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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一百零九 大乱

书籍名:《长安调》    作者:顾青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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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邺见她闭口不说了,  笑说:“别担心这些,这些事交给我来操心。”
  谢奚这几日一直在整理账册,田庄千亩的地,  产量比率,  最终的定性要写报告的。她这几日一直埋头算账。鲁伯管理着这帮人收拢晾晒粮食。
  谢奚突然想起问:“阿武好久没来信了,  河西道怎么样了?”
  “河西道的粮米生意短时间内是做不成了,  阿武跟着阿骨勒,你只管放心。”
  谢奚问:“那马场呢?”
  “马场正在建。”
  谢奚其实有点向往,  万马奔腾的壮丽。
  谢奚没想到陆益之会给她写信求助。
  雀奴:有求雀奴一事,  吴江地处三江交汇之处,水灾严重,  求雀奴予我新粮种。陆益之不胜感激。
  他连叙旧都不曾,  开门见山,要粮种。
  谢奚问:“陆益之在南地当县令,  不会有危险吧?”
  崔邺开玩笑说:“不会有事,他是个心气很高的人,我嘱咐了段猛照看他。”
  谢奚:“心气不心气的无所谓,  到处战乱,  人起码要安全。这几日给他安排粮种吧,  他倒是满是信心想做个好官。”
  崔邺却并不看好,只说:“他太过刚直,  也太年轻了。只些苦头才行。”
  谢奚打岔:“现在可不流行挫折教育了,你让人多照看着些,我这徒弟可聪明着呢。”
  崔邺酸溜溜的说:“确定是徒弟?”
  谢奚:“不确定,就像我能随时让你下课。”
  玩笑归玩笑,崔邺着人专门跑了一趟。
  临近七月酷暑,南地的战事还是没有结果,  且战且停,南地酷热,北地的将士们难以习惯气候,病了很多。
  倒是灾后北地的提高了税收,让南地有了喘息的机会。虽然伤亡不少,但至少没有乱起来。
  七月平平稳稳的快过去了,崔邺也以为年内应该不会出乱子,结果七月的最后一天,河北道起兵,奇袭了河南道,占领东都以北。大周朝自此开始内乱,朝局成了一盘散沙……
  谢奚知道消息的时候,心里一慌,仿佛长安城乱了一样。
  她还没准备,崔邺带着人马回来,晚上在餐桌上很慎重的开了个小会。
  崔邺先说:“这里有粮仓,安全起见,我带了人手,从明日开始提高警惕,秋收后,就去城里的去住。”
  谢奚听的心里一慌:“怎么回事?长安现在不安全了吗?”
  鲁伯道:“怕什么,我在这庄上住了十几年了,乱世的时候,也不敢来扰我!”
  谢奚才不敢和他冒这种风险。
  “鲁伯,你们秋收后回城去住。”
  又对着朱家人说:“你们到时候去西市店里。”
  鲁伯不肯听她的:“暂时只是有些起兵的风声,莫慌,我见识过战乱,兵祸固然可怕,但也不是你想的那样。”
  谢奚见鲁伯不听她的,她本能的去看崔邺,老实说她没见识过冷兵器时代,提刀就能砍人的乱世,心里全是畏惧。
  崔邺也说:“暂时没什么消息,只是这有粮仓,我怕有人趁乱闹事,会连及到你们。”
  朱孝笑了声说:“这能有什么事,村庄里都是守着粮的人,也不是就咱们一家住在这里。过几日我再去买两条狗,从明日开始警惕些。”
  刘媪也说:“乱世我们也经历过,是听过有富户被抢过,总之防备着些。”
  谢喜欢是觉得不踏实,问崔邺:“若是……”
  崔邺握了握她的手,她才止住,叹气:“父亲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吴媪也担忧说:“也不知道来封信,东都以北被乱军占了,他可千万别遇上乱军。”
  她心里想,倒霉催的老谢,他走哪,哪就乱。
  晚上谢奚问:“是不是到处起兵了?”
  崔邺没忍心告诉她,四处起兵,烧杀抢掠到处都是。
  “等稻收了,你就去河西道,明年开春的第一茬稻,一定要用新种。”
  谢奚没做他想,问:“平原开了多少?”
  崔邺:“不清楚,崔程比我着急,应该是尽力开荒了。”
  谢奚只觉得心慌,问:“长安真的不会乱吗?”
  谢奚知道她害怕,安慰说:“这二十几人是我问崔程要的,守着这里的粮仓,这些时日,我在南地的粮米都要转运进来,需有人守着。”
  谢奚这才稍安心了,嘱咐他:“你呢,你也注意安全。”
  初进八月,谢奚领着人就开始收稻,稻田里的鱼都清理出来了,鲁伯在院子里打了几个水池,养在院子里了,惹得狸奴整日的蹲在池边不肯走。
  今夏稻米的产量达到了她的预期,灌溉和有机肥都到位了,产量起码有五成的提高。王朗碾开米,欣喜若狂的和谢奚说:“师傅,这茬稻米,比南地上等田的收成都高!咱们成了!”
