不小心。”
        阮星竹闻声眼神都未曾抬一下,淡淡笑了笑方才说道:“尚书大人却是小心,应该的,大人如今是朝廷命官,到底是清官名流,确实是要注意一些才是。”
        萧国威配合着点了点头,只要银针验过就好了。
        他可不想一世英名被一杯茶放倒了,那多不好。
        阮星竹见目的达成了,这才福了福身,淡淡笑道:“今日叨扰尚书大人了,既然大人与小女子意见不同,那本夫人,就先告辞了,希望大人,官运,亨通!!!”
        萧国威看着面前这女人这般模样,心下微微生出一抹不好的感觉。
        但想到这茶水验过了,这才放下心来,想来这女人不会当着这么多人做出这种事情。
        这样想,萧国威心里便舒服多了。
        要不是肖家如今没落,如今感到不适的,应该会是他。
        不过,想到如今自己皇亲国戚的身份,当即淡淡轻笑道:“夫人慢走,很多事情才刚刚开始,老夫,坐等肖家最终的结果!!”
        阮星竹没有说话,转身便朝外走,最后的结果?
        走出前厅之后,她直直朝尚书府之外走去,一身云淡风轻。
        她就静静等着,等到这些人找到她的时候,届时,便是他们翻盘之际。
        “夫人——”
        正要走出大门之时,她便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微微转身便看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奴婢。
        “姑娘有事?”
        彩云恭敬福了福身,这才说道:“少夫人,我家大夫人有请。”
        阮星竹才想起来,来了这么久,这位清远侯独女都未曾出来见客,这可不是清远侯的家教。
        “姑娘请带路吧……”
        彩云再度躬身,转身向前走去,阮星竹跟在身后,看着这面前的丫头才觉得是有些大家风范的。
        方才那叶雨虽是侍婢但是做事派头显然是在正派夫人之上,这种人,看着都不是正经人。
        以下犯上,都未曾想过到底自己是什么身份?
        走过偌大的花园特意绕过前厅,到了一处院子之前停了下来。
        阮星竹往里面看了看,想着这里富丽堂皇,当是大夫人的院子了。
        不过看着侍女接着往前行,她才诧异到:“姑娘,这倚梅园难道不是你们大夫人的院子?”
        侍女面色沉着淡定,但阮星竹还是捕捉到了一丝丝嫌弃。
        “少夫人误会了,只是叶美人的院子,我们大夫人的院子还在前面。”
        说罢便接着前行,身上虽是看着淡定,但还是觉得整个人都和刚才不对劲了。
        阮星竹跟在身后看着这和前厅的富贵相比起来都相差无几。
        萧国威竟是允许一个通房睡的地步,比正主还要高贵。
        不得不说,这不就是在告诉整个尚书府的人,这倚梅园才是真正的主子?
        两个人再往前走了一截,才在一处比倚梅园逊色不少的寒山北苑停了下来。
        单单是听着名字便觉得孤寒,在看到里面枯木烂草,显然也是下人打扫的不注意。
        等到了门口之后,彩云便再次躬身说道:“少夫人先行等候,容奴婢去通报一声。”
        阮星竹点了点头,便走到院子一处凉亭坐下,望着这满院子的凄清,实在是觉得憋闷。
        过了会,便看到门前的帘子被揭开,一道人影款款而来。
        阮星竹并未站起来,论身份,以前萧家见到他们都是要行礼的。
        如今也差不多平级,虽说肖家如今不同往日,但身份,只要没被废除,那就还是存在的。
        清月看到这凉亭中的肖夫人顿时一眼便能看出来,此人,绝非寻常妇人。
        “想必,这位便是名满京城的肖家少夫人吧,肖家满门惠誉,肖将军还真是年少有为,这夫人也是这般貌美如花,听闻还有一子,想来也是乖巧可爱。”
        阮星竹听到这番恭维,这才缓缓站起来,微微笑道:“夫人说笑了,如画美貌尚是转瞬即逝,如今在怎么样的美貌,也换不回我家将军安乐。”
        她虽是笑着说的,但每每想到肖凌在大狱之中受到的憋屈,她便觉得心里不爽快。
        清月看着面前这将军府少夫人,明明丈夫入狱,这时候肖家满门都是闭门不见客。
        早些时候,还听闻有族中长老前去闹事。
        如今这夫人竟是能够站在她的面前笑笑嘻嘻的说话。
        这倒是让她一时之间拿不准主意,这少夫人,看来并不简单。
        “少夫人真是聪慧,这确实容颜易老,再好的年华也不过是东流逝水,官家之中,像是夫人这等明白人,实属不多了,不愧是肖将军亲选的女主人。”

740不好惹
        阮星竹望着对面的女人眼神之中尽是一片哀伤,想来也确实如此。
        女人出嫁从夫,面前之人虽是清远侯独女,但终究只能在这寂寥小院之中度日。
        清远侯哪怕是再有权势,终归是离得远,无法伸手到萧家。
        再说如今萧国威得道升天,清远侯凭着旧年明信,如何解围?
        不过阮星竹还是跟着清月的示意徐徐坐下说道:“夫人太高看我了,与夫人相比,星竹更是不算什么,无厚实的背景,嫁的一夫君幸好忙于军务也只有我一位夫人,如若不然,哪里会有如今的少夫人?”
        清月听着对面之人的话,不知为何心中还有几分羡慕?
        如今,哪个官宦之家不是妻妾成群,在外鬼混的更是不在少数。
        但像是将军府里的,却是独属一派,两位将军皆是一妻,就是这种情怀,也是让人惊叹不已。
        想到自己的处境,清月难得叹了口气无奈道:“少夫人客气了,肖将军懂的疼爱妻子,是肖家的福气,再看夫人如今,不也是为了将军四处奔走嘛。”
        阮星竹点了点头,这说的倒是实话,只是,她还是没有看出来,到底这人是想说什么?
        排忧解难算不上,她们关系还没好到这种地步。
        硬算的话,她们还应该是仇人,但这人是想干什么?
        想了想,她还是没忍住:“不知夫人找星竹前来?可有何事?”
        清月没有只是淡淡颔首,眼波流转之间一片暗色。
        “少夫人,此次之事,是我萧家对不住你们将军,不知夫人,打算如何解决这件问题?”
