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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一百一十九 四处战起

书籍名:《长安调》    作者:顾青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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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邺知他这段时间每日上值,  定能听见风言风语,也不安慰,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崔敏摇头,  怕显得自己像个小孩子似的,  听见委屈就告诉家长。
  崔邺也不揭穿,  只说:“那我要喝点酒,  你喝不喝?”
  崔敏难得道:“喝。”
  一顿酒把人喝趴下,崔敏大着舌头问:“若是,  父亲,  当真有,不臣之心。五哥,  咱们该怎么办?”
  崔邺扶着他轻笑,  自言自语:“自然是助他一臂之力,然后后半辈子逍遥自在的活,  要不然还能怎么办?”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挡不住的。
  但是这话可不能给小孩子说,他受不了的。他自小学的是君臣,  是人伦。
  有些事需要慢慢和他说。或者说,  等赢了,  就万事好说,现在说还是有些早了。崔邺的心很软,  尤其是对小孩子。
  崔敏被文戒背回去安抚休息好,他很晚了收到崔程的急信,送信的人是军中的斥候,立在门口仿佛没有这个人,崔邺看了眼信,果真京畿道兵马不堪重用,  崔程的首战之后,内耗严重,兵马不堪重用,他想让崔邺助他寻一个京畿道的人选,能困得住兵马,但也不需要多有权势。
  崔邺起初没明白崔程的意思,将信给崔浩后,崔浩沉思了片刻,道:“我来安排,你不必烦扰。”
  崔邺问:“朝中的意思呢?”
  崔浩叹气:“朝中削减了河西道、山南道、和其余各路兵马的粮饷。河西道的折子至今都没有批。”
  崔邺听的冷笑:“这是逼着人,不得不反。”
  崔浩忙说:“柬之慎言。”
  崔邺慢慢的分析:“今岁年景不好,江南两道遭灾,又逢兵祸,国库空虚,倒也说得过去。可,若是国库空虚,可有些人不虚呢?让各路兵马都督都知道,若是这盘棋越乱,是不是……”
  崔浩没想到他想着这样远,心思这么大。崔浩至今都跟着崔程的脚步,崔程遇上事他负责善后,但是他从来不会去给崔程建议这路该怎么走。
  这是读书人的习惯,也是他的性格使然。
  崔邺沉思了片刻,才说:“我去准备准备。”
  等他出了门就开始盘算这回事,怕战怕乱固然是好事。可若是拖得太久,最后未必就是好事了。权利、政治,皇权之路从来都是血流成河才能铺就。
  河西道的粮草他能供上,但是粮饷可不够。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半个月后,河南道冯征和河北道张仪联手。
  崔程兵马不敌,退至太原府。张仪兵马收关口,以备后撤,冯征人马已至弓高、河间一带。
  此消息让朝中上下一片哗然,刚刚平定的局势又开始暗涛汹涌,宗室质疑,先帝有子,拥安平王摄政,并不是上策,先帝有兄长,兄长有后,盖应顺应长幼有序云云,自此朝中闹成一团……
  河西军枕戈待旦,崔鲲人虽鲁直,但是听得进去劝,崔程领旨赴京后,由他暂时领兵马操练,由崔程的几位嫡系大将为其保驾。
  刘彰这几日见他隔三差五的出去,以为他又像从前一样要去城外斗马,大清晨在门口拦住人问:“二郎这是要去哪里?”
  崔鲲倒也老实,“我要去看小妹。”
  刘彰听得稀奇,问:“小娘子?”
  刘彰也不和他多废话,急着说:“我一个时辰后就回来。”
  他自从那日后,每日都去,有时候是早晨有时候晚上忙完。
  谢奚也不嫌弃他,只是说话总爱呛他,他也不计较。但是心里实在喜欢崔晚,崔晚之前怕他怕的要命,他每次去都在街上搜罗一些玩意儿,看到久了崔晚也不怎么怕了。
  问他:“二哥,阿爷也像你,长得这样吗?”
  听的谢奚乐个不停。
  崔鲲瞪她一眼,觉得她也太没规矩了,童言无忌就不能开玩笑的。
  谢奚忍不住,依旧笑个不停。
  崔鲲拿她没办法,不理会她和崔晚说:“父亲肖似祖父,我生的有些像我舅舅。不一样。”
  崔晚哪见过祖父,他舅舅,他说了等于没说。
  但是崔晚也愿意和他亲近了,崔鲲生的勇武,轻易就能将崔晚架在脖子上,六七岁的小姑娘,哪见过这种阵势,吓得大叫,崔鲲驮着她满院子的走,谢奚看的笑起来,但是并不阻止。
  崔家男人骨子里都有一点赤忱,对亲情的赤忱。崔鹏虽骨子里是旧时君子,但是对幼弟幼妹多是爱护,崔邺这样,崔鲲也是这样。
  很难说这不是家风和遗传。
  深秋的早晨小孩子不爱起床,谢奚起得早在暖棚里转悠,崔鲲这几日也知道暖棚的好处了,在这里混吃混喝了几天,这里的伙食明显的要精细,进来见她蹲在一畦绿油油的麦苗前观望,问:“你看什么呢?”
