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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八十二 校考

书籍名:《长安调》    作者:顾青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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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奚说的很客观:“私人园艺师养护的一些花草比较贵重,  养护费比较贵一些,我猜你肯定没少花钱。”
  崔邺不说话,替她收着这些土药剂。
  鲁伯几乎喜出望外,  提着药问:“那我先去田里。”
  谢奚劝他:“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明早上再说。”
  开春谢脁回城去照料西市的商铺和从南来的生意,  庄上就谢奚几个人,  也清净,清华和她一样一身男装,  干练利落,  进来将账本递给她说:“我今日把田地账务都清理出来了,田亩、存粮,  人口,  就这么多。”
  清华可真是个合格的经理,账目清清楚楚,  分门别类,连同下面的人都分的很清楚。
  谢奚翻了眼账本,问:“春耕的人够吗?”
  清华看了眼崔邺,  答:“够,  差不多够一个村庄的人。四个田庄合并,  财物都需要清点。”
  谢奚对这个没概念,以为就是粮食。
  崔邺却说:“让五书带人来处理。”
  谢奚奇怪的问:“就是些粮食农物,  还需要人清点?”
  崔邺含笑道:“这不是田亩的事,该清点的东西要清点清楚。”
  谢奚这才细细看起账本,里面的粮食的数目实在太大了,谢奚惊讶的看着崔邺:“这也……”,太夸张了。
  崔邺点点头说:“我需要粮仓,暂且不要声张。”
  谢奚问:“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你这么鬼鬼祟祟的?”
  崔邺低声说:“早做打算的事,暂时没事。我说了你只管做你的,剩下的事有我。”
  谢奚看着账本,问:“全庄七座粮仓,四万担粮食。这些粮留着还是往河西道运?”
  崔邺:“年中之内都运走。之后存新粮。”
  谢奚看到一半,合上账册:“你们看着办吧,我只管技术,其他的你们自己处理吧。反正又不是我的产业。”
  崔邺看着她说:“这全都是你的产业。”
  谢奚心累的说:“还带讹人的?我以前盼着家财万贯,穷到不能忍,现在盼着清闲,居然家大业大了。你说搞笑不搞笑?”
  崔邺听的笑起来:“不用你受累,我替你担着。”
  谢奚无奈的说:“行吧,你自己看着办吧。”
  第二日一早起来谢奚就和鲁伯一起去田里了,□□病的传染性很强,菌丝在干燥环境里传染更快。
  田里的麦已经快到膝盖了,大早上田里都是人,谢奚和鲁伯带着人撒了药剂后,一直到午后才回来,她感觉自己被晒伤了,回来的时候路过渠池,枯荷被清理出来后,池里的水位不高。
  谢奚在路上和鲁伯说:“去年冬日一场雪都没有,但愿前半年湿润一些。”
  鲁伯有些忧心的说:“冬日不下雪,就不是好兆头。”
  谢奚回头看了眼说:“早些准备打几口井。”
  鲁伯又觉得她有些心切了。
  三月中旬,长安城最重要的事,陛下给长安十二书院的学子出题,校考课业。先是由崇文馆的学士先出题,选拔出前三十,再由陛下出题一一教导。
  校考为期三日。
  谢昭那几日都一直在书院里没回来。
  崔家的崔敏也参加了校考。
  前一日,陆温将陆益之叫到书房,问:“有把握吗?”
  陆益之一脸认真答:“没有。”
  陆温问:“可知陛下性情?”
  “孙儿不知。”
  陆温提醒他:“谦恭有礼、温驯兼备。陛下性格有些难琢磨,但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你不必惧怕,计算不合他的心思,他也不会为难你。”
  “孙儿记下了。”
  等人出了书房,他站在院子里回头忘了眼书房,心说,我永不会像祖父这样,担一身骂名,缩在这一方院落里。卢恒书固然死的残忍,但天下学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回了院子,年底到年初因为他要准备课业,大多住在书院里,连父母都间的不多。
  柳氏因为谢家上门退了亲简直欣喜万分,但是对他的亲事又有些犹豫了。
  陈家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定亲,因为贵妃有了早产的先兆,此事被按捺住了。再没被提起。
  祖父大概提点了祖母,母亲再没应过陈家的邀请。他一深想,只觉得身心俱疲,母亲是后宅妇人,难免乱花迷眼,有些眼高手低。
  但是陈家行事也确实有些手伸得太长了。
  他之前不觉得,但后来才明白身不由己,谢奚从进长安开始,就被人盯着,和陆家的亲事,确实给她招惹了很多无端的祸事。
  柳氏进了门就惊呼:“我儿今日看着轻减了这么多?”