        阮星竹闻声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大夫人竟是直接将话说穿了。
        这样也好,省的不好说话,于是她笃定言道:“大夫人,既然您这么说了,您又是期待我怎么做呢?我家将军平日里受到万民爱戴,如今却因如此荒唐之事,入了大狱,您说,我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清月亦是为难的摇了摇头,当蔷儿在宫中传回消息她便知道这次的事情办砸了。
        肖家是几代大将军,都是为民牺牲,死在了沙场之上。
        到如今肖凌更是骁勇善战,所有人提到肖家,肖凌便是一道佳话。
        但蔷儿操之过急,急忙对肖家动手,如今只怕是虽然坐上了皇贵妃的位子,日子也是不好过。
        这也是为何她见到萧国威将羊脂美玉送给一个下人,就会这般生气。
        现在他们萧家是刀口上舔血,随时都会丢掉性命的。
        她还是望着阮星竹低声道歉到:“少夫人说的是,要是这件事放在本夫人的身上,也不会这般轻易就松手,只是,不知夫人如今打算怎么做?”
        阮星竹摇了摇头,谁都是为了自己考虑。
        如今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这大夫人心思缜密,绝非萧国威能够控制的住。
        恐怕不是皇贵妃的话,这大夫人绝不会委曲求全。
        “大夫人,这件事情如何处置不是我说了算的,我也希望能够尽快解决,但还不是要等天时地利人和么?”
        她说的极为巧妙,要说自己给萧国威下了毒,不用想都知道走不了了。
        清月皱了皱眉梢,紧接其后的问道:“天时地利本夫人倒是理解,只是,这人和,应该如何理解?”
        阮星竹再次佩服这夫人思考问题很深度,完全不像是寻常夫人一般顺从夫家。
        不过,佩服是一方面,自己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夫人这话说的倒是精巧,但星竹只想将丈夫和父亲接回来,这人和,夫人怎么想便是什么吧。”
        她没有说到底这人和指的是和谁的和?
        但清月却是觉得没这么容易,分明对方眼神之中有着一股淡淡杀意。
        虽说不明显,但她还是发现了,这位少夫人,可不是个好说话的善茬。
        时间分分秒秒向前流失,就在阮星竹都觉得这次谈话没什么营养之后,都要起身。
        便听到清月说道:“少夫人,若是来日,能不能看在本夫人的面子上,放过蔷儿?”
        阮星竹转身眯着眼睛微微笑道:“夫人这说的是哪里的话,皇贵妃娘娘乃是后宫之主,应当是娘娘不与我等小人物计较才对。”
        清月摆了摆手,浑身都写满了抗拒。
        “少夫人,请听本夫人一言,肖将军的事情我会托人去问问皇贵妃娘娘,只是也请夫人答应我的要求。”
        阮星竹虽是不知道这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过还是满面的毫不在乎。
        有成果,终归会是有牺牲,但是,牺牲不该放在肖凌的身上。
        “尚书夫人,我知道您是个明白人,若是您能够让我家将军回府,那一切都好说,但要是没办法,那就请大夫人海涵,我这人,一向最是记仇。”
        清月瞬间便是拉一声长叹满眼可惜,多么希望自己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只是眼前之人委实淡定,这种淡定让她觉得心慌意乱。
        事情本来不复杂,但现在蔷儿突然计划出这么一遭,便是酿成大祸了。
        阮星竹看着对面之人满面愁容,顿时觉得没意思了。
        既然对方没什么要表示的,那一切事情就好说了,完全不用顾忌任何人了。
        想至此,她瞬间站起来,望着还在一边长叹之人说道:“夫人不必叹息了,要是无事了,本夫人就先走了,毕竟我家将军还在牢中,我实在是没办法在这里陪夫人谈笑风生。”
        清月还想说点什么,但张口却是喉间哽塞,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不知道这肖家少夫人是什么来头,但是看着行事做派都不是好惹之人。
        此次直接来到他们萧家,想必是已经在心里做好十足的打算了。
        清月越想越是觉得心慌意乱,蔷儿好不容易升到皇贵妃的尊位。
        说不好过不了多久,便会登上后位,眼下决不能出了差错。
        阮星竹很快便在下人的领路下出了尚书府,看着背后烫红鎏金的大门缓缓关上,她这才一声的长叹。
        周身都觉得放松下来,这次,就坐等别人上门求人了。
        她非要让这些人知道,将军府的人,不好惹。

741回府
        当回到将军府之后,才看到李雪柔就站在门口等着。
        心下一暖,便很快走上前去,看着这一老一少,心中止不住的微微发颤。
        “娘亲!!!”
        阮白白看到自家娘亲回来了,这才连忙冲上来。
        阮星竹一把将孩子箍在怀里,感受到怀中的暖意她才觉得自己真正是回来了。
        走到李雪柔面前,两人相视一眼,阮星竹点了点头,双方顿时都知道各自是什么意思?
        回到府中之后,阮星竹便将孩子交给肖三肖四一起去玩。
        她则是跟着李雪柔来到书房。
        看着眼前之人陡然变得浑身紧张,和刚才的样子截然不同,阮星竹便知道李雪柔等的太久了。
        她缓缓上前握住李雪柔的肩膀,柔声说道:“母亲,不必担心,事情我都办妥了。”
        李雪柔闻声转身,眼神之中充满困惑。
        “星竹?母亲知道你的本事,莫非你是做了什么手脚?”
        阮星竹淡淡笑了笑,并未多说,而似是卖关子说道:“母亲这件事情您先暂时用不着担心,眼下我有另外一事需要麻烦您。”
        “你说——”李雪柔本就是觉得自己做不了什么,整日整日都是忧郁烦闷。
        如今自己能够帮忙了,她自是迫不及待了。
        阮星竹瞧着对面之人这般急切的模样心下一阵酸楚。
        人都是这样,就算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对需要被救助制之人可能帮助不大,但还是想要多做一些。
        不知是为了减小自己的心理负担,还是为了让自己选择性的遗忘。
        “是这样的,我这边现在人手不够,您尽快派人去帮我搜集尚书府的纰漏,无论是家室,国事,只要是超出仁心,都可以,最好是在三天以内。”
        李雪柔听到阮星竹这样说,顿时心中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星竹,你打算,对尚书府下手?”
        阮星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缓缓说道:“欠了别人的,终是要还回来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的事情,只是没有人揭开那一层窗户纸罢了。”
        难道楚风让萧国威成为尚书是什么都不知道吗?是什么都不曾调查吗?
