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在古代养锦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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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若瑜看着剩下的半张画卷, 询问系统道：“可是我现在只有半幅《山海界域图》，剩下半幅上哪去找？你可以定位吗？”
系统出言道：“给我点时间，我可以根据这半幅画寻到另外一半，离目标越近定位越精准, 离的越远定位越模糊。”
许若瑜懂了, 离剩下半幅画的距离越近, 系统能给出的范围就可以无限缩小。
泛菱久不见许若瑜, 再加上她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就在宝库四处张望了几眼。
瞧见许若瑜手拿一卷画轴驻足思索，且那处并无较大的灵力波动, 她有些奇怪地走到许若瑜身后。
当看见是一幅残画后, 泛菱疑惑问道：“这画有什么奥秘深藏其中？”
这就是半幅山水画而已, 从画中能看出画师技艺精湛, 想法奇特，画上的许多物事她都没有见过, 造型奇特, 奇峰怪石, 溪谷汪洋, 不像是这个世界的景色。
除过画师巧夺天工，出神入化的技力, 泛菱没再察觉出其他的独特之处。
许若瑜把摊开的《山海界域图》举到离泛菱更近的地方，好让她仔细端详。
把系统的话稍加整理后, 她编了一个从某本古书看到的理由解释给泛菱听。
泛菱没有多想, 当听说这是一件极品法器后很兴奋, 不管许若瑜是从何处得到法器的消息，那都不重要。
许若瑜卷起画卷握在手中，垂眼瞧见泛菱手中拿着一柄通体淡绿的祥云灵芝纹玉如意。
她挑了挑细长的柳叶眉, 猜测道：“送给我爷爷的？我自己都忘了他的玉如意因为黑蛇妖断成两半了。”
“没错，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只送了许昭昭一对红珊瑚镶玉手镯，”泛菱含笑点头，大方承认了，“我余下的东西不好意思拿出来献丑，虽然爷爷不在乎，但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补上。”
她琢磨了一下，这应该就是爱屋及乌！她喜欢许若瑜，自然对她的亲朋好友会抱有好感。
许若瑜灿然一笑，温声道：“这么好啊！那不知道有没有我的？”
很奇怪的心理，看到泛菱给别人送东西她也想要，想要占据她心里独一无二的位置。
右耳廓感觉到一阵酥麻的电流，许若瑜听到泛菱贴在她耳边说。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送件礼物呢？不如让我再摸一次尾巴可好？”
有些难为情的请求，许若瑜没说话，沉默地点了点头。
她们把宝库的位置告知了张清风，想来昆仑山会妥善处理这些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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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照山，许山把玩着手中新得的玉如意，比他以前用的要好上不少。
拿在手中把玩的时间长了，他对泛菱大为改观，心思活络，聪慧有余。
许山问道：“你们想出去游历？留在月照山不好吗？”
黑蛇妖已死，月照山先前逃走的妖怪又跑回来了，还有更多的妖慕名而来，内无忧患，外无强敌。
外面的世界有什么好，许多妖年轻的时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许若瑜点头应是，“爷爷，去外面游历有很多好处，我还会回来的。”
《山海界域图》的事情只有她和泛菱知道，还没有告诉其他任何妖。
除了找剩下的半幅画，她也想见识一下这个世界的景色，如同上个世界，她和江迎雪后半生游玩山水的经历才更让她开心。
许山眼眶一热，每个妖走之前来道别的时候都这么说，可守信的能有几个呢？
他注意到，许若瑜和泛菱说到外面的时候，脸上充满了希冀和期待，心已经飞到外面去了，强留下一具躯体又有什么用呢？
许山叮嘱道：“出门在外一定要处处小心，离的远了我也鞭长莫及，就全靠你们自己了。”
许昭昭站在一旁一脸羡慕的神色，只有成年妖才可以独自远行，她还要再过几年才行。
许山又看了一眼许昭昭，道：“你们把昭昭也带上！她快成年了，你们先教她一些人情世故吧！”
许昭昭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也可以去吗？”
许山微笑点头：“可以。”
许昭昭欢快地连连道谢，心里开始盘算去了外面要做什么，听说人间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三妖别过许山，施展法术离开月照山。
随着她们走过的地方越来越多，系统的定位范围也越来越小。
三月后，她们来到京城。
天子脚下，人世间最繁华的地方。