  谢奚看黄澄澄的一片田野,心里想,给我个太平盛世,我一定让全天下的人,都能吃饱饭。
  收割开始后第二日,她第二批的稻种由崔邺差人送往了吴江县。
  周边村子并不种稻,田庄里的佣农们见了丰收就高兴,谢奚嘱咐王朗:“村里的人你照看好,最近不太平。”
  王朗应声:“我知道,已经嘱咐过了。这几日开始,粮仓那边已经有人守着了。”
  谢奚嘱咐他:“人比粮重要,若是真出事,千万不要为了粮丢了性命,知道吗?”
  王朗嘴上应声,心里却觉得粮米和生命一样的重要。
  还没等谢奚的水稻晾晒好,那位短命的陛下就没了。
  本是大赦之年,但是陛下薨的太突然,谢奚清楚一个帝王的丧仪有多隆重,可惜目前四分五裂的局面,这位中年的帝王只有几个女儿尚无儿子,陈家的那位贵妃听说早产生下了儿子,可惜孩子太过赢弱,由陛下的弟弟安平王执政,稳住朝中的局面。
  这局势转瞬之变,太后和皇后、贵妃,每一个人背后都有不同的人,权利的交替,需要有人推动,没有人敢妄动,但谁都不会松开手里的权柄。
  长安城里风云诡谲,各路人马各怀心思。
  河南道兵马大元帅冯征,在江南江南西道折损了近一半人马后,逢帝王陨落,听闻河北道有人起兵,占了地盘,当即率领人马撤退。
  自此固守在江南道一线和反王对峙的局面,全线奔溃。
  中原大地,一片混乱。
  崔家把持河西道一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占地为王之势,不言而喻。
  谢奚断断续续听着今日哪里乱了,明日又是哪里乱了,整日惶惶。
  崔邺整日不在,八月月底,她收拾了行李,启程去河西道,带着新的种子。鲁伯不放心让吴媪跟着她一起去,他自己守着田庄。
  谢奚拗不过他,带着吴媪出发。崔邺人还在南地转运粮食,差了崔程的兵亲自护送她。
  谢奚从长安出发时,城里的人骤减,连同之前热闹的西市,如今也是门庭冷落。
  她回望了一眼,心说,等我回来。
  吴媪在马车上看着她骑马奔走劝说:“进来歇歇。”
  谢奚这会儿上路了,之前在家的那种恐惧消除了不少,“不用,你好好休息,等到凉州就能见到阿武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如今长高了没有,胖了还是瘦了。”
  吴媪爽朗的说:“他皮糙肉厚,吃些苦也应该的。”
  他们的行程很赶,谢奚道金城歇了一夜,如今的金城还没有那么重要的军事地位,金城一过就开始加速,连夜赶路。就算这么赶,到了凉州已经是九月上旬了。
  谢奚看着巍巍高城,和城下穿甲胄的守城的兵,心里叹气凉州城的兵比长安城里的兵有规矩。
  入了城,街上尽然有序,做买卖的、开店的、应有尽有。
  有人接待她们。
  谢奚累的浑身疼,但是脑子一刻都不想停歇。眼睛四处游走,这一路,她见识过的景色足以让她兴奋的睡不着觉。
  阿骨勒亲自来接,他人生的高大壮阔,谢奚仰头看他,一眼就认出人了。
  笑说:“我是从长安来的谢奚。”
  阿骨勒操着又不太标准的官话,回:“奴阿骨勒,奉郎君之命,来迎接你们!”,说完就行了个大礼。
  谢奚忙伸手扶他:“我们不讲这些规矩,你别给我行礼,有什么话好说。”
  吴媪毕竟上了年纪,已经去休息了。阿骨勒看了眼宅子,忙说:“这几日新的宅子在布置了,过几日就能搬过去,这几日先将就。”
  谢奚一片疲倦,半是好奇,半是新鲜,笑说:“住哪里其实无所谓,我能去马场看看吗?”
  阿骨勒:“自然。”
  谢奚见他好说话,有些不好意思说:“不会妨碍你们吧?”
  阿骨勒叹气:“怎会,谢娘子不必如此,郎君写信交代过了,让我无比照顾好你们。”
  谢奚笑说:“那倒不必,凉州城太平,我不可能出乱子的。”
  阿骨勒固执的说:“郎君吩咐,奴务必要办好。”
  谢奚见他这样固执,问:“都督呢?这些时日有动静吗?”
  阿骨勒奇艺的看了她一眼,没回答。
  谢奚也不恼,笑说:“我该去歇歇了,你忙你的,改日让阿武来看看我们,就说他母亲来了。”
  阿骨勒:“阿武去了贺赖部,大概需要几日才能回来。”
  阿武驯马非常有天赋,跟着莫里回贺赖部去挑头马了。
  谢奚笑说:“不着急,等他什么时候有空了,让他回来一趟就行。”
  短暂的一面,彼此印象都不错。
  阿骨勒觉得谢奚和崔邺有些像,至于是不是真如崔邺说的那样本事了得,还不得而知,但是她和崔邺真的很像。
  谢奚则觉得阿骨勒说话办事挺可靠,是个很诚实的人。尤其是对崔邺几乎是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