        当然是不可能的,楚风身为一国之君,他不仅调查了,而且事事巨细。
        但之所以没有公布出来,只是想用这些事情来控制尚书大人。
        这才是楚风一直都没有对如今朝中萧家动手的原因。
        但凡萧家动手,那事情就不是说说那般简单了,很多事情,就只放在面上才能收到想要的效果。
        既然楚风是个焖锅葫芦,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她来做。
        等到时候求到她的面前,那个时候,便是肖凌唯一出狱的时机。
        李雪柔看到对方这般模样,浑身都是止不住的酸楚。
        以前她从未见到过这孩子一身冷酷,像是从寒冬腊月之中款款而来。
        阮星竹脾性不是最好的,这一点她也知道。
        但这孩子一向是待人宽容温和,这才让下人都对她忠心耿耿。
        只是,可能唯一的底线便是凌儿了,如今凌儿出事,这孩子眼瞅着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星竹,你不要操之过急,凌儿出事定是皇上一时弄错了,他或许……”
        “母亲,您到现在还觉得是皇上弄错了?我知道您在心里想过很多次了,肖家掌握军权多年,本就是皇家的眼中钉,如今找到借口,直接出手,这是弄错了?”
        阮星竹不等李雪柔说完便出声打断,言语之中充满了对朝中的无奈。
        不过,更多的还是对楚风的失望,本以为就算他不是千古名君,但也能比先帝好一些。
        如今看来,身居高位,权利掌握的太久了,都忘记了自己的本性。
        楚风,将他自己当成了权利,成为欲望的奴隶,被其所驱使,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李雪柔恶被说的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点了点头答应了请求。
        阮星竹看着母亲走了出去,这才算是松了口气。
        她现在,必须保证自己做的事情必须万无一失才行。
        只有这样,肖凌和父亲才能安然无恙的走出皇宫。
        而此时,就在皇宫之中,萧蔷站在自己宫中看着面前游来游去的雨鱼儿。
        “你说,这些鱼儿为何游得这般开心?分明就是被一圈圈石块挡住了,游不到更好的地方,怎么还是这般高兴?”
        身边侍女听到自家娘娘的话,这才急忙捧着说道:“娘娘仁善,这些鱼儿想必也是知道,在娘娘身边才能够得到最好的照拂,不用被煲成汤,自是游得欢快。”
        萧蔷闻声微微笑了笑,缓缓转身望着站在一侧的侍女。
        眉目之间带着些许打量,她从不知道,就在她的身边,有人妄想从鸡窝飞到凤凰窝里。
        指尖轻轻挑起对方下巴,二人目光猛然撞在一起。
        侍女急忙心中一颤,眼光四处飘飞,就是不敢看着自家娘娘。
        萧蔷这才放开手,沉声说道:“彩月,你可知罪!!!”
        彩月顿时浑身一紧,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浸过一般,满身都是冒出的汗珠。
        “砰——”
        她双膝一软,瞪时直接跪倒在萧蔷面前,满眼之间皆是惶恐。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都是奴婢心高,费了娘娘培养,娘娘恕罪啊……”
        萧蔷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之人,想到就是这个人,在她的男人床上颠鸾倒凤之时,自己作为主子,却还是被蒙在鼓里?
        这些事情,到底要如何说才好?难道就这样就打算完了?
        “彩月,你知道么?当时我出阁之时没有带着彩云,就是觉得她太过清心,在皇宫之中,有的时候,是需要有欲望的人,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爬上龙床!!!”
        彩月每听到一个字,都觉得自己浑身都像是被凌迟一般。
        她实在是想不到为何会被娘娘发现,她已经藏的很好了。
        不过眼下除了认罪,她还是只能认罪。
        “娘娘,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还请娘娘恕罪,奴婢绝不会再犯。”
        萧蔷看着自己面前之人,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是自己身边之人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

742密室
        “彩月,本宫待你不薄,你,彩云,我们三人自小一起长大,只要本宫有的,你们又不会差到哪里去,整个府中,你们和本宫差不多都快成了小姐了,你还要怎样?”
        她心中不单单是震惊,更多的还有失望,宫中不可信任之人实在是太多。
        随时都会有可能因为一些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丢掉性命。
        因此,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仔细小心,她入宫多年,处处小心,步步为营。
        在这种肮脏不堪之地,小心翼翼的往前挪动,从不敢全身心的相信任何人。
        她知道这些人表面看上去笑嘻嘻的,但随时都会在背后捅上一刀子。
        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最后,给她意外的,却是自己身边之人。
        就算是过上几十年,她也绝不会忘记当时在她的宫内,这贱人和皇上在床上做的丑事。
        她不能就这么算了,有一就有二,这种人,一旦接收到好处,就会胡思乱想。
        所以想要斩断这股不应该有的欲望,那就要从根基斩草除根。
        彩月浑身在止不住的颤抖,心中越发紧张。
        “娘娘,都是奴婢让娘娘失望了,娘娘就在给彩月一次机会,要是还有下次,彩月绝对自裁,不用脏了娘娘的手,请娘娘,饶命啊。”
        萧蔷将人搀扶起来,看着面前之人哭的梨花带雨的惹人怜爱。
        “月儿,将你放在本宫身边,确实是委屈了你这如画美貌,倒是本宫眼拙,竟是从未注意到你也是生的极好,不过,月儿啊,这里是皇宫,不是看谁长的好看,谁就会有出路,今日本宫放过你,绝对会有下一次,若是这样,那本宫,岂不是作茧自缚?所以,你就算为了本宫,牺牲一次吧……”
        说罢便走上来两个一看便是身强力壮的婆子,手中带着缰绳朝前走来。
        彩月一看到这两人便慌了神,这是专门调教人的两个婆子。
        她吃惊的望着萧蔷,满眼都是惊恐:“娘娘?您要,杀了奴婢?”
        萧蔷闻声眉目之间最后一丝妥帖善意渐渐消失。
        “彩月,你跟在本宫身边多年,我走到今日花了多少心思,怎么能被你毁了,下一辈子,好好投胎,最好,一出生,便是在皇家。”
        说罢直接朝前走去,两个婆子飞快走到彩月身边。
        彩月不断挣扎,但是这些婆子向来是最有手段的,直接掏出帕子塞在彩月嘴里,一脚直接踹在其后膝盖之处,顿时彩月跪倒在地。
        “姑娘,还是别挣扎的好,你这细皮嫩肉的,老婆子们都是粗人,小心刮花了你这白嫩肌肤。”
        说着不断一圈又一圈将缰绳捆在彩月身上,直到将人困的严严实实。
        彩月不断挣扎,可是只有喉间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还有眼中数不尽的恐惧和悲哀。
        “推下去!!!”