许若瑜在一间茶楼雅座休息，从二楼看下去，底下有一间书画铺子，装修精致，进出的客人俱穿着绫罗绸缎，身后跟着丫鬟或小厮。
许若瑜一盏茶还未喝完，底下传来一阵争吵声。
“掌柜的，你不是说我的画是极好的，为何给我的银子这么少？”说话的是一个女子，衣衫整洁，眉目秀丽。
“宋媛，有什么话我们私下说，你有问题能说出来我是很高兴的，不要影响到客人了，”掌柜的陪着笑脸，但眼里尽是不耐烦。
他朝店里的两个伙计挤眼，伙计看到后不动声色的推挤宋媛走出了店外。
掌柜对宋媛低语了几句，掏出自己的钱袋递过去，宋媛不情不愿地离开。
系统率先出声道：“就是这个叫宋媛的女子，她身上有《山海界域图》的另一半气息。”
许若瑜看着宋媛的身影远去，她似乎过得不太好。
看样子是个画师，许若瑜召来小二去楼下对面的书画铺子走了一趟。
泛菱带着许昭昭正在隔壁一条街闲逛，回到茶楼，两人正好看见桌上放着几幅画。
许昭昭知道表姐在找一副画，她观赏了一会，指着落款宋媛的画开口道：“我喜欢这幅，一定是最贵的吧！”
“不，最贵的是这幅，”许若瑜指了指另一副画。
许昭昭面上不解，还欲再问，泛菱却是岔开了话题。
泛菱看了两幅画上的落款，叫宋媛的是位女子，另一位看名姓则是男子。
要解释清楚其中的缘由，要牵扯到的太多了，一时半会讲不完，讲了许昭昭也不一定懂。
带着几幅画回到客栈，许若瑜用月华瓶引了一只鸟妖过来。
京城盛大，不只是人喜欢聚到此处谋名获利，妖也喜欢寻求机缘。
鸟妖已经在京城待了百余年，她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曾隐藏气息到宫里当过皇后的一只鸟。
恰巧，宋媛的父亲是已故的宫廷画师，对于宋媛，鸟妖讲述了她知道的一切。
宋媛自幼跟随父亲学画，继承父亲的衣钵，在山水画上展现出了巨大的天赋。
但她的才华却无处施展，先是宫中驳斥了她当宫廷画师的请求，理由是无此先例。
后是卖给书画铺子的作品被恶意压价，宋媛难以接受，在她看来，这是自己画作的价值不被承认。
付出了巨大努力去做一件事，却得不到一个令她满意的结果。
宋媛起初是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她夜以继日的潜心作画，每天都在自我否定和自我重建信心。
她终于画出了自己满意的佳作，信心满满的去找书画斋掌柜，看着掌柜脸上惊喜的神色，宋媛以为这次一定会有个好结果。
但现实却不是，压价的情况依然存在。
宋媛幡然醒悟，根本原因在于她是一个女子。
她愤怒，她感到不公，她无处诉说，和她一起长大的姑娘早已嫁人生子，隔壁大娘的媳妇每天要操心孩子，做女红补贴家里。
当宋媛试着向她们说起自己的苦恼时，她们都不解，反而说，你的画作已经能卖很多钱了，比起我们辛苦做女红得到的一点钱要多很多倍，你应该知足！
宋媛沉默了，她心知多说无益，于是把所有心思都投入到了创作中。
她成了邻里亲族口中的异类，和她父亲一样，画画魔怔了！
到年纪了也不成婚，只知道画画，将来老了怎么办？
是的，宋媛是被父亲领养的孩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她和父亲在很多方面真的很像！
许若瑜听完鸟妖的讲述，分了她一点月花瓶的月华，鸟妖满意的飞走了。
画作价值体现最直接的就是价格了，难怪宋媛今日会和书画铺子的掌柜争论。
隔天一早，许若瑜和泛菱带着许昭昭扣响了宋媛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个婆子，腿脚麻利，步伐矫健，在前面走得飞快，带着她们到了一间书房内。
书房里挂着许多画，地上的青花瓷容器里也收纳了许多。
许若瑜很快地扫过挂出来的画，山水画居多，且大多是她父亲的画作。
一进院子，系统就给出确切结论，《山海界域图》的另一半的确是在这里，也就是宋媛手中。
许若瑜思索着要开多少价才能让宋媛满意。
一刻钟过后，宋媛脚步虚浮的走进书房，面色发白，眼底是一片青色，一看就知道没休息好。
许若瑜想了想，从昨日茶楼的所见开始讲起，因为好奇买下画作，一见便心生欢喜，就有了今日上门拜访之举，欲重金求画。
宋媛听完前因后果，一半相信一半怀疑，狐疑道：“你们真这样觉得？”
许昭昭是真的喜欢宋媛的画，抢着说道：“自然是真的，我昨天一见那幅画就喜欢的不得了，活灵活现的画出了古人所言的‘水际芦青荷叶黄，霜前木落蓼花香。渔舟去尽天将夕，雪色飞来鹭一行……”
许昭昭到人界游历了三个月，夸人的本领见长，直夸的宋媛最后一丝怀疑消失，仿佛见到了此生知己一般。
宋媛面无生气的脸发出生机，激动地拉着许昭昭看自己以往的画作，言辞间尽是喜悦。
许若瑜觉得时机已经差不多，提出了此行的目的：“宋姑娘，你手中可有一副残缺的画，画上有‘山海’二字，我愿一并重金求购。”
闻言，宋媛面上的喜色瞬间消失，将手中的画卷掷向许若瑜。
泛菱眼疾手快，跨步上前接住空中呈抛物线飞过来的画卷，面色不虞道：“你这是何意？好端端的砸人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的诗：《跋尤延之山水两轴二首》
[ 宋 ] 杨万里
水际芦青荷叶黄，霜前木落蓼花香。
渔舟去尽天将夕，雪色飞来鹭一行。