  谢奚轻描淡写:“看庄稼,明年就看它们的。”
  崔鲲不清楚她到底是干什么的,笑说:“指望这这几根小苗苗?”
  谢奚用一种‘不想和傻瓜多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崔鲲严重感觉到了侮辱,问:“你什么意思?”
  谢奚摇头:“没什么意思,阿晚还没起来。”
  哪知道崔鲲却说:“我今日不是来看阿晚的,给你们送几个仆人,整日累死累活的,像个什么样子,你也好歹是将来要嫁给五弟的。讲究一些,你看我大嫂虽不说多有才名,但是绣花缝衣还是拿手的。你再看看你。”
  谢奚的脏话已经喷涌而出到嘴边了,又忍住了。
  闭了闭眼,“那我谢谢你了。”
  崔鲲:“谢就不用了,你以后学着像个女娘子,你在这样泼悍,别说我看不上你,五弟那样精细的一个人,定会厌恶你。”
  谢奚攥了攥拳头,心里默念:不和他一般见识,不和他一般见识……
  崔鲲见她不说话,也察觉自己的话说的大概重了,又想她一个家境贫寒的女子,听说家里曾经欠债被人退了亲,他已经脑补出一折完整的戏文。五弟这人好打抱不平,最是心善,定是见她可怜,怜香惜玉,两人一拍即合就凑到一起了……
  他轻咳了咳:“我说话不好听,但是都是为你好。虽说你和我有些芥蒂,但是我不会和一个小娘子过不去,再说了,将来成了一家人,你也要管我叫一声二哥的……”
  谢奚叹气,真是叫不醒一个智商有硬伤的人。
  崔鲲觉得他这一趟已经很圆满了,见谢奚没有像前几天一样和他争锋相对,想来是明白他的苦心了。
  舒坦的回厨房吃早饭了。
  谢奚自己喃喃:“崔家遗传的智商断崖式下跌成这样,也是神奇。”
  早饭的时候阿武和阿骨勒回来,凉州有批粮草到了,这次是要存在城里的粮仓里,阿骨勒亲自照看。饭后阿图巴也要一起去。
  崔鲲显然不知道,见阿武和阿骨勒回来,他极喜欢阿骨勒。
  阿骨勒在他面前很谨慎,严肃恭敬的行礼,他挑不出错处,又觉得这样不太好。
  饭后也有事要忙,就早早回去了。
  谢奚笑问:“你和二郎有过节?”
  阿骨勒那幢凶悍的脸这才笑起来:“郎君教的,见了二郎君就要又敬又怕,才能让他自己回去。”
  谢奚心里想,敢情是她没用对方法,才被崔鲲追着教育了一早上?
  阿骨勒见她怔怔的,问:“怎么了?”
  谢奚摆摆手:“没事。”
  吴媪笑说:“雀奴这几日和二郎君真是吵了不下十次。”
  谢奚玩笑:“二郎君有些,与众不同。”
  阿武捂着嘴笑个不停。
  谢奚问:“马场改的如何了?”
  “地面都重新铺过了,再几日也就完工了。”
  谢奚又问:“长安有消息来吗?”
  阿骨勒迟疑了片刻,“有些麻烦,郎君是不准你们回去的。”
  谢奚听皱眉,问:“出什么事了?”
  阿骨勒也不隐瞒,将长安的局势都讲了一遍,谢奚听完很久都没说话,崔邺做事总有一种豁出去的决心。
  她在心里是怕的,但是劝不住他,这种事没对错,只有输赢。
  尤其是她,不能说他对错。
  饭后谢奚换了身男装,跟着阿武他们一起去了凉州城里的仓库,仓库靠近西门,阿武说,这里从前是衙门的库房,后来衙门迁址,这里就空了,五哥通过二郎君买了这里。
  谢奚看着几十车的粮米进仓库,阿骨勒拿出威严,验查仔细,和领队的人细细详问。阿图巴则默不作声的在入账册,他们带来的几个人都守在仓库外。
  整支队伍训练有序,一刻都不耽搁。
  谢奚进库房看了眼,这尺寸的库房,比现代的库房也不差什么了。
  等卸完货,阿骨勒掏了钱让这帮人出去好好吃一顿,他钱给的大方,这帮人也领情,领着车马,缓缓退出去。
  谢奚看着仓库里的粮米,问:“若是长安的战事吃紧,河西道会遇上麻烦吗?”
  阿骨勒斟酌的说:“朝中的事,不会让突厥人知道的。”
  这里面的道理太多了,如今河南河北两道一起反,难保其他地方不会效仿,河西道定要守住了。
  谢奚不知道的是崔冕已经收了崔程的信,已经南来到达了凉州。
  还没到立冬,淮南道内乱,连同江南西道的灾民一起造了反。
  大周朝彻底四处战乱起火。
  长安城里的气氛一日胜过一日的紧张,再不复从前的繁华热闹,就连平时热闹非凡的西市都变得门庭冷落,崔邺从崇仁坊出来遇见坊正,对方见他提着糕点。笑着打招呼:“趁着如今还太平,尽早归家。”
  崔邺见他年事已高,也不计较,只笑说:“这就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