        萧蔷察觉到后面弄的差不多了,直接沉声一喝,身后便听到水面之上一阵声响。
        她缓缓一阵,双手颤抖着朝前走去,边走边朝后冷冷说道:“管住你们的嘴,她的下场,你们可是看在眼里。”
        两个婆子顿时心下一紧,行礼之后便出溜溜退了出去。
        萧蔷回首看了一眼,看着水面之上只剩下了几个水泡,眼中闪过一道印痕,顿时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这条路,本就是肮脏和血腥的,没有人手上干干净净。
        想要坐得稳,便要仔细将发展中的萌芽掐断,不然的话,那些沉在荷塘中的人,都该浮上来了。
        众人只知道皇贵妃娘娘体谅彩月姐姐到了适婚年纪,送回去找如意郎君了。
        所有人都是一片羡慕,毕竟他们都知道彩月姐姐是皇贵妃的陪嫁丫头,可是跟了好几十年嘞。
        但大家就在无数次经过花园的荷塘之际,从未想过,就是在这片荷塘之中,他们口中去找如意郎君的彩月,早就成了满塘荷花的花肥。
        “今年的荷花,倒是颜色格外鲜艳啊……”
        人人都叹着荷花开的艳丽,却从未有人想到,这和往年一样的荷花,今年,却是有了鲜血的滋养,带着欲望,开的比那花王都要美艳几分。
        萧蔷倚靠在躺椅之上,脑海之中回复着所有场面,想到儿时的每一个场景,只觉得今日之事,实在荒缪。
        不过,眼下自己身边无人,看来,彩云,该来了。
        看着自己手中母亲写来家书,这阮星竹,跑去萧家做什么?
        带着心中的疑问,她还是来到大牢之中,看着仍是一副气定神闲的父子二人,她心中更是说不出来的不快。
        不过想到如今肖家的处境,她还是忍不住嘲讽道:“呦,两位将军倒是看上去过的极好啊,不如,就在这牢中,安度晚年吧。”
        肖凌闻声并未睁眼,多日的囚禁只让他整个人都沉淀下来。
        他知道星竹正在做着什么,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
        肖天志倒是闻言不怒反笑道:“皇贵妃娘娘倒是颇为有心了,如今身在高位,还能为我们父子两着想,还真是不亏老夫助你一臂之力啊。”
        想到当时喝下的一碗茶,肖天志便越发觉得深宫之中,当真是处处都藏着让人作呕的心机。
        萧蔷微微一怔,一息之后方才莞尔笑道:“老将军客气了,本宫步步为营走到今日,若是老将军不配合,也到不了今日这种程度,想来,倒是本宫应当向老将军道谢,成全了本宫。”
        肖天志一声冷哼,眉目之间虽是愤懑,但也是一闪而逝。
        萧蔷看着这父子二人这状态,倒不像是在牢中,这般云淡风轻倒像是在闲游一般。
        在看着自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只要这两人不死,她的心,就难以平静。
        想到手中的家书,她眉眼微转,望着气定神闲的肖凌自顾自说道:“哎,你说这少夫人,为何要私自去尚书府呢?难道不知眼下尴尬处境吗?”
        肖凌闻声便知道是在说星竹?星竹去了尚书府?
        他心中恍然生出一抹担心,不过想到她的行事方式,又强行压下心中担忧。

743好自为之
        肖凌知道星竹做事情一向是极其有分寸的,但不知为何,想到她去了尚书府,心中便有阵阵不好的预感。
        他相信以星竹的缜密,定是能够想的出来这些事情和尚书府脱不了干系。
        可心中更多的则是升起来的担心,萧家敢对他们动手,难保不会对星竹下手。
        越想越是觉得整个人都是愈发的心慌,但多年的将军气势还是逐渐沉淀。
        “皇贵妃娘娘,前来就是想告诉本将军这些的?”
        肖凌望着隔着木牢之外的萧蔷,眉目之间多少带着些许烦躁。
        萧蔷无所谓的笑了笑,虽说家中并未传出到底阮星竹去尚书府的目的为何?
        但听到母亲的话,貌似没有多么重要的事情。
        此女性子深沉,她是领教过的,还是需要防备为好。
        “肖将军,您也是知道的,本宫心眼很小,但凡和家族之事相关的,都不会轻易放过,还希望你好自为之。”
        肖凌一听此话便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不过他必须要沉住气。
        过多暴露自己的想法,只会让自己处于更加被动。
        想至此,他才笑了笑说道:“娘娘,深宫之中,有太多的心机和谋略,相信娘娘比微臣明白太多,但是,为何皇上愿意娘娘长此大权,还有家族之中荣宠,要知道,皇权被分割出去,您觉得,萧家,会比我们将军府安全多少?”
        萧蔷闻声微征,整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这些事情她倒是从未考虑过,若要真是像肖凌说的这般,那岂不是,皇上正欲除了萧家?
        “肖凌,你乱说,你这分明就是嫉妒我们萧家能够蒙的圣眷,如今你们肖家这般尴尬,你以为本宫不知道?”
        肖凌听罢一句话都未说,他想做的已经做到了。
        只要让这人意识到这种想法就好了,这就是他的目的。
        萧蔷为了母族荣宠付出了这般多,要是最后得知皇上就是为了找到合适之人顶替他们,这种心理感受,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放肆!!!肖凌,你竟然敢私自揣摩圣意,你可是要知道,如今你可是戴罪之身,随时只要皇上一声令下,你便会脑袋分离。”
        肖凌淡淡笑了笑,整个人极为淡定,似是要面临生死的不是自己。
        他从未想过肖家能够一直获得荣宠,这些恶事情迟早都要面对。
        但他就是不想让面前之人痛快,做了这么多亏心事,还想要善了?这怎么可能?