  陆益之安慰她:“不过时近日熬夜了,校考之后我好好休息就好了。”
  柳氏在他书房里转了一圈,见他面色疲倦,安慰说:“不必为那些不想干的人苦恼,待你校考之后,我仔细给你挑选亲事。我儿亲事艰难,自有厚福。”
  陆益之听的哭笑不得,催她:“时间不早了,母亲回去歇息吧,莫要多想,至于亲事,我不着急。”
  柳氏反驳:“怎能不急?你还年少,不懂这些,母亲一定会为你考虑周到的。”
  陆益之知道她不会听,也不再固执说了。
  校考是在书院里举行,连着三日,当日阅卷,当日呈报陛下。
  第三日前三十名入宫,得陛下亲自提问。
  陆益之果真排名第一。
  陛下问政、问百姓、问农事、问钱粮……
  陆益之被问到了农事,在议政殿里,君上臣下,两人有问有答。
  他答得深入浅出,句句不虚。措辞不华丽,但是句句都点在实处。
  陛下听的起兴,又问了钱粮,他也均答的可圈可点。
  这是他在谢奚的田庄住了半月,每日跟着她早出晚归,看到学到的。跟着谢奚,他受益良多。
  谢奚曾和他说,和你的上司不要讲理想,不要空谈,只说事实。至于过程的辛苦,那是你自己的事情,自己体会就好。
  他到如今,才真的明白这话的意思了。
  待校考结束,陆益之和其余四人被留在宫中,等待陛下忙完后召见,一并授予官职。
  陆益之让人给谢奚送了封信,但没有特意给陆家报信。
  谢奚收到他的信,信里短短三句:校考得以入天子眼。谢雀奴的前些日的指教。还有事请教雀奴,望不吝赐教。
  谢奚看着信,笑起来,拍拍满手的泥土,和鲁伯说:“陆家果真要翻身了。”
  鲁伯不明所以问:“出事了?”
  她笑笑摇摇头,没说话。
  等陆益之从宫里出来,就不再是年少才子的空名头了。而是实实在在的天子门生,授中州别驾,从五品。
  陆家一门满府欢腾,只有陆益之平静的仿佛不像是他自己的喜事一般。
  他出了宫待进了坊,站在自己门前,仰头看着门匾。
  想起谢奚说的,一个人的沉浮或者是一家人的沉浮,都是小人物命运的起伏。富贵登极或是庸庸碌碌,寻常人只道是个人的命数。可你该知道,这不是命数,其中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他突然生出一股酸楚,这个家里没人懂他。只有雀奴一人懂,可惜他们这一生都无缘了。
  他攥着手掌,暗暗决心,这一生必定要富贵登极,唯有权利才能让他随时能看到想看到的人
  唯有权利,才能让她会需要他。
  家仆见他愣愣的看着门匾,也不敢催促,待他回神,仆人才说:“家主请郎君去书房。”
  陆益之这才整理了衣衫,默不作声的去了陆温的院子。
  陆温等他多时了,见他进来,脸上的喜色很明显,陆益之很久没见祖父这样高兴了,这几年陆温几乎是隐匿的状态,好似朝中杳无此人。
  “陛下校考还顺利?”
  陆益之老实回答:“问到了农事,我略懂些。”
  “陛下,可问起我?”,陆温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抖,又有一丝的小心翼翼。
  陆益之平静的说:“没有。”
  陆温终于死心。坐在那里半晌都没有说话。好像是忘了想问什么。
  陆益之也不出声,祖孙两人就那么静悄悄的坐着。
  府里其他的院子都热闹非凡,毕竟是陆家的喜事。
  崔家的崔敏被点入崇文馆修书,他本就重学问,当日回来,被崔浩叫进去,崔浩一一询问后,波澜不兴的说:“不错,学问扎实,崇文馆里学问都是当世称得上大家的人物,你需潜心学习。“
  崔敏恭敬的答:“是,侄儿知道了。”
  只有卢氏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和刚回来的崔邺说:“阿敏终于也算有出息了。他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是读书的料。”
  崔邺知她的心酸,哄道:“母亲该高兴才对,我说过家里只有阿敏继承了外祖的衣钵,适合潜心做学问。”
  卢氏擦了泪,这才想起说:“对,和你舅舅去说一声,他还不知道这回事。”
  崔邺揽着她:“已经说过了,明日让阿敏带着礼去舅舅那里走上一趟。礼我已经备下了。”
  卢氏哭着又笑起来。
  崔敏过崔邺的院子来寻他,见他问:“五哥说,我该进崇文馆去做编修吗?”
  崔邺问:“那要不然你想做什么?”
  崔敏有些老气横秋的说:“不知道,只是觉得我的学问还远远不够。”
  崔邺鼓励他:“你的学问该学的都学了,剩下的就不该学书上的了,该跟着人学习了。”
  崔敏一时对这话还想不明白,但还是点头:“五哥说的也在理。”
  崔邺看着他只觉得牙酸,十几岁的小男生一股老气横秋的味道,总是想着规矩方圆,难道就没有一点青春期该有的躁动?
  他开玩笑:“刘家催了几次,年中该成婚了。母亲也等着这一日。”
  哪知道崔敏毫无羞意道:“自小定下的亲事,是该成婚了,也让母亲少些忧虑。”
  听的崔邺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