        “皇贵妃娘娘,时辰不早了,您还是走吧,是非黑白,我们迟早能够分辨一二。”
        萧蔷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些人真是太放肆了,完全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她这个皇贵妃的是怎么来的自己心里清楚,但并非是说这些人不敬重她也可以。
        甩了甩衣袖,整个人气势汹汹的朝外走去,边走还边说道:“肖凌,你等着吧,本宫迟早让你见识到,很多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任何人,都别想挡住本宫的步伐,就算是阮星竹,也是一样的。”
        声音最终消失在大牢拐角处,周围再次回归寂静。
        肖凌这才微微叹了口气,浑身都是担心。
        肖天志瞧着儿子的样子整个人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这些事情都是源于他,要不是他的话,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凌儿,你不用担心,星竹一向很是有主意,这件事情,父亲相信她会处理的很好。”
        肖凌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他不在身边,星竹只有一个人。
        任何事情都是自己一个人再做,这样,她又该怎么办?
        萧蔷回到宫中之后,整个人便开始大发雷霆。
        “啪——”
        一尊花瓶被她狠狠砸在地上,瞬间碎成渣,四分五裂砸的到处都是。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宫里,就算是知道彩月的背叛她都不曾有这般烦躁。
        无非就是料理一个下人,但肖家可不一样。
        这些人总是在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还真是在挑战她的忍耐力。
        她不知道楚风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所以现在为了撇清嫌疑,她必须尽快走开。
        但听到肖凌的话,又给她点了个醒,有的事情确实是这样。
        “皇上,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便听到宫外传来一到浑厚声响。
        “爱妃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
        楚风一走进来便看到碎了满地的碎渣,心下虽是有几分猜中了原因。
        但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很是关心的细心问道的。
        萧蔷顿时心下一惊,连忙站起来服身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
        “好了,起来吧,朕就是多日忙于朝政,不曾来见你了,今日特地前来找你,怎么?看上去好像是有些疲倦?”
        楚风似是没有看到满地的碎渣,走上前去拉住萧蔷的手缓缓朝的软椅上坐下。
        下人皆是以最快的速度来处理了这地上的残渣,这才纷纷退了出去。
        楚风望了眼周围侍女的身影,没有看到往日看到的人影,这才下意识问道:“诶,朕记得你是有一个随嫁侍女的?怎么不来贴身伺候?”
        萧蔷刚坐下,便被这一道声音刺激的心中颇有几分怒意。
        要不是这个人,彩月又怎么会走到今日?面前之人分明是她的枕边人,知道彩月是自己的随嫁侍女,但还是用尽了帝王家的手段。
        不过为了不让看出什么,她还是微微笑着说道:“妾身替彩月多谢皇上记挂了,是彩月在宫外的母亲病重,当时情况紧急,臣妾这才自己做主,还望皇上恕罪!!!”
        萧蔷直接站起来,接而便是俯身跪地,宫中每一个人每一存土地都是皇上的。
        她们这些人能做的便只有自己小心翼翼往上走而已,宫女出宫她私自允许,这要算起来也是自己逾距了。
        楚风听到这话,显然是不相信的,据他所知,这随嫁侍女,是很小便被发卖到了尚书府,哪里来的娘亲?
        分明就是眼前之人在说谎,想至此,楚风便说道:“那你给她待了多久?宫中之事,可不能耽误?”

744心思
        萧蔷听到这话再度几分伤心,皇上到这里来的目的她算是清楚了。
        是来找彩月的,并非是来找自己的。
        想到这里,心中不禁微微苦涩几分,和自己同床共枕几十年的男人,却总是与她同床异梦。
        异梦之人还是自己的贴身侍女们,萧蔷无数次想知道楚风到底是怎么想的?
        为何非要这般让自己难堪,彩月是自己宫中唯一可相信之人,眼下倒好,彩云未到之际,便是再无一人。
        “爱妃?”楚风见面前之人不说话,这才故作担忧的挤眉问道。
        萧蔷连愣了愣,缓缓抬头望着面前这个男人微微笑着说道:“回皇上,彩月跟随妾身多年,也到了适婚年纪,妾身不想耽误了她,她从小都是在伺候妾身,最后的成家大事,妾身还是希望她自己能够选择。”
        楚风瞬间皱了皱眼眉,看着面前之人满眼没好气。
        眼神之中带着些许愤懑,好不容易尝尝鲜,都还未曾品尝够,就被打发走了。
        “爱妃,你可知道宫中的规矩?这些下人要是想要出宫是需要朕答应的,你私自做决定,将朕置于何地?”
        楚风说的很是一腔正义,但背后的不忿他并不像拆穿。
        那个侍女到底是怎么样了,其中的事情,只有这一主一仆才知道。
        萧蔷看着这个男人说是来看她的,但是自从坐下来便是再问彩月,丝毫没有提及自己为何生气?
        她无奈的笑了笑,下意识的抚了抚脸颊,自己并不算老,每日也总是找好看的衣服穿。
        尽量给皇上一些新意,这样才能更好的留住皇上的眼睛。
        想到一开始发现彩月这贱人不对劲的时候,那天那贱人穿了一件粉色落英,这件衣服还是自己赐给她的。
        之前彩月从未穿过,她还好奇为何那日穿上了?
        结果那丫头告诉自己实在是没有换洗衣服,这才不得而已换上了,不然是要保存一辈子的。
        她当时笑的很是无语,还告诉这丫头,要是没有什么直接说就是了。
        作为她的陪嫁侍女,从某种角度来说便是代替着自己。
        当然是不能让自己身边人穿的很差,她也是一份好心。
        但当她发现当天中午,这丫头便与皇上在自己的寝宫做些让人无法忍受之事。
        当时床畔四处散落的衣服,便是她打赏的。
        她说不清楚自己一开始心里是何等感受,背叛?愤怒?
        多种复杂的情绪搅和在一起,她只是觉得这些摆在面前的衣服,就像是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请皇上恕罪,妾身只是觉得彩月司伺候妾身多年,如今家中人病危,但想要见见这闺女,这才自作主张,请皇上责罚,妾身定是不说二话。”
        萧蔷将姿态降到最低,完全不想再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该有的解释,她已经算是解释的仁至义尽,像是这种背弃主子的下人,要来何用?
        楚风觉得面前之人委实奇怪,从哪里都透出一抹奇异之色。
        他认为这女人已经知道了,但心中仍是坦然自若,宫中所有人都是他的。
        想要谁,本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可这人,竟是这般狂妄?
        “爱妃,这是怎么了?看上去似是有些不舒服?好了,就是个下人,不用在意,回去便回去吧,到时候朕在为你挑选侍女。”
        楚风还是决定暂时别计较了,现在计较的再多又有何用?
        反正人也是回不来,不过宫人众多,想要在找到一个人,简直不要太方便。
        萧蔷闻声这才跳开这个话题,便说道今日早晨探视肖凌的那一天:“皇上,今日早晨,妾身想去探视一下肖大将军,但没有想到的,最终还是自己下了面子。”
        说道这里,楚风不用想都知道这人又去找肖家麻烦了。
        肖凌入狱一事他只是想让这小子知道好坏,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是他说了算的。
        这小子在疆场之上混迹数年,性子变得犹如脱缰野马一般。
        要是再不加以灌输的话,只怕是迟早有一天会骑在他的头上。
        “爱妃,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再去找肖凌了,此事朕自有定夺,他毕竟是当朝大将军。”
        萧蔷一听到这话还得了?这分明就是在说,要是找到合适的时机,还是会将人送回去?
        她想的可不是这样子,肖凌决不能放回去的。
        不然的话,他们萧家的日子还会好过吗?这些事情就是摆在牙眼前的麻烦,那当然需要尽快解决才对阿。
        想了想,便又接着煽风点火道:“皇上,肖凌作为将军确实很好,在疆场之上也确实贡献颇多,但是,为人臣子,他顶撞皇上,这本来就是身为人臣的不应该啊。”
        说罢想到在大狱之中肖凌的放肆,于是紧接着说道:“皇上,妾身身在后宫,只堪无法帮助皇上排忧解难,如今到了这份上,实在是看不下去肖将军的行事作风。”
        楚风望着眼前之人这般与他“同仇敌忾”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他知道这女人只不过是想稳住萧家地位罢了,但事情哪里会有这般简单?
        肖凌杀了倒不是什么难事,只需一道口令即刻。
        但眼下边疆时不时的暴动,这父子二人乃是中坚力量,在军营之中威信颇高。
        要是被这些将士知道杀了将领之后,只怕是会动荡军心。
        “爱妃,这件事情你就不必再说了,以后也不要再去大狱之中了,肖家父子朕自有定夺,好了,朕就是来看看你,既然看过了,那朕就先走了。”
        说罢不等萧蔷反应过来,抬脚便往外走,没有丝毫留恋之意。
        萧蔷连忙俯身恭敬道:“妾身恭送皇上……”
        直到看到人影消失,她才缓缓站了起来。
        楚风走到院中,望着开的极好的一池荷花,眼神之中充满了晕色。
        “今年的荷花,倒是比往年要艳丽许多。”
        旁边的奴才亦是衬着说道:“这花开的漂亮,说明皇上您治国有道,此花必定是承袭了万民敬仰之心。”>        楚风淡淡一笑,朝身后之人瞥了一眼,眼神之中意味深长。

745不满
        楚风走后,萧蔷才即刻走到院中,刚才她看到皇上在院中池塘边上站了好一会。
        莫不是发现了什么?可是想了想应该是不会的。
        当时只有自己和几个婆子,怎么会有其他人呢?
        不过看着这一池荷花,她还是觉得很不得劲,似是彩月并没有死,就站在这荷花边上看着自己。
        想了想大白天的都觉得阴风阵阵,搓了搓手掌,直接说道:“将这个池塘里的荷花换掉,换成能在水下生长的草就行了。”
        吩咐好之后这才心上轻松些许,转身便朝宫内走去。
        肖家,阮星竹就在院中坐着,她在等待时机,看着天色黑了又白,已经过去一天了。
        只要三天一到,肖凌出狱的日子也就要到了,这次,她非要让楚风意识到,很多事情,哪怕就是帝王,也不能左右。
        “星竹?你不要休息会吗?”
        李雪柔看到星竹还在这里坐着,眼神之中尽是一片苦涩和心疼。
        阮星竹看到来人这才淡淡笑了笑,整个人恍然身上的冷气尽消。
        “母亲,坐吧。”
        走过去将人搀扶着坐下,婆媳二人这才心平气和的开始约谈。
        先开口的是李雪柔,她看着这样子整日里都是随时准备动身的孩子,心下实在不是滋味。
        “星竹,你就去休息会吧,要是凌儿回来了,看到你回来了,你想他会不心疼吗?”
        阮星竹轻轻一笑,将手掌放在眼前之人手背上。
        “母亲,放心吧,我很好,现在不需要休息,肖家一日不宁,大家心里还是难以安定。”
        李雪柔闻声长叹一声,当初她多么不喜欢这孩子。
        但最后竟是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仰仗这孩子,肖家的安危,在这里孩子的眼里,很是重要。
        自从回到京城之后,每日便是早出晚归,有时候整日整日看不到人影。
        她虽是担心,但到底没有多问,关键是想问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孩子你听母亲说,很多事情不像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自古帝王掌权,皇上一声令下,就算是再怎么不该死之人,也逃不过一句话,要是楚风真打算对肖家动手的话,凌儿还有你父亲,只怕是……”
        “不会的!!!母亲您放心,我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楚风当年差点登不上皇位,到底都是肖凌帮的忙,肖家,坐上大将军的位置,乃是理所应当,但是尚书府的那些人,无非就是靠着女儿上位,至于萧蔷,我另想对策。”
        阮星竹听到母亲说的话顿时心中一颤,直接打断对方的话。
        这些事情本就不好办,但必须要有能够办下去的决心。
        不然的话,自己先失去信心,那让肖凌和父亲该怎么办?
        李雪柔听到这孩子的话,顿时觉得好像是面前展开一张巨大的网。
        心中更是止不住颤动,她不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
        但是莫名的感觉,这孩子,此次是要做一件天大的事情。
        “星竹,你可不能乱来,皇宫之中乃是风波云谲,其中的弯弯角角更不是我们这些寻常人能够触及的,你千万要慎重。”
        阮星竹这才拍了拍母亲的手背,浑身的凌厉气势缓缓降了下来。
        “您放心吧,总之您在家中不要出去,好好看住白白就行了,我会让肖凌和父亲,完完整整的走入肖家。”
        李雪柔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张嘴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口。
        整个人思来想去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这才转身笑道:“是啊是啊,我们肖家的女人,自然也是顶天立地,虽然别人会说闲话,但是星竹啊,作为你的婆婆,你也喊了我娘亲,我只希望你,平安就好。”
        阮星竹郑重的点了点头,站起来躬身弯腰,起身便朝门外走去。
        李雪柔一直看着这孩子走出大门,刚一转身便看到小孙子就站在身后。
        “白白?你这是怎么了?”
        阮白白眼神之中尽是湿润,第一次觉得满心都是委屈。
        “祖母,娘亲是不是不喜欢白白了,为什么总是不来看白白呢?”
        李雪柔温柔一笑,缓缓蹲下,心中自是有千万种理由也没有说话。
        只是将小人揽在怀中,慢慢朝前走去。
        步履缓慢,在地上拉长了祖孙两人的身影,如岁月悠长,清风流淌。
        阮星竹出了肖家之后便来了百草堂,她已经托人将这里收拾过了,现在再次回到这里,还真是像发生的一切都是大梦一场。
        “星竹……?你来了。”乌木看着人带着光走进来,微微一笑便迎上前去。
        阮星竹亦是走上前去,二人相视一笑便知道彼此要说什么?
        乌木直接开口说到:“放心吧,人都召集的差不多了,都是各个部落的将领,听到说要推翻暴政,很是统一。”
        阮星竹点了点头,这一点她已经料到了。
        楚风这些年来无非不断攻略边疆,想要扩展疆土。
        但扩展之后却是不好好治理,民不聊生都是小事,关键就是造成了更多边疆部落首领不满。
        此次能够得到这些人的帮助,也多亏了楚风办的都不是人事。
        乌木看着眼前一身淡定的女人,心中尽是敬意。
        天地之中,有何人能有这般恢弘志士之气?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子?
        阮星竹此举可以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但是,就是集中成功了。
        “乌木,眼下就等萧家来找了,萧国威应该是明日夜里前来找人,待我进宫之后,你就跟着我就好了,听我的命令,让所有人都在宫外埋伏,一旦发出信号,即刻,进宫!!”
        乌木自从知道就是皇上下的命令,不止一刻想要拿下这狗皇帝的项上人头。
        他们乌族毁于一旦,一夕之间化为飞灰,这种刺激,谁能接受?
        竟然上天留下了他和妹妹,那他们两人便是改变他们乌族时运之人。
        “放心吧,我用你给我手令,已经联系到了肖凌和老将军的旧臣,此次两位将军出事,他们之中的很多人受到不少影响,但并未埋怨他们,仍是对皇帝不满。”
        阮星竹点了点头,整个人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746事端
        她只觉得自己在做意见天大的事情,关键是这件事情,将会改变了这王朝的一代。
        “治家知天下,治一天者不为治,治百天者不为治,治以千秋万代留存芳名者,为治理天下者。”
        乌木望着眼前之人心中陡然生起一抹敬意,这种敬意是由内而外无意间散发出来的。
        他从第一天看到阮星竹之时,只觉得此人是他想象之中的心上人。
        但是时间走的越久,她才发现,那些年的青葱过往,皆是如梦一场。
        他们之间,本就是天地之差,是他,看待面前之人的角度,出现了问题。
        阮星竹坐在一边椅子上,脑海之中不断浮现出以前的事情
        他们去了那么多的地方,见了很多的人,但是最终,还是回到了这里。
        像是一切都经历了很多,但又像是一切都没有开始。
        此次之事了结还有李承诺一事,想必此人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这次行动,他会不会插手。
        “乌木,还是有一事我不放心,此次行动事关整个天下,我不想出什么差错。”
        乌木闻声便知道对方是在担心什么,于是直接说道:“放心吧星竹,李承诺此人下面的人已经知道他的老巢在哪里了,他并不知道我们要行动的消息。”
        “找到他了?”阮星竹对这一消息很是感兴趣,竟然找到了?
        他们费尽心思没想到总算是找到了,想到楚楚临走之前的不甘心,她心中一片酸涩。
        乌木亦是知道对面之人在想些什么,这才柔声说道:“星竹,你不必担心这个事情,是晴雅堂的人发现的,若是一旦发现变动,晴雅堂众人会帮我我们挡住后方,所以你不必担心。”
        阮星竹放心的点了点头,整个人都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假寐。
        脑海中浮现的是他们一家三口在小村子里种瓜点豆的生活。
        那年,她第一次种上药材,肖凌很震惊,完全不相信这点草就能卖很多钱。
        她卖了很多,肖凌又不舍得花,在之后她因为是女人卖不出药材,肖凌帮她出头。
        ……
        这一路上,他们经历了许多,如梦,如幻。
        是夜,夜空之下繁星点缀,到处都是一片寂静。
        但尚书府之中,却是鸡飞狗跳,所有人都在跑来跑去。
        清月坐在前厅门口,看着进进出出之人眉梢紧皱。
        “大人,大人……”
        叶雨大喊大叫的冲上前来,她是在睡梦之中被叫醒的,刚要发火便听到侍女说老爷不行了。
        瞬间一股冰凉从脚底窜了上来,她还未曾怀孕。
        要是这时候这老头子出事了,那么家里做主的,便是这老女人。
        这还得了?到时候岂不是要让她被扒下一层皮?
        越想越是觉得心中哇凉哇凉的,整个人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能大声喊叫。
        “拦住她!!”清月皱着眉梢看着这不知廉耻的女人还敢上前,直接命令下人动手。
        叶雨哪里是这些莽汉的对手,转眼望着坐在一边面若冷霜之人满眼困惑。
        “夫人,您这是干什么?为何要拦着我,老爷都要不行了,肯定最想见的……”
        “啪——”
        她的话未曾说完便被一巴掌了解在最后几字,整个人都被打蒙了。
        捂着脸瞪着大大的眼睛说不出一句话。
        清月嘴角微扬,满面鄙夷的望着面前之人:“叶雨,你是在等着大人归天是吧,好,你们都给本夫人听好了,此次若是大人有半分差错,那就让叶美人给大人陪葬。”
        她说的十分肯定,显然是已经做主了。
        但是当事人却是满眼震惊,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分明昨日还是好好的,今日就这般了?
        “砰——”
        她双膝一软,二话不说直接跪倒在地,整个人更是匍匐前进,爬到清月身前,满面惊慌。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都是叶雨不自量力,是我不应该整日缠着大人,请夫人饶命,请夫人饶命……”
        她不能陪葬,这是叶雨的第一念头。
        绝对不能陪葬,自己能够在尚书府走到今日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
        怎么能够在朝夕之间就被毁于一旦?
        清月唇角含笑的望着扯着自己裙角之人,眉目之间一片嘲讽。
        “怎么了?这就不行了?本夫人以为叶美人对尚书大人一片真心,现在看来确实不过如此,你说,要是让大人知道了,这可如何是好?”
        叶雨听着这话,心里知道是这女人想要她承认自己心怀不轨。
        要是放在往日,是绝对不可能的,但此次,她若是还不断相争的话,只怕留给自己的,只会是一具棺木。
        “夫人说的对,是小女骗了大人,我想要的只有权力和钱财,只有尚书府大夫人的位置,请夫人放过小人吧,求您了……”
        “放过你?叶雨,事到如今你才说出实情,放过你?那本夫人一腔怒火朝何处发?本夫人清远侯独女,岂容你这般糟践,来人,你们都听到了这贱人的话,拉下去,给本夫人杖毙!!!”
        话毕顿时冲上来一群人,直接扯住叶雨双臂便往外拉。
        叶雨哪里遭受过这种待遇,听到杖毙整个人心下一沉,眼神之中一片死寂。
        “不可以,不可以,夫人,夫人,你就不能放过我么?你身居高位,难道得到的还不够多吗?”
        清月走上前去,指尖挑起这披头散发之人的下巴。
        “叶雨,昨日你还光鲜亮丽,今日便沦落到这般境地,你说,到底是谁的错?若是你安分守己,本夫人也不至于下次狠手,但是你蛊惑大人,以下犯上,本夫人若是饶了你,那才是作茧自缚,拉下去!!!”
        说罢直接转身不在看着身后之人的情况,迟早都要这样,她非要让这些人知道,这萧家,不是铜墙铁壁。
        要想长久的活下去,终是要有清醒的人。
        “夫人,大人性命算是暂时保住了,现在昏睡着了。”
        听着这郎中的话,她眼神之中一片不解:“什么叫暂时?本夫人找你来?莫非是只要一个暂时?你头顶上的乌纱帽,是不想要了?”

747请人帮忙
        她从未想过这么早便接受这种现状,萧国威的生死她并不在乎。
        只是,这次变动,若是联系到朝廷,那便是另外一回事了。
        皇帝让他们萧家坐在今日这种地位却并非是只有萧家才可。
        眼下他们是朝中重臣的眼中钉,此刻萧国威出事,想必宫中已经知道了。
        萧家大变,她又该如何是好。
        “吴大夫,你记住了,今日若是保住尚书,那么一切都好说,若是保不住,那么你可以试试,最后是何种结果?”
        大夫看到这夫人的模样哪里敢说半个不字,只是奈何自己医术实在有限。
        于是这才支支吾吾说道:“夫人,奴才技艺不精,尚书身体已经虚不受补,不敢再用大补之,药,老奴可以斗胆举荐一人。”
        “说!!!”清月听到此人之言二话不说便五官紧皱。
        只要能够暂时保住这老头子的性命,任何代价都可以舍弃。
        萧家荣华走到今日实属不易,一人败不可怕,关键是牵连到宫中的蔷儿,这便是天理难容。
        大夫这才歪着脑袋想到当年京城之中的一句话:“阎王殿前过,片叶不沾身,无视生死簿,篡改阴阳间。”
        “这是何意?”清月听这话只是隐隐约约能够想得出此人必定是很厉害。
        吴大夫再次幽声说道:“想当年百草堂堂主那是何等天资,虽是年纪很小,但是论其医术手段,却是甚好。”r  />        清月自是知道这百草堂堂主当年名威一时,但压根不知此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于是转而望向眼前之人:“不知吴大夫可知道,这位堂主,究竟是何人,现在何处?毕竟,尚书的病情,延误不得。”
        吴大夫亦是微微皱眉,过了一会方才一声叹息。
        “哎,夫人有所不知,这位堂主在当时闭堂之日,便在京城之中销声匿迹,无人知道此人还是否在不在京城之中。”
        清月顿时心情便不好了,这话说的和没说有何区别,方才还说有希望。
        这会便就找不到人了,这算什么?
        “吴大夫,请你好好想想,这主意方才是你想出来的,此人,本夫人必须知道是在哪里?”
        吴大夫顿时便觉得头大,早知如此,方才就不这么说了。
        世界之大,沧海桑田,他要去哪里大变活人。
        “夫人,这件事情不是老奴不帮,而实在是老奴也不知道这位堂主身在何处?”
        清月实在是有些听不下去了,这给人希望又带着失望。
        索性直接起身转身便走,留下吴大夫一人在寒风中独自飘摇,他只觉得自己小命不保。
        回到房中之后,清月来回踱步,此事绝不是这么草率就能料理的。
        可想到宫中女儿本就是孤立无援,要是这件事情再麻烦到蔷儿的话,只怕是雪上加霜。
        “夫人,您还是告诉娘娘吧,要是京城之中出现什么问题的话,那才是更加不好。”
        就在清月还在踌躇之际,彩云便从端着一杯茶缓缓而来。
        站在自家主子身后缓缓捏着肩胛,夫人待她姐妹二人很是宽厚。
        如今就算是绞尽脑汁,也要帮夫人想到法子。
        清月听到身后之人的话,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都是愈加烦躁。
        “彩云,你说,蔷儿在宫中都是独自一人拼闯,若是告诉她这件事情,这让她怎么办?”
        她实在是为难,就算是论着母女情分,她仍是不愿意要蔷儿帮忙。
        她刚刚坐在后宫之主的位置之上,不知道引起了多少人家的红眼。
        眼下身后还跟着大选秀女,这多少事情围在她身边,一个女孩子家家,难不成还要顶着天地不成?
        彩云看到夫人这般神色亦是心下难过,这才微微一笑缓尔说道:“夫人不必这么想,其实娘娘在后宫之中能够走到今日,定是能力足够,相信皇上就算再怎么挑选秀女,对娘娘来说也不是问题,只是,夫人想想,咱们做不到的事情,娘娘未必做不到,这百草堂堂主,说不好,娘娘可以找到。”
        清月闻声瞬间按住身后之人正在按摩的手背,整个人楞在原地。
        是啊,他们可能查不到,但是蔷儿在宫中可不一定查不到。
        皇宫之中本就是很乱的地方,但也是消息最为密集的地方。
        要是蔷儿能够在宫中稍加留意的话,这件事情,说不好也是很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